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現象與後現代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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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藝 術 現 象 與 後 現 代 CI 前 言 : 後 現 代 CI 設 計 的 臨 門 一 腳 藝 術 要 創 造 好 的 後 現 代 設 計, 必 不 能 忽 視 藝 術 性 這 個 要 素 是 什 麼 因 素 促 使 我 們 認 為 某 個 結 構 與 意 涵 的 組 合 造 形 是 個 好 的 設 計? 什 麼 樣 的 結 構 關 係 又 感 覺 是 個 不 好 的 設 計? 其 藝 術 性 是 個 重 要 的 因 素 在 作 品 中, 線 條 色 彩 造 形 以 某 特 殊 方 式 組 成 某 種 形 式 或 形 式 間 的 關 係, 足 以 激 起 我 們 的 審 美 感 情, 這 便 可 說 是 一 件 富 含 藝 術 感 的 作 品 而 又 是 什 麼 使 得 藝 術 賦 有 如 此 神 聖 性 質 而 疏 離 於 物 本 身? 克 萊 夫. 貝 爾 (Clive Bell) 認 為 當 作 品 予 人 一 種 有 意 味 的 形 式 時, 它 便 具 有 這 種 神 聖 性 質, 便 非 尋 常 之 物, 可 稱 之 為 藝 術 (Clive Bell,l991) 簡 言 之, 一 個 稱 職 的 設 計 者, 必 須 涵 構 藝 術 性, 使 這 些 線 條 色 彩 形 式 的 關 係 和 組 合, 在 審 美 上 感 人, 並 使 觀 者 對 設 計 物 發 生 有 意 味 的 形 式 之 感 受 與 體 會 藝 術 史 上 有 句 名 言 : Art for Art's Sake 由 於 藝 術 精 神 往 往 走 在 時 代 的 前 端, 也 因 此 設 計 的 面 相 常 受 其 影 響 我 們 試 觀 整 個 人 類 視 覺 文 化 史, 尤 其 是 視 傳 設 計 領 域 更 是 亦 步 亦 趨 隨 著 藝 術 風 格 而 行 譬 如 巴 洛 克 繪 畫 藝 術 風 格 首 先 樹 立 後, 設 計 風 格 諸 如 建 築 服 飾 傢 俱 室 設 等 亦 隨 之 產 生 同 樣 的, 十 九 世 紀 維 多 利 亞 視 傳 設 計 風 格 (Victorian style) 深 受 當 時 浪 漫 主 義 (Romanticism) 藝 術 風 格 的 影 響 近 代 如 現 代 主 義 設 計 風 格 均 受 到 現 代 藝 術 如 立 體 主 義 抽 象 主 義 至 上 主 義 和 極 限 主 義 等 的 影 響 一 般 所 以, 我 們 若 要 了 解 後 現 代 設 計 風 格 時, 如 果 不 先 行 去 了 解 後 現 代 藝 術 現 象 的 影 響, 將 無 法 全 盤 理 解 後 現 代 設 計 的 精 隨 及 其 真 相 從 現 代 藝 術 思 維 中 跳 脫 中 心 化 的 藝 術 思 維 模 式 現 代 主 義 的 藝 術 風 格 形 式 建 立 在 康 德 的 先 驗 唯 心 主 義 美 學 上, 在 現 代 藝 術 理 想 形 式 的 標 榜 下, 強 調 以 所 謂 藝 術 的 內 部 語 言 去 對 抗 外 部 世 界 的 混 亂 逐 漸 形 塑 出 一 種 孤 芳 自 賞 高 不 可 攀 的 尊 貴 情 結 它 對 客 觀 的 世 界 採 取 疏 離 態 度, 拒 絕 與 當 下 及 過 去 任 何 時 代 的 文 化 社 會 政 冶 等 史 實 交 流 ; 純 粹 性 (Purity) 成 了 現 代 主 義 最 顯 著 的 特 徵 其 純 粹 美 學 主 張 藝 術 創 作 和 藝 術 審 美 所 援 引 的 事 物 必 須 完 全 與 生 活 無 關 (Clive Bell,1914); 藝 術 乃 是 根 據 作 品 形 式 本 質 的 視 覺 分 析 評 價, 而 不 是 根 據 創 造 者 的 創 造 意 圖, 藝 術 應 創 造 出 一 種 類 似 科 學 的 體 系 藝 術 被 置 放 於 至 高 無 上 的 烏 托 邦 殿 堂 中 供 人 瞻 仰, 凡 此 種 種, 均 使 藝 術 與 群 眾 間 的 關 係 被 徹 底 孤 立 了 我 們 試 觀 二 十 世 紀 初 的 立 體 派 經 由 造 型 的 分 解, 野 獸 派 經 由 色 彩 與 筆 觸 的 解 放, 使 具 象 式 的 繪 畫 傳 統 崩 潰, 進 入 到 更 為 本 質 的 對 色 彩 造 型 的 思 考 與 研 究, 均 說 明 了 上 述 的 發 展 在 各

2 種 設 計 領 域 亦 無 不 受 到 此 一 思 維 的 影 響, 使 得 設 計 品 與 群 眾 的 隔 閡 日 深 陸 梅 克 曾 說 一 九 二 年 以 前 的 現 代 藝 術 就 是 二 十 世 紀 藝 術 的 全 貌 (Rookmaaker,1985:113), 這 反 映 了 現 代 主 義 精 神 一 直 向 外 擴 張, 以 至 影 響 到 整 個 現 代 人 的 生 活 方 式 與 心 態 的 一 種 現 實 二 戰 之 後, 這 種 形 式 主 義 的 手 法 仍 然 主 導 了 藝 術 的 思 想, 尤 其 隨 著 新 霸 權 崛 起 的 美 國 藝 術 ( 如 抽 象 表 現 主 義 等 ), 更 使 得 許 多 五 六 年 代 的 藝 術 家 大 聲 疾 呼 : 唯 有 抽 象 藝 術 才 是 真 正 的 藝 術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精 神 可 理 解 的 方 面, 是 它 從 審 美 感 性 的 意 義 為 藝 術 史 打 開 了 通 道 ; 僅 管 這 條 通 道 曲 折 迷 離 恐 怪 陌 異 甚 至 歧 途 叢 生, 但 它 畢 竟 是 通 道 的 一 個 路 段, 一 個 歷 時 百 年 的 藝 術 史 時 空 工 程 亦 可 說 是 類 似 一 種 傳 統 系 譜 樹 的 樹 狀 思 維 模 式 ( 註 1); 這 種 思 維 模 式 是 一 種 以 自 明 的 自 我 同 一 的 和 再 現 性 的 主 體 為 基 礎 的 龐 大 的 中 心 化 的 統 一 的 層 級 化 的 概 念 結 構 ( 圖 ) 生 長 在 這 棵 系 譜 樹 上 的 繁 茂 枝 葉 則 是 我 們 長 期 被 灌 輸 的 形 式 本 質 規 律 真 理 等 名 義 因 此, 亦 有 人 提 出 一 種 塊 莖 (Rhizome) 的 概 念, 用 來 指 稱 多 樣 性 的 非 中 心 化 隨 意 繁 多 側 生 迂 廻 的 思 維 模 式, 摒 棄 二 元 化 的 限 定 性 的 根 基, 使 歷 史 之 樹 伸 展 根 系 與 枝 葉, 使 之 多 元 化 並 散 播, 從 而 產 生 差 異 與 多 樣 性, 製 造 出 新 的 動 態 的 異 質 性 的 聯 想 路 徑 塊 莖 思 維 模 式 對 傳 統 系 譜 學 的 解 構, 正 如 同 福 柯 打 破 本 源 的 幻 想, 追 溯 事 件 觀 念 制 度 出 處 的 求 異 系 譜 學 方 法, 都 在 於 從 事 物 歷 史 本 源 的 所 謂 同 一 性 中, 發 現 異 質 因 素 的 循 環 紛 爭 所 最 終 生 成 的 差 異 因 此, 以 塊 莖 概 念 用 來 解 釋 現 代 主 義 和 後 現 代 主 義 的 差 異, 可 說 是 相 對 有 效 的 闡 釋 方 法 ( 註 2) 後 工 業 社 會 的 轉 折 六 年 代 的 藝 術 家 的 實 驗 在 極 限 主 義 中 達 到 零 的 維 度, 創 造 出 無 限 簡 化 庶 乎 不 可 見 的 造 型, 於 是 在 物 極 必 反 的 歷 史 原 則 下, 又 開 始 情 勢 消 長 的 變 化 現 代 主 義 頑 強 的 樂 觀 性 與 理 想 主 義, 接 著 讓 渡 給 比 較 情 緒 化 晦 澀, 但 又 比 較 自 由 廣 闊 的 後 現 代 主 義 資 本 主 義 由 工 業 社 會 向 後 工 業 社 會 的 變 遷 中, 整 個 社 會 結 構 文 化 和 政 制 的 中 軸 原 則 也 發 生 了 變 化, 它 具 有 社 會 民 主 化 生 産 商 品 化 文 化 世 俗 化 的 必 然 趨 勢, 所 謂 大 眾 文 化 (Mass Culture) 這 一 貶 黜 觀 念 的 出 爐, 正 是 現 代 主 義 精 英 們 把 大 眾 文 化 與 庸 俗 文 化 低 級 文 化 間 畫 上 了 等 號 現 代 主 義 精 英 們 認 為 民 主 是 造 成 庸 俗 文 化 的 罪 愆 之 一, 它 使 得 整 個 人 類 社 會 的 文 化 品 質 一 落 千 丈, 唯 有 將 文 化 重 新 交 給 夠 資 格 的 文 化 人 手 上, 否 則 整 個 文 化 將 無 可 救 藥 在 此 演 化 過 程 中, 人 和 物 被 假 定 並 貶 黜 為 一 種 經 濟 動 物 似 的 機 能 角 色, 自 然 同 樣 被 假 定 為 無 意 志 無 情 感 的 資 源, 作 為 增 加 國 民 生 產 總 值 的 開 發 對 象, 人 類 的 生 命 意 義 被 等 同 於 征 服 自 然 因 而 只 要 新 的 生 產 力 能 滿 足 不 斷 增 長 的 物 慾, 帶 來 當 下 利 益, 其 它 人 文 價 值 取 向 則 被 拋 棄, 快 樂 原 則 同 化 了 現 實 原 則, 因 而 也 就 掏 空 了 人 文 精 神 二 戰 以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創 作 與 藝 術 理

3 論 愈 來 愈 趨 向 簡 化 的 慣 例 的 單 一 的 普 遍 性 抽 象 主 流 發 展 到 了 後 工 業 社 會, 科 學 技 術 決 策 與 公 共 政 策 之 間 有 了 新 的 互 動 關 係 理 性 知 識 開 始 成 為 社 會 創 新 的 重 要 源 泉, 成 為 社 會 經 濟 和 技 術 改 造 的 基 本 原 動 力 既 然 知 識 成 為 社 會 中 新 的 生 產 力, 那 麼, 知 識 就 產 生 了 雙 重 角 色 既 是 生 產 工 具, 也 是 生 產 力 ; 既 是 生 產 出 來 的 產 品, 又 是 用 來 消 費 知 識 產 品 的 手 段, 換 言 之, 就 是 用 知 識 產 生 知 識, 用 知 識 消 費 知 識 後 工 業 社 會 通 過 不 斷 增 長 的 技 術 生 產 力 和 不 斷 擴 大 對 人 和 自 然 的 征 服, 同 時 融 合 了 高 級 文 化 中 敵 對 的 異 己 的 和 越 軌 的 因 素 來 克 服 文 化 的 軸 心 原 則 與 現 實 之 間 的 抗 衡, 其 潛 隱 策 略 是 將 它 們 全 盤 納 入 既 定 秩 序, 在 大 眾 規 模 上 再 生 和 展 現 它 們 因 而, 資 本 主 義 已 經 在 消 費 媒 體 信 息 和 身 體 等 領 域 進 行 新 的 總 體 化, 最 能 代 表 後 工 業 景 觀 社 會 的 是 那 些 高 聳 而 奇 異 的 大 玻 璃 體 商 業 大 樓, 後 工 業 社 會 矛 盾 的 產 生 根 源 在 於 經 濟 技 術 和 文 化 的 對 立, 而 這 一 對 立 體 現 了 人 類 理 性 與 非 理 性 的 衝 突 後 工 業 社 會 的 危 機 意 識 乃 是 藉 由 對 現 代 性 的 反 省 而 產 生 並 逐 漸 轉 換 為 一 種 後 現 代 性 的 或 者 說 是 在 現 代 性 的 拒 斥 中, 尋 求 另 外 的 生 存 方 式, 同 時 被 迫 尋 找 新 的 理 解 自 然 及 我 們 與 自 然 的 關 係 的 方 式 在 一 般 層 面 上 說,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代 表 了 現 代 主 義 文 化 自 身 的 一 種 新 的 危 機 而 這 種 後 現 代 性 的 轉 換 在 設 計 領 域 要 比 意 識 形 態 的 預 設 性 來 的 迅 捷 敏 銳 確 切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思 想 對 現 代 性 理 性 思 想 的 質 疑 自 笛 卡 爾 起, 經 由 啟 蒙 運 動 到 黑 格 爾 及 其 後 繼 者, 所 有 現 代 性 的 理 論 話 語 都 崇 信 理 性 主 義, 將 其 視 之 為 知 識 與 社 會 進 步 的 本 源, 視 之 為 真 理 的 內 在 尺 度 然 而, 理 性 主 義 的 現 代 性 建 構 帶 來 了 二 十 世 紀 難 以 計 數 的 苦 難 和 懲 罰 性 的 非 人 性 奴 役 小 小 的 地 球 不 到 一 百 年 內 就 發 生 了 兩 次 世 界 大 戰 極 權 主 義 生 態 環 境 污 染 對 於 人 文 主 義 而 言, 非 理 性 的 主 體 會 如 活 水 般, 從 任 何 一 體 化 的 裂 隙 中 滲 漏 而 出, 反 過 來 浸 透 漫 漶 於 全 部 理 性 世 界 緣 此 之 故, 非 理 性 主 義 在 資 本 主 義 工 業 社 會 時 期 就 衍 化 成 為 現 代 主 義 懷 疑 論 美 學 的 核 心, 它 一 直 延 續 融 滲 進 後 工 業 文 化 基 質 中 現 代 派 藝 術 家 們 樂 觀 地 認 為 能 夠 進 一 步 對 人 類 的 理 想 產 生 影 響 一 種 機 械 樂 觀 主 義, 無 條 件 地 相 信 抽 象 ( 表 達 不 可 呈 現 的 崇 高 ) 是 藝 術 的 普 遍 原 則, 馬 利 維 奇 在 單 純 的 白 色 方 塊 中 尋 覓 至 上, 蒙 德 里 安 試 圖 把 自 身 淨 化 為 不 含 任 何 現 實 指 涉 的 圖 騰 ; 實 質 上 這 種 追 求 與 其 說 是 在 面 臨 主 體 死 亡 而 力 圖 挽 救 崇 高, 毋 寧 說 是 對 時 代 瘋 狂 和 社 會 混 亂 的 逃 避 一 九 四 六 年, 戰 後 世 界 第 一 部 真 空 管 式 電 腦 (ENIAC) 在 英 國 問 世 同 年, 美 國 賓 州 大 學 發 明 了 第 一 部 全 電 子 計 算 機 一 九 八 八 年, 世 界 上 召 開 了 第 五 代 電 腦 國 際 會 議 到 二 十 世 紀 九 年 代, 資 訊 革 命 為 社 會 學 文 化 學 帶 來 了 新 的 視 角, 從 資 訊 或 知 識 發 展 的 觀 念, 來 重 新 闡 釋 人 類

