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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Magazine For The Earth 中国首本世界主义绿色和平理念杂志 05 JAN/ 2011 kengo kuma liang cong jie yann arthus-bertrand Carl Warner simon schubert Thomas Hillier pan jia hua 筑景新世界 LIVE ON EARTH _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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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CONTENTS 005 SPROUT 新芽 104 ROOT 根源 碳世界 东方智慧梁从诫纪念专集 家 西方之鉴马尔默 : 从工业城到生态城 城市 新建筑 118 FRUITAGE 果实 再设计虚拟世界 中国的低碳转型 全球串联极点观察 123 OXYGEN 氧气 公平生活 012 HOME 家园 俯览大地 美食阅读音乐及娱乐 万科在行动 024 SURFACE 表层 王石日记 封面故事筑造城市 封面图片 : 万科廉租住宅万汇楼 绿风摄影 : 绿风摄影 054 KERNEL 内核 建筑自然的建筑 空间新飞屋环游记 设计碧波袋 : 移动厕所 摄影食物风景 艺术有限之中的无限理念可再生氢 : 新文明的关键 关注我们 : 新浪微博 Twitter 004

5 TM 为了同一个地球中国首本世界主义绿色和平理念杂志 出品人王石出版人邵忠编辑部 / 摄影部 / 设计部创意总监令狐磊设计总监吴桢图片总监马岭主笔许知远编辑总监韦业宁主任编辑夏楠执行编辑蒋颖颖刘桂颖摄影师高远钱东升资深设计师黄宝霞设计师李炜平助理设计师黄玉琼高级修图师关科科修图师张远洋 PUBLISHING DIRECTOR Wang Shi PUBLISHER Thomas Shao EDITORIAL, PHOTOGRAPHY & ART DEPARTMENT CREATIVE DIRECTOR Rocky Liang ART DIRECTOR Wuzhen PHOTO DIRECTOR Ma Ling CHIEF WRITER Xu Zhiyuan CHIEF EDITOR Wei Yening EDITORIAL DIRECTOR Xia Nan EXECUTIVE EDITOR Yingying Jiang Awing Liu PHOTOGRAPHER Gao Yuan Qian Dongsheng SENIOR DESIGNER Moni Wong DESIGNER Li Weiping ASSISTANT DESIGNER Huang Yuqiong SENIOR RETOUCHER Keke Guan RETOUCHER Zhang Yuanyang TM 混合产品 源自负责任的森林资源的纸张 FSC C VECO 的印刷纸张来自获得 FSC 认证的森林 VECO 提倡你看完此杂志后与他人分享, 此行动将有助于有限资源的重复利用 本出版物文字和图片版权受到保护 任何未经允许的复制 收藏和转换都将承担相关责任 受访者观点不代表本刊立场 内部资料, 免费交流 VECO 的登记证号 : 粤 B 第 号 The VECO magazine is from well-managed forests,controlled sources and recycled wood or fiber. Please recycle this magazine. The moral rights of the author have been asserted. All rights reserved. No part of this publication may be reproduced, stored in a retrieval system, or transmitted in any form or by any means, electronic, photocopying, recording or otherwise, without prior consent of the publisher. Interviewees' views only represent their own positions. internal information, free exchange and sharing. 005

6 为了同一个地球 中国首本世界主义绿色和平理念杂志 我们支持以下行动组织 WWF ( 世界自然基金会 ) The Climate Project ( 气候项目 ) Greanpeace ( 绿色和平组织 ) OCEANA ( 世界海洋保护组织 ) LEED ( 美国建筑绿色认证认证 ) MSC (Certified Sustainable Seafood 可持续海鲜食品认证 ) UNDP(United Nations Development Programme 联合国开发计划署 ) MAKE TRADE FAIR ( 公平贸易组织 ) (RED) (PRODUCT RED 非洲艾滋病防治项目 ) DIVERSITAS( 国际生物多样性计划 ) OXFAM ( 英国对抗贫困志愿者组织 ) SLOW FOOD ( 慢食组织 ) 如果你是环保组织的联络人, 欢迎与我们联系 veco4earth@gmail.com 006

7 SPROUT NEWS 01 CARBON FREE 碳世界 1. 太阳能高速公路 2. 新型电动汽车 3. 阳光别墅 意大利的卡塔尼亚 锡拉库萨 A18 高速公路 ( 西西里岛 600 公里高速公路网络中新增的一段 30 公里的公路 ) 成为了世界上一条完全由太阳能作为动力的高速公路 整段公路所需电力将百分之百由沿路安装的 8 万个光伏太阳能板提供, 包括路面照明 隧道通风 道路指示牌 紧急电话等 太阳能电板的供电面积超过 20 公顷, 每年的太阳能发电量预计为 1200 万千瓦时, 相当于每年节约 3.1 万吨石油, 减少 1 万吨二氧化碳排放 一辆由奥迪 A2 改装的电动汽车在中途没有充电的情况下从慕尼黑驶到柏林,605 公里的行驶距离开创了电动车的新纪元 其中究竟有何奥秘? 答案是该车使用了前瞻性的电池技术 蜂鸟阿尔法聚合物技术, 该电池的层状结构摒弃了液体电解质, 降低了高电流输出时产生的热量, 效率因此提高到了 97% 而且这种电池所含电力可全部用光, 不会对电池产生损害 另外, 由于电池内部不含重金属 有毒气体 液体或酸, 所以不会对环境产生特别污染 奥地利第一个碳中和住宅 阳光别墅 前不久落成, 住宅位于维也纳以西的普雷斯鲍姆乡村地区, 面朝 Wienerwaldsee 湖, 朝向东南 陡峭的地势和附近森林投下的阴影对于建筑师形成了严峻的挑战 阳光别墅 也是威卢克斯 Model Home 2020 项目中第三个完成的未来可持续示范建筑 威卢克斯奥地利公司的总经理沃尔特说 : 我们就是要选择一块难以施工的场地, 因为我们的理念是, 即使在艰苦的建筑环境下, 实现舒适 日光充足的碳中和项目也是可行的 005

8 SPROUT NEWS 02 DOMESTICITY 家 1. 橡果收音机 2. 烤面包的魔毯 3. 猫形灯具 4. 卷轴椅 这款木制迷你橡果收音机音箱, 这是一台很梦幻的烤面包机, 把 这样一群可爱乖张的猫咪名叫 产品设计师徐公伟设计的卷轴 来自韩国厂商 Motz, 全实木手 那个叫做 机 的方方正正呆头 Micha, 它有曼妙 轻盈 猥琐 椅借鉴传统中国卷轴和欧洲罗 工制作, 内置锂聚合物电池, 全 呆脑的大盒子扔进垃圾桶, 试试 兼而有之的猫咪身姿, 还有一张 马柱等形态, 以板材弯折成渐开 重仅 15 克, 每充满电一次, 能 这个可以卷曲折叠的 魔毯 吧 烧饼一样圆的猫脸 ( 如果嘴边有 线形的结构来构成椅子的座位 提供 3~8 个小时的畅快聆听 ( 根 只要把吐司片放上去, 将魔毯对 几根胡子就算猫脸的话 ), 会以 部分, 巧妙的螺旋形结构构成主 据使用模式不同, 使用的时长有 折, 等到表面的指示颜色变红的 不同的身姿出现在你的家庭环 要装饰要素的同时, 也提供舒适 所不同 ) 更赞的是, 它不仅可 时候, 就可以享用双面焦黄的吐 境里 出自设计师 Kuntzel 和 的弹性支撑 座位部分的材质可 以连接电脑 MP3 和手机等设 司了 它小巧玲珑可以卷起来随 Deygas 之手的系列猫形灯具, 以是钢板折弯, 钢板表面覆以皮 备用作音箱, 还能独立当收音机 身带走, 或是折叠一下挂在墙上 赋予冰凉的金属灵动的生机, 让 革或防水织物, 也可以采用碳纤 用, 内置 FM 收音机功能, 随时 呃, 我想说的是, 如果还可以在 功能型物件变得更具装饰作用 维材料或聚碳酸酯 随地想听就听 上面煎鸡蛋或是来个铁板烧, 那 就完美了! 006

9 03 CITY 城市 1. 汉堡 哈尔堡港生态城 2. 空中村庄 3. 绿色浮莲 4. 五脏俱全 城 历史悠久的德国汉堡 哈尔堡 丹麦罗多弗雷自治市计划打 未来家园何处寻? 日本科技公司 一座全新的智能低碳生态城市 港宣布要建设成可持续发展的 造一种新型的居住城区, 荷兰 清水建设 (Shimizu) 大胆构想, 普兰尼特谷 (PlanIT Valley) 生态城市, 项目将由国际知名 MVRDV 建筑设计事务所和丹 人类未来可以生活在巨型睡莲 将于 2015 年在葡萄牙北部耸 的 Tec 建筑公司和奥雅纳工程 麦 ADEPT 建筑设计事务所为 一样的迷你漂浮城市 绿色浮莲 立 设计的灵感源自人体组织系 咨询有限公司 (ARUP) 承担设 此合作设计了 空中村庄 空 (Green Float), 而且随波逐 统, 整个城市将像人一样拥有 计规划 一旦建成, 由于使用了 中村庄 大厦是一种多用途建筑, 流在太平洋中 如此富有想象力 大脑 神经 眼睛 肺 环保材料 被动式设计技术和高 融合了生态友好型设计, 比如污 的计划, 目的是为了创造一个碳 胃 和 肾脏 其中, 大脑 效的外墙材料, 这个项目能够减 水再利用系统 能源生产设备等, 中立的未来社会 住在岛上, 生 是一台中央计算机, 可以控制整 少 30% 的能源消耗 经过重新 值得一提的是, 建造这种建筑的 活方式能比陆上生活减少 40% 个城市的能源生产 水处理和 改造原有的结构和重新利用原 混凝土也是一种可再生物质 在 的二氧化碳排放, 而且不会制造 废物处理 ; 肾脏 指的是植物 有的材料, 最终一个 10 层楼高 这种全新的未来派建筑上, 分布 任何废弃物, 所产出的每一件产 净水系统 ; 眼睛 则是一款软件, 的建筑高耸云端 汉堡 哈尔 着许多平台式的空中花园 这样, 品都将得到回收并利用绿色新 可以帮助父母锁定孩子的方位 ; 堡港会有 10% 的能量取自风能, 人们即使居住在摩天大厦中, 也 技术转化为能源, 甚至能够 收 胃 执行的是消化功能, 人类 而且太阳能热水系统和太阳能 有机会欣赏美丽的花园和绿色 割 漂浮于海洋上的垃圾岛来补 制造的废物和有机废物将被用 照明等技术也将用于该城市 的草坪 充自己 来发电 007

10 SPROUT NEWS 04 NEW ARCHITECTURE 新建筑 1. 空中动物园 2. 勒赛尔地标体育场 3. 上海中心大厦 4. 结构化测地大厦 空中花园 这个概念我们早已 诺曼 福斯特建筑事务所 (Foster 计划在 2014 年竣工的中国第一 这座由设计师 Vahan Misakyan 耳熟能详, 可你是否听过 空中 Partners) 为卡塔尔首都多哈 高楼上海中心大厦准备以中国 设计, 带有超前特性的大厦呈现 动物园 的说法呢? 在阿根廷布 设计一个节能体育场 这个名叫 绿色建筑和美国 LEED 绿色建 出非同一般流体组合外形, 或许 宜诺斯艾利斯垂直动物园的设计 勒赛尔地标体育场 (Lusail 筑认证体系为目标, 力争成为中 仅从外形来看, 更像是一座外星 比赛中, 生态悬崖 的方案脱 Iconic Stadium) 的运动场能 国第一座得到 双绿认证 的绿 人建筑 该建筑的外表面覆盖有 颖而出 里面建议用网状结构增 够容纳 86,250 个观众, 它将 色超高层建筑, 具体实施计划是 智能皮肤, 不但可以吸收太 加建筑的采光, 借助自然雨水来 由停车场和服务区环绕 停车 综合节能和新能源利用 节水和 阳能满足大楼用电需求, 还能收 为其中的动植物供水, 让其形成 场和服务区由太阳能收集器覆 雨污水回用 节材与材料利用和 集雨水, 并控制光线进入建筑的 一个小型生态系统, 在建筑的高 盖 体育场将采用有利于环保的 最低室内空气污染物控制 它的 程度 建筑坐落在亚美尼亚, 三 层, 还为候鸟栖息准备了空间, 冷却技术, 在多哈酷热的气候条 外形会以旋转 不对称的外部立 个弯曲的波状塔楼与顶端的结 越往上面走, 风景愈发漂亮 至 件下, 使观众和运动员感到凉爽 面使风载降低 24%, 减少大楼 构有机地结合在一起, 而适于居 于交通方式, 除了步行之外, 人 这个运动场向外一面有可以开 结构的风力负荷, 节省了工程造 住的桥形结构贯穿其中 这座摩 们还可以通过缆车进入其中一 启的窗户, 它的马鞍形的屋顶可 价 同时, 上海中心 的内部圆 天大楼设计用于各种各样的用 个观光台, 然后再步行一览佳境, 以伸缩, 可以露出天空或完全封 形立面使眩光度降低了 14%, 减 途, 比如居住 办公和休闲娱乐 环保概念处处可见 闭 运动场周围有水池环绕 少了对能源的消耗 008

11 05 RE-DESIGN 再设计 1. 甘蔗桌椅 2. 纸质项链 3. 载人纸船 4. 可回收笔记本电脑 环保有时就是一场千奇百怪的实 电子书来势凶猛, 纸质书本何去 德国艺术家 Frank Bolter 折的一 来自斯坦福大学和芬兰阿尔托大 验, 就像这些由甘蔗残渣制作出 何从? 或许就在不久以后, 人们 艘纸船在伦敦的泰晤士河成功试 学机械工程专业的一群学生, 用 的桌椅 人们会质疑这个貌似豆 就会陶醉于虚拟世界的手指舞蹈 水 值得注意的是, 这是一艘真的 9 个月的时间设计出了一款笔记 腐渣的家具究竟能否承载物品, 中, 忘却纸质书本的油墨味 面 能载人的纸船 这艘船长达 5.4 米, 本电脑原型, 只需 10 个简单的 但设计者 ( 台湾 Designboom) 对如此巨大的挑战, 来自印度的 据称是世界第一长的纸船, 它由通 步骤, 无需螺丝刀, 用户就能在 已经把一个 Macbook 放在上面 设计师 Devi Chand 已经先发 常被用于制造饮料包装的纸张折 两分钟内将笔记本电脑完全回 向大家证明了它的 坚挺 设计 制人, 他用废弃的报纸创造了这 成, 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把它粘好, 收 在美国, 每年有大量的电子 所为此还补充道 : 在台湾, 蔗糖 个精美绝伦的项链, 摆放在了他 由于没有那么大的车能把它拉到 垃圾因未经处理被填埋而早已成 工厂在本地经济中占了相当大的 的生态珠宝店 Etsy 出售 提一下, 码头, 我又把它截成三段, 到了河 了绿色公敌 但现在不同了, 这 份额, 每加工一次就会生产出 10 他贩卖的珠宝所有原材料都是回 边又粘了一次, 这是怎样一种神 款可回收的笔记本电脑使用了插 公吨的残渣, 可惜的是, 这些残渣 收来的旧书本与报刊, 既最大限 奇而不可捉摸的举动呢? 销式的铝制外壳, 只需打开电脑 通常会被扔掉或者烧掉 不过现 度地利用了可回收资源, 也给纸 底部的插销, 正面的外壳即可脱 在好了, 利用甘蔗残渣造出的家 质书本提供了可供选择的出路 落, 从而拿出内部组件 该团队 具不仅在实用性上可比木制的家 最后也因这款设计而获得了 A 的 具, 而且在外观上也非常简洁 好成绩, 让我们恭喜他们吧 009

