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前言 貧窮人聖經 (Biblia Pauperum), 是歐洲中世紀末 13 至 15 世紀基督教講經宣道著名神學經典著作, 與 道德化聖經 (Bible moralisée) 人類救贖之鏡 (Speculum humanae salvationis) 並列, 為基督教三大預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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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On the Development of Text/Image Leaf Structure of Biblia Pauperum and Its Relation to the Block Book 羊文漪 Yang Wen-I 國立臺灣藝術大學書畫藝術學系助理教授 摘要 貧窮人聖經 (Biblia Pauperum), 是歐洲中世紀末 13 至 15 世紀, 宣達耶穌基督道成肉身犧牲救贖人類的經典卷帙, 也是基督教預表論神學 (typology), 歐洲中世紀盛期三大著述, 跟 道德化聖經 (Bible moralisée) 人類救贖之鏡 (Speculum humanae salvationis) 齊名的古抄本之一 在今天 貧窮人聖經 傳世珍藏各地手抄繪本中, 有關圖文形制方面探討, 上世紀初,Wilhelm Ludwig Schreiber 率先提出 貧窮人聖經 形制三類型說 (1911), 瑞典學者 Henrik Cornelln 隨後彙整歸納五大類八細項 (1925), 奧地利學者 Gerhard Schmidt 於二戰後, 綜理建立三系譜十四家族支脈系統 (1959), 共同組成今天 貧窮人聖經 相關圖文形制研究基礎 本文循此研究成果, 針對 1310 年至 1518 年間 貧窮人聖經 今傳世 48 卷手抄繪本, 進行該書冊頁圖文形制發展流變探討, 並將 貧窮人聖經 依圖文形制編排特色, 做斷代編年彙編, 計分環圈型 幾何型 及複合型三大類, 其下含有八細項, 期為 貧窮人聖經 冊頁圖文編排構圖議題, 建立流變發展梗概, 並在此基礎上, 釐清 1460 年後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與 14 世紀手抄繪本, 兩者圖文形制發展間的互動關係 關鍵詞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 單印版 圖文編排形制 23

2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前言 貧窮人聖經 (Biblia Pauperum), 是歐洲中世紀末 13 至 15 世紀基督教講經宣道著名神學經典著作, 與 道德化聖經 (Bible moralisée) 人類救贖之鏡 (Speculum humanae salvationis) 並列, 為基督教三大預表論神學 (typology) 著作之一 全書以耶穌基督一生犧牲奉獻救恩史為主題, 匯編耶穌一生 34 則敘事故事, 並配備三類型圖像三類型文本, 濃縮 聖經全書 精萃賅要, 在中古盛期享有 圖解聖經 (picture Bible) 盛名, 為基督教修院中初階人士研習講經重要參考著述 貧窮人聖經, 做為簡明版 圖解聖經, 集結 聖經 新 舊約相關圖文, 於每單一冊頁上, 計收納 7 圖 9 文 16 個視覺元素, 形成獨特圖文交織, 繁複表意系統 (system of signification) 在年前一篇以大英圖書館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首頁為例的專文中, 作者提出, 該冊頁擁有嫻熟敘事表現風格 以及綿密多重表述路線, 並勾勒 貧窮人聖經 圖文兜合編輯原理, 主要來自於西元五世紀前, 基督教早期教父解經詮釋成果, 預表論神學 (typology) 理論架構而來 ( 羊文漪, 2010) 本論文主題, 則集中在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主題表意系統之外的圖文形制議題 為能勾勒並釐清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兩大造形構圖主題 : 十字架型與三聯祭壇畫形制來源, 本論文追溯 貧窮人聖經 世紀繪本發展歷史源流, 針對 貧窮人聖經 早期抄本圖文形制進行考察, 並循 Wilhelm Ludwig Schreiber 提出 貧窮人聖經 三類型說 (1911), 瑞典學者 Henrik Cornell 歸納五大類八細類 (1925), 以及後奧地利 Gerhard Schmidt 綜理三系譜十四家族系統 (1959) 三位學者研究成果, 梳爬兩百年間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冊頁形制構圖樣式發展演變與軌跡 為求通盤考量並做檢視, 本論文採集今傳世珍藏歐洲各地國家及大學圖書館 貧窮人聖經 48 卷古帙,( 清冊及圖錄, 參附錄一 二 ) 自 1310 年前後奧地利 聖佛里安 (St. Florian) 貧窮人聖經 手抄本開始, 經單印版問世 1460 年前後 24

3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至 1518 年最後 貧窮人聖經 繪本成書, 予以一一分門別類 形制構圖分析 編排設計歸納比較, 以探討繪本之間斷代歷時性關係 1 全論文計分六章節: 一 歷史文獻回顧 二 W. L. Schreiber Henrik Cornell 與 Gerhard Schmidt 對於 貧窮人聖經 有關形制的分類 三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繪本形制基本組織梗概 四 貧窮人聖經 三大形制 :1. 環圈型 2. 幾何型 3. 複合型發展脈絡彙整介述 五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與繪本形制源流互動關係, 以及最後結語 當中第四 第五章為本論文研究分析比對探討重心, 項下分若干小節一一詳述之 貧窮人聖經 為歐洲中古盛期三大預表論神學古卷帙之一, 本文研究目的在探討其圖文形制流變發展樣貌, 於編年斷代上做綱要脈絡性呈現, 並在此基礎上, 釐清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兩大主題形制淵源, 跟早期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互動關係所在 一 歷史文獻回顧 13 世紀下半葉, 貧窮人聖經 在今奧地利北部與南德多瑙河兩岸最初編纂成書, 於 15 世紀初播遷引進荷蘭 英國兩地 在發展脈絡史上, 貧窮人聖經 上接基督教早期教父時期預表論神學研究成果, 銜續 11 世紀北德希德斯罕邊瓦主教 (Bernward,c ) 大教室銅門浮雕 12 世紀聖德尼修道院 (Saint-Denis Abbey) 院長絮吉 (Abbot Suger, ) 黃金十字架圖像 以及維也納近郊克羅斯騰堡修道院 (Klosterneuburg Monastery) 尼可拉. 凡爾豋 (Nicholas of Verdun, ) 今稱 凡爾登祭壇畫 (Verdun Alter) 等歐洲視覺文化傳統編纂而來 ( 羊文漪,2011) 1 在 貧窮人聖經 專論中,Cornell 探討收錄抄本總計 68 卷, 當中配備圖像抄本為 47 卷 ; 不含圖像有 21 卷 ; 其中有兩卷帙, 今藏瑞士聖加林修院圖書館 (S. Gallen, Stiftsbibliothek) 編號 Cod. 605(= S. Gallen I - II) 未附圖版 ; 另, 今藏威尼斯國家圖書館編號 Mss. Lat. Cl. 72 卷帙, 非屬 貧窮人聖經 抄本 (118) 整體上, 在 Cornell 討論 68 卷抄本中, 除此三冊以及非繪本者, 計納入本文考量卷帙總 44 冊 Schmidt 於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手抄本研究專書中, 討論卷帙對象計 45 卷, 屬於繪本者有 30 卷帙 在 Cornell 與 Schmidt 兩學者重疊以及同異核對下, 計取得 48 卷 貧窮人聖經 繪本, 將於本文中探討比對與分析 25

4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在今天 貧窮人聖經 2 傳世近百餘卷帙當中, 計含五種類型 產量傳世最豐碩的是手抄繪本卷帙, 其他四類分為 : 純文字不含圖像的善本古帙 文刻製圖像後繪的木刻印 (chiro-xylography) 單一冊頁圖文合併印的單印版(blockbook) 以及活字版古書帙 (incunabulum) 等共五類 在這五類當中, 單印版以及木刻印因數量有限, 且見證歐洲由傳統手抄摹寫, 邁向新紀元印刷術活字版過渡時期, 深受歡迎也具珍藏意義 隨著 16 世紀宗教改革運動盛行發展下, 貧窮人聖經 凸顯 舊約 預表論神學思維受到貶抑, 結束長達兩百年流通傳播歷史使命 在 貧窮人聖經 相關學術性研究上, 本文主要引據五十年前兩部學術前瞻性專著 一部是瑞典學者 Henrik Cornell,1925 年撰寫完成 貧窮人聖經 重量級專論,( Biblia pauperum) 另一部為 1959 年奧地利學者 Gerhard Schmidt 所寫 14 世紀貧窮人聖經手抄本 研究報告 ( Armenbibeln des vierzehnten Jahrhunderts) 其次, 其他相關學者針對 貧窮人聖經 不同繪本及版本重要個案研究, 包括 Elisabeth Soltész(1968) Maurus Berve(1969) Avril Henry(1987) Albert C Labriola & John W. Smeltz(1990) Tarald Rasmussen(1996) Norbert H. Ott(2003) Helga Lengenfelder(2004) 等晚近相關著述 三篇針對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源起年代及圖像的專題探討, 也為本文主要參考對象 (Robert Koch,1977 Renate Kroll, 1991 Avril Henry,1991) 此外, 各地歐洲圖書館近年提供 貧窮人聖經 繪本目錄 (Hernad,2000 Lengenfelder,2004 Palmer,2005), 以及數位典藏圖書館網路資源, 包括大英圖書館 牛津博德利圖書館 (Bodleian library, Oxford)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 海德堡大學圖書館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 維也納國家圖書館 荷蘭國家圖書館 丹麥哥本哈根國家圖書館等, 以及百年來陸續刊印 貧窮人聖經 繪本 12 卷帙珍藏版, 一一提供本文重要參考基本資料 2 關於 貧窮人聖經 原著作者,Henry Noel Humphreys 於 1868 年 印刷藝術史 一書中, 曾提是由 9 世紀漢堡布萊梅主教聖奧斯卡 (St. Ansgar, ) 所編纂成書 (2011,38) 此一觀點惟未獲學界支持 百年後 1972 年, 經 Alfred Weckwerth 專文研究顯示所得, 貧窮人聖經 之名, 出自 18 世紀沃芬布特圖書館登錄名稱, 後為學術界廣泛沿用至今 (1972,1-33)Schmidt 在他專論中, 同意 Cornell 見解, 認為 貧窮人聖經 初始流傳本篤修院環境最有可能, 而原作者基於拉丁文表達吃力 韻腳難以掌握, 屬於德語系可能性偏高, 因拉丁文語系, 一位法國或義大利作者, 肯定會運用更為流暢文筆, 而非繞口嚼舌學生式風格來做撰述 (ein Franzose oder Italiener haette gewiss einen fluessigeren, weniger schuelerhaften Stil geschrieben.)(87) 26

5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五十年前兩部本文主要援引學術研究專論作者, 一位是瑞典學者 Henrik Cornell, 一位是奧地利 Gerhard Schmidt 他們撰寫完成有關 貧窮人聖經 學術重量級著述, 具前瞻開創意義 前者將 19 世紀中葉起 貧窮人聖經 西方相關學術研究, 通盤首度彙整分析探討, 針對 貧窮人聖經 主要所依據的基督教預表論神學 圖像學 圖文種類 數量及其變化 亦含跨媒體類型作品影響互動等等一一加以追溯, 詳盡描述並做闡述 在專論中, 瑞典 HenrikCornell 處理共計 68 卷 貧窮人聖經 古帙, 並於四百頁撰述篇幅中, 提供基本目錄資料之外, 亦含 70 餘張圖檔資料庫, 不論在廣度深度上, 至今後代學者無人跨越, 為 貧窮人聖經 學術研究奠定良好基礎也是必備參考著述 奧地利學者 Gerhard Schmidt, 在他 1959 年學術專論中, 則以 14 世紀 46 冊 貧窮人聖經 抄本為主要分析探討對象 藉由多元視角的關照, 風格學 圖像學 跨繪本三類圖像三類文本逐一比對, 含卷帙篇幅數量, 對於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抄本整體發展脈絡,Schmidt 提出今天仍具效力重要研究成果 當中根據 14 世紀前後, 奧地利手抄彩繪風格更新研究資料 以及 1925 年 Cornell 專論發刊問世後, 新出土 貧窮人聖經 抄本詳盡比對分析,Gerhard Schmidt 將 貧窮人聖經 46 冊抄本綜理劃分為三系譜, 此為該書重要研究貢獻所在 Gerhard Schmidt 彙整 貧窮人聖經 三系譜分為 :( 一 ) 奧地利系譜 ( 二 ) 威瑪系譜 ( 三 ) 巴伐利亞系譜, 並在各系譜項下釐析不同家族, 計有八大族群 Gerhard Schmidt 此外在書中, 嘗試重構 貧窮人聖經 最早原著作面貌以及出處, 並主張最遲 13 世紀下半葉原著編纂完成看法,(Schmidt,77-87) 此一研究見地, 至今為學界所採納, 惟期待 貧窮人聖經 未來原著出土問世, 一窺繪本原貌, 並為學術研究提供重要佐證, 進而將 貧窮人聖經 製作編纂時代背景 所屬修院派別 撰述動機原委 及跟其他早期著作如 詩篇中的畫家 (Pictor in Carmine) 輪中輪 (Rota in medio rotae) 抄本關係, 得以進一步釐清 透過 Henrik Cornell 與 Gerhard Schmidt 兩人開拓性研究, 貧窮人聖經 今天所需相關基本資料, 有著初步梗概認知 同時在風格表現上顯示, 貧窮人聖經 三大系譜所在地, 德國南部與奧地利, 跟當時歐洲藝術創作引領風潮的法國北部 義大利中部, 雖非遙不可及, 但彼此間卻無直接互動關係 除了少數繪本透露國 27

6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際性哥德式風格, 絕大多數 貧窮人聖經 卷帙創作表現, 映照自給自足獨立地域性實驗色彩, 一如晚近一位學者所說, 貧窮人聖經 繪本藝術性不具優先性, 它主要是一部盛行於德語系特定區域的神學論述型 (theologically argumentative) 典帙 (Rasmussen,1996,79) 針對 1460 年開始流通德國及荷蘭兩地區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而言, 基於傳統手工抄寫生產模式時值過渡活字版印刷時期, 在歐洲印刷史上備受重視 上世紀初著名雕刻木刻史學家 W. L. Schreiber, 於 1891 至 1911 年間出刊 15 世紀雕刻類作品目錄叢書當中, 將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相關卷冊, 最早進行蒐集彙編排比與分類工作 Schreiber 依印紙, 水印 刻法風格比對分析, 梳理出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今傳世計包含十種不同版本 (1911) 而當中 I IV VI 三版本, 來自荷蘭及南德印製工坊, 為 貧窮人聖經 今知最早單印版本出處所在 (Kroll, 1991) 繼 Schreiber 後,Heinrich Theodor Musper(1961) Elisabeth Soltész(1968) Avril Henry( ) 等三位學者進一步針對 貧窮人聖經 不同單印版本, 從主題演變 印版製作者 風格關係 與斷代介面加以探討 此外, 早期版畫發展史專家 Robert Koch(1977) Renate Kroll(1991) 兩學者, 則對於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的源起年代多所著墨加以釐定, 建立今天 貧窮人聖經 最早單印版, 起始於 1460 年後的共識 3 相關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與手抄繪本間形制互動關係議題, 至今缺乏專題性研究, 不同學者提出相關各別局部性看法與見解 上提 Heinrich Theodor Musper, 在他 1961 年 荷蘭首版印製啟示錄與貧窮人聖經 (Die Urausgaben der Hollaendischen Apokalypse und Biblia pauperum) 一書中, 主張單印版構圖設計者與 3 據 Adrian Wilson 指出, 歐洲單印版木刻古帙今天傳世有 33 卷帙 (1985,89)Wolfgang Mueller 晚近更新為 40 卷帙書目, 含 100 種版本 (2004,7) 今知最早單印版木刻古帙, 為藏於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編號 Xylogr. 29 貧窮人聖經, 全冊頁以拉丁文書寫, 含 40 則耶穌敘事事蹟, 完成於 1460/63 間, 出自荷蘭印坊 Xylogr. 29 全書今已數位典藏, 參見慕尼黑圖書館數位典藏網址 28

