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洪寶大學自然博物館 Museum für Naturkunde der Humboldt Universität,Berlin (MNHU-Berlin) 楊正澤 國立中興大學昆蟲學系 一 緒言 1810 年成立的柏林自然博物館 (Museum für Naturkunde, Berlin) Griindung der Universität in Berlin, 是德意志聯邦最大的自然史博物館, 二千五百萬份典藏標本遍及動物學 古生物學 礦物學及地質學 1990 年改名為 Naturhistorisches Forschungsinstitut Museum für Naturkund, 分為三個研究所, 一為系統動物學研究所 (Institute für Systematische Zoologie); 二為古生物學研究所 (Institute für Paläontologie); 三為礦物學研究所 (Institute für Mineralogie), 隸屬於洪寶大學 (Humboldt Universität) 全館約有 100 位技術員, 標本維護人員及行政人員共 45 位 系統動物學研究所的 71 人中昆蟲部門就有 26 人 博物館本身並無學生, 只有大學之生物學研究所 (Institute Biologische) 才能招收研究生授予學位 總館長人選由柏林市政府科學部門及洪寶大學的委員會決定, 一般由三個館長輪流擔任, 近乎終身職 三個館長之下分別有人數不等的科學家 ; 動物學研究所 (Systematic Zoology) 人數最多為 35 人, 分成三個部門 : 一為哺乳類, 二為兩棲爬蟲及鳥類, 三為昆蟲部門, 共有 14 位具博士學位的研究員 昆蟲組有 8 位科學家, 分別為 6 個蒐藏類群的負責人, 其中鞘翅目 (Coleoptera) 及撚翅目 (Strepsiptera) 有 2 位 ; 漸進變態類 (Hetermetabola) 分為兩個部份, 第一部份同翅目 半翅目等為 Dr. J. Deckert 負責, 另有一位退休的科學家及一位保存技術員 (praperator):mr. Peter Schöneifed, 第二部份為 1997 年 9 月接任的 Dr. M. Ohl 負責, 他專長分類群雖為膜翅目 (Hymenoptera) 細腰蜂科 (Sphecidae)(solitary bees), 但其管理的部份包括下 1
列標本蒐藏 (sammlung ) Odonata, Mantodea, Blattaria, Dermaptera, Phasmatoptera, Tettigonioidea, Grylloidea, Caelifera, Raphidoptera, Neuroptera s.str., Psocoptera, Acridoidea, Orthopteroidea, Ephemeroptera, Plecoptera, 顯微玻片 (microscopische präparate) (slides), 模式照片 (fotos von Typen), 以及文獻 (literature) 等十五個分類群相關蒐藏 二 昆蟲標本系統蒐藏 --- 分類學研究的物證昆蟲乾燥標本中的選模標本, 即使是破損, 每一碎片都非常重要, 在此也保存良好 正模標本及其他模式標本在此並未特別單獨保存, 而和一般標本一起存放在同一標本櫃, 正模標本的生殖器解剖後, 一定要隨標本及標籤一起保存, 雖然這種做法增加管理上的困難度, 但近百年的標本確實是唯一的無價之寶且無以替代的, 因此必須謹慎小心 由於歷史悠久, 空間規劃使用面臨挑戰, 但原則上該館昆蟲乾燥標本及浸泡標本分別保存在不同地方 這裡保存許多台灣昆蟲的標本及模式標本 靠窗角落的長桌供檢查標本, 帄常則保持淨空, 不准堆放雜物, 其他蒐藏庫的角落亦隨時保持淨空, 有利於標本管理 而標本庫中的標本櫃帄常皆上鎖, 只有管理員可以拿鑰匙開啟, 每次只依訪問學者的要求, 開啟需要的部份, 其他部份則不可任意開啟 如此, 每位訪問學者均能不嫌麻煩每次要求開櫃取標本 而且管理員往往不厭其煩的應要求逐一開啟, 每日下班前歸還標本盒, 並上鎖才算完事, 通常不會將鑰匙留給較熟稔的研究者自行使用, 負責的態度令人敬佩 這樣的蒐藏管理要特別花時間, 但每一蒐藏類群只有 1-3 位技術員在維持, 由此可見其工作效率 三 擁擠的空間與古老的蒐藏 --- 見證地球生命, 重建自然史傳統防火的消防器材雖老舊, 但保養得宜, 因此仍在可用狀態, 銅鑼及滅火器放在門邊及轉角等明顯處, 在緊急又停電時最實用 夜間留在蒐藏庫工作, 可以住在地下室唯一一間客房, 但需很早預定且只有館內的人可代為安排, 夜間有巡邏員帶狗巡視, 保全極為特別 登高的梯子加上紅色的安全措施, 在在顯示其零意外的周密性設計 餐廳在蒐藏庫及展示廳之間的地下室, 參觀的遊客及研究人員均能在此享受午餐, 但又不擔心遊客趁機進入研究區 一般認為餐飲區應遠離蒐 2
