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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四 海 昇 平 乾 隆 為 瑪 噶 爾 尼 而 編 的 朝 貢 戲 葉 曉 青 四 海 昇 平 這 個 朝 貢 戲 劇 本 不 但 可 以 告 訴 我 們 乾 隆 如 何 看 待 英 使 的 來 訪, 也 可 以 了 解 到 英 國 方 面 當 時 是 如 何 誤 會 了 這 齣 戲 的 內 容, 錯 過 了 與 他 們 直 接 有 關 的 信 息, 以 致 後 來 的 計 劃 全 盤 落 空, 空 手 而 歸 1793 年 英 國 使 者 瑪 噶 爾 尼 (Lord George Macartney, 或 譯 馬 戛 爾 尼 ) 訪 華 作 為 中 西 外 交 史 上 的 第 一 次 正 式 接 觸, 其 意 義 無 庸 贅 述 此 次 訪 問 過 程 中 的 每 一 個 細 節, 每 一 件 文 件 都 早 被 中 外 歷 史 學 家 反 覆 論 述 和 引 用, 即 便 是 近 幾 年 來 最 受 到 注 意 的 有 關 專 著, 除 了 利 用 新 理 論 來 提 供 新 視 角 外, 再 沒 有 任 何 新 材 料 支 持 作 者 的 觀 點 1 所 以 許 多 歷 史 學 家 認 為 這 是 個 研 究 過 度 的 題 目, 無 法 再 有 突 破 然 而, 筆 者 這 些 年 來 在 清 宮 檔 案 的 搜 尋 中, 卻 找 到 了 當 年 乾 隆 為 瑪 噶 爾 尼 來 訪 專 門 編 寫 的 朝 貢 戲 劇 本 四 海 昇 平 2 這 個 劇 本 不 但 可 以 告 訴 我 們 乾 隆 如 何 看 待 英 使 的 來 訪, 也 即 英 國 使 團 的 外 交 地 位 問 題 ; 而 結 合 英 國 方 面 的 事 後 回 憶, 也 可 以 了 解 到 他 們 當 時 是 如 何 誤 會 了 這 齣 戲 的 內 容, 如 何 錯 過 了 與 他 們 直 接 有 關 的 信 息, 以 致 後 來 的 計 劃 全 盤 落 空, 空 手 而 歸 雖 然 近 年 來 西 方 清 史 研 究 中 強 調 把 皇 帝 當 成 皇 權 機 構 而 非 作 個 人 來 看 待, 但 皇 帝 除 了 代 表 皇 權, 也 還 是 個 人, 他 們 仍 時 時 表 現 出 個 人 的 特 性, 在 皇 權 空 前 集 中 的 清 代, 這 種 個 人 性 格 尤 其 處 處 可 見 筆 者 之 所 以 能 在 汗 牛 充 棟 的 清 宮 檔 案 中 發 現 這 個 劇 本, 也 與 對 乾 隆 個 性 的 了 解 有 關, 並 非 完 全 僥 幸 一 懷 柔 遠 人 四 海 昇 平 清 宮 中 有 專 為 外 藩 朝 貢 而 編 的 戲, 這 些 戲 與 所 有 儀 式 戲 一 樣, 內 容 貧 乏, 千 篇 一 律, 同 樣 的 唱 詞 有 時 甚 至 出 現 在 不 同 的 戲 中 因 此, 這 些 戲 靠 技 巧 排 場 取 勝, 同 時 也 是 朝 廷 炫

2 耀 實 力 和 財 富 的 方 式 之 一, 乾 隆 時 期 的 三 層 舞 台 便 是 應 這 種 需 要 而 出 現 的 朝 貢 的 日 子 往 往 在 宮 中 最 重 要 的 三 大 節 3 期 間 進 行, 三 大 節 慶 祝 的 戲 要 演 五 六 個 小 時 以 上 戲 的 內 容 不 出 兩 類 : 神 仙 菩 薩 或 歷 史 人 物 來 向 天 子 祝 壽 ; 外 藩 仰 慕 天 朝, 不 遠 千 里 來 朝 貢 除 零 星 的 個 人 記 載, 包 括 朝 鮮 使 者 的 回 憶 外, 從 晚 清 檔 案 ( 清 前 期 檔 案 已 不 存 ) 看, 這 些 戲 中 最 常 見 的 有 海 不 揚 波 年 年 康 泰 和 太 平 王 會 等 幾 齣 朝 貢 戲 通 常 不 提 具 體 國 名, 而 是 使 用 古 老 的 東 夷 南 蠻 西 戎 北 狄 這 類 沒 多 少 實 際 意 義 的 含 糊 說 法 這 些 戲 可 以 在 任 何 朝 代 的 宮 廷 演 出, 事 實 上 清 代 宮 廷 儀 式 戲 也 的 確 不 是 源 於 本 朝 4 只 有 在 非 常 特 殊 的 情 況 下, 清 廷 才 會 專 為 來 訪 者 編 節 目 據 筆 者 了 解, 這 種 情 況 只 有 一 次 : 即 1793 年 瑪 噶 爾 尼 的 來 訪 曾 得 到 如 此 殊 榮 瑪 噶 爾 尼 來 華 時, 雖 說 是 清 廷 已 開 始 走 下 坡 路, 但 表 面 的 氣 派 還 在, 乾 隆 又 是 這 樣 好 大 喜 功 ; 加 上 英 國 並 非 傳 統 的 朝 貢 國, 這 更 大 大 滿 足 了 乾 隆 的 自 滿 心 理 他 還 親 自 過 問 訪 問 的 細 節 安 排 有 關 這 次 訪 問 的 文 件 乾 隆 的 指 令 各 部 門 及 各 有 關 大 臣 的 奏 摺, 至 今 保 留 下 來 的 共 有 783 件 但 關 於 戲 劇, 這 些 文 件 中 僅 提 到 帶 至 西 邊 廊 下 觀 劇 而 已, 並 無 更 詳 細 的 記 載 5 實 際 上, 乾 隆 為 英 使 來 訪 專 編 了 一 齣 昆 劇, 劇 名 為 四 海 昇 平 此 劇 完 全 按 明 代 傳 奇 的 形 式, 南 北 調 輪 換 唱, 主 角 文 昌 唱 北 調, 其 他 角 色 唱 南 調, 戲 以 北 調 開 場 及 結 束 整 齣 戲 的 進 出 場 武 打 都 是 按 三 層 舞 台 6 的 條 件 來 設 計 的 戲 開 場 以 眾 雲 使 手 持 祥 雲 道 具 從 稱 為 福 祿 壽 的 三 層 舞 台 的 底 層 壽 台 出 場, 文 昌 帝 率 十 六 星 神 由 金 童 玉 女 從 仙 樓 引 領 出 場 文 昌 唱 了 一 大 段 讚 美 當 今 皇 帝 的 話, 在 這 段 唱 詞 中 堆 砌 了 尚 書 詩 經 論 語 等 經 典 中 的 典 故, 將 乾 隆 之 文 德 武 功 比 喻 上 古 聖 賢 帝 王 他 接 ô 說 : 故 有 英 咭 唎 國, 仰 慕 皇 