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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目 錄 005 黃 明 川 006 曾 旭 正 陳 亮 丰 林 信 誼 彭 啟 原 陳 怡 君 紀 文 章 VS. 曾 吉 賢 陳 素 香 林 繼 志 蘇 意 茹

4 目 錄 084 姜 玫 如 董 振 良 陳 板 蔣 耀 賢

5 序 言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董 事 長 社 區 是 最 小 的 生 活 圈, 除 了 國 家 意 識 與 政 府 政 策, 台 灣 也 開 始 了 最 小 生 活 圈 的 主 張, 現 在 錄 影 機 大 量 進 入 社 區, 社 區 影 像 自 成 一 項 門 道 有 趣 的 是, 社 區 概 念 的 大 規 模 傳 播 來 自 政 府, 而 不 管 你 接 不 接 受, 影 像 是 純 粹 個 人 的 觀 看 1996 年 以 後 動 態 影 像 記 錄 逐 漸 數 位 化 去 重 量 化 去 團 隊 化 去 高 價 化 與 去 專 業 化, 導 致 容 許 個 人, 甚 至 任 何 人, 無 畏 地 衝 刺 於 目 的 現 場 曾 經 對 於 每 一 個 鏡 頭 與 意 涵 的 謹 慎 要 求, 變 成 今 日 舉 目 不 計 較 構 圖 的 大 量 拍 攝 的 習 慣 ; 過 往 重 視 故 事 架 構 與 劇 情 演 繹 的 斟 酌, 已 經 換 成 拍 完 了 再 看 能 湊 成 什 麼 樣 影 片 的 風 潮 時 代 是 一 個 擋 不 住 的 敵 人, 大 部 分 人 都 投 降 了, 因 為 我 們 不 再 像 以 前 那 般 觀 看 這 個 世 界 社 區 運 動 發 展 到 今 天 有 否 使 台 灣 變 得 更 好? 數 位 化 非 線 性 化 的 大 量 記 錄 與 多 版 本 化, 也 讓 社 區 故 事 被 以 更 深 度 的 理 解 傳 播? 社 區 非 大 眾, 如 果 社 區 是 弱 勢, 而 紀 錄 片 挺 身 為 弱 勢 代 言, 社 區 紀 錄 片 的 社 區 兩 字 是 否 多 餘? 那 麼, 紀 錄 片 固 然 十 多 年 來 蓬 勃 發 展, 身 為 尚 無 法 成 為 工 業 族 群 的 影 像 掌 控 者, 是 否 也 仍 舊 是 弱 勢 呢? 透 過 觀 景 窗 我 們 看 到 什 麼? 尋 找 什 麼? 想 說 什 麼? 有 能 力 呈 現 什 麼? 社 區 即 國 家 縮 影, 它 隱 藏 著 豐 富 的 故 事 迷 宮, 存 在 著 觀 看 不 盡 的 線 索 但, 以 量 化 的 數 位 影 像 去 梳 理 這 個 最 小 的 生 活 圈, 就 又 簡 單 嗎? 不 時 地 看 到 記 錄 者 反 對 被 大 眾 媒 體 宰 制, 而 獨 力 開 闢 社 區 巡 映 的 另 類 管 道, 其 執 意 追 求 發 言 空 間 支 持 邊 緣 生 命, 令 人 感 受 到 創 作 自 由 的 可 貴 與 人 性 真 情 ; 有 時 也 目 睹 記 錄 者 容 身 於 公 共 體 系, 埋 頭 揭 發 自 然 居 住 環 境 與 人 的 困 境 而 動 容 落 淚 ; 不 過 不 堪 的 是, 有 更 多 時 候, 我 們 卻 遭 遇 到 說 不 清 故 事 與 淺 薄 能 量 的 影 片 而 啞 口 無 言 社 區 為 何 需 要 影 像? 如 何 影 像? 為 誰 影 像? 影 像 想 說 什 事? 真 是 絕 好 大 問 無 論 從 影 像 看 影 像 從 影 像 看 社 區 或 從 社 區 看 影 像 或 甚 至 從 社 區 經 過 影 像 看 社 區, 都 是 這 一 場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與 中 華 民 國 社 區 營 造 學 會 合 辦 2009 台 灣 社 區 影 像 研 討 會 期 待 交 叉 出 來 的 火 花 這 樣 如 多 流 交 匯 視 點 的 集 體 個 論, 將 方 便 我 們 迴 避 單 一 思 索 社 區, 或 純 粹 以 紀 錄 片 評 量 紀 錄 片 的 專 業 執 著, 僅 因 為 只 任 取 其 一, 另 一 存 在 會 一 直 在 我 們 身 旁 嗡 嗡 作 響, 讓 我 們 心 裡 甚 覺 有 所 缺 失, 無 法 面 對 完 整 形 成 中 的 新 的 社 區 概 念 而 感 到 不 安 5

6 中 華 民 國 社 區 營 造 學 會 理 事 長 社 區 營 造 一 詞 雖 然 已 經 成 為 台 灣 社 會 的 普 遍 用 語, 甚 至 自 今 年 起 被 納 為 中 小 學 的 地 理 教 學 主 題 之 一, 但 同 時 它 卻 有 被 扭 曲 膚 淺 化 的 危 險, 為 此 我 們 不 得 不 持 續 努 力, 時 時 提 醒 莫 忘 初 衷! 中 華 民 國 社 區 營 造 學 會 作 為 學 會 而 非 協 會, 自 應 扛 起 澄 清 理 念 宣 揚 價 值 的 任 務, 與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合 辦 2009 台 灣 社 區 影 像 研 討 會 正 是 基 於 這 樣 的 使 命 社 區 營 造 要 經 營 的 乃 是 社 區 中 人 與 人 的 關 係, 以 及 人 對 環 境 的 認 同 不 論 展 現 於 外 的 是 環 境 營 造 老 人 照 顧 地 方 文 史 或 者 地 方 產 業, 都 不 能 忘 記 這 些 事 相 的 忙 碌 乃 是 為 了 營 造 人 與 人 人 與 環 境 更 緊 密 的 關 係 在 這 樣 的 認 知 下, 社 區 營 造 者 理 應 對 於 各 種 主 題 工 作 如 何 有 助 於 強 化 人 際 關 係 和 社 區 認 同 持 有 一 套 看 法, 進 而 在 或 粗 或 細 的 實 踐 中 試 驗 摸 索 修 正 以 環 境 營 造 為 例, 頓 時 改 觀 的 生 活 環 境 可 以 讓 居 民 注 意 到 環 境 的 改 變, 甚 至 新 形 塑 的 空 間 也 可 以 成 為 人 與 人 會 聚 的 好 所 在, 這 都 對 人 際 關 係 和 社 區 認 同 有 正 面 幫 助 但 進 一 步 思 考, 要 讓 這 成 效 充 分 發 揮, 更 應 該 運 用 參 與 營 造 的 手 法, 鼓 勵 居 民 一 起 動 手 來 改 造 環 境, 諸 多 案 例 証 明 這 樣 的 過 程 讓 人 際 關 係 更 佳 也 讓 參 與 者 更 認 同 自 己 親 手 營 造 的 環 境 社 區 影 像 記 錄 也 具 有 相 同 的 性 質, 但 它 的 執 行 門 檻 比 環 境 營 造 更 低, 它 的 成 品 則 對 人 有 獨 特 的 感 染 力 從 事 影 像 專 業 的 人 都 普 遍 體 察 到, 在 攝 影 設 備 與 技 術 都 愈 發 便 宜 而 普 遍 的 今 天, 攝 影 操 作 的 門 檻 幾 近 消 失 了, 當 前 的 挑 戰 反 而 在 於 內 容 以 及 記 錄 行 動 本 身 的 社 會 角 色 由 此, 活 潑 多 元 的 社 區 正 是 創 造 影 像 內 容 的 寶 庫, 也 是 提 供 影 像 記 錄 開 展 出 獨 特 社 會 角 色 的 肥 沃 基 地, 社 區 影 像 為 這 個 領 域 開 展 了 一 條 新 的 出 路! 再 者, 社 區 影 像 記 錄 也 可 以 是 社 區 營 造 的 一 環, 適 時 地 在 強 化 人 際 關 係 與 環 境 認 同 上 有 所 貢 獻 以 我 們 近 幾 年 來 在 台 南 縣 土 溝 農 村 的 營 造 經 驗 為 例, 社 區 幹 部 之 一 的 攝 影 家 廖 國 雄 的 照 片 以 及 多 家 電 視 台 陸 續 來 攝 製 的 報 導, 是 營 造 過 程 中 對 居 民 最 大 的 鼓 舞, 也 是 讓 在 地 人 與 旅 外 者 逐 漸 建 立 起 土 溝 認 同 的 重 要 元 件 從 最 近 推 動 的 水 水 的 夢 系 列 行 動 中, 體 會 尤 其 深 刻, 臭 水 溝 的 影 像 雖 然 沒 有 氣 味 但 震 憾 力 十 足, 奮 身 投 入 清 理 的 居 民 群 像 更 讓 不 在 場 的 眾 人 倍 感 佩 服 水 水 的 夢 從 影 像 開 始, 正 朝 向 水 水 的 圖 象 想 像 前 進! 6

7 序 言 對 於 社 區 影 像 記 錄, 我 們 期 望 有 一 天, 各 社 區 普 遍 有 在 地 人 記 錄 自 己, 讓 在 地 人 在 影 像 中 看 到 自 己, 進 而 看 到 自 己 與 他 人, 更 從 中 看 到 社 區 的 環 境 與 議 題, 讓 看 見 成 為 社 區 改 變 的 起 點 此 外, 我 們 也 期 待 這 些 記 錄 讓 台 灣 的 社 區 營 造 有 機 會 讓 世 界 都 看 見 7

8 2009 影 像 作 為 一 種 藝 術 形 式 及 工 具, 在 台 灣 正 處 於 回 歸 日 常 生 活 及 公 共 參 與 的 過 程 ; 無 論 是 各 地 陸 續 開 辦 的 社 區 影 像 培 力 課 程, 或 是 影 像 工 作 者 長 期 紀 錄 在 地 或 與 非 政 府 組 織 合 作 紀 錄 公 共 議 題, 都 形 成 不 同 的 社 區 影 像 生 產 模 式 為 能 更 深 入 了 解 這 些 現 象 與 課 題,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與 中 華 民 國 社 區 營 造 學 會 特 別 共 同 舉 辦 台 灣 社 區 影 像 研 討 會, 藉 以 提 供 一 個 交 流 對 話 的 平 台 這 場 研 討 會, 將 從 這 幾 年 蓬 勃 於 台 灣 各 地 的 影 像 培 力 計 畫 的 發 展 影 像 工 作 者 進 入 社 區 的 角 色, 到 近 期 地 方 嘗 試 透 過 影 像 連 結 地 域 文 化 的 行 動 經 驗 等 角 度, 邀 請 影 像 工 作 者 與 社 區 工 作 者 提 供 他 們 在 這 波 潮 流 中 的 實 踐 經 驗 與 反 思, 並 就 文 化 政 策 資 源 的 議 題 進 行 對 話 研 討 會 包 含 專 題 論 述 實 務 案 例 研 討 綜 合 座 談 社 區 影 片 映 演 等 內 容 歡 迎 各 界 朋 友 的 參 與 8

9 研 討 會 議 程 :30~09:50 開 幕 致 詞 陳 濟 民 行 政 院 文 化 建 設 委 員 會 二 處 處 長 黃 明 川 財 團 法 人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董 事 長 曾 旭 正 中 華 民 國 社 區 營 造 學 會 理 事 長 主 持 人 曾 旭 正 中 華 民 國 社 區 營 造 學 會 理 事 長 10 00~10: ~10:50 從 大 安 溪 到 蘭 嶼 回 顧 全 景 基 金 會 的 紀 錄 片 訓 練 休 息 陳 亮 丰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10 50~11:30 社 區 營 造 與 紀 錄 片 發 展 林 信 誼 國 立 台 南 藝 術 大 學 音 像 紀 錄 研 究 所 兼 任 副 教 授 11 30~12: ~13:00 綜 合 討 論 午 餐 主 持 人 黃 明 川 國 藝 會 董 事 長 13 00~13:30 影 像 工 作 者 與 地 方 文 化 的 保 存 經 驗 新 瓦 屋 的 影 像 紀 錄 彭 啟 原 客 家 文 史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13 30~14:00 從 影 像 創 作 到 社 區 培 力 陳 怡 君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14 00~14: ~14: ~16: ~17:00 休 息 影 像 紀 錄 作 為 社 區 行 動 的 工 具 紀 錄 片 遮 蔽 的 天 空 與 反 彰 火 運 動 綜 合 討 論 影 像 工 作 者 進 入 社 區 的 行 動 方 式 與 挑 戰 茶 敘 17:00~18:30 外 婆 的 苧 麻 37mins 豐 源 圳 傳 奇 48mins 19:00~21:30 轟 拍 港 都 55mins 遮 蔽 的 天 空 93mins 紀 文 章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與 談 人 蔡 崇 隆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陳 亮 丰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彭 啟 原 客 家 文 史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陳 怡 君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紀 文 章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9

10 主 持 人 林 朝 成 社 區 大 學 全 國 促 進 會 理 事 長 09 00~10: ~11: ~11: ~12: ~13:30 個 人 創 作 vs 集 體 意 識 社 區 影 像 課 程 的 實 踐 經 驗 放 映 學 員 作 品 勞 動 轟 拍 系 列 的 工 人 影 像 實 驗 工 作 坊 經 驗 放 映 學 員 作 品 休 息 綜 合 討 論 社 區 影 像 培 力 的 不 同 模 式 與 挑 戰 午 餐 主 持 人 李 謁 政 雲 科 大 文 資 所 副 教 授 曾 吉 賢 新 竹 縣 社 區 影 像 紀 錄 培 力 課 程 計 畫 主 持 人 社 區 影 像 課 程 學 員 陳 素 香 台 灣 國 際 勞 工 協 會 政 策 部 研 究 員 工 人 影 像 實 驗 工 作 坊 學 員 與 談 人 郭 力 昕 政 大 廣 電 系 系 主 任 許 伯 鑫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曾 吉 賢 新 竹 縣 社 區 影 像 紀 錄 培 力 課 程 計 畫 主 持 人 陳 素 香 台 灣 國 際 勞 工 協 會 政 策 部 研 究 員 13 30~14:15 製 作 社 區 影 像 心 得 大 湖 社 區 林 呂 素 娀 嘉 義 縣 大 湖 社 區 理 事 長 林 繼 志 山 中 歲 月 影 片 導 演 14 15~15: ~15: ~16: ~17:00 彰 化 小 西 三 部 曲 等 你 一 世 人 劇 情 片 之 拍 攝 經 驗 休 息 綜 合 討 論 社 區 劇 情 片 的 社 區 意 義 茶 敘 蘇 英 漢 彰 化 縣 小 西 文 化 協 會 前 任 理 事 長 蘇 文 榮 彰 化 縣 小 西 文 化 協 會 現 任 理 事 長 與 談 人 鄭 文 堂 導 演 比 令 亞 布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柯 淑 卿 導 演 林 繼 志 山 中 歲 月 影 片 導 演 蘇 英 漢 彰 化 縣 小 西 文 化 協 會 前 任 理 事 長 17:00~19:30 客 家 武 獅 世 代 情 50mins 電 繡 活 20mins VS. 行 不 行 20mins 拐 杖 與 放 大 鏡 13min VS. 我 們 三 個 26mins 19:50~22:10 泰 雅 千 年 20mins VS. 走 過 千 年 66mins 進 校 巷 14 號 45mins 10