藏庫及展示區, 而此博物館卻能相安無事, 由餐廳一角, 顯示西式飲食方式可以如此靠近蒐藏庫, 但中式的飲食形式則恐怕會有困難, 其差別可能在料理的過程及廢物清理方式再則是清潔習慣不同或氣候差異使然 1945 年戰火下造成前棟的廢墟, 保留斷垣殘壁, 有睹物示警作用, 而且也是博物館歷史的見證, 建築的殘破狀保留至今, 牆上都長出小樹了, 這一區原保存的館藏幸好在大戰期間已有準備並且疏散, 因此損失很小 動物毛皮蒐藏庫一角, 整件折疊的毛皮及大象的腳儲放在老舊的鐵櫃中, 再以瓷碗放置液態防腐劑, 這樣可同時調節鐵櫃中的濕度 其他動物蒐藏均保存在舊式木框玻璃櫃, 整齊又系統化的收集大量的標本, 如鳥類蒐藏 鳥類剝製立體標本蒐藏 爬蟲類浸泡標本蒐藏及魚類浸泡標本蒐藏都顯現擁擠的情形, 部份海洋無脊椎動物乾燥標本, 如珊瑚貝類等標本則與昆蟲共用蒐藏庫空間, 也是保存在舊式木框玻璃櫃 幸因早年規劃得宜, 老舊的系統仍運轉自如, 此點提供國內相關人士參考在轉型的過程中, 博物館本身的歷史應自動保存, 不要捨舊求新, 也不要忘了自然博物館以系統蒐藏品見證地球生命, 重建自然史的本質 四 展示 --- 學術研究的櫥窗 好奇心的加油站恐龍一向是博物館展示不可或缺者, 況且本館有知名的考古研究背景, 因此恐龍展示, 是在此館最大的展示室, 就在進門的大廳, 該廳曾是古代君王的宴客大廳, 大學成立後供作博物館展示廳 大廳仍保留古代宮廷的建築特色, 大型壁畫及寬廣的樓梯, 作者常說, 歐洲許多知名的古老博物館建築本身就是一個蒐藏品, 它們都是有歷史的 一樓的入門處是研究人員出入必經的大廳, 各種大型動物的實體剝製標本, 顯得栩栩如生, 展示廳最不起眼的門邊角落, 座落一件引人目光的鎮館之寶, 剝製的坐姿黑猩猩已有 60 年歷史 可見當年製作者之功力 在此館編制中有一技術部門, 專門負責展示設計佈置, 模型製作, 彩繪, 燈光等全套工夫 利用壁畫地圖, 再以羊及鹿的頭骨標本標出各近緣種的分布地點, 觀眾可以對動物地理區系一覽無 疑, 頗能引人入勝, 然而這樣的展示需要強而有力的研究成果為後盾, 否則雖然吸引觀眾, 但無法呈獻正確知識, 也是枉然 由此可知, 光鮮的展出除了完美包裝之外, 通常要有深層 3
的研究為基礎, 因此博物館展示教育重點的背後, 也應有強大的研究陣容及豐富的研究成果, 再配合技術部門的佈置設計, 如此的展示才能成功 昆蟲也可以和哺乳動物一樣展示其分布, 只是格局較小, 當然難度也高多了 小朋友彩繪昆蟲, 擇優展覽以資鼓勵, 台灣近年來也常有此類畫圖比賽, 藉展場一角展出 這種令參觀者及博物館使用者與博物館互動的活動最好形成慣例及傳統, 定時舉行, 讓觀眾有所期待 利用實體標本展示再佐以圖示, 表現生物的理論系統關係樹 (phylogenetic tree) 是深入研究的淺出展示, 非常不易解說, 除非是耳熟能詳的假說, 否則教育效果不易展現, 因此由本館上列許多類似展示可見其展示主題所訴求的教育目標層次多樣化, 而不只是一味大眾化 展示廳中的賣場很小, 但很多自然相關的小東西, 可惜不易買到英文的簡介及相關印刷品, 商業性不高, 也可能是尚未發展之故 五 博物館困境與解決 --- 無米照樣炊根據洪寶大學校刊 (1998.8.5-1999.2.19)MNHU(Museum für Naturkunde) 有 2 億 5 千萬件蒐藏, 包括動物 古生物及礦物 其中昆蟲的數量佔最多, 約有 6 百萬件的甲蟲 (Käfer),4 百萬件的其他昆蟲如同翅目飛蝨類, 雙翅目蠅類, 膜翅目蟻類 (Amerisen), 直翅目蝗蟲螽斯蟋蟀類 (Heuschrecken) 及其他爬行的昆蟲, 其中大部分保存良好, 但由於空間及設備的關係, 現在估計有 30% 的標本由於保存條件不良, 將面臨危機, 這是經過美國史密森 機構美國國立自然史博物館 (National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 