12 SPROUT NEWS 私人路线设计师 眼睛一闭一睁, 一天又要开始了, 但想到一天密密麻麻的行程, 心理就直发麻 既然这样, 何不试 2. 绿色汽油节能 也许你现在只是一名车道上的菜鸟, 但怀揣了一颗道路先锋的心, 那你可以试试 iphone 绿色汽油 3. 在 Twitter 上捍卫环境 Nigel Leck 一直热衷和怀疑 全球变暖的人士辩论 在他看来, 那些质疑人群所给出的理 WIRED 虚拟世界 试 Android 手机的绿色向导软件 PedNav? 什么购物 吃饭 看电影 逛博物馆, 只需弹指一挥间,PedNav 会为你定制出最个性又环保的路线, 并且做完 节能软件, 因为该软件的核心理念就是助驾驶者一臂之力, 让他们更环保与经济地驾驭自己的坐骑 绿色汽油节能 利用了量表 LED 声控装置, 只要你超速行 由根本经不起推敲, 但不知为何他们仍旧顽固不化 最后 Leck 忍无可忍, 他决定使用 Twitter 的聊天系统自动答复他们 在 Twitter AI 一件事, 下个目标也会跟进 不 驶, 它会自动警告, 记录下每次 AGW,Leck 每 5 分钟就会在 过有个前提, 千万不能开车, 开 行驶的数据 拥有这款软件, 相 Twitter 上搜集那些否认全球气 车本身就不环保, 而且软件的公 信用不了多久, 你就会成为一个 候恶化的用户 当找到时, 他就 交导向会为你计算出合适的公 合格的汽车环保卫士 会给那些人回复一条链接向他 交车站和搭乘地点 们展示全球变暖铁打的证据, 希 望以此感化这些 顽石 07 CHINA 中国环境 1. 机动车污染 2. 华北水污染 环境保护部有关负责人首次公 中国地质调查局的报告显示, 华 布我国机动车污染物排放情况 北平原有 50.71% 的地下水资 报告显示, 我国机动车污染日益 源不能直接利用或者需经专门 严重, 尾气排放成为我国大中城 处理后才可利用, 华北平原包括 市空气污染的主要来源 很多城 北京 天津 河北省 ( 市 ) 的全 市尤其是大中城市空气污染已 部平原及河南省 山东省的黄河 经呈现出煤烟型和汽车尾气复 以北平原 近年来, 石油类污染, 合型污染的特点, 加剧了大气污 城市垃圾和生产生活污水的不 染治理的难度 同时, 我国一些 合理处置以及农业生产农药 化 地区酸雨 灰霾和光化学烟雾等 肥的大量使用, 造成地下水污染 区域性大气污染问题频繁发生, 状况日趋加重, 导致水资源供需 这些问题的产生都与机动车排 矛盾日渐突出, 并直接威胁人体 放的氮氧化物 细颗粒物等污染 健康 物直接相关 010

13 08 SNOW&ICE 极点观察 1. 甲烷外逸 2. 食用甲烷菌 3. 窘迫的北极熊 科学家们首次发现, 北极地区海床底部数百万吨的甲烷正缓慢地释放到大气中, 根据科学家们的实地考察, 发现部分地区的甲烷浓度到达了正常值的一百倍 外逸的原因, 研究人员确定是过去海底有个冻土层阻止了甲烷的外逸, 但如今永久冻土层已经融化掉, 致使甲烷气体轻而易举地冒出来 为此研究人员发出警告, 甲烷的威力是二氧化碳的二十多倍, 外逸会加速全球暖化, 大气中甲烷含量增多会导致气温进一步升高, 导致更多甲烷外逸 加拿大麦吉尔大学微生物学家怀特 莱尔博士领导的一个小组, 在北极努纳武特地区阿克塞尔黑贝格岛的 失锤缝, 意外地发现了 食用甲烷菌 这个地区极端低温 含盐 根本没有氧气, 科学家宣称, 这一发现表明类似细菌的生命可能存在于火星, 因为火星的环境条件在许多方面与 失锤缝 地区相似, 也有甲烷和冻土组织, 温度的变化也类似 如果 食用甲烷菌 能茁壮成长在类似火星条件的地球上, 那么, 食用甲烷菌 完全可以在火星上生活 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的研究者拍到了一个北极熊背着幼崽游泳的情景 据科学家称, 北极熊幼崽骑在妈妈身上游泳, 有助于生存 幼崽直接跟妈妈的皮毛接触, 身体的一部分将会在冰河之外, 这将减少它们的热量损失 因为北极熊幼崽还没有长出充分的脂肪对抗严寒, 所以这种新的做法对幼崽的生存至关重要 随着北极的冰雪融化, 北极熊游泳的距离将会更长 如果幼崽们被迫长距离游泳, 这样的游泳姿势将会帮助它们生存 011

14 HOME vision of earth YANN ARTHUS- BERTRAND 俯览大地 摄影 /Yann Arthus-Bertra Yann Arthus-Bertrand 说 : 我想让每一位读者看到的世界和我看到的世界一样 人类正破坏这个 星球,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但没有人认真地看待这一问题 我想向人们展示的是那些就在我们周围, 但我们却看不到的景色 我想这些作品之所以取得这样令人吃惊的成功, 不仅仅只是因为它们精美, 而是因为地球本身就是艺术 Yann Arthus-Bertrand 的航拍作品是梦境般的 平铺直叙却充满诗意的地球, 好象把我们带到从未想过会有如此美丽的地方 德阳中江 012

15 47 55 N, 2 50 W 法国莫比罕海湾的海藻 013

16 014 HOME vision of earth

17 22 45 S, E 法国新克里多尼亚松木岛 015

18 016 HOME vision of earth

19 20 17 S, E 澳大利亚昆士兰威特桑德群岛的沙丘 017

20 018 HOME vision of earth

21 46 07 N, 4 45 E 法国罗纳地区的水中树 019

22 020 HOME vision of earth

23 18 43 S, E 纳米比亚埃托沙国家公园的河床 021

24 022 HOME vision of earth

25 20 56 S, E 法属波利尼西亚的海滩红树林 023

26 SURFACE COVER STORY Shaping the city 筑造城市 今天, 全球超过一半的人口居住在城市里, 经济全球化时代的这一历史性数字指明城市理应是人类最宜居之地, 因为齐备良好的基础设施集中在城市远胜于乡村 城市化影响着当前的世界和未来的都市生活, 不同经济体制下的都市未来发展论, 或成功或失败的留下了许多议题 作为城市居民和设计者, 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一方面构想着理想城市的图景, 一方面扮演着城市问题与城市文化反思者的角色 政策制定者竭力用可持续的都市发展形式来平衡相对巨大的公共和私人投资增长, 人们已再不能孤立地按照传统的经济标准来衡量城市发展是否良性, 此时, 关于如何找到应对全球挑战的本地解决方案的问题摆在了设计师的眼前 _ 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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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SURFACE COVER STORY 明日之都 城市改变生活 撰文 /Edwin Heathcote 翻译 / 梁艳裳 一个世纪前建筑师们犯下的错误是从美学的角度来构想未来城市 但这种构想注定会失败 问题的关键是要开始从密度 强度 用途以及社会和经济框架角度去理解一个城市 实际上, 这么做可能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同, 但变化将是显著的 如果所有地方的砖式建筑都被玻璃建筑取代, 那么地球表面将发生巨大变化, 德国表现派作家保罗 希尔巴特 (Paul Scheerbart) 在 1914 年写道, 那就好像地球穿上了一层宝石和珐琅做成的外衣 其光辉夺目绝对令人无法想象 同时他还预言, 街道上的马粪堆很快就将会没过中伦敦和曼哈顿那些大楼的二层 这两项预言都没有变成现实 这种对城市未来的预言很少 ( 如果有的话 ) 会变成现实 然而, 尽管预测未来困难重重, 但人们总是禁不住会这么做, 特别是在建筑师 规划者和城市经济学家正卓有成效地为我们建造未来城市之际 都市化是一项长期工程, 但现在正在建造的城市将定义我们未来的生活方式 我们有必要指出, 凭借自身弹性, 全球知名城市已证明了批评者是错误的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 (LSE) 董事托尼 特拉弗斯 (Tony Travers) 表示 : 近至上世纪 70 年代, 甚至 80 年代时, 人们还认为, 随着历史较为悠久城市的人口不断减少, 它们的全盛期已过, 将变成多余的东西, 人们开始到越来越偏远的地方工作 但我们现在发现, 人们喜欢居住和工作在大城市 而住在大城市 彼此离得很近的人们, 也往往更愿意生活在较小的环境里, 更为密切地生活在一起, 不用那么频繁地开车, 就在当地购物, 更多地使用公交 大都会建筑事务所 OMA 的荷兰籍创始人雷姆 库哈斯 (Rem Koolhaas) 曾就城市的未来撰写过大量文章, 他同时也对 垃圾空间 ( 即商场和停车场 配送中心和城外棚屋的非空间 它们是现代都市文明的碎片 ) 和 拥挤文 化 等概念进行了定义 在对 拥挤文化 的定义中, 他将尼日利亚的拉各斯列为未来的城市 ( 不管你喜欢与否 ) 库哈斯担心的不是拥挤, 而是空旷 他指出 : 在全球有些城市的中心, 似乎没有人是常住居民 例如迪拜, 它既是一个总是很空旷的城市, 也是一个总是很拥挤的城市 它向我们同时展示出了拥挤和空旷这两方面 他补充称, 伦敦和纽约也是如此, 这两个城市的中心正越来越变成富人的保留地, 把社会中的其他各色人群排挤出去, 而这两个城市曾经的繁荣正是仰仗后者 至少从某种程度而言, 这些城市中心实现了有远见的建筑师尤纳 弗里德曼 (Yona Friedman) 对休闲 ( 而非工作 ) 城市的预言 在他的预言里, 城市中心不是商业或生产之地, 而是一处壮丽景致 另一位荷兰建筑师雅各布 范赖伊斯 (Jacob van Rijs) 认为, 单一文化是真正的问题 他对未来城市的看法与弗里德曼的假设一致 雅各布 范赖伊斯的公司 MVRDV 甚至提议建造生猪加工大厦, 在大厦里, 生猪被饲养, 然后在同一个城市建筑物中被加工成食物和皮革 他解释 : 让城市兼具各种用途是使其得到持续发展的关键 城市必须是生活和工作 家庭和通勤者的混合体 从社会角度讲, 混合型城市是可持续的 我们从未真正读到过可持续性的这一面 与此同时, 社会学家理查德 桑尼特 (Richard Sennett) 担心的是无序发展问题 他表示 : 一个巨大的挑战 在于城市如何能够变得更紧凑 美国城市的建设原则已不适应这 _ 026

29 个时代 无序发展建立在廉价能源的基础之上, 而我们现在亟需做出调整以应对能源问题 他继续说道 : 那么, 我们需要考虑如何让街道重新焕发生机 20 世纪城市规划的最大失误在于, 作为公共空间的街道衰落了 我们可从发展中世界在街道使用方面的极度盲目行为中吸取很多教训 大约 20 年前, 美国学者和作家约耳 加罗 (Joel Garreau) 在 边缘城市 (Edge City) 一书中对新城市的条件进行了界定 它既非传统的城市, 也非郊区, 而是兼具这两个特点, 例如在加州硅谷周围涌现的城镇 加罗进一步发展了自己的想法, 他现在称之为 边缘城市 2.0 加罗表示, 网络化的电脑正在事实上改变着城市, 其速度比汽车以往改变城市的速度更快 他刻意进行了比较 他解释称 : 如果你的运输技术是皮鞋和驴子, 那么你最终得到的是耶路撒冷 航海和马车时代的到来让耶路撒冷人群拥挤的街道走向了消亡, 波士顿和阿姆斯特丹由此建立起来 根据同样的逻辑, 铁路创建了芝加哥, 汽车创建了底特律和洛杉矶 加罗继续说道 : 接着, 喷气式客机让西雅图和悉尼等城市繁荣了起来 如今, 网络化的电脑正改变着房地产的性质 这并不是通信科技首次改变城市的性质 加罗引用了电话如何让曼哈顿变得人员更为密集的例子 : 一旦人们不再需要占据电梯空间的通信管道网和信使网, 提供给员工的空间就会扩大 与之类似的是, 通信科技让休斯敦等孤城变成了商业中心 而网络效应的实际表现又是什么? 加罗列举了美国西北部增长迅速的城市韦纳奇 (Wenatchee) 的例子 它位于山脉的一侧, 气候比山脉另一侧的西雅图要好 人们在那儿居住, 他们可以在西雅图上班 每周有两天面对面交流, 其余时间则可待在韦纳奇 美国增长最快的那些城市都像这样散布开来 社会学家萨斯基亚 萨森 (Saskia Sassen) 也被科技的潜力及其在建设 智能城市 中的作用所震撼 她表示 : 中国和印度正从零开始建设数百个城市, 他们需要这样做 其中一些城市将成为智能城市, 由电脑控制 我们注意到, 科学家和电脑程序员现在正把都市化当作一个复杂的 拥有自身 模糊逻辑 的系统来讨论 我们无法把纽约或伦敦改造为智能城市, 它们已过于定型 但这些新城市可以被完全网络化, 它们的功能可被嵌入系统和科技之中 她以思科 (Cisco Systems) 在韩国仁川正在做的工作为例 : 在那里, 这家美国公司正致力于建设一个智能城市, 在这个城市, 从公共服务到能源利用等一切都受到监控并可高效运转 几乎毫无疑问的是, 亚洲在建造大城市方面正走在世界前列 现居北京的德国建筑师奥雷 舍仁 (Ole Scheeren) 认为, 亚洲处于 无畏的状态 曾经在 OMA 供职的舍仁是北京宏伟的央视新大楼的项目建筑师 他表示 : 欧洲城市正在尊敬之情和焦虑间徘徊 但在亚洲, 建筑探索正大规模出现 他们开始认识到这种坚决存在的种种问题, 但并没有陷入欧洲式的犹豫文化 将目光投向北京的西方建筑师看到, 那里建筑探索的规模庞大且超乎常人的想象 这个亚洲城市看上去可能不会立刻给人以舒服的感觉, 但它将继续以不可思议的方式进行勇敢的坚决探索 把最基本的基础设施引入非洲城市所需的技术则截然不同 但生于坦桑尼亚 现驻伦敦的建筑师戴维 阿贾耶 (David Adjaye) 认为, 改建城市的新方式正在出现 阿贾耶曾在非洲很多地方工作 在欧洲, 我们习惯于让基础设施隐藏在城市之下 但在非洲, 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们将在现有城市的上方架设基础设施 电缆 高架铁路 它提供了一个机会, 让我们能把这些改建城市的新方式当作蓝本, 将之重新用于西方城市 建筑师 城市规划专家特里 法雷尔爵士 (Sir Terry Farrell) 认为, 领导力是关键 最为重要的问题是拥有一位优秀的市长 在任何一个城市里, 主导城市规划的人应该是市长 为了让城市变得宜居, 我们需要开始理解城市的复杂性 但这需要通过管理来完成 一个世纪前建筑师们犯下的错误是从美学的角度来构想未来城市 但这种构想注定会失败 问题的关键是要开始从密度 强度 用途以及社会和经济框架角度去理解一个城市 实际上, 这么做可能看上去并没什么不同, 但变化将是显著的 _ 027

30 SURFACE COVER STORY MVRDV 带来的 中国山 : 一个以未来中国城市的模型, 一个被视作替代中国目前的城市发展模式的模型 在一个 1 1x0.5 公里的虚拟空间里, 容纳了 10 万居民的城市, 自然, 农业和能源生产都均衡 和谐的发展 ; 所有的这些中国山地景观 : 在今天的技术条件下变成现实了 _ 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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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SURFACE COVER STORY 街区再生 二环路 2049 自建社区 再造街区活力 撰文 / 岳俊图片 / 开放建筑 所有项目其实都是生活中的问题 因为看了现实中的问题想改变, 是设计师的本能, 比如说改变一个难看的杯子, 同样的, 城市不好用就想改变它 _ 030