仁, 專 心 朝 貢 其 國 較 之 越 裳, 遠 隔 數 倍 或 行 數 載, 難 抵 中 華 此 番 朝 貢, 自 新 正 月 啟 舶 登 程, 六 月 已 抵 京 畿 矣 此 皆 聖 天 子, 仁 德 格 天, 所 以 萬 靈, 順, 非 有 神 靈 護 送 而 行, 安 能 如 此 迅 速 載 之 史 策, 誠 為 亙 古 未 有 之 盛 事 也 今 當 進 表 賜 宴 之 期, 隆 典 特 開, 天 人 交 慶 小 聖 感 沐 恩 榮, 亟 當 趨 覲 眾 星 神, 同 往 神 州 慶 賀 去 者 接 ô, 台 上 眾 人 齊 唱 讚 美 之 詞 然 後 從 天 井 下 大 雲 板, 文 昌 攜 金 童 玉 女 上 雲 板 離 場 此 時 舞 台 上 出 現 象 徵 吉 祥 的 海 市 蜃 樓 突 然, 從 地 井 中 冒 出 各 種 水 怪 : 蝦 精 魚 精 龜 精 蛇 精 蚌 精 等 文 昌 唱 : 呀, 一 霎 時 波 浪 疊 興, 潮 勢 渀 拜, 是 何 緣 故? 護 從 們, 請 四 海 龍 王 進 見 四 海 龍 王 從 地 井 上 文 昌 問 : 我 等 欲 赴 神 州 慶 祝, 路 過 海 濱, 有 水 族 現 形, 阻 擾 騶 從, 何 也? 龍 王 說 : 海 宇 承 平, 年 來 久 矣 此 乃 一 頑 蠢 巨 龜, 吞 吐 風 濤, 因 此 把 雲 頭 阻 住 文 昌 說 : 英 咭 唎 國 貢 使 等, 進 表 賜 宴 畢, 不 日 賞 賚 遣 還, 海 道 亦 當 肅 清, 爾 諸 神 亦 當 保 護, 使 他 們 穩 渡 海 洋, 平 安 回 國, 方 為 仰 體 聖 主 仁 德 之 心 也 豈 可 容 此 輩 魚 蟲, 興 風 作 浪? 接 ô, 各 星 神 與 水 怪 作 戰, 又 有 更 多 水 怪 從 地 井 出 來, 龜 精 也 上 場 雷 公 電 母 風 伯 雨 師 潮 神 河 伯 使 者 都 來 助 戰 龜 精 因 有 一 顆 精 珠 而 武 力 異 常 戲 的 前 半 部 是 歌 功 頌 德 的 說 白 或 唱 舞, 後 半 部 則 開 打 戲 各 種 角 色 穿 梭 於 不 同 層 的 舞 台, 上 上 乾 隆 為 瑪 噶 爾 尼 99 而 編 的 朝 貢 戲 只 有 在 非 常 特 殊 的 情 況 下, 清 廷 才 會 專 為 來 訪 者 編 節 目 瑪 噶 爾 尼 的 來 訪 就 得 到 如 此 殊 榮 雖 說 清 廷 已 開 始 走 下 坡 路, 但 表 面 的 氣 派 還 在, 乾 隆 又 這 樣 好 大 喜 功 ; 加 上 英 國 並 非 傳 統 的 朝 貢 國, 這 大 大 滿 足 了 乾 隆 的 自 滿 心 理 二 十 一 世 紀 雙 月 刊 2008 年 2 月 號 總 第 一 五 期

3 100 人 文 天 地 瑪 噶 爾 尼 方 面 不 明 白 四 海 昇 平 的 內 容, 僅 認 為 這 是 一 齣 關 於 大 地 與 海 洋 聯 姻 的 戲 當 他 們 回 到 北 京 後 收 到 必 須 立 即 離 開 中 國 的 消 息, 就 像 突 如 其 來 的 噩 耗 但 其 實 這 個 信 息 已 在 戲 中 借 文 昌 君 之 口 說 出 下 下, 最 後 收 伏 海 龜 精 舞 台 上 出 現 福 慶 大 寶 瓶, 上 書 四 海 昇 平 四 字 文 昌 說 : 妙 嚇, 聖 天 子 至 德 懷 柔, 百 靈, 順, 果 然 四 海 昇 平 也 眾 星 神 白 : 果 然 是 萬 萬 年 四 海 昇 平 也 最 後 全 場 以 唱 讚 歌 結 束 這 齣 戲 與 其 他 朝 貢 戲 的 不 同 之 處 是 虛 實 皆 有 : 既 有 慣 例 中 的 神 怪, 又 有 些 實 際 細 節, 如 戲 開 場 便 說 英 咭 唎 來 朝 貢, 路 途 比 越 南 更 遙 遠 雖 然 戲 中 說 的 新 正 月 (1793 年 2 月 11 日 至 3 月 11 日 ) 啟 程 日 期 不 確 ( 因 瑪 噶 爾 尼 一 行 是 1792 年 9 月 26 日 從 樸 茨 茅 斯 出 發 乾 隆 是 在 1792 年 11 月 才 得 到 英 使 來 訪 的 消 息, 所 以 中 國 方 面 既 不 了 解, 也 不 關 心 他 們 從 英 國 出 發 的 確 切 日 期 ), 但 六 月 已 抵 京 畿 確 是 屬 實 陰 曆 六 月 為 公 曆 7 月 8 日 到 8 月 6 日, 瑪 噶 爾 尼 一 行 人 是 在 7 月 24 日 到 達 天 津 大 沽 口 的 戲 中 文 昌 帝 說 : 今 當 進 表 賜 宴 之 期, 隆 典 特 開 也 是 事 實, 說 明 這 齣 戲 是 賜 宴 當 日 所 演 瑪 噶 爾 尼 方 面 對 這 次 觀 劇 有 詳 細 的 記 載, 只 是 他 們 不 明 白 這 齣 戲 的 內 容, 僅 看 到 許 多 海 上 陸 地 的 珍 奇 物 產 和 動 物, 他 們 認 為 這 是 一 齣 關 於 大 地 與 海 洋 聯 姻 的 戲 尤 其 重 要 的 是, 他 們 完 全 沒 有 意 識 到, 在 為 他 們 特 別 編 的 戲 中, 其 實 已 傳 達 了 許 多 與 他 們 訪 問 直 接 有 關 的 信 息 瑪 噶 爾 尼 因 在 熱 河 完 全 沒 有 機 會 與 清 廷 商 談 他 此 行 的 目 的, 所 以 希 望 在 熱 河 的 慶 典 結 束 後 回 到 北 京, 留 在 中 國 繼 續 談 判 他 甚 至 對 和 珅 表 示 他 們 的 國 王 會 承 擔 代 表 團 在 中 國 額 外 逗 留 的 費 用 所 以 當 他 們 回 到 北 京 後 收 到 必 須 立 即 離 開 中 國 的 消 息, 對 他 們 來 說 就 像 突 如 其 來 的 噩 耗 但 其 實 這 個 信 息 已 在 戲 中 借 文 昌 君 之 口 說 出 : 英 咭 唎 國 貢 使 等, 進 表 賜 宴 畢, 不 日 賞 賚 遣 還 這 早 已 在 清 廷 計 劃 安 排 之 中 這 齣 戲 的 本 子 是 乾 隆 的 安 殿 本 ( 安 殿 本 即 皇 帝 本 人 看 戲 時 用 的 本 子 ), 本 上 留 有 乾 隆 的 硃 筆 點 校, 甚 至 在 戲 末 文 昌 對 眾 星 神 說 : 爾 等 將 此 寶 瓶, 先 往 神 州 慶 賀, 我 隨 後 來 也 一 句 中, 硃 筆 將 原 先 的 慶 祝 改 為 慶 賀 這 說 明 在 演 出 前 乾 隆 仔 細 看 了 劇 本, 斷 了 句, 連 字 句 也 要 改 得 雅 些 劇 本 封 面 上 註 明 為 當 日 演 出 的 第 七 齣, 從 瑪 噶 爾 尼 方 面 的 回 憶 可 知, 那 天 的 戲 演 了 五 小 時, 據 現 存 的 戲 本 推 算, 那 天 共 演 了 八 齣 戲, 每 齣 的 時 間 在 三 十 至 四 十 分 鐘 左 右 四 海 昇 平 為 最 後 第 二 齣 按 乾 隆 時 期 的 戲 院 規 矩 乃 為 當 日 的 主 戲 二 乾 隆 為 甚 麼 要 編 這 齣 戲? 