Smithsonian Institution) 監測系統, 對洪寶大學自然博物館進行兩年監測所得到的結論 根據該文指出, 昆蟲部門主管估計, 要挽救 30% 的昆蟲標本, 約需 8700 個可以密閉的規格化昆蟲標本盒, 而每一個標本盒的造價需要 35 馬克 ( 當時合計新台幣約 665 元 ), 由於博物館經費有限, 需另外由 DFS 等申請計劃, 否則經費沒有著落, 因此當時曾提議由外面捐獻, 認養昆蟲標本盒, 一旦認養, 捐助者的名字將會標示在標本盒上 能想出這個主意真是了不起, 無獨有偶的是, 慕尼黑的國家動物蒐藏館 Dr. Klaus Schönitzer 將新種 4
(new species) 的昆蟲以捐款者的名字或公司 機構行號的名字命名, 以招募捐款, 這些主意都是別出心裁格外具有創意 比起這些募款的辛苦, 台灣的博物館近年來陸續成立 開放, 運作上算是天之驕子, 昆蟲標本前些年向已退休研究員及業餘專家買進幾批標本, 還不致有經濟窘境出現, 然而博物館的重要性如何? 在台灣經濟邁向亞洲營運中心的同時, 我們的生活及生活相關的層面是否隨著也提昇? 博物館蒐藏在檢防疫害蟲研究 生物多樣性及一般的分類鑑定是否有直接的幫助? 博物館的研究在歐洲起源很早, 台灣雖有早期的標本蒐藏, 但真正研究博物館的工作是在自然科學博物館成立之後, 張謇騰博士至英國研究博物館學, 因此, 引進外來方法做為進行台灣的博物館研究, 年輕的博物館無法和古老的 ( 自然史 ) 博物相較, 但多走訪歐洲博物館, 愈發現其重要性 因此, 台灣博物館法 捐款標本賦稅評估標準等, 均極需及早建立, 大學開設此課程也刻不容緩 註 : 作者自 1997 年起在歐洲博物館訪問研究, 此為作者最早造訪, 次數也最多, 訪問時間最久的博物物館, 可惜未能早日介紹給國人, 近日完成此文, 而此同時台灣已有中興大學動物學系 ( 現又併為生命科學系 ) 盧重成 吳聲海及作者本人聯合開設 博物館與生物多樣性 課程, 第一年有多位同學選修, 特此誌之 < 誌謝 > 昆蟲學家 Dr. Hannelore Hoch 是 Inst. of Systematic Zool. 系統動物學研究所的所長, 其專長為同翅目飛蝨類 (Homoptera:Fulgoromorpha) 尤其是夏威夷洞穴中的菱飛蝨 (Cixiidae), 他和 Dr. Manfred Asche 都和台灣同行有密切往來, 作者前往檢查標本時給予多方協助, 本文多項資料由他得知 本文感謝國科會中德 ppp 交流計畫 1998-1999( 計劃編號 :87-I-2911-19 及 8702PPP16) 及 2001 年 ( 計劃編號 :89021272) 之經費補助, 得以由研究人員的交流中由內部深入認識德國及歐洲各知名自然史博物館, 將陸續介紹給國內同行, 更期對國內博物館學未來發展貢獻棉薄於萬一 Dr. W. Mey 是作者 ppp 計畫的德方伙伴, 感謝他在交流訪問時對該館的詳細介紹, 得成此文 並藉此文感謝本文提及之服務於該館的友人 Dr. Michael Ohl, Dr. J. Dereck, Mr. Peter Schneifer 及 Ms. Isodes Dorant 等人在歷次的訪問中多方協助, 特此感念他們長年的友誼 5
A1 B C D D1 ( 圖 A) 古色古香的建築隱藏在一片樹林之後的洪寶大學自然博物館 ( 圖 A1) 1998 年 12 月大雪紛飛的早上, 博物館建築的全貌得以一覽無遺 ( 圖 B) 傳統防火的消防器材, 維護得宜, 雖老舊卻仍是堪用狀態 ( 圖 C) 餐廳一角, 顯示西式飲食方式可以如此靠近蒐藏庫及展示區 ( 圖 D, D1) 1945 年戰火下的斷牆殘壁保留至今 ( 圖 E) 春天到了, 殘破的牆上都長出小樹了 6 E
G F H I ( 圖 F) 動物毛皮蒐藏庫一角 ( 圖 G) 爬蟲類浸泡標本蒐藏情形 ( 圖 H) 鎮館之寶的黑猩猩已有 60 年歷史 ( 圖 I) 恐龍是在此館最大的展示, 就在進門的大廳, 該廳曾是古代君王的宴客大廳, 大學成立後供作博物館展示廳 7
J K L L1 ( 圖 J) 近緣種的動物地理分布及區系之展示顯見學術研究之深度考驗 展示及解說之功力 ( 圖 K) 分類群之理論系統關係樹是深入研究的淺出展示 ( 圖 L, L1) 各種大型動物的實體剝製標本栩栩如生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