7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鐫刻者基於媒材特質不一, 具有獨立構思能力, 無需參考手抄繪本之必要 (10-12) Elisabeth Soltész 在 1968 年發表的布達佩斯大教堂收藏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時, 則於該書導論中, 比較了 貧窮人聖經 與 1934 年由 G. A. Deissmann 及 H. Wegener 兩學者所提出的 塞拉捲軸抄本 (Rotulus Seragliensis Nr. 52) 相關性 ( 1968,9-12) 惟此一觀點, 在學界未獲廣泛注意 1980 年末, 學者 Avril Henry 在討論倫敦大英圖書館藏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時指出, 塞拉捲軸抄本 年代訂定 1450 年前後, 依圖像人物服裝而來, 是 險象環生的證據 (the perilous evidence), 質疑其效力與信度 (1987,39)Henry 個人則主張, 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形制最為接近的, 應是今藏布達佩斯美術館的 布達佩斯繪本 (1991,266) 近年在探討 貧窮人聖經 數字象徵學時, 另一位學者 Norbert H. Ott 對此也發表看法, 認為 哥本哈根繪本 單頁殘卷, 可能是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形制的創作藍本 (Ott,2003,72) 綜上述, 上世紀二戰後及至晚近, 西方學界對於 貧窮人聖經 持續探討研究中, 主要學術對焦區塊集中在單印版的源起斷代議題 不同版本編年順次釐訂, 以及持續發表 貧窮人聖經 至今珍藏各歐洲圖書館的繪本研究上 (Henry,1991, 284-5;Wetzel,1982;Marrow, Backhouse & Schmidt,1993;Behrends,2007) 這些學術專論或單篇論文各具特色及重要性, 然整體上與 Henrik Cornell 與 Gerhard Schmidt 兩位學者先行開拓性宏觀研究仍有段距離 至於本文探討題旨之一, 貧窮人聖經 繪本與單印版形制淵源互動關係, 各家學者們至今提出見解不盡相同, 可待進一步釐清 二 W. L. Schreiber H. Cornell 與 G. Schmidt 對 貧窮人聖經 有關形制的分類 就本文關注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議題而言, 下面針對 W. L. Schreiber Henrik Cornell Gerhard Schmidt 三位學者研究成果先做一檢視, 以掌握研究現況 瑞典學者 Henrik Cornell, 在他著名 貧窮人聖經 研究中, 提及上世紀 W. L. Schreiber 最早觀察注意到, 貧窮人聖經 傳世古帙含有三種不同編排樣式, 包括 : 單一冊頁編排兩則耶穌敘事主圖像者 單一冊頁安排一則耶穌敘事主圖像者 29

8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以及不含任何圖像的第三種手抄本 (3-4) 在 Schreiber 所提三大類當中, 前兩大類跟本文主題相關 在這兩大類項下, Schreiber 再區隔七子項, 含第一大類四子項, 第二大類三子項 Cornell 針對 Schreiber 所提分類架構, 在他個人蒐集 68 卷 貧窮人聖經 抄本研究當中, 原則上採納, 僅只對於四卷抄本 4, 重做排序 貧窮人聖經 形制編排設計, 經 Cornell 綜理後, 提出五大類八細項, 它們分別是 : ( 一 ) 耶穌生平敘事主圖像, 採用環圈形制 或以四方形呈現者 前者環圈型下, 分四小項 ;Ia 為中央一環圈式 Ib 同前, 惟兩 舊經 預表圖像以雙排線加以區格者 第三細項 Ic, 同前 Ib, 惟在兩 舊經 預表圖像及先知肖像上方嵌入裝飾拱線者 Id 再同前 Ic, 不過是將四先知肖像納入環圈之內者 接著, 在四方形的形制下,Cornell 分有二小項 其一是 Ie, 為個別圖像以方形格做呈現的 If 與先前 Ia Ib Ic 相近, 但屬四方形者, 且耶穌主圖像中含有建築裝飾圖案者 ( 二 ) 耶穌敘事主圖像與四先知肖像, 共同組成四方形區塊者, 而兩幅 舊約 敘事圖像組成為另一個四方形者 此外, 依照這兩個四方圖像或上或下位 置不同, 再可分出 IIa IIb 兩小項 ( 三 ) 同上 ( 二 ), 但兩個四方形圖像組群, 以對稱方式鋪設於跨頁上方, 而文 本集中於其下者 ( 四 ) 全 貧窮人聖經 抄本 7 圖像, 做橫向跨頁呈現者, 無文本, 一如橫帶飾 4 Cornell 所指四卷帙繪本, 分屬於奧地利維也納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od. Vindob. 370 奧地利格拉茲邦立圖書館藏 Cod. Nr. 3 布拉格國家圖書館藏 Cod. XVI, A. 6, 以及威尼斯聖馬可國家圖書館藏 Mss. Lat. Cl. 72 等四卷帙 當中最後一卷,Cornell 不主張納入 貧窮人聖經 抄本之列, 其他三卷因圖像編排皆跨兩冊頁以上, 在 Schreiber 所提兩大類中未特別提及 另, 此四卷本, 皆屬 15 世紀下半葉之作, 非 Schmidt 探討範疇 於本文中, 前三卷冊分屬 2.2 圖像等邊型以及 3.2 其他變化型,( 見後 ), 相關資料參見 Cornell,(1925), 頁 4 圖版 49 68a 68c 72b 30

9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壁畫 ( 五 ) 同上 ( 二 ), 但兩個四方形圖像組群, 設置兩冊頁中央, 文本環繞其外 Henrik Cornell 提出 貧窮人聖經 抄本五大類八細項, 根據當時已知 14 至 16 世紀初 68 卷帙彙整而來,(4-6) 就今分類看, 有兩點值得觀察與注意 其一是 貧窮人聖經 抄本冊頁主要編排形制, 包括環圈式 四方形 及兩個四方形圖像組群, 這三種 貧窮人聖經 卷帙核心編排類別,Cornell 一一完成指認與辨析工作 其二在就分類本身看,Cornell 在第 ( 一 ) 大類中, 做了仔細區隔與劃分, 含環形跟四方形兩組群, 計項下六子項 ; 在 ( 二 ) ( 三 ) ( 五 ) 三大類中,Cornell 相對並未進行整合結集性的處理, 儘管形制上, 它們同質性頗高, 皆含蓋兩個四方形圖像組群 因而就配比分類原則上看,Cornell 所提 貧窮人聖經 五大類八細項, 基於對焦點關照不一, 且循照 Schreiber 冊頁分類框架發展而來, 整體信度及效力並不盡如理想 Cornell 在 貧窮人聖經 專論中提出五大類八細項系統, 當中並無編年發展脈絡關照考量, 對於各別類型缺細部闡述或進一步比對之意, 此外,Cornell 對他提出分類系統, 貧窮人聖經 不同形制不曾賦予正式命名, 此為本文下面主要關注所在 在 Gerhard Schmidt 所寫 14 世紀貧窮人聖經手抄本 專論書中, 他主要針對 貧窮人聖經 14 世紀抄本進行總體脈絡所屬關係上的梳爬, 並循此將 Cornell 歸納八族譜 5, 重整為 貧窮人聖經 三大系譜 :( 一 ) 奧地利系譜 ( 二 ) 威瑪系譜 ( 三 ) 巴伐利亞系譜, 以及各系譜項下, 四至五個不等家族抄本 就本文探討 貧窮人聖經 冊頁編排形制議題看,Schmidt 在研究專論中, 僅以簡短篇 5 Henrik Cornell 綜理 貧窮人聖經 為八系譜, 依據新舊約敘事圖像及其排序順次考量訂定, 並循地域名或抄本出處做命名, 計分為 :1 巴伐利亞組群 2 奧地利組群 3 克雷姆明斯特 (Kremsmuenster) 組群 4 薩爾茲堡聖彼得 III 及梅騰組群 (Metten) 5 威瑪組群 (Weimar) 6 德國敘事型 (der Deutsche erzaehlende Typus)7 慕尼黑 倫敦組群 8 西方組群 (die westliche Gruppe) 等八類 參見 Cornell(1925), 頁 7 31

10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幅帶過, 用一簡表做一彙整, 對此 Schmidt 不諱言寫道 : 貧窮人聖經 形制議 題 變數最多最大 (bei weitem groesste Anzahl von Varianten), 他 提列簡表, 6 未必全然的奏效 (beigefuegte[n] Schemata nicht in allen Faellen volle gueltigkeit) (1959, 127) 下面筆者根據 Henrik Cornell 所提五大類八小類, 以及 Gerhard Schmidt 建立三大族譜及有關形制討論, 循此二研究成果, 來追溯比對分析 世紀 貧窮人聖經 繪本圖文形制發展源流, 及其流變演進特色 基於 貧窮人聖經 冊頁編排設計考量上, 含 7 圖 9 文基本組織成員, 必須編排一一嵌入冊頁之中, 下將先針對此 7 圖 9 文元素做一概述, 為後面分析探討基礎 三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繪本基本的組織要件與梗概 貧窮人聖經 根據基督教預表論神學編纂而來, 跟一般繪本不同, 有著獨特的圖文結構與表述模組 在每一冊頁上, 貧窮人聖經 集結不同屬性, 計有三類圖像及三種文本, 共計 7 圖 9 文基本組織單元佈設其上 每一冊頁核心主題, 為一幅 新約 救世主耶穌基督敘事主圖像, 眾星拱月由 舊約 六幅圖像搭配形成 這六幅 舊約 圖像, 包括兩類 ; 一類是敘事性的, 有兩幅 ; 一類是肖像形式的, 為四位先知半身或胸部像 以上六幅 舊約 圖像, 加上耶穌生平事蹟敘述主圖像, 共同構成 貧窮人聖經 7 個圖像元素 基於 貧窮人聖經 一書主旨, 在以 舊約 圖文來預表 闡釋 新約 耶 穌基督道成肉身, 犧牲奉獻的救恩史 (Heilsgeschichte) 貧窮人聖經 在 7 圖 9 文的組織編排呈現上, 新約 耶穌敘事圖像具優先性 7, 在冊頁設置地位上排列 6 7 Gerhard Schmidt 所提三系譜十四家族繪本形制表格, 列有 ( 一 ) 奧地利系譜下五家族卷帙 ( 聖弗洛里安 布達佩斯 康斯坦茲 塞騰斯特騰 克雷姆明斯特 ) ( 二 ) 威瑪系譜下五家族卷帙 ( 威瑪 柏林銅版印檔案室 倫敦大英館 Cgm 341 沃芬斯布托 II) ( 三 ) 巴伐利亞系譜下四家族卷帙 ( 薩爾茲堡聖彼得 III 梅騰 本篤波恩 泰根湖) 當中( 二 ) 威瑪系譜下五家族卷帙繪本形制整體相仿, 同質性極高 其他兩系譜, 則分歧差異大 ( 見後 ) 參見 Schmidt (1959), 頁 127 頁 140 表九 在 貧窮人聖經 最早 34 則耶穌救恩史抄本當中, 下面 3 則圖像 : 耶穌埃及破除偶像 32

11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最為重要, 也是 貧窮人聖經 相關研究討論觀察指標所在 位階僅次於此的, 是兩幅 舊約 敘事圖像, 在呈現上, 編排位置緊鄰前者 而最後同屬圖像類的為四幅先知肖像, 他們或以胸像或半身像做表現, 每人配備一幅摘引自 舊約, 出自他們所寫的典故引句, 在 貧窮人聖經 冊頁上, 多半以字捲軸方式呈現, 與四先知肖像搭配, 成為一組無法忽視的編排組織單元 ( 羊文漪,2010) 除圖像外, 其餘分佈在冊頁上的, 有 9 個長短及功能不一的文字文本, 分別說明 闡揚 或評論上引 7 圖像彼此互動關係, 一一具有圖說性獨立功能 除了上提搭配四先知肖像四字捲軸之外, 另外五則文本, 包括有兩類, 其中一類屬於講經文本 (lectio), 旨在告知讀者 舊約 敘事圖像的出處 內容主題 以及跟 新約 耶穌主圖像間預表神學關係, 盛載內容頗多, 在冊頁上因是最長的兩段內文, 空間需求量偏高 最後還有一類文本, 為三句短詩或稱之為題詩句 (titulus), 提綱切領, 刻劃 新約 及 舊約 三敘事圖像之密契關係, 或佔有獨立版面空間, 偶爾也接附在講經文後面, 而它們的功能在提供閱讀圖像指引 根據 Cornell 的研究比對, 在 貧窮人聖經 這三類文本當中, 題詩句在各抄本間差異性最高 (11-53) 然就編排設計角度看, 在這三類 9 則文本裡, 先知字捲軸經常具畫龍點睛裝飾效益, 營造視覺美感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形制中的 7 圖 9 文, 是所有 貧窮人聖經 抄本, 既定基本組織單元, 在整體冊頁版面規劃上, 如何安頓設置這些圖文單元, 是繪圖設計者一大考驗 不過在此, 在進入下文討論前, 仍有三個技術面資訊, 需要指出 其一是有關紙張及規格, 貧窮人聖經 一般使用牛皮 羊皮 或是紙章做繕寫抄繪載體, 平均頁幅約在 25 x 36 公分之間, 較大抄本可至 33 x 48 公分 ( 如威瑪大公圖書館藏編號 Cod. Max. 4 抄本,Weimar Grossherzogliche Bibliothek); 規模小的, 也有 20 x 29 公分 ( 如今藏奧地利薩爾茲堡聖彼得本篤修院編號 a VIII 43 抄本,Salzburger Benediktinerstift, S Peter) 其二是, 貧窮人聖經 早期抄本, 為紙張樽節, 在冊頁版面設計上, 習慣 聖母登基 靈魂解放, 屬於 新約 內文外新增之敘事情節 參 Rasmussen(1996), 頁 80 33