4 社 會 文 藝 發 展 的 歷 史 由 於 資 訊 的 發 展, 使 生 產 工 具 革 新, 社 會 形 態 因 而 產 生 變 化, 社 會 價 值 生 活 態 度 有 了 傾 向 多 元 主 義 的 趨 勢, 傳 統 思 維 被 解 構 了 五 年 代 起, 文 化 現 象 開 始 注 重 自 我 表 現 自 我 滿 足, 反 制 度 反 規 範 的 心 態 蔓 延 氾 濫, 個 體 的 主 體 精 神 不 斷 高 揚, 自 我 的 身 體 情 緒 情 感 判 斷 等 均 不 希 望 有 任 何 限 制, 自 由 和 解 放 的 思 想 成 為 一 個 共 同 的 母 體, 在 文 化 領 域 中 則 是 自 私 基 因 與 徹 底 的 個 人 主 義, 此 種 狀 況 與 當 時 經 濟 技 術 的 角 色 之 矛 盾 不 斷 加 深, 也 改 變 了 群 眾 的 心 理 結 構 和 行 為 模 式 既 導 致 了 個 人 與 群 體 分 裂, 而 最 終 激 發 了 對 現 代 性 理 性 觀 念 的 質 疑 後 現 代 藝 術 思 想 的 反 撲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所 信 奉 的 技 術 性 實 驗 性 經 驗 雖 然 引 領 了 現 代 設 計 長 達 半 世 紀 以 上, 卻 也 成 為 後 現 代 主 義 的 反 思 起 點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具 有 結 構 性 條 理 ( 如 立 體 派 構 成 主 義 包 浩 斯 ) 夢 幻 的 內 在 邏 輯 性 假 借 精 神 分 析 所 僭 創 的 超 現 實 主 義 形 象 與 抽 象 表 現 主 義 的 形 式, 以 及 媒 材 的 合 理 性 ( 工 具 技 術 光 學 透 視 原 理 等 ) 然 而, 在 上 述 科 學 理 性 達 到 樂 觀 主 義 高 潮 時, 反 錯 覺 (Anti-illasion) 反 形 式 (Anti-form) 地 景 藝 術 觀 念 藝 術 等 顛 覆 性 的 神 奇 創 造 與 六 年 代 末 的 黑 人 民 權 運 動 種 族 騷 動 反 越 戰 爭 示 威 搖 滾 大 集 會 青 年 解 放 運 動 等 政 治 文 化 運 動 一 同 導 致 現 代 主 義 全 面 土 崩 瓦 解 七 年 代 的 末 期, 氣 候 轉 變 了, 一 些 為 數 稀 少 的 歐 洲 藝 評 家 的 文 字 居 然 在 美 國 造 成 巨 大 的 風 暴, 並 在 八 年 代 披 靡 世 界, 在 西 方 現 代 藝 術 史 上 展 開 新 的 一 頁, 對 霸 主 江 山 數 十 年 的 現 代 主 義 造 成 無 與 倫 比 的 衝 擊 後 現 代 藝 術 思 想 亦 可 說 源 自 尼 采 激 進 的 懷 疑 論, 在 此 語 境 中 後 現 代 主 義 既 是 現 代 主 義 的 繼 承 和 發 展, 又 有 批 判 性 的 僭 離 與 超 越 這 個 思 想 的 轉 變 反 映 了 基 於 技 術 至 上 經 濟 決 定 論 的 社 會, 向 以 非 物 質 產 品 為 主 的 詩 性 審 美 社 會 轉 變 的 信 念 和 想 像, 宣 布 向 工 業 社 會 之 殘 餘 告 別 最 足 以 代 表 後 現 代 思 想 的 藝 術 形 式 包 括 六 與 七 年 代 的 普 普 藝 術 觀 念 藝 術 及 女 性 主 義 藝 術 它 們 再 度 運 用 了 為 現 代 主 義 者 所 摒 棄 的 各 種 類 型 題 材 與 效 果 概 念 藝 術 (Conceptual Art) 在 向 觀 念 藝 術 (Idea Art) 的 轉 化 中, 藉 由 媒 介 材 質 包 括 大 自 然 和 身 體 的 逆 向 省 思 與 考 掘, 逐 步 克 服 了 不 在 場 的 空 無 一 物 現 象, 給 定 了 後 現 代 主 義 思 想 性 和 精 神 性 的 發 展 前 景 而 二 十 世 紀 初 的 達 達 主 義 其 反 體 制 荒 誕 虛 無 直 覺 及 游 戲 的 態 度, 三 年 代 馬 格 利 特 (Magritte) 對 物 象 主 客 體 的 任 意 挪 用, 日 常 性 和 尋 常 家 居 情 境 的 悖 論 邏 輯 的 超 現 實 主 義 表 現, 都 或 多 或 少 給 予 後 現 代 主 義 思 想 和 精 神 相 當 程 度 的 影 響 及 啟 發 以 下 取 出 對 後 現 代 視 傳 設 計 具 重 大 影 響 的 達 達 普 普 等 藝 術 進 行 個 別 分 析 評 述 : 達 達 主 義 的 影 響 前 述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被 置 放 於 至 高 無 上 的 烏 托 邦 殿 堂 中 供 人 瞻 仰 的 說 法, 對 於 達 達 主 義 者

5 來 說, 正 是 他 們 嫉 之 如 仇, 矢 志 推 翻 的 圖 騰 偶 像 達 達 主 義 的 反 體 系 崇 尚 虛 無 游 戲 藝 術 的 態 度, 並 試 圖 通 過 嘲 諷 荒 誕 機 遇 和 直 覺, 去 摒 棄 傳 統 的 藝 術 文 化 和 社 會, 以 重 新 得 到 真 實 可 靠 的 現 實, 就 帶 有 明 顯 的 後 現 代 性 此 種 精 神 亦 與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興 起 動 力 不 謀 而 合 達 達 藝 術 創 作 的 原 理 是 在 追 求 完 全 的 解 放 及 自 由 創 作, 而 表 現 出 來 的 形 式 則 是 一 種 自 發 性 的 隨 機 組 合 (H. T. Kleinsclmnidt,1979), 且 常 有 意 想 不 到 的 效 果 這 種 有 別 於 藝 術 傳 統 的 創 作, 從 一 九 一 五 年 的 蘇 黎 士 開 始, 點 燃 了 藝 術 的 自 由 之 火, 這 股 熱 潮 直 到 一 九 二 二 年 左 右 才 漸 趨 式 微 達 達 對 藝 術 所 作 的 嘲 諷 與 挑 戰, 使 得 傳 統 遭 遇 空 前 的 破 壞, 但 也 打 破 了 藝 術 與 群 眾 間 的 藩 籬 在 對 純 粹 精 緻 高 級 的 藝 術 的 支 解 上, 達 達 功 不 可 沒 ( 註 3) 達 達 這 種 反 藝 術 ( 杜 象 語 ) 所 帶 起 的 美 學 革 命, 不 論 它 是 否 只 有 破 壞 而 沒 有 建 設, 其 狂 暴 式 的 幽 默 辛 辣 的 嘲 諷, 激 勵 鼓 動 著 造 反 及 抗 拒 藝 術 的 神 秘 面 紗 被 卸 下, 打 通 了 階 級 間 文 化 的 隔 閡, 通 俗 藝 術 是 大 家 共 有 共 享 自 由 創 作 的, 非 少 數 人 獨 佔 或 孤 芳 自 賞 之 用 羅 斯 勒 (Willy Rothler) 說 : 達 達 不 只 反 對 社 會 的 秩 序, 疲 乏 的 機 械 主 義, 它 的 欺 騙 無 信 和 罪 惡, 達 達 更 反 對 僵 硬 的 藝 術 形 式, 反 對 在 文 化 模 式 裏 藝 術 觀 眾 的 拘 泥 受 此 影 響, 達 達 提 示 藝 術 應 該 重 視 藝 術 家 的 意 圖 想 法, 而 將 風 格 樣 式 技 巧 擺 在 次 要 藝 術 既 然 是 文 化 的 風 向 球, 達 達 也 把 矛 頭 對 向 大 社 會, 不 啻 宣 告 這 長 久 以 來 道 德 的 虛 假 人 性 的 麻 木, 以 及 墮 落 腐 敗 的 世 界 秩 序 ( 註 4) 達 達 除 了 在 思 想 概 念 上 跨 越 時 空 地 對 後 現 代 設 計 藝 術 啟 發 指 導 外, 在 技 巧 上, 尤 其 是 拼 貼 及 新 材 質 的 成 功 運 用, 更 對 後 現 代 ( 視 傳 ) 設 計 有 極 為 重 要 的 影 響 誠 如 國 內 學 者 蔣 勳 所 說 : 達 達 是 歷 史 上 最 虛 無 的 美 學 ; 它 反 對 一 切 價 值 的 建 立, 它 嘲 諷 破 壞 打 亂 人 類 的 邏 輯 與 經 驗 幾 乎 二 十 世 紀 以 後 的 藝 術 流 變 沒 有 不 受 達 達 影 響 的 ( 蔣 勳,1987) 拼 貼 的 精 神 就 是 達 達 的 精 神, 達 達 使 拼 貼 不 再 狹 義 地 指 數 種 不 同 材 料 的 湊 和, 它 的 廣 義 延 伸 到 思 想 行 為 和 環 境 的 結 合, 它 對 二 十 世 紀 的 藝 術 有 革 命 性 的 影 響, 使 創 作 者 從 觀 念 和 技 術 的 束 縛 裏 解 脫 出 來, 感 覺 最 大 的 白 由 ( 吳 瑪 俐,1991) 另 外, 達 達 用 新 的 材 料 吶 喊 出 自 由 的 呼 聲, 迴 音 震 醒 這 個 不 斷 物 質 化 非 人 化 的 世 界 廢 物 的 喊 叫 一 看 起 來 似 乎 是 可 笑 地, 卑 微 地 討 喜, 可 是 它 們 仍 然 能 夠 不 容 中 斷 地 直 言 不 諱 把 沒 有 意 義 的 本 質 幻 化 為 有 意 義 的 存 在, 這 種 空 間 生 長, 無 異 是 文 化 再 現 的 變 形, 也 是 藝 術 與 生 活 的 結 合, 亦 即 通 俗 文 化 解 構 又 重 構 意 涵 的 震 懾 人 心 之 處 普 普 藝 術 對 後 現 代 CI 的 影 響 新 達 達 普 普 藝 術 普 普 藝 術 ( 註 5) 作 為 在 在 一 九 六 年 代 成 型 的 藝 術, 其 對 後 現 代 視 傳 設 計 的 影 響 是 最 為 深 刻 的 它 在 一 九 六 年 代 以 抽 象 表 現 主 義 的 反 動 姿 態 出 現, 是 一 次 達 達 主 義 與 超 現 實 主 義 的 綜 合

