变 内 在 属 性 的 变 化 等 ) 我 们 感 兴 趣 的 是 : 两 类 动 宾 结 构 所 拥 有 的 各 对 立 性 特 征 之 间 是 否 有 内 在 的 联 系? 同 时, 我 们 相 信, 在 各 特 征 的 背 后 必 有 一 个 统 一 而 简 单 的 因 素 在 起 支 配 作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与 动 宾 结 构 的 熟 语 化 张 云 秋 王 馥 芳 一 问 题 的 提 出 1.1 在 研 究 由 动 作 动 词 与 名 词 所 构 成 的 ( 下 文 凡 提 动 宾 结 构 均 指 这 类 动 宾 结 构 ) 时 我 们 发 现 : 大 部 分 动 宾 结 构 具 有 较 强 的 类 推 性, 而 有 的 动 宾 结 构 则 类 推 性 较 差 上 述 两 类 动 宾 结 构 的 用 例 如 下 : (1) 犪 我 吃 什 么, 你 就 跟 着 吃 什 么 吧 ( 王 朔 空 中 小 姐 ) 犫 其 实 邢 老 汉 从 来 没 有 打 过 它 ( 张 贤 亮 邢 老 汉 和 他 的 狗 ) 犮 你 和 她 曾 一 同 唱 过 这 首 歌 ( 同 上 ) 犱. 他 很 有 兴 味 地 倾 听 着, 而 且 一 杯 接 一 杯 地 喝 着 清 茶 ( 张 一 弓 赵 镢 头 的 遗 嘱 ) (2) 犪 长 期 休 养 再 过 一 个 月, 就 该 吃 劳 保 了 ( 同 1 犪 ) 犫. 几 十 年 中, 文 人 中 有 几 个 人 没 有 对 旁 人 打 过 棍 子 ( 曾 卓 曾 卓 文 集 ( 三 ) ) 犮. 但 海 喜 喜 则 不 然, 他 总 要 和 我 唱 反 调, 挑 我 的 故 事 的 毛 病 ( 同 1 犫 ) 犱. 他 要 说, 对 减 产 多 的 户, 也 不 能 叫 喝 西 北 风 ( 同 1 犱 ) 我 们 可 以 把 上 述 特 征 概 括 为 [± 熟 语 性 ],(1) 类 动 宾 结 构 不 具 有 [ 熟 语 性 ],(2) 类 动 宾 结 构 具 有 [ 熟 语 性 ], 即 (2) 类 动 宾 结 构 的 意 义 体 性 强 往 往 不 能 按 字 表 意 义 的 简 单 组 合 来 理 解, 在 运 用 时 也 大 多 只 能 整 个 应 用, 不 能 自 由 地 援 例 类 推 1.2 通 过 考 察 我 们 还 发 现 : 除 [± 熟 语 性 ] 外, 上 述 两 类 结 构 还 有 其 他 对 立 性 特 征, 如 上 文 提 到 的 [± 类 推 性 ]( 从 出 现 频 率 来 看, 在 我 们 检 索 的 200 多 万 字 语 料 中,(2) 类 动 宾 结 构 非 常 少, 其 比 例 甚 至 不 到 百 分 之 一 ), 还 有 [± 受 事 性 强 ]( 即 结 构 中 的 宾 语 产 生 了 位 置 的 移 动 状 态 上 的 改 448

变 内 在 属 性 的 变 化 等 ) 我 们 感 兴 趣 的 是 : 两 类 动 宾 结 构 所 拥 有 的 各 对 立 性 特 征 之 间 是 否 有 内 在 的 联 系? 同 时, 我 们 相 信, 在 各 特 征 的 背 后 必 有 一 个 统 一 而 简 单 的 因 素 在 起 支 配 作 用 我 们 正 是 要 找 出 这 个 支 配 因 素 二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2.1 所 谓 的 概 念 整 合 ( 犮 狅 狀 犮 犲 狆 狋 狌 犪 犾 犫 犾 犲 狀 犱 犻 狀 犵 ) 指 的 是 对 两 个 来 自 不 同 认 知 域 的 概 念 有 选 择 地 提 取 其 部 分 意 义 整 合 起 来 进 而 形 成 一 个 复 合 概 念 结 构 概 念 整 合 是 一 种 极 为 普 遍 