11 研 討 會 議 程 主 持 人 陳 其 南 台 北 藝 術 大 學 傳 統 藝 術 研 究 所 教 授 09 00~09: ~10:00 南 方 影 展 經 驗 發 揮 影 像 的 力 量 影 展 與 運 動 推 動 金 門 百 姓 電 影 歷 程 姜 玫 如 南 方 影 像 學 會 理 事 長 董 振 良 金 門 縣 紀 錄 片 文 化 協 會 理 事 長 10 00~10:30 第 五 屆 金 甘 蔗 影 展 苦 盡 甘 來 蔣 耀 賢 橋 仔 頭 文 史 協 會 理 事 長 10 30~10: ~12: ~13:20 休 息 綜 合 討 論 地 方 影 展 的 可 能 性 午 餐 主 持 人 黃 明 川 國 家 文 化 藝 術 基 金 會 董 事 長 13 20~15: ~16:00 與 談 人 陳 板 第 三 工 作 室 負 責 人 吳 瑪 悧 高 師 大 跨 領 域 藝 術 研 究 所 助 理 教 授 David Frazier 城 市 游 牧 影 展 策 展 人 夏 聖 禮 地 方 志 影 展 策 展 人 姜 玫 如 南 方 影 展 策 展 人 蔣 耀 賢 橋 仔 頭 文 史 協 會 理 事 長 董 振 良 金 門 縣 紀 錄 片 文 化 協 會 理 事 長 引 言 人 專 題 一 綜 合 發 言 林 信 誼 國 立 台 南 藝 術 大 學 音 像 紀 錄 研 究 所 副 教 授 級 專 題 二 綜 合 發 言 陳 怡 君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專 題 三 綜 合 發 言 曾 吉 賢 新 竹 縣 社 區 影 像 紀 錄 培 力 課 程 計 畫 主 持 人 專 題 四 綜 合 發 言 李 謁 政 雲 科 大 文 資 所 副 教 授 專 題 五 綜 合 發 言 蔣 耀 賢 橋 仔 頭 文 史 協 會 理 事 長 與 談 人 陳 志 寬 行 政 院 新 聞 局 電 影 事 業 處 處 長 黃 素 絹 行 政 院 文 建 會 二 處 副 處 長 李 天 國 家 電 影 資 料 館 館 長 丁 曉 菁 公 共 電 視 節 目 部 經 理 茶 敘 及 交 流 時 間 16:00~17:40 雲 林 故 事 紀 錄 片 無 聲 歲 月 38min e 小 調 的 節 奏 56min 18:00~19:30 橋 萊 塢 86min 11

12 全 景 是 一 個 專 注 於 紀 錄 片 創 作 教 學 與 推 廣 的 民 間 文 化 團 體, 從 1988 年 成 立 到 2006 年 解 散, 總 共 運 作 了 十 八 年 在 這 十 八 年 間, 有 十 二 年 持 續 從 事 紀 錄 片 教 學, 1 曾 經 推 動 的 教 案 應 有 十 五 個 ( 請 見 文 後 附 表, 其 中 有 八 個 案 子 來 自 文 建 會 經 費 ), 計 有 三 百 多 位 學 員, 曾 在 全 景 教 室 中 學 習 紀 錄 片 製 作 技 術 與 人 文 概 念, 將 這 些 能 力 帶 回 生 活 社 區 加 以 發 揮 運 用 從 表 格 看 來 只 是 十 五 個 紀 錄 片 教 學 案, 內 容 似 乎 很 一 致, 但 事 實 上, 這 十 五 個 教 案 的 背 後 是 一 個 變 動 快 速 的 台 灣 社 會, 包 括 攝 錄 影 與 剪 輯 技 術, 都 經 歷 了 當 年 無 法 想 像 的 變 革, 學 員 的 動 力, 也 出 現 了 世 代 的 差 距 在 不 同 時 期, 全 景 面 對 著 不 同 的 社 會 情 境 影 像 科 技 及 民 間 對 紀 錄 片 的 需 求, 摸 索 著 紀 錄 片 和 社 會 脈 動 結 合 的 各 種 可 能 由 於 本 文 篇 幅 有 限, 而 全 景 過 去 發 表 過 的 關 於 紀 錄 片 教 育 的 文 章 非 常 多, 包 括 本 人 在 1998 年 曾 經 撰 寫 了 關 於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的 論 文 研 究 2, 詳 細 描 述 了 該 案 的 執 行 及 授 課 方 式, 這 些 都 是 找 得 到 的 資 料, 因 此 在 本 文 中 就 不 再 重 複 我 最 想 做 的 是, 面 對 ( 研 討 會 裡 ) 現 今 仍 在 社 區 影 像 培 力 領 域 的 工 作 者, 特 別 是 新 的 工 作 者, 扣 住 本 會 的 主 題 影 像 的 在 地 生 產 與 實 踐, 回 顧 在 文 建 會 的 資 源 下, 因 為 地 方 記 錄 一 案 促 成 的 原 住 民 運 用 影 像 工 具 的 方 式, 這 才 是 值 得 分 享 的 經 驗 最 後, 我 會 針 對 台 灣 現 正 遭 逢 的 議 題 提 出 我 的 呼 籲 一 個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之 所 以 會 關 注 擴 展 紀 錄 片 生 產 的 可 能 性, 放 下 創 作 走 入 教 學 和 技 術 傳 遞, 是 因 為 他 在 紀 錄 片 末 端 ( 例 如 放 映 現 場 ) 也 就 是 社 會 實 踐 的 部 份 看 到 了 一 些 很 1 以 規 模 超 過 兩 個 月 的 教 學 案 為 主, 一 週 的 訓 練 營 隊 與 短 期 交 流 工 作 坊 不 算 在 內 有 15 個 為 了 寫 作 這 篇 文 章, 有 許 多 朋 友 幫 忙 我 蒐 集 影 片 及 過 去 的 資 料, 甚 至 大 費 周 章 找 尋 外 婆 的 苧 麻 一 片, 謹 此 致 謝 而 文 章 中 呈 現 的 觀 點 及 資 料 的 正 確 與 否, 自 當 由 本 人 負 責 2 紀 錄 片 生 產 的 平 民 化 :95-98 年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的 經 驗 研 究 1998, 清 華 大 學 社 會 學 與 人 類 學 研 究 所 12

13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重 要 的 東 西 全 景 就 是 從 這 樣 的 經 驗 開 始 在 1988 年 到 1990 年 初 期, 剛 解 嚴 的 台 灣, 紀 錄 片 不 為 民 眾 所 知, 也 沒 有 放 映 管 道 當 時 全 景 投 入 了 很 大 心 力 完 成 的 月 亮 的 小 孩 (1990) 無 法 被 電 視 台 接 受, 在 時 勢 所 迫 下, 全 景 人 ( 主 要 是 吳 乙 峰 3 ) 帶 著 一 捲 月 亮 的 小 孩 VHS 錄 影 帶, 幾 乎 行 腳 全 台 灣 翻 開 早 期 的 全 景 映 像 4 刊 物, 可 以 看 見 月 片 在 各 城 市 鄉 鎮 免 費 放 映 的 足 跡, 主 要 是 學 校 及 社 區 活 動 場 地 這 種 帶 著 錄 影 帶 到 處 拜 託 或 陪 伴 民 眾 看 紀 錄 片 的 經 驗, 幾 乎 是 後 來 所 有 全 景 理 念 的 出 發 點 當 我 還 是 學 生 的 時 候, 曾 借 農 村 的 廟 埕, 連 續 數 天 放 映 全 景 的 作 品 印 象 最 深 的 是, 我 在 後 排 的 角 落 陪 伴 一 群 老 農 人, 全 程 用 台 語 同 步 口 譯 月 亮 的 小 孩, 中 間 還 包 括 小 孩 奔 跑 踢 掉 電 源 全 場 熄 電 一 次, 及 老 人 家 不 時 發 表 人 生 感 觸 及 添 加 黃 色 笑 話 放 映 完 畢 已 月 上 田 中 央, 四 處 蛙 鳴, 村 人 幫 忙 收 拾 板 凳, 扶 老 攜 幼 走 回 家, 公 廟 回 歸 寧 靜 在 這 些 放 映 現 場, 我 們 真 正 學 習 到 紀 錄 片 怎 麼 和 社 會 結 合 在 一 起, 認 識 到 一 般 平 民 大 眾 是 怎 麼 在 看 待 影 像 藝 術 而 這 些 放 映 現 場, 也 是 全 景 走 進 紀 錄 片 教 育 的 起 點 透 過 到 處 放 映 月 亮 的 小 孩, 尤 其 是 在 學 校, 全 景 早 期 的 工 作 人 員 不 斷 接 觸 到 校 園 年 輕 人 表 示 想 學 習 紀 錄 片 創 作 的 聲 音 據 說 這 些 聲 音 相 當 殷 切, 而 使 全 景 在 1991 年 嘗 試 舉 辦 了 蕃 薯 計 畫 在 蕃 薯 之 後, 由 於 電 影 資 料 館 展 出 日 本 紀 錄 片 導 演 小 川 紳 介 的 紀 錄 片, 而 促 成 了 全 景 有 機 會 與 小 川 導 演 交 流 遇 到 這 位 幾 乎 半 生 都 在 記 錄 農 民 抗 爭 與 稻 米 文 化 的 前 輩, 全 景 的 視 野 得 以 跨 越, 進 入 到 小 川 所 說 的 沒 有 國 界, 而 是 以 影 像 (image) 為 護 照 的 國 度 小 川 以 團 隊 工 作 帶 人, 重 視 亞 洲 年 輕 紀 錄 片 作 者 的 培 育, 並 且 創 設 影 展 鼓 勵 工 作 者 相 互 觀 摩, 但 相 識 數 個 月 後, 小 川 就 因 病 過 世, 這 個 體 驗 也 讓 全 景 看 見 培 育 的 迫 切 性 1994 年, 全 景 映 像 第 二 期 以 跨 頁 篇 幅 發 表 了 全 景 決 定 培 育 紀 錄 片 創 作 人 才 簡 章, 表 示 將 完 全 免 費 培 育 一 批 紀 錄 片 創 作 人 才, 預 備 在 日 後 成 立 屬 於 全 民 的 文 教 基 金 會, 做 文 化 推 廣 工 作 在 這 階 段, 全 景 的 想 法 主 要 是 培 植 年 輕 創 作 者 5, 是 一 種 專 職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的 想 像 這 樣 的 想 法 在 1995 年 後, 因 為 承 辦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我 們 的 視 野 又 有 機 會 被 新 的 工 作 經 驗 拓 展 3 全 景 創 辦 人 之 一, 資 深 紀 錄 片 作 者, 主 要 作 品 有 月 亮 的 小 孩 1990 陳 才 根 的 鄰 居 們 1998 生 命 全 景 基 金 會 唯 一 的 對 外 刊 物, 創 刊 於 1993 年 5 月 20 日, 規 模 不 固 定, 通 常 在 頁 左 右, 採 不 定 期 發 刊, 是 因 為 月 片 行 腳 全 台 灣, 累 積 了 一 個 全 景 聯 誼 會, 為 聯 繫 會 員 並 向 會 員 報 告 全 景 動 態 的 通 訊 主 編 為 全 景 資 深 成 員 紀 錄 片 作 者 郭 笑 芸 5 在 簡 章 上, 可 以 看 到 基 本 想 法 是 : 1. 有 線 電 視 開 放, 媒 體 影 響 力 日 增, 但 創 作 人 才 的 質 量 均 呈 現 不 足 的 現 象, 全 景 憂 心 電 視 節 目 將 更 趨 於 低 俗 快 速 膚 淺, 影 響 文 化 品 質 甚 鉅 2. 全 景 不 斷 接 到 青 年 朋 友 來 函 欲 學 習 紀 錄 片 創 作, 但 全 景 財 力 有 限 遲 遲 未 能 回 應, 全 景 希 望 藉 由 大 家 的 力 量 協 助 這 群 熱 情 朋 友 的 學 習, 並 為 這 片 土 地 尋 找 優 秀 的 創 作 人 才 13

14 1995 年 3 月, 文 建 會 二 處 當 時 的 方 芷 絮 科 長 打 電 話 到 全 景, 提 出 文 建 會 有 意 在 紀 錄 片 領 域 投 入 資 源, 她 想 了 解 全 景 在 紀 錄 片 的 工 作 經 驗, 看 看 能 合 作 些 什 麼, 這 就 是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 以 下 簡 稱 地 方 記 錄 計 畫 ) 的 開 始 後 來 經 過 數 個 月 討 論, 形 成 了 一 個 非 常 特 殊 的 紀 錄 片 下 鄉 巡 迴 教 室, 在 不 斷 的 摸 索 與 改 良 之 下, 走 過 台 灣 一 圈 多, 產 生 了 非 常 特 別 的 成 果 以 下 我 從 這 個 教 室 裡 的 一 個 案 例, 來 說 明 當 時 透 過 這 項 國 家 資 源, 紀 錄 片 的 技 術 轉 移 與 在 地 生 產 如 何 發 生 6 時 間 要 先 回 到 1992 年, 大 安 溪 流 域 裡 一 位 受 過 大 學 教 育 的 泰 雅 族 女 性 公 職 : 尤 瑪 達 陸, 忽 然 辭 去 工 作 回 到 家 鄉 大 安 部 落, 跟 著 外 婆 一 起 生 活 據 她 說, 那 是 一 個 燠 熱 無 趣 的 夏 天, 我 開 始 對 公 務 員 永 遠 循 環 反 覆 的 工 作 突 然 感 到 一 陣 森 森 然 的 單 調 不 耐 心 情 與 精 神 極 度 疲 憊 沮 喪 但 事 實 上 是, 曾 經 在 台 中 縣 文 化 中 心 編 織 工 藝 館 工 作 了 三 年, 擔 任 博 物 組 典 藏 人 員 的 尤 瑪, 在 到 處 訪 視 收 藏 家 找 尋 標 本 的 過 程 中, 對 自 己 族 群 流 落 在 外, 部 落 裡 卻 一 件 也 沒 有 的 傳 統 織 品, 逐 漸 起 了 一 種 很 複 雜 的 心 情 與 困 惑 而 且 在 工 藝 館 開 幕 那 一 天, 由 於 長 官 說 要 辦 傳 統 工 藝 表 演, 在 急 如 熱 鍋 螞 蟻 的 時 候, 經 過 媽 媽 提 醒, 尤 瑪 意 外 發 現 自 己 的 外 婆, 竟 能 啟 動 老 家 裡 那 被 灰 塵 厚 厚 蓋 住 的 織 布 機 ( 她 說 : 那 時 候 才 知 道 那 機 器 是 活 的 ), 也 啟 動 了 外 婆 對 技 術 的 記 憶 尤 瑪 決 定 回 到 大 安 部 落 的 外 婆 家 學 習 傳 統 織 布, 同 時 開 始 從 事 小 小 的 調 查 回 鄉 後 的 她 陸 續 認 識 了 小 尾 巴 神 父 ( 一 位 滿 口 泰 雅 語 的 長 髮 怪 美 國 神 父 ) 短 腿 比 令 ( 腿 短 但 跑 得 飛 快 對 泰 雅 北 勢 群 八 社 歷 史 很 有 興 趣 的 國 小 主 任 ) 農 事 專 家 與 族 群 音 樂 高 手 Vesu, 後 來, 又 從 南 庄 東 河 部 落 來 了 一 位 擅 長 平 面 攝 影 的 大 鬍 子 Baunay, 弗 耐 瓦 旦, 至 此 班 底 底 定, 這 群 人 成 立 了 泰 雅 北 勢 群 文 化 協 進 會, 各 依 自 己 的 興 趣 和 專 長 去 做 文 化 記 錄 接 下 來 五 年 裡 他 們 做 了 一 些 事, 除 了 尤 瑪 的 編 織 工 藝 蒐 集 整 理 還 有 語 言 歌 謠 的 學 習 整 理 祖 靈 祭 口 述 歷 史 籌 備 恢 復 北 勢 群 傳 統 祭 儀 部 落 遷 移 史 調 查 母 語 文 化 營 雪 霸 祖 居 地 調 查 等 等 1996 年, 協 會 的 記 事 上 多 了 一 條 : 學 習 製 作 紀 錄 片 當 冬 天 剛 把 大 安 溪 染 上 一 層 灰 霧, 每 個 週 末 都 可 以 看 到 大 鬍 子 弗 耐 和 短 腿 比 令, 急 急 的 沿 著 大 安 溪 飆 車 趕 路, 下 山 到 台 中 一 個 小 公 寓 裡 去 上 課 這 個 教 室 裡, 集 合 了 十 八 個 來 自 中 部 地 區 的 文 化 工 作 者, 大 家 可 以 有 半 年 的 時 間, 學 習 整 套 紀 錄 片 拍 攝 到 剪 輯 的 訓 練 當 時 弗 耐 和 比 令 都 沒 有 攝 影 機, 協 會 倒 是 有 V8, 不 過 通 常 都 架 在 一 角 做 會 議 錄 影, 不 知 道 還 能 怎 麼 做 如 果 遇 到 祭 典 活 動, 他 們 還 是 習 慣 用 照 片 紀 錄 片 究 竟 是 什 麼 東 西? 一 直 在 尋 找 的 泰 雅 族 的 衣 服, 可 以 用 紀 錄 片 來 表 達 嗎? 14 6 關 於 這 個 案 例 的 描 述, 部 份 內 容 引 自 石 壁 部 落 的 衣 服 一 文, 陳 亮 丰, 發 表 於 全 景 通 訊,1999 年 1 月