6 變 調 從 當 然 初 創 時 尚 有 人 稱 之 為 新 達 達 便 可 看 出 二 者 精 神 之 相 似 性 從 藝 術 與 文 化 關 係 來 看, 達 達 反 對 價 值 的 建 立, 它 錯 置 否 定 嘲 諷 人 類 的 邏 輯 與 經 驗, 使 二 十 世 紀 走 上 美 學 的 新 歷 程, 並 影 響 二 十 世 紀 以 來 的 藝 術 流 變 ; 而 普 普 通 俗 意 象 的 出 現 是 全 部 人 民 所 共 享 的 經 驗 所 以 其 精 神 基 本 上 是 樂 觀 的 肯 定 的, 它 由 低 調 低 姿 態 的 訴 求 中 去 贏 得 極 大 化 的 個 人 情 感 的 反 應 空 間 ( 註 6) 二 者 雖 然 一 正 一 反, 但 是 其 去 藝 術 崇 高 性 的 目 的 相 同 共 享 藝 術 普 及 化 的 理 念 但 不 同 於 達 達 現 代 文 明 的 厭 惡, 沒 有 早 期 達 達 主 義 那 種 諷 刺 性 破 壞 性 和 漫 無 秩 序 的 風 格, 而 是 以 商 業 化 為 主, 以 超 然 的 態 度 歌 頌 那 些 被 人 棄 之 不 顧 或 已 經 被 人 處 理 過 的 東 西 吸 取 抽 象 表 現 主 義 的 精 粹, 拓 展 藝 術 表 現 手 法 但 反 對 抽 象 形 象, 而 又 重 回 到 具 象 風 格, 且 畫 工 極 為 細 膩 與 明 確 普 普 帶 來 的 突 兀 莫 過 於 心 靈 和 視 覺 間 的 不 協 調, 這 種 不 協 調 可 以 溯 源 於 達 達, 達 達 的 靈 魂 人 物 杜 象 曾 說 : 由 於 藝 術 家 所 用 的 繪 畫 顏 料 都 是 大 生 產 的 現 成 品, 所 以 我 們 只 能 說, 世 上 的 一 切 繪 畫 都 是 加 工 現 成 品 和 裝 配 作 品 早 在 三 年 代 德 國 藝 術 家 哈 特 費 爾 德 (John Heartfield) 己 嫻 熟 尖 銳 地 活 用 蒙 太 奇 剪 輯 手 法 創 造 出 藝 術 史 上 最 早 的 政 治 普 普, 其 強 烈 的 道 德 義 憤 直 擊 法 西 斯 的 罪 惡 ( 圖 ); 六 年 代 的 英 美 消 費 主 義 普 普 只 能 是 狗 尾 續 貂, 其 作 品 中 大 量 運 用 廢 棄 物 商 品 招 貼 電 影 廣 告 各 種 報 刊 圖 片 漫 畫 等 拼 貼 的 組 合, 實 無 愧 於 新 達 達 主 義 的 稱 號 試 觀 普 普 所 尋 求 的 品 質 通 俗 短 暫 低 消 費 風 趣 性 感 噱 頭 迷 人, 一 切 物 品 都 可 成 為 藝 術 的 材 料 媒 介 ( 註 7), 尤 其 是 對 現 成 物 的 拼 貼 組 合, 完 全 被 後 現 代 藝 術 家 合 法 化 了 我 們 若 回 顧 一 下 英 國 藝 術 家 漢 彌 爾 頓 (Richard Hamilton) 在 一 九 五 六 年 首 創 的 普 普 拼 貼 作 品 ( 註 8), 便 不 難 了 解 後 現 代 視 傳 設 計 的 真 正 精 神 了 通 俗 文 化 藝 術 對 設 計 的 影 響 因 為 社 會 的 商 業 化, 大 批 生 産 的 技 術, 已 引 起 了 大 量 可 消 費 的 符 號 和 象 徵 物 再 想 用 以 文 藝 復 興 為 基 礎 的 藝 術 是 獨 一 無 二 的 思 想 觀 點 來 處 理 這 個 正 在 爆 炸 的 領 域 是 無 能 為 力 的 普 普 使 我 們 對 文 化 的 概 念 發 生 了 變 化, 文 化 這 個 詞 不 再 是 高 級 的 人 工 製 品 和 歷 史 名 人 的 高 貴 思 想 專 用 品, 人 們 需 要 更 廣 泛 地 來 了 解 普 遍 社 會 在 幹 什 麼 普 普 恢 復 了 社 會 的 實 用 機 能, 扭 轉 了 現 代 藝 術 缺 陷 與 不 足, 將 技 巧 簡 單 化 大 眾 化, 它 更 以 普 及 與 推 廣 之 手 法, 使 藝 術 與 生 活 更 加 密 切 結 合 普 普 藝 術 所 欲 表 現 的 是 大 眾 文 化, 是 把 流 行 民 主 和 機 器 結 合 為 一 體 的 一 種 文 化 機 器 文 明 製 造 齊 一 化 的 大 量 生 產 物, 若 想 推 銷 就 必 須 藉 重 大 眾 傳 播, 有 效 的 以 新 奇 活 潑 性 感 等 內 容 來 刺 激 民 眾 之 注 意 力, 進 而 引 起 他 們 的 消 費 慾 普 普 藝 術 便 以 一 種 特 有 的 感 官 娛 悅 性 暫 時 即 刻 性 不 嚴 肅 性 甚 至 是 膚 淺 性 ( 宣 稱 他 們 也 是 另 一 種 重 要 的 人 類 情 操 ), 表 現 出 日 常 生 活 中 所 熟 悉 的 事 物 ( 如 熱 狗 性 感 明 星 廣 告 漫 畫 可 口 可 樂 等 ), 把 藝 術 與 通 俗 生 活 緊 密 結 合 在 一 起

7 其 表 現 手 法 無 奇 不 有, 並 沒 有 一 定 樣 式 而 這 種 普 普 精 神 也 迅 即 影 響 了 視 覺 傳 達 的 設 計 方 向 成 為 後 現 代 視 傳 最 為 重 要 的 精 神 內 涵 通 俗 藝 術 對 精 緻 藝 術 的 反 撲 成 功, 意 謂 著 在 資 本 主 義 自 由 貿 易 的 時 代, 交 易 對 象 的 範 圍 更 為 擴 大 但 史 密 斯 通 過 對 普 普 藝 術 的 考 察, 卻 得 出 以 下 判 斷 : 越 仔 細 研 究 美 國 的 普 普 藝 術, 越 覺 得 它 不 像 是 對 大 眾 文 化 的 贊 揚. 甚 至 也 不 像 是 反 大 眾 的 文 化 行 動 相 反 的, 通 俗 的 藝 術 被 當 作 一 種 借 口, 當 作 一 種 手 段, 以 便 躲 在 後 面 偷 偷 地 接 近 困 惑 的 哲 學 問 題 通 俗 藝 術 的 表 現 成 為 藝 術 中 最 淺 易 與 人 溝 通 的 符 號 它 是 否 象 徵 著 文 化 貧 瘠? 或 是 暗 示 著 現 代 人 對 速 食 文 化 的 需 求? 抑 或 它 已 感 知 社 會 變 革 的 氣 息, 悄 悄 帶 動 起 時 代 的 轉 型? 還 是 它 有 更 深 層 的 象 徵 意 義? 這 一 切 的 娛 悅 性 不 嚴 肅 性 膚 淺 性, 也 給 視 覺 傳 達 與 CI 設 計 帶 來 了 正 負 兩 面 的 影 響, 也 讓 人 們 對 未 來 的 發 展 充 滿 期 待 我 們 可 發 現 在 人 類 的 歷 史 長 流 中, 人 類 靠 製 造 偶 像 同 時 也 靠 拆 毀 偶 像 這 種 雙 向 運 動, 從 祖 靈 崇 拜 的 穴 居 偶 像 到 聖 靈 崇 拜 的 宗 教 偶 像, 轉 換 為 商 品 崇 拜 的 市 場 ( 經 濟 ) 偶 像, 其 中 對 聖 物 崇 拜 的 情 感 被 轉 移 到 軍 事 的 愛 國 主 義 的 政 治 道 德 力 量 化 身 英 雄 崇 拜 上 現 代 人 雖 然 從 傳 統 偶 像 ( 上 帝 的 奴 僕 權 力 的 祭 品 ) 中 掙 脫 出 來, 卻 又 拜 倒 於 新 的 偶 像 ( 商 品 崇 拜 ) 之 下 建 立 在 商 品 性 上 的 通 俗 藝 術, 其 原 料 與 成 品 原 是 上 層 階 級 高 級 文 化 中 的 垃 圾 物 資 本 家 卻 沾 沾 自 喜 地 將 此 藝 術 珍 藏 起 來 其 實 資 本 家 購 買 到 的 是 一 幅 被 愚 弄 的 自 我 畫 像, 通 俗 藝 術 販 賣 的 也 不 是 它 的 本 質, 而 是 它 的 存 在, 它 的 文 化, 它 活 生 生 的 文 化 被 戲 稱 為 垃 圾 文 化 的 普 普 凸 顯 出 的 意 涵, 正 是 普 普 對 文 化 所 作 最 大 的 反 諷 ( Willy Rotzler) 而 此 種 層 出 不 窮 的 反 諷 藝 術 手 法, 理 所 當 然 成 為 後 現 代 設 計 中 四 大 技 法 之 一 普 普 藝 術 的 內 涵 與 對 後 現 代 設 計 影 響 普 普 藝 術 在 短 暫 的 期 間 能 獲 得 勝 利, 事 實 上 有 它 深 厚 的 社 會 背 景 及 內 涵 因 為 戰 後 的 現 代 藝 術 也 體 悟 到 自 身 的 問 題, 於 是 試 圖 逃 避 都 市 文 明 的 壓 力, 反 對 那 機 械 化 非 人 性 的 文 化 普 普 藝 術 直 接 面 對 他 們 所 生 活 的 大 眾 文 化, 把 他 們 所 看 所 知 的 生 活 環 境, 以 大 家 所 熟 悉 的 形 象 表 示 出 來, 當 然 民 眾 較 能 了 解 這 一 種 具 象 的 藝 術, 它 的 內 涵 正 吻 合 了 這 個 時 代 背 景 的 需 求 尤 其 美 國 是 大 眾 文 化 都 市 文 明 的 大 本 營, 就 連 英 國 普 普 藝 術 家 所 表 現 之 內 涵, 與 其 在 英 國, 還 不 如 在 美 國 更 能 尋 覓 得 到, 所 以 普 普 藝 術 可 以 說 雖 在 英 國 萌 芽, 卻 是 在 美 國 得 到 發 展 與 成 功 普 普 藝 術 藐 視 有 意 味 的 形 式 分 析 是 其 內 涵 重 點 無 論 是 六 年 代 的 安 迪 沃 霍 爾 羅 森 奎 斯 特 以 圖 像 交 換 價 值, 並 以 金 錢 的 力 量 來 轉 變 為 圖 畫 或 是 李 奇 登 斯 坦 (Roy Lichtenstein) 取 自 卡 通 漫 畫 的 圖 像, 作 品 中 鼓 吹 反 覆 反 自 然 色 彩 將 藝 術 生 活 化 將 素 材 平 面 化 等, 均 徹 底 實 踐 了 此 一 內 涵 當 然, 如 果 我 們 沒 有 理 解 當 時 所 處 社 會 與 文 化 的 意 向, 亦 很 難 以 理 解 普 普 藝 術