的 认 知 过 程, 在 自 然 语 言 的 意 义 建 构 过 程 中 具 有 重 要 的 作 用 正 因 如 此, 上 个 世 纪 90 年 代 以 来, 随 着 认 知 语 言 学 的 发 展, 概 念 整 合 理 论 应 运 而 生 语 言 的 意 义 不 是 通 过 组 合 而 是 通 过 整 合 而 获 得 的, 自 然 语 言 中 一 些 最 简 单 的 结 构 都 要 依 赖 于 概 念 整 合 ( 犉 犪 狌 犮 狅 狀 狀 犻 犲 狉 1994; 犉 犪 狌 犮 狅 狀 狀 犻 犲 狉 牔 犜 狌 狉 狀 犲 狉 1998) 如 登 有 腿 和 脚 向 脚 底 的 方 向 用 力 的 含 义, 这 一 概 念 义 至 少 含 有 下 列 几 个 特 征 :[ 用 力 ] [ 方 向 性 ] [ 脚 贴 某 物 ] [ 力 量 来 自 于 腿 ] 等, 三 轮 车 指 的 是 安 装 三 个 轮 子 的 脚 踏 车, 装 置 车 厢 或 平 板, 用 来 载 人 或 装 货 这 一 概 念 义 也 包 含 许 多 语 义 特 征, 如 [ 用 途 : 载 人 或 装 货 ] [ 构 造 : 安 装 三 个 轮 子 有 车 厢 或 平 板 ] [ 使 用 方 式 : 用 脚 踏 ] [ 所 属 : 车 ] 但 在 蹬 三 轮 车 这 一 结 构 中, 只 是 有 选 择 地 提 取 了 蹬 的 [ 用 力 ] [ 脚 踏 ] 和 三 轮 车 的 [ 安 装 三 个 轮 子 ] [ 车 ] 这 几 个 语 义 特 征 并 进 行 整 合 而 得 到 一 个 新 的 复 合 概 念 结 构 2.2 在 研 究 概 念 整 合 理 论 时 我 们 觉 得 : 概 念 整 合 理 论 的 提 出 者 尽 管 考 察 了 概 念 整 合 的 多 方 面 条 件 及 整 合 途 径, 但 却 忽 略 了 一 个 重 要 的 特 征, 那 就 是 由 词 所 代 表 的 概 念 的 整 合 是 以 义 项 为 单 位 的, 因 而 具 有 层 级 性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指 的 就 是 : 如 果 两 个 概 念 在 其 基 本 义 或 本 义 基 础 上 提 取 部 分 语 义 特 征 进 行 整 合, 那 么 这 种 整 合 是 低 层 级 整 合 ; 如 果 两 个 概 念 在 其 引 申 义 ( 其 中 包 括 转 喻 义 或 隐 喻 义, 下 同 ) 基 础 上 提 取 部 分 语 义 特 征 进 行 整 合, 那 么, 这 种 整 合 是 高 层 级 整 合, 依 此 类 推 比 如 计 算 机 病 毒 提 款 机 一 连 吃 了 好 几 张 龙 卡 ( 我 看 你 是 ) 墨 水 喝 得 太 多 了,( 真 成 了 傻 博 士 ) 等 组 合 就 是 概 念 的 高 层 级 整 合 我 们 用 下 图 表 示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 449

图 中 的 犆 狓 和 犆 狔 表 示 两 个 不 同 的 概 念 的 基 本 义 ( 或 本 义 ), 犆 狓 1 犆 狓 狀 表 示 犆 狓 的 引 申 义, 箭 头 表 示 由 基 本 义 向 非 基 本 义 的 引 申 ( 下 同 ), 犆 狔 1 犆 狔 狀 表 示 犆 狔 的 引 申 义, 圆 圈 中 的 小 点 表 示 该 义 项 所 拥 有 的 语 义 特 征, 实 线 表 示 概 念 的 低 层 级 整 合, 虚 线 表 示 概 念 的 高 层 级 整 合 这 里 有 两 点 需 要 说 明 : 一 是 这 个 图 并 不 十 分 贴 切, 由 基 本 义 到 引 申 义, 它 们 之 间 的 引 申 关 系 是 很 复 杂 的, 我 们 只 是 用 这 个 简 