在 清 代 皇 帝 中, 乾 隆 是 最 熱 衷 於 利 用 音 樂 和 戲 劇 為 自 己 歌 功 頌 德 的 一 位 在 歷 次 重 大 戰 役 得 勝 後, 他 都 要 編 新 樂 章 來 歌 頌 年 平 定 西 陲 後, 不 但 編 了 新 樂, 還 編 了 昆 劇 八 佾 舞 虞 庭 這 個 劇 名 源 自 論 語 中 的 八 佾 舞 於 庭 八 佾 舞 是 六 十 四 壯 士 ( 每 排 八 人, 八 排 ) 演 的 軍 舞, 是 天 子 才 能 用 的 規 格 從 周 開 始, 八 佾 舞 就 是 宮 中 必 備 的 儀 式 魯 國 季 孫 氏 用 了 八 佾 舞, 被 孔 子 說 : 是 可 忍 孰 不 可 忍 乾 隆 將 論 語 中 八 佾 舞 於 庭 的 介 詞 於 改 為 名 詞 虞 這 * 的 虞 是 指 舜 帝, 因 舜 為 遠 古 有 虞 氏 部 落 的 首 領 而 得 名 乾 隆 喜 歡 自 比 舜 帝, 他 當 皇 帝 後 便 將 自 己 皇 子 時 的 居 所 改 名 為 重 華 宮, 因 重 華 為 舜 帝 之 名 這 * 戲 名 雖 只 有 一 字 之 改, 卻 從 傳 統 的 宮 廷 儀 式 變 成 舜, 也 即 乾 隆 自 己 的 宮 廷 演 的 頌 揚 功 德 的 戲 了 這 齣 戲 中, 舜 帝 是 主 角, 他 甫 出 場 便 說, 大 清 天 子 治 世 太 平, 天 下 同 慶, 於 是

4 命 上 八 佾 舞 第 一 場 舞 蹈 後, 舜 帝 又 出 場 說, 因 乾 隆 平 定 伊 犁, 奠 定 西 域, 以 致 普 天 率 土, 無 不 來 亨 來 王 再 傳 旨, 八 能 之 士, 大 奏 鐃 歌 之 樂, 以 昭 功 德 諸 如 此 類 的 例 子 不 勝 枚 舉 難 怪 有 清 史 專 家 曾 說, 大 概 乾 隆 朝 用 來 歌 功 頌 德 的 華 麗 詞 藻 超 過 世 界 上 任 何 一 個 宮 廷 8 儘 管 乾 隆 處 處 模 仿 康 熙, 但 兩 人 性 格 完 全 不 同 1681 年 ( 康 熙 二 十 年 ) 康 熙 平 三 藩 後, 拒 絕 接 受 九 卿 提 出 給 他 上 尊 號 的 請 求, 他 說 自 己 沒 預 料 到 吳 三 桂 會 造 反, 仗 打 了 八 年, 其 間 兵 疲 民 困, 都 是 他 的 過 錯, 如 今 雖 天 下 太 平, 但 務 以 廉 潔 為 本, 共 致 太 平 若 遂 以 為 功 德, 崇 上 尊 稱, 濫 邀 恩 賚, 是 可 恥 也! 9 及 至 1683 年 平 台 灣, 康 熙 聞 訊, 欣 喜 萬 分, 花 一 千 金 在 地 安 門 搭 高 台 演 目 連 戲, 戲 中 出 現 真 虎 象 馬, 與 天 下 共 樂 也 是 此 時, 他 覺 得 可 以 滿 足 自 己 的 愛 好, 在 宮 中 建 立 了 為 皇 帝 個 人 娛 樂 服 務 的 南 府 1685 年, 離 奠 定 平 三 藩 台 灣 這 樣 的 大 業 才 幾 年, 他 便 下 諭 大 學 士 們 : 嗣 後 凡 擬 上 傳 諭 旨, 如 遐 方 底 定, 海 宇 昇 平 等 誇 大 言 辭, 毋 得 攥 寫 1702 年, 他 又 下 諭 尋 常 摘 句, 華 麗 詞 藻, 非 帝 王 之 所 本 bk 我 們 當 然 可 以 說 皇 帝 矯 情 的 話 不 得 當 真, 但 康 熙 確 實 從 沒 有 將 自 己 的 功 績 編 入 歌 詞 或 戲 中, 目 前 尚 存 的 戲 本 或 樂 章 無 一 是 為 歌 頌 康 熙 的 成 就 而 編 的 康 熙 萬 壽 時, 文 人 官 員 也 進 呈 祝 壽 戲 本, 但 這 些 戲 本 都 未 被 宮 中 採 用 康 熙 對 朝 貢 的 態 度 也 要 冷 靜 謹 慎 得 多 1693 年, 俄 國 派 使 團 來 華, 此 時 已 訂 立 了 尼 布 楚 條 約, 邊 陲 安 定, 然 康 熙 並 不 得 意 忘 形, 他 下 諭 內 閣 大 學 士 : 外 藩 朝 貢, 固 屬 盛 事, 傳 至 後 世, 未 必 不 因 而 生 事, 惟 中 國 安 寧, 則 外 患 不 生, 當 培 養 元 氣 為 根 本 耳 bl 如 果 我 們 了 解 不 同 皇 帝 對 類 似 事 件 的 反 應, 對 乾 隆 的 虛 榮 心 定 會 有 更 深 刻 的 印 象 歷 史 學 家 僅 僅 注 意 到 乾 隆 對 瑪 噶 爾 尼 訪 問 前 後 的 態 度 轉 變, 但 不 去 分 析 轉 變 的 原 因, 僅 是 指 乾 隆 因 磕 頭 的 禮 儀 之 爭 而 失 去 耐 心 其 實 乾 隆 剛 得 知 英 使 來 訪, 喜 出 望 外, 他 願 意 作 出 的 讓 步 甚 至 超 過 他 的 官 員 為 了 禮 儀 之 爭, 他 還 責 怪 過 負 責 接 待 使 團 的 徵 瑞 不 通 融 真 正 觸 怒 他 的 倒 是 英 方 提 供 的 禮 品 單 及 禮 品 的 安 裝 說 明 既 不 是 因 為 禮 品 太 薄, 相 反 的 是 太 厚 禮 品 單 顯 示 了 英 國 的 實 力, 奪 走 了 乾 隆 的 優 越 感, 加 上 英 方 堅 持 的 一 些 禮 品, 如 天 文 儀 器 的 安 裝 條 件 : 安 裝 後 不 能 再 拆 開 運 走, 安 置 這 些 儀 器 的 房 子 要 高 大 寬 敞 等, 更 得 罪 了 他 從 此 以 後, 乾 隆 處 處 表 示 禮 品 沒 甚 麼 稀 罕, 自 己 的 內 務 府 也 能 製 造, 更 何 況 天 朝 不 在 乎 奇 異 物 品! 