8 為 後 現 代 主 義 設 計 先 驅 的 說 法 如 果 說 後 現 代 藝 術 相 當 程 度 源 自 普 普, 事 實 上 更 應 該 說 後 現 代 藝 術 昇 起 於 觀 念 藝 術 家 的 思 維 領 域, 也 就 是 : 藝 術 即 是 資 訊 (Art is information) 對 於 枯 燥 單 調 地 苦 究 形 式, 死 守 客 觀 性 的 晚 期 現 代 主 義 死 硬 份 子, 後 現 代 主 義 充 滿 了 挑 戰 性, 甚 至 破 壞 性, 這 些 除 免 風 格 (style-free) 與 自 由 風 格 (free-style) 戲 謔 的 同 時 充 滿 質 疑 地 兼 容 並 蓄 多 重 意 義 (ambiguity) 相 互 矛 盾 (contradiction) 錯 綜 複 雜 (complexity) 難 以 連 貫 (incoherence) 等 屬 於 不 同 軸 心 的 融 合, 以 時 間 ( 而 非 形 式 ) 來 結 構, 重 視 內 容 ( 而 非 風 格 ), 運 用 記 憶 供 承 虛 構 等 手 法, 訴 說 敘 事 性 的 發 自 內 心 的 語 言, 這 些 均 屬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內 涵 這 一 切 的 內 涵 透 過 普 普 最 普 遍 慣 用 的 技 法 權 充 (appropriation), 將 藝 術 與 設 計 帶 進 另 一 個 里 程 ( 註 9) 經 由 這 種 將 原 有 的 意 義 空 置 轉 置 抽 取 剔 除 原 有 的 權 威 性 以 及 迴 響, 以 致 支 離 瑣 碎 難 解 晦 澀, 這 種 不 完 美 不 完 整, 避 免 觀 者 獲 得 一 目 瞭 然 的 直 率 解 答 而 採 用 迂 迴 假 藉 的 表 達 方 式, 卻 正 是 他 們 刻 意 要 述 說 的 內 容 ( 註 10) 權 充 即 借 用, 普 普 成 功 地 借 用 實 物 符 號 來 反 對 他 們 所 認 為 的 抽 象 表 現 主 義 貧 乏 空 洞 的 內 容 由 於 普 普 採 用 富 刺 激 性 和 吸 引 力 的 主 題, 再 加 上 觀 眾 良 久 對 冷 酷 單 調 高 傲 的 抽 象 表 現 主 義 反 感, 所 以 得 到 心 境 上 的 認 同 普 普 還 有 一 個 得 天 獨 厚 的 條 件, 就 是 它 躬 逢 其 盛, 普 普 對 材 質 的 偏 好 一 直 和 科 技 主 導 這 個 時 代 的 方 向 是 平 行 的 權 充 此 一 看 似 剽 竊 的 技 法, 雖 是 一 個 為 藝 術 與 非 藝 術 之 間 劃 上 等 號 的 狂 妄 之 舉, 卻 也 使 普 普 在 藝 術 設 計 界 聲 名 大 噪 普 普 雖 對 現 世 持 肯 定 的 態 度 ( 不 似 達 達 從 入 世 中 出 世, 有 形 無 情, 只 為 了 要 換 取 破 壞 性 的 觀 念 ), 卻 也 有 不 能 忽 略 的 諷 刺 內 涵 普 普 藝 術 中 有 一 股 很 強 的 理 念 是 為 表 現 對 感 受 性 的 輕 蔑, 打 倒 現 代 主 義 符 象 規 範, 長 久 以 來, 現 代 主 義 獨 佔 絕 對 和 最 終 的 真 理, 普 普 要 嘲 諷 的 正 是 這 股 烏 托 邦 色 彩 ( 詹 明 信,1989) ( 註 11) 於 是 普 普 往 往 採 用 不 動 聲 色 的 策 略, 經 由 權 充 或 實 物 裝 置 中 發 出 一 聲 深 沉 的 吶 喊, 手 法 雖 是 出 其 不 意, 其 效 果 卻 常 常 能 夠 直 指 人 心 此 外, 符 號 性 亦 是 普 普 的 重 要 內 涵 ; 普 普 既 不 是 鏡 花 水 月 的 寫 實, 也 不 是 形 式 主 義 的 抽 象, 而 是 一 種 有 關 符 號 與 符 號 系 統 的 藝 術 (Tom Wolfe,1976) 無 論 是 歐 登 伯 格 的 燻 肉 萵 苣 ` 蕃 茄, 或 是 瓊 斯 的 國 旗, 均 是 打 破 藝 術 和 日 常 生 活 的 界 線 的 記 號 表 徵 而 記 號 學 思 維 不 正 是 後 現 代 藝 術 與 設 計 的 要 件 嗎? 歐 普 藝 術 及 其 他 藝 術 對 後 現 代 設 計 的 影 響 除 了 達 達 普 普 的 影 響, 其 他 如 歐 普 藝 術 (Op Art) 裝 飾 藝 術 (Art Deco) 超 現 實 主 義 及 各 式 古 典 主 義, 都 或 多 或 少 經 由 藉 屍 還 魂 重 新 包 裝 的 手 法, 以 最 符 合 後 現 代 內 涵 的 方 式 展 現 歐 普 藝 術 是 一 種 經 過 精 心 設 計 的 形 象, 藉 由 物 理 上 的 光 學 及 錯 視 原 理, 達 到 一 種 視 覺 上 的

9 奮 昂 效 果 的 藝 術, 其 利 用 靜 態 的 作 品 構 成 動 力 的 效 果 的 手 法 對 觀 賞 者 具 有 相 當 的 視 覺 影 響 製 造 的 效 果 像 是 波 紋 律 動 凹 凸 立 體 感 與 目 眩 等 等 也 造 成 許 多 心 理 反 應, 而 影 響 生 活 的 層 面 極 其 廣 泛, 也 更 直 接 的 面 對 大 眾 歐 普 藝 術 的 形 成 擴 大 了 後 現 代 主 義 的 領 域, 涉 及 的 層 面 從 大 戰 後 迄 今 都 有 著 不 可 磨 滅 的 痕 跡, 其 科 學 研 究 的 精 神, 正 是 人 們 在 主 觀 的 個 人 意 識 裡 學 習 更 客 觀 的 方 法, 去 界 定 藝 術 所 代 表 的 意 義 雖 然 它 極 為 理 性 ( 這 似 乎 與 後 現 代 反 理 性 精 神 扞 格 不 入 ), 但 經 由 瓦 沙 雷 等 藝 術 家 施 以 藝 術 的 洗 禮, 為 講 求 嚴 謹 規 矩 的 現 代 主 義 CI 過 渡 到 後 現 代 CI 的 初 期 提 供 了 適 切 的 出 口 理 性 且 富 含 幾 何 精 神 的 企 業 標 誌 在 後 現 代 時 期 不 可 謂 不 多, 但 與 現 代 主 義 標 誌 刻 板 制 式 僵 化 的 設 計 概 念 相 較, 其 最 大 的 不 同 便 是 藝 術 性 的 滲 入 ; 經 由 歐 普 藝 術 薰 陶 影 響 後 的 設 計, 顯 然 較 之 講 究 對 稱 形 式 一 統 的 現 代 標 誌 要 感 人 許 多 後 現 代 主 義 也 繼 承 了 超 現 實 主 義 的 衣 缽, 無 法 否 認 的, 超 現 實 主 義 是 受 達 達 主 義 影 響 而 來, 而 之 後 的 普 普 藝 術 與 超 現 實 主 義 也 有 著 一 定 程 度 的 曖 昧 關 係, 不 單 是 對 物 體 本 身 單 純 的 崇 拜 性 質, 或 許 也 是 一 種 精 神 上 的 投 射 超 現 實 主 義 對 後 現 代 最 大 的 影 響, 在 於 觀 念 的 延 伸, 包 括 上 述 所 提 到 的 關 於 後 現 代 的 嘲 弄 風 格 敘 事 風 格 意 識 形 態 風 格 等, 在 超 現 實 主 義 的 初 期 已 產 生 雛 型, 後 現 代 時 期 賦 予 更 寬 廣 的 表 現 與 更 明 確 的 方 向 此 點 又 使 得 現 代 主 義 和 後 現 代 主 義 之 間 難 以 純 粹 從 時 間 來 劃 分, 而 必 須 由 精 神 方 面 來 歸 納 從 一 九 七 年 代 至 一 九 八 年 代 之 間, 全 世 界 似 乎 都 籠 罩 在 對 現 代 主 義 不 滿 的 後 現 代 情 結 中 在 藝 術 方 面, 美 國 的 女 性 藝 術 (Art Feministe,1970) 塗 鴉 (Graffiti,1970) 和 壞 畫 (Bad Painting,1978) 義 大 利 的 超 前 衛 (Trans-Avant-Garde,1979) 德 國 的 新 野 獸 ( Nouveaux Fauves,70 年 代 末 ), 都 是 一 些 稱 謂 不 一, 而 藝 術 思 潮 類 近 的 後 現 代 主 義 女 性 主 義 包 含 著 與 生 俱 來 的 後 現 代 性, 屬 於 後 現 代 主 義 消 解 文 化 的 有 機 組 成 部 分, 女 性 主 義 的 公 分 母 同 時 包 括 差 異 解 體 解 構 去 中 心 化 非 連 續 性 非 定 義 去 合 法 化 以 及 多 元 性 邊 緣 性 他 異 性. 異 質 性 的 強 調 等 事 實 上 一 九 七 一 年, 哈 珊 (Ihab Hassan) 首 先 有 系 統 地 將 後 現 代 使 用 於 文 學 方 面 的 探 討, 然 後, 又 推 及 社 會 科 學 哲 學 ; 更 進 而 觸 及 建 築 哈 珊 曾 說 : 後 現 代 主 義 主 要 是 在 形 式 的 顛 覆 和 文 化 精 神 的 無 政 府 狀 態 受 現 代 主 義 讓 它 對 藝 術 的 缺 乏 信 心 予 以 戲 劇 化, 甚 至 當 它 製 造 出 新 的 藝 術 作 品 時, 是 蓄 意 要 加 速 文 化 和 藝 術 的 分 裂 這 些 藝 術 家 是 以 稚 真 通 俗 來 抵 制 正 統 偉 大 藝 術 的 金 科 玉 律, 他 們 有 意 忽 視 繪 畫 的 結 構 與 表 現 法, 自 願 使 用 怪 誕 而 不 協 調 的 各 類 素 材, 表 現 他 們 生 活 周 遭 的 社 會 和 文 化 當 中 最 粗 俗 的 產 物, 不 講 求 傳 統 章 法 而 自 由 的 呈 現 這 種 傾 向, 是 對 現 代 主 義 規 格 化 與 一 元 論 的 反 動 過 去 被 認 為 不 可 能 成 為 藝 術 的 粗 俗 文 化, 在 世 紀 末 求 變 的 時 代, 反 而 便 成 文 化 的 主 流 當 然, 自 由 形 象 的 藝 術 家 也 不 放 棄 從 高 層 次 的 文 化 去 尋 根, 例 如 : 眼 鏡 蛇 藝 術 群 (Cobra,

10 註 12) 與 杜 比 菲 (Dubuffet) 的 生 澀 藝 術 原 始 藝 術 這 些 藝 術 家 們 講 求 流 露 個 性 不 假 思 索 的 立 即 表 現, 主 觀 是 作 品 的 主 要 內 涵 總 之, 後 現 代 藝 術 至 少 分 延 著 四 種 趨 向 :1. 兼 容 大 眾 精 英 二 者 及 雙 重 代 碼 之 折 衷 主 義 2. 綜 合 性 的 實 驗 這 種 綜 合 的 特 徵 在 建 築 和 視 覺 藝 術 領 域 顯 視 為 寓 多 於 一 的 象 徵 聯 合 體 3. 混 淆 歷 史 和 虛 構 的 界 線 即 不 確 定 性 多 元 主 義 的 傾 向 本 節 所 述 的 其 他 諸 類 後 現 代 藝 術 派 別, 對 後 現 代 視 傳 設 計 的 影 響 絕 不 若 普 普 藝 術 來 得 大, 但 或 多 或 少 都 有 一 些 直 接 間 接 的 影 響 ; 譬 如 美 國 女 性 藝 術 對 後 現 代 設 計 中 的 矯 飾 風 格 有 相 當 程 度 的 牽 引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形 式 特 徵 及 對 後 現 代 設 計 的 影 響 簡 單 地 說, 由 入 世 的 文 化 進 入 出 世 的 思 潮 是 現 代 主 義, 由 出 世 的 境 界 又 回 到 入 世 的 文 化 是 後 現 代 主 義 ; 如 或 不 中, 但 亦 不 遠 矣 利 用 大 眾 傳 播 通 俗 文 化, 女 性 主 義 抬 頭 少 數 民 族 文 化 展 露 身 手, 承 認 不 同 國 家 不 同 文 化 的 存 在 價 值, 及 傳 統 文 化 的 資 源 可 以 大 加 利 用 發 揮, 這 種 種 行 為 與 態 度 的 解 禁, 的 確 讓 設 計 變 的 生 動 有 趣 不 同 的 國 際 語 言 可 以 同 台 演 唱, 而 非 同 聲 同 調 如 此 一 來, 藝 術 有 形 有 體, 有 面 目, 有 內 容, 藝 術 家 有 人 性 有 感 情 有 喜 怒 哀 樂 有 民 生 雜 務 需 求, 小 眾 各 地 域 各 民 族 似 乎 都 得 到 了 發 聲 的 管 道 歐 洲 在 暴 動 地 激 烈 反 抗 過 後, 再 度 需 求 安 撫 內 心 平 靜 的 英 雄 偶 像 和 表 徵 旗 幟, 藝 術 家 崇 尚 堅 強 出 眾 的 個 人 精 神, 要 求 以 強 有 力 的 素 材 表 現 充 滿 魄 力 豪 情 的 畫 面, 幾 乎 像 回 到 三 年 代 時 崇 拜 尼 采 的 超 人 精 神, 以 及 迷 戀 貴 族 式 明 星 級 的 成 就 感, 藝 術 家 不 願 失 去 進 化 的 特 質, 因 此 再 度 應 用 表 現 主 義 的 強 勁, 述 說 浪 漫 主 義 迂 迴 的 語 調 ( 而 設 計 則 投 入 歷 史 及 考 古 學 中 索 取 資 源 ), 技 巧 性 ( 已 是 上 世 紀 的 古 板 要 求 ) 像 調 轉 頭 的 旋 風, 又 襲 捲 歐 美 的 藝 術 學 校 如 同 現 代 設 計 是 在 與 工 業 時 代 妥 協 的 需 求 下 形 成 那 樣, 後 現 代 設 計 則 是 在 順 應 著 電 子 資 訊 時 代 之 渴 望, 並 在 循 從 技 術 與 藝 術 的 中 獲 得 力 量 以 下, 本 研 究 總 合 上 述 的 現 象, 歸 納 出 下 列 數 項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形 式 特 徵 : 不 確 定 性 所 謂 不 確 定 性 (Indeterminacy), 是 指 由 種 種 不 同 的 概 念 幫 助 描 述 出 的 一 種 複 雜 的 現 象 這 些 概 念 包 括 : 含 混 (Ambiguity) 不 連 續 性 (Discontinuity) 異 端 (Heterodoxy) 多 元 性 (Pluralism) 隨 意 性 (Randomness) 叛 逆 (Revolt), 變 態 (Deformation) 變 形 (Deformation) 反 創 造 (Decreation) 分 裂 (Disintegration), 解 構 (Deconstruction) 離 心 (Decenterment) 移 置 (Displacement) 差 異 ( Difference) 分 解 (Decomposition) 解 定 義 (De-Definition) 解 合 法 化 (Delegitimation)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家 面 臨 的 問 題 不 僅 是 二 戰 後 一 直 為 人 們 所 關 注 的 價 值 準 則 長 期 陷 入 混 亂, 它