12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將兩則耶穌敘事主圖像單元, 置放在相同冊頁的上下, 因此形成同一冊頁上, 十分獨特的兩組 7 圖 9 文的外觀樣貌 1330 年間在前引 布達佩斯繪本 (Museum der bildenden Kuenste, Budapest) 中, 首次出現單一冊頁, 呈現一則耶穌敘事主圖像的表現 之後逐漸開始有跨冊頁 甚跨三頁以上的編制設計發展樣式 其三, 貧窮人聖經 全抄本的篇幅非制式固定的 大致上, 呈漸次擴張發展趨勢,1310 年前後早期的 貧窮人聖經 抄本, 主要收錄 34 則耶穌生平事蹟故事做表現, 約到 1330 年前後出現以 36 則的繪本案例, 之後再有擴充至 40 則以上的敘事表現 然整體上, 貧窮人聖經 單冊頁 7 圖 9 文基本組織要件始終維繫, 此為所有繪圖設計編排者, 主要考量必須完成設計規劃之課題所在 四 貧窮人聖經 繪本形制三大發展脈絡 世紀 貧窮人聖經 本文蒐錄討論共計 48 卷帙繪本, 在編排設計上, 它們主要採用兩大形制 :( 一 ) 環圈型 ( 二 ) 幾何型 前者具有濃厚宗教象徵意涵 ; 後者則傾向視覺審美上考量 不論哪一種形制, 貧窮人聖經 繪本圖文編制設計, 多元化也具在地實驗性色彩, 兩大形制需要再做細分, 以凸顯個體差異性 因而, 在環圈型第一類項下, 可辨識三細項, 依斷代時序為 :1.1 一環型 1.2 一環多拱型 1.3 五環型 在第二大類幾何形制下, 則可細分為 :2.1 三欄型 2.2 圖像等邊型 2.3 圖文方塊型 除此外, 部份 貧窮人聖經 繪本, 綜合上兩大形制特色, 或另發創意奇想, 為周延起見, 本文再區隔 ( 三 ) 複合型冊頁編排樣式, 項下有 3.1 一環三欄型 3.2 其他變化型等兩種類 本文彙整綜理三大類八細項, 與 Cornell 五大類八細項分類系統相近 Cornell 在第一大類項下, 區分為六細項 此六細項, 在筆者三大類八細項中, 一一受到關照及反映, 惟出於編年斷代考量, 再做細部區隔, 並加以命名, 歸納入不同形制中 另如前引,Cornell 所列第 ( 二 ) ( 三 ) ( 五 ) 大類, 同質性高, 於本文中, 統整合併置入細項 2.2 圖像等邊型中 Cornell 所提第四大類, 僅含一卷冊, 筆者將之置入 3. 混合型項下 3.2 其他變化型中, 跟其他獨特形制卷帙合併探討 除此外, 筆者將 Cornell 第 ( 一 ) 大類項下六細項, 予以獨立命名, 以尊重其各別差 34

13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異性色彩, 亦可一目瞭然 下將 Cornell 及本文分類相關連性做一對照表供參 ( 表 一 ) 表一 Cornell 五大類八細項與本文三大類八細項對照圖 本文大類別 本文細類別 Cornell 分類 1. 環圈形制 1.1 一環型 Ia 第一類環型 1.2 一環多拱型 Ic 第一類環型 1.3 五環型 Id 第一類環型 2. 幾何形制 2.1 三欄型 If 第一類方型 2. 2 圖像等邊型 IIa IIb 第二類 ; 第三 五類 2. 2 圖文方塊型 Ie 第一類方型 3. 複合形制 3.1 三欄一環型 Ib 第一類環型, 3.2 其他變化型 第四 五類 ( 筆者製 )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形制依筆者如上所分類, 計三大類八細項, 如實反映 14 世紀不同修院抄經工坊相對自主規劃設計的實驗性特質與發揮空間 此一分類透露另一個重要訊息, 則在 貧窮人聖經 抄本形制, 整體上並非依循歷時線性發展走勢, 而是共時交織重疊的演變進程, 且具在地多軸發展樣貌 這呼應前提 W. L. Schreiber 三大類 Henrik Cornell 將 貧窮人聖經 抄本歸納為八大類 Gerhard Schmidt 三系譜及其項下若干家族等研究成果 除此外, 還有一重要特色, 在於 貧窮人聖經 形制風格整體表現, 依循由簡入繁, 再由繁複回歸簡樸, 同時兼顧整體視覺審美與宗教象徵性訴求發展趨勢 下面筆者依時序先後順次, 將各別抄本主要形制特色及代表性繪本做一詳明 ( 一 ) 環圈形制環圈形制, 為今天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傳世最早採用的構圖樣式 在基督教淵遠流長藝術發展中, 環圈造形做為圖像符號, 有著多重象徵意涵, 兩大慣用主要所指, 為代表上帝創造世界宇宙的球體, 以及三位一體聖靈神光 在中世紀哥德式教堂彩色玻璃玫瑰花窗中, 在卡洛林京時期彩繪, 或是基督教早期鑲嵌壁畫中, 以環形球體來表現耶穌居中, 先知或福音四門徒配置在環外, 這個圖像來自於先知以西結對於救世主出現於光耀的輪輞, 伴隨四活物的預言密契異象而來 ( 以西結 :1) 這也是 貧窮人聖經 14 世紀上半葉繪本, 選擇以環圈 ( 或更精準說圓輪 ) 做為構圖主題, 主要象徵意涵所在 (Cornell, 1925;Henry, 1990) 35

14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在今天以環圈造形做為主題的 貧窮人聖經 繪本總數約有 18 卷古帙, 項下可細分為 :1.1 一環型 1.2 一環多拱型 1.3 五環型等三種, 與 Cornell 第一大類項下 Ia Ib Id 相一致, 它們製作年代跨百年之久, 自 14 世紀初至 15 世紀上半葉 而整體上, 貧窮人聖經 環圈形制手抄繪本主要特徵在於, 冊頁上耶穌生平事蹟敘事主圖像置放環圈中央, 然隨時代地域在地不同需求, 非一層不變, 至多可擴充到五環圈的構圖編制 1.1 一環型 : 貧窮人聖經 最早抄本的樣式今知 貧窮人聖經 最早的三卷繪本, 皆完成於 1310 至 1330 年間, 在冊頁形制編排上十分雷同, 都包含一個中心環圈做為構圖主軸 這三卷根據 Gerhard Schmidt 歸類, 隸屬於奧地利系譜聖弗洛里安 (St. Florian) 家族的脈絡中, 包括今藏奧地利林茲 (Linz ) 近郊聖弗洛里安奧古斯丁教團圖書館 (Augustiner-Chorherren Stiftsbibliothek) 編號 Cod. III, 207 ( Camesina und Heider, 1863) 奧地利維也納國家圖書館 (Nationalbibliothek) 編號 Cod 繪本 (Schmidt, 1962) 以及巴黎羅浮宮蒐藏的一殘卷帙 8 此三卷帙均以拉丁文書寫, 每冊頁含上下兩則耶穌救恩史主圖像, 全書計收錄有 34 則 基於樽節紙張, 三卷帙前兩冊繪本, 以正反頁書寫, 全書篇幅不到十頁, 為今知 貧窮人聖經 繪本最早製作形制編排設計規格樣式 從編排設計整體上看, 此家族三繪本卷帙, 主要以橫向雙欄雙列設計做構圖原則 中央區有一垂直雙排直線由上至下, 切割冊頁為左右兩個區塊, 其上置放一枚耶穌主圖像的中心環圈, 共同組成冊頁一環圈覆蓋雙排直線的整體概念 在核心環圈的左右外側, 為 舊約 兩敘事圖像區 ; 其上橫跨左右欄位的, 則置放講經文 題詩句的兩個文本書寫區 ( 表二 ) 8 二十世紀初羅特席德男爵 (Baron Edmond de Rothschild) 捐贈羅浮宮 貧窮人聖經 殘卷一冊, 僅含六則耶穌敘事圖像單元, 在構圖形制及風格表現上, 與 聖弗洛里安 及維也納繪本相當一致, 惟非冊頁, 是以捲軸方式呈現, 十分特殊 此三卷冊相關資料參見 Schmidt(1959) 頁 9-11, 註 5;Cornell(1925), 頁

15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表二 1.1 一環型冊頁編排示意圖 ( 筆者製 ) 圖一 : 聖弗洛里安繪本, 聖弗洛里安奧古斯丁教團圖書館藏, 編號 Cod. III, 207. Fol. 1.v., 取自 以今天 貧窮人聖經 傳世最早 聖弗洛里安繪本 為例,( 圖一 ) 冊頁上居中為一赫然耀眼的大環圈, 耶穌敘事主圖像安頓其中, 沿環圈外緣是四位 舊約 先知肖像兩人一組, 兩兩相對而站, 他們眾星拱月面向耶穌圖像, 上下對齊且背部朝外, 細膩的跟左右外側 舊約 兩幅敘事圖像拉出區隔, 並凝聚與中心環耶穌圖像合體的主題區塊 除此外, 四位先知個人經文引句, 為 貧窮人聖經 37

16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繪本既定組織編排成員之一 在 聖弗洛里安 繪本中, 巧妙的運用環圈, 沿中心環耶穌主圖像外做處理, 並將先知引句繕寫入其中, 進而產生雙環 文繞圖行的視覺設計效果 不過, 我們需要注意, 先知他們的預言, 典故引言, 雖然造形上複製中心環圈, 但在概念上, 它們仍然屬於是字捲軸的變形, 因為在頂部與尾端雙排環圈線皆以向上翻轉做呈現, 隱隱透露字捲軸本尊原本身份 屬於奧地利系譜聖弗洛里安系譜的三卷 貧窮人聖經 繪本當中, 聖弗洛里安 卷帙完成最早, 在形制上特別強調邊框 中軸線, 且重複運用雙排圓環造形, 強化視覺效果, 另外在色彩上, 採用紅色 褐色抄寫講經文 題詩句 先知摘引文 以及出場人物名, 十分凸顯, 因而彼此間 以及跟圖像組群做出鮮明區隔效果, 便利閱讀 另一卷冊維也納 Cod 繪本, 在人物風格處理上更為嫻熟與細膩, 屬於法國哥德式風格延續而來, 惟上色部份僅完成前半部卷帙 ; (Schmidt,1959,10;Cornell,1925,76) 而巴黎羅浮宮繪本殘卷則十分獨特, 文本繕寫行間底線依然可見,(Schmidt,1959, 圖版 5 10) 提供抄本製作, 繪圖前先打底格的重要資訊 1.2 一環多拱型 : 引進神殿空間感的 貧窮人聖經 繪本樣式接著, 在 1325 年前後 9, 屬於巴伐利亞系譜項下, 歸納入本篤波恩 (Benediktbeuren) 家族的三卷繪本, 在 貧窮人聖經 一環圈的形制基礎上繪製完成 這三繪本今天皆蒐藏於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中, 編號分為 Clm23425 Clm4523 Clm8121 其中前兩卷帙, 完成時間十分接近,Schmidt 提出 年間的製作年代 ; 而 Cornell 則據學者 H. v. d. Gabelenetz 意見, 主張兩抄本完成時間差距間隔 20 年之久 至於第三卷 貧窮人聖經 抄本, 兩位學者看法一致, 為百年後 15 世紀之作 (Schmidt,1959,47-48;Cornell,1925,69-73) 在這, 我們以原藏德奧邊界著名本篤波恩小鎮修院 今歸慕尼黑邦立圖書館 所有, 編號 Clm4523 的 貧窮人聖經 卷帙為代表作來看 10 這卷亦稱為 本篤 9 10 Cornell 將此家族抄本繪製年代放置在 1300 年前後 參見 69-73; 另兩卷帙為今藏慕尼黑邦立圖書館編號 Clm 及 Clm 8121 貧窮人聖經 前一冊卷帙 繪製完成較早約 1325 年前後, 後一冊於 15 世紀初 參見 Schmidt,47-48,Cornell,14-15,73 38

17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波恩繪本 的著名古卷,( 圖二 ) 冊頁篇幅, 較前一環型繪本增加兩則, 計有 36 則耶穌敘事主圖像 ( 新增兩圖像為 世界末日 與 最後的審判 ) 在編排設計上, 本篤波恩繪本 冊頁主要以圖內文外方式架構, 與先前 聖弗洛里安 卷帙截然不同 位居中心環圈內的, 是耶穌基督的敘事主圖像, 則如一環型繪本形制一般 四位先知肖像兩人一組置身在中心環正上與正下的雙拱窗內, 則十分獨特 他們左右外側, 是 舊約 兩幅預表敘事圖像, 挪用勾勒尖拱於其上做空間暗示 而文本部份, 均勻分佈在圖像的外側或是上方 上方位置為三簡短題詩句, 橫向書寫排成一細列, 具邊框效益 ; 外側兩欄內, 為篇幅較長的講經文本 本篤波恩繪本 卷帙, 另別出心裁, 在先知字捲軸設計上, 由兩兩先知四人手中, 向左右方, 兩兩橫跨欄位對稱的拖迤出去, 上方字捲軸呈拱弧狀, 下方為波浪型, 十分突出 圖二 : 本篤波恩繪本, 慕尼黑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lm4523,fol.48.v., 取自 Gerhard Schmidt 圖版 42a 此三卷 貧窮人聖經 繪本形制以一環多拱型命名, 主要在於冊頁設計構思上, 嵌入聖殿宗教建築元素, 如 舊約 兩幅圖像上方的尖拱 (Clm4523, 本篤波恩繪本 ) 或圓弧形(Clm23425), 還有先知所在雙拱窗主題處理, 十分具有設計構思特色, 反映冊頁視覺傳達思維上, 引進不同建築與圖案元素的需求, 以 39