乾 隆 後 來 為 這 次 訪 問 作 了 一 首 詩, 通 篇 講 的 都 是 如 何 以 平 常 心 看 待 異 物, 其 中 有 不 貴 異 聽 物 詡 精, 懷 遠 薄 來 而 厚 望, 衷 深 保 泰 以 持 盈 之 句 在 詩 的 註 中, 他 解 釋 道 : 遠 夷 效 貢 恭 順, 自 屬 可 嘉 至 於 不 貴 異 者, 小 亦 無 足 怪, 惟 是 厚 往 薄 來, 天 朝 柔 遠 之 道 自 當 如 是 耳 這 首 詩 以 御 筆 錄 在 作 為 送 給 英 國 的 禮 品 的 一 幅 掛 毯 上, 掛 毯 上 畫 的 是 英 使 一 行 人 扛 ô 各 種 禮 物 送 到 圓 明 園 ( 這 個 掛 毯 現 為 格 林 威 治 的 海 洋 博 物 館 收 藏 ) 這 首 詩 洩 露 了 乾 隆 的 心 理, 關 鍵 在 於 厚 往 薄 來 四 個 字 他 在 詩 的 註 中 也 說 得 清 清 楚 楚, 只 有 厚 往 薄 來 才 能 顯 示 天 朝 懷 柔 遠 人 的 優 勢 所 以 英 國 方 面 苦 心 精 選 代 表 歐 洲 最 先 進 的 科 技 和 英 國 最 精 緻 的 手 工 藝 的 厚 禮 反 而 刺 激 了 他, 於 是 便 虛 偽 地 用 尚 書 中 不 貴 異 物 的 大 道 理 來 掩 飾 自 己 有 欠 安 全 感 其 實 清 皇 帝 乾 隆 為 瑪 噶 爾 尼 101 而 編 的 朝 貢 戲 乾 隆 剛 得 知 英 使 來 訪, 喜 出 望 外, 他 願 意 作 出 的 讓 步 甚 至 超 過 他 的 官 員 為 了 禮 儀 之 爭, 他 還 責 怪 過 負 責 接 待 使 團 的 徵 瑞 不 通 融 真 正 觸 怒 他 的 倒 是 英 方 禮 品 太 厚 禮 品 單 顯 示 了 英 國 的 實 力, 奪 走 了 乾 隆 的 優 越 感

5 102 人 文 天 地 英 國 赴 華 的 路 途 如 此 遙 遠, 比 越 南 還 遠 幾 倍, 通 常 船 在 海 上 航 行 幾 年 也 不 一 定 能 到 達 目 的 地, 若 不 是 神 靈 護 送, 那 能 那 麼 順 利? 這 些 雖 是 戲 中 託 文 昌 之 口 說 的, 也 實 在 是 乾 隆 格 外 重 視 瑪 噶 爾 尼 來 訪 的 原 因 都 熱 衷 於 遠 來 異 物, 如 康 熙 就 從 不 掩 飾 自 己 的 好 奇 心 與 喜 悅, 即 便 是 乾 隆 本 人 也 寫 下 多 首 讚 美 西 洋 發 明 ( 如 望 遠 鏡 等 ) 的 詩 他 也 多 次 要 求 兩 廣 總 督 和 粵 海 關 採 購 西 洋 器 物, 並 要 他 們 不 惜 代 價 乾 隆 非 常 珍 惜 瑪 噶 爾 尼 帶 來 的 禮 物, 當 英 使 回 國 後, 他 命 內 務 府 將 每 件 物 品, 小 至 剪 子 扣 子, 都 配 上 精 美 匣 子, 內 襯 黃 緞 一 年 後, 最 後 一 個 荷 蘭 使 團 來 訪, 乾 隆 更 命 令 將 他 們 的 禮 物 與 瑪 噶 爾 尼 帶 來 的 細 作 比 較 bm 尋 常 的 周 邊 國 家 來 朝 貢, 乾 隆 雖 然 洋 洋 得 意, 也 不 過 是 寫 些 詩 自 我 陶 醉 可 是 瑪 噶 爾 尼 的 來 訪 不 同, 英 國 赴 華 的 路 途 如 此 遙 遠, 比 越 南 還 遠 幾 倍, 通 常 船 在 海 上 航 行 幾 年 也 不 一 定 能 到 達 目 的 地, 若 不 是 神 靈 護 送, 那 能 那 麼 順 利 呢? 這 些 雖 是 戲 中 託 文 昌 之 口 說 的, 也 實 在 是 乾 隆 格 外 重 視 瑪 噶 爾 尼 來 訪 的 原 因 編 戲 的 本 意 也 是 將 這 次 事 件 當 成 他 的 文 德 征 服 力, 如 同 八 佾 舞 虞 庭 中 記 載 了 他 平 定 西 域 的 武 功 三 嘉 慶 光 緒 兩 朝 的 四 海 昇 平 在 為 瑪 噶 爾 尼 一 行 演 出 後, 四 海 昇 平 又 有 嘉 慶 朝 和 光 緒 末 年 兩 個 版 本, 其 中 關 於 瑪 噶 爾 尼 來 訪 的 有 關 內 容 全 部 被 刪 掉 如 嘉 慶 版 本 中 將 文 昌 說 的 赴 神 州 慶 祝 改 為 赴 山 莊 慶 祝, 並 將 場 合 縮 小 到 皇 家 私 人 園 林 的 萬 壽 活 動 雖 然 乾 隆 也 是 慶 萬 壽, 地 點 也 在 熱 河, 但 那 是 接 受 萬 邦 朝 貢 的 國 家 盛 典 尤 其 重 要 的 是, 嘉 慶 本 中 加 入 了 當 時 蔡 牽 在 沿 海 起 事 的 事 實 蔡 牽 於 1802 年 ( 嘉 慶 七 年 ) 率 船 隊 三 十 餘, 四 五 百 人 進 攻 廈 門,1809 年 在 海 上 戰 敗 自 盡,1810 年 蔡 牽 餘 部 全 部 降 清 其 間 戰 區 涉 及 浙 江 廣 東 福 建 沿 海 及 台 灣, 清 廷 為 殲 滅 蔡 牽 花 費 的 軍 費 開 支 僅 在 1806 至 1810 幾 年 就 達 七 百 萬 兩 左 右 bn 蔡 牽 自 盡 的 消 息 傳 到 時, 嘉 慶 正 在 熱 河 木 蘭 圍 場 秋 獮, 立 即 封 了 福 建 和 浙 江 提 督 分 別 為 二 等 子 爵 和 三 等 男 爵 四 海 昇 平 的 改 編 應 在 1810 年 蔡 牽 餘 部 全 部 降 清 後 不 久 當 文 昌 問 四 海 龍 王, 海 上 何 以 起 浪 時, 龍 王 答 道 : 啟 上 帝 君, 當 今 聖 天 子, 文 德 丕 昭 武 功 廣 著 四 海 久 已 承 平, 萬 靈 靡 不, 順 向 者 南 海 之 際, 有 蠢 頑 巨 龜, 不 時 吞 吐 風 濤, 稍 為 微 沴 致 有 蔡 牽 等 染 惹 其 氛, 遂 而 為 亂 於 閩 越 擾 害 生 民 已 經 聖 天 子 用 彰 天 討, 獲 而 正 法 繼 有 水 賊 無 知 結 黨, 恣 擾 於 粵 閩 之 濱 劫 掠 商 賈, 抗 禦 行 人 又 賴 天 