33 二环路 2049 构想中的城市公园 城市公共空间的是任何人都有权进入的地方, 在这里人们不需要有任何花费, 也不会因背景而受到歧视 它包括街道 广场 公园等 在城市公共空间里可以进行交通 商业交易 表演 展览 体育竞赛 运动健身 消闲 观光游览 节日集会及人际交往等各类活动 完善的文化设施以及便捷的交通, 更容易使市民聚集在公共空间, 参与各种社会活动和休闲娱乐 公共空间成为了城市最有活力的核心, 它是城市多元文化的载体, 体现了城市的独特魅力 它不但为城市居民日常生活和社会活动提供了开放的空间环境, 而且在城市的演变发展过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 进而成为城市的标志 纽约中央公园自创建以来便一直被尊为现代 公共空间的典范 它坐落在纽约曼哈顿岛的中央, 里面有大面积的绿色草地 树木葱郁的小森林 庭院 溜冰场 回转木马 露天剧场 两座小动物园 可以泛舟水面的湖 网球场 运动场 美术馆等等 园内的活动项目很多, 从平时的垒球比赛, 到节庆日举办的各种音乐会, 为身处闹市中的居民和游客提供了急需的休闲场所和宁静的精神家园 它被称为曼哈顿的 城市绿肺 和纽约市的 后花园 在当下城市化快速发展的中国, 摆在人们面前的问题是, 如何让我们的城市生活变得更美好 开放建筑事务所的李虎带来一个建筑实验 二环路 2049, 他试图唤醒沉寂的北京二环路, 把它变成一个充满活力的城市公共空间 _ 031

34 SURFACE COVER STORY 二环路发展的历史与空间轴线 V: 请介绍一下 二环路 2049 构想 李虎 : 二环路作为这座城市的一部分几乎见证了北京作为都城的历代兴衰, 二环的发展似乎又独立于周边的城市机理 它曾是城墙与护城河, 是环城铁路, 是被人遗忘的纪念碑, 是地铁二号线, 也是现在的快速路 而现在的二环是司机的梦魇, 是氮氧化物的最大供应商, 是一堵看不见的城墙, 浪费着最黄金的地段 二环路 2049 试图把北京的二环路变成一个公园, 成为一个市民的公共空间, 把文化体育设施放进去, 让这里成为一个有活力的地方 V: 是什么样的起因让您有这样的构想? 李虎 : 我的工作室争取每年计划做一个跟城市有关的项目 其实都是跟我们生活相关的问题 我住在二环边上, 每天骑车沿护城河上下班 所以我很清楚二环的问题也经常思考它未来的潜力 还有我们做的一个项目 红线公园, 就是把小区的围墙变成一个立体的线性公园 这个项目的起因, 也是因为痛恨封闭小区, 它们的围墙不能让你穿越 所有项目其实都是生活中的问题 这些工作是我们自发的, 我们把每一个项目的资料整理成书, 然后进行展览, 希望政府公众能够了解和去思考 V: 依照您的构想, 以后北京沿着护城河是一个开放式的公园, 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的城墙 李虎 : 城墙被毁掉是一去不复返的, 没有了就没有了 如果它存在的话, 我们自然就围绕它有的状态做设计, 如果它没有的话, 取而代之的应该是更美好的东西 作为一个城市的中心是什么, 一定不应该是高速公路, 可以是一个文化性的公园, 有公共功能就可以了, 这是百姓需要的 有一次我在德国的法兰克福, 发现有一个多角形的城墙遗迹, 政府把城墙变成了一个公园, 一个非常好的城市空间 后来发现这个项目是 100 年前实现的 如果北京能够实现 二环路 2049, 那将是一个宏伟的工程, 北京也会真正变成世界级的城市, 独一无二 想象纽约如果没有中央公园, 就没有曼哈顿, 也没有现在的纽约 V: 作为一个建筑师, 您怎么想到做一个城市规划的项目? 李虎 : 虽然我的正规职业是建筑师, 但我工作的范围一直比较广, 如果建筑设计是一个中间状态的话, 那么大到城市, 小到一个物体, 比如包括家具 灯 用品我都在参与设计 我认为设计都是相通的, 你看了东西有问题想去改变它, 就是设计的原始冲动 比如说看到这个杯子很难看, 你想把它改善 同样的, 城市不好用就想去改变它 V: 这个项目为什么叫 2049? 李虎 :2049 年是建国 100 周年, 我们希望这个项目在建国 100 周年可以实现 这是一种既乐观又悲观的态度 _ 032

35 城市功能从无到有的转变 V: 二环路 2049 目前只是一个构想, 您如何把它实现? 李虎 : 这样庞大的项目需要跨越太多的学术领域和专业范围, 不是建筑师能够独立完成设计的, 最终需要一种政府行为来实现 我们的目的是先做展览, 让政府和百姓了解这些构想, 希望至少能引起一些反思 V: 如果相关部门支持的话, 这个设想的可执行性如何? 李虎 : 这个项目完全可以实现, 完全是可行的 我和我的合伙人还在进一步深化 卫星城要解决的就是区域性的短途交通再用轻轨互相连起来, 在地铁站之间大家都会就近解决 我觉得有轨道交通会改变你对一个城市的认识, 比如我所熟悉的东京是东京的地铁组织, 它甚至是一种变形的城市 纽约在出租车上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地图, 它把曼哈顿切成很多块, 形成不同区域的概念, 比如说有的区域叫服装区, 有的区域叫屠宰场区, 有的叫金融区, 有的叫钻石区, 它跟这里的商业或者文化特征或者历史渊源相关 在每个区里面大部分日常生活需求都可以被解决掉, 因为它的城市功能是很完善的, 这个跟我要讲的把城市浓缩是有相关关系的 V: 您接下来的研究项目是什么? 李虎 : 下一个项目可能是 3 公里 项目, 我们可以在半径 3 公里内解决生活上几乎所有的事情 因为我个人生活经验在 3 公里 就是从家到办公室, 包括我工作室相关的, 比如说合作做模型的, 合作的设计院啊, 以及生活 娱乐需求都可以找到, 一些事情都是在周边解决的 为什么是 3 公里? 有这样几个原因 : 第一是, 如果我们打车仅需要 10 块钱, 大家一般都能掏得起 ; 第二个, 骑车应该在 10 分钟左右, 也不累, 很舒服 从我的经验来讲, 在 3 公里范围内可以做很多事 我认为大家都可以主动选择这样的生活, 非常的环保 从城市发展来讲, 有一种卫星城模式 北京在发展卫星城, 像大兴 顺义 房山都在建设某种卫星城 V: 您认为世界上由哪些城市值得我们去学习? 李虎 : 有太多城市值得我们学习 比如说丹麦的哥本哈根现在是大力发展自行车计划 ; 东京的轨道交通 ; 香港的出租车加上地铁 ; 杭州也值得我们学习, 杭州做了一个公共自行车系统做得也很成功, 绕着西湖骑自行车是非常美的感受 纽约原来也不提倡骑车, 现在政府也开始想办法, 沿哈德逊河修了一条自行车专用的道, 沿途景色非常的美 阿姆斯特丹是一个非常好的适合骑车城市, 城市不大, 而且有专门的自行车道, 有的甚至放在是马路的中间, 可见自行车地位如何! 城市是不是都能变得这么适人居住, 我觉得是还有可能的 _ 033

36 SURFACE COVER STORY 空气树 : 回归街道生态 公共空间属于每个人, 应该由一系列活动与事件组成, 这些是规划之外的, 在那里市民可以自发且自由地活动 上海世博会城市最佳实践区的 空气树 展示了西班牙马德里新郊区 Vallecas 住宅区的一条生态大道的建设成果 Vallecas 的生态大道的提议可以被定义为一种城市回收操作, 在城市化建成区插入 空气树 作为社会活跃剂 城市建筑对自然的关注日益增加, 建筑 城市化和景观的有力结合更加清楚地昭示了这一态度, 这不仅重新定义了人们对郊区蔓延的理解, 也完全改变了街道的特性, 尤其是极端情况下的气候条件 建筑师通过沿着一条代表了城镇边缘不确定的蔓延的新路安装了 空气树, 提供了对未来的一种建设性主张 Vallecas 的郊区发展具有郊区蔓延的一切不良特性 所以生态大道的建设出于两个目标 : 一是社会性, 旨在促进活动的发生 ; 另一个是环境性, 以此改变室外空间的生态气候 公共空间属于每个人, 应该由一系列活动与事件组成, 这些是规划之外的, 在那里市民可以自发且自由地活动 空气树的目标是试图在由于不当规划导致的病态城市公共空间中创造能够引发并鼓励活动的环境, 从根源寻求解决办法 改造公共空间的最好方法是引入茂盛的树木, 但那是在 15 到 20 年内难以做到的 因此, 在未来树木长成之前有必要采取临时行动 结合树的理念, 这种安装了太阳能并能引起空气流动的容器创造了一种环境培育器, 作为再生公共空间过程的种子 它不是座建筑, 而是一个形状由在某一时刻发生的行为 所确定的空间 这样的临时树木假体被安置在非城市的地方, 在缺乏活动和气候调节问题解决之前使用 这些临时的小森林运转到这些地区不再依赖于空调, 那时它们将被拆除, 而原来的空间则成为林中空地 空气树是一种自身能源自给并能够被拆除的轻质结构, 它消耗自身光电池板收集的太阳能, 其创造的能量价值可以用于结构的维护 安装在空气树里的简单的气候调节系统利用蒸腾作用原理, 借用于农业中常被用于温室的普遍技术 空气树的自治性意味着它们具有可输出特性, 因而可以被装配于相似的地点, 或其他需要城市活动再生的情况 ( 新的郊区发展, 衰落的公园 广场 ) 空气树的魅力和有趣之处在于 : 首先, 结构非凡的特性和其在毫无特征的郊区所呈现的外形 其次, 从长远角度对城市街景提出建设性建议的临时结构的理念在炎热的城市环境中得以采纳 尤其是由于项目本身赋予的信念与魅力使得其不仅被采纳, 更付诸实践 创造比周边温度低 8 ~10 摄氏度的公共空间的理念将在世界范围内不同的极端气候下实践, 开发更为农业而非城市建筑所熟知的技术 随着对气候变化 能源使用效率和对材料的精明利用意识的日益觉醒, 高科技 解决方法的时代到来, 对技术在基础层面的理解对于世界范围内的空气调节发展尤为重要 可喜的是, 这个设计的结果证明这样的研究线索同样具备强烈的视觉作用 _ 034

37 空气树的建造过程 _ 035

38 SURFACE COVER STORY 轨道交通是一个公共的交通网络, 把城市的各种生活元素串联在一起来达到一个新的城市生活状态

39 激活空间 轻轨上的城市 : 重返悦行时代 撰文 / 岳俊图片 / 标准营造 当人们面临越来越拥堵的城市交通时, 第一反应往往是拓宽马路 但是, 事实却相反, 据世界各大城市交通状况进行的研究表明, 道路越宽, 交通反而会越拥堵 _ 037

40 SURFACE COVER STORY 轻轨上的城市 是对未来理想的城市模式的一种思考 _ 038

41 世界上的城市正遭受日益严重的交通问题, 交通压力不断增加, 道路拥堵 废气污染已成为当今世界上几乎所有大城市的一个通病 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私家车的持续增长, 汽车似乎已经成为了街道的主角 当人们面临越来越拥堵的城市交通时, 第一反应往往是拓宽马路 但是, 事实却相反, 据世界各大城市交通状况进行的研究表明, 道路越宽, 交通反而会越拥堵 这个结果明白, 要想彻底解决交通堵塞问题, 首先要确立城市属于行人而非汽车这个观点, 城市交通设计的重点是 行人 而非 汽车 紧凑化城市 新加坡是通过建立紧凑化城市来解决交通问题的 它将全部土地规划为 55 个小区, 小区不但有居住的功能, 还有办公楼 购物中心 学校 医院 餐饮 娱乐 公园等设施, 居民的工作与生活休闲基本上可以在一个小区内解决 合理的城市规划, 使汽车密度非常之高的新加坡拥有秩序井然的交通, 汽车畅通无阻 通过城市规划, 合理分配有效资源, 减少城市人员不合理的流动, 从根本上解决城市交通拥堵问题 建立紧凑城市, 使商业 生活 文化和居住设施紧凑而便捷, 构筑以步行者为中心 具有人的行为尺度的城市空间 人们能够在住所的附近来完成自己的工作和生活, 就会减少街道上的人员流动, 从根本上解决了城市交通拥堵的问题 混合型街区 如何将交通与居住区的整合起来是建筑师们一直努力突破的方向, 英国的利物浦附近的朗科恩城建于 20 世纪 60 年代, 人口 7 万多人, 是英格兰赤郡行政郡霍尔顿单一政区的城镇, 该城的公交系统是通过 8 字形巴士专用道将居住区 交通 城中心完全融合为一体, 在朗科恩, 人们居住地点离最近的公交车站不超过 5 分钟步行时间, 低于人行道的公交公路使行动不便者上下非常方便, 由于便利的公交系统使出入者倍感舒适, 朗科恩的私家车拥有率非常低, 有效地降低了排放污染 能源消耗与交通拥堵问题 同一个时代的美国建筑师 Victor Gruen 在得克萨斯州沃斯堡设计了一个位于高架平台上的约 1 平方公里的步行城市中心, 中心区域内的交通由 小型公共汽车承担, 平台底层环绕着一个高容量的高速路系统, 为二战后的德国重建提供了参考, 由于该中心的停车场位于中心区外围, 后来人们发现中心区外围的土地商业价值较高, 而停车场占用了大量的商业土地, 所以该方案在后来的城市建设中被改良 停车换乘 是欧洲城市采用较多的一种先进方式, 如果不能住在市中心, 人们希望能够在靠近中心区居住, 随着汽车拥有量的增长, 市中心停车位严重不足, 大多数以通勤停车为主的停车场都被搬到城市外围, 并通过外环路连接, 人们只用将车停在市中心外围, 然后再坐地铁进入市中心 软流动 在未来的城市交通中, 人员流动的方式应当主要是以城市居民用步行 自行车或公共交通工具来完成近距离移动 这种被称为 软流动 的模式, 应该为城市中人员流动的主要载体 与此同时, 城市交通规划也应按照公共交通 物流交通和私人交通的顺序来安排 事实证明, 实现城市居民的 软流动 能够有效的缓解城市的交通压力 纽约拥有发达的公共交通系统, 地铁线路四通八达, 公共汽车线路高达 244 条, 此外纽约还有连接周围地区的通勤火车, 为居住在纽约周边地区 往返纽约上下班的人提供经济快捷的交通服务 纽约地铁各站通通使用地铁卡, 地铁卡还可以在公共汽车上使用, 划卡后两小时内可以免费乘坐一次公共汽车 如此发达的公交网络, 极大改善了城市的交通状况 强大的公共交通网络, 使纽约成为少数几个没有私人汽车也能生活的美国城市之一 日本东京是人口和车辆密度都非常高的大都市, 但是所谓堵车也就是行驶速度放慢而已, 即使是高峰期也很难见到有道路被堵死的现象 为了解决城市的交通问题, 其交管部门采取了很多措施, 如修建环形路 迂回路 立交桥 拓宽道路增加车道 发展公共交通等 其中最为人称道则是发达的轨道交通以及相关设施配套齐全 市内的公共交通的换乘非常的便捷, 基本上都能在站内实现 很多车站的出口直通大型商场 娱乐中心以及公司大楼 这样的设计避免了人流的二次拥堵, 对缓解路面交通压力非常有效 此外, 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建有大型停车场, 目的就是鼓励那些住在城郊的人进市内上班和办事时换乘电车或地铁等公共交通设施, 缓解市内交通压力 _ 039