18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投遞地方場所空間感的個別化訴求 本篤波恩繪本 家族這三卷繪本, 在風格表現技巧層面上, 然與 1.1 一環型 聖弗洛里安 繪本無法等量齊觀 Gerhardt Schmidt 不諱言寫道 : 在製作上, 本篤波恩繪本 素描品質不高, 但出自一雙熟練的手, 部分具有一些表現力道 (Federzeichnungen von geringer Qualitaet, die aber doch eine geuebte Hand verraten und teilweise von einer gewissen Ausdruckskraft zeugen.) (Schmidt,1959,47) 此外,Schmidt 再基於紙張規格 冊頁細部編排 文字筆跡等考量, 他認為 本篤波恩繪本 與 Clm23425 兩卷冊, 不可能如 Cornell 所言, 相隔二十年之久, 最多只有幾年 時間之差,(hoechstens um einige Jahre) 甚出自同一間手抄工坊,(sie seien Erzeugnisse ein und desselben Ateliers.)( Schmidt,1959,48) 亦不無可能 11 綜合上述,1.2 一環多拱型的 本篤波恩繪本 提出嶄新編排冊頁設計新意, 引人注意 ; 然從視覺效益上看, 我們察覺到, 本篤波恩繪本 經營裝飾圖案細節, 不意間削弱中央環圈耶穌主圖像顯赫位置, 在冊頁聚焦及凝聚感上, 本篤波恩繪本 不如 聖弗洛里安 繪本及其家族抄本來的簡潔對焦強而有力 然, 本篤波恩繪本 引進教堂聖殿空間元素處理, 則在設計上透露更為細膩先進的思維, 非 1.1 一環圈型可以比擬, 字捲軸還原原本功能再做發揮, 弧形或波浪造形, 賦予冊頁三度空間實境感, 對於 貧窮人聖經 形制後來發展, 提出重大貢獻 1. 3 五環型 : 以西結五輪神秘符號做為 貧窮人聖經 繪本樣式今知最早五環型抄本, 來自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編號 Clm 貧窮人聖經 卷帙 ( 圖三 ) 根據 Schmidt 分類, 這卷抄本屬於 貧窮人聖經 三大系譜之一威瑪 (Weimar) 系統脈絡下的卷帙, 完成於 1330 至 1340 年間,(Hernad, 11 根據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目錄所載,Clm23425 與 本篤波恩繪本 (Clm4523) 這兩卷帙製作年代均為 年間,(Hernad,2000, ) 與 Schmidt 所提相一致 Cornell 將這兩卷 貧窮人聖經 繪本成書年, 訂定為 年前後 針對於斷代上兩位學者的分歧, 除如內文所述之外, 他們一致指出, 這一組群屬於巴伐利亞系譜項下的抄本, 應共同歸屬另一更 早繪製完成的卷帙繪本 (Schmidt,1959,48;Cornell,1925,154) 40

19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2000, ) 在斷代編年上, 稍晚於上引 1.1 一環圈形制與 1.2 一環多拱型, 兩種繪本卷帙 圖三 :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繪本, 編號 Clm ,Fol.7.r., 取自 Henrik Cornell 圖版 22 五環形制, 主要編製特色在於繪本冊頁上, 具有五個鮮明環圈構圖主題 中心環圈為耶穌敘事主圖像, 如前 1.1 一環形制, 在先知肖像處理上, 則同樣將之置入對稱的四個環圈內, 共同形塑輪轉意象, 如 舊約 以西結先知所提, 在救世主光耀中心環外 : 顯出四個活物的形像來 活物的臉旁各有一輪在地上 ( 以西結 1:5 15) 具有濃厚神學預言色彩的五環形制 12, 在今天 貧窮人聖經 傳世繪本中, 備受到各地歡迎, 總計綜理有 12 卷帙, 跨 Gerhard Schmid 兩大系譜, 且含 15 世 紀初兩卷抄本, 顯示此形制跨地域發展特色 13 就五環圈居於中心 文本置放外 在基督教數字象徵學中, 數字五亦為五感官 基督受難五傷痕之表徵 參見 J. Hasenfuss(1965), Sp 除內文所提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編號 Clm 外, 屬 貧窮人聖經 五環形制抄本還有德 國沃芬布特 (Wolfenbuettel) 邦立圖書館編號 Cod Aug. 4:to 萊比錫大學圖書館藏編號 Ms 南德康斯坦茲羅絲園博物館藏(Rosgartenmuseum, Konstanz) 編號 Mscr. 31 大英圖書 41

20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側的設計主題看, 在今傳世 12 卷帙繪本中, 各個環圈彼此擺設位置並不盡相同 指標主要有二, 一是在中心環與四先知環圈是否重疊以及重疊多寡上 ; 其二是先知環圈兩人一組佈設方位上, 早期抄本偏好中央環的上下方 ; 後有雙耳形 或為獨特十字造形樣式, 如今藏柏林版印檔案室 Kupferstichkabinett 編號 Cod. 78. D 2 抄本所示 ( 圖四 ) 圖四 : 柏林國家博物館版畫檔案室藏繪本, 編號 Cod. 78.D.2. Hs 121,fol 2.v., 取自 Henrik Cornell 圖版 23 今知五環形制最早繪本, 為慕尼黑國家圖書館 貧窮人聖經 編號 Clm 卷帙, 此一抄本造形, 從冊頁編排形制流變上看, 是否延續 1.2 一環多拱形制而 來? 或如上引, 為 1.1 一環型的延伸, 據以西結五環輪發展成形? 或是 Clm 館館藏編號 Arundel Ms. 246 及 Add B 兩冊 今藏慕尼黑國家圖書館編號 Cgm. 341 柏林普魯士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Ms. Germ. Fol (Preussische Staatsbibliothek) 柏林版印檔案室 (Kupferstichkabinett) 編號 Cod. 78. D 2 抄本 威瑪大公圖書館藏 (Weimar Grossherzogliche Bibliothek) 編號 Cod. Max. 4 以及 15 世紀初今藏梵諦岡圖書館編號 Cod. Pal. Lat. 871(Vatikanische Bibliothek) 及慕尼黑羅森塔私人藏(Sammlung Jaques Rosenthal) 等 12 卷 當中沃芬布特 大英館 Add B 慕尼黑 Cgm. 341 及羅森塔私人藏品四卷帙以全頁鋪設一則耶穌事蹟圖像 ; 餘則冊頁各為兩則 兩卷屬於 15 世紀繪本 : 為梵諦岡藏 Cod. Pal. Lat. 871 羅森塔私人藏卷 依 Schmidt 繪本分類, 此十二卷帙, 除康斯坦茲繪本歸奧地利系譜, 餘皆屬威瑪系譜製作 參見 Schmidt(1959) 頁 及

21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貧窮人聖經 卷帙繪本, 為結合此二細項共構編排設計而成? 對於此一議題,Cornell 及 Schmidt 兩學者並未涉入做細部討論 依筆者所見, 基於五環形制代表繪本 Clm 冊頁正上方, 三幅敘事圖像的三段題詩句 (titulus) 書寫方式, 皆以獨立列, 橫向排列書寫, 並用字首大寫逗號區隔, 此與 1.2 一環多拱型跨欄水平書寫位置方式一致, 再基於兩段較長頌經文本, 列於圖像左右外側也彼此相近, 因而 1.2 一環多拱型與 1.3 五環圈型, 兩形制互動關係, 或未必如外觀所示, 毫無銜接連線可能 循此閱讀, 我們進而觀察到四位先知與四幅字捲軸的處理 在 1.2 一環多拱型代表作 本篤波恩繪本 中, 四先知字捲軸四條幅, 呈水平橫向拽迤波浪造形, 在 1.3 五環型代表作 Clm 繪本冊頁中, 在構思設計上, 是否可能是針對於飄浮字捲軸此一主題的變更 以及轉換後的再發揮? 意即, 將先前的波浪造形, 做環形化處理, 進而組成一個五環型的主題? 如此, 字捲軸環形化, 神學象徵意涵內容深化加值, 不單凸顯神秘色彩, 也彌補如前述, 本篤波恩繪本 冊頁過於鬆散 聚焦不足的缺失 繼 貧窮人聖經 Clm 繪本後, 其他五環型抄本, 有另一波重要的發展, 在此需要提出 這一波發展可稱之為 貧窮人聖經 在地化的重要轉向, 主要基於文本的繕寫, 除了傳統拉丁文外, 出於在地讀者的考量, 加入古德語的譯文, 進而在 1350 至 60 年間, 首度出現拉丁文與德文, 雙語對照 貧窮人聖經 的繪本卷帙 此一發展代表繪本有三卷, 分別是柏林普魯士國家圖書館藏 (Berlin, Preussische Staatsbibliothek) 編號 Ms. Germ. Fol 威瑪大公圖書館藏(Weimar Grossherzogliche Bibliothek) 編號 Cod. Max. 4 以及 15 世紀初今藏羅馬梵諦岡圖書館 (Vatikanische Bibliothek) 編號 Cod. Pal. Lat. 871 抄本等三卷帙 基於在地化發展需求, 貧窮人聖經 雙語對照抄本應運誕生, 在編排上, 視覺傳達自然更為雜沓, 尤其擠壓佔據圖像空間 不過, 這三卷冊中後兩繪本, 運用不同色彩塗敷人物服裝五官容貌以及相關物件, 採用不同顏色來整合調節冊頁多元物件, 相對上仍是 貧窮人聖經 繪本中十分珍貴細緻精彩的卷帙 43

22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環形制小結 貧窮人聖經 環形制繪本, 在 1310 至 1330 年間, 陸續繪製完成, 包括 一環型 1.2 一環多拱型 及 1.3 五環型等三種編排樣式, 共計 18 冊卷帙 當中 根據 Schmidt 研究所得成果, 這三類形制具代表性抄本分為 :1.1 聖弗洛里安編號 Cod. III, 207 聖弗洛里安繪本 1.2 本篤波恩繪本 以及 1.3 慕尼黑國家圖書 館藏 Clm 卷冊, 分屬於奧地利 巴伐利亞 及威瑪等三個系譜項下的繪本, 反映 貧窮人聖經 1. 環圈型早期抄本, 跨地域以及多軸線各地獨立發展與實驗 性特質 環形制三細類抄本共同基礎, 為 新約 耶穌主圖像置放中心環圈內 ; 舊約 四先知肖像及字捲軸位置處理, 為變數最大差異所在, 直接影響冊頁訊息傳達與審美效益 整體上, 從繪本數量及長達近百年盛行期看, 五環形制為 貧窮人聖經 備受歡迎的一種構圖樣式, 且跨 Schmidt 三系譜, 符合 貧窮人聖經 本身宗教象徵意涵與宣教屬性特色 同時, 貧窮人聖經 13 世紀下半葉成書最早卷帙, 今猶待出土, 但其原設計編排樣式應屬環形制最為可能 下將 1. 環圈型三細類抄本綜理製作起迄年及繪本總數做如下表 ( 表三 ) 表三 貧窮人聖經 環圈型三細項抄本資料表 主類別 細項別 起訖年 繪本數 1. 環圈形制 1.1 一環型 一環多拱型 約 1325 後 五環型 ( 筆者製 ) 14 Cornell 提出五大類八小類當中, 屬於圓環形制的有 Ia Ib Ic Id 四細類, 除 Ib 之外, 餘跟本 文所列分類相一致 Ib 項下 Cornell 列有兩卷帙, 皆為 14 世紀末抄本, 本文將之納入 3.1 三欄一環形制中 ( 見後 ), 原因之一 : 為該形制融入 1. 環圈型跟 2. 幾何型, 屬於幾何三欄之下重拾一環造形的復古式構圖, 非如 Cornell 所暗示, 由 聖弗洛里安繪本 發展而來 另將 Ib 置放於後, 原因在反映 貧窮人聖經 形制編年需求考量 參見 Cornell(1925), 頁 4 44

23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 二 ) 幾何形制幾何形制, 為 貧窮人聖經 中世紀手抄繪本, 第二大類的設計編排樣式 今知最早繪本約完成於 1330 至 1350 年間, 稍晚於前引 1 環圈型作品, 主要代表繪本, 為匈牙利布達佩斯美術館所藏, 今簡稱 布達佩斯繪本 卷帙 根據 Schmidt 研究分類, 今屬幾何形制的抄本, 主要歸屬奧地利與巴伐利亞兩系譜項下製作, 盛行流通至 15 世紀末, 傳世約為 19 卷帙, 其項下有三細項, 分為 2.1 三欄型 2.2 圖像等邊型 2. 3 圖文方塊型等 15, 為 貧窮人聖經 冊頁重要表現風格樣式之一 此形制, 顧名思義以幾何方形為冊頁核心構圖設計概念, 屬 Cornell 分類系統中第一類項下細目 貧窮人聖經 既定 7 圖 9 文基本元素, 脫離環圈表現, 以方形或長方形制做欄或列嵌入表現, 見證新一波發展流變趨勢, 反映由神學象徵含意, 轉向視覺穩定秩序化思維的走向, 直接衝擊耶穌敘事主圖像中心環重要地位 貧窮人聖經 幾何形制繪本, 及至 15 世紀下半葉, 仍盛行不衰, 舉凡非為環形制抄本, 基本上可納入於幾何圖式其中, 然為凸顯各別抄本自主差異性, 且勾勒編年斷代歷時發展, 仍應細部區隔, 以下就各細項抄本形制類型逐一詳說明之 2. 1 三欄型 : 貧窮人聖經 抄本幾何形制的重大變革 以幾何方形為依歸的 貧窮人聖經 抄本當中,2.1 三欄型最早於 1330 年間 繪製完成 布達佩斯美術館 (Museum der bildenden Kuenste) 典藏 貧窮人聖經 繪本, 另名 布達佩斯繪本 ( 圖五 ) 為最具代表性古卷帙 該書以拉丁文書寫 且首度以單一冊頁處理一則耶穌事蹟圖像, 布達佩斯繪本 具有行制創新上重 16 要地位 根據繪圖風格及相關文本比對, 學者 Schmidt 將之歸納入奧地利系譜五 在 Cornell 針對 貧窮人聖經 形制所提五大類八小類的系統中, 並無幾何形制名稱, 主要使用的是根據耶穌敘事主圖像外觀造形而來的四方形 (viereckig) 分類, 包括有 Ie If;IIa IIb 等四項 參內文表一對照表 布達佩斯繪本 為 1934 年學者 Edith Hoffmannn 撰述專文發表方為外界所知 Cornell 書中因而未及處理 ;Schmidt 將之單獨列為奧地利系譜下四家族之一 (13-14) 參見 Hoffmannn(1934),

24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家族支脈下的第二支 (13-14) 圖五 : 布達佩斯繪本, 布達佩斯美術館藏,Fol.10.r., 取自 Gerhard Schmidt 圖版 7 做為幾何形制 3.1 三欄型代表作, 布達佩斯繪本 在設計編排概念上, 採用縱向垂直三欄等分冊頁為三, 來架構 貧窮人聖經 7 圖 9 文組成基本元素 中間欄位屬於耶穌敘事主圖像, 上下各含一組先知肖像 左右外側欄, 上方為文本區, 下方 舊約 敘事圖像, 彼此呼應對稱 在三欄位劃分處理上, 繪圖設計者運用雙排直線, 由上向下貫穿全幅冊頁 此一處理表現方式, 與 1.1 一環型 聖弗洛里安繪本 運用雙排直線切分頁面一致 布達佩斯繪本 與 聖弗洛里安 兩卷帙, 擁有某種共通性, 引人注意 46

