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saka University Forum on China Discussion Papers in Contemporary China Studies No.2015-3 日中战争前期的华北农村与中国共产党河北省涞源县的 800 日 田中仁
大阪大学中国文化论坛讨论文件 No.2015-3 日中战争前期的华北农村与中国共产党 河北省涞源县的 800 日 2015 年 3 月 20 日 田中仁 ( 許衛東訳 ) 3 暨纪 60 2010 5 2010
序言 日中全面战争时期的中国政治, 是以国民党和共产党 ( 中共 ) 基于 抗日 的共同目标而展开的政治合作为前提, 并为了 抗日 而动员中国所有资源作为基本特点的 但是, 1941 年国民政府军以违反军纪为借口, 发动了歼灭中共新四军的皖南事件, 其对国共关系带来巨大冲击的同时, 也改变了中国政治的面貌 笔者曾对 1938 年 11 月 7 日 ( 中共六届六中全会结束 ) 到 41 年 1 月 5 日 ( 皖南事变发生前 )797 日 ( 800 日 ) 之间的中共权力中枢部分的实际状况 ( 书记处与中央委员会的关系, 中央 的含义, 党军关系与军事委员 1 会, 毛泽东的领导权 ) 进行过分析和考察 有关此课题的设定, 是考虑到中共于 1949 年夺 图 1 涞源县的位置取国家政权时的组织架构是通过 1940 年代上半期的延安整风运动得于实现的, 那么对此前的 800 日中中共内部权力运作规则进行实证, 将对推断 1950 年代到 70 年代毛泽东时代的中国政治的结构和特点的历史来源具有现实的意义 为了深化这一研究课题, 本文以河北省涞源县为题材, 对同时期的中共基层部分的实际情况进行探讨 河北省涞源县位于山西省与河北省交界处, 是太行山脉中的小盆地 ( 图 1) 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后, 该县处于察南自治政府 晋北自治政府以及山西省的接合处 同时, 由于此地亦是八路军以太行山脉为依托, 在河北平原展开抗战活动的重要据点, 自然成为日军与八路军进行争夺的典型地区 ( 图 2) 这个事实与本稿的研究对象涞源县 800 日 的相关事宜密切关联, 如 (1) 黄土岭战斗与阿部中将的阵亡,(2) 对诺尔曼 白求恩的回忆,(3) 夺取日军据点东团团堡的战斗,(4) 王二小故事的出现与传播等都不是作为单独的地方事件, 而是作为构成与中 2 国抗日战争整体 ( 或是历史言说 ) 相关联的事件来理解的 1 [ 田中 2008,2009], 关于 1938 年 11 月到 1941 年 1 月中共权力的中枢部分的党军关系的实际情况, 以组织史资料 年谱 电报为素材加以探讨 这篇论文的主要论点为 :(1) 虽制定了以集体指导体制为前提的政治局 书记处的分工为基础的制度设计, 但是在实际召开会议时, 这样的制度设计并不能充分行使其职能 (2) 同时期的中共文件大部分都是仅仅记为 中央 的文件, 其实是以与住在延安的所有政治委员意见一致为前提的 (3) 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包括了 1937 年 8 月以后所有住在延安的军事领导者, 但是, 由于八路军在前线作战, 委员会的意图和决策在事实上具体由毛泽东主席 王稼祥副主席负责 2 2005 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 ( 北京 ) 为纪念抗战胜利 60 周年, 举办了 伟大胜利 大型主题展览 ( 由中共中央组织部 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 解放军总政治部等联合主办 ) 在该展览的小 1