11 們 更 加 焦 慮 的 是 我 們 的 社 會 已 不 再 適 於 明 確 的 定 義, 曾 經 為 人 們 所 熟 悉 的 社 會 類 型 和 標 誌, 如 今 已 變 為 不 確 定 的 難 以 捉 摸 的 事 物 在 我 們 周 圍, 世 界 的 意 義 只 是 部 分 的 暫 時 的, 甚 至 是 矛 盾 的, 而 且 總 是 有 爭 議 的 藝 術 作 品 又 怎 麼 可 能 預 先 提 出 某 種 意 義, 而 不 管 是 什 麼 意 義 呢? 不 確 定 性 不 僅 僅 是 混 亂 的 社 會 現 實 生 活 在 作 家 藝 術 家 的 作 品 中 的 反 映, 還 在 於 它 是 一 種 主 動 性 的 解 構 策 略 ; 通 過 不 確 定 性 的 鼓 動, 來 擺 脫 西 方 邏 各 斯 中 心 主 義 單 調 乏 味 的 苦 役 而 更 加 致 力 於 把 握 那 些 帶 有 神 秘 編 碼 的 偶 然 事 態, 使 感 覺 能 尖 銳 地 去 感 覺 不 可 能 的 事 物, 它 因 此 而 顯 現 為 觀 念 藝 術 和 過 程 藝 術 的 審 美 準 則 ( 註 13) 不 確 定 性 同 樣 使 風 格 形 式 要 素 退 居 次 要 位 置, 重 要 的 是 要 反 映 當 代 生 活 的 各 種 曖 昧 細 節 不 確 定 性 不 只 是 精 神 上 出 類 拔 萃 的 人 物 將 對 世 界 的 探 討 轉 變 成 探 索 時 代 圖 像 的 藝 術 品, 而 更 加 注 重 尋 求 即 時 性 ( 日 常 生 活 內 容 ) 和 即 物 性 ( 利 用 新 的 媒 介 ) 前 衛 音 樂 家 約 翰. 凱 奇, 在 五 年 代 發 明 的 偶 發 音 樂, 放 棄 了 西 洋 音 樂 的 傳 統 形 式 和 數 理 的 作 曲 法 則 ; 一 九 五 四 年 在 黑 山 學 院 的 音 樂 節 以 鋼 琴 發 表 長 達 34 分 秒 的 音 樂 作 品 只 有 演 奏 形 式 而 無 音 律 ( 曲 名 4'33" 僅 指 作 品 的 演 奏 時 間 ) 在 時 空 的 並 存 性 質 中, 無 聲 只 是 相 對 狀 態, 不 確 定 性 顯 現 於 此 一 狀 態 之 中 不 確 定 性 是 基 於 消 解 邏 各 斯 中 心 主 義 而 呈 現 在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中 的 一 種 新 意 義 它 突 破 了 西 方 化 傳 統 中 的 二 元 對 立 的 魔 障, 諸 如 宗 教 科 學 神 話 科 技 直 覺 理 性 通 俗 文 化 高 雅 文 化 女 性 原 型 男 性 原 型, 並 且 開 始 彼 此 限 定 和 溝 通 由 此 看 來, 不 確 定 性 決 不 是 一 個 明 確 的 術 語, 像 不 確 定 性 一 詞 所 固 有 的 內 涵 一 樣, 它 趨 向 藝 術 的 自 由 靈 魂 具 象 的 復 甦 事 實 上, 具 象 的 表 達 在 歷 史 上 從 不 曾 消 失 過, 只 是 曾 經 在 兩 次 世 界 大 戰 之 間 一 度 興 起 的 具 象 藝 術 ( 註 14), 被 現 代 主 義 刻 意 漠 視 貶 低 罷 了 具 象 藝 術 被 冷 落 半 個 世 紀 的 原 因, 絕 大 部 分 受 到 大 環 境 複 雜 的 政 治 因 素 影 響 : 基 於 政 治 教 化 宣 傳 之 需 要, 蘇 維 埃 聯 邦 的 共 產 主 義, 由 史 達 林 強 迫 推 行 社 會 寫 實 主 義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後 的 德 國, 亦 由 納 粹 政 權 創 造 出 亞 利 安 超 人 新 理 想 古 典 主 義 的 型 模 在 義 大 利 藝 壇, 也 成 為 法 西 斯 獨 裁 極 權 政 治 下 的 文 化 戰 場 具 象 藝 術 終 難 抵 擋 澎 湃 的 西 方 現 代 主 義 浪 潮 ( 註 15) 七 八 年 代 的 新 具 象, 藝 術 家 審 視 自 身 對 國 家 社 會 的 責 任, 本 土 性 民 族 精 神 覺 醒, 非 政 治 性 的 新 古 典 主 義 回 到 理 想 追 求 寫 實 樂 趣 藝 術 家 對 戰 爭 反 感, 這 股 對 現 代 科 技 發 展 所 生 的 懷 疑 與 不 安, 逐 漸 潛 伏 轉 向 歷 史 古 典 中 尋 求 安 定 慰 藉 但 這 份 尋 求 心 靈 慰 藉 的 古 典 寫 實 需 求, 其 動 機 是 截 然 不 同 的 ( 註 16) 更 何 況 七 年 代 以 後 的 多 元 性 寫 實 更 是 彌 足 珍 貴 的 現 象 具 象 藝 術 的 理 念 誠 如 葛 斯 頓 的 解 釋 : 我 受 不 了 純 粹, 我 想 說 故 事 ( 並 無 深 奧 的 玄 理 在 背 後 ) 又 如 波 伊 斯 所 認 為 : 人 類 和 動 物, 自 然 力 量 間 產 生 的 和 諧, 靠 藝 術 將 男 女 帶 回 世 間 的 真 實 本 位,

12 便 能 治 癒 這 年 代 精 神 枯 乏 和 歷 史 性 創 傷 我 想 說 故 事, 故 事 引 人 入 勝, 給 人 願 景, 人 類 從 孩 提 時 便 喜 歡 聽 故 事, 故 事 使 人 回 歸 人 的 本 位 故 事 不 該 是 空 玄 的 抽 象 形 式, 它 是 有 物 態, 有 形 體, 有 固 存 形 象, 可 供 辨 悉 記 憶 反 述 的 這 些 理 念 也 拯 救 了 貧 乏 空 泛 自 我 陶 醉 的 現 代 設 計 總 之, 具 象 的 繪 畫 是 藝 術 對 追 求 純 粹 所 產 生 的 反 動, 而 藉 藝 術 對 人 文 再 度 認 知 與 探 討, 是 物 極 必 反 的 現 象, 也 是 藝 術 家 為 適 應 更 精 密 科 技, 更 廣 泛 知 識 供 輸, 更 國 際 性 的 商 業 結 構 ( 註 17) 解 構 意 識 一 如 前 述, 解 構 主 義 (Deconstructionism) 是 後 現 代 主 義 批 評 家 的 一 種 方 法 論, 也 是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家 的 一 種 美 學 意 識 在 不 確 定 性 因 素 中, 我 們 分 析 出 不 確 定 性 是 作 為 解 構 策 略 來 拆 除 分 離 邏 各 斯 中 心 論 的 一 種 意 識 德 里 達 藉 由 分 解 語 言 的 過 程, 追 溯 語 句 文 本 的 蹤 跡 (Traces); 蹤 跡 之 間 彼 此 不 斷 發 生 交 感, 並 可 以 任 意 串 連, 使 得 語 言 具 有 無 限 的 可 能 性 觀 者 在 闡 釋 文 本 的 過 程 中, 由 於 參 與 蹤 跡 反 應 程 度 的 不 同, 而 使 得 每 個 人 對 於 對 象 物 產 生 的 認 知 意 義 是 不 同, 因 此 永 無 絕 對 統 一 意 涵 的 可 能 如 果 要 運 用 解 構 主 義 觀 念 來 看 待 藝 術, 就 必 須 撇 開 先 入 為 主 的 法 規 在 表 現 方 式 上, 拼 貼 和 集 合 藝 術 大 致 實 踐 了 解 構 意 識, 將 現 成 物 品 報 紙 廣 告 摭 拾 物 等 從 原 來 的 環 境 或 環 境 中 分 離 挖 掘 捆 剪 出 來 然 後 拼 合 在 一 個 新 語 境 中 建 築 設 計 在 二 十 世 紀 八 年 代 即 已 實 踐 解 構 主 義 理 論, 確 立 了 解 體 離 散 和 轉 換 的 先 兆 ; 視 傳 及 CI 則 遲 至 九 年 代 初 才 出 現 然 而 解 構 並 非 只 是 對 系 統 性 結 構 的 簡 單 拆 解 摧 毀 或 否 定, 它 所 探 討 的 對 象 是 更 是 關 於 本 源 形 而 上 學 與 構 成 本 源 事 物 之 間 的 關 係 問 題 許 多 解 構 主 義 建 築 以 象 徵 性 的 形 式 和 半 抽 象 的 環 境 反 省 文 化 和 歷 史 的 遭 際, 將 歷 史 置 於 當 代 的 環 境 來 重 新 評 估 在 追 求 偉 大 的 歷 史 和 神 話 的 期 待 中, 以 解 構 意 識 來 消 解 歷 史 和 神 話 的 邏 各 斯 後 現 代 主 義 設 計 以 解 構 來 反 對 現 代 主 義 的 壟 斷 操 控, 反 對 現 代 主 義 的 視 覺 空 間 霸 權 以 美 國 俄 亥 俄 州 立 大 學 偉 克 納 爾 視 覺 藝 術 中 心 ( ) 為 例, 是 一 個 極 具 挑 戰 性 的 解 構 主 義 作 品 ( 艾 森 曼 設 計 ), 呈 現 著 參 差 的 非 統 一 性 迂 廻 無 序 乃 至 隨 心 所 欲 的 解 構 特 性 支 離 破 碎 而 無 整 體 性 或 方 向 感 ; 分 裂 游 離 無 意 義, 空 虛 無 聊 以 及 真 實 性 與 記 憶 的 喪 失, 雖 似 反 藝 術 的 偶 發 藝 術, 但 仍 是 包 容 著 科 學 的 道 德 的 美 學 的 和 宗 教 的 直 覺 的 嶄 新 體 系 是 一 種 帶 有 建 設 性 或 修 正 性 的 後 現 代 主 義 寓 言 性 的 再 現 前 面 提 到 新 具 象 藝 術 家 關 於 我 想 說 故 事 的 動 機, 此 與 寓 言 性 (Allegorize) 有 些 相 似 之 處 寓 言 是 一 種 長 久 被 遺 忘 和 誤 解 的 藝 術 形 式 ( 本 雅 明,1928), 寓 言 的 結 構 通 常 有 一 個 敘 事 結 構, 一 個 以 格 言 或 箴 言 形 式 凸 現 的 教 益 ( 如 聖 經 四 福 音 書 啟 示 錄 都 屬 於 寓 言 文 體 ) 寓 言 也 是 種 諷 喻, 它 正 話 反 說 地 講 述 寓 言 之 真 理, 通 過 人 與 面 具 之 戲 劇 作 用 陳 述 寓 言 之 真 理