威, 復 震 殄 滅 無 遺 蘚 芥 不 存 誠 為 四 海 昇 平, 萬 年 清 晏 也 帝 君 適 見 水 族 現 形, 阻 擾 法 駕 者, 諒 是 此 龜 戲 弄 風 濤 耳 鱗 甲 恣 咆 哮 盤 挾 蛟 螭 將 波 浪 擾 倚 鼉 梁 鯷 壑, 鮫 館 虹 橋 攖 鐵 網 似 潮 驅 除, 鎮 龍 門 用 溫 犀 燃 照 諒 這 管 窺 蠡 測 么 麼 技 終 有 日 穴 傾 巢 倒 嘉 慶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繼 承 了 乾 隆 將 時 事 編 入 戲 劇 的 做 法, 除 了 蔡 牽 外, 嘉 慶 還 曾 將 白 蓮 教 首 領 的 名 字 編 入 戲 中, 在 捕 獲 了 一 個 首 領 後, 再 換 一 個 漏 網 首 領 的 名 字 殲 滅 白 蓮 教 後, 嘉 慶 又 將 乾 隆 朝 的 八 佾 無 虞 庭 改 名 為 嘉 慶 殄 滅 邪 教 獻 捷 承 應 bo 嘉 慶 本 之 所 以 完 全 刪 掉 瑪 噶 爾 尼 的 內 容, 把 原 本 朝 貢 戲 的 炫 耀 低 調 改 為 較 為 私 人 的 祝 壽 戲, 也 與 1816 年 與 英 國 的 交 往 更 不 愉 快 有 關 在 禮 儀 之 爭 以 後, 瑪 噶 爾 尼 還 努 力 想 與 清 廷 達 成 協 議, 也 願 意 作 些 讓 步, 到 了 1816 年, 英 使 索 性 連 能 否 得 到 嘉 慶 覲 見 也 不 在 乎, 最 後 用 各 種 藉 口 拒 絕 了 覲 見 的 安 排 此 事 距 離 鴉 片 戰 爭 的 爆 發 僅 僅 二 十 多 年 到 了 光 緒 朝, 英 咭 唎 來 朝 貢 的 說 法 就 更 變 成 了 諷 刺 所 以 晚 清 的 四 海

6 昇 平 劇 本 版 本 中, 除 了 將 聖 天 子 字 樣 改 為 聖 母 訓 政, 以 文 昌 之 口 說 我 等 赴 都 慶 祝 外, 再 沒 有 任 何 實 事 乾 隆 為 後 代 皇 帝 定 下 了 儀 式 制 度, 之 後 也 不 再 另 編 儀 式 戲, 只 是 修 修 補 補, 常 常 只 是 在 舊 本 子 上 貼 些 黃 條, 甚 至 連 重 抄 的 功 夫 也 省 去 乾 隆 後 的 清 帝 國 面 臨 各 種 危 機, 雖 然 儀 式 排 場 可 以 照 搬, 但 盛 世 的 繁 榮 威 嚴, 包 括 參 與 者 的 鄭 重 態 度 卻 已 不 再 1819 年 嘉 慶 對 有 外 國 使 臣 在 場 的 元 旦 宴 會 的 混 亂 安 排 吵 鬧 大 為 惱 火 : 本 年 元 旦 朕 御 太 和 殿 筳 燕, 親 見 殿 內 所 列 桌 張 空 設 者 竟 有 五 六 十 處, 成 何 體 制? 豈 不 慮 外 國 使 臣 所 竊 笑 乎? 此 非 承 辦 衙 門 預 備 過 多, 即 係 與 燕 人 員 有 應 入 者 而 未 到 者 且 朕 甫 經 起 座 即 聞 殿 內 人 聲 嘈 雜, 大 乖 體 制 bp 皇 帝 威 嚴 的 喪 失, 從 這 個 例 子 中 一 目 了 然 到 了 光 緒 朝, 中 國 與 四 鄰 外 藩 的 關 係 更 退 為 次 要, 循 例 的 外 藩 賜 宴 更 是 形 同 虛 設, 招 待 飯 菜 甚 至 惡 劣 得 無 法 入 口 1886 年 ( 光 緒 十 二 年 ) 軍 機 處 曾 給 內 務 府 下 文 : 近 來 外 藩 筳 宴 各 衙 門 預 備 桌 張, 草 率 偷 減, 不 堪 食 用 這 份 文 件 是 否 有 任 何 效 果, 非 常 值 得 懷 疑 如 果 說 嘉 慶 朝 雖 無 多 少 可 慶 可 賀 之 處, 但 還 能 自 欺 欺 人, 那 麼, 到 了 晚 清 則 連 這 點 奢 侈 也 沒 有 了 附 錄 : 朝 貢 戲 四 海 昇 平 劇 本 全 文 bq 扮 眾 雲 使 各 持 祥 雲 從 壽 台 上 場 門 上, 跳 舞 科 扮 天 恩 星, 玉 堂 星, 天 英 星, 天 威 星, 月 德 星, 天 乙 星, 金 匱 星, 太 乙 星, 大 猛 星, 武 曲 星, 寶 光 星, 天 雄 星, 文 曲 星, 長 庚 星, 朱 衣 神, 天 壽 星 金 童 玉 女 引 文 昌 帝 君 從 仙 樓 上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北 醉 花 陰 ) 文 運 天 開 蔚 國 寶 ( 韻 ) 射 光 芒 斗 牛 縈 繞 ( 韻 ) 咱 待 持 玉 尺 鑑 冰 條 ( 韻 ) 懸 象 昭 昭 ( 韻 ) 應 六 府 魁 罡 耀 ( 韻 ) 生 花 的 斑 管 任 揮 毫 ( 韻 ) 組 織 那 才 華 新 樣 巧 ( 韻 ) 白 : 華 蓋 中 懸 輔 弼 依, 戴 匡 躔 舍 次 璿 璣, 仰 承 帝 德 開 昌 運, 萬 丈 文 光 護 紫 薇, 小 聖 乃 上 清 顯 應, 梓 潼 元 皇, 文 昌 星 主 是 也 煇 燿 水 天 壯 麗 斗 魁 應 四 輔 三 垣 標 題 玉 籍 清 華 彩 筆 艷 五 花 六 押 運 一 十 七 世 之 元 功 鴻 鈞 鼓 鑄 輔 百 千 萬 年 之 景 祚 文 治 光 昭, 道 德 裕 才 猷 根 祗 功 名 開 忠 孝 源 流, 桂 馥 瑤 宮, 鸞 飛 化 宇, 濡 涵 教 澤, 牖 啟 聰 明 恭 惟 聖 天 子, 至 仁 至 孝, 盡 物 盡 倫, 丕 著 文 德 武 功 之 駿 業, 萬 邦 共 仰 勳 華, 誕 敷 經 天 緯 地 之 鴻 猷 四 海 咸 孚 聲 教, 仁 風 遠 被 於 八 荒, 惠 澤 覃 敷 於 四 極, 天 無 疾 風 淫 雨, 海 不 揚 波 故 有 英 咭 唎 國, 仰 慕 皇 仁, 專 心 朝 貢 其 國 較 之 越 裳, 遠 隔 數 倍 或 行 數 載, 難 抵 中 華 此 番 朝 貢, 自 新 正 月 啟 舶 登 程, 六 月 已 抵 京 畿 矣 此 皆 聖 天 子, 仁 德 格 天, 所 以 萬 靈, 順, 非 有 神 靈 護 送 而 行, 安 能 如 此 迅 速 載 之 史 策, 誠 為 亙 古 未 有 之 盛 事 也 今 當 進 表 賜 宴 之 期, 隆 典 特 開, 天 