25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其一是縱向軸上, 居於冊頁中央位置, 由耶穌敘事圖像與先知肖像上下交疊共構組成 ; 其二在橫軸上, 兩幅 舊約 敘事圖像設置在其左右外側 兩繪本主要差異在於, 除了顯見的 布達佩斯繪本, 以幾何長條形取代環狀設計, 還有是文本區塊由上方向左右的調整 此一構圖更新設計, 具正面意義, 在於空間的讓渡, 敘事圖像得以擴張發展, 克服環圈型邊界不易處理的先天限制 布達佩斯繪本 去環圈的處理, 與視覺審美考量關係密不可分 聖弗洛里安 繪本採用環圈的多重象徵意涵, 包含天主創造宇宙球體觀, 聖靈神光表徵, 以及耶穌基督世界中心論, 在此一一讓位, 賦予視覺精簡構圖優先考量 今天傳世同屬 7 圖橫跨三欄位繪本案例, 為數有限, 僅存另外兩卷冊 : 其一為哥本哈根皇家圖書館 (Koenigliche Bibliothek.) 館藏編號 4:0 Nr 卷帙, 惟屬殘卷, 繪製 1400 年前後 ; 另一抄本則是 15 世紀初, 今藏薩爾茲堡本篤聖彼得修院 (Benediktinerstift S Peter, 另稱 S Peter I) 編號 a IX. 15 卷帙 基於幾何形制持續盛行至 16 世紀初, 布達佩斯繪本 對於幾何形制發展, 位居承先啟後開創性意義, 地位引人矚目, 尤其對於 1460 年後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本編排設計, 有一定啟示作用, 影響力不容忽視 2.2 圖像等邊型 : 視覺秩序感下的圖像優先性隨著 1330 至 1350 年間, 布達佩斯繪本 製作去環圈的開創性處理, 約於 1345 年前後, 另一著名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問世 這一卷以拉丁文繕寫, 且同屬一冊頁呈現一則耶穌敘事事蹟的繪本, 是今藏慕尼黑國家圖書館編號 Clm , 納入巴伐利亞系譜當中的 泰根湖繪本 (Tegenrsee) ( Schmidt,51-52) 泰根湖繪本 以幾何三欄做為構圖概念呈現, 在本文中以 2.2 圖像等邊形制命名, 基於 貧窮人聖經 7 圖 9 文中的 7 圖, 是一集結下共生的合體, 並以等邊雙層結構來做呈現 整體冊頁規劃上, 在這組雙層圖像結構中, 上方層為兩 舊約 敘事圖像; 下方層為 新約 耶穌主圖像與四位先知肖像, 也是彼此緊鄰組織形成 而文本區, 設在外側左右欄位中, 共同組成 2.2 圖像等邊型 在 Cornell 五大類 貧窮人聖經 分類當中, 此一形制備受重視, 佔三大類之多, 重要性可見一斑 ( 參前第二節所述 ) 47

26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泰根湖繪本 此外, 在等邊雙層圖像設計中, 引進形色各種空間建築結構元素, 較先前 1.2 一環多拱型 本篤波恩繪本 猶過之而無不及 ( 圖六 ) 貧窮人聖經 每一組圖像, 新舊約敘事圖像或是四先知肖像組群, 皆挪用不同教堂建築元素來做裝飾性處理, 如圓形拱 尖拱 三葉弧拱 廊柱等, 冊頁上端也再嵌入城垛建築元素, 予以天主之城實景空間暗示, 屬於 貧窮人聖經 早期手抄繪本中罕見引進大量建築元素一個極端卷帙的案例 圖六 : 泰根湖抄本,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lm ,Fol.153.v., 取自 B. Hernad 圖版 386 圖七 :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20, Fol.15.v., 取自 B. Hernad 圖版 12 在 14 世紀末 1375 至 1400 年間, 貧窮人聖經 抄本有另一在地化嶄新發展 Cornell 為此形制命名為 貧窮人聖經 德文敘事型 (Deutscher erzaehlender Typus) (Cornell, ) 主因 貧窮人聖經 抄繕文本不再以拉丁文呈現, 現由德語方言完全取代, 且內文書寫幅面大幅擴增, 跨越 貧窮人聖經 既定慣常 9 文本原初框架 針對此一發展, 部份學界人士主張, 來自中世紀預表論神學另一部抄本 人類救贖之鏡 啟發橫向移植而來 (Berve,1969,20) 不過, 如前 1.3 五環圈型中三卷 1350 至 60 年間完成繪本所示, 德文敘事型 抄本當屬拉丁文及德語, 雙語對照 貧窮人聖經 循序漸進發展而來, 見證西歐 14 世紀開始以在地方言取代拉丁文的跨國際發展新潮流 48

27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德文敘事型 貧窮人聖經 具有德語方言在地化特色, 以及敘事欲望 (desire of narration) 癥候, 在內容篇幅做擴增與膨脹, 但就圖像編排呈現而言, 則跟上提 泰根湖繪本 設置一般, 將 7 圖集結合併, 做上下緊鄰的雙層結構處理, 文本置放其外側, 因而形成十分獨特文繞圖跑的冊頁樣式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gm 20 繪本為此構圖形制最早完成的手抄繪本, 繪製約於 年間 ( 圖七 )(B. Hernad,2000, ) 屬於巴伐利亞抄本系譜的慕尼黑編號 Cgm 20 繪本, 跟先前 貧窮人聖經 早期抄本, 基於 7 圖像處理方式一般, 有著淵源關係, 德文敘事型抄本, 因而並非全然的創新, 可視為 貧窮人聖經 先前形制元素的一種延續改革與擴充, 也為 貧窮人聖經 發展史上另一引人矚目之流變 除了慕尼黑編號 Cgm 20 繪本之外,14 世紀末, 海德堡大學圖書館 (Universitätsbibliothek Heidelberg) 藏編號 Cod. Pal. Germ 148 佈局相同, 也將 7 圖集結置放冊頁中央, 闡述的文本密麻佈滿四周 17 此一編制風格, 及至 15 世紀下半葉仍受歡迎 在今傳世 貧窮人聖經 其他六冊的 德文敘事型 卷帙, 皆完成於 1450 至 1480 年間 當中, 抄本篇幅從單頁文繞圖, 向跨冊頁篇幅發展,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gm 297 抄本最為獨特, 在耶穌跟四先知共同形成一組圖像外, 可跟另一組兩 舊約 敘事圖像, 彼此間隔到五頁之遠 18 ( Ott,73-74) 據 Maurus Berve 專論研究指出,Cod. Pal. Germ 148 此卷帙在圖像學上自主性特色濃厚, 繪製完成時間在 年之後, 此一斷代跟 Cornell 所提約 1400 年前後意見不一 參 Berve(1969), 頁 20-1;Cornell(1925), 頁 至 1480 年間六冊 德文敘事型 貧窮人聖經, 包括今藏德卡塞爾東南葛塔邦立圖書館藏編號 Cod. Membr. I, 54 (Landesbibliothek, Gotha) 耶拿大學圖書館藏編號 El. F. 51 手抄繪本 (Universitaetsbibliothel, Jena) 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編號 Pal. Germ. 148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gm. 297 奧地利格拉茲邦立文獻室藏編號 Nr. 3 (Landesarchiv, Graz) 以及布拉格波西米亞國家博物館藏編號 Cod. XVI, A. 6.(Boehmisches Nationalmuseum, Prag.) 等六卷 依序參見 Cornell, 頁 102 圖版 65; 頁 104 圖版 64; 頁 圖版 B C; 頁 104 圖版 68; 頁 106 圖版 68; 頁 105 圖版 68; 以及內文所提慕尼黑編號 Cgm 20 繪本, 頁 圖版 另需一提的是, 最後三卷帙, 慕尼黑 Cgm. 297 奧地利格拉茲與捷克布拉格 貧窮人聖經, 皆為跨頁編制, 實亦可納入後 3.2 其他變化形制中, 惟考量此三卷帙, 歸屬 貧 窮人聖經 德文敘事型 項下抄本, 故權衡下暫歸於 2.2 中 49

28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Schmidt 專論書中討論對象因鎖定 14 世紀抄本, 對此形制未多做著墨, 僅提最早 德文敘事型 抄本, 慕尼黑編號 Cgm 20 一卷帙, 列在巴伐利亞系譜其他家族 項下 (53-54) 2.2 圖像等邊形制, 最後還有一組繪本, 跟 德文敘事型 抄本無關, 屬於 15 世紀下半葉繪製完成的五冊古卷, 可說仍舊依據 泰根湖繪本 等邊雙層圖像形制概念所繪製完成 這五卷帙在冊頁編排設置上, 文本部份集中至冊頁底部, 計有三列, 上兩列為圖, 下一列為文的等邊性結構, 包含維也納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od 以及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lm 兩卷冊 另外, 慕尼黑圖書館蒐藏編號 Cgm. 155 卷帙, 運用教堂廊柱元素勾勒空間效果 ; 還有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 (Wolfenbuettel, Landesbibliothek) 編號 Cod.. 69,6a. Aug. 2 的 貧窮人聖經 繪本最為引人矚目, 是以出血方式呈現飄浮先知字捲軸, 動感十足, 具表現主義色彩 最後一冊為著名 威格. 菲利克斯貧窮人聖經 (Weigel-felix biblia pauperum), 今由紐約摩根圖書館 (Pierpont Morgan Library) 蒐藏編號 MS M. 230, 在構圖概念上也採雙層圖像形制繪製完成 這五卷帙繪本, 至今猶未單獨印製出刊, 相關基本資料, 僅彙整載於 Cornell 學術專書中 (Cornell, ) 2.3 圖文方塊型 : 去層級化的 貧窮人聖經 抄本樣式圖文方塊型, 在 Schmidt 分類中, 一致屬於奧地利系譜項下的繪本, 十分完整, 並無例外案例 在形制上看, 主要 貧窮人聖經 卷帙構圖核心概念, 是在冊頁面上, 不論圖像或文本皆佔有等量均質化的冊頁空間, 形成體積大小一致, 相同的六個方塊格, 可視為幾何三欄型一個極端化的發展 在這六格均等的區塊當中, 包含 : 耶穌主圖像 舊約兩敘事圖 四先知肖像佔據一格, 兩則頌經文本亦然, 所共同組成, 佈滿 貧窮人聖經 完整篇幅冊頁, 是一種拗執深具個人化色彩的形制構圖表現樣式 貧窮人聖經 2.3 圖文方塊型卷帙的特色, 從意涵面上看, 在於去層級化, 將圖文一視同仁平權化的構思概念 主要代表抄本為 14 世紀中葉, 約 1350 年前後繪製完成, 今藏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 (Wolfenbuettel, Landesbibliothek) 編號 Cod. Guelf. Helmst. 35 a. 的 貧窮人聖經 卷冊 ( 圖八 ) 此形制抄本的篇幅安排, 在 50

29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此亦須提及, 皆循早期古制, 以一冊頁含兩則耶穌主圖像做編排設計, 使得單一頁面上, 罕見的出現共計 12 個方塊體, 視覺上獨樹一格, 引人注意 同屬此一形制的, 另外還有兩古帙, 皆完成於 14 世紀末, 分別是奧地利林茲西南科雷姆明斯特本篤修院藏編號抄本 Codex 328 ( Kremsmuenster, Benediktinerstift, 另簡稱 克雷姆明斯特抄本 ) 以及薩爾茲堡聖彼德本篤修院編號 a IX. 12(Salzburg, Benediktinerstift S Peter, 另簡稱 S. Peter II) 繪本 圖八 :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Guelf. Helmst. 35 a., 取自 php?dir=mss/35a-helmst&imgtyp=0&size=. 就形制意涵面上看, 此形制使用圖文等邊方塊化處理, 等同弭平新舊約間圖像層級關係, 淡化耶穌主圖像重要性, 在視覺閱讀上也強調同一性, 同樣未側重在視覺審美感效益, 然為彌補此一缺失, 反倒此一形制冊頁, 在頁沿留白位置, 投注嵌入各形色動植物裝飾性圖案處理, 如沃芬布特抄本所示, 凸顯視覺審美邊框替代性思維, 為此形制繪本特色所在 Gerhard Schmidt 將此三卷帙納入奧地利系譜中科雷姆明斯特 (Kremsmuenster) 家族中 19 ( 17-20) 19 Gerhard Schmidt 在奧地利系譜項下, 計列五家族代表抄本, 分為 科雷姆斯明斯特 聖弗洛里安繪本 布達佩斯繪本 南德康斯坦茲羅絲園博物館藏編號 Mscr. 31 繪本 以及今藏塞騰斯特騰本篤修院 Cod. 297 抄本 (Benekditinerstift, Seitenstetten) 等五卷帙 在冊頁圖文編 制上, 此五抄本依序含有一環型 三欄型 五環型 等邊方塊型 無圖僅文字說明者 ; 此為 51

30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幾何型小結經上就 貧窮人聖經 幾何形制發展綜理勾勒與介述後, 整體上,2. 幾何形制具有視覺規格化取向與強調秩序感的構圖基調發展趨勢 在 14 世紀 30 年代後, 2.1 三欄型 2. 2 圖像等邊型陸續繪製完成, 意謂環圈型所代表的神學象徵符號意涵, 並無法統一制式化, 滿足各地手抄繪坊自我表現與自主發揮需求 由環圈型向幾何型的突破與轉向, 相對透露神學優先性思考與視覺審美之間的拉鋸 就細部與局部設計看, 幾何形制 貧窮人聖經 繪本並非全然創新另起爐灶 2.1 三欄型 布達佩斯繪本 或 2.2 圖像等邊型 泰根湖繪本 設計概念, 它們或延用雙排直線做為劃分冊頁, 或嵌入教堂聖殿的建築空間元素, 都跟 1.1 聖弗洛里安抄本 1.2 本篤波恩繪本 有著潛連結 這顯示, 幾何形制的變革, 建立在視覺秩序穩定性的考量下, 擷取先前 1. 環圈型部分元素, 在截長補短下, 進而呈現自主性 差異性發展風貌 循 2.2 圖像等邊型 泰根湖繪本 後衍生形成的 德國敘述型 貧窮人聖經 繪本, 反映時代氛圍外在人文思潮介入下的影響 一方面完全離開 貧窮人聖經 早期拉丁文書寫的傳統, 另一方面大幅擴充神學論述文本內容, 打破 貧窮人聖經 原先圖文配比均衡原則的發展, 然此一走向, 並未受到普遍採納以及歡迎 同樣, 在一波波求新求變的發展下,2. 幾何形制所提出的冊頁編排方案, 未必朝往正向正面發展, 就 2.3 圖文方塊形制而言, 在視覺審美效力及宗教象徵意涵上看, 便顯然的說服力不盡如理想 整體上, 貧窮人聖經 幾何形制抄本的產出, 在 14 世紀 70 年代前的總量仍並不多見, 直至 15 世紀方全面取代 1. 環形制成為主流 下將幾何形制製作起迄年以及繪本總數彙整如下表供參 ( 表四 ) 表四 貧窮人聖經 幾何形制三細項抄本資料表 主類別細項別起迄年繪本數 2. 幾何形制 2.1 三欄型 圖像等邊型 ( 德文敘事型 ) 圖文方塊型 ( 筆者製 ) Schmidt 三大系譜中, 圖文形制包含最多樣式也最為分歧的, 一如內文前引, 關於 貧窮人聖 經 形制議題 Schmidt 所言 變數最多最大 源由之一 參見 Schmidt(1959), 表九 頁