本文针对中日战争前期的涞源县的实际情况, 依据 a. 中共涞源县委编写的几份报告书, b. 杨成武回忆录 等回忆资料,c. 涞源县志 中共涞源县组织史资料 等编纂资料进行复原并确认上述与涞源县 800 日相关联的 (1)-(4) 事例作为 战争与革命的记忆 在今天的涞源是如何定位的 Ⅰ. 作为地缘政治空间的涞源 以涞源县为素材, 考察 1980 年代以后县级市场 社会和行政管理变化过程的杨雪东 [2002], 对中日全面战争前期和今天的涞源作了如下的概括 : (1) 涞源县的基本特点是 山区 老区 贫困区, 到 1980 年为止, 共有 17 个乡镇,285 个行政村, 共计人口 26 万人 [72] (2) 最初的党组织成立于 1934 年 七七事变后, 八路军 115 师独立团在涞源建立了抗日民主政府, 是晋察冀边区和八路军第一军分区的主要组成部分, 两次被命名为 对敌斗争模范县 抗日战争时期, 涞源县虽经历了数次日军 图 2 蒙疆政权和涞源县的扫荡, 却坚持在中共的指导下进行了 ([ 江口圭一 1988:61] 笔者加笔 ) 政权建设 即减租减息 (1938), 三三制选举 (40),42 年村干部选举 (42),43 年精兵简政 (43) 等 1945 年全县解放时共有党 3 支部 251 个, 党员超过 13,829 人 [73] (3)1985 年和 86 年, 涞源县被国务院和省政府指定为需要重点援助的贫困县, 贫困人口从 84 年的 19.9 万人减少到 98 年的 3.1 万人 [74] 在中日全面战争时期, 作为地缘政治空间的涞源县, 有以下三个特点 : 第 1, 中日全面战争爆发后, 日军占领华北地区, 建立了亲日伪政权 即 1937 年 9 月建立的察南自治政府,10 月建立的晋北自治政府,11 月建立的包括上述两政府在内的蒙古联盟自治政府 ( 蒙疆政权 ) 并在 12 月于北平另行建立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河北省涞源县不仅和山西省交界, 还和察南 晋北两政府辖地交界 ( 图 2) 4 第 2, 从中国政治史的角度来看,1937 年 9 月的第二次国共合作成立后编成八路军的共 册子 ( 全 25 页 ) 里, 收录有关 (2) 对诺尔曼 白求恩的回忆,(3) 夺取日军据点东团堡的战斗的照片 ( 本稿的图 11 和图 12) 3 据 县志 的记载,1945 年 9 月中共支部数为 251 个, 党员数为 11,533 人 到 1949 年 9 月时, 分别为 259 个,13,829 人 [473] 4 同县纵向切断由东北部至西南部的内长城线, 可以作为蒙疆政权统治涞源县的主张的根据 2
产党军队东渡黄河开赴前线 在山西省成功建立联合阎锡山的统一战线 ( 山西新军和敢死对 ) 后, 八路军向太行山区进发, 并对华北平原展开攻势 ( 图 3) 第 3, 通过以上种种情况, 涞源就成了日军与八路军在军事行动中的交叉点 1937 年 9 月日军第一次进攻涞源的时候, 国民政府的守卫部队和政府官员全部撤退 从此以后, 在中日全面战争时期, 国民政府军再也没有回过涞源县 如此, 中日全面战争时期的涞源县从军事角度来说始终处于日军和八路军相对峙的状态之下 图 3 八路军的活动和涞源县 ([ 郭利民编 1993] 笔者加笔 ) Ⅱ. 涞源县 800 日 的论题是否成立? 本人前著 [ 田中 2008 2009] 所述 800 日 的立论, 是以中共中央的划分为前提的 与此相异, 本文是以中日全面战争前期社会基层的中共组织的实际情况为研究目的的 究竟 涞源县 800 日 的命题是否成立? 以县为考察对象具有何种意义? 着眼于 涞源县 的根据何在? 本文将逐一进行探讨 [ 晋察冀等编 1988] 中, 论述了晋察冀根据地的建立和发展经历了以下四个阶段 :[8] (1) 创建阶段 : 从 1937 年的 七七事变 到 1938 年 10 月的粉碎日军二十五路的围剿 ; (2) 强化阶段 : 从 1938 年 10 月到 1940 年末的 百团大战 结束 ; (3) 艰苦斗争和收复阶段 : 从 1941 年初到 1943 年末的日军 扫荡 作战的失败 ; (4) 局部反攻 全面反攻和大发展阶段 : 从 1944 年初到 1945 年 9 月抗日战争胜利 这四个阶段中, 中日全面战争时期的中共军队的人数推移如图所示 ( 图 4) 5, 并且, 本稿的研究对象 涞源县 800 日, 可以认定为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第二阶段 ( 