人 交 慶 小 聖 感 沐 恩 榮, 亟 當 趨 覲 眾 星 神, 同 往 神 州 慶 賀 去 者 嘉 慶 本 這 段 為 : 懋 修 聖 學, 崇 闡 儒 風, 小 聖 疊 沐 恩 施, 晉 錫 隆 名 徽 號, 感 悚 難 言, 惟 期 袞 明 盛, 以 廣 皇 仁 化 育 而 已 眾 星 辰 各 宜 凜 遵 聖 天 子 崇 寔 黜 華, 敦 本 勵 行 之 訓 諭 承 流 宣 化 不 得 有 違 眾 星 白 : 領 法 旨 眾 應 科 同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南 畫 眉 序 ) 富 貴 最 英 豪 ( 韻 ) 士 品 真 醇 孝 儀 表 ( 韻 ) 看 桂 香 玉 局 ( 句 ) 籍 注 名 標 ( 韻 ) 炳 辭 章 黼 黻 昇 平 ( 句 ) 樹 勳 業 劻 勷 廊 廟 ( 韻 ) 這 是 熙 朝 培 養 菁 莪 化 ( 句 ), 環 海 宇 遍 沾 文 教 ( 韻 ) 乾 隆 為 瑪 噶 爾 尼 103 而 編 的 朝 貢 戲 乾 隆 為 後 代 皇 帝 定 下 了 儀 式 制 度, 之 後 也 不 再 另 編 儀 式 戲, 只 是 修 修 補 補, 在 舊 本 子 上 貼 些 黃 條, 甚 至 連 重 抄 的 功 夫 也 省 去 乾 隆 後 的 清 帝 國 面 臨 各 種 危 機, 雖 然 儀 式 排 場 可 以 照 搬, 但 盛 世 的 繁 榮 威 嚴, 包 括 參 與 者 的 鄭 重 態 度 卻 已 不 再

7 104 人 文 天 地 文 昌 白 : 來 此 已 是 海 嶼, 則 見 波 平 浪 靜, 日 麗 風 和, 正 好 穩 渡 雲 槎 也 嘉 慶 本 這 段 為 : 今 值 中 秋 令 節, 台 垣 星 象, 齊 赴 山 莊, 晉 祝 小 聖 感 沐 恩 榮, 亟 欲 趨 覲 天 顏, 瞻 依 慶 賀 光 緒 年 本 這 段 為 : 今 當 聖 母 聖 駕 入 園, 萬 壽 聖 誕, 台 垣 星 象, 齊 赴 山 莊, 晉 祝 天 井 下 大 雲 板, 金 童 玉 女 文 昌 上 大 雲 板 長 庚 星, 天 壽 星, 文 曲 星, 朱 衣 下 至 壽 台 四 神 將 上 四 隅 雲 兜 文 昌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北 喜 喬 鶯 ) 指 點 那 方 壺 園 嶠 ( 韻 ), 廓 委 輸 鼓 浪 濤 ( 韻 ), 睥 著 蓬 州 瀛 島 ( 韻 ) 浟 的 析 木 滄 嶼 歭 沃 焦 ( 韻 ) 蕩 之 罘 ( 句 ), 吞 怒 潮 ( 韻 ) ( 內 作 水 聲 科, 中 場 設 大 蓮 一 座, 雲 使 遶 場 科 ) 同 唱 : 幻 蜃 海 市 ( 句 ) 雲 華 縹 緲 ( 韻 ) 恰 好 的 穩 駕 金 鰲 ( 韻 ) 內 作 潮 聲, 扮 水 卒 持 水 雲 從 地 井 上, 蝦 精, 蟹 原 文 錯 字 精, 魚 精, 蚌 精, 黿 精, 鼉 精, 蛇 精, 鱉 精, 海 龜 上, 作 望 科, 從 地 井 下 文 昌 白 : 呀, 一 霎 時 波 浪 疊 興, 潮 勢 渀 拜, 是 何 緣 故? 護 從 們, 請 四 海 龍 王 進 見 雲 使 應, 從 兩 場 門 下 扮 四 海 龍 王 從 地 井 上 白 : 貝 闕 澄 澄 海 月 生, 水 晶 簾 影 接 空 明, 冰 綃 剪 出 霓 裳 綵, 圍 繞 紅 雲 映 玉 清 我 等 四 海 龍 王 是 也, 帝 君 相 召, 不 免 進 見 進 詣 科, 白 : 帝 君 在 上, 龍 神 參 原 本 用 參 的 異 體 字 見 文 昌 白 : 尊 神 少 禮 龍 王 白 : 宣 召 小 神, 有 何 法 旨? 文 昌 白 : 我 等 欲 赴 神 州 慶 祝, 路 過 海 濱, 有 水 族 現 形, 阻 擾 騶 從, 何 也? 龍 王 白 : 海 宇 承 平, 年 來 久 矣 此 乃 一 頑 蠢 巨 龜, 吞 吐 風 濤, 因 此 把 雲 頭 阻 住 唱 :( 黃 宮 調 合 套 南 畫 眉 序 ) 鱗 甲 恣 咆 哮 ( 韻 ) 盤 挾 蛟 螭 將 波 浪 擾 ( 韻 ) 倚 鼉 梁 鯷 壑 ( 句 ), 鮫 館 虹 橋 ( 韻 ) 攖 鐵 網 似 潮 驅 除 ( 句 ), 鎮 龍 門 用 溫 犀 燃 照 ( 韻 ) 諒 這 管 窺 蠡 測 么 麼 技 ( 句 ) 終 有 日 穴 傾 巢 倒 ( 韻 ) 嘉 慶 本 這 段 為 : 啟 上 帝 君, 當 今 聖 天 子, 文 德 丕 昭 武 功 廣 著 四 海 久 已 承 平, 萬 靈 靡 不, 順 向 者 南 海 之 際, 有 蠢 頑 巨 龜, 不 時 吞 吐 風 濤, 稍 為 微 沴 致 有 蔡 牽 等 染 惹 其 氛, 遂 而 為 亂 於 閩 越 擾 害 生 民 已 經 聖 天 子 用 彰 天 討, 獲 而 正 法 繼 有 水 賊 無 知 結 黨, 恣 擾 於 粵 閩 之 濱 劫 掠 商 賈, 抗 禦 行 人 又 賴 天 威, 復 震 殄 滅 無 遺 蘚 芥 不 存 誠 為 四 海 昇 平, 萬 年 清 晏 也 帝 君 適 見 水 族 現 形, 阻 擾 法 駕 者, 諒 是 此 龜 戲 弄 風 濤 耳 唱 : ( 黃 宮 調 合 套 南 畫 眉 序 ) 鱗 甲 恣 咆 哮 ( 韻 ) 盤 挾 蛟 螭 將 波 浪 擾 ( 韻 ) 倚 鼉 梁 鯷 壑 ( 句 ), 鮫 館 虹 橋 ( 韻 ) 攖 鐵 網 似 潮 驅 除 ( 句 ), 鎮 龍 門 用 溫 犀 燃 照 ( 韻 ) 諒 這 管 窺 蠡 測 么 麼 技 ( 句 ) 終 有 日 穴 傾 巢 倒 ( 韻 ) 文 昌 白 : 英 咭 唎 國 貢 使 等, 進 表 賜 宴 畢, 不 日 賞 賚 遣 還, 海 道 亦 當 肅 清, 爾 諸 神 亦 當 保 護, 使 他 們 穩 渡 海 洋, 平 安 回 國, 方 為 仰 體 聖 主 仁 德 之 心 也 豈 可 容 此 輩 魚 蟲, 興 風 作 浪? 嘉 慶 本 : 懋 哉 懋 哉 聖 天 子 德 合 天 心, 無 頃 刻 不 以 生 民 為 念 海 賊 擾 民, 民 受 其 害, 海 賊 殲 除, 民 受 其 福 以 此 足 徵 聖 天 子 安 民 之 仁 也 龍 王, 聽 我 吩 咐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北 出 隊 子 ) 錦 乾 坤 恩 波 綿 邈 ( 韻 ), 怎 容 得 蠢 蝦 蟆 匿 陬 澨 驕 ( 韻 ) 他 捲 尺 浪 ( 讀 ), 犀 鍪 兕 甲 蕩 銀 潮 ( 韻 ) 俺 呵 奮 雄 威 ( 讀 ), 豹 霧 籠 雲 吐 碧 霄 ( 韻 ) 那 怕 恁 曳 尾 蹣