31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 三 ) 複合型 貧窮人聖經 在 14 世紀末葉至 15 世紀初, 冊頁編排設計發展, 持續求新求變 兩大形制,1. 環圈型 2. 幾何型及其項下細類紛紛繪製產出, 然各地冊頁形制設計構想, 仍呈百家爭鳴多樣發展樣貌, 間接透露當時視覺資訊交流分享管道備受限制, 並不暢通 在 Hendrick Cornell 專論研究成果中, 筆者蒐羅彙集 11 卷帙, 非屬 1. 環圈型或 2. 幾何型 貧窮人聖經 的晚期抄本, 當中三卷帙, 可獨立構成完整單元, 筆者歸為 3.1 三欄一環型, 其餘 8 卷繪本, 僅有兩組各兩卷帙具有形制外觀上的共通性, 其餘四冊呈獨一無二編排方式樣貌 為避免細項過多, 干擾分類效度, 在 3. 複合型 貧窮人聖經 抄本當中, 筆者僅區隔兩細項 :3.1 三欄一環型及 3.2 其他變化型, 下面針對這兩細項做一勾勒與詳明 3.1 三欄一環型 : 兼顧精神宗教意涵的 貧窮人聖經 繪本樣式三欄一環型 貧窮人聖經, 為結合 1. 環圈型及 2. 幾何型的綜合性抄本產物 一方面是對 1310 年後, 早期一環型繪本的回歸及更新 另一方面則標示對於 1330 年起始的幾何形制的偏好與再利用 今天三欄一環型抄本代表性卷帙, 包含今藏德國史圖嘉邦立圖書館 (Landesbibliothek) 編號 Ms. Theol. Philos. Fol. 279 貧窮人聖經 古帙 ( 圖九 ) 大英圖書館藏編號 Add A 與奧地利薩爾茲堡聖彼得本篤修院藏本編號 a VIII 43(Benediktinerstift S Peter, 另稱 St. Peter III) 等三卷冊 20 此三抄本依傳統慣例以拉丁文書寫, 並循古制以單冊頁兩則方式呈現 這三卷屬於巴伐利亞抄本系譜的繪本, 在三欄一環設計理念上, 主要以雙框線, 將冊頁等量均幅的劃分為三, 中間欄位為耶穌主圖像所在, 十分顯赫放置環圈中 兩人一組先知半身肖像, 如 貧窮人聖經 過去傳統, 設在中心欄環圈的上下方 ; 四先知手中字捲軸, 則平行對稱橫向左右欄外展開, 舊約 兩預表敘事圖像, 及頌經文本區塊, 安放在左右欄上下, 共同組成為冊頁整體的樣式 20 此三繪本完成於 1375 至 1400 年間, 當中史圖嘉抄本 1927 年經 Edgar Breitenbach 研究成果所提出,Cornell 書中未及處理 大英館藏本僅存四則耶穌主圖像, 此三繪本屬於巴伐利亞系譜項下卷帙 參 Schmidt(1959), 頁

32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圖九 : 奧地利薩爾茲堡本篤修院聖彼得堂圖書館藏, 編號 Cod. VII. 43a,Fol. 143 v., 取自 Gerhard Schmidt 圖版 34 此三卷帙繪本, 跟 1330 至 1350 年繪製完成,2.1 布達佩斯繪本 7 圖橫跨三欄處理方式, 除了中央環圈形外, 構圖編排上頗為接近, 皆以中心欄位處理四先知與耶穌敘事圖像, 形成一縱向圖像軸 此外, 兩卷帙同時也未納入任何空間建築裝飾元素 不過, 引人注意的是, 這三卷冊跟 1.2 一環多拱型的 本篤波恩繪本 也不無關連, 如題詩句水平橫跨欄位表現, 還有先知字捲軸橫向拖迤的處理亦然 就斷代編年上看, 史圖嘉抄本與倫敦抄本皆完成 1375 年以後,St. Peter III 則最晚, 於 14 世紀末 此三繪本, 在視覺秩序感以及宗教象徵意義上找尋接合點, 即便風格表現上, 並未展現精進進程, 但仍見證 貧窮人聖經 繪本中, 跨兩大形制做整合, 構圖編排設計上的勇於嘗試 3.2 其他變化型歸入 3.2 其他變化型繪本, 筆者計收錄 8 卷古帙, 當中除一卷帙以外, 餘皆屬於 貧窮人聖經 晚期 15 世紀至 16 世紀初之抄本案例 這 8 冊根據 Cornell 專論研究, 多列在慕尼黑 倫敦組群下的 貧窮人聖經 卷帙中, 大致上歸分可有三種類別, 一類是以圖像為主, 文本為輔, 做設計構思主要概念, 抄本計有兩 54

33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冊, 而就圖文權比看, 跟前引 2.2 圖像等邊形制中的 德文敘事型 樣式適巧相反, 主以圖像為重 第二種是一式兩抄本, 主運用橫向欄做設計鋪陳原則, 但強調先知捲軸的裝飾性色彩 其三則為 15 世紀末跨至 16 世紀初兩冊繪本, 它們繪製期程晚於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 而形制也循後者編排 最後, 還有兩卷帙, 自成一格, 或採幾何欄位呈現五環 或以七環枝幹表現, 十分獨特 以圖像為優先的第一類設計樣式, 代表抄本是維也納國家圖書館編號 Cod. 370 以及大英圖書館藏編號 Stowe Ms. 7 兩卷冊 前一卷冊 Cornell 單獨列為一大類 21, 十分罕見, 基於 貧窮人聖經 三類文本, 在該冊頁上僅存先知的引言文, 三幅新舊約的敘事圖像以及先知肖像, 一一是做等身並列呈現,Cornell 稱該卷表現風格如 橫飾帶壁畫 (6) 對於該抄本的斷代,Cornell 認定為 15 世紀上半葉之作 (83-84);Schmidt 則主張應在 1368 年前後 (19-20) 另一卷冊也做圖像優先性處理的是大英館藏的 Stowe Ms. 7, 在該冊頁上, 貧窮人聖經 9 圖像元素, 以橫跨兩頁方式呈現, 文本安置於第三頁上, 也具有個人編排風格 同樣珍藏於大英圖書館, 編號 King Mss. 5 的繪本, 擁有 黃金貧窮人聖經 的盛名,( 圖十 ) 繪製完成於 1405 年前後, 由荷蘭抄坊所製作完成 這一卷本, 跟前提 德文敘事型 項下海德堡大學編號 Cod. Pal. Germ. 148 繪本, 同屬正規歐洲傳統彩繪抄本,(illuminated manuscript) 為今傳世 貧窮人聖經 當中, 唯二運用泥金塗敷完成的冊頁, 十分珍貴 在編排設計理念上, 這卷大英館所藏 黃金貧窮人聖經, 也不尋常, 是以橫向紙張來做呈現的, 三幅敘事圖像一字排開, 各居三個方形框架之內, 左右外側為文本區, 具五欄格局 四條幅字捲軸, 以波浪紋方式, 由先知手中飛揚而出, 或半圓弧形兩相對稱, 或筆直飄浮先知肖像上方, 十分典雅, 較之 貧窮人聖經 前引 1.2 一環多拱型慕尼黑圖書館編號 Clm Clm 4523 本篤波恩繪本 兩卷的處理, 更為嫻熟 另, 今藏劍橋聖體學院圖書館編號 Mss. 168 繪本, 為大英館編號 King Mss. 5 的摹本, 但前者兩幅 舊約 敘事圖像外框, 並未做裝飾圖 21 此卷帙於 Cornell 五大類八小類系譜分類中, 單獨列入第四大類, 貧窮人聖經 7 圖像元素做 橫向跨頁呈現 參頁 6 55

34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案處理, 先知捲軸飄浮度亦不盡相同 (Cornell,119,Fig. 7) 圖十 : 大英圖書館繪本, 編號 King Mss. 5,Fol. 2 r., 又稱黃金 貧窮人聖經, 取自 Henrik Cornell 圖版 70 此外, 大英館藏還有一件編號 Add. Mss 繪本, 在構圖設計上也獨樹一格, 它是採獨立樹狀造形, 由七枝樹幹迴紋式的將七組圖像一一圈繞其中, 具有耶穌族譜 耶西樹根 象徵性涵意, 具創意思維 另一冊今藏慕尼黑國家圖書館編號 Clm 8201 抄本, 出自南德雷根斯堡東南梅騰 (Metten) 本篤修院的 梅騰繪本, 在編排設計上, 融入幾何形制的雙欄 三列及五環圈, 同樣也具有在地性特色 梅騰繪本 因冊頁留下 1414 年製作年代資訊, 成為 貧窮人聖經 斷代參照卷帙, 彌足珍貴 最後兩卷 貧窮人聖經, 以單一冊頁表現一則耶穌事蹟圖像的, 是今藏海 牙梅瑪諾西雷寧博物館藏編號 Cod. Gr. Fol. 13 ( Museum Meermanno- Westreenianum) 以及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編號 Cod. Pal. Germ. 59 的兩帙卷作品 據 Cormell 研究, 前者完成於 15 世紀末, 後者為 1518 年之作 這兩件繪本十分獨特, 特別是前者構圖主題採用 貧窮人聖經 1460 年後廣為流通單印版中的十字架形制與祭壇畫形制,(Henry, 1987,24) 見證抄本與單印版間微妙互動關係, 也反映 貧窮人聖經 由南德北奧地利初始發源地向外發展及至英荷兩地後, 不同回應的流變與設計概念 56

35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複合型小結經上就 貧窮人聖經 3. 複合形制, 計 14 卷發展綜理陳述, 整體上, 複合型中 3.1 三欄一環型兼顧神學象徵意涵, 與幾何造形視覺穩定性, 為整合 1. 環圈與 2. 幾何形制的編排創作設計, 惟在製作表現上並未與時並進 3.2 其他變化型, 則含 11 卷帙 貧窮人聖經 抄本, 反映各地修院抄本工坊追求自主在地性表現的持續發展特色 在 11 卷 3.2 其他變化型繪本當中, 貧窮人聖經 7 圖 9 文基本組成元素, 共三類圖像三類文本, 仍提供編排設計上變幻的可能性 大英圖書館 黃金貧窮人聖經 橫向五欄的設置, 傾向 2.3 圖文方塊型均質化處理方案, 然藉字捲軸騰空飛揚飄逸表現, 注入視覺創新活水 同樣大英館編號 Add. Mss 抄本, 以樹狀結構, 運用七枝幹呈現七環圈的設計, 來連接耶穌族譜 耶西樹根 象徵符號, 獨樹一格, 為 貧窮人聖經 在環圈型與幾何型編排兩大構圖理念下另闢蹊徑, 具神學意涵開創的質性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於 15 世紀中葉活字版印刷術問世的衝擊下, 走向沒落命運 在今天傳世最後一冊, 完成於 1518 年的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 Cod. Pal. Germ. 59 卷帙中, 冊頁設計依據單印版形制編排繪製完成, 見證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 多元實驗性多軸點發展歷史任務的終結 現將 3.1 複合型抄本製作起迄年以及繪本總數彙整如下做參照 ( 表五 ) 表五 貧窮人聖經 複合形制兩細項抄本資料表 主類別細項別起迄年繪本數 3. 複合形制 3.1 三欄一環型 其他變化型 ( 筆者製 ) 五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與繪本形制關係 經上 貧窮人聖經 48 卷帙, 三大形制八細項的彙整與檢視下,14 15 世紀 貧窮人聖經 繪本圖文形制發展, 整體上, 深具自主在地發展走勢, 與編排更新突破色彩 在編年斷代上看,1325 至 1350 年間, 是 貧窮人聖經 形制發展的高峰期,1. 環圈型與 2. 幾何型, 兩大基本形制, 指標性抄本一一完成

36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年後, 結合前兩大類型的 3. 複合形制問世, 依然出土具獨立特色抄本樣式, 反映 在印刷術發明前, 貧窮人聖經 各地修院資源分享不易, 繪本各自編排設計的 自主發展特質 貧窮人聖經 冊頁編制樣貌, 雖多元多樣化, 但彼此間互動關係仍有跡可循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的圖文形制發展, 從最早運用救世主基督光輪的 1.1 一環型, 到 1.2 一環多拱型具神殿空間感效益 至 1.3 五環型以先知五輪神秘符號做編排理念, 是漸進的針對環圈造形上的再發展, 經常先知與字捲軸的設計為變化指標所在 及至幾何形制, 則編排重心放在視覺秩序建立的發展軸線上, 以及如 德文敘事型 所示, 文本循序擴充也做在地化轉向 2.1 三欄型強調幾何視覺傳達穩定性 2.2 圖像等邊與 2.3 圖文等邊形, 則為追求統一整體感, 將 貧窮人聖經 各別 7 圖像黏合為雙層合體, 或均質化所有 7 圖 9 文, 以視覺秩序做為形制編設的依歸 3.1 三欄一環型三卷抄本, 則兼顧內容與形式, 擷取統合環型與幾何型之處理表現, 也是一正面引人矚目的案例 下面, 筆者根據 世紀 貧窮人聖經 繪本, 前文分析以及綜整基礎, 來進一步檢視 1460 年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兩大編制形式, 跟前者的關連性與 互動脈絡所在 ( 一 ) 單印版圖文形制構圖原則 今天 貧窮人聖經 1460 年單印版, 已刊印發表六卷帙當中,5 卷帙圖文組 織編排設計完全一致 22, 運用幾何形制以及建築裝飾元素做冊頁編制概念 這五 22 除前提 1968 年 Elisabeth Soltész 發表的布達佩斯大教堂收藏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 Avril Henry 大英圖書館藏 貧窮人聖經 之外,(1987) 還有 1903 年 Schreiber 與 Paul Heitz 出刊原藏沃芬布托大公圖書館單印本 Paul Kristeller 在 1906 年出版的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編號 Cod. Pal. germ. 438 珍貴文印圖繪版 (chiro-xylography)1961 年 Heinrich TheodorMusper 出刊荷蘭單印版本 以及兩位美國學者 Albert C. Labriola 及 John W. Smeltz 在 1990 年發表的大英圖書館藏編號 C.9d.2 等 在這 6 本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中, 海德堡大學藏本在冊頁編排構圖上採 9 圖集中至上, 文於下自成一格之外, 餘 5 冊的圖文組織形制上相同 此外經查, 英國格拉斯哥大學圖書館 Sp Coll Hunterian Ds 2.4 倫敦維多利亞及阿伯博物館 E 牛津柏德萊恩圖書館 Arch. G c.14 荷蘭國家圖書館 Tongerlo collection, E 1:2 等四單印版冊頁圖文形制相同 上四 58