强化阶段 ) 那么,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 创建阶段 图 4 中共军队的发展 ([ 池田等 2002:129]) 5 八路军人数 创建阶段 80,000(1937)-156,700(1938), 强化阶段 270,000(1939)-400,000 (1940) 艰苦斗争和收复阶段 305,000(1941)-339,000(1943), 局部反攻 全面反攻和大发展阶段 507,620(1944)-1,028,893(1945) 从 创建阶段 到 强化阶段 显著增加, 艰难斗争和收复阶段 出现减少和停滞 局部反攻 全面反攻和大发展阶段 急速增加 3
和 强化阶段 是怎样的过程, 涞源县和涞源县的 800 日 在其中又有怎样的历史定位呢? 6 1) 创建阶段 1937 年 8 月下旬, 八路军 115 师 120 师 129 师向华北前线进发 9 月 25 日,115 师在山西省东北平型关获得了抗日战争爆发以来的首次胜利 10 月,115 师主力和八路军总部南下娘子关方面, 而副师长兼政委聂荣臻则留守五台地区, 率师独立团 骑兵营 教导队 总部特务团 2 连 343 旅和 120 师 359 旅工作团等 2,000 余人着手建立抗日根据地 ( 中共北方局派遣王平, 李葆华, 刘秀峰建立晋察冀临时省委 ) 7 11 月, 晋察冀军区 ( 聂荣臻司令员兼政委 ) 在五台成立, 并划分 图 5 晋察冀军区的成立为四个军分区 ( 图 5) ([ 河北省等编 1983]) 11 月, 晋察冀省委 ( 书记黄敬 ), 军区机关也转移至阜平 12 月, 打退日军 20,000 余人的八路围攻 这样被平绥 正太 同蒲 平汉各铁路围成的晋察冀边区的核心地区就初 8 步形成了 1938 年 1 月, 晋察冀边区军政民代表大会在阜平召开, 边区临时行政委员会 ( 临时政府 ) 成立 此事由第 2 战区司令员阎锡山向国民政府行政院报告 1 月 31 日, 行政院承认并批准成立晋察冀边区行政委员会, 边区政府就正式成立了 边区政府设置冀西, 晋东 图 6 晋察冀边区政府的成立北, 冀中政治主任公署 ( 专署 ), 并委派县长 ([ 河北省等编 1983]) ( 图 6) 4 月, 晋察冀边区省委召开边区第一次党代表大会, 冀中区也召开了第一次党代表大会 3-6 月, 农 工 妇 青各界救国会也相继成立, 会员人数超过了 100 万 日军在展开武汉 广州会战的同时, 发起了 五台北围 作战计划, 动用 50,000 余人从 25 路向晋察冀腹地的五台 阜平 涞源等发起攻击 对此, 当地民众与 120 师 359 旅相呼应 6 [ 晋察冀等编 1988:9-14] 7 杨成武独立团向平绥路 汉平路北段挺进, 攻克涞源 广灵 灵丘 蔚县 阳原 浑源 易县, 开拓了北部边区 8 1938 年 4 月, 被西 = 平汉 东 = 津浦 北 = 平津 南 = 沧石路四面包围的冀中平原根据地建立 并且在同年 3 月, 八路军部队向平西 冀东地区挺进,10 月, 留下部分部队留守, 其余撤退 4
进行抵抗, 经过 48 天的激战, 歼灭包括少将旅团长常冈宽治等在内的 5,300 余人 9 在这个时期, 成立了 2 个政治主任公署 3 个专署 72 个抗日县政府, 拥有人口 1,200 余万人 在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上,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被评为 敌后模范的抗日根据地及统一战线的模范区 10 2) 强化阶段战局以 1938 年武汉的失陷为转折点进入了僵持阶段 日军采取了新的占领方针, 在华北地区常驻部队 30 万, 从 1938 年冬至 40 年春, 以晋察冀根据地为主要对象, 进行了三次 治安肃清围剿作战 即对冀中平原根据地的 5 次大包围作战 (1938 年 11 月 -39 年 4 月 ) 11, 对五台 涞源 易县地区以及平西地区的 肃正 作战 (39 年 5-6 月 ), 以及对晋察冀核心区的冬季 扫荡 作战 (39 年 10-12 月 ) 这个时期, 国民政府的对日方针转变为 