8 跚 在 涸 轍 逃 ( 韻 ) 白 : 眾 星 神, 各 顯 神 威, 擒 此 醜 類 者! 眾 星, 龍 王 兩 場 門 下 地 井 上 八 水 怪 龜 精 上 眾 星 作 戰 科 下 雷 公 電 母, 風 伯, 雨 師, 潮 神, 河 伯 使 者, 七 星 纛 上, 跳 舞 科, 下 龜 精 上, 繞 場 科 下 八 星 追 八 怪 上, 八 怪 作 戰 科 下 龜 精 上, 同 八 星 作 戰 科 龜 精 下 眾 星 神 秉 白 : 啟 帝 君, 此 龜 仗 精 珠 一 顆, 出 沒 水 中, 奔 逃 無 é 唱 : ( 黃 鐘 調 合 套 南 滴 溜 子 ) 匿 影 肆 ( 句 ), 含 沙 ( 句 ) 浮 游 技 狡 ( 韻 ) 逞 珠 光 ( 句 ), 激 射 ( 句 ) 嗽 波 疊 照 ( 韻 ) 璚 室 ( 讀 ) 玭 宮 分 耀 ( 韻 ) 排 空 雪 浪 飛 ( 句 ), 掀 騰 奮 牙 爪 ( 韻 ) 望 帝 君 呵 法 網 高 張,( 讀 ) 宣 威 進 討 ( 韻 ) 文 昌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北 迎 惠 風 ) 喜 的 是 化 日 光 天 景 運 昭 ( 韻 ), 不 須 挾 戈 戟 弓 刀 ( 韻 ), 則 用 ô 余 且 珊 網 乘 流 罩 ( 韻 ) 恁 待 要 噓 沫 噴 濤 ( 韻 ) 難 禁 咱 控 鯉 擎 鰲 ( 韻 ) 縱 有 產 云 的 珠 華 朗 耀 ( 韻 ) 那 知 道 吸 滄 溟 抵 雨 窟 雲 巢 ( 韻 ) 堪 笑 那 墮 井 蛙 ( 句 ), 沃 釜 魚 ( 讀 ) 相 持 蝸 角 ( 韻 ) 湧 涔 ( 讀 ), 紛 紛 解 甲 逃 ( 韻 ), 纔 見 得 震 聲 靈 赫 濯 皇 朝 ( 韻 ) 眾 星 神 唱 ( 黃 鐘 宮 合 套 南 滴 滴 金 ): 滄 茫 巨 壑 浮 天 表 ( 韻 ) 場 上 撤 海 屋 水 幔 眾 星 神 唱 : 雲 映 長 空 浸 海 島 ( 韻 ), 卻 早 是 奔 騰 瞬 息 隨 波 杳 ( 韻 ) 料 這 醜 贔 屭 ( 讀 ), 枉 弄 巧 ( 韻 ) 一 回 價 長 驅 直 搗 ( 韻 ) 統 ô 眾 星 辰 齊 會 勦 ( 韻 ) 震 疊 天 威 ( 句 ) 駢 集 絳 霄 ( 韻 ) 眾 星 神 白 : 啟 帝 君, 長 庚 星, 秉 西 方 金 肅 之 氣, 稍 顯 神 威, 即 可 一 鼓 擒 獻 文 昌 白 : 長 庚 星 會 同 文 曲 武 曲 星 擒 獻 者 長 庚 星, 文 曲 星 武 曲 星 白 : 領 法 旨 下 四 海 龍 王, 河 伯 使 者, 潮 神, 風 神, 七 星 纛, 雨 師, 雷 公 電 母 從 壽 台 兩 場 門 上 擺 式 科 海 龜 從 壽 台 上 場 門 上 武 曲 星, 長 庚 星, 作 戰 科 長 庚 星 奪 海 龜 精 珠, 擊 海 龜, 隱 下 變 原 形, 暗 上 龍 王 水 卒 從 地 井 下 文 曲 星 作 鎖 立 龜 背 科 眾 星 神 白 : 仰 仗 聖 主 天 威, 一 鼓 擒 獲, 請 帝 君 發 落 文 昌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北 四 門 子 ) 呀, 驀 忽 地 ( 讀 ) 迷 漫 天 網 風 雷 兆 ( 韻 ) 天 網 風 閃 得 他 郭 索 難 逃 ( 韻 ) 密 匝 匝 魚 師 布 陣 裝 圈 套 ( 韻 ), 早 被 俺 裹 重 圍 擒 的 牢 ( 韻 ) 霞 翻 旌 旗 搖 ( 韻 ) 下 五 雲 兜 落 地 唱 : 雲 飛 鐃 鼓 敲 ( 韻 ), 低 壓 ô ( 讀 ), 艷 晶 晶 蓬 壺 玉 蝀 腰 ( 韻 ), 霎 時 鯨 浪 消 ( 韻 ), 鸞 馭 高 ( 韻 ), 跨 東 瀛 祥 光 凝 罩 ( 韻 ) 大 雲 板, 四 隅 雲 兜 下 至 壽 台 文 昌 等 下 雲 板 雲 兜 眾 星 神 上 仙 樓 科,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南 鮑 老 催 ) 陣 雲 頓 消 ( 韻 ), 懽 騰 奏 凱 金 鐙 敲 ( 韻 ) 花 簇 錦 圍 護 碧 霄 ( 韻 ) 喜 孜 孜 駕 仙 槎 ( 句 ), 盤 九 嶼 ( 句 ), 巡 三 島 ( 韻 ), 穴 深 巢 險 掃 除 了 ( 韻 ) 整 備 ô 澄 清 海 甸 安 瀾 表 ( 韻 ) 看 紅 旗 閃 ( 讀 ), 飛 逝 到 ( 韻 ) 內 奏 樂, 扮 九 劉 海 從 壽 台 上 場 門 上, 跳 舞 科, 作 捧 福 慶 大 z 瓶 一 座, 獻 四 海 昇 平 字 樣 文 昌 白 : 妙 嚇, 聖 天 子 至 德 懷 柔, 百 靈, 順, 果 然 四 海 昇 平 也 眾 星 神 白 : 果 然 是 萬 萬 年 四 海 昇 平 也 同 唱 :( 黃 鐘 調 合 套 北 水 仙 子 ) 喜 喜 喜, 格 喜 同 赴 鳳 闕 朝 ( 韻 ) 祝 祝 祝, 格 祝 慶 那 東 海 南 山 福 壽 招 ( 韻 ) 巧 巧 巧, 格 巧 遇 咱 司 文 星 獨 佔 鰲 頭 ( 句 ) 應 應 應, 格 應 三 台 紫 薇 朗 照 ( 韻 ) 奏 奏 奏, 格 奏 武 功 兼 把 那 文 德 昭 ( 韻 ) 慶 慶 慶, 格 慶 昇 平 四 海 歡 樂 ( 韻 ) 會 會 會, 格 會 共 球 萬 國 梯 航 途 路 遙 ( 韻 ) 見 見 見, 格 見 波 臣 拜 舞 乾 隆 為 瑪 噶 爾 尼 105 而 編 的 朝 貢 戲