37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卷單印版 貧窮人聖經 冊頁設計, 主要採用縱向三欄, 均分冊頁為三方式呈現 ; 水平橫向面上有三列區隔, 但這三等份參差不齊 引人注意的是, 單印版整體冊頁概念, 運用圖文形制編排製造 有意義的形式 (significant forms) 縱軸中間欄, 由耶穌敘事主圖像, 集結等邊對齊先知肖像於上下, 構成垂直縱向的穩定結構 橫軸上, 安置 舊約 兩圖像緊鄰於耶穌主圖像左右, 共同營造一個三聯祭壇畫結構, 以及 7 圖統整下的十字造形 此一聚集圖像的設計構想外, 相關所有文本, 十分巧妙的嵌入冊頁外側四個角落, 這是 1460 年後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 主要形制編排核心構圖所在 ( 圖十一 ) 圖十一 : 大英圖書館藏單印版, 編號 C.9d.2,Fol. 1.v., 取自 : Labriola & Smeltz 圖版 1 冊單印版圖錄, 參見藏書圖書館 博物館專設數位典藏網站 海德堡大學 Cod. Pal. germ. 438 單印版製作年代, 參見 (Koch, 1977, ); 此書冊全文鋪設網頁, 參見 59

38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就單印版冊頁細部看, 挪用建築元素做細膩裝飾性處理, 致為關鍵 包括一組哥德教堂四根細廊柱以及上下兩組雙拱型窗 當中四根廊柱, 十分纖細但簡潔有力, 輕巧的架設起具有象徵意涵的三聯畫, 中間主祭壇畫, 有漸層上昇動感, 來自於下方雙拱窗微調向上處理, 跟兩左右側翼畫做出區隔, 阻絕冊頁欄列分割過度幾何化視覺發展, 尤其這四根細柱的柱础部份, 兩兩參差不一, 但柱础頂部等高橫跨冊頁, 仍然營造出整體的穩定感 冊頁上另一別出心裁設計, 在先知四字捲軸上, 做對稱上下及左右橫向波浪造形處理, 形塑韻律動感效益 整體上來看, 單印版在莊嚴中不失變化, 在簡約清晰中孕育實景教堂空間感, 投遞宗教祝禱膜拜氛圍 由上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形制描述可知, 幾何三欄形制為其構圖核心概念所在, 十字架型與三聯祭壇畫為其版頁設計上兩大主題, 盛載象徵意涵, 也兼顧功能性與主題關照 下面我們從冊頁構圖 圖文配比位置 教堂裝飾元素 十字架造形 三聯祭壇畫 字捲軸處理等元素, 來做源流追蹤檢視, 尋索單印版編排設計跟 14 世紀手抄繪本間的互動及淵源關係 ( 二 ) 單印版中冊頁構圖與圖文配比位置淵源 貧窮人聖經 1460 年後印製的單印版, 運用一冊頁篇幅, 來呈現一則耶穌救贖人類生平事蹟 這在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繪本當中, 以 1. 環圈形制來看, 最早出現在 1.3 五環型抄本中, 根據 Schmidt 研究所示, 是大英館編號 Arundel Ms. 246 的 貧窮人聖經 卷帙, 約成書於 1375 年後 23 就幾何形制看,2.1 三欄型 2.2 圖像等邊型 以及 3.2 混合變化型卷帙, 在編排設計上, 鮮少再有以單頁處理兩則耶穌主圖像設計的 2. 幾何形制中最早以單獨冊頁呈現一則耶穌圖像的案例, 為成書於 1330 年後,2.1 三欄型的 布達佩斯繪本 (Schmidt,13-14) 因而就單一冊頁呈現一則耶穌生平事蹟而言,1460 年後刻製的單印版 貧窮人聖經, 分享延續百年來繪本編排冊頁傳統 23 參見大英圖書館藏該繪本相關登錄基本資料 : 60

39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以垂直三欄縱向均分冊頁, 為主要設計編排原則 從此一構思編排上看 24, 在本文討論 48 卷帙樣本當中,2.1 三欄型及 3.1 三欄一環形制兩大組群, 設置原則相一致 這兩組形制的抄本, 在三欄位均分冊頁之外, 是否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有著其他共通之處? 提供思考路徑, 可供進一步比對與分析 整體上,2.1 三欄型及 3.1 三欄一環形制兩組群, 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 分享三等份三欄位冊頁架構, 十分引人矚目 其中 3.1 三欄一環形制中 3 卷帙繪本, 為單一冊頁含兩則耶穌敘事圖像, 也運用一環圈於冊頁上, 並不如 2.1 三欄型 3 卷帙, 一冊頁一則敘事圖像, 且純屬幾何形制, 更貼近單印版的編制設計 這意味著, 在本文討論 48 卷帙中,2.1 三欄型代表卷帙 布達佩斯繪本 ( 參前圖五 ) 及 哥本哈根繪本 兩卷冊, 就三欄均分冊頁 以及冊頁僅含一則耶穌圖像上看, 是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最為相接近的抄本案例 布達佩斯繪本 及 哥本哈根繪本 兩卷冊, 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可以提供相互比對, 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細節, 在於編制設計上, 它們分享垂直縱向中心欄上, 一個由耶穌敘事圖像與四先知肖像所共同組成的獨立圖像欄 ( 圖十二 ) 在進一步觀察及比對下, 我們認知到 布達佩斯繪本 及 哥本哈根繪本 兩卷冊中, 前者較後者跟單印版關係更為接近 因為, 在先知局部圖比較下顯示, ( 圖十三 ) 這兩卷冊, 雖然一致使用紅色彩筆謄寫先知引文, 讓色彩做邊框, 做圖與文區隔的處理, 但兩位先知彼此之間的互動上, 布達佩斯繪本 含有一列縱向區隔線的加權處理 ; 哥本哈根繪本 則是讓先知直接面對面對話, 並無區分空間的考量 就此看, 布達佩斯繪本 跟單印版先知兩兩遙望, 且各自擁有獨立空間, 則更為一致也接近 24 在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抄本專論中,Gerhard Schmidt 相關冊頁圖文形制 (Seitenschemata) 的探討, 僅威瑪家族系譜抄本, 皆屬 1.3 五環型抄本 ; 餘奧地利系譜項下分歧最大 ( 見前註 19); 在巴伐利亞家族系譜中, 則含 1.1 一環型 1.3 五環型 2.2 圖像等邊型等三種形制 對於奧地 利及巴伐利亞系譜發展分歧樣式原由,Schmidt 書中內文惜未做進一步解說 61

40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圖十二 : 布達佩斯繪本 哥本哈根繪本 與單印版中央縱軸局部對照圖 62

41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圖十三 : 布達佩斯繪本 哥本哈根繪本 與單印版上方先知組群局部對照圖 63

42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由上局部比對分析獲知, 本文討論 48 卷帙中, 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彼此互動最為密切的, 是 2.1 三欄型的 布達佩斯繪本 主要建立在下面五個共通性上 : 一冊頁呈現一則耶穌敘事圖像 三欄位均分冊頁 擁有圖像獨立中心欄且順次排序一致 最後先知半身肖像表現也做區隔處理 這些讓 布達佩斯繪本 與單印版可以互聯, 排除前引學者 Norbert H. Ott 主張 哥本哈根繪本 跟單印版互動關係 (Ott,2003,72); 而跟學者 Avril Henry 所提見解相一致 (1991,266) 基於 布達佩斯繪本 中並無任何空間建築元素的編排與設置, 而此部分屬於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形制重要特色所在, 因而考量單印版形制淵源互動上, 除了 2.1 三欄型 布達佩斯繪本 之外, 仍有其他 貧窮人聖經 抄本須納入考量, 加以斟酌與評估 ( 三 ) 單印版中聖殿裝飾性圖案的淵源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發展當中,1. 環圈型與 2. 幾何型分代表兩種不同設計構圖思維 1. 環圈型強調 貧窮人聖經 主題內容宗教象徵性訴求, 後者凸顯宗教神學意涵之外, 尤其著重視覺感官審美考量 1460 年後印刊的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本則為這兩大發展構思概念的整合與再現 從結合宗教象徵性與視覺審美效力此一命題看,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透過三欄三列幾何造形架構冊頁, 致為關鍵, 賦予冊頁穩定秩序簡捷有力視覺感 在宗教象徵內容表達上, 單印版運用設計策略, 引進一系列外部建築元素加以鋪陳並做補強 就此一設計理念的實踐上看, 在本文篩選 48 卷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當中, 最接近的當屬 2.2 圖像等邊型中的 泰根湖繪本 最引起注意 ( 參前圖六 ) 如前分析, 泰根湖繪本 是 貧窮人聖經 7 圖集結堆疊雙層結構的代表性抄本 在相對擁擠的雙層圖像區塊中, 泰根湖繪本 也是透過大量引進各種建築裝飾性元素, 包括城垛 圓弧拱圈 不同形式廊柱 三葉拱等等四組元素, 在幾何基本架構上, 成功的孕育營造出宗教性意涵, 天主之國福音降臨意象 64

43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2.2 圖像等邊型 泰根湖繪本 結合宗教象徵與視覺審美, 在設計編排的各種創意構思下, 具有開創性色彩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百年後的三聯祭壇畫造形, 在此有著隱性互動關係 以 泰根湖繪本 首頁 聖告圖 編排設計為例做比對看, 該冊頁圖像組織上, 雙層圖像下層的 5 個圖像,( 圖十四 ) 包含耶穌敘事以及四先知肖像, 一一嵌入兩座三葉拱形廊柱 上下四組三葉拱窗, 它們共構組成營造一幅三聯祭壇畫的意圖十分顯見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的三聯祭壇畫形制, 或正在此基礎上發展改良重組而來 一方面摒除零散剪黏繁複拼貼概念, 單印版以兩幅 舊約 預表敘事圖像, 替換先知疊層堆砌, 一氣呵成以單一廊柱結構, 統整祭壇畫整體造形, 而另一方面, 泰根湖繪本 圖像結構左右外側為文本區, 單印版則用跨冊頁三欄做設置, 將聖殿建築元素意義化, 視覺秩序統一審美化, 建構出以圖像為中心, 文本外移四角, 一目瞭然畫面簡潔有力的整體感 圖十四 : 泰根湖繪本 單印版首頁 聖告圖 局部對照圖 65

44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祭壇畫造形是否延伸擷自於 2.2 圖像等邊型 泰根湖繪本? 基於後者廊柱本身結構 以及三拱葉窗外觀畢竟不一, 仍存討論空間也待持續考證 例如與 貧窮人聖經 齊名, 同屬中世紀盛期三大預表論神學著述之一的 人類救贖之鏡, 於同時期製作刊印, 擁有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完全相同的祭壇畫廊柱造形, 學術界目前對於這兩卷帙的年代訂定,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略為超前,(Wilson,112) 是否這兩古卷印本, 共同分享其他先行範例, 也可進一步追蹤 在考量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意象鮮明三聯祭壇畫以外, 另一個單印版設計編制主題, 也就是 貧窮人聖經 9 個圖像共同組成的十字架主題造形, 它跟 14 世紀手抄繪本的源流關係, 同樣的, 並無直接援引抄本案例 前提 1.2 五環圈形制當中,1350 年前後完成, 今藏柏林版畫檔案室編號 Cod. 78. D 2. 抄本上, 五個環圈在編排設計上呈一個十字造形 然這般連接, 不具任何說服力, 不論就幾何與環圈型本身差異, 或十字造形組成份子來看 相對下, 前提 2.1 三欄型中 布達佩斯繪本 仍是最為接近, 可跟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十字架型互動的抄本案例 主要基於 布達佩斯繪本 編排三欄式均分冊頁幅面, 中央縱軸欄集結五圖像主題與形制,( 兩先知在上方與下方 居中為耶穌主圖像 ), 與單印版相同, 而在此一基礎上, 布達佩斯繪本 左右欄中圖像及文本的設置, 若做微調, 將文本一分為二, 取代上文下圖格式, 則在構圖結構組織上, 形成與單印版相同的十字形格局結構 在檢視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形制源流追溯上, 最後 14 世紀還有一卷帙抄本, 在幾個方面提供單印版細部處理上的發想, 在此必須提及不應遺漏 那是 1330 年前後完成, 屬於 1.2 一環多拱型的 本篤波恩繪本 ( 參前圖二 ) 該繪本, 如前述, 是首度將先知肖像嵌入耶穌敘事主圖像正上下方, 共同形成 5 圖像筆直縱軸構圖的抄本案例 除此外, 我們記得 本篤波恩繪本 另一個引人注意的特色, 在於先知字捲軸由他們手中以波浪飄逸造形向外浮出的處理表現, 還有先知肖像兩人一組他們也置身在雙拱窗內, 這三個設計安排,( 圖十五 ) 無獨有 66

45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偶也是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擷取與微調再發展的冊頁編制重點 25 圖十五 : 本篤波恩繪本 與單印版先知及字捲軸局部對照圖 25 縱向軸欄位集結 5 圖的構圖設計, 除 本篤波恩繪本 之外, 後也為其他 貧窮人聖經 繪本所分享, 如 3.1 三欄一環型中三繪本, 它們跟 本篤波恩繪本 一致, 皆為一冊頁呈現兩則耶穌敘事圖像的繪本, 分享一個環圈的構圖主題, 以及先知字捲軸向外展開的水平向表現, 不過 3.1 三欄一環的抄本, 兩兩先知間, 缺乏建築雙拱窗的鋪陳, 仍跟單印版關係, 較 本篤波恩繪本 來得距離遠些 67

