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交流研究与参考 2018 年第 10 期 ( 总第 83 期 ) 双边投资协定是稳定中美经贸关系的重要条件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 SHANGHAI INSTITUTE OF AMERICAN STUD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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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内部交流研究与参考 2018 年第 10 期 ( 总第 83 期 ) 双边投资协定是稳定中美经贸关系的重要条件上海市美国问题研究所 SHANGHAI INSTITUTE OF AMERICAN STUDIES

2 李超民上海财经大学美国财政与经济研究所所长教授双边投资协定是保护我国在美投资的基本保障自中美建交四十年来, 两国政治经济关系发展交替升温, 为各自经济发展注入了无尽的活力, 并为全球带来了福祉, 但同时由于历史条件经济和社会结构以及科技发展差异, 两国又面临不同发展难题一方面自 2015 年下半年, 尤其是在美新总统上任以来, 由于两国政治家对于中美经贸关系中个别现象的认知差异, 导致美国主要选择中国为打击对象发动了关税战目前这场关税战尚看不到有结束迹象, 虽然近期两国领导人在 G20 峰会上举行了工作餐, 探讨了缓和经贸关系的可能性, 但由于两国官方和媒体对于达成的一致见解不同, 美国股票投资反应强烈, 更预示着关税战近期很难结束另一方面, 特朗普当局在对华发动关税战之前, 还启动了三十年来首次大规模税制改革, 其中除了全面下调个人所得税与企业所得税税率扩大税基, 以税改带动社会改革之外, 国际税收体制改革也在直接冲击国际投资特朗普当局期待通过改革国际税制, 推动海外资本回流本土, 振兴国内制造业现在美联邦新税制实施已接近一年, 税改是否带动了海外跨国投资回流产业链重构, 对我国产生了什么直接影响? 回答这些问题, 对于圆满完成十三五后半段的改革开放和国内经济社会发展规划, 具有重要作用, 同时也对合理确定十四五乃至中长期经济社会发展目标具有较大意义 1

3 一美外资政策偏颇导致中美双边投资发展缓慢且结构失衡在两国建交之初, 中美签订了一份简单的双边投资协定 (BIT), 适应了较低水平的经贸和投资需要但是随着中国改革开放范围扩大国力上升, 尤其是加入 WTO 以来, 两国经贸与投资关系日趋紧密而复杂, 签订新的双边投资协定越来越成为紧迫的事情表 1 中国大陆持有美联邦债券趋势 :2002 年末年末指标 / 年份总额 (10 亿美元 ) 占全部持有量 (%) 9.6% 12.1% 18.9% 23.6% 26.1% 23.0% 21.7% 17.6% 18.7% 数据来源 : 美国财政部当前中美双边投资格局呈现三个特征第一, 中国大陆在美投资过多集中在联邦债券和房产总的来看, 我国对美投资可分三种形式, 即证券投资非证券投资及实业投资 (FDI) 据美方数据, 截止 2017 年底, 我国对美联邦债券投资存量为亿美元, 占全球对美债券投资 ( 持有联邦债券 ) 总量的近两成另据 2018 年 4 月数据, 中国持有美联邦债券占比还在增加, 目前达到 19.2% 参见表 1 同时中国居民投资美国房地产蔚为成风, 自 2010 年以来, 投资额已从 112 亿美元增加到 2017 年的 317 亿美元, 仅 2017 年中国投资在美置业总数超过套, 相当于上海当年商品房销售榜单前十各区县销售总套数的 75.7% 第二, 美国在华投资目前主要集中在直接投资领域, 包括出口导向加工企业, 同时也早已进入终端服务业, 包括酒店连锁销售大型餐饮等 2

4 表年中美两国相互 FDI 流量及其变化 FDI 指标总额 ( 百万美元 ) FDI 流量排名同比增减 (%) 美国对华投资 9474 第 9 位 28.2% 中国对美投资第 11 位 74.7% 美资在华存量第 12 位 9.4% 中资在美存量第 16 位 63.7% 资料来源 : 美国商务部第三, 中美双边直接投资活跃程度不高, 美对华投资大大滞后以美国商务部 2016 年数据看, 美国对华 FDI 流出 95 亿美元, 同比增加 28.2%, 中国仅为美国全球第 9 大 FDI 流入地 ; 以历史可比数据计算, 美对华 FDI 流入存量只有 925 亿美元, 同比提高 9.4%, 但中国也仅位居美国 FDI 流入地第 12 位同年中国对美 FDI 流出 103 亿美元, 同比增加 74.7%, 中国居全球美国 FDI 流入地第 11 位, 而中国在美 FDI 存量为 582 亿美元, 较上年增加 63.7%, 中国仅排在美 FDI 存量最多国家第 16 位参见表 2, 根据荣鼎咨询 2018 年 6 月报告,2018 年前 5 个月中国对美直接投资金额大幅下降 92%, 仅 18 亿美元, 创 7 年来最低水平, 与中美年贸易总额六七千亿美元相比微不足道那么问题究竟在哪里呢? 首先, 部分美国人对中国加大在美投资疑虑重重他们认为, 随着中国对美投资增加越来越持有更多联邦债券, 必将会对美外交政策贸易政策及美元价值产生不利影响于是从 2012 财年国防授权法 ( H.R.1540,P.L ) 开始, 专门增加了针对中国持有联邦债券的风险审查条款同时, 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 (CFIUS) 也加紧了对中资投资的审查力度其次,FIRRMA 对中国投资给予了特别关注 2018 年 11 月 10 日, 3