9 106 人 文 天 地 輝 麟 閣 ( 韻 ) 紛 紛 紛, 格 紛 紜 的 抒 瑞 靄 耀 丹 霄 ( 韻 ) 文 昌 白 : 爾 等 將 此 寶 瓶, 先 往 神 州 慶 賀, 我 隨 後 來 也 劉 海 捧 瓶 牽 龜 形 同 從 下 場 門 下 文 昌, 眾 星 神 等 同 從 仙 樓 下 至 壽 薹 科 眾 同 唱 : 餘 文 依 舊 是 碧 津 華 屋 風 光 好 ( 韻 ) 指 日 扶 桑 ( 讀 ), 跨 海 來 潮 ( 韻 ) 好 去 就 日 瞻 雲 頌 天 保 ( 韻 ) 文 昌 眾 星 神 等 從 下 場 門 下 註 釋 1 James L. Hevia, Cherishing Men from Afar: Qing Guest Ritual and the Macartney Embassy of 1793 (Durham: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5). 2 筆 者 在 2005 年 發 表 過 一 篇 關 於 瑪 噶 爾 尼 與 清 代 朝 貢 戲 的 文 章, 那 是 首 次 披 露 這 個 消 息 在 這 篇 文 章 中, 筆 者 曾 詳 細 討 論 過 關 於 朝 貢 戲 的 來 源 等 問 題 見 Ye Xiaoqing, Ascendant Peace in the Four Seas: Tributary Drama and the Macartney Mission of 1793, Late Imperial China 26, no. 2 (2005): 可 是 這 篇 文 章 既 沒 有 劇 本 的 英 文 全 譯, 更 沒 有 中 文 原 文, 對 這 樣 一 件 重 要 的 歷 史 文 獻 而 言, 原 文 公 布 似 乎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事 參 見 本 文 附 錄 3 三 大 節 為 皇 帝 生 日 的 萬 壽 冬 至 及 元 旦 原 因 是 萬 壽 為 人 君 之 初, 冬 至 為 一 陽 之 初, 元 旦 為 一 年 之 初 4 雖 然 乾 隆 朝 整 理 新 編 了 各 種 儀 式 戲 及 連 台 大 戲, 但 絕 大 多 數 都 有 所 依 據 齊 如 山 在 將 他 收 集 的 清 宮 承 應 戲 與 商 務 印 書 館 出 版 的 孤 本 元 明 雜 劇 比 較 後, 認 為 這 類 戲 不 但 不 是 源 於 清 初, 甚 至 不 是 源 於 明 朝, 而 是 明 朝 宮 廷 繼 承 了 宋 朝 的 宮 廷 戲 見 齊 如 山 全 集 編 印 委 員 會 編 : 齊 如 山 全 集, 第 一 冊 ( 台 北 : 聯 經 出 版 事 業 公 司,1979), 戲 界 小 掌 故, 頁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編 : 英 使 馬 戛 爾 尼 訪 華 檔 案 史 料 彙 編 ( 北 京 : 國 際 文 化 出 版 公 司,1996), 頁 三 層 舞 台 最 上 層 為 福 台, 中 層 為 祿 台, 底 層 為 壽 台 壽 台 又 分 前 後 兩 層, 上 層 較 窄, 類 似 橫 廊, 有 幾 步 台 階 而 上, 稱 為 仙 樓 壽 台 的 天 花 板 頂 上 有 可 以 移 動 的 天 井 ; 壽 台 的 地 板 上 四 周 和 中 央 共 有 五 處 能 移 動 的 地 板, 台 下 有 五 口 地 井, 中 間 一 口 是 水 井, 其 餘 為 土 井 天 井 和 地 井 的 設 置 是 為 了 在 神 怪 戲 中 出 入 演 員 和 道 具 詳 見 丁 汝 芹 : 清 代 內 廷 演 戲 史 話 ( 北 京 : 紫 禁 城 出 版 社,1999), 頁 崑 岡 等 總 裁 : 欽 定 大 清 會 典 事 例, 第 六 冊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1991), 頁 ; 趙 爾 巽 等 撰 : 清 史 稿, 第 十 一 冊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77), 頁 R. Kent Guy, The Emperor's Four Treasuries: Scholars and the State in the Late Ch'ien-lung Era (Cambridge, MA: Harvard East Asian Monograph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7), 4. 9 中 仁 主 編 : 康 熙 御 批, 上 冊 ( 北 京 : 中 國 華 僑 出 版 社,2000), 頁 bk 康 熙 御 批, 上 冊, 頁 492; 下 冊, 頁 1106 bl 趙 爾 巽 等 撰 : 清 史 稿, 第 二 冊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77), 頁 238 bm 清 廷 與 英 國 互 贈 的 禮 品 細 目, 可 參 考 秦 國 經 高 換 婷 : 乾 隆 皇 帝 與 馬 戛 爾 尼 : 英 國 首 次 遺 使 訪 華 實 錄 ( 北 京 : 紫 禁 城 出 版 社,1998), 頁 bn 章 開 沅 : 清 通 鑒, 第 三 冊 ( 長 沙 : 嶽 麓 書 社,2000), 頁 ; 陳 鋒 : 清 代 軍 費 研 究 ( 武 昌 : 武 漢 大 學 出 版 社,1992), 頁 273 bo 如 讀 者 有 興 趣 了 解 更 多 的 細 節, 可 參 考 Ye Xiaoqing, Imperial Institutions and Drama in the Qing Court, European Journal of East Asian Studies 2, no. 2 (2003): bp 崑 岡 等 總 裁 : 欽 定 大 清 會 典 事 例, 第 六 冊, 頁 964 bq 劇 本 現 藏 北 京 故 宮 圖 書 館 葉 曉 青 澳 洲 麥 克 理 大 學 亞 洲 研 究 系 高 級 講 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