13 此 寓 言 性 的 運 用 也 成 為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的 重 要 方 法 論 寓 言 被 現 代 主 義 的 非 歷 史 反 傳 統 的 話 語 放 逐 ; 現 代 主 義 排 斥 歷 史 化 的 敘 事, 主 張 文 本 封 閉 的 內 在 性, 其 次 是 將 純 粹 語 言 作 為 本 體 語 言 的 執 妄, 遮 蔽 了 對 歷 史 衰 竭 的 真 實 體 驗 因 此, 在 二 十 世 紀 五 年 代 以 前, 寓 言 的 指 涉 很 少 出 現 在 藝 術 上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回 歸 歷 史 性 圖 像 敘 述 性 與 物 像, 對 立 於 象 徵 主 義 和 抽 象 主 義, 使 寓 言 向 歷 史 的 現 實 性 逆 轉, 走 向 觀 念 的 精 神 儀 式 後 現 代 性 的 寓 言 性 方 法 拒 斥 單 純 機 械 地 使 用 歷 史 題 材 宗 教 神 話, 藝 術 家 們 並 非 僵 硬 地 挪 用 生 活 或 歷 史 場 景 的 片 斷, 而 是 以 卓 越 的 想 像 力 對 一 切 虛 假 意 識 和 真 理 面 具 明 快 而 雋 永 的 揭 示 後 現 代 女 性 主 義 藝 術 也 擅 用 寓 言 性, 可 稱 之 為 身 體 的 寓 言 一 方 面 藉 由 女 性 身 體 的 歷 時 態 審 視, 指 證 父 權 制 男 性 中 心 主 義 的 荒 謬 史 實, 一 方 面 共 時 性 地 在 對 歷 史 衰 敗 的 真 義 體 驗 中, 在 意 指 系 統 之 外 或 歷 史 的 剩 餘 物 敞 現 破 碎 的 主 體, 建 構 開 放 性 的 本 文 空 間 游 擊 女 孩 (The Guerrilla Girls) 頭 戴 大 猩 猩 面 具, 穿 插 迂 迴 襲 擾 著 藝 術 界 藝 術 體 制 及 其 人 文 結 構 其 主 要 方 法 和 目 的 都 在 於 解 構 並 建 構 女 性 的 身 體 寓 言 而 貧 困 藝 術 (Art Povela) 也 常 常 利 用 環 境 物 像, 構 成 寓 言 性 作 品, 凡 此, 都 對 後 現 代 視 傳 設 計 充 實 了 論 說 的 內 涵 權 充 的 合 法 化 權 充 (Appropriation) 就 是 借 用 挪 用 ; 從 反 面 來 說 也 是 非 法 的 僭 用 盜 用 權 充 是 取 其 他 文 脈 中 既 存 的 圖 像 歷 史 廣 告 媒 體 等 現 成 物, 再 結 合 新 的 圖 像 和 媒 材, 組 接 出 新 的 作 品 的 方 法 後 現 代 的 挪 用 者 並 不 是 將 尋 得 的 圖 像 置 於 一 件 新 的 拼 貼 (Collage) 作 品 中, 而 是 將 尋 得 的 圖 像 再 處 理 再 描 繪 或 再 攝 製 在 杜 象 的 泉 之 後, 普 普 藝 術 是 挪 用 的 先 驅, 當 安 迪. 沃 霍 爾 (Andy Warhol) 創 作 康 寶 濃 湯 罐 (Campbells soup) 與 布 利 羅 盒 (Brillo Boxes) 時, 洗 衣 粉 盒 已 不 是 洗 衣 粉 盒, 湯 罐 也 不 再 是 湯 罐 ; 這 種 消 費 社 會 中 的 品 牌 名 稱, 既 是 商 品 的 抽 象 歸 納, 本 身 又 對 消 費 心 理 產 生 重 構 的 魔 力 沃 霍 爾 的 幽 默 不 只 是 博 人 一 笑, 而 在 笑 的 背 後 還 藏 著 一 把 自 由 市 場 經 濟 陰 險 的 雙 刃 劍 ; 差 異 性 被 徹 底 商 品 化 的 無 恥 現 實 藝 術 家 從 過 去 的 風 格 模 仿 繪 製 同 樣 的 風 格, 導 致 許 多 人 以 為 後 現 代 主 義 是 一 場 復 古 運 動, 其 實 這 種 擬 古 行 為 只 不 過 是 挪 用 手 段 的 一 部 分 而 已 同 時, 更 多 的 藝 術 家 抄 襲 運 用 現 時 的 圖 像 影 像, 而 被 抄 襲 的 圖 像 影 像 有 的 已 是 複 製 品 例 如, 電 影 的 靜 止 畫 面, 流 行 攝 影 廣 告 圖 片 史 上 或 別 人 的 繪 畫 等 將 其 原 有 的 意 義 抽 空 移 置, 剔 除 原 有 的 權 威 性 及 影 響, 以 致 支 離 瑣 碎 曖 昧 又 晦 澀 這 種 非 平 衡 非 整 體 性, 避 免 觀 眾 讀 者 一 目 了 然 的 直 率 解 答, 而 採 取 迂 迴 假 借 的 表 達 方 式, 這 正 是 藝 術 家 們 刻 意 要 表 達 的 內 容 六 年 代 的 集 合 藝 術 (Assemblages) 和 複 合 畫 面 (Combine Painting) 對 後 現 代 主 義 挪 用 手 法 亦 有 影 響, 其 互 補. 穿 插 同 構 摘 錄 聚 集 重 複 種 種 手 法 是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家 慣 用 的 伎 倆, 是 否 是 原 創 或 真 蹟 似 乎 全 然 不 再 重 要 透 過 複 製 挪 用 到 仿 真, 隱 含 著 當 代 資 本 主 義 的 寄 生 性 和 文 化 霸 權 邏 輯, 在 缺 乏 任 何 審 美 標 準 判 斷

14 下 屈 從 於 金 錢 的 唯 一 尺 度 進 而 巧 取 豪 奪 本 雅 明 曾 在 一 九 三 六 年 指 出 : 攝 影 術 的 發 明, 使 複 製 成 為 藝 術 生 產 力 解 放 的 標 誌, 藝 術 原 創 性 的 靈 韻 (Aura) 與 自 主 性 會 消 失, 從 而 也 將 會 帶 來 藝 術 的 民 主 化 權 充 被 合 法 化 堂 而 皇 之 地 進 入 藝 術 的 殿 堂 純 藝 術 通 俗 文 化 甚 至 大 眾 媒 體, 已 經 被 權 充 藝 術 家 (Appropriation Artist) 所 混 同 融 滲 和 僭 居 後 現 代 視 傳 設 計 手 法 也 在 這 種 前 衛 提 供 原 因, 通 俗 給 出 效 果 的 藝 術 影 響 下, 把 沉 悶 的 設 計 搞 活 了 販 賣 文 化 的 商 品 性 商 業 性 (Commodification) 既 是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的 一 般 特 徵, 許 多 藝 術 家 以 六 年 代 典 型 的 反 資 本 主 義 熱 潮, 竟 對 當 代 藝 術 的 市 場 走 紅 採 取 逆 反 行 動 他 們 創 作 出 的 作 品 有 的 是 不 可 見 的 ( 觀 念 藝 術 ) 本 質 上 非 確 定 的 ( 過 程 藝 術 ) 地 理 上 無 法 接 近 的 ( 地 景 藝 術 ) 或 極 端 理 念 化 的 ( 極 限 藝 術 ) 等 然 而 他 們 衝 擊 市 場 的 意 圖 並 未 成 功, 沒 有 任 何 當 代 藝 術 形 式 能 夠 逃 避 具 遠 見 的 收 藏 家 的 收 購, 藝 術 家 才 開 始 以 藝 術 即 商 品 作 為 其 創 作 的 題 材 ( 註 18) 最 重 要 的 先 驅 當 為 安 迪. 沃 霍 爾 本 人, 因 為 他 不 僅 稱 自 己 的 工 作 室 為 工 廠, 還 在 這 間 工 廠 內 大 量 生 產 藝 術 品 他 最 重 要 的 發 明 無 疑 是 以 絹 印 技 法 在 畫 布 上 轉 印 出 攝 影 題 材 電 影 明 星 與 名 畫 並 且 同 時 開 創 出 每 日 可 以 批 量 生 產 畫 作 的 可 能 性 他 想 以 如 此 高 的 產 量 與 畢 卡 索 攀 比, 因 他 曾 獲 知 畢 卡 索 遺 作 有 4,000 幅 左 右 ; 沃 霍 爾 的 野 心 是 每 日 生 產 4,000 幅 畫 作 沃 霍 爾 使 用 絹 印 讓 真 品 和 複 製 品 之 間 沒 有 區 別, 是 為 了 剝 奪 藝 術 品 的 象 徵 性, 否 定 收 藏 的 動 機 和 可 能 性 在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的 各 個 發 展 階 段 中, 明 顯 地 顯 露 出 微 妙 的 商 品 性 與 性 經 濟 結 構 和 語 彙, 以 及 當 代 商 業 的 合 法 行 徑 馬 克 思 在 哲 學 的 貧 困 中 曾 這 樣 釐 定 商 品 交 換 的 三 個 歷 史 階 段 之 變 化 : 曾 經 有 過 這 樣 一 個 時 期, 例 如 在 中 世 紀, 當 時 交 換 的 只 是 剩 餘 品, 即 生 產 超 過 消 費 的 過 剩 品 也 曾 經 有 這 樣 的 一 個 時 期, 當 時 不 僅 剩 餘 品, 而 且 一 切 產 品, 整 個 工 業 活 動 都 處 在 商 業 範 圍 之 內 最 候 到 了 一 個 時 期, 人 們 一 向 認 為 不 能 出 讓 的 東 西, 這 時 都 成 了 交 換 和 買 賣 的 對 象 這 個 時 期, 甚 至 像 德 行 愛 情 信 仰 知 識 和 良 心 最 後 也 成 了 買 賣 的 對 象 這 是 一 個 普 遍 賄 賂. 普 遍 買 賣 的 時 期, 或 者 用 政 治 經 濟 學 的 術 語 來 說, 是 一 切 精 神 的 或 物 質 的 東 西 都 變 成 交 換 價 值 並 到 市 場 上 去 尋 找 最 符 合 它 的 真 正 價 值 的 評 價 的 時 期 後 現 代 社 會 商 品 的 美 學 化, 實 際 上 亦 即 消 費 的 符 號 化 運 作 過 程, 而 一 切 商 品 的 終 極 符 號 即 明 星 名 牌 效 應 視 傳 品 牌 設 計 領 域 受 此 啟 發, 大 大 影 響 了 商 業 行 銷 : 職 業 球 星 貝 克 漢 睡 過 的 飯 店 客 房 可 讓 欲 成 為 下 一 位 續 住 者 來 搶 標, 許 多 人 以 展 現 某 些 品 牌 商 標 為 榮, 印 著 某 可 樂 品 牌 的 所 有 週 邊 產 品 也 成 為 收 藏 家 努 力 收 集 的 對 象, 不 勝 枚 舉 這 種 商 品 符 號 化 的 現 象, 是 現 代 主 義 時 期 所 難 以 想 像 的, 也 是 當 代 設 計 師 所 必 須 要 有 的 認 知 兼 容 性 與 折 衷 主 義 文 化 並 蓄 現 在 與 過 去, 拿 來 包 容, 縱 向 的 拼 接, 橫 向 的 兼 容, 也 是 後 現