42 SURFACE COVER STORY 自建社区 Elemental: 使城市享有平等的资源 撰文 /Elemental 建筑事务所 ( 智利 ) 翻译 / 田文静 智利事务所 Elemental 的蒙特雷 (Monterrey) 住房项目战胜了戴维 奇普菲尔德 托尼 弗雷顿 赫尔佐格和德默隆以及扎哈 哈迪德, 获得了 2010 年英国保险设计奖的建筑类大奖 (Brit Insurance Design Awards) 蒙特雷住房项目位于墨西哥, 采用了 Elemental 在智利城市伊基克 (Iquique) 试行的 一半房屋 (half house) 概念 也就是给居民留下了未来扩建的余地 Elemental 的这一设计方法非常实际, 符合高效的经济模式 _ 040

43 在 Elemental 项目中, 建筑师完成固定居住单元的设计之后, 又为每家住户留出一个自建平台

44 SURFACE COVER STORY 什么是 Elemental? 在有限的资金下,Elemental 项目的建筑师给每家留出一个自建平台, 在最基本的居住需求解决之后, 通过每户出钱自己加建平台的方式, 获得一种丰富的社区形态 此时此刻, 为了使各城市都能平等享有资源, 智利的廉租房项目 Elemental 正在寻求城市中的稀缺资源, 包括住房面积 公共场所 公共交通及其公共设施 如果说, 现如今世界各国还有什么话题能够达成一致的话, 那就是我们需要改变社会的不平等性 为了达到这个可持续的目标, 我们应该按照教育和收入程度重新分区 如果我们好好构建我们的城市, 这将是使世界各城市达到平等的一个捷径 为此, 我们将采取一系列措施, 例如 : 城市将会是一辆动力十足且高效的汽车, 以此来改善人们的福利待遇以及给予市民更多的除了社会发展以外的机遇 通过具体的城市改造项目, 致力于改善穷人的生活 更具体地说, 通过这些城市化项目, 我们将改善贫穷家庭的生活质量, 使得他们拥有创造力和调研能力 来自德利伊利诺伊理工学院的蒂瓦里认为问题的根结在于复杂的体系将可能会带来截然相反的答案,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去解决它, 传统资源在此时已经不够用了, 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也正是因为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所以不容易得到高质量的解决 但更危险的是, 它将可能导致其他的错误问题 作为各大学 各研究中心 各基金会的智库, 我们致力于发现并思考在社会利益和公共领域中一些尚未查明的复杂议题, 并对此表示出我们的担忧 在本次案例中, 考虑的范围是城市 和社会中的其他利益相关者 ( 政府 顾问 各非政府组织 ) 一样, 我们努力通过一些具体的项目和我们的行动来为社会公益做出我们的贡献 同时我们又是建筑师, 因此我们既得接受现有问题的各种限制 ( 例如经济 法律 政治 社会现有条件等 ), 又得考虑公众利益的整个全局 换句话说 : 如果我们接受了各种条件的限制, 那我们也得创造各种环境 为使各种条件和想法具有可行性, 我们需要将其内化 与此同时, 我们也需要创造具体环境 没有质量的工作和只想不做都是毫无意义的 在我们看来, 这就会导致一种与之相关的实用主义 一方面, 我们会摒弃不符合案例的一些理论方面的辩论, 但是与此同时, 在另一方面, 我们也需确保实践的过程不偏离我们整个行动的大体方向 我们必须明白, 在实践中只有了解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多样性, 为其提供一种可以共同交流 行之有效的方法, 我们才能最终把这些不同的利益综合起来 我们的资金能够允许对某些利益拥有主权, 才能最终自由地保护社会公益 这个特殊的区别所反映出的理念却是意义深远的 为使能向城市各项工程贡献出我们专业且优质的服务, 从而提供社会福利,Elemantal 自 2002 年起就同智利天主教大学合作, 自 2006 年起我们也得到了智利石油公司的支持 住房 为了取得相对质的飞跃,Elemantal 在和其他市场相同的政策条件下工作 截至 2007 年底, 我们将在 5 个不同的项目中完成 1000 个住房单位, 还有 2000 个单位在建设中 在过去的数十年中, 智利已经发展了一套有效及广受好评的住房政策, 这一政策使国家系统地减少了住房赤字 概括来说, 它是一个以需求为导向的政策, 在这个政策下, 是由私人建筑业 ( 而并非国家 ) 来建造住房项目的, 这个政策同样也是以产权为导向的 : 国家不是拥有房屋的产权, 只把房屋租出去, 而是直接给房屋所有权给受益人 遵循这个模式, 在过去的十年间建造了 100 万低收入住房单位, 每个单位的均价在 美元, 也就是说一项 120 亿美元的投资, 可以被称誉为一个有 1500 万人口和大约 500 万家庭的国家的巨大成就 _ 042

45 居民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设计自己的住宅

46 SURFACE COVER STORY 经过居民自发加建, 社区形成丰富的形态, 更重要的是节约了有限的社会资源 住户单元的室内

47 我们决定运行一项 2001 年 3 月启动的政府新项目, 这个项目更加有效地关注那些没有能力还贷的穷人们 政府实施了一个叫做 Vivienda Social Dinamica sin Deuda, (VSDsD) 的新项目, 这个项目包含了国家财政津贴 (9700 美元 ) 和家庭存款 (300 美元 ), 用这些钱可以支付土地, 基础设施和建筑的费用 鉴于当前智利建筑业的现值,10000 美元仅能购买大约 30 平方米的建筑空间, 这意味着即使那些受益人不需要偿还任何东西, 但是他们必须自己马不停蹄地建造房屋, 这样才能把最初的住房解决方案转变为真的住房 ( 这个项目也因此而得名 ) 我们的观点是什么? 相比较于我们买房的方式, 社会福利性住房已经更接近我们买车的方式 买房或是投资房产, 人们总希望前期的投入会慢慢增值 但是, 如果社会福利性住房在此政策下设计成不受欢迎的大小, 它的价值便会像车子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天都在减少 我们主要确认了一套设计条件, 它能使福利性住房随时间而增值, 因此能成为受益家庭和政府的投资而不是今天纯粹的社会费用支出 一个家庭无论花了多少钱, 多少时间和精力, 他们都无法改变一个最相关的事情 房屋的位置 房屋的位置也是决定房产价值最重要的因素 由于建设以及基础设施的投资越来越缺乏目标性, 因此市场唯一可以尝试着利用的投资方向便转为土地 这便是社会福利性住房趋向于寻找尽可能便宜土地的原因 那块地通常远离城市提供的工作机遇 教育机会 交通和医疗 这种运作方式已经使得福利性住房趋向于向城市郊区随意分布和扩张, 引发怨恨 社会争论和不公平 在我们的项目中, 我们正试图购买正好位于市中心的土地 而唯一可以用来支付这些昂贵场址的方式是通过把成本按比例分配给尽可能多的家庭 而要使得家庭的高密度不过分拥挤, 设计起着关键作用 第二, 这项规定给 大家庭 提供了实际发展空间, 而这已被证明在经济利用一个贫困家庭上是个关键问题 在私人和公共空间之间, 我们推荐集体空间, 其中约 20 个家庭符合这个条件 集体空间 ( 有访问限制的共同财产 ) 是一个允许在脆弱的社会条件中得以生存的, 且处于中等水平的一个协会 第三, 由于这一事实, 每单元中的 50% 建筑最终将自建, 而这些建筑必须足以让每一个单位可以扩大其内部结构 因此, 最初的建筑必须提供一定的支持框架 ( 而非限制 ), 以避免在一段时间内, 自身建设对于城市环境有任何负面的影响, 但同时也要便于扩大相应的进程 最后, 我们决定提供一个我们正给予的很小一部分的中等收入户, 以此来替代设计一个小房子 ( 低于 30 平方米的都是小的 ) 这意味着标准开始改变 : 厨房 卫生间 楼梯 隔断墙和所有的房子中困难的部分都必须根据最后的那个 72 方平米的房子情况而设计 当给予的钱只够建造一半的房子时, 关键问题在于另外的一半我们该怎么办 所以, 我们选择使得这一半独立的家庭, 无论花费多少金钱 精力和时间都无法自己去实现构建房子 这就是我们所希望通过使用建筑工具, 来解决非建筑问题的方法 通过这样来克服贫困 _ 045

48 SURFACE COVER STORY 万汇楼鸟瞰, 土楼形态的现代演绎 廉租公社 万汇楼 : 为普通人而建的都市策略 撰文 / 都市实践摄影 / 绿风摄影 它是一个纯粹的低收入住宅 它是任何进入城市的劳动力都能够付得起的居所 它是一个策略, 在城市边缘填空, 将城市遗留的不可用的土地利用起来 _ 046

49 当代中国无疑被卷入了全球化经济浪潮, 而且成为了世界工厂, 以其长期超高的增长速度成为世界关注的热点 这种形势在国家重新走向富强的背景下对城市和人民的冲击和机会是什么, 对我们每一个关心城市社会和文化的人都是一种考问 中国社会正在转型, 快速城市化的进程不可逆转 城市大都会这种高度密集 高度综合和高度效率的聚居场所的产生是这座现代社会和经济的需要的 中国在未来若干年内将在京津唐地区 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聚集大量人口, 大量的资本与劳动力的流动正是几个都会区活跃的经济和丰富的城市生活的动力所在 大量的人口的迁入无疑对城市住宅提出了一个巨大的要求 在西方工业革命的初期, 欧洲城市化的浪潮催生了现代主义建筑和现代城市的思想 而从历史的文献和文学作品中我们不难发现这些初期状态时的混乱和诸多社会问题 低收入和周转型低租金住宅已经成为当前中国大城市一个十分迫切的问题 深圳是一个典型的移民城市, 在短短 20 多年时间内从一个边陲小城聚集起 1300 多万人口, 形成名副其实的超大城市 在城市建设初期曾有政府建设的安置周转房类似宿舍的形式存在过若干年, 而随着土地和住宅的商品化, 这种方式就消失了, 其后持续过一段时间的安居房和微利房的建设实际只是为中高收入人群提供了廉价住宅, 并没有解决低收入和流动劳动力的居住问题 现今住宅开发建设的责任几乎全部由开发商承担 这种方式无疑使得城市住宅用地百分之百地用于满足城市有产阶级人士的需求, 以至于出现遍地豪宅的景象 显然事实已经证明商品住宅房已经远离大众居住水平, 甚至成为社会经济活动的一部分, 这种对城市资源的占有终将成为城市的一大痼疾 毕竟城市需要劳动力, 劳动力需要付得起的栖身之所, 这种场所不能够全部远离城市中心, 而这种场所在哪里呢? 幸运的是, 深圳是一个精心规划的混沌无序的城市, 这种混沌是城市自生的健康的活力所产生的, 有如一片万木蓬勃的原生森林 我们的新移民和打工族找到了他们生存的场所 这是两种类型的居住区域, 一类是上世纪 80 年代建设的多层住宅小区, 密集而有序, 简易而有效 它们更多是被打工族中的低层白领所占据 另一类就是著名的城中村, 几十座被曾经的农民的私产扩建出的容积率超过 3 的低层高密度居住区散布于深圳特区内, 数以百万计的劳工和服务业人员聚居于此, 高度的流动和缺乏城市管理, 使得许多城中村出现严重的社会问题和安全隐患 这使得政府和公众视其为城市毒瘤而欲彻底清除 然而抛开这些问题的表象, 我们认真地观察城中村的结构和状态, 发现它们成功地扮演了城市低收入住宅区的角色 然而城市中心土地价值的巨大诱惑和政府解决问题区域的决心终将会使城中村退出历史舞台, 那么城市几百万劳动力人口如何生存成为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 万汇楼项目就是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产生的 城市研究学者认为, 对现代城市形成影响的几大社会公共机构的力量依次为地方政府 中央政府 开发商金融家, 而当地居民则是最弱的 在发达国家, 政府都承担了相当大的低收入和廉价住宅的责任, 同时社会力量的介入则无疑是一件好事 2005 年底都市实践与万科开始讨论低收入住宅的设计可能性问题 万科地产作为中国地产界的领军企业, 在企业公民的意识上开始关注中低收入人群的居住问题, 反映了中国民间力量的社会意识的觉醒 当时万科地产的王石在对福建土楼民居调研之后提出土楼是一个很好的小单元的居住形态, 是否可以以此为蓝本做一个低收入住宅的研究 我们对福建客家民居土楼的形式也有一定的了解, 直觉上认定这种形态应当是可行的 于是接受了这一命题作文形式的项目 Urbanus 都市实践作为项目建筑师的期望就是在政府支持下由民间经济力量进行低收入住宅的建设和运营, 通过这个实验能为中国大量性的城市低收入住宅打开一条思路 _ 047

50 SURFACE COVER STORY 项目开始的第一原则就是设计一个纯粹的低收入住宅 它是任何进入城市的劳动力都能够付得起的居所 万科地产测算出一个标准 :30 m2单元可以分隔成两对夫妻, 最多三对夫妻的生活居所 以每个单元 700 元的月租金, 每人每月的租金范围可以控制在 120 ~180 元之间 我们认为这个价格是符合深圳最低收入的 三保 劳工 ( 即保安 保洁 保姆 ) 的基本居住支出能力, 而生活条件则会大大改善 我们以一深圳保安保洁劳工为例, 张姓大姐在某公司做保洁员, 丈夫在某工地做保安 他们在工作地区步行距离的某工厂出租宿舍与另外三对亲友夫妻合租一间 30 m2左右单房, 租金为 800 元 / 月, 室内摆成 4 张床, 仅以布帘相隔, 实无个人隐私可言 在深圳十几人合租一套单元的打工者比比皆是, 实际反映了低收入劳工的城市生活的窘境, 离开这样的社会现实去谈论低收入住宅的标准都是十分空洞的 所以我们的标准就是建造当今低收入劳工真正能付得起的住宅, 同时使他们的生活状况有所改善 关于是否应当集中建设低收入住宅的问题, 向来存在着争论 在西方, 特别是美国, 大量集中的低收入公寓小区最终沦为贫民区的事实是一个很大的论据 现在西方社会学家和政府都在设法鼓励高收入和低收入人群混居的做法 这样做在打破阶层樊篱, 保持社区健康发展和促进社会和谐方面是有益的 中央政府近来出台的 90 平方米以下小户型配比开发的住宅政策基本也会出现类似效果 但这种政策显然遭到了社会的广泛抵制 因为在现实的中国, 土地政策和住宅开发政策导致的大型和超大型封闭式的所谓花园住宅小区业已成为社会标准 中国社会已经出现阶层的分化, 富人和中产阶级的自我意识开始建立 他们迫切要求他们的住所能够充分表达他们的社会身份, 自然会拒绝与低收入人群的混居 这一点已经在我们土楼项目实施选址的过程有了充分体现 不过我们希望采取一种折中的手段, 即将土楼设计成小规模的, 相对独立的小型社区, 零星布局在与大型花园小区相近的地区, 以此达到大尺度上的混居效果 另外, 曾有人提出为何不能将花园小区内的一些辅助用房利用作为三保人员的住所, 我们认为即便可行, 其规模仍然有限且无法社会化地解决大量的居住问题 其次小批量的低收入人员的散居状态实际无法满足这一人群的社会交往需求, 也不利于信息流通 在香港, 周末市中心空地全部被菲佣占据的城市现象就是一个明证 城市中新移民通过亲朋同乡帮助落脚是一个主要方式, 古今中外皆如此 旧时中国曾有过的会馆就起过类似作用 所以所谓这种做法会是将不同阶层的人群隔绝开来的担心是不必要的 都市实践真正关心的目标并不是仅仅建一个原型, 而是进行一定规模的实际应用 我们意识到, 仅依靠开发商的力量在土地商业化运作的机制下是无法进行大量的低收入住宅建设的 我们建议应当由政府出台土地政策, 由政府找地, 可以是零星的, 不具备商业价值的用地, 以优惠的地价由开发商介入开发和管理 在这里, 万汇楼是一个策略, 在城市边缘填空, 将城市遗留的不可用的土地利用起来 _ 048