15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當 弗 耐 和 比 令 來 到 地 方 記 錄 教 室 上 學 時, 這 教 室 已 經 走 到 第 三 地 了, 開 學 的 那 一 天, 教 室 裡 熱 鬧 的 擠 滿 了 從 北 部 和 花 東 地 區 來 為 他 們 加 油 的 學 長 和 學 姊, 全 都 是 和 他 們 很 接 近 的 族 類 當 時 要 進 入 這 教 室 不 簡 單, 中 區 教 室 的 招 生 範 圍 從 苗 栗 到 嘉 義, 所 有 社 區 文 史 工 作 者 與 有 強 烈 動 力 的 在 地 民 眾 都 可 以 報 名, 通 常 是 從 一 百 多 位 報 名 者 中 淘 汰, 最 後 透 過 外 聘 評 審 團 面 試 選 出 十 八 名 一 旦 獲 選, 五 個 月 的 學 習 完 全 由 國 家 出 錢, 而 且 是 三 個 人 享 有 一 套 攝 影 機 專 業 腳 架 指 向 性 麥 克 風 到 剪 輯 系 統 ( 當 時 是 專 業 的 線 性 剪 輯 系 統 ) 攝 影 器 材 可 以 外 借, 即 使 你 是 到 蘭 嶼 拍 片 教 室 裡 配 有 兩 位 具 備 全 技 術 的 全 職 助 教, 他 們 協 助 學 員 面 對 所 有 的 困 難, 是 該 案 最 前 線 的 人 物 每 週 末 有 繁 重 課 程, 其 他 時 間 必 須 到 教 室 做 實 作 作 業 教 室 設 有 紀 錄 片 片 庫, 甚 至 提 供 遠 地 或 貧 窮 的 學 員 住 宿, 這 個 學 習 環 境 可 以 說 是 當 時 大 學 傳 播 系 也 無 法 提 供 出 來 的 這 裡 特 別 要 談 到 設 備, 紀 錄 片 的 實 作 現 場 是 科 技 工 具 與 綜 合 技 術 的 勞 動, 所 有 的 一 切 都 建 立 在 攝 錄 影 設 備 的 條 件 上 這 個 教 案 一 開 始 就 決 定 提 供 給 學 員 當 時 市 場 上 最 適 配 ( 意 思 是 走 出 教 室 後, 他 們 也 能 買 得 起 用 得 到 的 ) 技 術 也 走 在 前 端 的 機 種 最 早 我 們 使 用 專 業 super-vhs 系 統, 這 機 型 同 時 考 量 女 性 記 錄 者 可 以 操 作 的 重 量 但 當 時 正 是 攝 錄 影 從 傳 統 線 性 系 統 要 轉 換 到 數 位 非 線 性 系 統 的 過 渡 期, 我 們 經 歷 了 辛 苦 的 轉 銜, 在 全 景 的 技 術 總 教 頭 李 中 旺 的 努 力 下,1999 年 起, 該 教 室 全 面 換 新 轉 用 Sony 的 VX-1000 型 DV 攝 影 機, 是 當 時 國 際 上 最 受 獨 立 影 像 製 作 者 青 睞 的 輕 巧 工 具 這 些 技 術 的 轉 換, 都 包 含 同 時 轉 換 所 有 的 教 材 教 法 與 周 邊 設 備, 但 我 們 從 來 不 讓 學 員 在 走 出 教 室 後, 身 上 的 技 術 成 為 落 伍 技 術, 為 了 更 新 這 些 系 統, 當 年 我 們 可 以 說 是 深 受 其 苦, 如 今 想 來 真 是 一 頭 冷 汗 這 些 站 在 專 業 上 種 種 考 量, 不 是 一 開 始 就 順 利 的, 是 經 過 前 三 年 與 文 建 會 數 不 清 的 溝 通 協 調, 有 賴 雙 方 的 信 任 與 突 破, 執 行 到 台 中 教 室 總 算 較 為 安 定 越 是 擁 有 實 戰 執 行 經 驗, 全 景 越 是 堅 持 必 須 要 有 上 述 的 條 件, 才 能 確 保 完 全 轉 移 技 術 所 以 先 前 彼 此 間 有 多 次 論 辯, 包 括 設 備 經 費 問 題 找 不 到 解 決 方 法 包 括 一 期 只 訓 練 十 八 位 ( 績 效 太 差 ) 也 受 到 質 疑, 一 直 到 全 景 負 債 走 完 花 蓮 教 室, 並 以 台 北 花 蓮 兩 地 教 室 的 學 員 作 品 證 明 效 果 之 後, 台 中 教 室 順 利 開 辦 對 教 學 團 隊 來 說 此 刻 也 是 教 學 技 術 上 的 收 成 期, 在 東 區 課 程 檢 討 會 上, 剪 輯 課 程 再 度 被 拿 出 來 討 論, 到 底 缺 了 什 麼 環 節, 而 使 得 學 員 面 對 剪 接 時 仍 感 到 非 常 挫 折? 經 過 研 究, 發 現 太 晚 學 習 影 像 語 言 與 組 織 是 一 個 關 鍵 從 台 中 教 室 開 始, 剪 輯 課 程 開 始 達 到 和 攝 影 同 樣 的 重 量, 這 些 改 良 是 非 常 重 要 的, 因 為 教 室 裡 多 數 是 來 自 各 行 各 業 的 成 人 甚 或 中 老 年 人, 對 他 們 來 說, 學 新 知 識 尤 其 是 新 科 技 頗 為 辛 苦 我 們 一 直 在 各 種 學 員 的 需 求 上, 磨 練 著 我 們 傳 遞 的 能 力 15

16 經 過 五 個 月 的 學 習, 比 令 亞 布 完 成 土 地 到 哪 裡 去 了? 這 部 片 很 像 比 令 與 麻 必 浩 部 落 族 老 一 起 完 成 的 第 一 部 片, 他 們 帶 著 攝 影 機 走 到 山 上 的 祖 居 地, 在 那 裡 的 竹 林 坐 下 來, 打 開 攝 影 機 述 說 著 祖 居 地 被 侵 奪 的 歷 史 第 一 次 拍 的 時 候 忘 了 穿 上 傳 統 服, 回 家 去 看 了 電 視 發 現 不 對, 族 老 又 要 求 比 令 重 拍 一 次 弗 耐 則 真 的 與 尤 瑪 合 作 完 成 了 石 壁 部 落 的 衣 服 兩 部 作 品 主 角 都 是 族 老, 顯 露 出 當 時 這 群 原 住 民 文 化 工 作 者 心 中 最 在 意 的 事 新 的 工 具 可 以 幫 他 們 同 時 記 錄 母 語 的 用 法 與 意 境 老 人 與 記 錄 者 之 間 的 關 係 及 細 微 的 工 藝 動 作, 這 是 與 時 間 賽 跑 的 工 作 例 如 石 壁 其 中 的 一 段 是 這 樣 : 尤 瑪 在 庭 院 裡 架 起 木 製 織 布 機, 外 婆 Ciwas Taru 和 很 老 的 姨 婆 Amuy Taru 兩 姊 妹 今 天 要 傳 授 五 柱 整 經 法, 弗 耐 要 拍 下 來 老 姨 婆 ( 眼 睛 看 不 是 很 清 楚 ) 說 : 今 天 要 織 什 麼 布? 外 婆 湊 到 她 耳 邊 大 聲 說 : 要 織 teyu pelyum! 老 姨 婆 恍 然 大 悟 : 啊, 這 樣 不 是 太 寬 了 嗎? 外 婆 : 沒 關 係, 我 們 也 在 複 習 尤 瑪 在 織 布 機 前 整 理 著 複 雜 的 絲 線, 找 不 到 線 頭 很 困 擾 的 樣 子, 開 始 上 課 了, 絲 線 在 五 柱 之 間 穿 梭 來 去 章 法 複 雜, 外 婆 緊 盯 尤 瑪 的 手, 不 斷 糾 正 她 : 手 要 軟 一 點, 千 萬 別 弄 錯 了 以 前 的 工 具 無 法 記 錄 情 境, 新 工 具 對 他 們 來 說 太 重 要 了, 這 是 一 種 在 地 紀 錄 片 生 產 與 運 用 方 式, 他 們 拿 到 攝 影 機 時 首 先 是 工 具 其 次 才 是 作 品 ( 但 我 的 意 思 不 是 說 作 品 不 重 要 ), 而 且 毛 帶 非 常 重 要, 沒 有 辦 法 洗 除, 再 怎 麼 窮 也 要 盡 量 買 新 的 紀 錄 片 的 生 產 線, 從 毛 帶 簡 報 報 導 錄 影 教 學 傳 承 到 作 品, 完 全 可 以 跟 他 們 的 文 化 記 錄 工 作 結 合 在 一 起 尤 瑪 告 訴 我, 台 灣 原 住 民 地 區 在 日 本 殖 民 時 期, 因 為 作 為 日 本 民 族 人 類 學 研 究 的 田 野 地, 原 住 民 的 物 質 文 化 被 有 計 畫 的 大 規 模 蒐 集 購 買, 日 本 人 走 了 之 後, 漢 人 研 究 者 和 收 藏 家 也 這 樣 做, 好 的 東 西 都 被 帶 走 了, 剩 下 的 都 是 研 究 者 和 收 藏 家 看 不 上 眼 的 東 西 回 鄉 的 尤 瑪 到 處 去 找, 也 為 此 去 讀 織 品 研 究 所, 但 在 學 習 泰 雅 傳 統 編 織 遇 到 很 多 阻 力, 幾 乎 要 放 棄 因 為 在 我 們 的 文 化 裡, 技 藝 是 屬 於 擁 有 者 的 知 識, 也 是 擁 有 者 的 地 位 與 權 力, 是 個 16

17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人 或 家 族 的 資 產, 不 可 以 輕 易 轉 移 這 樣 的 一 套 gaga 7 很 清 楚, 很 沈 重, 老 人 家 不 願 意 傳 授, 所 以 我 學 的 時 候, 還 請 出 了 舅 舅 舅 媽 神 父 去 說 服 老 人 家 教 我 教 的 過 程 裡 老 人 家 會 先 把 重 要 的 組 織 過 程 在 自 己 家 裡 先 做 完, 只 給 尤 瑪 做 織 的 動 作, 整 經 的 步 驟 老 師 先 處 理 了 尤 瑪 說 : 還 好 我 學 過 組 織, 可 以 分 析 她 是 怎 麼 繞 線 的, 我 用 工 業 的 方 法 把 她 組 織 的 方 式 記 錄 下 來, 突 破 了 這 個 障 礙 之 後, 才 開 始 織 得 比 較 多 了 解 這 些 背 景, 更 能 夠 體 會 這 個 教 室 和 在 地 文 化 工 作 者 結 合 起 來 的 時 候, 那 種 在 文 化 河 流 裡 轉 動 的 力 道, 因 此 我 很 期 待 他 們 拍 出 下 一 部 片 後 來 很 幸 運, 在 國 藝 會 的 補 助 下, 他 們 在 一 年 後 拍 出 了 外 婆 的 苧 麻 這 部 片 裡, 外 婆 為 了 讓 他 們 學 到 整 套 知 識, 要 尤 瑪 去 找 傳 統 的 苧 麻 種, 然 後 教 他 們 如 何 種 苧 麻, 怎 麼 收 成 怎 麼 製 成 線 這 部 片 完 全 是 種 植 和 織 線 製 作 的 程 序, 其 實 要 搭 配 石 壁 部 落 的 衣 服 比 較 能 進 入 脈 絡, 不 過 無 妨, 留 下 這 部 片 已 經 是 機 運 了 因 為 在 寫 作 這 篇 文 章 的 時 候, 弗 耐 告 訴 我, 外 婆 也 老 了, 意 識 開 始 不 清 楚 了, 已 經 沈 迷 在 沒 有 順 序 的 記 憶 迷 宮 中 原 住 民 工 作 者 的 連 結 及 互 助 是 族 群 與 流 域 的, 大 安 溪 就 有 這 個 意 味 在 相 互 影 響 下, 比 令 的 創 作 能 量 也 很 強, 他 後 來 拍 攝 了 彩 虹 的 故 事, 記 錄 幾 位 年 邁 的 紋 面 老 婆 婆 比 令 是 一 個 很 能 與 老 婆 婆 心 靈 交 流 的 人, 這 是 他 拍 片 的 優 勢, 片 中 透 過 每 次 的 拜 訪, 自 然 流 露 出 來 的 那 種 死 亡 逐 漸 靠 近, 但 老 人 安 然 等 待, 是 因 為 她 們 知 道 將 要 前 往 何 處, 這 樣 獨 特 的 生 死 學 很 令 人 震 撼, 可 以 說 是 台 灣 多 樣 族 群 文 化 裡 的 寶 藏, 但 長 久 以 來 被 我 們 社 會 忽 略 輕 視, 隨 著 時 間 靜 靜 的 消 逝 此 外, 比 令 還 有 一 個 拍 攝 行 動, 是 帶 著 攝 影 機 去 拜 訪 好 幾 個 泰 雅 族 部 落, 就 這 樣 慢 慢 拍, 到 處 去 人 家 家 裡 放 毛 帶, 然 後 討 論 蒐 集 彼 此 對 祖 靈 祭 (Maho) 的 看 法, 這 部 片 在 拍 攝 的 本 身, 就 包 含 了 對 話 討 論 的 行 動 接 下 來 我 想 要 談 談 我 所 經 歷 的 蘭 嶼 經 驗, 起 點 是 一 個 熱 心 充 滿 連 結 能 量 的 學 員, 黃 祈 貿,95 年 地 方 記 錄 案 受 訓, 當 時 是 蘭 嶼 氣 象 站 觀 測 員 他 會 選 擇 到 蘭 嶼 的 原 因, 是 因 為 對 紀 實 報 導 很 有 興 趣 蘭 嶼 氣 象 站 其 實 位 在 島 上 中 央 一 個 獨 立 山 頭, 上 面 工 作 的 多 是 台 灣 人, 你 如 果 不 下 山 的 話, 其 實 跟 蘭 嶼 毫 無 關 連, 連 吃 的 東 西 都 是 從 台 灣 運 過 去 的 但 阿 貿 7 Gaga, 泰 雅 語, 廣 義 來 說 是 部 落 或 是 家 族 的 紀 律 習 俗 規 範 生 活 方 式 的 意 思, 是 泰 雅 部 落 維 繫 一 個 部 落 或 是 一 個 家 族 的 生 活 規 範 價 值 判 斷 法 律 道 德 禁 忌 儀 式 禮 俗 等, 大 至 部 落 與 部 落 間 獵 區 的 劃 分, 衝 突 的 消 弭, 小 至 人 與 人 之 間 的 互 動 溝 通 以 及 禮 儀, 以 維 繫 族 人 的 生 活 次 序 與 方 向 並 予 以 傳 承 或 維 護 泰 雅 的 文 化 多 在 Gaga 當 中 被 傳 承 下 來 而 狹 義 的 gaga 則 為 祭 團 的 意 思, 或 者 說 是 部 落 中 一 個 緊 密 的 組 織 同 一 Gaga 的 族 人 除 了 必 須 遵 守 傳 統 的 習 俗 及 規 範 外, 還 必 須 一 同 耕 種 一 同 狩 獵 一 同 分 享 一 同 照 顧 一 同 祭 祀 是 一 個 共 食 共 作 共 享 的 團 體 ( 參 考 台 灣 原 住 民 族 資 訊 資 源 網 ) 17