15 代 藝 術 創 作 理 念 的 要 素 此 舉 又 和 前 述 權 充 解 構 的 概 念 有 著 千 絲 萬 縷 的 關 係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重 新 組 合 了 被 現 代 主 義 壓 抑 的 兼 容 美 學 觀 的 雜 燴 原 則 : 將 不 同 的 藝 術 技 巧 方 法, 不 同 的 時 空 態 與 生 存 領 域 收 編 複 寫 進 更 廣 闊 與 多 層 包 容 的 領 域 裡, 以 建 立 起 人 類 新 的 自 我 認 識 例 如 雕 塑 可 以 包 容 風 景 和 建 築 的 延 伸 發 展, 繪 畫 從 畫 布 的 單 一 操 作 中 走 出 來 利 用 環 境 裝 置 光 效 以 及 其 它 媒 介 超 越 於 畫 布 的 平 面 限 制, 甚 至 行 為 和 人 體 本 身 成 為 藝 術 的 媒 介 文 本,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創 作 的 風 格 癖 性 猶 如 豬 的 雜 食 習 性, 它 把 個 人 生 活 經 驗 與 創 作 過 程 連 結 在 一 起, 把 各 種 不 同 的 藝 術 樣 式 材 料 方 法 技 巧 等 匯 通 於 一 體, 觸 及 到 知 覺 世 界 的 一 切 層 面, 同 時 展 現 新 的 空 間 形 態 後 現 代 主 義 跨 越 了 精 英 文 化 和 大 眾 文 化 二 分 模 式 所 挖 下 的 鴻 溝, 並 在 實 踐 意 義 上 取 消 了 二 者 的 界 限 後 現 代 主 義 為 文 化 下 了 新 的 定 義 : 文 化 中 的 可 選 擇 的 東 西 其 實 是 豐 富 多 樣 的, 因 此, 某 些 後 現 代 主 義 者 熱 衷 於 引 用 所 有 大 量 複 製 的 生 活 消 費 品, 甚 至 包 括 拉 斯 維 加 斯 的 脫 衣 舞 好 萊 塢 B 級 片 等 電 影 VCD 多 媒 體 以 及 網 路 也 取 代 了 高 級 文 化 的 書 籍 和 繪 畫 的 地 位, 並 經 常 創 化 出 流 行 的 新 名 詞 一 方 面 這 些 新 的 傳 媒 有 效 地 普 及 了 嚴 肅 的 高 級 文 化, 另 一 方 面 高 級 文 化 在 不 斷 被 接 受 傳 播 反 饋 中 趨 向 於 被 提 升 上 的 大 眾 文 化, 因 而 其 界 限 日 漸 模 糊 兼 容 的 美 學 產 生 了 矛 盾, 這 是 一 種 清 醒 的 精 神 分 裂, 也 是 一 種 激 進 的 折 衷 譬 如 澳 大 利 亞 的 雪 梨 歌 劇 院 的 殼 體 形 象 的 重 疊 就 兼 容 了 不 同 的 意 符, 產 生 出 混 合 的 隱 喻, 甚 至 完 全 相 反 的 意 義, 在 不 同 的 主 體 和 不 同 的 視 角 那 裡, 它 像 白 色 海 貝, 又 像 航 行 於 雪 梨 港 內 的 白 帆 橘 子 瓣 一 朵 花 的 綻 放 修 女 的 頭 巾 大 魚 在 吃 小 魚, 甚 至 是 烏 龜 交 尾 一 次 無 人 得 救 的 交 通 事 故 後 現 代 主 義 設 計 師 將 一 些 不 相 及 的 元 件 要 素 加 以 直 覺 的 語 法 化, 意 象 化, 使 傳 統 商 業 民 俗 文 脈 裝 飾 等 綜 合 為 後 現 代 空 間 後 現 代 主 義 建 築 拒 斥 純 粹 主 義, 反 對 單 一 的 形 式 主 義 和 粗 枝 大 葉 的 象 徵 主 義, 貶 斥 現 代 建 築 是 啟 蒙 運 動 的 兒 子, 有 著 致 命 的 先 天 不 足 和 幼 稚 的 偏 食 症, 因 而 要 通 過 兼 容 達 到 困 難 的 統 一 從 上 述 後 現 代 主 義 兼 容 美 學 原 則 和 激 進 的 折 衷 之 實 現 中 可 發 現 從 隱 喻 到 符 號 雙 重 符 碼 歷 史 傳 統 的 文 脈 國 際 化 風 格 多 義 性 等, 都 是 兼 容 美 學 的 衍 伸 後 現 代 的 兼 容 與 折 衷 特 性 把 不 同 美 的 含 義 放 在 一 起, 使 個 體 的 思 想 與 身 體 的 不 同 感 官 得 到 滿 足, 不 同 含 義 間 有 內 在 關 聯, 因 而 能 互 相 感 應, 更 富 於 吸 引 的 魅 力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危 機 與 後 現 代 CI 的 省 思 由 於 科 技 和 消 費 意 識 操 縱 的 大 眾 文 化, 對 社 會 意 識 進 行 催 眠, 全 方 位 地 轟 擊 著 人 們 的 意 識, 後 現 代 藝 術 使 人 完 全 陶 醉 於 感 官 的 滿 足 並 隨 波 逐 流 順 時 應 世, 似 乎 失 去 了 對 社 會 和 人 生 進 行 反 思 的 功 能 ( 馬 庫 塞, ), 終 於 也 顯 露 其 潛 在 的 危 機

16 後 現 代 藝 術 種 種 創 意 越 發 沒 有 界 線, 藝 術 家 們 人 人 師 法 當 年 杜 象 的 革 命 性 做 法, 不 斷 以 顛 覆 性 的 做 法, 去 試 探 人 類 情 緒 心 理 視 覺 等 各 方 面 的 容 忍 度, 冀 圖 一 鳴 驚 人 一 舉 成 名 某 些 突 破 性 的 思 維 的 確 擴 大 了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力 度 與 可 能 性, 但 某 些 行 事 風 格 已 逾 越 了 一 般 大 眾 的 道 德 尺 度 與 心 理 容 忍 尺 度, 而 受 到 質 疑 萬 事 萬 物 皆 有 極 限, 我 們 從 物 理 自 然 界 的 定 律 中 均 可 發 現 物 極 必 反 的 鐵 律 但 這 些 質 疑 是 否 僅 類 似 於 過 去 官 方 沙 龍 展 對 馬 奈 古 貝 爾 等 人 的 封 殺, 或 社 會 保 守 勢 力 對 梵 谷 高 更 等 人 的 排 斥 一 般, 是 一 股 新 保 守 衛 道 勢 力 的 反 撲, 歷 史 ( 藝 術 史 ) 終 會 肯 定 突 破 性 的 做 法? 這 似 乎 是 個 戰 實 難 以 尋 得 正 確 解 答 的 問 題 在 六 年 代 晚 期, 藝 術 家 受 到 多 元 主 義 的 誘 惑 遠 遠 勝 於 風 格 樣 式 主 義 的 拘 束 首 先 是 大 自 然 在 觀 念 藝 術 中 得 以 海 河 天 空 的 解 放, 藝 術 家 的 個 人 身 體 成 了 一 種 形 式 與 意 識 的 表 演 舞 台, 女 性 主 義 亦 憤 慨 他 將 女 體 暴 露 成 如 此 不 堪 低 賤, 或 全 裸 性 愛 演 出 或 自 殘 身 體 ( 譬 如 以 刀 片 刻 字 於 身 體 上 ), 或 吞 食 嬰 屍 ( 行 動 藝 術 ) 許 多 常 人 認 為 驚 世 駭 俗 的 藝 術 行 為 不 斷 挑 戰 著 人 們 的 接 受 臨 界 點, 和 藝 術 的 臨 界 點 許 多 女 性 藝 術 家 以 自 身 的 身 體 為 震 驚 性 和 挑 釁 性 的 媒 介, 大 量 涉 及 陰 戶 月 經 子 宮 卵 巢 乳 房 諸 魅 惑 器 官 的 表 露, 開 啟 了 身 體 寓 言 的 歷 史 文 本 譬 如 女 性 藝 術 家 伊 敏 最 具 爭 議 性 的 裝 置 作 品, 是 搭 起 一 頂 帳 篷, 裡 面 以 其 物 和 虛 擬 方 式 標 記 著 與 她 有 過 關 係 的 lo2 個 男 性 的 姓 名 與 蹤 跡, 其 中 還 駭 人 聽 聞 地 杜 撰 了 一 個 故 事 : 虛 構 與 其 雙 胞 胎 兄 弟 亂 倫 懷 孕 並 流 產 一 個 嬰 兒 她 試 圖 嘲 弄 式 地 挑 戰 大 眾 的 倫 常 道 德 尺 度 色 情 與 古 典 從 古 埃 及 時 代 一 直 到 近 期 ( 十 七 世 紀 以 後 ) 始 終 有 著 親 密 的 關 係, 色 情 的 狀 況 幾 乎 出 現 在 每 一 階 段 的 古 典 主 義 時 期 ( 除 了 法 國 的 學 院 派 ), 尤 以 龐 貝 文 化 的 淫 逸, 經 營 色 情 如 當 然 也 的 生 活 方 式, 最 為 突 出 後 現 代 主 義 一 反 現 代 主 義 迴 避 色 情 的 高 尚 姿 態, 不 但 大 膽 煽 情 縱 慾, 而 且, 部 份 藝 術 家 蓄 意 以 性 影 射 破 除 禁 忌 大 書 特 書. 向 通 俗 的 道 德 準 和 藝 術 觀 念 挑 戰, 故 意 扮 演 壞 的 角 色 涉 及 商 品 性 的 當 代 藝 術 家 包 括 傑 夫. 昆 斯 以 俗 媚 人 像 製 作 的 昂 貴 材 質 複 製 品, 昆 斯 深 諳 色 情 的 逐 步 升 級 是 消 費 社 會 的 核 心 機 密, 決 定 著 大 眾 傳 媒 的 全 部 意 義 領 域 他 將 這 點 推 至 極 致, 不 僅 親 身 出 現 在 自 己 的 海 報 上, 還 娶 了 意 大 利 的 艷 星 希 西 奧 琳 娜 (Cicciolina), 天 堂 製 造 系 列 即 是 他 各 種 類 似 X 級 片 中 性 愛 交 媾 的 大 尺 幅 影 像 他 說 : 希 西 奧 琳 娜 讓 我 認 識 了 大 眾 媒 體, 我 則 推 介 她 進 入 藝 術 界 這 是 個 理 想 的 婚 姻 這 些 對 情 色 性 的 大 膽 表 露, 也 點 點 滴 滴 滲 透 入 視 覺 傳 達 設 計 的 領 域 後 現 代 藝 術 的 危 機 可 能 是 我 們 的 真 理 價 值 以 及 各 種 尊 崇 的 信 念 危 機 這 危 機 源 於 反 省 性 自 身 的 根 源 它 的 必 然 性 和 力 量 如 果 由 個 人 的 隱 私 與 放 浪, 轉 向 日 常 生 活 與 獨 特 常 態 的 探 索, 妄 圖 成 為 真 實 的 本 體, 對 精 英 而 言 它 是 色 情, 對 大 眾 來 說 則 是 淫 穢 如 果 當 代 藝 術 家 與 策 展 人, 一 意 孤 行 地 要 將 最 邊 緣 最 庸 俗 最 齷 齪, 甚 至 最 淫 亂 及 粗 暴 的 事 物 或 現 象, 透 過 藝 術