单 的 示 意 图 说 明 概 念 的 层 级 性 整 合 ; 二 是 这 里 的 引 申 泛 指 词 语 义 项 的 扩 展, 比 传 统 词 汇 学 中 所 说 的 引 申 ( 在 基 本 义 上 进 行 推 衍 发 展 ) 内 涵 要 宽, 那 么, 在 词 义 的 演 化 过 程 中, 通 过 转 喻 或 隐 喻 的 认 知 机 制 而 形 成 的 与 基 本 义 具 有 相 关 性 的 转 喻 义 和 隐 喻 义 都 在 引 申 义 之 列 2.3 如 果 用 概 念 的 层 级 性 整 合 理 论 来 考 查 第 一 节 提 出 的 问 题, 应 该 得 到 一 个 较 为 合 理 的 解 释 高 层 级 整 合 包 括 两 个 方 面 : 一 是 纵 向 的, 即 在 引 申 义 或 引 申 义 的 引 申 义 基 础 上 进 行 整 合 ; 二 是 横 向 的, 即 构 成 动 宾 关 系 的 两 个 概 念 或 者 都 有 引 申 义, 或 者 其 中 的 一 个 有 引 申 义, 而 整 合 则 分 别 在 一 个 或 两 个 概 念 的 引 申 义 的 基 础 上 进 行 我 们 把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及 层 级 性 高 低 用 图 表 总 结 如 下 : 概 念 整 合 犆 狀 犕 450 犆 狏 犕 基 本 义 犕 基 本 义 吃 饭 喝 水 打 人 唱 歌 犲 犪 狋 犿 犲 犪 狋 狊 狑 犪 犾 狅 狑 犪 犵 狉 犪 狆 犲 犕 犕 引 申 义 吃 食 堂 吃 大 碗 喝 小 杯 犲 犪 狋 狅 狀 犲 狊 犮 狅 犽 犻 狀 犵 ( 吃 某 人 煮 的 东 西 )

概 念 整 合 犆 狀 犕 犆 狏 犕 引 申 义 犕 基 本 义 吃 墨 吃 透 文 件 打 官 司 犲 犪 狋 犺 犲 犮 犾 犻 犳 狊 狑 犪 犾 狅 狑 狅 狀 犲 狊 犻 狀 狊 狌 犾 狋 狊 ( 续 表 ) 犕 犕 引 申 义 吃 粉 笔 灰 吃 瓦 片 儿 喝 墨 水 喝 西 北 风 打 棍 子 唱 反 调 犲 犪 狋 狅 狀 犲 狊 犺 犪 狋 狊 狑 犪 犾 狅 狑 狅 狀 犲 狊 狊 狋 狅 狉 狔 犆 狀 表 示 名 词 性 概 念, 犆 狏 表 示 动 词 性 概 念, 犕 表 示 义 项, 表 示 该 方 向 的 整 合 层 级 性 逐 渐 提 高 通 过 上 表 可 以 看 出 概 念 整 合 是 有 层 级 性 的, 而 且 层 级 性 还 有 高 低 之 分 三 动 宾 结 构 的 熟 语 化 3.1 熟 语 化 程 度 根 据 上 述 分 析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高 低 制 约 着 动 宾 结 构 的 熟 语 化 程 度 根 据 认 知 语 言 学 的 观 点, 语 义 结 构 不 能 简 单 地 化 解 为 真 值 条 件 的 配 列, 它 并 非 直 接 对 应 于 客 观 的 外 在 世 界, 而 是 对 应 于 非 客 观 的 概 念 结 构 ( 犮 狅 狀 犮 犲 狆 狋 狌 犪 犾 狊 狋 狉 狌 犮 狋 狌 狉 犲 )1 这 一 点 在 (2) 类 动 宾 结 构 中 体 现 得 尤 为 彻 底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越 高, 动 宾 结 构 的 意 义 就 越 不 能 按 构 成 成 分 的 字 表 意 义 来 理 解, 也 就 是 说 (2) 类 动 宾 结 构 的 意 义 具 有 整 体 性 而 意 义 的 整 体 性 正 是 熟 语 的 本 质 特 征 具 有 熟 语 性 的 动 宾 结 构, 除 上 述 所 列 各 例 之 外 还 有 : 哭 鼻 子 闹 情 绪 闯 红 灯 闯 江 湖 吃 父 母 扣 帽 子 泼 冷 水 吃 闭 门 羹 打 屁 股 穿 小 鞋 戴 高 帽 碰 钉 子 背 黑 锅 炒 鱿 鱼 出 风 头 吃 大 锅 饭 刮 地 皮 走 后 门 和 稀 泥 嚼 舌 头 挖 墙 脚 1 见 张 敏 第 二 次 认 知 革 命 与 认 知 语 法, 载 面 临 新 世 纪 挑 战 的 现 代 汉 语 语 法 研 究, 山 东 教 育 出 版 社,1999 年 451