18 不 是 這 樣, 他 值 班 時 間 外 經 常 在 山 下, 跟 著 族 人 在 海 邊 或 村 子 裡, 如 魚 得 水 的 參 與 島 上 的 生 活 有 一 年 蘭 嶼 的 大 海 龜 不 斷 受 到 遊 客 的 侵 擾 和 玩 笑 ( 把 海 龜 翻 過 來 任 它 晒 死 ) 而 死 去, 島 上 的 人 想 要 拍 攝 一 部 呼 籲 遊 客 不 要 傷 害 海 龜 的 短 片, 向 學 校 借 來 攝 影 機, 片 子 是 拍 了, 卻 沒 有 人 會 剪 接, 就 這 樣 阿 貿 跑 來 報 名 半 年 裡 的 時 間 裡, 他 每 週 自 費 坐 飛 機 來 往 上 課, 結 訓 後, 拍 攝 了 一 部 記 錄 氣 象 站 兩 部 記 錄 蘭 嶼 人 生 活 的 紀 錄 片 重 點 是 後 面, 看 著 阿 貿 拍 片, 他 的 蘭 嶼 朋 友 們 越 看 越 有 趣, 這 時 候 已 經 是 數 位 攝 影 機 的 時 代 了 (1998), 他 將 攝 影 機 借 給 當 地 青 年 協 助 他 們 拍 片, 當 地 青 年 們 學 著 學 著, 越 問 越 深, 到 後 來, 阿 貿 只 好 開 始 想 辦 法 找 補 助 ( 就 是 飛 機 票 錢, 實 在 太 昂 貴 了 ), 想 辦 法 把 全 景 的 師 資 請 到 蘭 嶼 開 課 年, 全 景 第 一 次 到 蘭 嶼 開 設 短 期 課 程 : 幾 位 深 諳 大 海 的 潛 水 教 練 導 遊 傳 道 人 國 小 國 中 老 師 衛 生 所 護 士 無 業 游 民 蘭 恩 基 金 會 同 工 一 起 來 聽 蘭 嶼 島 上 的 文 化 特 殊 性 社 會 矛 盾 與 島 上 的 議 題 實 在 太 多 了, 這 個 教 室 對 大 家 來 說 都 很 有 成 長, 縱 使 沒 什 麼 經 費, 大 家 還 是 約 定 好 了 要 想 辦 法 持 續 下 去 接 下 來 課 程 以 島 嶼 的 節 奏 時 有 時 無 的 上 著, 找 到 機 票 錢 老 師 就 飛 進 去, 沒 錢 就 自 己 拍 作 業, 有 時 候 明 明 很 不 容 易 要 上 課 了, 到 機 場 時 卻 遇 到 學 員 背 著 行 李 要 去 台 東 工 作, 或 者 是 學 員 開 著 廂 型 車 跑 來 說 : 老 師, 有 遊 客 來 了, 我 要 去 工 作! 只 好 有 多 少 人 就 上 多 少 課, 或 者 變 成 他 們 給 我 們 上 蘭 嶼 課, 這 樣 形 成 了 一 個 自 然 而 彷 如 變 形 蟲 的 班 底 這 個 班 雖 然 資 源 貧 窮, 但 是 結 合 了 島 上 有 趣 有 動 力 的 人 ( 托 阿 貿 無 私 分 享 的 福 氣 ), 玩 起 紀 錄 片 的 方 式 非 常 蘭 嶼, 不 知 道 為 什 麼, 我 往 往 是 在 部 落 裡 看 到 了 什 麼 是 在 地 的 用 法 就 像 捕 魚 殺 魚 一 樣, 剛 剛 下 海 拍 的 東 西, 等 一 下 就 在 路 邊 某 人 家 門 前 的 電 視 機 螢 幕 上 可 以 看 到, 人 們 自 由 的 在 旁 邊 發 表 議 論 隔 年, 他 們 決 定 在 飛 魚 季 辦 一 個 影 展, 準 備 巡 迴 幾 個 部 落, 在 星 光 下 海 浪 聲 中, 架 起 大 型 布 幕, 選 映 紀 錄 片 給 部 落 的 人 看, 還 取 了 名 字 叫 部 落 電 影 院 放 的 片 子 很 厲 害, 分 別 是 北 方 的 南 努 克 石 壁 部 落 的 衣 服 ( 以 上 兩 部 均 現 場 同 步 達 悟 語 口 譯, 而 尤 瑪 弗 耐 帶 著 外 婆 前 去 與 蘭 嶼 的 老 人 交 流 ) 桂 清 拍 攝 的 海 底 捉 飛 魚 紀 實, 以 及 淑 蘭 的 居 家 老 人 照 護 毛 帶 或 初 剪 帶 最 後 要 談 的 是 淑 蘭 希 瑪 妮 芮 ( 達 悟 名 ) 淑 蘭 是 東 清 部 落 人, 一 個 衛 生 所 護 士, 她 的 業 務 是 老 人 居 家 護 理, 對 象 是 慢 性 病 與 重 症 患 者, 因 為 這 些 人 無 法 走 到 衛 生 所, 就 要 有 護 理 員 去 家 裡 探 訪 照 顧 他 們 這 種 西 方 醫 療 的 觀 念, 和 蘭 嶼 的 傳 統 醫 療 或 生 死 觀 有 很 大 的 衝 突 在 蘭 嶼, 人 死 掉 會 成 為 惡 靈, 惡 靈 將 帶 來 厄 運 所 以 人 生 重 病 或 快 死 去, 依 照 傳 統 家 8 蘭 嶼 經 驗 部 份, 內 容 引 自 面 對 惡 靈 的 背 後 : 蘭 嶼 島 上 的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一 文, 陳 亮 丰, 應 2001 民 族 誌 影 展 邀 請 而 寫, 全 文 可 在 蘭 嶼 居 家 關 懷 協 會 的 網 站 上 找 到 若 讀 者 想 要 深 入 了 解 阿 貿 與 淑 蘭 的 工 作 經 驗, 請 在 協 會 網 站 上 找 尋 阿 貿 的 訪 談 ( 下 ) 18

19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人 是 不 就 近 照 顧 的 因 此 重 症 或 失 去 行 為 能 力 的 老 人 家, 在 老 去 之 時, 常 蜷 縮 在 家 屋 一 角, 獨 自 面 對 無 助 狼 狽 的 生 活, 家 人 縱 使 難 過, 卻 因 為 那 是 很 大 的 忌 諱 而 不 能 去 碰 觸 淑 蘭 的 工 作, 卻 是 每 天 碰 撞 這 種 衝 突 有 一 天, 一 個 老 人 家 拉 肚 子 好 幾 天, 全 身 很 髒, 淑 蘭 想 把 他 帶 到 衛 生 所 他 們 必 須 去 借 一 件 棉 被 把 老 人 包 起 來 才 能 帶 得 出 來, 但 是 找 遍 附 近 的 人 家, 沒 有 人 願 意 借 給 他 們 棉 被, 萬 一 老 人 死 掉 了 怎 麼 辦? 會 有 很 不 好 的 事 情 跟 著 到 來 淑 蘭 找 那 條 棉 被 找 得 掉 下 了 眼 淚 那 時 候, 她 開 始 構 想 著 透 過 教 會 組 織 婦 女, 成 立 居 家 照 護 義 工 隊, 問 題 是, 淑 蘭 一 直 在 想, 我 要 透 過 什 麼 辦 法, 讓 部 落 的 人 知 道 老 人 遭 遇 的 狀 況 有 多 麼 惡 劣? 淑 蘭 想 到 了 阿 貿 曾 經 放 給 她 看 的 紀 錄 片, 或 許 影 像 這 種 東 西 會 有 用, 就 這 樣 她 來 到 紀 錄 片 班 她 的 初 始 動 機 是 要 推 動 醫 療 照 護, 不 是 創 作 的, 但 有 了 這 個 工 具, 淑 蘭 隨 著 行 動 一 直 成 長 一 群 婦 女 家 訪, 幫 老 人 洗 澡, 淑 蘭 在 一 旁 拍 攝 ; 有 時 候 淑 蘭 示 範 護 理 動 作, 就 換 婦 女 拍 ; 本 來 把 自 己 封 閉 起 來 的 老 人 開 始 願 意 走 路, 淑 蘭 就 拍 他 撐 著 拐 杖, 慢 慢 學 著 走 到 教 會, 和 人 們 說 話 的 過 程 ; 這 些 影 像 有 時 候 變 成 蘭 嶼 衛 生 所 的 簡 報, 爭 取 經 費 買 敷 料 藥 品 氧 氣 瓶 更 重 要 的, 淑 蘭 常 在 現 場, 不 厭 其 煩 一 遍 又 一 遍 向 部 落 或 向 外 界 的 人 放 毛 帶 說 明, 為 什 麼 我 們 要 拍 攝 這 樣 一 部 片? 為 什 麼 我 們 要 組 織 村 民 做 這 樣 的 工 作? 慢 慢 的, 村 裡 的 人 也 覺 得 應 該 幫 助 她, 而 不 得 不 去 和 傳 統 的 禁 忌 對 話 如 果 淑 蘭 只 是 需 要 影 像 作 宣 導, 似 乎 這 樣 已 經 足 夠 了 但 是 後 來, 淑 蘭 不 斷 在 課 堂 上 提 出 困 惑 和 求 知 的 慾 望, 她 想 要 講 出 這 個 故 事, 想 要 透 過 紀 錄 片 去 與 更 多 外 界 的 人 對 話, 那 麼, 她 就 必 須 要 學 剪 接, 學 影 像 語 言, 挑 戰 接 踵 而 至, 更 重 要 的, 她 需 要 夥 伴 和 她 辯 論 文 化 變 遷 與 衝 突 的 觀 點 於 是 我 們 的 紀 錄 片 班, 就 是 在 淑 蘭 的 學 習 渴 望 下, 向 基 礎 技 術 揮 別, 必 須 要 走 向 剪 接 和 創 作 的 討 論, 課 程 為 此 拉 長 到 第 三 年 而 該 片 最 後 的 剪 輯 與 後 製, 是 在 台 南 藝 術 學 院 音 像 所 熱 心 學 生 的 協 助 下 到 台 灣 完 成 這 部 片 後 來 促 成 了 蘭 嶼 居 家 關 懷 協 會 的 成 立 如 今 阿 貿 已 邁 向 他 新 的 人 生, 離 開 了 蘭 嶼, 而 該 協 會 繼 續 在 蘭 嶼 島 上 為 老 人 服 務. 講 完 了 兩 個 案 例, 最 後 我 想 回 到 現 在 2009 年 的 此 刻, 數 位 攝 影 機 已 經 相 當 便 宜, 拍 攝 和 剪 輯 的 門 檻 已 經 降 低, 紀 錄 片 許 多 的 命 題 已 經 和 我 們 早 期 推 動 訓 練 時 的 命 題 不 一 樣 了 例 如 1998 年 我 寫 論 文 時, 用 了 一 個 民 眾 紀 錄 片 的 概 念, 當 時 口 試 委 員 之 一 的 胡 台 麗 老 師 就 曾 經 告 訴 我, 這 個 概 念 只 是 為 了 與 專 職 從 業 者 對 立 而 已, 是 禁 不 起 討 論 的 沒 多 久, 我 就 19

20 看 到 了 這 個 概 念 的 狹 隘 及 過 時 紀 錄 片 是 一 個 寬 廣 的 世 界, 其 生 產 的 光 譜, 從 像 淑 蘭 這 樣 的 衛 生 所 護 士, 到 商 業 電 影 導 演 都 用 的 影 像 形 式, 是 這 麼 多 人 都 可 以 使 用 的 述 說 工 具 這 次 研 討 會 裡 報 告 的 一 些 案 例, 或 許 就 是 非 常 好 的 說 明 但 是, 另 一 個 問 題 仍 舊 存 在 的 是, 我 們 的 世 界 裡 流 傳 的 資 訊 與 知 識, 一 般 社 會 上 或 教 育 機 構 裡 傳 遞 的 想 法, 媒 體 上 討 論 事 情 的 角 度, 仍 舊 被 很 少 數 的 力 量 所 掌 控, 因 而 使 我 們 對 自 己 的 生 活 對 社 會 重 要 事 件 的 看 法 對 其 他 族 群 的 觀 點 經 常 充 滿 了 偏 誤 關 於 這 一 點, 在 紀 錄 片 領 域 裡, 幫 助 更 多 需 要 發 聲 的 紀 錄 片 能 夠 被 生 產 出 來, 去 和 社 會 上 的 媒 體, 去 和 主 流 卻 有 問 題 的 聲 音 辯 論 對 話 的 處 境, 仍 是 一 點 也 沒 有 改 變, 這 是 全 景 後 來 協 助 綠 色 公 民 協 會 推 廣 貢 寮, 你 好 嗎? 的 原 因 今 年 夏 天, 台 灣 遭 遇 到 九 二 一 之 後 最 大 的 災 難, 其 實 這 是 一 場 極 為 嚴 重 的 國 土 與 族 群 災 難, 已 經 把 台 灣 切 割 成 兩 個 世 界, 但 是 因 為 台 灣 的 主 流 聲 音 與 媒 體 位 置 都 是 台 北 的 漢 人 的 中 產 階 級 的, 因 此 我 們 無 法 從 現 在 這 麼 多 的 影 像 節 目 中, 看 見 現 場 究 竟 發 生 了 什 麼 事, 我 們 南 部 那 麼 多 的 山 鄉 農 村 原 住 民 聚 落 現 在 該 怎 麼 存 活 下 去? 這 些 全 不 在 媒 體 的 議 題 裡 這 不 是 悲 哀, 我 覺 得 是 非 常 令 人 憤 怒 的 一 件 事 我 推 薦 大 家 支 持 留 意 一 個 獨 立 新 聞 網, 叫 做 莫 拉 克 獨 立 新 聞 網 (88news.org), 這 個 新 聞 網 由 民 間 關 注 莫 拉 克 風 災 的 一 些 個 人 或 團 體, 或 從 事 過 九 二 一 震 災 重 建 的 工 作 者 合 作 募 款 成 立, 用 有 限 的 資 金 支 持 幾 位 年 輕 報 導 寫 手 或 採 編 志 工, 進 駐 各 災 區 或 安 置 區 現 場 觀 察 記 錄 報 導, 然 後 透 過 編 輯 在 網 路 上 整 理 出 來, 每 天 更 新 發 送 現 在 散 落 在 各 處 的 災 民, 有 許 多 自 治 會 與 積 極 的 部 落 中 生 代, 都 是 透 過 這 個 新 聞 網, 才 能 搞 清 楚 政 策 和 重 建 的 問 題, 才 能 知 道 其 他 村 子 的 人 發 生 了 什 麼 事, 或 者 從 別 的 部 落 裡 學 習 一 些 經 驗, 莫 拉 克 新 聞 網 具 體 實 踐 了 我 們 這 次 研 討 會 的 主 題 而 我 們 的 報 紙 與 電 視 台, 幾 乎 可 以 說 是 全 面 無 能 力 而 終 究 放 棄 了 報 導 災 區, 也 放 棄 了 作 為 媒 體 的 責 任, 而 國 家, 也 無 力 去 監 督 這 樣 的 事 情 所 以 最 後 我 要 談 的 是 國 家 公 職 的 角 色 我 在 寫 這 篇 文 章 時, 腦 中 一 直 想 到 一 件 事, 如 今 回 顧 起 來, 我 一 直 覺 得 當 年 地 方 記 錄 計 畫, 是 國 家 文 化 單 位 跑 出 了 辦 公 室, 跑 到 文 化 運 動 者 面 前 說 : 現 在 最 急 的 事 情 是 什 麼? 現 在 值 得 去 做 的 事 情 是 什 麼? 你 們 需 要 什 麼? 我 們 一 起 來 做 做 看 是 這 樣 的 合 作 態 度, 迎 上 了 1990 年 代 中 期 之 後 一 群 文 化 工 作 者 的 需 要, 由 國 家 資 源 來 裝 備 那 個 世 代 的 文 化 工 作 者, 讓 這 些 人 有 機 會 學 習 紀 錄 片 新 工 具 當 時 拍 片 還 很 昂 貴, 門 檻 頗 高, 光 是 教 室 設 備 就 令 人 止 步, 如 果 沒 有 國 家 資 源 協 力, 光 憑 全 景 是 沒 有 辦 法 的 這 個 合 作 對 台 灣 的 紀 錄 片 生 產 與 生 態 產 生 了 某 種 影 響, 縱 使 有 一 些 還 是 比 較 傳 統 保 守 之 處, 但 畢 竟 大 大 的 增 加 拉 開 了 台 灣 人 對 於 紀 錄 片 的 接 觸 與 運 用 經 驗 九 二 一 地 震 到 了 第 二 年 以 後, 文 建 會 ( 好 像 是 中 部 辦 公 室 ) 也 以 培 力 的 精 神, 將 整 個 災 20