51 社区内景

52 SURFACE COVER STORY 外围立面 _ 050

53 _ 051

54 万汇家庭 SURFACE COVER STORY

55 V: 土楼公社这个项目创造了一种比较好的社区状态, 这种状态和业主的经济水平和心态有关, 你们如何从一种业主的角度进行策略研究? 刘晓都 ( 万汇楼建筑设计师 都市实践合伙人 ): 这里有一个故事 我们当时准备把土楼公社建在万科第五园里, 王石于是宣布了这个消息, 当天就招致了第五园业主的强烈反弹, 他们抗议 上访 反对土楼建造在这个地方 这反映了中国的一个很大的现实, 就是有资产的人有很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他们认为低收入人群跟他们做邻居就会把他们的房产价值降低 最后我们只能在南海郊区的四季花城里找了一个边角悄悄开始盖 我们国家曾经有几十年的时间一直在做社会住宅, 突然又全部商业化, 造成了许多社会问题 我们做这个住宅, 并不指望用它去大量解决低收入住宅问题, 但能够然大家关注这个问题 很多开发商根本不在乎社会住宅, 要把所有的事情甩给政府 我们也在探讨社会资源介入社会住宅的可能性, 不能指望所有的事情都有政府来代办 V: 你在设计中对土楼和城市的关系是怎么考虑的? 你们将它放在城市的各个地方, 这么大的体量怎么样融入城市环境? 刘晓都 : 首先我们有意地夸大了它圆形的状态, 因为圆形的东西对环境不选择, 不挑剔, 而且可以吸引注意力, 引起话题 第二我们所选择的插入区域都没有什么商业价值 低收入住宅不能用城市中心的高昂代价的用地, 这是一个城市资源分配的问题 我们应该面对现实, 因为中国现在已经出现了阶层和不平等, 在这种基础上我们能做的就是讨论如何改善低收入认得生存状态 土楼公社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低收入人群也有享用好的设计和空间的权利 是真正能够进住的都是一些初级白领 刚进入城市的打工者 新的大学毕业生, 有点像一个新移民的中转站 我们设定的租金是 700 块, 但是最后是 450 块出租的, 很容易就可以两三个人租下一整套, 几乎没有按设定的 4 个人合租 虽然低收入住宅很大程度上牺牲了个人空间, 但是我们在元扩种提供了不少公共空间, 而且居民很快就形成了良好的社区 我们在半地下室里设计了图书馆和体育活动空间, 使用的人不少, 这里还办过一个啤酒节, 有一间商铺做了音乐室, 有些年轻人在这里做乐队 有一些人提出让低收入者进入到花园小区里面, 对于中国来讲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 ; 因为贫富差距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如果这些人住在相对比较独立, 又靠近城市中心的地方, 我觉得对于他们未来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也是我们的目标 V:20 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法国面对移民问题采用的分区规划, 发展到现在出现了很多社会问题, 你如何看当代中国的这类实践? 刘晓都 : 这真正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曾经在深圳外面的工业区, 为了节约资源, 把工厂自建宿舍集中成了大型的职工宿舍, 结果这个大型社区里就出现了黑帮等一系列问题, 所以又回到自建宿舍的局面, 混合很重要, 但应该是在一个范围里头 土楼公社一个楼是一类人, 它位于中高档的社区边上, 彼此有一定的沟通又有一定的分别 当然政府 社会学家他们应该要更清楚什么样的人群, 多少人应该大致能混合, 这种混合一定是对社会稳定有意义的 ( 摘自 都市论坛 中德可持续城市发展 : 社会责任与低造价建筑 都市实践刘晓都演讲 ) V: 土楼公社的居住者符合你们最初的设定吗? 他们是怎么适用院落中的公共空间的? 他们又怎样融入土楼以外的社交活动? 刘晓都 : 我们原来想租给城市最低收入的人, 但 _ 053

56 KERNEL ARCHITECTURE NATURE ARCHITECTURE 自然的建筑 撰文 / 隈研吾图片 / 隈研吾建筑事务所翻译 / 荔枝 日本建筑师隈研吾的职业生涯转折和经济危机不无关联, 这是他时常在经济资本的前提下谈论建筑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日本经济亢奋的 80 年代, 人们普遍追求标新立异的建筑造型, 身处东京建筑圈的隈研吾设计了一系列奇异的大型建筑, 泡沫经济崩溃之后, 隈研吾被迫离开了东京, 撤退到偏僻的小城镇寻找机会, 在那里的 12 年时间里, 他和技术精良的本地工匠们一起, 为一些资金紧凑而小型的项目工作 隈研吾回忆那是一段非常重要且美好的经历, 也是从那时, 隈研吾开始了解自然材料的使用, 以及对建筑与环境之关系的反思 Chokkura 054 广场社区大厅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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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KERNEL ARCHITECTURE 左 : 土生的石头构成了建筑的多孔墙体 右 : 建筑的不锈钢屋顶与石墙保持一致的形式 所谓 20 世纪, 是个什么样的时代? 如果有人问起这个问题, 诸位将怎样回答呢? 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 混凝土的时代 混凝土这种素材与 20 世纪这个时代, 因性情相投而紧密地结合在一起 不单是紧密地结合而已, 混凝土这种素材, 还建立了 20 世纪的都市, 创建了国家, 创造了文化 同时, 今天我们正生活在它的产物之上 20 世纪的主题是, 国际主义与全球化 以一种技术, 覆盖整个世界, 把世界变成一体, 这便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虽然物流 通讯 广播在所有的领域中, 都已达成全球化, 可是, 在建筑 都市的领域内, 有可能达到全球化的, 恐怕只有混凝土这种素材了 首先, 混凝土无须选择场所 将薄薄的木板组合起来, 做成型范, 像此种程度的技术, 世界各地都有, 而且组成混凝土材料的砂 石子 水泥 钢筋, 在世界各地都很容易取得 在型范里, 安放好钢筋, 然后把砂 石子 水泥灌进去, 就是这样而已 固然钢骨建筑也是 20 世纪的产物, 但比起混凝土建筑, 它是一种难易度相差甚远的高度技术 在过去的历史上, 不曾存在过任何比混凝土更普遍的 ( 全球的 ) 建筑技术 因此,1950 年代, 柯布西耶在印度大平原的昌迪迦尔这个地方, 建造新都市的时候, 他自由自在地操纵混凝土, 完成了仿佛飘浮在空中的巨大雕刻一样的 自由的造形 ;1970 年代, 路易斯 康在达卡建造孟加拉国人民共和国国会会议厅时, 也选择了混凝土, 而建造出类似古代遗迹样式的建筑物 谈到我们日本的丹下健三, 他的大部分作品, 例如, 以香川县县政府办公厅为首的 让人们联想起日本传统木结构建筑的, 也是用混凝土建造而成的 虽然他们都是尊敬区域文化 尊重当地风土的伟大建筑家, 可是, 他们并不选择石造 钢骨造 木造, 当然也不采用当地自古传承下来的施工方法 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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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KERNEL ARCHITECTURE 上 : 金山城堡遗址博物馆和金山社区中心, 建筑外墙是一层轻薄屏幕, 镶嵌于承重钢板上的石板表明建筑所在地域的历史属性, 摄影 :Takeshi YAMAGISHI 下 : 博物馆内部, 摄影 :Takeshi YAMAGISHI 058

61 混凝土的自由度 这个素材具有无须选择场所的普遍性之外, 还有任何造型都可能做得出来的另一个普遍性, 换言之, 就是拥有自由 只要改变型范的作法, 便可以自由地做出任何的曲面, 当然, 制作直线状的 尖锐的骨架也很容易 因此, 刚开始学习建筑的学生, 特别喜欢混凝土 描绘出自己想做的形状之轮廓线, 如果在这个线的内侧, 塞满混凝土的话, 大体上, 可以达到与设计图的一致性 倘若是想画钢骨造或木造的设计图, 这样的作法是行不通的 而且还会遭到老师 接头是什么样子的, 该不会装不进去吧 或者 这样一来, 风或是虫不是会逐渐从材料与材料之间的缝隙钻进来吗 之类的斥责 遗憾的是, 这样的教师, 其实本身也不会画钢骨造和木造的设计图 就这样, 混凝土成为出类拔萃的 容易的建筑 而且, 除了形状的自由之外, 还附带了表层的自由 假如想建造外观豪华 看起来好像花了很多钱的建筑物时, 在混凝土的上面, 贴上薄石片就可以了 喜欢高科技感 未来风, 则贴上银色耀眼的铝板即可 想以自然派 环保派自居的时候, 一边贴上木头面板, 一边再涂上硅藻土即可 这些不仅是学生画设计图的故事, 也是实际建筑施工的情形 围绕我们四周的建筑物, 几乎都是这么做的, 亦即在混凝土上做了各式各样的装饰而完成的 混凝土很坚固, 不管在上面安装什么, 它都是最容易的素材 而且装饰附着性如此优异的材料, 是在其他东西里是见不到的 在此意义上, 由于混凝土是最为普遍的材料, 所以对于所有的设计 所有的风格, 它都应付得来, 而且从低成本的东西到高级建筑, 即是对于一切的等级 成本, 混凝土都能以匹配的装饰, 做出精彩的对应 这个施工方法, 酷似于计算机绘图中最流行的技法 纹理贴图 用计算机绘图来描绘建筑时, 我们首先从模型制作的作业开始 将矩形 球 环形等物体的形状输入, 是为模型制作 一旦形态输入完毕, 接着, 在上面贴上纹理 贴上 大理石 或装上 杉木面板 纹理的这种作业, 称为纹理贴图 由于实际的建筑施工方法, 就像是纹理贴图化, 所以, 即使在计算机上, 这个描绘方法也变成了主流 进一步说, 即使在我们的脑中, 建筑 = 混凝土 + 装饰 这个孤零零的公式, 也逐渐显现其威力来 混凝土不但具有如此压倒性的普遍性, 而且还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建筑素材, 它抗地震 抗火灾, 也不被虫咬 因此, 这种万能素材, 在 20 世纪不普及是说不过去的 所谓普遍性, 意味着无须选择场所, 此外, 也不必选择建筑的风味 ( 从单纯的东西到装饰繁复的东西 ) 类别 ( 从住宅到办公室 ), 而且也应付得了任何的成本 不过, 无须选择场所这件事, 反过来说, 由于混凝土这样的技术以及隐藏在这个技术里的单一哲学, 把所有的场所都同一化了 此外, 所谓场所, 不外乎是大自然的别名 多样化的场所, 多样化的大自然, 却遭受混凝土的单一技术力之破坏 此外, 所谓不必选择风味 种别 成本这件事, 反过来说, 其实在多样化的表面妆扮之下, 隐藏着只是混凝土单一的 不可动摇的本质 如此一来, 不只失去了大自然的多样性, 同时也失去了建筑的多样性 所谓 20 世纪, 就是这么孤独的时代 059

62 KERNEL ARCHITECTURE 某个东西, 当它所在的场所与幸福的关系联结在一起时, 我们会感觉那个东西是自然的 所谓自然, 是指关系性 而所谓自然的建筑, 意味着将场所与幸福的关系结合在一起的建筑 场所与建筑的幸福婚姻, 便会生出自然的建筑 隈研吾 再者, 有关混凝土的 强度 以及 强度 的本质, 这一点我们必须更注意, 并且看清它 混凝土会突然间变硬, 但在此之前, 是稀稀的 形状不定的液体, 却在某个瞬间, 突然转变成令人无法想象的坚硬又强固的物质 从那瞬间开始, 再也不能回复原状了 混凝土的时间, 属于非连续性的时间, 而木造建筑的时间, 可以拿来与它做个对照 在木造建筑方面, 不存在有如混凝土的时间一般的 特别的时间点, 它会随着生活的变化, 或者因应部分材料的劣化, 可以一点一点地修理, 一点一点地换新, 一点一点地变化下去 若以逆向思考的话,20 世纪的人类追求的是, 有如混凝土一般的不连续时间 因此, 在将形状不定的东西予以固定方面, 燃起莫大的热情 譬如,20 世纪的人类, 在为核心家族建造住宅方面, 投注了极大的心力 维持 20 世纪经济发展的, 乃是对于 购屋 的愿望 当过去的地缘 血缘关系崩坏后, 近代家族这个孤立的单位, 从 20 世纪开始, 在大海中漂流 针对近代家族这种既不确定又不安定的存在, 为了给予它某些确实又固定的形状, 甚至他们利用住宅贷款所借来的一大笔钱, 建造一个住宅, 企图把家族 固定 住 或者, 借着将人们收容在混凝土公寓之类的坚硬容器内, 将不安定的存在 固定 住 换句话说, 利用混凝土这种硬邦邦的东西, 试图把因地缘 血缘崩坏所造成的不安定的自己, 再一次稳固下来 同样地, 无论是国家或自治体等所有的共同体, 的确有此打算, 想借由混凝土带来的固定化与明确的 形状 的方式, 来消除那份存在的不安定感 而所谓 箱物, 便成为因此而做成的 坚硬的建筑物之别名 由此可见, 针对那些人的要求, 混凝土应是最适合的素材吧 但事实上, 靠着表面的固定化, 亦无法拯救不安定的东西 不安定之物, 最为需要的是, 应该是柔软性 固定化只是对于不安定之物再加上了不自然的手铐脚镣而已 或者, 因混凝土所造成的固定化, 对于早就谁也不需要的 作为一种无用的存在之共同体, 更是不必要的支出 所谓混凝土, 正是逐渐消失的不安定之物的 临终的叫声 何谓自然素材 某些人认为, 混凝土也是自然素材 照逻辑来说, 它的主要材料是, 砂 小石头 钢筋 水泥, 而水泥则以石灰石为主要原料, 所以, 组合这些自然素材所造出来的混凝土, 当然也是自然素材 是否属于自然素材, 并非问题的所在 事实上, 自然与人工的界线颇为模糊 即使塑料类的石油制品, 原本也是以从某种生物改变形态而形成的石油这种存在地底下的物质作为原料, 如果以加工的有无, 作为判别自然与人工的依据, 那么, 今天, 不经人手的素材, 是几乎不存在的 自然素材与否, 它的界线极为模糊, 而安于这种划界线的行为上, 是行不通的 从划线中, 什么也没产生出来 划界线, 也没让什么正当化 我们必须超越划线这种事情 所谓自然的建筑, 不是指用自然素材制作出来的建筑, 当然也不是意味着, 只在混凝土表面贴上自然素材的建筑 某个东西, 当它所在的场所与幸福的关系连接在一起时, 我们会感觉那个东西是自然的 所谓自然, 是指关系性 而所谓自然的建筑, 意味着将场所与幸福的关系结合在一起的建筑 场所与建筑的幸福婚姻, 便会生出自然的建筑 060

63 Hoshinosato 护理中心附楼, 钢板 木材 玻璃错层的建筑立面 摄影 :Daici Ano 061

64 KERNEL ARCHITECTURE 左页 : 番禺路上植物覆盖的建筑立面 右上 : 二楼办公区域利用屋顶自然采光 右下 : 由植物 不锈钢 玻璃编织的入口景观 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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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KERNEL ARCHITECTURE 下 :Z58 中庭, 建筑外围是历史悠久的街区上 : 木质室内, 摄影 :Daici Ano 064