开 绿 灯 拍 马 屁 钻 牛 角 尖 泡 蘑 菇 捧 臭 脚 敲 竹 杠 踢 皮 球 挑 大 梁 捅 娄 子 砸 锅 坐 冷 板 凳 栽 跟 头 抓 辫 子 概 念 整 合 伴 随 着 复 杂 的 心 理 过 程, 包 括 可 建 构 一 个 场 景 的 激 活 联 想 等 心 理 活 动, 也 包 括 隐 喻 转 喻 等 认 知 心 理 机 制 上 述 各 动 宾 结 构 意 义 上 都 具 有 整 体 性, 这 与 隐 喻 或 转 喻 的 认 知 机 制 是 分 不 开 的 我 们 以 吃 大 锅 饭 和 嚼 舌 头 为 例 来 分 析 隐 喻 和 转 喻 在 概 念 整 合 中 的 作 用 吃 大 锅 饭 的 整 体 意 义 是 不 论 贡 献 大 小, 所 得 的 待 遇 和 报 酬 相 同 其 中 吃 转 喻 得 到, 因 为 吃 ( 咀 嚼 而 咽 下 ) 也 意 味 着 得 到, 这 里 用 具 体 的 动 作 转 指 抽 象 的 行 为 ; 大 锅 饭 隐 喻 同 样 的 所 得, 其 经 验 基 础 是 中 国 20 世 纪 50 年 代 那 个 特 殊 时 期 所 发 生 的 历 史 事 件 嚼 舌 头 的 整 体 意 义 是 说 没 有 用 的 话, 它 不 是 通 过 构 成 部 件 意 义 上 的 引 申 而 是 通 过 整 个 结 构 的 隐 喻 而 形 成 的, 其 经 验 基 础 是 : 在 人 们 的 观 念 中, 嚼 舌 头 是 一 个 没 有 任 何 意 义 的 动 作, 所 以, 用 这 个 具 体 的 动 作 隐 喻 抽 象 的 行 为 说 没 用 的 话 无 谓 地 争 辩 有 意 思 的 是, 嚼 舌 头 还 有 说 闲 话 搬 弄 是 非 的 意 思, 而 这 个 意 义 又 是 说 没 用 的 话 的 进 一 步 引 申 这 样 看 来, 概 念 的 层 级 性 整 合 是 以 隐 喻 或 转 喻 为 心 理 基 础 的, 就 概 念 整 合 与 隐 喻 或 转 喻 的 关 系 而 言, 概 念 在 整 合 的 过 程 中 包 含 着 隐 喻 或 转 喻 这 样 的 认 知 机 制 另 外, 在 对 复 合 概 念 进 行 解 构 时, 激 活 联 想 等 心 理 机 制 也 起 着 相 当 大 的 作 用 3.2 类 推 性 的 强 弱 动 宾 结 构 中 概 念 之 间 的 整 合 层 级 性 越 高, 结 构 的 熟 语 化 程 度 也 就 越 高, 而 熟 语 化 程 度 越 高 便 意 味 着 意 义 的 整 体 性 越 强, 也 就 是 说 构 成 成 分 之 间 具 有 不 可 分 解 性, 因 此, 熟 语 化 程 度 高 的 动 宾 结 构 往 往 具 有 不 可 类 推 性 如 大 部 分 犞 + 犖 犐 ( 犐 表 示 [+ 工 具 性 ]) 式 动 宾 结 构 具 有 熟 语 性, 如 吃 大 碗 写 毛 笔 喝 小 杯 抽 烟 斗 等 其 中 犞 并 不 表 示 具 体 的 动 作, 都 含 有 使 用 的 意 思 ( 任 鹰 2000), 而 不 同 的 犖 也 隐 含 着 相 对 应 的 转 喻 义, 即 大 碗 里 的 面 毛 笔 字 小 杯 里 的 水 / 饮 料 烟 斗 里 的 烟 因 此, 犞 + 犖 犐 式 动 宾 结 构 有 很 强 的 熟 语 性, 即 通 常 不 大 能 够 援 例 类 推 ( 徐 枢 1985) 比 如 用 + 犖 犐 + 犞 格 式 大 部 分 不 能 变 成 犞 + 犖 犐 式, 另 外 也 不 能 根 据 吃 大 碗 写 毛 笔 等 类 推 出 吃 碟 子 写 水 452