21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區 分 為 四 區, 設 了 六 十 個 營 造 點, 以 資 源 及 師 資 人 力 下 去 協 助 災 區 的 工 作 者, 視 每 一 個 點 的 需 要, 從 產 業 文 化 社 區 生 活 的 領 域 提 案 子 做 重 建 這 個 計 畫 有 好 的 部 份, 也 有 反 而 讓 已 經 很 累 的 災 區 工 作 者 更 疲 累 的 部 份, 不 過, 我 覺 得 這 精 神 是 對 的 這 些 經 驗 都 讓 我 們 看 見 國 家 的 角 色 莫 拉 克 之 後, 我 們 的 南 部 有 許 多 原 住 民 部 落 平 地 農 村 都 處 在 族 群 生 存 與 社 區 文 化 延 續 的 關 鍵, 其 實, 有 了 九 二 一 經 驗, 我 們 現 在 已 經 知 道, 災 難 與 最 苦 的 時 候, 有 時 候 往 往 是 一 個 聚 落 一 個 社 區 裡 重 新 把 力 量 找 出 來 的 時 候, 文 化 經 常 在 這 裡 發 揮 很 大 的 力 量 我 上 個 月 到 甲 仙 去 探 訪 小 林 村 自 救 會 的 年 輕 幹 部 ( 因 為 他 們 說 要 看 三 叉 坑 ), 看 到 他 們 一 邊 推 動 組 合 屋, 一 邊 都 在 忙 月 底 的 夜 祭 縱 使 全 村 剩 下 沒 多 少 人, 他 們 還 是 要 辦 夜 祭, 只 有 夜 祭 讓 他 們 覺 得 還 擁 有 故 鄉, 能 跟 死 去 的 人 連 結, 獲 得 重 建 的 力 量 我 期 望 我 們 的 文 建 會, 能 像 過 去 一 樣, 不 要 留 在 台 北, 到 南 部 去 設 莫 拉 克 災 區 文 化 培 力 辦 公 室, 去 陪 伴 那 裡 的 文 化 工 作 者, 慢 慢 建 立 文 建 會 對 這 場 災 難 的 觀 察 然 後 走 到 這 群 文 化 和 社 區 工 作 者 面 前, 去 問 他 們 說, 現 在 需 要 做 些 什 麼? 讓 我 們 一 起 做 做 看 製 表 2009/10 陳 亮 丰 / / 自 辦 對 紀 錄 片 有 興 趣 的 大 學 生 17 人 蕃 薯 計 畫 紀 錄 片 創 作 人 才 培 育 計 畫 自 辦 從 全 台 各 地 來 報 名 的 232 位 報 名 者 中 多 階 段 篩 選 最 後 有 17 名 學 員 留 下 來 實 習 受 訓 紀 錄 片 攝 影 師 培 訓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北 區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北 區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中 區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南 區 聽 語 障 影 像 傳 播 人 才 培 訓 蘭 嶼 紀 錄 片 訓 練 營 隊 新 竹 區 紀 錄 片 訓 練 班 自 辦 文 建 會 文 建 會 文 建 會 文 建 會 台 北 市 政 府 殘 障 就 業 基 金 / 聾 人 協 會 基 督 教 蘭 恩 文 教 基 金 會 / 紀 錄 片 作 者 黃 祈 貿 / 國 立 藝 術 教 育 館 新 竹 市 文 化 中 心 1970 年 後 出 生 對 紀 錄 片 攝 影 有 興 趣 的 年 輕 人 13 人 文 化 工 作 者 社 區 組 織 社 運 團 體 及 對 紀 錄 片 有 興 趣 的 民 眾 18 人 同 上 同 上 同 上 18 位 聽 語 障 朋 友 該 案 後 來 還 邁 入 進 階 班 由 學 員 黃 祁 貿 促 成 先 是 為 期 一 週 的 營 隊 課 程 開 放 給 對 影 像 有 興 趣 的 蘭 嶼 青 年 來 學 習 15 人 由 於 經 費 拮 据 以 緩 慢 而 克 難 的 方 式 延 續 了 三 年 為 新 竹 社 區 居 民 開 設 為 期 三 個 月 的 課 程 15 人 21

22 地 方 記 錄 攝 影 工 作 者 訓 練 計 畫 北 區 台 北 文 山 社 區 大 學 / 用 攝 影 機 說 故 事 2001 年 底 在 地 的 種 籽 文 建 會 紀 錄 片 攝 製 研 習 營 九 二 一 震 災 重 建 區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執 行 方 案 紀 錄 片 攝 製 人 才 培 訓 營 2003/2 月 7 月 紀 錄 片 攝 製 研 習 營 2003 文 建 會 文 山 社 區 大 學 / 台 北 市 政 府 文 建 會 文 建 會 中 部 辦 公 室 文 建 會 文 化 工 作 者 社 區 組 織 社 運 團 體 及 對 紀 錄 片 有 興 趣 的 民 眾 18 人 19 位 台 北 居 民 台 灣 十 個 社 團 分 四 區 教 學 來 受 訓 的 是 大 安 溪 沿 線 至 善 服 務 協 會 醫 療 人 文 小 組 婦 慈 協 會 成 大 奇 美 精 神 醫 療 記 錄 小 組 婦 女 救 援 基 金 會 三 角 湧 文 化 協 進 會 荒 野 保 護 協 會 湖 畔 民 眾 俱 樂 部 阿 里 港 文 化 協 會 原 住 民 音 樂 文 教 基 金 會 約 60 位 受 訓 者 這 是 全 景 第 一 次 訓 練 團 隊 且 應 文 建 會 要 求 須 於 全 台 四 地 同 時 開 設 地 區 教 室 以 文 建 會 九 二 一 震 災 重 建 區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執 行 方 案 之 60 個 社 區 營 造 點 及 四 個 社 區 營 造 中 心 所 推 薦 人 員 優 先 其 他 對 紀 錄 片 有 興 趣 民 眾 次 之 共 招 收 20 名 學 員 學 員 選 出 結 訓 公 開 放 映 作 品 為 林 淑 華 / 老 媽 媽 呼 南 笛 伴 / 蘇 浪 的 覺 醒 張 凱 諺 / 一 段 時 光 許 彩 梁 / 飛 行 夢 工 廠 陳 志 和 / 台 灣 色 繪 詩 人 第 一 類 團 隊 十 組 對 象 為 地 方 文 史 工 作 室 文 化 資 產 保 護 團 體 各 級 學 校 教 師 社 福 或 公 益 組 織 社 區 工 作 室 婦 女 工 人 原 住 民 等 文 化 相 關 團 隊 推 薦 報 名 後 來 參 與 團 隊 為 平 等 國 小 平 溪 社 區 廣 青 文 教 水 源 社 區 錫 安 堂 教 會 嘉 義 人 文 關 懷 協 會 高 醫 醫 社 系 教 師 台 南 古 蹟 導 覽 協 會 都 蘭 山 劇 團 台 東 劇 團 等 第 二 類 對 紀 錄 片 有 強 烈 興 趣 之 個 人 十 名 在 全 台 四 地 設 紀 錄 片 教 學 中 心 學 員 約 25 人 22

23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23

24 一 八 九 五 年, 電 影 發 明, 台 灣 被 日 本 統 治 世 界 進 入 活 動 影 像 的 時 代, 台 灣 也 告 別 封 建 社 會, 接 受 現 代 文 明 的 洗 禮, 在 無 奈 與 被 動 之 中 現 實 紀 錄 片, 是 電 影 的 最 初 形 式, 到 今 天, 仍 然 有 許 多 人 醉 心 於 紀 錄 真 實 呈 現 事 實, 與 解 釋 社 區, 是 一 群 人 共 同 生 活 的 概 念 名 詞, 依 需 要 而 形 成, 視 狀 況 而 調 整 在 過 去, 既 沒 有 設 計 營 造, 更 缺 乏 共 識 自 覺, 在 政 治 籠 罩 之 下, 被 操 控 左 右, 形 同 傀 儡 一 九 九 四 年, 在 電 影 問 世 百 年 台 灣 現 代 化 一 個 世 紀 之 後, 民 間 社 會, 終 於 掌 握 到 一 個 可 能 真 正 自 主 的 契 機, 透 過 文 建 會 的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獎 助 政 策, 得 以 全 面 審 視 自 己 的 土 地 省 思 生 活 的 價 值, 以 及 對 歷 史 文 化 乃 至 於 政 治 的 重 新 解 讀 與 定 義 紀 錄 片 與 社 造, 起 初 並 沒 有 交 集, 因 為 十 五 年 前, 台 灣 社 會 對 紀 錄 片 的 認 識 仍 然 有 限, 從 事 紀 錄 片 的 人 口 寥 寥 可 數, 面 對 萌 動 迸 發 於 各 地 的 社 造 活 動 缺 乏 暸 解, 乃 至 於 誤 認 為 社 造 只 是 執 政 者 安 撫 地 方 的 狗 骨 頭, 從 而 採 取 敬 而 遠 之 的 態 度 然 而, 畢 竟 社 造 是 從 土 地 出 發, 儘 管 一 開 始 仍 脫 離 不 了 政 治 的 影 響, 可 是 經 營 的 主 題 參 與 的 民 眾, 逐 漸 的 形 成 一 股 風 潮, 與 先 前 撼 動 台 灣 政 經 結 構 的 政 治 社 會 運 動 所 揭 櫫 的 本 土 意 識 產 生 共 鳴, 部 分 曾 經 活 躍 於 社 會 運 動 場 合 的 異 議 份 子, 在 重 新 認 識 下, 了 解 更 貼 近 土 地, 遂 找 到 再 度 施 展 的 場 所 因 為 社 造 做 出 了 成 績, 同 時 也 附 帶 了 一 定 程 度 的 資 源, 這 十 五 年 來, 各 地 的 社 造 活 動, 除 了 在 地 的 居 民 參 與, 外 界 投 入 的, 當 以 建 築 背 景 的 學 界 居 多, 上 述 的 社 會 運 動 者 只 是 少 數 究 其 原 因, 其 實 出 在 社 造 還 是 政 府 補 助 推 行 的 一 個 政 策, 學 界 熟 悉 這 種 管 道, 而 文 化 工 作 者 或 社 會 運 動 者, 陌 生 於 公 部 門 的 運 作 聯 繫, 儘 管 參 予 了 社 造, 卻 鮮 能 真 正 發 揮 影 響 力 在 這 樣 的 背 景 下, 社 造 的 成 就, 整 體 而 言 稍 嫌 緩 慢, 許 多 地 方 挹 注 了 許 多 補 助, 預 期 的 成 果 並 沒 有 出 現, 於 是 省 思 與 檢 討 應 運 而 生, 如 同 文 建 會 對 八 年 代 的 文 藝 季 政 策 大 幅 度 改 革 一 般, 思 考 引 介 其 他 力 量 的 正 式 參 與 紀 錄 片 劇 場 藝 術 工 作 者 等, 遂 紛 紛 受 邀, 進 駐 24

25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這 一 塊 猶 待 開 發 的 領 域 本 文 僅 就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的 政 策 運 作 背 景 與 台 灣 紀 錄 片 發 展 之 所 以 產 生 關 聯 與 參 與 經 驗, 提 出 供 各 界 參 考 國 民 黨 政 府 在 一 九 九 四 年 提 出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政 策 之 前, 對 台 灣 文 化 與 地 方 產 業 的 振 興 之 道, 就 是 廣 設 文 化 中 心 以 及 舉 辦 盛 大 的 文 藝 季 活 動 活 動 舉 辦 期 間 的 確 繽 紛 多 采, 熱 鬧 非 凡 然 而 曲 終 人 散 之 後, 地 方 依 然 景 觀 蕭 條, 盛 大 的 活 動 並 無 實 質 的 幫 助 ; 煙 火 的 絢 爛 終 究 短 暫, 而 且, 花 費 不 貲, 極 不 經 濟 李 登 輝 主 政 的 時 代, 文 建 會 參 考 日 本 的 まちつくり 造 町 運 動 以 及 歐 美 的 community development 社 區 發 展 經 驗, 提 出 所 謂 的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這 樣 的 概 念, 企 圖 重 新 改 造 台 灣 的 社 區 生 態, 朝 向 一 個 所 謂 美 好 的 未 來 這 個 政 策, 歷 經 李 登 輝 陳 水 扁, 以 迄 於 今 的 馬 英 九 政 府, 認 識 或 有 不 同, 但 卻 一 直 沿 用 推 行, 箇 中 奧 妙, 頗 耐 人 尋 味 文 建 會 曾 經 這 樣 定 義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的 內 涵 :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是 以 社 區 共 同 體 的 存 在 和 意 識 作 為 前 提 和 目 標, 藉 著 社 區 居 民 積 極 參 與 地 方 公 共 事 務, 凝 聚 社 區 共 識, 經 由 社 區 的 自 主 能 力, 配 合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理 念 的 推 動, 使 各 地 方 社 區 建 立 屬 於 自 己 的 文 化 特 色, 也 讓 社 區 居 民 共 同 經 營 產 業 文 化 化 文 化 產 業 化 文 化 事 務 發 展 地 方 文 化 團 體 與 社 區 組 織 運 作 整 體 文 化 空 間 及 重 要 公 共 建 設 的 整 合 及 其 他 相 關 的 文 化 活 動 由 定 義 看 來, 無 論 是 空 間 產 業 文 化, 以 及 居 民 的 公 共 事 務 參 與, 都 涵 蓋 在 社 造 的 領 域 之 中 用 意 甚 佳, 但 期 待 值 過 高, 理 論 上, 勢 必 努 力 五 年 十 年 甚 至 十 數 年 以 上 心 力, 才 可 能 展 現 預 期 成 果 其 實, 簡 單 一 句 話, 就 是 改 善 提 升 社 區 的 生 活 品 質 台 灣 從 二 次 戰 後 迄 今, 歷 經 戰 爭 的 物 質 短 缺 工 業 生 產 的 停 頓 勞 動 主 力 的 流 失, 以 及 政 治 蠻 橫 高 壓 的 驚 惶, 在 困 頓 艱 難 中, 胼 手 胝 足 揮 汗 咬 牙, 逐 漸 從 農 產 加 工 轉 形 為 近 代 工 業,90 年 代 以 後, 更 在 新 興 的 電 腦 科 技 產 業 中, 佔 有 一 席 之 地 然 而, 國 民 所 得 的 增 加, 物 質 享 受 的 提 高, 卻 是 建 立 在 傳 統 文 化 的 崩 解 勞 動 人 權 的 犧 牲 環 境 生 態 的 破 壞 城 鄉 差 距 的 嚴 重 失 衡 社 會 正 義 價 值 的 凋 落 以 及 人 際 關 係 的 冷 漠 疏 離 等 等 之 上 換 言 之, 台 灣 國 民 戰 後 六 十 餘 年 的 努 力 勤 奮, 換 來 暖 衣 飽 食, 甚 至 珠 光 寶 氣 高 樓 華 廈, 然 而, 週 遭 卻 是 空 氣 污 染 河 川 髒 黑 山 林 崩 塌 治 安 敗 壞 道 德 低 落 等 層 出 不 窮 的 問 題 我 們 所 追 求 的 安 居 樂 業 生 活 無 虞 的 小 小 心 願, 似 乎 邈 不 可 及 25

26 回 顧 歷 史, 國 民 黨 政 府 戰 後 數 十 年 的 威 權 統 治, 大 有 為 的 政 黨 掌 握 了 一 切 台 灣 人 民 除 了 服 兵 役 投 票 生 產 報 國, 再 也 沒 有 任 何 公 共 事 務 的 參 與 一 個 小 小 的 村 里 社 區, 小 至 清 水 溝 倒 垃 圾, 大 至 鋪 馬 路 樹 街 燈, 都 要 看 人 臉 色, 聽 命 行 事 整 個 國 家, 總 統 可 以 再 三 連 任, 國 會 永 不 改 選, 報 章 雜 誌 被 限 家 限 張, 警 總 特 務 四 處 潛 伏 羅 致 人 民 罪 狀, 人 民 活 在 戒 慎 恐 懼 之 中, 生 命 扭 曲, 價 值 歪 斜, 為 求 茍 延 殘 喘, 只 有 努 力 當 個 順 民, 而 渾 然 不 知 或 無 法 顧 慮 公 民 的 意 義 與 責 任 社 造 想 要 包 山 包 海, 是 不 可 能 的 一 切 的 根 源, 是 出 在 人 身 上 是 人 訂 下 了 制 度, 或 者 說, 訂 下 一 個 虛 幻 的 制 度 中 華 民 國 憲 法, 然 後, 又 人 為 的 破 壞 踐 踏 這 個 制 度 被 畸 形 體 制 薰 染 成 長 的 國 民, 在 解 嚴 之 後, 並 無 法 立 時 回 到 正 常 的 人 性 之 中, 即 使 社 造 有 崇 高 的 理 想, 體 貼 的 設 計, 短 期 間 內, 仍 難 有 立 竿 見 影 之 效 每 個 社 區 的 需 求 不 全 然 一 致, 都 會 社 區 因 人 情 疏 離, 或 公 設 不 足, 常 規 劃 加 強 社 區 睦 鄰 活 動 或 圖 書 館 與 公 園 改 造 ; 農 漁 村 卻 是 人 口 流 失 產 業 不 振, 而 有 發 展 觀 光 振 興 產 業 等 需 求 雖 然 需 求 與 目 標 不 同, 但 是 同 樣 都 要 先 做 到 一 件 事, 那 就 是 人 的 改 造 社 區 的 居 民, 應 該 先 組 織 教 育 學 習, 再 來 討 論 其 他 當 然, 也 有 不 少 社 區 是 有 技 巧 的 把 這 樣 的 目 標, 長 期 的 持 續 的, 安 排 在 一 次 又 一 次 的 活 動 或 課 程 之 中 所 謂 登 高 必 自 卑, 行 遠 必 自 邇, 一 切 總 要 從 根 基 開 始 程 社 區 的 根 基, 就 是 這 個 社 區 的 歷 史 與 共 同 記 憶, 也 就 是 人 與 土 地 相 依 為 命 的 發 展 過 社 造 補 助 裡 有 一 個 重 要 的 項 目 叫 做 社 區 資 源 總 調 查, 調 查 該 社 區 的 人 文 歷 史 產 業 風 土 等 內 容 許 多 案 子 常 常 拿 當 地 的 鄉 鎮 志 抄 襲 了 事, 殊 不 知 這 個 調 查 有 其 重 要 性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由 國 家 補 助 費 用 推 動, 其 目 的 是 社 區 的 永 續 發 展 補 助 只 是 一 個 開 端 一 個 機 會, 社 區 到 最 後 還 是 要 靠 自 己 的 力 量 站 起 來 這 股 力 量 來 自 於 社 區 居 民 的 團 結 與 共 識, 在 共 識 之 下, 透 過 社 區 的 歷 史 文 化 整 理, 找 出 發 展 的 方 向 與 方 法 宗 教 與 哲 學 有 個 相 似 之 處, 告 訴 人 們 說 : 你 要 知 道 你 從 何 處 來, 然 後 你 會 知 道 你 要 往 26