17 的 形 式 攻 進 藝 術 的 殿 堂, 那 就 該 有 承 擔 後 果 的 心 理 準 備 總 之, 今 人 震 憾 驚 悸 的 恐 怖 攻 擊, 會 對 當 代 前 衛 藝 術 帶 來 空 前 的 啟 示 呢? 還 是 致 命 一 擊? 其 次, 在 大 眾 消 費 文 化 領 域, 廣 告 的 挪 用, 複 製 仿 真, 提 供 了 後 殖 民 文 化 的 絕 頂 惡 例, 如. 貝 納 通 的 聯 合 色 (United Colors of Benetton) 這 一 口 號 即 虛 擬 自 誇 著 一 種 享 譽 全 球 通 行 無 阻 的 國 際 名 牌, 貝 納 通 肆 意 挪 用 新 聞 圖 片 並 轉 換 為 創 意 廣 告, 使 新 同 照 片 的 超 真 性 質 迅 速 商 品 化, 從 中 大 拐 財 源, 典 型 的 創 意 是 一 個 白 人 嬰 孩 吸 吮 看 一 位 健 旺 體 格 的 黑 人 女 性 乳 房 ; 一 名 非 洲 雇 佣 兵 手 握 一 根 充 當 戰 利 品 的 人 類 大 腿 骨 此 類 被 挪 用 的 意 象 符 號 實 質 是 一 種 被 剝 奪 的 文 化 身 份 並 喪 失 了 與 其 相 關 的 歷 史 脈 絡, 它 所 顯 示 的 黑 人 女 性 只 配 做 第 二 性 之 外 的 奶 媽 角 色, 非 洲 雇 佣 兵 的 另 類 形 象 是 永 遠 不 可 以 進 入 文 明 社 會 的 食 人 番 民 族 文 化 的 差 異 性 被 殖 民 化 之 時, 也 是 商 品 利 潤 的 極 大 化 獲 得 之 日 所 以, 藝 術 品 的 原 創 性 與 版 權 的 虛 偽 性 ( 複 製 品 ) 成 為 後 現 代 的 垢 病 顯 而 易 見, 在 第 三 世 界 沉 默 的 大 陸 和 潮 濕 的 叢 林 中, 後 現 代 主 義 跟 隨 著 殖 民 地 和 新 殖 民 地 式 的 依 賴 寄 生 情 境 攜 手 潛 行 新 人 類 帶 著 健 忘 症 狂 熱 擁 抱 美 國 傾 銷 的 好 萊 塢 影 視 文 化 經 濟 新 貴 與 僥 舌 式 (Rap) 傳 媒 集 團 合 謀 壟 斷 了 自 由 知 識 分 子 的 話 語 權 力 ; 中 產 階 級 審 美 享 樂 主 義 贊 助 著 一 種 贗 品 式 的 藝 術 及 其 市 場, 使 真 正 的 贗 品 (Genuine initiatials) 遍 地 開 花 充 當 時 尚 與 此 相 呼 應 的 則 是 第 三 世 界 前 衛 藝 術 的 後 殖 民 化 挪 用 的 合 法 化 在 後 殖 民 語 境 中 是 以 藝 術 名 義 強 暴 與 賣 淫 的 互 動 之 合 法 化, 而 宿 主 只 是 一 個 ( 操 縱 人 類 良 知 的 ) 鬼 魂 及 其 魅 影 而 已 後 現 代 主 義 這 一 價 值 選 擇, 既 轉 變 了 現 代 主 義 的 作 繭 自 搏 的 逃 避 主 義, 摧 毀 了 現 代 主 義 最 後 的 精 神 避 難 所 藝 術 的 象 牙 之 塔, 又 利 用 大 眾 文 化 策 略 這 一 雙 刀 劍, 使 藝 術 走 向 民 主 化, 但 是 它 同 樣 難 以 逃 脫 商 業 主 義 的 奴 役, 藝 術 家 放 棄 了 梵 谷 式 的 孤 立 意 識 和 疏 離 立 場 ( 經 濟 的 文 化 的 美 學 的 ), 以 接 觸 商 業 物 品 方 式 去 接 觸 藝 術 品, 藝 術 的 自 主 性 轉 變 為 一 種 結 合 藝 術 與 生 活 的 股 份 公 司, 並 引 導 藝 術 家 以 公 司 形 態 來 運 作 將 藝 術 的 自 主 性 轉 換 為 商 業 法 規 及 其 合 法 性 藝 評 家 真 正 抗 拒 的, 除 了 被 冒 犯 的 對 藝 術 史 的 認 知 外, 無 非 是 無 法 忍 受 俗 不 可 耐 的 魅 力 對 專 業 的 威 脅 這 些 問 題 難 道 是 後 現 代 藝 術 對 通 俗 文 化 全 然 地 同 體 同 步 之 錯 嗎? 註 釋 註 1: 歷 史 上 的 基 督 教 教 會 一 般 都 否 認 減 縮 其 猶 太 教 根 基, 但 基 督 教 信 仰 卻 從 來 就 植 根 于 猶 太 教 的 傳 統, 不 只 是 在 教 義 和 儀 式 中 ( 信 奉 一 神 論, 反 對 偶 像 崇 拜 ), 更 主 要 的 因 素 在 於 彌 賽 亞 精 神 ( 啟 示 與 救 贖 ) 的 秉 持 耶 蘇 的 本 必 發 枝 條, 從 他 根 生 的 枝 子 必 結 果 實 ( 以 賽 亞 書 11:1), 耶 蘇 先 知 家 族 的 系 譜 樹, 在 基 督 教 藝 術 中 具 體 地 生 動 表 現 著 耶 蘇 的 身 體 生 成 了 歷 代 彌 賽 亞 註 2: 島 子, 後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系 譜 ( 上 卷 ), 重 慶 市 : 重 慶 出 版 社,2001,pp 註 3: 黃 瑞 祺,2000, 現 代 與 後 現 代, 台 北 市 : 巨 流 出 版 社,p.191 註 4: 達 達 對 傳 統 藝 術 的 唾 棄 和 對 中 產 階 級 的 唾 棄 是 如 出 一 轍 的 達 達 要 求 拆 除 藝 術 界 線, 同 時 也 拆 除 了 階 級 界 線 因 為 他 們 深 諳 藝 術 的 定 位 源 於 中 產 階 級 的 品 味, 要 創 造 無 產 階 級 的 社 會, 必 得 剷 除 這 根 深 蒂 固 的 中 產 階 級 傳 統 一 九 一 九 年 達 達 在 柏 林 提 出 的 口 號 : 達 達 是 站 在 革 命 無 產 階 級 的 陣 線 達 達 終 於 開 啟 了 你 的 腦 袋, 還 它 自 由, 好 滿 足 我 們 這 個 時 代 的 需 求 打 倒 藝 術! 打 倒 中 產 階 級 的 唯 識 主 義! 藝 術 已 死! 達 達 是 中 產 階 級 的 催 命 符 (Edouard Roditi,1959) 註 5: 普 普 (Pop) 為 Popular Art 的 簡 稱, 發 跡 於 英 國, 茁 壯 於 美 國 Pop Art 一 詞 是 在 1954 年 在 倫 敦 被 英 國 年 輕 的 美 術 批 評 家 勞 倫 斯 阿 洛 威 (Lawrence Alloway) 所 提 出 阿 洛 威 所 提 到 的 Pop Art, 係 指 在 雜 誌 上 的 廣 告 電 影

18 院 門 外 的 招 貼 畫 及 大 量 的 宣 傳 畫, 與 後 來 人 們 賦 予 它 的 意 義 極 不 同 英 國 普 普 以 時 裝 設 計 顯 得 最 為 突 出, 也 是 英 國 普 普 設 計 第 一 個 出 現 的 運 動 六 年 代 初 傳 到 美 國 在 美 國, 普 普 是 十 分 混 雜 的 但 主 要 是 一 種 經 由 大 眾 傳 播 媒 體 如 廣 告 設 計 海 報 及 電 影 院 外 的 招 牌 等 題 材 所 創 造 出 來 一 種 的 大 眾 化 或 商 業 藝 術 也 是 一 種 巨 大 的 無 聊 的 生 澀 的 美 國 式 陳 腔 濫 調 所 產 生 的 美 國 現 象 (Lucy R. Lippard, 1991) 註 6: 黃 瑞 祺,2000, 現 代 與 後 現 代, 台 北 市 : 巨 流 出 版 社,p. 196 註 7: 杜 象 曾 揭 櫫 的 藝 術 理 念 就 是 : 任 何 事 物 都 可 以 被 做 成 藝 術 品 而 藝 術 家 羅 森 伯 格 也 認 同 : 一 雙 襪 子 並 不 比 木 頭 釘 子 松 脂 油 彩 和 織 物 差, 它 同 樣 適 用 於 作 畫 註 8: 1956 年, 在 懷 特. 查 佩 爾 藝 術 館 ( 白 色 教 堂 藝 廊 ) 舉 辦 的 這 是 明 天 (This is Tomorrow) 的 展 覽 會 上, 英 國 藝 術 家 漢 彌 爾 頓 展 出 了 用 拼 貼 式 創 作 的 是 什 麼 使 今 天 的 家 庭 如 此 非 凡, 如 此 有 魅 力? 的 拼 貼 (Collage) 作 品 畫 面 大 小 不 到 一 尺 四 方, 天 花 板 是 以 月 球 表 面 的 照 片 黏 貼 而 成 階 梯 上 有 一 女 工 用 吸 塵 器 正 在 掃 地, 室 內 中 央 站 了 一 位 從 體 育 雜 誌 上 剪 下 來 的 健 美 男 子 和 手 托 雙 乳 的 脫 衣 舞 女, 牆 壁 上 有 一 古 肖 像 畫 和 現 代 化 的 海 報 並 貼 在 一 起, 房 間 裏 充 滿 了 電 視 機 錄 音 機 等 美 國 式 家 具 健 美 男 子 右 手 持 有 一 支 巨 型 的 棒 棒 糖, 上 面 貼 了 POP 三 個 字 ( 英 文 棒 棒 糖 Lillipop 的 字 尾 ), 這 幅 畫 成 為 Pop Art 的 濫 觴 註 9: 權 充 就 是 借 用 藉 著 利 用 先 前 存 在 於 其 他 脈 絡 裡 一 藝 術 史 廣 告 媒 體 的 圖 像 一 並 且 將 這 些 圖 像 混 合 在 一 起, 成 為 一 個 新 的 意 象 (Atkins,1990:42) 通 常 是 以 複 製 的 方 式, 把 古 典 整 個 借 用 過 來, 目 的 是 在 轉 變 身 份 (The conversion of an identity), 把 過 去 轉 換 到 一 個 新 的 境 界 之 中 掌 握 傳 統 的 方 式, 是 先 將 傳 統 連 根 拔 起, 然 後 將 之 轉 換 成 現 在 式 (Steven Henry Madoff,1989) 其 實 有 些 被 借 用 的, 並 不 全 然 是 過 去 的 風 格, 有 的 是 現 在 的 影 像, 甚 至 就 連 影 像 本 身, 也 有 的 是 再 製 成 複 製 品 註 10: 陸 蓉 之,1990, 後 現 代 的 藝 術 現 象, 台 北 市 : 藝 術 家 出 版 社,p.54 註 11: 據 黎 帕 德 (Lucy R. Lippard) 的 看 法, 普 普 的 諷 刺 性 似 乎 大 部 分 依 賴 觀 眾 的 反 應, 而 很 少 是 畫 家 的 意 願 但 無 論 如 何, 普 普 藝 術 也 是 一 群 藝 術 家 十 分 專 注 地 意 識 到 需 要 轉 變 固 有 價 值 (Alan Solomon,1963) 所 以 其 畫 作 中 理 所 當 然 倒 映 畫 家 意 識 的 影 子 註 12:1950 年, 藝 評 家 米 歇 爾. 哈 貢 (Michel Ragon) 在 談 論 眼 鏡 蛇 藝 術 群 之 時, 就 已 經 提 及 無 形 象 的 自 由 形 象 (Non-Figurationlibre) 的 說 法 註 13: 試 舉 一 例 : 德 國 前 衛 藝 術 家 約 瑟 夫. 波 伊 斯 的 社 會 雕 塑, 將 不 可 塑 的 材 質, 如 油 脂 ( 動 物 的 ) 蜂 蜜 聲 音 光 影 動 作 語 言 乃 至 動 物 和 人 都 僭 用 到 創 作 中, 其 著 名 的 油 脂 椅 子 在 視 覺 形 象 上 簡 單 得 令 人 困 惑, 它 只 是 一 塊 切 成 楔 形 的 黃 油, 置 放 在 椅 坐 上, 抹 成 一 個 45 的 角 正 是 這 樣 一 件 有 巫 術 意 味 的 擺 設, 體 現 出 不 確 定 性 精 神, 波 伊 斯 自 釋 道 這 種 可 塑 性 具 有 心 理 上 的 影 響 力 人 們 本 能 地 感 覺 它 在 內 心 的 過 程 以 及 感 情 有 關 係 指 向 永 遠 在 發 生 的 現 在 進 行 時, 他 的 所 有 雕 塑 性 質 都 是 流 變 的 未 完 成 的 過 程 在 它 們 的 大 部 分 之 中 繼 續 著 : 化 學 發 酵 變 色 腐 爛 乾 枯 每 種 東 西 都 交 於 變 化 的 狀 態 中 註 14: 包 括 如 夏 卡 爾 奇 里 訶 等 訴 求 於 具 象 的 幻 境, 在 一 次 大 戰 前 創 下 立 體 主 義 卻 在 戰 後 畫 起 具 象 新 古 典 風 格 的 畢 卡 索, 其 他 尚 有 波 納 爾 (Pierre Bonnard) 馬 諦 斯 等 人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後 的 歐 洲, 雖 然 受 到 美 國 抽 象 表 現 主 義 及 極 限 主 義 的 浸 染, 但 是 許 多 藝 術 家 仍 固 執 地 企 圖 從 文 化 傳 統 中 找 尋 自 我, 四 十 至 五 十 年 代 間 非 寫 實 的 抽 象 化 具 象 藝 術, 可 視 為 二 十 至 三 十 年 代 間 達 達 藝 術, 超 現 實 主 義 ( 杜 布 飛 法 蘭 西 斯. 培 根 亨 利. 摩 爾 等 代 表 性 人 物 ), 和 當 時 回 歸 具 象 的 畢 卡 索 等 的 延 續 發 展, 對 後 現 代 新 具 象 藝 術 的 綻 放, 有 最 直 接 的 引 導 關 係, 註 15: 戰 後 的 許 多 現 代 主 義 藝 術 名 家, 有 的 投 向 左 派 的 思 潮, 將 藝 術 視 為 投 效 國 家 民 族, 或 改 變 社 會 政 治 的 工 具, 正 是 為 藝 術 而 藝 術 的 現 代 主 義 者 所 忌 諱 的, 這 一 時 期 的 藝 術 在 歷 史 上 被 一 筆 帶 過, 或 根 本 略 過 不 提, 這 本 是 極 為 正 常 之 事, 難 抵 現 代 浪 潮 註 16: 俄 國 共 黨 德 國 納 粹, 與 義 大 利 法 西 斯 政 權 的 社 會 寫 實 風 格, 雖 有 極 顯 著 的 相 異 點, 但 是 三 者 不 約 而 同 地 回 復 十 九 世 紀 的 傳 統 美 國 在 兩 次 大 戰 期 間 也 出 現 鄉 土 性 藝 術 (American Regionaist), 亦 承 繼 歐 洲 古 典 的 技 巧 而 創 出 屬 於 美 國 的 鄉 土 繪 畫, 與 其 他 歐 陸 及 英 國 的 古 典 具 象 藝 術, 更 加 具 備 濃 厚 的 民 族 地 方 性, 甚 至 宗 教 性, 與 俄 國 等 三 國 之 寫 實 風 格 思 想 並 不 相 同 註 17: 陸 蓉 之,1990, 後 現 代 的 藝 術 現 象, 台 北 市 : 藝 術 家 出 版 社,p.77 註 18: 結 合 當 代 藝 術 與 財 富 的 最 顯 注 事 件 是, 一 九 七 二 年 十 月 在 蘇 富 比 (Sotheby) 紐 約 的 分 公 司 舉 辦 的 收 藏 的 普 普 藝 術 作 品 拍 賣 會 普 普 初 期 十 五 年 間 的 作 品 賣 出 了 天 文 數 字 的 價 格 從 此 當 代 藝 術 成 為 一 種 保 值 的 投 資 商 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