笔 来 总 的 来 说,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高 低 制 约 着 动 宾 结 构 的 熟 语 化 程 度 ( 当 然 也 包 括 其 他 类 型 组 合 的 熟 语 化 如 墙 头 草 乱 弹 琴 落 水 狗 马 后 炮 等 ) 和 类 推 性 的 强 弱 : 层 级 性 越 高, 熟 语 化 程 度 越 强 ; 熟 语 化 程 度 越 强, 则 可 类 推 性 就 越 差, 两 者 的 反 方 向 共 变 关 系 如 下 : 犆 狏 犕 引 申 义 + 犆 狀 犕 基 本 义 犆 狏 犕 犆 狀 犕 基 本 犆 狏 犕 基 本 义 + 犆 狀 犕 引 申 义 犆 狏 犕 引 申 义 + 犆 狀 犕 引 申 义 类 推 性 熟 语 性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低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次 高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高 3.3 宾 语 受 事 性 的 强 弱 根 据 任 鹰 (2000) 和 张 云 秋 (2002) 的 研 究, 由 于 结 构 式 具 有 独 立 自 主 的 构 式 义 2, 凡 进 入 犞 动 作 + 犖 结 构 中 的 名 词 性 宾 语 都 获 得 了 受 事 性, 只 不 过 有 的 宾 语 受 事 性 较 强, 即 名 词 性 宾 语 所 代 表 的 事 物 在 动 作 的 作 用 或 影 响 下 发 生 了 位 置 移 动 状 态 改 变 属 性 转 化 等 变 化 ; 而 有 的 宾 语 受 事 性 较 弱, 即 名 词 性 宾 语 所 代 表 的 事 物 只 承 受 了 某 种 动 作 或 受 到 了 某 种 动 作 行 为 的 影 响 但 却 没 有 发 生 什 么 变 化 犇 狅 狑 狋 狔 (1991) 和 陈 平 (1994) 等 都 认 为 受 事 性 是 一 个 典 型 范 畴, 包 括 许 多 特 征, 其 中 上 述 两 个 特 征 分 别 是 [ 变 化 性 ] 和 [ 受 动 性 ]3 我 们 发 现 : 概 念 整 合 层 级 性 高 熟 语 化 程 度 高 的 动 宾 结 构 其 宾 语 具 有 [ 受 动 性 ] 而 基 本 上 没 有 [ 变 化 性 ], 即 受 事 性 较 弱 ; 而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低 没 有 熟 语 性 的 动 宾 结 构 其 宾 语 不 但 具 有 [ 受 动 性 ], 还 具 有 [ 变 化 性 ]( 凡 具 有 [ 变 化 性 ] 的 宾 语 必 定 具 有 [ 受 动 性 ], 因 为 事 物 只 有 承 受 了 某 种 动 作 行 为 才 会 发 生 各 种 各 样 的 变 化 ), 即 受 事 性 较 强 犞 动 作 + 犖 结 构 中 犖 的 受 事 性 强 弱 可 用 ( 一 ) 犞 前 可 否 加 描 摹 动 作 具 体 样 态 的 状 语 ( 二 ) 犖 前 可 否 加 数 量 定 语 ( 三 ) 整 个 结 构 可 否 变 换 成 把 字 句 来 检 验, 凡 满 足 这 三 个 条 件 的 犞 动 作 + 犖, 犖 的 受 事 性 就 强, 否 则, 其 受 事 性 就 弱 看 下 面 的 例 子 : 2 3 见 犌 狅 犾 犱 犫 犲 狉 犵 (1995) 和 张 伯 江 (1999) 的 有 关 论 述 关 于 犇 狅 狑 狋 狔 (1991) 的 观 点 主 要 转 引 自 陈 平 (1994) 和 程 工 (1995) 453