27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何 處 去 如 果 不 了 解 社 區 的 歷 史, 那 要 發 展 什 麼? 營 造 什 麼? 改 變 什 麼? 社 區 資 源 總 調 查, 是 一 個 了 解 歷 史 接 近 土 地 聯 繫 關 係 增 進 情 感 的 機 會 這 個 機 會, 一 定 要 由 社 區 居 民 來 執 行, 而 不 是 交 由 外 來 的 學 者 專 家 去 敷 衍 完 成 資 源 調 查 不 是 抄 抄 資 料 拍 拍 照 片 寫 寫 報 告 的 單 純 工 作, 資 源 調 查 是 文 化 的 傳 承 情 感 的 交 流 價 值 的 重 建, 以 及 典 範 的 樹 立 這 個 成 果, 築 基 於 社 區 居 民 的 互 動 訪 談 熟 悉 理 解 與 熱 情 奉 獻 之 上, 外 來 者 是 沒 辦 法 做 到 的 從 台 灣 的 民 主 發 展 過 程 中, 我 們 不 難 了 解, 社 造 基 本 上 也 是 一 個 社 會 運 動, 只 不 過 這 個 運 動 比 較 緩 慢, 比 較 平 和 文 建 會 在 二 一 年 的 社 區 總 體 營 造 獎 助 須 知 開 始 注 意 到 社 區 影 像 的 重 要, 其 後 迭 有 修 正 二 九 年 九 月 十 五 日 的 最 新 版 本 如 下 : ( 前 略 ) 三 本 須 知 之 補 助 類 別 如 下 : ( 一 ) 社 區 影 像 : 透 過 影 像 創 作 ( 如 紀 錄 片 製 作 社 區 小 故 事 拍 攝 ) 議 題 討 論 等 方 式, 記 錄 在 地 文 化 特 色, 表 達 社 區 生 活 經 驗 及 智 慧, 促 進 社 區 參 與 ( 二 ) 目 前 各 縣 市 所 舉 辦 有 關 紀 錄 片 培 力 營 隊 或 紀 錄 片 徵 件 評 比, 大 多 依 據 此 一 辦 法 以 筆 者 在 數 年 前 擔 任 文 建 會 社 造 評 審 委 員 的 經 驗, 大 部 分 的 社 區, 因 為 缺 乏 攝 影 紀 錄 的 專 業 技 術, 甚 少 提 出 相 關 項 目 的 補 助 需 求, 整 體 呈 現 的 影 像 成 果, 多 數 是 報 告 書 上 聊 備 一 格 的 活 動 照 片 換 言 之, 雖 然 文 建 會 推 出 了 獎 助 須 知, 但 是 無 論 是 部 會 本 身 或 積 極 營 造 的 社 區, 對 所 謂 紀 錄 片 的 概 念 仍 然 是 模 糊 不 清 的 說 到 這, 我 們 必 須 來 回 顧 紀 錄 片 的 本 質 為 何 27

28 紀 錄, 是 用 已 知 的 方 法, 留 下 正 在 發 生 中 的 現 實 狀 況, 並 嘗 試 去 明 瞭 或 解 釋 其 中 的 疑 問 換 句 話 說, 紀 錄 是 為 了 保 存, 進 而 剖 析 紀 錄 者 所 依 存 的 現 實 種 種 至 於 這 些 被 保 存 的 聲 音 影 像 繪 畫 文 字 等 物 件, 甚 至 僅 僅 是 回 憶, 都 足 以 供 當 代 以 及 後 世 作 為 學 習 研 究 解 讀 與 再 利 用 的 依 據 紀 錄 的 本 質 既 如 此 重 要, 或 者 說 人 類 的 文 明 之 進 化 與 傳 承, 是 透 過 不 斷 的 紀 錄 詮 釋 教 育 學 習 而 累 積 演 變 亦 不 為 過 人 類 從 語 言 符 號 繪 畫 結 繩 乃 至 於 詩 歌 文 字 手 抄 印 刷, 直 到 今 天 的 照 相 錄 音 攝 影 光 碟 電 腦 等, 進 行 紀 錄 行 為 的 技 術, 顯 然 取 得 相 當 的 成 就 然 而, 技 術 固 然 與 日 俱 進, 但 紀 錄 的 觀 點 對 象 的 篩 選 材 料 的 選 擇 與 詮 釋, 在 不 同 的 時 代 不 同 的 環 境 不 同 的 意 識 形 態 與 價 值 影 響 之 下, 紀 錄 的 本 質 也 變 異, 也 因 而 產 生 何 謂 真 實 的 質 疑 與 爭 議 在 過 去, 威 權 時 代 的 政 府 掌 控 一 切, 全 盤 操 縱 公 開 紀 錄 的 行 為 與 解 釋 ; 如 今, 商 業 資 本 的 介 入 與 政 治 結 合 運 作, 另 一 種 新 的 控 制 正 穩 定 形 成 如 果 我 們 意 識 到 歷 史 文 化 與 價 值 觀 點 的 重 要 性, 我 們 當 可 從 中 省 思, 並 學 習 抵 制 反 抗, 且 尋 找 出 路 影 像 紀 錄, 或 者 說 影 音 紀 錄, 是 目 前 已 知 比 較 詳 盡 的 紀 錄 方 法 除 了 光 影 實 像, 又 有 聲 音 留 存, 而 且 影 像 是 連 續 的, 這 就 是 通 稱 的 Movie, 也 就 是 所 謂 的 電 影 影 像 紀 錄 的 功 能, 我 們 可 舉 一 個 台 灣 發 生 的 例 子 日 本 殖 民 政 府 在 一 九 四 年 代, 製 作 發 行 了 一 支 紀 錄 片 南 進 台 灣, 做 為 頌 揚 殖 民 政 績 以 及 鋪 陳 即 將 展 開 南 太 平 洋 侵 略 戰 爭 的 論 述 由 於 那 個 時 代 的 許 多 資 料 毀 於 兵 爨 或 遭 人 為 不 當 處 置, 我 們 尚 不 清 楚 這 支 影 片 實 際 發 揮 的 政 治 功 能 為 何, 但 是 時 隔 六 七 十 年, 影 片 中 所 呈 現 的 黑 白 台 灣, 實 足 以 提 供 不 少 研 究 資 料 學 術 研 究, 是 影 像 紀 錄 重 要 的 一 項 功 能, 另 外, 因 其 特 質, 而 衍 生 出 : 1. 政 治 性 的 新 聞 影 片 或 宣 傳 教 化 目 的 影 像, 最 常 見 這 樣 的 手 法, 過 去 台 灣 的 新 聞 影 片 或 前 述 的 南 進 台 灣, 就 充 滿 統 治 者 的 觀 點 然 而 正 因 為 其 刻 意 的 偏 頗 的 單 向 的 觀 點 適 28

29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足 以 反 映 出 作 者 的 價 值 與 態 度, 我 們 反 而 可 以 據 而 推 論 其 背 後 的 利 益 指 涉 與 意 識 形 態 同 樣 的 標 準, 我 們 可 以 解 讀 一 般 的 作 品, 甚 至 省 思 我 們 自 己 的 創 作 本 身 2. 印 刷 術 的 發 明, 是 人 類 文 明 的 一 大 進 步, 其 本 質, 也 可 說 是 紀 錄 的 大 量 複 製 因 為 大 量 複 製, 傳 播 面 巨 幅 增 廣, 影 響 加 深, 從 而 改 變 了 世 界 今 天 影 音 傳 播 的 數 度, 透 過 網 路, 幾 乎 接 近 零 時 差 ; 個 人 接 觸 這 些 影 音, 也 幾 乎 零 付 出 ( 像 公 共 圖 書 館 的 上 網 設 施 ), 問 題 只 剩 下 影 音 內 容 製 作 製 作 目 的 製 作 費 用 等 3. 不 只 影 像 作 品 發 表, 其 實 在 製 作 投 入 階 段, 此 一 行 為 本 身, 就 含 有 彰 顯 與 宣 示 的 作 用 仍 用 台 灣 的 例 子, 早 期 的 黨 外 雜 誌 與 綠 色 小 組 的 錄 影 帶, 其 報 導 與 紀 錄 的 事 件 人 物, 本 質 上 就 是 反 主 流 思 考, 在 既 有 的 價 值 取 向 之 外, 提 出 另 一 個 不 同 的 觀 點 4. 在 民 主 時 代 民 主 環 境, 沒 有 什 麼 是 禁 忌, 只 要 出 之 以 尊 重 與 嚴 肅 的 態 度 創 作 者 的 觀 點 價 值 與 好 惡, 對 事 件 人 物 乃 至 於 歷 史, 都 可 以 自 由 發 揮 5. 情 感, 是 人 性 一 個 重 要 的 指 標 我 們 對 親 人 對 朋 友 對 土 地 對 國 家 甚 至 對 宇 宙 萬 物 的 感 情, 有 時 要 藉 由 某 種 媒 介 來 表 達 或 溝 通 所 以, 我 們 會 透 過 擁 抱 親 吻 寫 信 打 電 話 看 照 片 看 錄 影 帶 聽 音 樂 等 來 進 行 情 感 的 互 動 與 維 繫 留 下 影 音 紀 錄, 某 種 程 度 是 繼 續 持 有 那 一 份 情 感 6. 如 果 不 把 娛 樂 的 定 義 過 於 窄 化, 那 我 們 可 大 方 接 受 這 個 說 法 希 臘 有 名 的 悲 劇, 被 認 為 是 西 洋 哲 學 的 重 要 發 源, 但 是, 其 當 初 也 是 一 種 戲 劇 娛 樂 看 舞 台 劇 羅 密 歐 與 茱 麗 葉, 或 看 黃 梅 調 梁 山 伯 與 祝 英 台, 觀 眾 哭 得 淅 瀝 嘩 啦, 是 情 感 的 宣 洩, 更 是 娛 樂 的 目 的 重 點 是 感 動, 因 為 戲 劇 音 樂 與 舞 台 藝 術 的 美, 感 動 了 觀 眾, 淚 水 為 之 潸 然, 靈 魂 或 亦 洗 滌 昇 華 29

30 台灣紀錄片的發展歷程 紀錄片在今天似乎甚為蓬勃 事實上她在台灣的根基還甚淺 總的來說 過去橫行三十 八年之久的戒嚴體制 其管控思想的威權心態 本身就不利紀錄片的創作 加上過去受限於 攝影機械 影片的成本偏高 更使得紀錄片的製作被壟斷在少數團體手中 如電影製片廠 電視台或學術單位等等 上述出土的日據時代影片 南進台灣 基本上也是日本總督府授權製作的 而戰後在 台灣的新聞影像也都是黨國資本 張照堂與黃春明的 芬芳寶島 系列或後來的 映象之 旅 是依附於電視台 而且 從頭到尾被審核 唯一的例外 是陳耀圻的 劉必稼 這部片 子堪稱近代台灣紀錄片的濫觴 不過 影片的拍攝是披著 畢業製作 的外衣才得以完成 而且在解嚴前的台灣只半公開放映過一次 一九八 年代 簡便的家用攝影機問世 在一九八六年的台灣選戰中 幾個年輕人組成 的 綠色小組 持著Panasonic的攝影機 拍下政治異議份子許信良闖關回台的 桃園機 場事件 算是開啟了自由創作紀錄片大門 從此 紀錄片再也不是少數人的禁癵 真正走 入平民化的年代 但是 我們要了解 所謂的 貴族 並不是自然形成的 是政治的惡勢力 長期操控的結果 這個畸形的現象 到今天都沒什麼改變 放眼台灣的主流媒體 她們的言 論 思想 作為 與戒嚴時期有何差別呢 真正有變動的 是人民 人民有了自覺 並學會了行動 一九九一年 綠色小組幫民主有線電視台訓練新聞攝影記者 一九九五年起 吳乙峰的 全景工作室開始了 地方紀錄攝影工作人才訓練計畫 一九九七年 台南藝術學院音像紀 錄研究所成立招生 社區影像培力的觀察 二 七年 新竹縣所舉辦的社區影像紀錄培力計畫 由總策畫曾吉賢綜合他在新竹 影博館與桃園社區影像紀錄的指導教學經驗 提出一份說帖 對方興未艾的影像培力營隊 提出看法 以下是說帖部分內容 長期以來 影像製作 一直是大眾傳播環境中 從業人員獨有的工作經歷 在過去 影像 的詮釋權力總是在少數的傳媒身上 如今 拜科技之賜 高畫質的攝影機不再是昂貴的器材 而 30

31 專題一 社區影像在台灣的實踐歷程 非線性的電腦剪接更讓許多人在家裡完成 導演 的夢想 過去 我們用 照片 留下記憶 用 文字 寫下心情 如今 動態影像與聲音 成為新的書寫工具 個人或社區開始擁有攝影機時 要拍什麼 怎麼拍 或者為什麼拍 在攝影機背後的我們 又該如何透過影像紀錄發現在地社 區的價值 台灣的傳媒發展 在過去有其特殊的政經背景 近期則是商業媒體所帶來的市場競爭 特 別是針對地方乃至於社區的觀照 往往不是匱乏 就是用 台北觀點 詮釋地方價值 但是這十 幾年來 各地 社區總體營造 的運動 重新累積了地方價值 這其中有 在地文化的資產累積 包含物件 文獻的收集與整理 社區意識的建立 社區聚落環境的復舊與改善 地方產業重新生 產等等 在這樣的環境中 我們的影像紀錄就是落實這項 地方價值 這包含 音像的口述歷 史 物件與文獻的紀錄 社區意識的累積 社區創意的展望等等 除了是建立社區發展的影像脈 絡外 更能再次發現地方價值 創造地方價值 在台灣 紀錄片的環境是被擠壓的 紀錄片不斷擺盪在藝術創作與社會工具的兩端 其實 可以透過社區影像培力的扎根 不斷在異於學院 異於傳播環境中 透過社區影像實際累積的 過程中 辯證紀錄片在地力量 使之脫離市場及媒體束縛 擺脫公部門的成果報告 或許可以 找到讓台灣紀錄片深耕的一塊淨土 透過解構紀錄片生產過程 把拍攝紀錄片得過程作為一種 學習與教育的方法 擺脫 作者論 的觀影行為模式 消費紀錄片的市場機制 確定社區影像培 力的發展領域 如此現今地方上方興未艾的紀錄片訓練課程 以及地方文史的紀錄工作 才能 吸引更多人的參與 累積台灣的影像資源 因此 在社區的影像訓練過程中 我們不必學習或是模仿商業媒體美感形勢下的流行節目 也不必刻意隱瞞社區紀錄者的角色 我們要理直氣壯的用自己的觀點 自己觀看社區的方法來 紀錄自己的社區 表達自己對社區的意見 因為這是你的紀錄片 你的社區觀點 你的影像言論 自由 唯有如此 影像紀錄才能從 創作作品 中跨越到 紀錄行動 當中 累積紀錄能量 凝聚 社區意識 筆者忝為該團隊的召集 也寫了一篇文字 拿起攝影機 看見社區的價值 這是我們辦理這次營隊的主題 主題裡有三個重點 攝影機 社區價值 以及看見 社區價值是什麼 為什麼拿起攝影機才看得見 俗話說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每天我們走過的街道 熟悉的人物 重複的勞動 是那樣自然平淡 少有留心 31