46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經上針對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與 14 世紀手抄繪本圖文形制的互動比對分析顯示, 貧窮人聖經 1460 年刊印問世的單印版, 對於傳統繪本形制編排並不陌生, 擁有承傳互動關係, 且透過截長補短, 彙整環形制及幾何形制各不同因子, 進行改良更新與再創新 當中, 以幾何型為基礎, 創新部份為 貧窮人聖經 9 個圖像共同組成十字架型, 改良更新部份則為三聯祭壇畫主題 就細部流變與源流而言, 單印版主要參照對象, 包含 2. 幾何形制中 2.1 三欄型的 布達佩斯繪本,2.1 三欄型的 哥本哈根繪本 殘頁, 尤其前者關係最為密切, 大致與前提兩學者 Avril Henry (1987, 39)Norbert H. Ott(2003,72) 相仿 除此外, 本文另揀選出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所參照, 兩卷屬於巴伐利亞系譜,1.2 一環多拱型 本篤波恩繪本 以及 2.2 圖像等邊型 泰根湖繪本 前者提供縱軸中心區 5 圖的構圖設計, 先知兩兩雙拱窗對望, 以及先知波浪型字捲軸 ; 而後者擁有獨特祭壇畫廊柱框架, 以及建築神殿教堂元素, 關鍵的賦予單印版發展十字架型與三聯祭壇畫所需的發想及靈感 總結上述, 可將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與 14 世紀手抄繪本形制的關連性製表如下 ( 表六 ) 表六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與單印版形制關係圖表 單印版主要構圖主題 形制相關的代表性繪本 三欄幾何形制 布達佩斯繪本 三聯祭壇畫 泰根湖繪本 十字型構圖 布達佩斯繪本 教堂建築元素 本篤波恩繪本 泰根湖繪本 波浪字捲軸 本篤波恩繪本 等 ( 筆者製 ) 結語 貧窮人聖經 以基督教預表論神學概念編纂成書, 具有獨特的每冊頁 7 圖 9 文編制組織要件 本文綜理分析歸納 貧窮人聖經 48 抄本, 計分為三大類八小項 當中由編年歷時順序看,1325 至 1350 年間, 是形制發展的高峰期, 兩大類 1. 環圈型及 2. 幾何型, 貧窮人聖經 主要形制代表抄本, 在各修院抄坊先後繪製完成 3. 複合型抄本則開始於 1375 年後, 持續多元發展至 1518 年止 從形制發展流變上看, 環圈形制早於幾何形制出現, 擁有長達近百年發展史 ; 68

47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從傳世抄本總量看, 幾何形制, 自 布達佩斯繪本 起始, 沿用至 16 世紀初, 受歡迎度及期程延伸更為悠久 就環圈形制而言, 從一環到最後五環樣式表現, 反映基督教宗教氣息氛圍漸次的提昇發展 ; 在族譜分佈上, 主屬於德國威瑪家族作品, 但亦可見於奧地利與巴伐利亞兩系譜案例中 而幾何形制, 則崇尚視覺性穩定秩序要素優先考量, 統一清晰且嚴謹化, 然在宗教象徵意含層面上看, 並不如環圈形制來的濃厚深刻與虔敬 為克服及補強此一缺失, 聖殿建築裝飾元素應運而生 貧窮人聖經 1460 年單印版問世, 主要採用幾何形制, 但具創新意識, 引進也研發十字架及三聯祭壇畫構圖形式, 關鍵性的平衡幾何形制對於宗教象徵精神性的輕忽, 可視為 14 世紀 貧窮人聖經 環圈型及幾何型兩大類的兼容並蓄, 以及一個更新整合與創新成果 在本文比對分析及檢視之後亦獲知, 貧窮人聖經 單印版形制構圖元素淵源, 主要集中在 1325 至 1350 年間抄本, 分別由奧地利系譜 布達佩斯繪本 屬於巴伐利亞系譜 本篤波恩繪本 及 泰根湖繪本 等三卷帙形制基礎上發展而來 全論文針對 貧窮人聖經 今傳世 48 卷手抄繪本分析探討, 除釐清手抄繪本與單印版互動源流關係外, 亦勾勒 貧窮人聖經 世紀繪本圖文形制發展演進脈絡 在漫長基督教修院繪坊製作發展下, 貧窮人聖經 冊頁圖文形制編排設計, 反映見證在地實驗性色彩與自主發揮創新特質, 從初期由簡入繁不斷多元嘗試, 之後過渡回返簡潔清晰幾何化表現, 並在 1460 年後單印版刊印問世後, 匯聚兼顧視覺審美與宗教象徵意涵, 為長達兩百年 貧窮人聖經 形制的流變軌跡, 劃下理想發展句點 69

48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附錄一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 48 卷清單 ( 依冊頁形制排列 ) 1.1 一環型 (3 卷 ) 聖弗洛里安繪本, 奧地利奧古斯丁教團圖書館藏, 編號 Cod. III, 207 (Augustiner-Chorherrn Stiftsbibliothek, S. Florian) 維也納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od (Oesterreiche Nationalbibliothek, Wien) 巴黎羅浮宮藏, 羅特席德捐贈 (Donation Rothschild, Louvre, Paris) 1.2 一環多拱型 (3 卷 )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本篤波恩繪本,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4523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8121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1.3 五環型 (12 卷 )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南德康斯坦茲羅絲綠園博物館藏, 編號 Mscr. 31 (Rosgartenmuseum, Konstanz) 威瑪大公圖書館藏, 編號 Cod. Max. 4 (Grossherzogl. Bibliothek, Weimar) 柏林國家博物館版畫檔案室藏, 編號 Cod. 78.D.2. (Kupferstichkabinett, Berlin) 羅馬梵諦岡圖書館藏, 編號 Cod. Pal. Lat. 871 (Vatikanische Bibliothek, Rom)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Add B (= London IV) (British Museum, London)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Aug. 4:to (Landesbibliothek, Wolfenbuettel)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341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Arundel Ms. 246 (British Museum, London) 柏林普魯士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Ms. Germ. Fol (Preussische Staatsbibliothek, Berlin) 慕尼黑羅森塔收藏 (Muenchen, Sammlung Jaques Rosenthal, private) 萊比錫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Ms (Universitaetsbibliothek, Leipzig) 70

49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2.1 三欄型 (3 卷 ) 布達佩斯繪本, 布達佩斯美術館藏 (Museum der bildenden Kuenste, Budapest) 哥本哈根皇家圖書館藏, 編號 4:0 Nr (Koenigliche Bibliothek. Gl. Kgl. Samling, Kopenhagen) 薩爾茲堡本篤聖彼得修院藏, 編號 a IX. 15 (Benediktinerstift S Peter, Salzburg) 2.2 圖像等邊型 (13 卷 ) 泰根湖抄本 (Tegenrsee),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69, 6a. Aug.2. (Landesbibliothek, Wolfenbuettel)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20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耶那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Cod. El. f. 51 (Universitaetsbibliothel, Jena) 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Cod.Pal. gem. 148 (Universitaetsbibliothek, Heidelberg) 葛塔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Membr. I, 54 1/1 (Landesbibliothek, Gotha) 維也納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od (Nationalbibliothek, Wien)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155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布拉格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od. XVI, A. 6. (Boehmisches Nationalmuseum, Prag) 奧地利格拉茲邦立文獻檔案室藏, 編號 Cod. Nr. 3 (Landesarchiv, Graz)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297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紐約摩根圖書館藏, 編號 MS M. 230 (Pierpont Morgan Library) 2.3 圖文方塊型 (3 卷 )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Guelf. Helmst. 35 a.(landesbibliothek, Wolfenbuettel) 克雷姆明斯特抄本, 克雷姆明斯特本篤修院藏, 編號 Codex 328 (Benediktinerstift, Kremsmuenster) 薩爾茲堡聖彼德本篤修院藏, 編號 a IX. 12 (Benediktinerstift S Peter, Salzburg) 71

50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3.1 三欄一環型 (3 卷 ) 德國史圖嘉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Ms. Theol. Philos. Fol. 279 (Landesbibliothek, Stuttgart) 薩爾茲堡聖彼得本篤修院藏, 編號 a VIII 43 (Benediktinerstift S Peter, Salzburg)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Add A (British Museum, London) 3.2 其他變化型 (8 卷 ) 維也納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od. 370 (Nationalbibliothek, Wien)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Stowe Ms. 7. (British Museum, London)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King Mss. 5. (British Museum, London) 劍橋聖體學院圖書館藏, 編號 Mss. 167 (Corpus Christi College Library, Cambridge)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Add. Mss (British Museum, London) 海牙梅瑪諾西雷寧博物館藏, 編號 Cod. Gr. Fol. 13 ( Museum Meermanno-Westreenianum, Den Haag) 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Cod. Pal. Germ. 59 (Universitaetsbibliothek, Heidelberg) 梅騰抄本,(Metten)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 8201 (Bayrische Staatsbibliothek, Muenchen) 72

51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附錄二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圖錄 ( 耶穌敘事圖像一則為準, 計蒐 41 卷 ) 1.1 一環型 (3 卷 ) 聖弗羅里安繪本, 編號 Cod. III, 207. Fol. 1.v., 取自 G. Schmidt 圖版 42 b. 維也納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od Fol. 2, 取自 Henrik Cornell 圖版 3 巴黎羅浮宮藏, 羅特席德捐贈,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一環多拱型 (2 卷 ) 慕尼黑州立國家圖書館藏繪本, 編號 Clm ,fol.1.v.,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3 本篤波恩繪本, 慕尼黑州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4523,fol.48.v., 取自 G. Schmidt 圖版 42a 73

52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1.3 五環型 (9 卷 )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繪本, 編號 Clm.23426, Fol.7.r., 取自 G. Schmidt 圖版 27a 南德康斯坦茲羅絲綠園博物館藏, 編號 Mscr. 31,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19 威瑪大公圖書館藏, 編號 Cod. Max.4, 取自 perum 柏林國家博物館版畫檔案室藏, 編號 Cod. 78.D.2. Hs 121,fol 2.v.,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23 羅馬梵諦岡圖書館, 編號 Cod. Pal. Lat.871, 取自 f1371-illus.jpg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Add B,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24 74

53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萊比錫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Ms. 1676, 取自 Cornell 圖版 27b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Aug. 4:to. Fol.33v., 取自 H. Cornell 26b 圖版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繪本, 編號 Cgm 341. Fol. 2.r., 取自 H. Cornell 26a 圖版 75

54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2.1 三欄型 (3 卷 ) 布達佩斯繪本, 布達佩斯美術館藏, 取自 哥本哈根皇家圖書館藏, 編號 4:0 Nr , 取自 manus/60 9/eng 薩爾茲堡本篤聖彼得修院藏, 編號 a IX. 15., 取自 G. Schmidt 圖版 20b 76

55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2.2 圖像等邊型 (12 卷 ) 泰根湖抄本 (Tegenrsee),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編號 Clm ,Fol.165.r., 取自 B. Hernad, 頁 386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lm , Fol.14.v.,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52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69, 6a. Aug.2. Fol. 5.r.,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59 維也納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od Fol.48.r.,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66 77

56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155Fol.1 v.,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55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20,Fol.15.v., 取自 B. Hernad, 圖版 12 葛塔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 Membr. I, 54. Fol. 2.,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65 耶那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Cod. El. f. 51, Fol. 2 v.,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64 78

57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格拉茲邦立文獻檔案室藏, 編號 Cod. Nr. 3, 取自 Cornell, 圖版 67c 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Cod.Pal.gem. 148., 取自 G. Schmidt 圖版 20b 布拉格國家圖書館藏,(Boehmisches National museum, Prag) 編號 Cod. XVI, A. 6., 取自 Cornell 圖版 67a b 慕尼黑邦立國家圖書館藏, 編號 Cgm. 297, 取自 Cornell 圖版 67 79

58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2.3 圖文方塊型 (3 卷 ) 沃芬布特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Cod.Guelf. Helmst. 35 a., 取自 /35a-helmst& imagtyp=0&size=) 克雷姆明斯特抄本, 編號 Codex 328 Fol. 6v.,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48b 薩爾茲堡聖彼德本篤修院藏, 編號 a IX. 12, 取自 三欄一環型 (3 卷 ) 德國史圖嘉邦立圖書館藏, 編號 Ms. Theol. Philos. Fol. 279, 取自 G. Schmidt 圖版 36a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Add A fragment. II. Recto.,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19 80

59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薩爾茲堡聖彼得本篤修院藏, 編號 a VIII 43,Fol. 136 r., 取自 H. Cornell 圖版 其他變化型 (6 卷 )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King Mss. 5. Fol.5, 取自 /illumin atedmanuscripts/illumin. ASP?Size=mid&IllID=483 維也納國家圖書館編號 Cod. 370,3v.-4r., 取自 blish17/t_t_petev /spiritual_en.htm 81

60 書畫藝術學刊第十三期 慕尼黑國家圖書館藏繪本, 編號 Clm8201(= Metten). Fol. 81.r., 取自 /bsb /images/ 大英圖書館藏, 編號 Add. Mss ,Fol 13.r., 取自 Cornell, 圖版 54 海牙梅瑪諾西雷寧博物館藏, 編號 Cod. Gr. Fol. 13., 取自 Cornell 圖版 69 海德堡大學圖書館藏, 編號 Cod. Pal. Germ. 59, 取自

61 歐洲中世紀末 貧窮人聖經 圖文形制的流變探討 兼論單印版與早期繪本間互動關係 參考文獻與書目 貧窮人聖經 手抄繪本 Camesina, Albert und Heider, Gustav A. (Eds.). (1863). Die Darstellungen der Biblia pauperum in einer Handschrift des xiv. Jahrhunderts, aufbewahrt im Stifte St. Florian im Erzherzogthume Österreich ob der Enns. Vienna: Kaiserlich-königlichen Hof- und Staatsdr./Prandel & Ewald. Pfarrer Laib und Decan Dr. Schwarz. (Eds.). (1867). Biblia Pauperum : nach dem Original in der Lyceumsbibliothek zu Constanz. Zürich : Wörl. Dogson, Campbell. (1903). The Weigel-Felix Biblia Pauperum. London, Chiswick press. (Cornell 51) Gabelentz, Hans. (Ed.). (1912). Die Biblia pauperum und Apokalypse der Grossherzoglichen Bibliothek zu Weimar. Strassburg. Deissmann, D. Adolf & Wegener, Hans. (Eds.). (1934). Die Armenbibel des Serai Rotulus Seraghiensis Nr. 52. Berlin [u.a.] : De Gruyter. Unterkircher, Franz & Schmidt, Gerhard. (Eds.). (1962). Die Wiener Biblia pauperum : Codex Vindobonensis Wien, Graz [u.a.] : Styria. Forstner, Karl. (Ed.). (1969). Die Salzburger Armenbibel : Codex a IX 12 aus der Erzabtei St. Peter zu Salzburg. München : Pustet. Berve, Maurus. (1969). Die Armenbibel : Herkunft, Gestalt, Typologie ; dargestellt anhand von Miniaturen aus der Handschrift Cpg 148 der Universitätsbibliothek Heidelberg. Beuron : Beuroner Kunstverlag. Behrend, Rainers & Kratzsch, Konrad. Mettke, Heinz. (Eds.).(1977). Biblia pauperum Apocalypsis : die Weimarer Handschrift. Leipzig [u.a.] Wetzel, Christoph. (Ed). (1982). Die Biblia Pauperum im Codex Palatinus Latinus 871 : aus der Biblioteca Apostolica Vaticana. Zürich : Belser. Marrow, James H., Backhouse, Janet, & Schmidt, Gerhard. (Eds.).(1993). Biblia pauperum : Kings MS 5, British Library. London. Luzern : Faksimile-Verlag. Behrends, Rainer. (2007). Biblia pauperum, Apocalypsis: die Weimarer Handschrift. Leipzig : Edition Leipzig.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