(3) 犪. 吃 饭 吃 了 一 顿 饭 慢 吞 吞 地 吃 饭 把 饭 吃 了 犫. 吃 大 碗 吃 了 一 只 大 碗 慢 吞 吞 地 吃 大 碗 把 大 碗 吃 了 犮. 吃 大 锅 饭 吃 了 一 顿 大 锅 饭 慢 吞 吞 地 吃 大 锅 饭 把 大 锅 饭 吃 了 (4) 犪. 喝 水 喝 一 杯 水 咕 嘟 咕 嘟 地 喝 水 把 水 喝 了 犫. 喝 大 杯 喝 了 一 只 大 杯 咕 嘟 咕 嘟 地 喝 大 杯 把 大 杯 喝 了 犮. 喝 墨 水 喝 了 一 杯 墨 水 一 点 一 点 地 喝 墨 水 把 墨 水 喝 了 犱. 喝 西 北 风 喝 了 一 阵 西 北 风 一 口 口 地 喝 西 北 风 把 西 北 风 喝 了 (5) 犪. 打 人 打 了 三 个 人 张 牙 舞 爪 地 打 人 把 人 打 了 犫. 打 棍 子 打 了 三 根 棍 子 张 牙 舞 爪 地 打 棍 子 把 棍 子 打 了 犮. 打 屁 股 打 了 一 个 屁 股 张 牙 舞 爪 地 打 屁 股 把 屁 股 打 了 4 上 面 三 组 例 句 中, 犪 式 各 成 分 整 合 层 级 性 低, 不 具 备 熟 语 性, 可 进 入 前 文 提 到 的 三 种 句 法 框 架 内, 宾 语 的 受 事 性 很 强 ; 除 犪 式 以 外 的 各 例, 内 部 成 分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高, 具 有 熟 语 性, 大 多 数 不 能 进 入 三 种 句 法 框 架 内, 宾 语 的 受 事 性 低 上 述 情 况 告 诉 我 们, 尽 管 不 具 备 熟 语 性 的 动 宾 结 构 其 宾 语 也 有 可 能 受 事 性 较 弱, 如 看 书 想 家, 但 凡 是 宾 语 受 事 性 很 强 的 动 宾 结 构 都 不 具 备 熟 语 性, 而 熟 语 化 程 度 高 的 动 宾 结 构 其 宾 语 的 受 事 性 大 多 很 弱, 这 说 明 尽 管 制 约 宾 语 受 事 性 强 弱 的 因 素 可 能 是 多 方 面 的 ( 张 云 秋 2002), 但 毫 无 疑 问 与 该 结 构 的 熟 语 化 程 度 高 低 有 一 定 的 共 变 关 系 4 吃 了 一 顿 大 锅 饭 把 墨 水 喝 了 把 屁 股 打 了 也 可 以 成 立, 但 只 能 按 字 表 意 义 来 理 解, 即 大 锅 饭 就 是 大 锅 做 出 来 的 饭, 墨 水 屁 股 也 按 词 的 本 义 来 理 解 454

四 结 论 前 文 阐 述 的 各 种 特 征 在 1.1 节 所 提 到 的 两 类 结 构 中 呈 对 立 性 分 布, 我 们 用 下 表 说 明 : 类 型 特 征 分 布 特 征 吃 饭 / 喝 水 / 打 人 犲 犪 狋 犿 犲 犪 狋 狊 狑 犪 犾 狅 狑 犪 犵 狉 犪 狆 犲 吃 大 锅 饭 / 喝 西 北 风 / 打 棍 子 犲 犪 狋 狋 犺 犲 犮 犾 犻 犳 狊 / 犪 犺 狅 狉 狊 犲 狊 狑 犪 犾 狅 狑 犪 犮 犪 犿 犲 犾 / 狅 狀 犲 狊 狊 狋 狅 狉 狔 整 合 层 级 性 高 - + 熟 语 性 高 ( 意 义 的 整 体 性 ) - + 类 推 性 强 + - 宾 语 受 事 性 强 + - 在 每 一 类 动 宾 结 构 内 部, 各 特 征 又 具 有 内 在 关 联 性 比 如 就 (2) 类 动 宾 结 构 来 说, 由 于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高, 熟 语 化 程 度 也 就 很 高, 其 意 义 的 整 体 性 也 就 很 强, 那 