32 然而 當我們拿起攝影機 為這些平凡的人事紀錄時 一切都截然不同了 景框幫你界定了範圍 使你專注 特寫讓你如此接近事物 加倍清晰 訪談 開啟了對話 懂得傾聽 進入剪接階段 更是重複的觀看 思考 於是 世界改變了 意義豐富了 透過攝影機這個 媒介 紀錄這個 手段 我們得以重新認識土地 了解歷史 甚而 找到自己 一個民主的社會 呈現的必是多元的價值觀點 當有更多人透過紀錄影像或其他方法來表達他們的觀點 這個社會 應該是百花齊放 多 元並陳的社會 這些觀點 將會交會 激盪 協調 而演繹出讓大家接受的結果 新竹縣是一個多族群文化薈萃之地 不同的族群 不同的文化 不同的生活方式與內涵 因 為不同 自然豐富 因為豐富 理當多姿多采 如果你的生活週遭覺得平淡無趣 那並不代表真相 必然如此 只能說 你還未看見 或者說 你很少駐足 難得傾聽 或從不關心 這一次 我們有三十幾位來自新竹各地的學員 小心翼翼的拿起原本陌生的攝影機 戰戰 兢兢的展開生平頭一次的紀錄工作 透過觀景窗 用心貼近閱讀社區的土地 鄰居 朋友 學生 以及家人 甚至連最貼心的寵物 貓與狗 也沒錯過 神奇吧 當你拿起攝影機 你不禁思考 我要拍什麼 這就是你重新踏入現實社會的開 始 從此 你也許會覺得活得更有真實感 從二 七迄今 該團隊進駐新竹縣已經進入第三年 對學習安排的課程 並非一成 不變 而是視學員 地方需求來調整 二 八年 將紀錄片學習分階為基礎班與社區紮根 班 今年更嘗試以紀錄片學習來帶起社區總體營造的意識與行動 筆者任教的台南藝術學院 今改制為大學 是國內第一所指導紀錄片製作的學校 其意義不僅在紀錄片教學 而是正式把紀錄片獨立為一門學術與藝術創作 對台灣的紀錄 片發展 自有一定程度的影響 十餘年來 音像紀錄所畢業了不少研究生 除了繼續創作之 外 也擔任了不少紀錄片學習的指導工作 據了解 各地的紀錄片推廣或學習 許多師資皆 曾在南藝上過課 筆者點出這個事實 只是客觀的陳述 紀錄片在台灣的發展 有其循序漸進的過程 從 壟斷到開放 從 貴族 到平民 從學院到社區 每一階段都自有環節 而且是深受台灣民主 改革大環境的影響 如果不了解其中演變 那麼儘管掌握學院的專業技術 面對複雜多元 的社區需求 說不定只是一場資源消耗而已 截至目前為止 部分縣市已展開社區影像紀錄的培力課程 如桃園 新竹縣 澎湖等 其他則有紀錄片創作徵件或特定題目徵件的鼓勵辦法 如屏東 嘉義市 等 課程學習有長達四 五個月的每周學習 也有集中在兩 三天的密集上課 總之 主 32

33 專 題 一 社 區 影 像 在 台 灣 的 實 踐 歷 程 事 者 與 協 力 者, 其 思 考 與 論 述 能 力, 將 反 映 在 學 習 成 果 以 及 後 續 的 效 應 上 當 紀 錄 片 工 作 者 或 者 師 資, 走 出 了 個 人 創 作 領 域 與 學 院, 將 面 對 一 個 他 / 她 雖 然 生 活 了 數 十 年 卻 不 熟 悉 甚 至 陌 生 的 土 地, 要 如 何 重 新 開 啟 與 這 片 土 地 這 個 社 區 這 裡 的 人 這 裡 的 歷 史 的 對 話 呢? 甚 至 還 引 領 嚮 導 一 群 學 生 來 學 習 了 解 甚 至 實 踐 呢? 在 所 謂 的 紀 錄 片 風 潮 中, 不 能 不 省 思 這 個 問 題 社 區 是 一 群 人 共 同 生 活 的 空 間, 社 區 的 資 源 就 是 在 這 空 間 內 的 生 活 型 式 與 內 容 如 果 採 取 比 較 嚴 格 的 定 義, 所 謂 的 社 區 資 源, 就 是 社 區 內 的 人 文 產 業 活 動 所 建 立 或 遺 留 下 來 的 有 形 與 無 形 之 物 有 形 的 是 建 築 器 具 藝 術 音 樂 文 字 勞 動 等, 無 形 的 是 歷 史 文 化 記 憶 經 驗 技 術 友 誼 與 親 情 因 為 你 覺 得 重 要, 才 興 起 紀 錄 的 念 頭 ; 因 為 透 過 紀 錄, 才 又 重 新 學 習 與 了 解 ; 因 為 了 解 才 能 進 一 步 詮 釋 或 經 過 保 存 整 理 留 予 後 人 紀 錄, 是 學 習 的 媒 介, 是 參 與 的 手 段 如 果 缺 乏 紀 錄 這 個 動 機, 你 怎 樣 進 入 陌 生 的 領 域? 又 如 何 打 開 封 閉 的 心 靈, 得 以 傾 聽 他 人 的 歷 史 與 情 懷? 紀 錄 或 許 不 是 唯 一 的 方 法, 但 卻 是 可 以 逐 漸 深 入 的 一 條 道 路 怎 麼 說? 因 為 影 像 紀 錄 講 究 的 是 過 程, 這 個 過 程 需 要 注 意 觀 看 思 考 以 及 對 話 你 若 輕 忽 過 目, 要 如 何 選 擇 鏡 頭? 你 若 不 思 考, 又 如 何 解 開 疑 問? 假 使 過 程 中 沒 有 對 話, 又 將 如 何 得 到 信 任 並 建 立 起 友 誼? 在 社 區 之 中, 要 隨 時 留 意 身 邊 的 景 觀 人 物 與 事 件 觀 察, 是 開 始 的 第 一 步, 觀 察 不 是 監 視, 而 是 用 心 去 看 去 想 像 去 思 考 想 像 其 來 歷, 思 考 其 脈 絡, 而 決 定 紀 錄 的 對 象, 進 行 的 步 調 與 紀 錄 的 方 法 有 了 這 些 準 備, 你 帶 著 紀 錄 的 工 具, 逐 步 完 成 如 果 是 紀 錄 一 位 種 稻 的 農 民, 那 麼 春 耕 夏 耘 秋 收 冬 藏 這 些 節 令 氣 候 的 嬗 遞 變 化, 是 怎 樣 的 呈 現 在 稻 米 的 耕 作 與 收 成 過 程, 就 要 先 從 文 字 資 料 或 口 述 訪 談 中 慢 慢 掌 握, 才 能 安 排 紀 錄 攝 影 的 工 作 流 程 在 紀 錄 的 過 程 中, 自 然 又 會 有 新 的 發 現, 於 是 我 們 再 次 重 複 觀 察 思 考 紀 錄 的 步 驟 好 的 影 像 紀 錄, 是 建 立 在 這 樣 的 基 礎 之 上 紀 錄, 為 社 區 為 台 灣, 甚 至 為 你 自 己, 留 下 歷 史 33

34 影像工作者與地方文化的保存經驗 新瓦屋的影像記錄 彭啟原 一 緣起 2005年初我接到一通來自行政院客委會的電話告知 高鐵特定區原本要拆除改為公園 的新瓦屋 因為地方人士與文史工作者反對 臨時決定保留為客家文化保存區 期望我能將 新瓦屋改造為客家文化保存區的過程記錄下來 初接電話 我的反應是 什麼客家文化保存 區 我們客家人又要增加一個蚊子館了 真的很不想拍 於是只答應找一些朋友來擔綱 由我在旁協助拍攝 掛上了電話 思考到底要推薦誰的同時 腦海中卻出現我在直升機上看著六家這片綠油 油的平疇沃野 我前後曾經記錄了將近十年的地方 新瓦屋前的禾埕 花鼓隊在送來伯與煥庚叔帶領下 跳著誇張的舞步 為著他們生平第一 次上電視而賣力的演出 耕田 插秧 巡水 施肥 水圳 伯公 大樹 收割 曬穀 賣地廣告 拆房子的記號 等 影像出現跳接 以蒙太奇的形式將我帶回以前拍攝的六家 至於到底可以找誰來擔任 這個記錄的工作呢 我實在想不出來 隔天 我答應接下工作 二 與六家地區影像的淵源 最早到六家拍攝紀錄片大約在1989年 剛開始是拍攝公視的 客家風情畫 系列 當時 做這個系列 是因為受到前一年的客家人 還我母語運動 的熱潮影響 我認為這是個好機 會 趁此進入客家文化電視節目製作的範疇 但是當時對客家的文化與議題並無深入的了 解 而且坊間有關客家文化的書籍也寥寥無幾 於是我只能規劃一些粗淺的 題綱型態的 節目 34

35 專 題 二 影 像 工 作 者 進 入 社 區 的 角 色 濃 濃 原 鄉 情 是 當 時 製 作 的 第 一 集, 內 容 介 紹 各 地 有 代 表 性 的 客 家 家 族 的 源 流, 以 及 他 們 所 保 留 的 傳 統 當 時 只 知 道 六 家 有 一 個 相 當 龐 大 的 林 姓 家 族, 與 義 民 廟 的 關 係 頗 深 得 知 這 個 家 族 要 舉 辦 春 季 祭 祖, 於 是 我 帶 著 攝 影 組 前 往 拍 攝 我 拍 攝 到 珍 貴 的 林 家 祠 內 舉 行 的 祭 祖 大 典, 主 持 祭 祖 的 是 林 光 華 先 生, 當 時 擔 任 新 竹 縣 議 員 1991 年, 我 再 度 回 到 六 家 拍 攝, 這 次 拍 攝 的 題 目 為 竹 北 林 家 與 采 田 福 地 這 個 時 候 的 六 張 犁 與 新 瓦 屋 兩 個 聚 落 都 還 有 許 多 人 家 住 在 裡 頭, 兩 個 聚 落 的 四 周 都 是 美 麗 的 稻 田 我 當 時 拍 攝 的 主 軸 是 設 定 在 林 家 的 家 族 歷 史 族 群 關 係 以 及 聚 落 的 組 織 型 態 這 次 的 拍 攝 因 為 有 陳 板 的 協 助, 我 才 得 以 較 深 入 的 了 解 六 張 犁 庄 的 聚 落 型 式 與 開 發 歷 史 為 了 豐 富 節 目 的 畫 面, 我 接 受 了 陳 板 的 建 議, 懇 請 新 瓦 屋 的 花 鼓 特 別 為 我 們 表 演 打 花 鼓, 這 是 新 瓦 屋 花 鼓 隊 第 一 次 為 了 上 電 視 而 特 別 演 出 這 次 的 拍 攝 與 播 出 帶 給 花 鼓 隊 很 大 的 影 響 當 時 因 為 表 演 的 機 會 不 多, 加 上 年 輕 人 加 入 的 意 願 不 高, 因 此 花 鼓 隊 面 臨 了 是 否 要 解 散 的 疑 慮 但 是 當 竹 北 林 家 與 采 田 福 地 在 公 視 時 段 播 出 之 後 ( 當 時 只 有 三 家 無 線 電 視 台 ), 花 鼓 隊 受 到 了 鼓 勵, 決 定 繼 續 跳 下 去 1996 年, 文 建 會 委 託 製 作 客 家 庄 系 列 節 目, 接 下 這 個 節 目 的 時 候, 因 為 累 積 了 將 近 六 年 客 家 文 化 的 拍 攝 經 驗, 題 材 擷 取 的 功 力 較 強 了, 於 是 在 規 畫 節 目 內 容 的 時 候 就 能 較 為 深 入 我 們 除 了 透 過 家 族 歷 史, 也 將 頭 前 溪 視 為 先 民 拓 墾 的 主 要 管 道, 從 竹 北 六 家 的 林 家, 沿 著 溪 的 兩 岸, 了 解 此 地 客 家 人 開 發 的 過 程 由 於 製 作 經 費 充 裕 ( 當 時 每 集 製 作 預 算 為 三 十 一 萬 五 千 元 ), 我 還 租 了 一 部 直 升 機, 從 空 中 取 景 但 是 當 時 因 為 是 第 一 次 空 中 攝 影, 我 欠 缺 經 驗, 並 不 了 解 直 昇 機 拍 攝 的 特 性, 因 此 所 拍 攝 的 鏡 頭 都 是 從 相 同 的 高 度, 沒 有 低 飛 與 盤 旋 的 畫 面, 但 是 從 空 中 俯 瞰 這 片 新 竹 平 原 最 重 要 的 穀 倉, 的 確 是 讓 我 永 生 難 忘 1997 年, 陳 板 認 為 高 鐵 計 劃 將 帶 來 地 方 永 久 的 改 變, 於 是 向 國 家 文 藝 基 金 會 申 請 了 經 費, 展 開 六 家 高 鐵 特 定 區 內 的 全 面 影 像 記 錄 我 們 以 歷 史 農 耕 水 圳 伯 公 老 屋 耆 老 口 述 歷 史 等 為 主 軸, 拍 攝 了 六 個 不 同 主 題 的 六 家 庄 風 土 志 由 於 有 前 面 累 積 的 拍 攝 經 驗, 這 次 的 拍 攝 我 們 是 以 一 面 田 野 調 查, 一 面 影 像 記 錄 的 方 式 來 進 行 這 個 過 程 雖 然 耗 時, 但 是 也 讓 我 的 情 感 與 知 識 真 正 的 進 入 到 六 家 地 區 也 就 是 說 這 次 的 拍 攝 讓 我 有 機 會 從 歷 史 的 縱 軸 與 地 理 的 橫 軸 兩 條 軸 線 所 交 織 成 的 立 體 時 空 來 了 解 六 家 35

36 1999年 拍攝新聞局委製的 台灣客家 我再度租直升機空中攝影 這次拍攝我 就駕輕就熟了 我還特別要求低空盤旋拍攝 因此效果令人滿意 之後 聽說高鐵特定區開工了 六年間我沒有再過去 三 新瓦屋再造首部曲 的企劃 2005年 六年後我再踏上這個情感熟悉卻人事已非的一片土地 在企劃的前言與拍攝目的中 我是這樣敘述的 獲悉行政院客家委員會客家文化中心籌備處將設在新竹六家新瓦屋 剎那間 累積多 年幽美的六家風情影像呈現在腦海裡 同時我也想起中研院胡台麗老師的一部紀錄片 穿過婆家村 內容是敘述東西向快速道路的闢建而面臨毀村的劉厝聚落 人們受到的 影響為何 六家聚落不也是剛好面臨這個轉捩點上嗎 六家庄 這個曾是北台客庄少有的單姓集村聚落 曾在頭前溪流域的開發中佔有極重 要的地位 也曾因為 水 而形塑了特殊的社區文化 自從六家高鐵站設站工程開工以來 好幾年了 我都沒有再腳踏這塊我曾經記錄過好 幾年 我非常熟悉的一塊土地 這個因為高鐵設站 而被迫立即改變的社區 將面臨何種變化 客委會客家文化中心 的設立又將會對此地產生何種影響 值得我們關心 在六家高鐵特定區中 六張犁庄與新瓦屋兩個單姓聚落 因為本身的特殊性而被刻意 保留 六張犁庄將成為交通大學客家學院的院址 而新瓦屋聚落則將成為客委會客家文 化中心籌備處的辦公室所在 客委會決定將這新瓦屋聚落重新規劃再利用 企圖在聚落的人們搬離後 將空蕩的 空間重新賦予生命 這種企圖的確值得肯定 只是鄰里社區關係已經完全改變 要保留原 有人文特色談何容易 這次客委會客家文化中心籌備處的進駐新瓦屋以後 公部門透過 官方的力量 規劃了一系列的活動 企圖在這過程中找到一個可行的方向 結果會如何 我們將在紀錄的過程中 提供大家觀察的機會 36