67 V: 从 反物体 负建筑 十宅论 到新书 自然的建筑, 这四者之间有怎样的内在关系? 隈研吾 : 十宅论 是我针对时下建筑现象进行批评的一本书, 而剩余的 3 本, 则是为了建立与这种现状对抗的新哲学 V: 日本在经济泡沫时期以及经济从高峰下滑之后, 建筑界开始思考建筑的生态和适用性, 日本的当代建筑的发展也在这个时期发生了转型 隈研吾 : 泡沫经济崩坏的 1990 年代, 我在东京完全接不到案子 只好到其他地方去 在小城市里, 我与手工匠人边切磋边工作, 期间获得了宝贵的 V: 您如何定义 自然的建筑? 您在职业生涯的哪个阶段开始思考这个话题? 隈研吾 : 我认为所谓 自然的建筑, 并不是单纯从字面理解, 是使用自然材料的 或者与周围环境相调和的建筑 而是能够将 自然为何 这个 经验 负建筑 与 自然的建筑 的思想就是这样产生的 20 世纪建筑的历史, 就是在经济衰落中走向新生的历史 ; 新建筑的思想也从经济不景气中诞生 中国或许也将是这样, 伴随着不景气, 才会有很多让人期待的建筑诞生吧 信息, 振聋发聩般地告诉我们 V: 您的职业生涯刚好经历了日本经济的这一兴衰 V: 在您的作品中总是用到水 石 竹 木 土 纸等元素, 这些自然的元素是您个人用以表达建筑和自然关系的形式语言吗? 隈研吾 : 在我的建筑作品中, 使用水也好, 使用石 竹 纸等也好, 这些自然素材本身并不具有意义 使用它们能传达出怎样的建筑语言, 才是意义所在 转变, 请问在日本, 建筑是如何受经济的影响的? 凭借您在中国的项目经历, 这种影响在中国是否也存在以及会有哪些不同? 隈研吾 : 日本经济飞速发展的时候, 人人都不会为我们到底需要什么样的建筑, 去多作考虑 所以那时候日本的建筑也很糟糕 这点希望中国能够引以为戒 V: 在项目伊始和进行的过程中, 您是怎样寻找和最终确定材料的? 隈研吾 : 一个项目开始的时候, 我总是会去建筑所在地来来回回地走动, 还和那边的住民一起喝 V: 请谈谈您在中国正在进行的项目? 隈研吾 : 我在广西巴马和云南丽江这些还存留自然美丽的地方, 进行着建筑改造的设计, 将来会建成新的度假胜地 酒 总是在这样的情境中, 与当地相符的建筑素 材会不期而至, 自然浮现 V: 您居住过的最 自然的建筑 是哪里? 为什么? 隈研吾 : 是我出生的横滨的家 虽然那是在战争 前建造的木制房子, 当时已经破烂不堪 隈研吾 : 日本著名建筑师,1954 年出生于神奈川县, 1979 年毕业于东京大学建筑学科研究生院, 曾出版 反物体 负建筑 十宅论 等建 筑论著 065

68 KERNEL SPACE HOMELAND IN ANOTHERLAND 新飞屋环游记 撰文 / 尹琳图片 /Thomas Hillier 整个建筑模型采用了拼贴和缝制的手法, 当然还加上了烘烤面包块和收拾废旧灯罩 或许, 在某一个午后, 你坐在熟悉的家里遥想天涯, 也可以做个这般的梦, 属于你的飞屋环游记 这是在欧洲的家 066, 用面包做的 大篷车, 据说能营造出独有的英国恶劣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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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KERNEL SPACE 在异乡的人常有思乡之愁, 时不时想起家乡的一草一木 无论是某个人还是某种味道, 也许只是一片平常的白面包, 都可能让你潸然泪下, 忘却了骑马走天涯的快意 如果能带着老房子旅行, 将是多么浪漫和完美 这种想法不分国界 英国建筑师 Thomas Hillier 用他特别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关于人 房子和旅行的梦 主人公是一对刚刚退休的老夫妇,Mel 和 Judith 他们像许多人一样希望离开自己生活的城市, 去外边走走 外边的世界很精彩, 外边的世界也很无奈 当他们意识到, 在享受灿烂阳光 洁白沙滩的同时, 失去了熟悉而温暖的家庭氛围, 尤其是最爱吃的白面包时, 剧情正式拉开帷幕 建筑师 Thomas Hillier 推出了这栋充满了怀旧英国味道的童话房子 像大篷车一样的活动房子, 白面包做成了砖块, 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温暖香气 英国人向来怀旧, 在经济衰退的今日, 未来 自然不是卖点 面包碎屑和种子用来覆盖房子的外墙, 就像英国当地人喜欢用灰泥卵石来砌外墙一般 在西班牙的马贝拉沙滩上,Mel 和 Judith 展现了这套房子的行为艺术 绿色的草坪地毯比室外的沙滩更凉快, 房子顶部安装的电动风扇, 创造出独属于这两人的小气候 是的, 做过旅人的你, 请一定不要惊讶他们在这明媚的西班牙度假胜地, 体会英国恶劣的天气的奇妙想法 事实上, 凡是有利于满足这类想法的机器设备都被考虑周全了 瞧, 屋顶洒水车系统 制雪机器, 还有取暖的壁炉一应俱全 Thomas Hillier 兴奋地告诉人们, 这就是英国, 哪怕你站在地球的另一端 068

71 左 : 小麦粒做成的雨篷兼阳台 右 : 门廊的墙面碎石实际是小麦粒 为了进一步证明这个理念,Thomas Hillier 开始讲述第二段故事 Mel 和 Judith 对欧洲的旅行感到厌倦, 他们决定去更远的地方 由于 Judith 超喜欢阿加莎的惊悚小说, 所以他们到了埃及的卢卡索, 这是阿加莎的故乡 他们的栖息地是尼罗河上的一个人烟稀少的小岛 带有浓烈英国味道的完美生活继续 Do-It- Yourself 是生活的一切要义 男主人在浴缸里酿酿啤酒, 女主人在花园里烤烤玫瑰味道的面包, 任时光洋洋洒洒地淌过 但终有一天, 平静被打破了 就在埃及狂欢节来到的时候, 尼罗河涨潮了, 它将淹没这个小岛 无妨, 建筑师 Thomas Hillier 拿出了第二个更有趣的模型 当然, 怀旧使命会再次激发出它的能量 这个 家乡 被安放在一个类似于上世纪 70 年代末的流苏灯罩里, 漂浮在尼罗河水上, 屹立不倒 你完全可以无视它是否美丽或者有多高科技, 因为建造它的目的就是怀旧 玫瑰充满了这套神奇 的房子 在完全没有紧迫感的时空中, 劳动 享受, 悠游自在 就是上世纪 70 年代末的英国电视节目中展现的简单而自我满足的 The Good Life 在起居室里悬挂着戴安娜王妃的照片, 厨房里有最纯粹的啤酒和面包, 房子周围栽满了鲜艳的玫瑰花 即使远在埃及, 家乡 的辨识度亦极高 当然, 毕竟是 21 世纪, 这座房子需要具备起码的科技含量 所以男主人酿啤酒时有水力发电磨石帮忙, 酿酒的废水通过成套的排污系统后进入池塘, 用来养鱼, 满足随时兴起的垂钓之乐 完美的梦想结果是, 这里成了来埃及的英国游客们的精神乐园, 他们跑大老远为的是寻找这一点远离了现代尘嚣的英国怀旧生活 这个建筑师, 和一般的老外一样, 讲故事的方式非常简单 整个建筑模型采用了拼贴和缝制的手法, 当然还加上了烘烤面包块和收拾废旧灯罩 或许, 在某一个午后, 你坐在熟悉的家里遥想天涯, 也可以做个这般的梦, 属于你的飞屋环游记 0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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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当尼罗河的水涨起来时, 他们这个旧 灯罩里继续过着 DIY 的完美怀旧生活, 并成为英国游客的精神乐园 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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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PEEPOO BAG 碧波袋 : 移动厕所 撰文 / 王昭图片 /Peepoople AB 卫生习惯良好的你, 若突发情急却找不到如厕之地该怎么办? 善于奇想的建筑师 Anders Wilhelmson 为发展中国家改良设计的 方便袋 也许能帮你一个忙 Peepoo 袋是个一次性使用的储污袋, 可以扮演临时马桶的角色 造型方面, 袋身细长, 内外共有两层 外面一层底色为白色, 上印有草绿色的产品名称以及使用方法 ; 内层则通身为清爽可爱的草绿色 内层表面镀了一层轻薄的尿素材料, 显得油光发亮 这款产品有着一个俏皮的英文象声名 :Peepoo Bag 也许翻译成中文可以叫做 碧波袋 设计者建筑师 Anders Wilhelmson 想用这个袋子帮助贫困地区的人改善他们的卫生状况 Peepoo 袋适用于各种如厕姿势 : 蹲式 坐式以及站立的时候都可以使用 即使单手操作, 因其内胆非常纤薄, 使用者也可以把袋子紧贴住身体而绝无泄漏 此外, 使用者还可以把这个袋子套在切开的瓶子或小篮筐上, 或者还有其他的使用方法! 每次大解之后, 使用者只需把内层拧成结, 然后再将外层打一个结, 就可以在 24 小时内有效隔离臭味 因为使用了可降解的材料, 所以 Peeopoo 袋可以当即埋在土壤中 两周后, 粪便就转化成营养价值极高的肥料了 于是还节省了冲洗马桶的水源, 真是高效率的环保产品 说起 经济, Peepoo 袋简洁的设计方案, 还大大降低了该产品的成本, 从而保证穷人也能负担得起 因为袋子的缘故,Peepoo Bag 的携带和使用都变得非常简单, 唯一麻烦的就是要费心找个隐蔽的地方! 进一步探究 Peepoo 袋的材料, 你会了解这个袋子的更多价值 前面说了 Peepoo 袋的内胆表面 糖衣 了一层尿素 其实, 这尿素本身就是一种常见的肥料, 是无毒害的化学物质 当尿素接触到粪便排泄物后会产生一种酶, 可将排泄物转化成氨和二氧化碳 氨可以被植物安全吸收 另外, 因为尿素的作用, 这些肥料还会产生大量的氮肥, 这也是市场上很受欢迎的一种肥料 经过处理后, 约两到四周的时间, 粪便中的病原体会处于消极活动状态, 对周围的环境安全很有裨益 当然, 粪便中所包含的生物物质还会改善土壤结构, 从而提高土壤含的水量, 为丰收做足准备 因此, 用尿素处理粪便是最简单 有效的处理方式 此外,Peepoo 袋采用的高降解生物塑料, 已经达到了欧盟 EN13432 标准 这就意味着塑料不仅会降解, 而且塑料的分子还可以转换成二氧化碳和水以及生物成分 目前市面上有 45% 的可回收材料都使用了这种塑料材质 未来,Peepoo 的研究人员还将致力于研制 100% 可回收的材质 在很多发展中国家的偏远地区, 肥料的价格也成为制约当地农作物发展的一个阻力 因此, Peepoo 袋的使用, 可以为地区经济发展起辅助作用 当然更关键的是, 这个产品的使用可以改善当地污染的状况 虽然 Peepoo 袋的设计初衷是为了解决贫困地区卫生状况不佳的问题, 但这种简单的解决方案也许对那些热衷于户外运动的人来说也十分有效 或者, 那些久卧病床的人也可以使用一下这个神奇的袋子吧! 075

78 KERNEL DESIGN 如何使用碧波袋 洗手 076

79 2~4 周后即转化为肥料 077

80 KERNEL PHOTOGRAPHY FOOD LANDSCAPES 食物风景 撰文 /koichi 摄影 /Carl Warner 我尝试去描绘那些最传统 循规蹈矩的风景, 因为我希望人们在看它们第一眼时, 误以为 是风景画 当他们发现这些风景的实际构成时, 就能会心一笑 这对我来说是最棒的瞬间 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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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左 :Carl Warner 正在用食物搭建场景进行拍摄右 :Carl Warner 的新书 Food Landscape 如果世界是糖果零食组成的会怎样? 也许每个人童年时都做过这样的梦 看过 糖果屋 的人, 都不会忘记, 在那个德国童话里, 有一间巫婆的糖果屋 它既让人神往又恐惧, 墙壁是姜汁饼干, 玻璃是冰糖, 而屋顶上则铺满了厚厚奶油 虽然这是坏心肠巫婆的房子, 但尽可以大快朵颐, 因为只要巫婆来时, 伸出一根吃剩下的鸡骨头给她摸摸就可以了 还有 查理与巧克力工厂, 也是融化的巧克力为河, 棒棒糖做树 孩子的梦想终究有点甜得让人发腻, 世界如果都是糖果也许并不美妙 但若是由形形色色的食物, 比如蔬菜 肉类 奶制品, 以及鱼类等组成, 是不是会更有实感, 更逼真些呢? 英国的摄影师 Carl Warner, 用真正的食物创造出了这些视觉奇观, 将菜肴做成了风景静物 由于是实物搭建场景拍摄的, 画面给人三维立体的感觉, 加上后期的色彩和纹理处理, 变得更加接近实景栩栩如生 仿佛格列佛来到了巨人国, 跋山涉水时遇上了巨大岩石的阻隔, 不, 原来那是一颗巨大的橡实 Carl Warner 于 1963 年出生在英国利物浦,7 岁搬到肯特郡 在他的童年时期, 他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几小时几小时地画画, 并深受萨尔瓦多 达利, 帕特里克 伍德罗夫 (Patrick Woodrofe) 等艺术家的影响 Carl 的艺术生涯始于他艺术学院的进修, 那时候他的志愿是做个插画家 但是很快, 他发现摄影是一个很好的媒介, 更加适合自己的创造力和构思 经过在肯特郡的艺术学院里接受的几年基础教育,Carl 在 1982 年离开肯特郡, 去了伦敦印刷学院 (London College of Printing) 在那里, 他进行了摄影 电影和电视方面的本科专业学习 1985 年,Carl 离开学校, 在广告界担任助手, 接触了形形色色的摄影师 尽管 Carl 非常渴望成为一个风景摄影师, 但是最初他在静物拍摄方面取得了成功, 并且开始在广告界不断拓展着新的拍摄领域 在一次为食品客户拍摄广告时, 他产生了用食物生成风景的想法 他尝试着画下草图, 标明所需要的素材, 然后去菜市场搜罗材料, 在别人的眼里, 这个来买菜的男人甚至看上去有点古怪 但不管怎么说, 作品效果却是出人意料的成功 2008 年 1 月, 他的作品被刊登在 星期日泰晤士 报上, 这引起了媒体的关注 从此, 报纸 杂志以及世界各地的电视台, 都以纪实或采访的形式争相报道 食物风景还上了 理查和朱蒂秀 ( 英国的一档电视谈话节目 ) 甚至现在还有一种 PDF 的病毒, 是以他的作品为主题, 通过电子邮件全球性传播 而运气好的 Carl 却总是因祸得福, 这些作品令他更加声名远播 在过去的 10 年间, 他不断用食品制造风景, 广受世界各地广告公司委托, 为知名的食品品牌拍摄广告 并且结识了美国最重要的出版商, 于今年 10 月出版了 Carl Warner 的食物陆地风景 (Carl Warner s Food Landscapes) 另外还参与一些电视和网络节目的工作 这些工作给 Carl 带来的不仅仅是商业上的成功, 更重要的是艺术形式的新探索 他不再满足于只是做静止风景, 而是将视线投向动态的短片拍摄, 尝试去做一个跨界的多媒体艺术家 在他拍摄的电视广告中, 鱼鳞是大海的波浪, 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随风起伏 ; 液体巧克力拍打着苹果组成的海岸线 ; 橙汁瀑布从水果悬崖上一泻千里 这是一个多么微观又宏大的世界 如此巧妙地交织在一起 Carl 说 : 我尝试去描绘那些最传统 循规蹈矩的风景, 因为我希望人们在看它们第一眼时, 误以为是风景画 当他们发现这些风景的实际构成时, 就能会心一笑 这对我来说是最棒的瞬间 我想对观赏的人来说, 那也是最棒的瞬间 0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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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BOUNDLESS IN THE BOUND 有限之中的无限 撰文 /Maya 图片 /Simon Schubert Simon Schubert 更多地是以一个雕塑家的工作方式对待纸张这种简单而传统的材质 他的第一个纸浮雕作品是剧作家萨缪尔 贝克特的肖像 他希望找到一种方法, 即使用尽可能少的材料, 使用纯白的纸张以及简单的技术, 使得肖像在平面媒材上呈现出立体效果 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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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Simon Schubert 出色的纸浮雕艺术作品被称为 超越灰白 这位在科隆的艺术家使用白色的纸张, 通过对纸张的折叠 压印和褶皱等方法在二维材质的平面之上制造出三维空间效果, 在一张不附加任何别的色彩的白纸上展示了穿过一所老房子所获取的 100 个不同视角的场景, 并让观看者体验其中白色家具和物品等摆设 这些纸浮雕作品一般规格都是 75cmx50cm, 或者 100cmx75cm, 有一些尺寸更小的作品大概是 35cmx24cm, 有些作品更大, 达到了 180cmx150cm 这些纸上作品以隐约的轮廓线 类似重影的室内结构营造出一种鬼魅般的, 且富于动感的视觉感受 这种不太精确, 然而又流露出无法忽视的优雅 细腻和脆弱在安静的气氛中挑战着日常的感受 这些作品并非以完美取胜, 然而却以单纯的质地超越了以完美为标准的美学判定 从中透露出来的信息将空间与时间安排在一个苍茫的背景之中, 它没有以富于冲击的方式制造气氛, 却一直让观看者感到不安 观看时接收到的这些情绪波动, 来自于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它们来自手工操作, 没用统一成型的标准, 如同编织或者陶坯上留下的劳动印记 由此, 在呈现的室内空间中同样制造出关乎行动的痕迹, 这些貌似的遗留带给观看者想象的空间 : 关于生活于其中的人, 关于那些消逝的时间, 以及他们的故事 这种单纯的手工操作方式与运用材质的结果带来了视觉感受的丰富性与更多想象的可能 Simon Schubert 更多地是以一个雕塑家的工作方式对待纸张这种简单而传统的材质 他的第一个纸浮雕作品是剧作家萨缪尔 贝克特的肖像 他希望找到一种方法, 即使用尽可能少的材料, 使用纯白的纸张以及简单的技术, 使得肖像在平面媒材上呈现出立体效果 而这样的效果又与萨缪尔 贝克特的作品有关, 当然还能够使用纸张来刻画作家脸上沧桑的皱纹 也许恰恰因为 Simon Schubert 运用了极少的技术与单纯的材料, 让人觉得他作品的制作过程隐藏着耐人寻味的秘密 他本人没有详细地介绍过作品的制作方法, 我们只知道他用一种特殊的工具将那些关于建筑内部的速写和纸张折叠起来, 然后通过由此产生的纸张的凹凸轮廓, 以及反映出来的光影便产生出室内空间的可视三维效果了 这些场景的灵感有的来自于文学作品, 有的来自于他正在创作的其他作品的主题 Simon Schubert 以前的作品曾涉及失踪 删除等主题 现在, 他通过纸浮雕作品延续了这些主题, 描述了在有限中寻找无限的体验 并且尝试通过将镜子 建筑立面和复杂的建筑结构同时呈现, 以此制造出这些形象基于自身的重复和重叠的效果来接近这个主题 在这些纸质作品中, 他还试图将莱布尼兹 德勒兹或霍夫斯塔特关于巴洛克的哲学观点结合在一起 Simon Schubert 的其他非纸质作品都是现实而具象的雕塑, 流露出一些黑暗, 甚至更深的不安 他使用的材料多种多样, 譬如 : 头发 衣服和石膏 有些作品只呈现出背部或侧面, 即便环绕作品一周, 也没法看见作品的脸部或者前面 其中头发, 也是他使用最多的材料, 在他看来, 头发异乎寻常, 这种材料同时具备了令人反感 色情 美丽和雅致的特点 通常在这些作品和观看者的脸或者前部之间隔着诸如头发 羽毛或镜子, 这些东西如同你无法拉开的帘幕, 是一堵无法穿越的屏障 而这些纸浮雕作品更加抽象, 其中形象的隐约存在状态显得更有活力, 因此作品和观看者之间的距离就非常近 这些纸浮雕作品和他的其他作品是他的类似主题采用的不同艺术语言和表达方式而已 目前,Simon Schubert 的新一轮计划是创作以纸张为主要材质的装置作品 这些作品将综合运用折叠纸质图片 雕塑 折叠的墙面 例如立面 相框和巴洛克舞台布景等, 并将它们结合在有一整个房间那么大的装置作品中 099