5 美国外国投资风险评估现代化法 (FIRRMA) 对 CFIUS 职权进行了重大修订, 扩大了对外资审查范围和力度, 对中资对美生物科技和人工智能产业投资产生重大影响 FIRRMA 要求美国商务部每两年就如下八个方面向国会和 CFIUS 提交中国在美投资报告 :(1) 直接投资总额及最终受益人 ;(2) 投资价值 ;(3)NAICS 产业代码 ;(4) 新设或并购企业分类 ;(5) 是否为政府投资 ;(6) 列举中国政府投资收购的美企清单 ;( 7) 中国公司在美关联公司数量员工和价值 ;(8) 结合中国制造 2025, 并将中国在美投资与其他全部海外投资进行比对美这种作法主要依据其国内法, 但造成美国对华投资限制越来越严苛的原因是, 迄今两国之间并未签订双边投资协定, 可见两国应当找出尽早签订双边投资协定的办法签订双边投资协定将有助于重塑中美双边投资格局目前除了以上原因, 美国对中国高技术产业的崛起高度警惕, 并在采取防范措施, 所以可以预见, 未来美国政府对中国的对美投资监管将进一步加强, 而只有签订两国双边投资协定, 才有可能在法律框架下, 推动两国关系的更加深入发展而且只有签订了双边投资协定, 中国对美债券投资占比和规模双下降, 进而加大直接 FDI 投资才能得到法律保证, 才能最终有望减少美国对华贸易逆差, 才有助于改善双边关系和中美两国人民的福祉二特朗普当局冀通过改革国际税制对国际资本流动施加影响其中也包括在华美资正如前文所分析, 中美之间由于没有签订双边投资保护协定, 发展缓慢且结构失衡, 那么在美联邦国际税制大调整后, 会对两国的跨国投资产生什么影响呢? 我们是否可以通过签订双边投资协定加以化解? 4

6 特朗普当局财税政策调整对国际资本流动具有长期影响, 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造成美国跨国公司海外分支机构资金回流 2018 年 1-2 季度美跨国企业海外再投资明显下降, 用于资产收购的海外直接再投资分别为 1393 亿美元和 290 亿美元, 反映了资本净回流因为美国改革国际税制, 新的准辖地国际税制取消了 1986 年税法中的海外投资收益递延纳税政策, 通过设置纳税过渡期并实行税率减让 ( 两档税率 15% 和 8%), 要求海外盈利纳税, 对跨国企业资本回流形成重大利好二是跨国公司海外分支机构海外业务萎缩由于反避税政策 BEAT 生效, 因而诸如保险公司就通过改变经营策略加以应对因为 BEAT 税对美国跨国企业向海外机构的支付行为加征税收, 而保险业务中的再保险费即属这种情况于是在税改后, 保险公司逐渐停止了公司间再保险业务, 直接导致 2018 年 1-2 季度保险商向外国保险公司支付的保费从 2017 年 4 季度的 314 亿美元下降到 240 亿美元和 237 亿美元同期保险业务进口也从 124 亿美元下降到 98 亿美元和 92 亿美元但税法调整对国际资本流动的短期影响更直接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2003 年小布什当局进行了税改, 国会制定了 5.25% 临时税率, 结果约占美国跨国企业全部利润三分之二的海外资金在一年内回流, 但到 2011 年底, 则只有大约三分之一的合格资金回流, 只占应回归资金的 4% 可见, 美国税改对资本流动的长期效果有限另外, 据我国有关数据显示, 近期以来, 美国在华企业有撤资现象, 但是计划回流美国本土的资金只占从我国外移资金全部计划的 1%, 更多美资企业着眼于把产业高度较低的加工企业向我周边地区转移, 从侧面印证了我们的判断, 即美国减税措施对跨国企业海外资本回流作用有限我们认为, 究其本质是由于目前美国的后工业化经济, 在世界经济中扮演的功能是科技研发中心 ( 加州等 ) 和金融投资中心 ( 纽约等 ), 由于实体经济基础变差, 难以吸收超额资金进入, 预示着再工业化进程将会十 5