消极抗战, 积极反共 河北省主席兼冀察战区总司令鹿鐘麟公开表态不再承认冀中政治主任公署和冀南主任公署, 这也导致了国共间的 摩擦 12 1939 年 1 月, 中央北方分局 ( 晋察冀分局 ) 成立, 其内部设立了 3 个区委 ( 晋察冀 冀中 冀热察 ) 并召开第二届党代表大会, 根据中共六中全会的精神制定新的方针 平汉线以西的晋察冀军区在 1939 年 5 月 -9 月的反扫荡作战中, 投入 120 师 358 359 旅, 并在 10-12 月的冬季反扫荡作战中除第 1 分区所属部队,120 师特务团也参加了战斗, 在雁宿崖 黄土岭战役中, 阿部中将阵亡 1940 年 7-10 月的 民主大选举 运动是根据 1939 年召开的北方分局青山组织会议的部署展开的 并且 8 月的北方分局 关于晋察冀边区目前施政纲领 ( 双十纲领 ) 确立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基本方针 8-12 月的百团大战中, 晋察冀边区先后有 46 个团参加 这个时期的根据地范围不断扩大, 还建立了晋察冀 ( 北岳 ) 冀中 冀热察 3 个战略区, 成立了 1 个行署 1 个办事处 13 个专署 90 个县政府, 拥有人口 1,500 万余人 ( 图 7) 在这里, 我们可以重新确认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 创建阶段 和 强化阶段 的特征, 以及 涞源县 800 日 的定位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同晋绥 晋冀 ( 鲁 ) 豫 图 7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1940 年 ) 山东的各根据地一样, 是八路军建立的根据地 ([ 河北省等编 1983]) 1937 年 10-11 月, 由平型关战役后留守五台地 9 10 11 12 在冀中地区, 通过推倒城墙 破坏公路 修筑沟壑改造平原地形, 还拆除了 24 个县城的城墙 [ 晋察冀等编 1988:14-20] 1938 年 12 月, 中共在冀中地区投入 120 师主力 典型事件有博野事件, 深县惨案 与此相对, 中共以 有理, 有利, 有节 为原则展开斗争 5
区的 115 师副师长聂荣臻和师独立团等部队一同建立的 同根据地可划分为沿着太行山脉的山区 ( 晋东北 冀西 ), 华北平原 ( 冀中 ), 以及联结张家口 - 北平 - 天津的平绥 北宁铁路以北的冀热察地区三个部分 以五台 阜平为中心的山区构成了根据地的中枢部分 3) 创建阶段 时期的涞源县涞源县与阜平县相邻, 与阜平县的东北部接壤 下面来考察一下晋察冀抗日根据地 创建阶段 时期涞源县的情况 [ 县志 1998:24-25] 1937.8.28 日军三架飞机轰炸县城 9.13 日军第 5 师所属的第 9 旅团进攻县城 国民党 29 军 1 个连进行了抵抗最终仍被日军占领 ( 县政府官员向南逃亡 ) 9.25 八路军 115 师杨成武独立团在驿马岭西侧阻击了从涞源向平型关增援的日军 ( 歼灭日军 400 余人, 残兵退回县城 ) 10.10 杨成武独立团 1 个营的便衣队, 夜袭县城, 日军部队向东逃窜 ( 八路军收复县城 ); 10.11 涞源县民主政府在城东大庙成立 ( 县长 : 王茂斌 ); 10 下旬杨成武独立团以涞源为中心建立抗日根据地, 部队扩编为独立第一师 11 月中旬最初的人民武装 : 涞源游击队成立 11.25 杨成武独立师二团, 猛攻王安镇的日军据点, 歼敌 500 余人 11 下旬日军分 13 路对根据地进行扫荡, 并占领县城 之后被杨成武部队再次收复 12. 中共涞源县委成立 ( 书记兼宣传部长 : 梁正中 ) 并成立白石口 插箭岭 灵吉 黑山等 18 个基层支部 12. 涞源人民抗日救国会成立 1938.3.18 日军第四步炮骑团从紫荆关向涞源侵犯 企图打通涞易 涞蔚公路 3.24 日军在二道河杀害民众 28 人 ( 二道河事件 ) 3.26 八路军进攻王安镇的日军据点 ( 歼灭日军 300 余人 ) 3.27 日军 800 余人再次占领县城 28 日, 在城关杀害民众 30 人 3. 