102 KERNEL IDEA H2 H2 NH3 RENEWABLE HYDROGEN 100

103 H2 Fuel Cell H2 H2 GAS H2 H2 可再生氢 : 新文明的关键 撰文 /Rina Ariizumi 翻译 / 羽中 从水中而来, 回水中而去 其间, 释放了庞大的能量, 源源不断又循环往复 氢气这一奇妙元素, 是否会带来新文明? 101

104 KERNEL IDEA 澳大利亚格里菲斯大学的塞缪尔森爵士 格里菲斯中心, 将于 2013 年竣工, 是世界上第一栋太阳能氢气研究院 在地球的每一个地方, 独特的地理环境都赋予了当地一套自己的可再生能源利用方案, 有一些地方获得的是充足的太阳能储备, 另一些地方获得的则是风能 水能或地热 然而, 可再生能源就像是天气般反复无常, 并不能够源源不断地保持供能, 可是能源的使用却一刻不停 换句话说, 可再生能源的储藏依旧是一个问题, 当一块厚厚的云层挡住了太阳, 那么太阳能供给也就只能因此暂停 这个时候氢气 (H2) 进入我们的视野, 它不仅是一项未来时代的可能技术, 也正是目前在澳大利亚布里斯班进行的突破性技术 可再生氢气的基础知识梳理 事实上, 燃料电池技术的使用可以追溯到 1839 年, 在儒勒 凡尔纳 1874 年的作品 神秘岛 中就曾经写下了 水将成为未来的煤 这样的论断 时至今日, 美国航空航天局也一直依赖氢气执行任务和其他活动 引用美国生物化学工程师 Patrick Kenji Takahashi 关于氢气的简单解释, 即氢气是元素周期表里最简单的元素, 却是宇宙间最丰富的物质, 它总是以和其他元素相结合的形式出现, 能够从作为能源载体的甲烷 (CH 4) 或水 (H 2O) 中分离 可再生氢气能源和氢元素本身一样简单, 只需几个步骤就可以使用这种能源 : 1 当能量从可再生能源, 诸如太阳能 风能和地热能中产生时, 电能在生产同时也在消耗 然而, 当电力供大于求时, 这些盈余通过水的电解, 分解为氢和氧, 这一过程的实现既可以在运输通道中产生, 也可以即时产生 2 分离后的氢储存在一个可供日后使用的加压罐里 3 这些储藏的氢燃料与氧气结合, 制成燃料电池, 可以为房屋或动力汽车供电, 同时, 整个过程中的副产品热能和水能, 也可以用于加热, 甚至是饮用水 氢能源的关键优势在于, 供应过剩的部分能够通过储存而最小化损失, 否则多余能源就此闲置 另外, 氢能源在蓄电池方面显示了更多的潜力 : 过多依赖于稀有金属的燃料电池已经造成了多国竞争, 而且氢电池明显运行寿命更长 来自澳大利亚的消息 澳大利亚布里斯班的格里菲斯大学传来的明确消息表明 : 太阳能和水能等自然能源成为塞缪尔森爵士 格里菲斯中心的选择, 这将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计划能源全自给自足的中心将于 2011 年中开始, 于 2013 年竣工, 这将是世界上第一栋太阳能氢气研究院, 充分显示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 102

105 英国清洁技术研发公司 ITM 的氢能源工作室 格里菲斯大学教授 Ned Pankhurst 解释是 : 氢能源的潜力无限 这栋六层建筑使用材料 30% 来自再生材料, 如再生钢材 橡胶 木材 混凝土等, 同时具有一个太阳能制氢和能源管理系统, 伴随即时污水回收 污水处理 屋顶绿化以及自然通风 该中心由 COX 雷纳建筑师设计, 将从屋顶截获太阳能, 并通过窗户上的太阳能薄膜进行更大幅度的太阳能吸收 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太阳能中 85% 用于日间供能, 余下的 15%( 也就是上述步骤 2) 将通过电解形成可再生氢能源 存储下来的氢能源, 将成为太阳落山后的电力供应源 中心的优势显而易见 内部和外部玻璃使得室内引入更多的自然光, 并展示了内置氢存储技术 尤其是中心与布里斯班议会的合作, 使得社区能够投入到减少温室气体的外展活动中, 并有效地在学生和公众中宣传和引导环境可持续发展的新观念 一部开放的能源百科全书 通过政府拨款和多样化的组织参与, 尖端科技的应用已具可能 在澳大利亚联邦政府的总体政府拨款 3300 万澳元中, 在教育和投资基金的一部分可持续发展战略上, 政府即投入了 2100 万澳元 这个项目还得到了昆士兰州政府的支持 该州拥有领先的技术和能源业务, 以及此方面各类 专家和学术机构, 包括前文中提到的格里菲斯大学研究团队 在这种规模下, 项目需要考虑到管理集体中利益相关者的期望和预期, 并在成本和可靠性上进行平衡控制 不过, 从今天看来, 项目中汇集了不同利益集团, 对可再生氢能源是最好的方式, 如 Pankhusrt 敦促道 :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 十年之后我们仍然只是纸上谈兵 从化石燃料中得到的能量, 尽管造成了我们气候的变化, 却始终霸占着今天的经济重心 但这个系统中, 能源的终端用户已经失去了与自然的联系 而氢能源则不然 能源生产和消费能够与当地社区和能源电网联系起来, 培养与自然更亲密团结的关系 像格里菲斯中心这样的建筑能够传达出可再生能源和可再生氢气表达出的同一种价值观 分享 我们希望人们去复制并发展这样的成果, 我们希望这样的循环能够持续推进, 我们希望能够被人们很快地认为过时, 因为这一领域从未停止前进脚步 Pankhurst 说 格里菲斯大学将这一理念作为新的 能源百科全书 的一部分, 定义了一种新的能源文明 就像之前的共享创意运动一样, 可再生氢能源教会了人们分享技术, 激发开发环境的想象力 103

106 ROOT ORIENTAL WISDOM 梁从诫纪念专集 LIANGCONGJIE AND FON 饮冰的余味 撰文 / 张泉图片提供 / 自然之友 一个世纪前, 梁启超用 饮冰室 来命名自己的书斋, 取 庄子 中的句子, 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 吾其内热与? 对国家与时代的热忱与焦虑, 只能靠饮冰来降温 百年以降, 从梁启超, 到梁思成, 再到梁从诫, 从民族复兴, 到建筑之路, 再到 自然之友, 梁氏家族对国家理想的执著, 以及对自身命运的彷徨, 就在 饮冰 的隐喻中反复而悲怆地延续着 10 月 28 日, 梁从诫的去世, 让我们不得不再度反刍这些冰冷的余味 一 梁从诫这一代人在自己还很年轻的时候就不得不承认, 他们根本无力企及祖父的高度, 不是因为天赋愚钝, 更不是因为不够勤奋 梁从诫后来用了一个九斤老太式的进化论, 来描述家族的理想与困境, 前清政府真是腐败, 出了我爷爷梁启超 中华民国真是不行, 出了我爸爸梁思成 现在我从伟大的祖国来, 出了我 梁启超 18 岁时已经开始选择自己的命运, 一意孤行, 以举人的身份拜只是秀才的康有为为师, 而 18 岁时, 梁从诫刚刚过完自己颠沛流离的童年, 他每次从日军轰炸的废墟中挖出自己心爱的玩具时, 没有人在乎一个孩子的悲哀 ; 梁启超 22 岁已经参与 公车上书, 迅速成为 维新变法 的主将,22 岁的梁从诫则仍在时代亢奋的旋律中彷徨地寻找未来 ; 梁启超 30 岁时已经创办了 新民丛报, 用自己纵横捭阖的笔力, 持续影响着整个时代的年轻人甚至年长者, 刚到而立之年的梁从诫却只能无声地目睹着父母的一次次失望与恸哭, 自己无能为力 ; 梁启超在 40 岁后达到思想的巅峰, 梁从诫却在江西的 五七干校 里消耗了最宝贵的十年 梁启超没有见到长孙梁从诫, 他不知道, 自己的声望于子孙们而言, 不仅是难以逾越的精神高峰, 更是无法承受的历史负担 他的声望不是荣耀, 而是刺痛, 他们终生都要背负着他的名字, 因为他而遭排挤, 而被批判, 而耽搁了人生中最好的年华 两代人的命运如同鸿沟般不断裂开间隙, 直到无法弥合, 无从追赶 与祖父的任性不同, 梁从诫几乎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一生都被时代裹挟着前行, 如同夹在漩涡中的一尾受伤的鱼 梁启超在 52 岁时成为清华国学研究院四大导师之一, 而直到这样的年纪, 梁从诫才终于可以开始认真构思自己的将来 二 事实上, 我并不想在梁从诫的名字前面继续添加这两个沉重的前缀 梁启超长孙, 梁思成 林徽因之子 然而, 没有这两个前缀, 我们就无法理解梁氏家族世代相传的悲剧, 更难以解释这位刚刚逝去的老人之于我们时代的全部意义 叛逆的种子似乎一直埋藏在梁氏家族的血脉中 梁启超的 9 个儿女, 无一人继承他的事业 ; 梁从诫同样没有遵循父母的祝福走上建筑之路, 父母给他起名 从诫, 希望他也能像他们一样成为北宋建筑家李诫的追随者, 然而, 他最终还是违背了父母的意愿, 转投了历史系, 而循规蹈矩地走进人生的暮年, 梁家的 逆子 终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一切或许都源于梁启超那个 饮冰 的自勉, 时代的使命感从未从梁氏家族的肩头挪开, 他们一次次失望, 又一次次天真地将它们重新背负起来 104