7 分漫长那么税改对我国在美投资将产生什么影响呢? 从目前来看, 此次税改对于外国在美投资也有影响, 但是相关政策并不会针对特定的国别投资, 只会在不同的行业产生不同效应为了保证我国在美直接投资长期稳定, 需早点把两国的双边投资权益以法律方式确定下来, 谈判签订双边投资协定 (BIT) 当前美国国际投资长期收益恒定格局也在发生微妙变化国际直接投资收益通常分两部分, 即 (1) 红利收入,(2) 再投资收益, 前者为投资收益, 后者直接来自于跨国企业的海外盈利再投资通常某期国际交易账户反映了跨国企业海外分支的权益收入 ( 盈利 ), 一般情况下以红利形式和海外子公司再投资形式回流美国母公司当回流红利超过了本期盈利, 再投资就显示为负值据美国商务部资料, 长期以来, 美国对外直接再投资收益一直高于同期红利分配收益, 其间的差额约在 300 亿美元左右从 2007 年到 2017 年末, 美国际直接投资收益经常保持在 1300 亿美元左右, 但是这一趋势在 2018 年伊始即发生了较大变化, 一季度红利和回款合计 2949 亿美元, 其中海外盈利是 1281 亿美元, 再投资为亿美元 ; 根据二季度初步统计, 红利分配和回款为 1695 亿美元, 其中海外投资盈利为亿美元, 再投资收益为 -427 亿美元, 海外再投资连续两个季度下降意味着美海外企业在撤资然而撤资的目的究竟是向其国内转移生产能力, 还是单纯应对税改? 从撤资现象和有关报道看, 应对税改是主要目的因为向国内转移资本需要投资对象产业链和国内市场, 而前两者目前皆情况不明, 更不用说国内生产总成本非常高, 而且海外市场吸引也是极其重要的投资因素, 加上美国税制改革前后的一段时间内, 各国税率普遍下降, 已经抵消了税制改革的影响, 所以资本回流是短暂现象, 而高科技企业纷纷大规模分红也是明证, 当然我们未来不排除特朗普当局进一步改革税制, 造成新的减税潮影响跨国资本流动的可能性总之, 美国税改实施后, 海外资本回流急升急降, 预示着税改与海外资本流动的 6

8 正相关性, 也就是说, 未来随着税改的直接影响趋于稳定, 资本回流也将趋于稳定然而这个急升急降在未来对于 FDI 东道国还将产生什么影响, 对于数十年来的全球化潮流及国际分工格局以及产业链有什么影响, 会不会影响国际创新活动, 对我国的影响有多大, 都还需要观察但可以肯定的是, 美国税改并不足以改变全球化大趋势当前稳定中美双边经贸关系重点是签订双边投资协定三两国亟待重启至今已历十年的中美双边投资协定谈判在 2013 年 7 月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中, 中方前所未有地提出, 希望双方消除歧视, 按照负面清单达成高水平的双边投资协定, 涵盖所有投资阶段和所有行业, 对此美方认为这是个重大突破作为两国谈判双边投资协定的大目标, 扩大两国双边投资自始至终处于政府工作首位, 谈判过程中美方始终强调强化外资投资保护建立正常经贸争端解决机制, 使美国企业获得中国国内企业国民待遇, 改善投资环境等问题, 还抛出了模范双边投资协定以解决六大问题, 即在各投资阶段国民待遇与最惠国待遇资金跨国转移国产化率与强制技术转让等绩效要求中立性仲裁外方控股等问题此后虽然历经谈判, 并互换了负面清单, 但是直到 2016 年, 一直未有新突破其实事情的转折点是 2015 年 11 月, 当时美中经济与安全审查委员会 (USCC) 声称, 在达成双边投资协定前, 行政当局应对华在美 FDI 仔细审查, 确认投资性质受中国政府支持及程度投资行业等事项, 这实际上阻断了协定签订的可能性在 2016 年 USCC 又提出,CFIUS 应阻止中国国企通过对美企业并购实现控股直到目前特朗普当局虽声称, 中美两国双边投资协定仍旧摆在日程上, 希望与中国达成双边投资协定, 但是美方显然不满足于现状, 而是希望解决具体的市场占有公平竞争双边市场等价 7

9 开放程度等关切我们认为, 尽管两国达成双边投资协定仍需经过艰难博弈, 我国亦应汲取有关教训, 通过内部改革和外部推动两条腿走路, 解决美方的个别合理关切, 早日签订双边投资协定, 实现两国最大国家利益 ( 作者 : 李超民经济学博士, 研究员, 上海财经大学公共政策与治理研究院首席专家, 美国财政与经济研究所所长, 太和智库高级研究员本文是作者主持的 2018 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课题美国财税改革对美在华高科技企业影响及我国的对策研究 (18BGJ003) 的成果之一 ) 8

中国在拉美的经济存在 : 大不能倒? 第 106 期 2

第 106 期中国在拉美的经济存在 : 大不能倒? 106 2014 年 12 月 3 日中国在拉美的经济存在 : 大不能倒? 1 中国在拉美的经济存在 : 大不能倒? 第 106 期 2 第 106 期中国在拉美的经济存在 : 大不能倒? 3 中国在拉美的经济存在 : 大不能倒? 第 106 期图 1 2008 年金融危机前后拉美和加勒比地区出口贸易增幅对比 ( 单位 :%) -23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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