37 專 題 二 影 像 工 作 者 進 入 社 區 的 角 色 誠 如 我 先 前 提 到 : 高 鐵 特 定 區 原 本 要 拆 除 改 為 公 園 的 新 瓦 屋, 因 為 地 方 人 士 與 文 史 工 作 者 反 對, 臨 時 決 定 保 留 為 客 家 文 化 保 存 區, 因 此 整 個 再 造 案 並 無 完 整 規 劃 成 為 客 家 文 化 保 存 區 在 當 時 也 只 是 一 個 概 念 而 已, 至 於 要 如 何 做? 沒 有 標 準 答 案 甚 至 邀 請 我 前 往 拍 攝 的 客 家 文 化 中 心 籌 備 處, 也 不 知 道 將 新 瓦 屋 再 造 的 過 程 記 錄 下 來 的 真 正 意 義 是 什 麼? 事 實 上, 在 新 瓦 屋 傳 出 要 被 保 留 下 來 的 第 一 時 間, 我 就 聽 到 許 多 人 對 於 這 種 保 留 的 過 程 與 方 式 充 滿 疑 慮 : 他 不 是 古 蹟 也 不 是 歷 史 建 物, 保 留 的 法 源 依 據 在 哪 裡? 在 徵 收 之 後 裡 面 的 原 居 民 全 部 都 遷 走 了, 保 留 的 意 義 又 會 是 什 麼? 原 來 新 瓦 屋 是 要 被 規 畫 成 為 公 園 綠 地, 如 果 保 留 老 舊 建 物, 要 如 何 讓 以 後 搬 進 來 的 新 住 民 接 受 它? 當 時 負 責 新 瓦 屋 再 造 案 的 是 客 家 文 化 中 心 籌 備 處 的 盧 主 任, 他 本 身 是 一 位 建 築 師, 對 整 個 改 造 案 是 充 滿 熱 誠 也 就 是 盧 主 任 的 熱 誠, 讓 我 對 影 像 記 錄 的 過 程 也 充 滿 了 期 待 如 果 拍 攝 這 部 紀 錄 片 是 一 部 早 知 道 結 果 的 工 作, 對 當 時 的 我 就 會 少 掉 許 多 接 受 挑 戰 的 快 感 重 回 六 家 拍 攝, 在 一 開 始 倒 是 很 順 利 雖 然 景 物 已 非, 但 人 事 依 舊, 新 瓦 屋 的 老 人 們, 還 經 常 回 來 參 與 活 動 與 走 動 透 過 這 些 舊 識 我 很 快 的 重 新 建 構 起 人 際 網 絡, 於 是 每 次 的 拍 攝 都 抱 著 回 到 新 瓦 屋 看 老 朋 友 的 心 情, 新 瓦 屋 只 要 有 風 吹 草 動 也 馬 上 會 有 人 通 風 報 信 我 從 外 來 的 記 錄 者 不 知 不 覺 間 變 成 社 區 再 造 的 參 與 者 了 負 責 新 瓦 屋 再 造 的 籌 備 處 是 公 部 門, 帶 著 理 想 與 資 源 來 到 新 瓦 屋, 但 是 面 對 空 曠 破 舊 的 老 房 子, 真 有 著 不 知 如 何 是 好 的 感 覺 當 然 原 社 區 居 民 立 即 成 為 籌 備 處 最 好 的 資 源, 一 有 活 動, 通 告 一 下, 原 社 區 居 民 馬 上 動 員, 場 面 就 相 當 熱 鬧 新 瓦 屋 附 近 的 原 住 戶 大 部 分 都 搬 到 附 近 的 中 興 里, 中 興 社 區 發 展 協 會, 就 成 為 籌 備 處 重 要 的 合 作 夥 伴 但 是 慢 慢 的, 籌 備 處 並 不 覺 得 這 些 社 區 居 民 能 夠 勝 任 所 有 的 委 辦 活 動, 而 且 每 次 動 員 參 與 活 動 的 人 們, 也 都 是 些 老 面 孔, 這 並 不 符 合 籌 備 處 再 造 新 瓦 屋 的 理 想 ; 另 外 一 方 面, 為 了 合 法, 於 是 籌 備 處 將 預 算 較 高 的 如 板 凳 電 影 院 活 動, 以 公 開 招 標 的 方 式, 委 外 辦 理 提 到 辦 活 動, 最 近 幾 年 來, 台 灣 的 公 部 門 好 像 陷 入 一 種 迷 思 : 以 辦 活 動 來 吸 引 人 潮, 是 社 區 營 造 的 不 二 法 門 事 實 上, 嘉 年 華 會 式 的 活 動, 就 像 燒 稻 草, 短 暫 的 火 光, 並 不 能 夠 帶 來 足 夠 的 熱 能 ; 但 是 接 受 公 部 門 的 委 辦 活 動, 卻 也 成 為 社 區 取 得 經 費 的 重 要 來 源 於 是 籌 備 處 在 以 招 標 的 方 式 委 外 辦 理 板 凳 電 影 院 活 動, 就 讓 中 興 社 區 的 人 們 感 覺 蠻 受 傷 的 37

38 中興社區的人們會感覺受傷也不是沒有道理 畢竟新瓦屋聚落以前是他們生活的地方 之一 情感上很難割捨 如今籌備處竟然讓一個不相關的單位來主辦活動 一時間真的很 難吞下這口氣 我在不知不覺間也成為中興社區居民吐怨氣的對象 因為我一方面是社區 的朋友 但也是籌備處進行新瓦屋再造工作的合作夥伴 眼看著活動日期的到來 聽著居民 抱怨的聲音不斷 我就越感到焦慮 我擔心 如果籌備處與居民之間的關係惡化 社區居民 退出再造工程 那新瓦屋保存的意義將會降低 於是我私底下找籌備處的副主任談內心的憂慮 也思考如何化解雙方的歧見 我的建 議是 我先剪輯一部懷念新瓦屋的影片 在板凳電影院活動的期間 以新瓦屋花鼓協會理 事長的名義 邀請社區居民來觀賞與座談 讓社區居民宣告他們存在的事實 當然籌備處 的副主任也必須要出席 我擬的活動宣傳如下 別讓新瓦屋的歷史停格 新瓦屋客家文化保存區在客委會的規劃之下漸漸成型 目前設計公司已將初步的規劃完成 了 這裡將來可能是我們中興里的資產 要如何將新瓦屋永續經營也是我們社區居民責無旁貸 的事 七月二十八日晚上七時 籌備處 板凳電影院 除了將放映電影 功夫 以外 也將放映紀錄 片 再造新瓦屋 這部影片是資深紀錄片導演彭啟原的作品 內容從一九九一年到最近 除了 記錄整個六家地區在高鐵施工前的原貌 也採訪了新瓦屋客家生活文化保存區的規劃負責人 我們將在影片放映結束時舉辦一場座談會來思考 到底哪種形式的文化保存區才是我們最 需要的 期待各位鄉親能準時來到新瓦屋的板凳電影院現場 一方面欣賞電影回味古早味 一 方面也對新瓦屋的未來提出我們社區自己的看法 新瓦屋花鼓協會 理事長 林礽三 敬邀 雖然臨時剪輯了這部影片花了我不少時間 但是在板凳電影院活動中放映時參與的社 區居民並不踴躍 也沒有引起多大的迴響 當晚我只能自責 我的規劃不夠細膩 我的影片 不夠精彩 經過了近兩年的拍攝 我逐漸的明白 籌備處盧主任並不是不重視社區居民 其實他看 得更遠 畢竟這些老社區居民已經搬離了新瓦屋 他們終將和所屬的社區結合 以後這裡真 正的社區居民是將來進住 環繞新瓦屋四周高樓中的新住民 因此整個再造案也應該考慮 到未來的新住民 因此面對空蕩的高樓 邀請搬離的原住戶回來參與活動 只是權宜之計 38

39 專題二 影像工作者進入社區的角色 於是我把注意力也集中到籌備處對新瓦屋的空間改造 以及未來將如何成為新住民喜愛的 地方 最後成為不需要政府支援的自走型的客家文化保存區 五 新瓦屋再造首部曲 的呈現 雖然新瓦屋再造的軟硬體工作還在進行中 但是按照合約我必須交出一部作品 在接下這個拍攝工作之初 我只把目標定位為 企圖在這過程中找到一個可行的方 向 結果會如何 我們將在紀錄的過程中 提供大家觀察的機會 除此之外 我更進一步的思考影片是否能具有其他功能 畢竟我早在1989年就進入六 家地區拍攝 而且連續了好多年 當時和陳板先生在合作的過程中的確把拍攝工作視為一 種文化運動 把社區參與加入到拍攝工作之中 形成一股 介入 的力量 記得在過程中我 們就曾經與社區協力辦理了 六家庄文化日 活動 跳花鼓 社區照片 座談 與社區電影院 放映的 六家庄風土志 是這次活動的主軸 想著 六家庄風土志 等這些在高鐵特定區開工以前拍攝的影像 是六家社區形塑了兩 百多年的形貌 在這一夕之間被改變之後 原住戶要如何找回過往的記憶呢 而新住民又要 如何來了解這塊土地的歷史呢 於是很快的我決定了剪輯的方向 讓新瓦屋聚落的原住民 透過這部影像能夠回憶這個已經消失的美麗家園 而從各地搬過來的新住民更能因為這部影片 了解這個地方的歷史與文化 它應該會是一部六家地區新舊住民相互之間 從歷史通往未來的 一座橋樑 影片完成後的首次播放 許多社區居民在觀賞之後緊握我的手說出了內心的感謝 我除 了感到欣慰也期待以後的新住民有機會看見它 籌備處將 新瓦屋再造 製作了兩千套發行 贈送 六 新瓦屋再造二部曲 的拍攝 完成了首部曲之後 也是籌備處真正挑戰才要開始的時候 因為一年多來籌備處針 對將新瓦屋這個客家老聚落改造成 客家文化保存區 進行了相當多次的相關活動 社區 居民也才漸漸了解籌備處的想法與做法 但是彼此之間的期望仍然還存有相當大的落差 籌備處如何調整與居民之間觀念上的落差 創造雙贏 則是未來一年觀察紀錄的重點 39

40 此 時 新 瓦 屋 硬 體 的 改 建 工 程 才 要 正 式 開 始, 高 鐵 即 將 要 通 車, 附 近 科 學 園 區 上 班 的 科 技 新 貴 也 將 陸 續 搬 入, 這 些 都 將 影 響 著 客 家 文 化 保 存 區 的 理 念 與 做 法 為 了 增 進 我 觀 察 的 深 度 與 廣 度, 我 邀 請 了 兩 位 中 央 大 學 客 家 社 會 文 化 研 究 所 的 同 學, 楊 惠 如 與 王 別 丘, 加 入 了 拍 攝 工 作, 我 對 他 們 兩 位 的 加 入 抱 持 很 大 的 期 待 我 希 望 因 為 有 年 輕 朋 友 的 加 入, 讓 我 在 作 影 像 思 考 時, 能 夠 跳 脫 個 人 的 觀 點, 加 入 更 新 的 想 法 於 是 我 經 常 以 各 種 角 度 與 他 們 來 討 論 新 瓦 屋 再 造 過 程 中 所 產 生 的 諸 多 問 題 就 以 舉 辦 多 次 的 水 田 復 耕 來 說, 他 們 就 提 到 : 雖 然 籌 備 處 認 為 這 是 一 個 難 得 的 鄉 土 教 學 與 體 驗 的 活 動, 而 邀 請 附 近 社 區 的 學 童 來 參 與, 但 是 參 加 插 秧 與 割 稻 的 學 童, 都 是 臨 時 派 來, 只 為 增 加 場 面 的 熱 鬧 我 們 都 非 常 期 待 學 童 參 與 水 田 復 耕 的 活 動, 能 夠 像 紀 片 穀 子. 穀 子 裡 頭 的 美 濃 龍 肚 國 小 學 童, 寒 假 作 業 就 是 每 個 小 朋 友 培 養 一 盆 秧 苗, 開 學 之 後 就 將 秧 苗 插 到 認 養 的 稻 田 裡 不 但 要 施 肥 巡 水, 也 要 每 週 記 錄 稻 子 成 長 的 過 程, 一 直 到 收 割 然 後 在 學 校 共 享 收 割 的 成 果 我 也 觀 察 到 其 他 的 問 題, 例 如 : 新 瓦 屋 的 修 復 並 不 只 於 整 修, 而 有 些 建 築 是 整 棟 重 新 整 建, 請 來 的 也 都 是 一 些 經 驗 豐 富 的 老 師 傅 為 了 這 個 難 得 的 機 會, 籌 備 處 也 邀 請 附 近 建 築 科 系 的 大 學 生 來 觀 摩, 但 是 半 天 的 觀 摩 活 動, 只 讓 學 生 踩 土 做 泥 磚, 以 及 看 老 師 傅 如 何 砌 牆, 並 非 要 求 建 築 科 班 的 年 輕 人, 作 長 時 間 的 觀 察 與 學 習 平 白 浪 費 了 一 個 讓 年 輕 人 觀 摩 建 造 傳 統 建 築 的 機 會, 這 也 是 值 得 公 部 門 與 教 育 單 位 共 同 來 審 慎 思 考 是 的, 為 了 要 讓 更 多 人 接 近, 也 讓 更 多 事 件 發 生, 來 取 得 資 訊, 在 做 活 動 規 劃 時 的 研 判 要 更 為 精 準 才 可 既 然 我 和 別 丘 與 惠 如 在 諸 多 次 的 討 論 中, 發 覺 了 新 瓦 屋 再 造 過 程 中, 公 部 門 面 臨 了 許 多 很 難 避 免 的 問 題 為 了 將 這 些 寶 貴 的 經 驗 累 積 起 來, 做 為 日 後 公 部 門 的 借 鏡, 我 們 就 將 這 些 問 題 整 理 出 來, 訪 問 了 學 者 專 家 社 區 居 民 籌 備 處 的 同 仁, 從 各 個 不 同 的 角 度 來 發 表 意 見 40

41 專 題 二 影 像 工 作 者 進 入 社 區 的 角 色 2008 年, 政 權 更 迭, 年 底 新 瓦 屋 再 造 的 硬 體 工 程 大 部 份 改 造 完 畢, 要 進 入 實 驗 和 試 營 運 的 階 段, 我 也 決 定 將 這 三 年 多 空 間 改 造 過 程 中 所 觀 察 到 的 問 題 先 行 整 理, 於 是 暫 時 停 止 拍 攝 的 工 作, 進 入 這 個 階 段 的 後 製 這 個 階 段 的 拍 攝, 我 除 了 訪 問 了 學 者 專 家 社 區 居 民 籌 備 處 的 同 仁, 也 記 錄 在 新 瓦 屋 舉 辦 的 活 動 以 及 每 一 場 有 關 新 瓦 屋 再 造 的 討 論 會 因 此 在 進 行 紙 上 剪 輯 之 前, 我 要 求 別 丘 與 惠 如 將 收 錄 到 的 每 句 話 都 做 成 逐 字 稿, 雖 然 辛 苦, 但 是 幫 我 在 擬 定 剪 輯 計 畫 的 時 候 能 夠 有 清 晰 的 思 維, 能 夠 將 不 同 的 意 見 以 對 話 的 型 式 來 剪 輯 2009 年 三 月, 完 成 了 剪 輯 的 紙 上 作 業, 正 要 進 入 正 式 的 剪 輯, 我 突 然 接 到 籌 備 處 盧 主 任 離 職 的 消 息 這 個 消 息 的 確 造 成 我 的 困 擾, 因 為 < 新 瓦 屋 再 造 > 的 影 像 記 錄 構 想 是 來 自 於 他, 而 且 一 開 始 盧 主 任 就 答 應 給 我 完 全 自 由 的 空 間, 去 完 成 這 個 工 作 也 因 此 在 記 錄 的 過 程 中, 就 有 相 當 大 的 部 分 是 訪 問 各 不 同 的 專 業 人 士, 他 們 也 提 出 許 多 不 同 的 看 法 將 各 方 不 同 的 意 見 放 入 紀 錄 片 中, 不 知 道 新 主 任 能 不 能 接 受 在 現 實 上, 新 人 新 政, 新 瓦 屋 再 造 的 目 標 此 時 也 因 為 主 政 者 有 新 的 構 想, 而 悄 然 做 了 些 改 變 此 時 的 籌 備 處 計 畫 將 新 瓦 屋 改 造 成 為 客 家 文 化 中 心 的 辦 公 室 以 及 辦 活 動 的 據 點 至 於 要 如 何 與 在 地 人 結 合, 成 為 社 區 營 造 的 一 部 份, 此 時 已 經 不 再 是 考 慮 的 重 點 了 於 是 按 照 原 計 畫 剪 接 完 成 的 影 片 新 瓦 屋 再 造 二 部 曲, 在 初 審 階 段 就 被 要 求 做 大 幅 度 的 更 改 依 照 初 審 會 議 協 議, 我 重 新 剪 輯, 也 將 名 稱 改 為 新 瓦 屋 再 造 全 記 錄 , 內 容 主 要 是 以 介 紹 在 這 四 年 之 間, 籌 備 處 盧 主 任 如 何 進 行 新 瓦 屋 再 造 的 空 間 規 畫 與 構 想, 以 及 施 工 的 過 程 我 剪 掉 所 有 不 同 意 見 的 尖 銳 對 話 與 新 瓦 屋 的 社 區 居 民 結 緣 了 近 20 年, 在 這 期 間 我 透 過 影 像 的 記 錄, 不 但 看 著 社 區 居 民 如 何 透 過 花 鼓 的 表 演 而 緊 密 的 連 結, 甚 至 聲 名 大 噪 ; 我 也 看 到 原 來 緊 密 的 社 區 結 構 因 為 高 鐵 特 定 區 的 興 建 而 改 變, 以 及 公 部 門 極 度 努 力 的 規 劃 社 區 再 造, 但 是 卻 事 倍 功 半 的 過 程 與 原 因 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