107 2010 年 10 月 28 日, 梁从诫先生在世纪坛医院逝世 105

108 ROOT ORIENTAL WISDOM 梁从诫在编辑 中国大百科全书 时收到的读者来稿, 令他大吃一惊 他第一次发现, 以发展经济为名, 乡镇企业造成了大面积的环境污染, 情形十分严峻 此后, 梁从诫决定投身环保, 他在 56 岁时辞去公职,61 岁创办 自然之友 自然之友 开始不断介入中国的环保领域, 迅速成为一面旗帜 1998 年, 自然之友 募集了 40 万基金, 拯救藏羚羊 此后, 保护滇金丝猴, 治理周口店人类遗址的粉尘污染, 保护四合院, 阻止怒江建坝 自然之友 的名字不断地出现在公众的记忆里, 在与权力和效益的拉锯战中, 梁从诫勉力维系着这个民间组织的尊严 人们还依稀记得,2002 年 财富 论坛上,70 岁的梁从诫在经济巨头们面前拍案而起 : 为了市场份额, 让十几亿中国人都过上你们那种生活, 把全世界的能源供应给中国都还不够 这不仅是中国的灾难, 也是世界的灾难 你们想过要承担什么责任没有? 梁从诫最令人敬重的, 不仅是这些显赫的行动, 而且是他多年来秉承的生活 当他还健康的时候, 人们有时会在北京的街上看到这个骑自行车的老人, 他去政协开会时也不例外, 以至有一次被门卫拦在门外 他外出时一直随身带着筷子, 坚决不用一次性筷子, 他用废纸复印名片, 他会收集被丢弃的矿泉水瓶, 他告诉自己 不唱绿色高调, 不以绿色 救世主 自居, 从身边一点一滴做起, 时至今日, 我们只能通过这些点滴的往事, 来还原这位离去的老人 如果没有这些来自晚年的 背叛, 梁从诫的一生或许真的乏善可陈 然而, 与祖父那杆毫无遮拦的笔相比, 与父亲那根在青年时代衡量长度 在晚年拿捏分寸的卷尺相比, 梁从诫以自己的方式保留了梁氏家族表述自我的权利, 在这个喧嚣的时代, 留下了梁氏三代最后的声音 这种声音被他戏称为 爱国的反对派 (loyal opposite), 他从书斋走向更为艰险的世界, 在 66 岁时登上昆仑山巅, 点燃了焚烧藏羚羊皮的火把, 那是祖父和父亲都未曾经历过的世界 三 也有人为 饮冰室 找到另一重含义, 如饮冰凌, 冷暖自知 你将满腔热血交付给你的时代, 你的时代却只给你一个冰冷的背影 梁氏三代都曾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变自己的时代, 也曾恭谦卑微地试图去迎合并匡扶一个时代, 最终却发现, 时代无情地辜负了他们 梁启超在日渐倾颓的国难中被庸医所误, 流尽了血, 梁思成在北京城墙倒塌的烟尘里阖上眼睛, 现在轮到梁从诫近乎无声地退场 一个世纪代谢了梁氏家族的三代人, 他们都曾在自己的时代有过振臂一呼 应者云集的经历, 然而, 他们毕生致力的事业, 都没有真正成功 100 年前, 同样的 10 月, 梁启超的文章正像 圣经 那样在公众手中传播, 立宪派以这些文章为依据, 要求开议院 办国会, 然而, 梁启超的理想依然被时代与庸众一道演绎成一场夸父追日的闹剧 61 年前, 同样的 10 月, 梁思成带着一家老小, 在家中高唱 义勇军进行曲, 他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说服自己笃信未来, 然而, 被他视为生命的老北京仍在为新时代无声地让路, 时代对他的称呼也逐渐改变, 从梁教授, 到腐朽的 大屋顶, 再到 年纪太大, 用处不大, 也要养起来, 留作反面教材, 他只有一句话来聊以自慰, 50 年后, 历史将证明你是错的, 我是对的 50 年后, 对错已经无足轻重, 那些毁灭的古老遗存, 却难以修复 祖父被自己信仰的西医误杀, 父亲被自己信仰的未来折磨, 现在轮到梁从诫, 梁氏家族沉浮的百年间, 那些从中国人身上流失的精神仍然未能复归, 而对现代化盲目想象的恶果却已经集中显现出来, 尽管 自然之友 已经拥有大批追随者, 尽管梁从诫的理念已经影响了众多的中国人, 然而, 环保依赖的往往仍是许多来自民间的力量, 梁从诫生前就一直担心, 民间环保力量的声音究竟能否向上传递, 他的政协委员身份曾是解决问题的一个关键因素, 没有人知道, 在失去梁从诫之后, 这些未能完成的事业, 还将面临怎样的波折与困境 这些已经不是梁从诫所能顾及的了 38 年前, 梁思成的绝笔是 王师北定中原日, 家祭无忘告乃翁 现在, 梁从诫终于可以亲自去向父亲转告, 那些未完成的理想 可是, 他能告诉父亲什么呢? 今年 1 月, 梁思成 林徽因在北总布胡同的故居, 经过长达数月的拉锯战, 终于获得有关部门的承诺, 故居已被认定为不可移动文物, 暂不拆除 然而, 直到梁从诫临终, 他都没有看到那个承诺的兑现 据说有关认定仍在走程序, 走了 9 个月, 依然没有走完 106

109 昆明西山华亭寺前 左起 : 周培源 梁思成 陈岱荪 林徽因 梁再冰 金岳霖 吴有训 梁从诫 107

110 ROOT ORIENTAL WISDOM 2002 年 7 月 108, 德国记者摄梁从诫于自然之友办公室

111 FRIENDS OF NATURE 与自然为友 : 一种现代公民意识 撰文 / 梁从诫 1993 年 6 月 5 日, 即 世界环境日 那天, 在北京郊外一座荒废的古塔下, 一群深怀社会责任感的知识分子在草坪上席地而坐, 自发地举行了一次讨论, 探讨中国环境现状和普通公民对于环境应负什么责任的问题 这是一次没有名称 没有会场, 甚至也没有明确主持人的集会 事后, 参加者依那座小小公园的名字, 称之为 玲珑园聚会 第二年 3 月, 由他们发起创立的 中国文化书院绿色文化分院 获得政府有关部门的批准, 正式宣告成立, 为了通俗易懂, 这个民间环保团体依其 保护自然, 善待自然 的宗旨, 又称 自然之友 也许将来有一天, 人们会发现这两件小事具有深远的影响 倒不是因为其参与者在环保专业方面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相反, 他们大都不是专职的环保工作者, 而是些 外行 教师 作家 艺术家 编辑 大学生 新闻工作者 社会科学家 退休职工等等 这两件事的意义在于, 它们标志着普通中国公民对于环境保护终于有了自觉参与的意识, 并开始有了行动 当今世界, 环境已成为亿万人民最关心的问题之一 它超越了国家 种族 社会制度 意识形态和时代的界限而关系着这地球上的每一个人今天的生存和未来的福祉 对于整个人类, 可以说没有任何其他社会问题比这更具有普遍性了 然而,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 中国人对环境问题的认识却相当肤浅, 甚至是很错误的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 当西方工业发达国家的普通百姓开始认识到环境破坏对人民健康 地球生态和整个社会发展有着严重的危害, 并开展群众性环保运动的时候, 中国的大多数人还在把环境问题当作资本主义独有的社会弊病, 把环境污染当成资产阶级唯利是图的例证而加以批判和嘲讽! 同时自以为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从根本上就不会产生类似的问题 109

112 ROOT ORIENTAL WISDOM 梁从诫 ( ): 身为出版社编辑, 后致力于环保事业,1994 年创建了我国第一家民间环境保护团体 自然之友 十多年来, 自然之友累计发展会员一万余人, 各地会员在当地开展各种环境保护工作, 由 自然之友 会员发起创办的 NGO 已有十多家 自然之友 累计获得国内国际各类奖项二十余项, 如 亚洲环境奖 地球奖 大熊猫奖 绿色人物奖 和菲律宾 雷蒙 麦格赛赛奖 等 1980 年代以来, 中国人对外部世界以及中国具体国情的了解日渐增加, 知识界中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我国不仅存在着环境问题, 而且由于人口过多, 资源有限, 加之改革开放以来经济快速发展以及遍布全国的乡镇企业的大量涌现, 造成污染大量增加 污染源大规模扩散和生态大范围破坏, 使中国的环境问题表现出特殊的严重性 1990 年代初, 当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垮台, 前苏联解体后, 许多被长期掩盖的事实终于暴露, 原来这些社会主义国家的环境问题竟远比西方国家还要严重 虽然如此, 多数人还是习惯地认为, 环境保护是政府的事, 要保护环境, 百姓只有寄希望于政府和专家 更何况, 我国是一个没有 NGO( 非政府组织 ) 传统的国家, 很少有人想到自己应当, 并且可以组织起来参与环保活动 然而,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以来国外的环保经验却表明, 正是广大普通群众对破坏环境行为的斗争 抵制和对环保措施的支持和参与, 才给予了环保运动以根本的动力, 使各工业发达国家的环保工作得以逐步发展和完善起来 在日本和美国, 大规模的群众环保运动促进了环保立法和政府环保机构的建立 广大群众是环境破坏的直接受害者, 同时, 又在一定意义上是破坏环境的参与者 国际经验证明 : 只有政府的管理, 而没有群众的监督和参与, 是不可能把一个国家 一个城市或一个地区的环保工作做好的 正是在这种认识的推动下, 自然之友 的同志们才在玲珑园里举行了那次聚会, 并一致认为, 与其坐在屋里发议论, 不如组织起来, 共同行动, 力所能及地为改善中国的环境状况作出自己的一点贡献 自然之友 的宗旨在于推进社会性的环境教育活动 它支持政府 社会组织和个人等一切有利于环境保护的政策 措施和行动, 反对一切与此相反的事情 我们提倡建设 绿色 文明, 主张适度消费, 珍惜自然, 节约资源 ; 反对无限制追求物质享受, 掠夺自然, 暴殄天物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 中国人曾接受过许多错误的观念和口号, 使许多人以为只要有了所谓的现代科学技术, 人类就可以无穷尽地对自然进行榨取 1950 年代, 中国曾盛行过一句由一个前苏联科学院 院士 提出的口号 : 我们不能等待自然的赐予, 而应当向自然夺取! 后来, 我们又相信过 人定胜天 只要有了人, 就什么奇迹都能够创造出来, 甚至是 人有多大胆, 地有多高产 工人一声吼, 地球也要抖三抖 之类的无知狂言 现在人们才开始懂得, 人类支配自然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 人类对大自然的每一次 夺取, 自然都会以其最无情的方式给人类以报复 这种报复的结果也许要等几十年, 甚至几百年后才会表现出来, 让 夺取 者的后代去承受苦果 今天中国到处可见濯濯童山, 全国森林覆盖面积只有百分之十几, 水 旱灾害频仍, 不就是祖先们千百年来把这 神州大地 上的林木砍伐殆尽而留给我们的一份苦果吗? 今天在中国西北, 大片土地正在沙漠化, 一个重要的历史原因, 正是我们的祖先曾在那里过度垦殖, 大范围地破坏了当地的原始植被 当代中国人难道还要让这样的命运落到自己子孙的头上去吗? 自然之友 目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团体, 它不认为自己有能力使中国的环保形势出现什么戏剧性的变化 但它确信 : 它的每一个呼吁, 每一次宣传, 都会在一些人的心里留下一个回音, 总有一天, 这些回音将引起一种巨大的社会共鸣 自然之友 将不懈地努力, 使 爱护环境, 善待自然 的观念, 作为一种现代公民意识, 被更多的中国人所接受 因为它相信, 没有亿万人民在环境问题上的觉醒, 就不会有中国环境面貌的真正改变, 也就不会有中国真正的现代化 110

113 梁从诫先生在自然之友的植树活动上 111

114 FIRE OF KEKEXILI 可可西里的一把火 撰文 / 梁从诫图片提供 / 自然之友 自然之友和 IFAW 销毁藏羚羊皮 112

115 可可西里, 五年前我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几年却与之结下了不解之缘, 几乎到了魂牵梦绕的程度 : 多少次陪着杨欣 扎巴多杰在北京给大学生讲演, 讲她的美丽 她的噩运, 号召人们为救助她捐款 今天, 我们几乎是带着朝圣的心情来到这里 : 这儿不仅曾是藏羚羊 野牦牛等高原野生动物神话般的家园, 而且是索南达杰 扎巴多杰战斗过的地方, 是我们这些远在北京的自然之友们一心想保护 想留住她蛮荒之美的地方 她已成了一个战斗的象征 如果英雄们为之流过血的地方最终仍是盗猎分子横行, 藏羚羊最终仍归于灭绝, 我们将何以向世人交待 向后人交待 向先烈交待? 昆仑山口, 标高 4767 米 对于常在青藏高原上跑的人来说, 根本算不了什么, 却是我和方晶老两口生平到过的最高海拔 向索南达杰纪念碑献上一条哈达, 代表着全体自然之友的一片真情 这位五年前在太阳湖畔用最后一滴血捍卫着可可西里, 捍卫着藏羚羊的藏族干部生前曾经说过 : 他的事业需要有人牺牲 ; 而历史已经证明, 他重于昆仑的死竟唤醒了万千中华儿女, 其中也包括我们这两个老人, 成了他事业无怨无悔的继承者 或许, 每一位途经这碑下的过客都该想一想, 究竟什么叫 生命的价值? 再走 140 公里, 车子开进了杨欣的索南达杰自然保护站 我们这些一直关注 支持杨欣的人, 对这个站也太熟悉了 从示意图到建成后的照片就不知看过多少 听建站志愿者对高原反应描述得那么邪乎, 总以为自己今生是无缘到此了 今天居然能直接来到它的面前, 真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一种赢得挑战的感觉 虽然脚下越来越像是踩着棉花, 但毕竟 味道好极了 跟上来的野牦牛队的大卡车把他们去年年底以来缴获的 373 张藏羚羊皮和几张沙狐皮拉来堆放到保护站前空地上 队员们往皮子上泼汽油, 点火即将开始 我们 自然之友们和国际爱护动物基金 (IFAW) 的葛芮 从北京赶到这里, 就是为了这一刻 野牦牛队的梁银权书记 葛芮和我各持一根火炬, 一 二 三! 同时抛向皮堆, 刹那间一团烈焰腾空而起, 价值几十万元的藏羚羊皮顷刻被熊熊大火吞没! 记者们的镜头 话筒及时地记录下这激动人心的一瞬 有人说西部工委是在烧钱, 您怎么看这次销毁藏羚羊皮的行动? 记者的话筒突然伸向了我 哦!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不是问题的问题, 我愣了一下, 是的, 可以说这确是在烧钱 但这是以盗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换来的 钱, 是以破坏可可西里生态环境换来的 钱, 是完全非法的不义之财 不烧掉这些皮子, 让它们一张 也进不了非法市场, 堵不住这条伤天害理的生财之道, 就没法向全国 全世界证明 : 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坚决不允许受国际非法贸易驱动的盗猎活动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 回到北京, 见晚报上有人批评说, 这么贵重的皮子不应该烧, 应该由国家来卖 真是奇谈怪论! 我国法律规定 : 藏羚羊为一级保护动物, 任何猎杀或买卖与之有关的物品的行为都要受到法律制裁 难道国家应该自己带头违法? 国家卖藏羚羊皮, 客观上岂不成了盗猎活动的同谋? 几年来, 凡是深入报道过藏羚羊问题的传媒界朋友, 先后不下十几人, 都在异口同声地赞扬野牦牛队, 而且只报道过野牦牛队 这绝非偶然 因为多年来这是可可西里唯一的一支反盗猎武装 作为一种社会现象, 野牦牛队与人们所憎恶的公务员队伍中那种十分普遍的怠惰 低效以至腐败之风形成鲜明反差, 是一个罕例 须知她并不是一个精选出来受特别培植的 橱窗 集体, 而只是扎书记前几年从社会上招来的一支 杂牌军, 其中一些人原来甚至可称之为 社会闲散人员, 个别人生活中还有过遗憾的经历 但是在索书记 扎书记的教育 感召下, 他们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和事业的价值, 找到了精神的依托, 在保卫可可西里的艰苦斗争中, 逐渐锻炼成了这样一支特别能吃苦 特别能战斗 特别有献身精神的队伍 这次我们无意中亲眼看到了他们那种 啃冷馍 喝雪水 干咽方便面 的巡逻生活, 看到了他们争着进山, 只好用 猜崩猜 的方式决定谁去谁留的感人场面 从培养人的角度说, 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社会本来应当特别爱护和支持他们 然而令人不解的却是, 野牦牛队几年来竟处处受到冷遇 排挤 压制甚至诬陷 扎书记的突然去世, 更使他们陷于灾难性的困境几至无力自拔 自然之友和 IFAW 及时伸出的声援之手使悲痛中的队员们第一次尝到社会的温暖和友爱, 使他们真正相信 : 为人民做了好事的人, 人民是不会忘记的 而他们的第一个回应, 就是进山加强巡逻 哀兵必胜, 扎书记去世后, 他们巡逻的次数比以往更勤, 战果比以往更大 然而, 他们和我们一样明白, 在上级调整机构 加强保护的说法之下, 这支 灰姑娘 队伍很难有什么前途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们的歌声豪放中透出悲凉, 而令人泫然的缘故 我们要离开格尔木了 车窗里, 困惑的思绪挥之不去 : 可可西里 藏羚羊 野牦牛队啊, 我们深爱着你们, 但又爱莫能助 我们还能为你们做什么呢?(1999 年 5 月 ) 113

116 ROOT LESSON 马尔默 Bo01 社区一景 Bo 是生活 居住的意思, Bo01 是指生活在 2001 年, 也是举办首届欧洲城市住宅博览会那一年 MALMÖ SUSTAINABLE CITY DEVELOPMENT 马尔默 : 从工业城到生态城 撰文 / 孙海燕图片 / 孙海燕 Alex Brandell Sandellsandberg 每每谈起 生态城, 在许多规划师和建筑师的心目中, 总会想起 马尔默 这个城市, 在 2030 年之前, 马尔默也将成为一个气候中和的城市 但是, 生态城不是一夜建成, 它是如何从一座困 境中的工业城转型成为生态城的? 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