么, 对 表 达 意 义 来 说, 结 构 成 分 的 不 可 分 解 性 也 就 越 强, 即 援 例 类 推 的 可 能 性 就 越 小 ; 同 时, 由 于 结 构 意 义 的 整 体 性 强, 宾 语 自 身 的 受 事 性 也 就 很 弱 在 上 述 各 关 联 性 特 征 中, 概 念 整 合 的 层 级 性 高 低 是 最 为 重 要 也 是 最 为 根 本 的 特 征, 因 为 其 他 特 征 的 形 成 都 受 这 一 特 征 所 制 约 和 支 配, 也 就 是 说, 结 构 成 分 所 代 表 概 念 的 整 合 层 级 性 高 低 是 制 约 动 宾 结 构 是 否 具 有 熟 语 性 及 其 伴 随 性 特 征 [± 类 推 性 强 ] 和 [± 宾 语 受 事 性 强 ] 的 本 质 因 素 参 考 文 献 犉 犪 狌 犮 狅 狀 狀 犻 犲 狉, 犌.1994. 犕 犲 狀 狋 犪 犾 犛 狆 犪 犮 犲 狊. 犖 犲 狑 犢 狅 狉 犽 : 犆 犪 犿 犫 狉 犻 犱 犵 犲 犝 狀 犻 狏 犲 狉 狊 犻 狋 狔 犘 狉 犲 狊. 犉 犪 狌 犮 狅 狀 狀 犻 犲 狉, 犌. 牔 犕. 犜 狌 狉 狀 犲 狉.1998. 犆 狅 狀 犮 犲 狆 狋 狌 犪 犾 犻 狀 狋 犲 犵 狉 犪 狋 犻 狅 狀 狀 犲 狋 狑 狅 狉 犽 狊. 犆 狅 犵 狀 犻 狋 犻 狏 犲 犛 犮 犻 犲 狀 犮 犲 22/2. 犌 狅 犾 犱 犫 犲 狉 犵, 犃. 犈.1995. 犆 狅 狀 狊 狋 狉 狌 犮 狋 犻 狅 狀 狊 : 犃 犆 狅 狀 狊 狋 狉 狌 犮 狋 犻 狅 狀 犌 狉 犪 犿 犿 犪 狉 犃 狆 狆 狉 狅 犪 犮 犺 狋 狅 犃 狉 犵 狌 犿 犲 狀 狋 犛 狋 狉 狌 犮 狋 狌 狉 犲. 犆 犺 犻 犮 犪 犵 狅 : 犜 犺 犲 犝 狀 犻 狏 犲 狉 狊 犻 狋 狔 狅 犳 犆 犺 犻 犮 犪 犵 狅 犘 狉 犲 狊. 455

犔 犪 犽 狅 犳, 犌.1987. 犠 狅 犿 犲 狀, 犉 犻 狉 犲, 犪 狀 犱 犇 犪 狀 犵 犲 狉 狅 狌 狊 犜 犺 犻 狀 犵 狊 : 犠 犺 犪 狋 犆 犪 狋 犲 犵 狅 狉 犻 犲 狊 犚 犲 狏 犲 犪 犾 犪 犫 狅 狌 狋 狋 犺 犲 犕 犻 狀 犱. 犆 犺 犻 犮 犪 犵 狅 : 犜 犺 犲 犝 狀 犻 狏 犲 狉 狊 犻 狋 狔 狅 犳 犆 犺 犻 犮 犪 犵 狅 犘 狉 犲 狊. 陈 平,1994, 试 论 汉 语 三 种 句 子 成 分 与 语 义 成 分 的 配 位 原 则, 中 国 语 文 (3) 程 工,1995, 评 题 元 原 型 角 色 与 论 元 选 择, 国 外 语 言 学 (3) 任 鹰,2000, 现 代 汉 语 非 受 事 宾 语 句 研 究 北 京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 沈 家 煊,1999, 转 指 和 转 喻, 当 代 语 言 学 (1) 苏 晓 军 张 爱 玲,2001, 概 念 整 合 理 论 的 认 知 力, 外 国 语 (3) 汪 少 华,2001, 合 成 空 间 理 论 对 隐 喻 的 解 释 力, 外 国 语 (3) 张 伯 江,1999, 现 代 汉 语 的 双 及 物 结 构 式, 中 国 语 文 (3) 张 云 秋,2002, 现 代 汉 语 受 事 宾 语 句 研 究, 复 旦 大 学 博 士 学 位 论 文 徐 枢,1985, 宾 语 和 补 语 哈 尔 滨 : 黑 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 ( 原 载 世 界 汉 语 教 学 2003 年 第 3 期 ) 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