梁正中 王国权在五台山出席晋察冀边区第 1 次党代表会议 ( 涞源县在同会议中被评为 对敌斗争模范县 ) 4.13 县委与抗日民主政府处决汉奸尚朝宗 蒋凤岐 谭正勲等 7 人 4. 县委与各民众团体组织各种训练班 培养积极分子, 发动民众推进减租减息 合理负担政策 ( 吸收积极分子入党, 建立农村支部 ) 5. 涞源妇女为八路军缝制 1500 双布鞋 7.7 涞源军民在杜村召开七七纪念大会 杨成武司令员, 罗元发主任以及县领导梁正中 王斐然等出席大会, 并检阅地方武装 如此,1937 年 9 月国民政府撤退后的约一年时间, 涞源县经历了三次被日军占领又被八 6
路军夺回的拉锯战 38 年 10 月, 日军 表 1 中共涞源县委的组织情况第四次占领涞源 13, 直到 45 年 5 月 27 日撤退为止, 始终控制着涞源县城 对此, 中共系政府将政府所在地转移至走马驿 银坊 南马庄, 继续展开对敌斗争, 这就表明, 对涞源县的中共来说, 创建阶段 与 强化阶段 是两个完全不同性质的阶段 即, 对于日本的华北统治来说, 涞源县与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中枢部分的阜平县相邻, 并且由日军占领 ( 以日军的角度来看, 是最前线的据点, 对八路军来说, 是游击区 ) 涞源县的状况反映了晋察冀抗日根据地的 强化阶段 ( 涞源县的 800 日 ) 成为了日军与八路军军事对抗的焦点之一 表 1 反映了中日全面战争时期中共涞源县委员会的情况 该县的中共党组织基本上是随着八路军的到来而创立的 从 1937 年末的 220 人到 38 年末的 2,136 人, 甚至到了 40 年末更大幅度增加至 3,957 人. 关于资料的问题 要解读中日全面战争前期 涞源县的 800 日 中中共的实际状况, 有哪些资料可为借鉴呢? 首先是能够提供反映 800 日 基本情况的 涞源县志, 和一部编篡资料 中国共产党河北省涞源县组织史资料 1933-1987 ( 组织史资料 1991), 该资料提供了该时期, 涞源县党 政 军系统各组织和社会团体的具体信息 其次, 中共涞源县委员会编写的数份文献是可资探索中共组织与基层社会关系的未公开史料 ( 河北省档案馆所藏 ) 除此之外, 还有未公开的史料 关于陆军中将阿部规秀阵亡的报告 ( 驻蒙军司令员冈部真三郎, 亚洲历史资料中心所藏 ) 此外, 在晋察冀根据地的中心地 阜平发行的 抗敌报 战线 等也有若干关于涞源县情报的记载, 其对于理解涞源县与晋察冀根据地的情况很有益处 14 杨成武与聂荣臻的回忆录是理解 涞源县 800 日 当中军事行动的重要资料 15 另外,1938 年在涞源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在晋察冀边区的中共地区委员会和公安总局工作 13 14 15 1938 年 8 月, 中共涞源县委发动群众数千人, 对东西北侧的城墙进行拆除 河北省等编 1983 晋察冀等编 1988 等资料集也给予了同样的定位 除此之外, 作为当时的回忆资料, 还阅览了 涞源县文史资料 7
过的刘玉著有抗日历史小说 奔腾的拒马河 (1994, 中国工人出版社 ) 16 从复原 涞源 800 日 的史料工作这个角度而言, 把作者的实际体验和作为小说的创作部分完整分离是很困难的 虽然如此, 由于中日全面战争爆发时, 涞源县并不存在中共组织, 因此中共是作为外来者跟随八路军一起来到涞源县的 此书对中共作为政治势力如何在涞源社会扎根和发展的过程作了生动的描写, 极具参考价值 Ⅳ. 从县志来看 涞源县的 800 日 在这里依据 涞源县志 所收录的 大记事 对 800 日 进行日志式的概述 25-27 1938.10 日军占领涞源县城 ( 抗日民主政府转移至井子会 走马驿 银坊 南马庄 并展开对敌斗争 ) 11.23 抗日民主政府成立救济委员会 ( 对受日军侵害的灾民进行大规模的救济 ) 1939.1. 日军在县城成立伪政府 5. 涞源妇女捐献首饰給抗日民主政府 ( 超过数千元 ) 7.2-8.29 持续 48 天的大雨 大部分的村庄被水淹没, 死伤 720 余人, 毁坏耕地 74,000 余亩, 房屋 6,800 余座 11.3-8 八路军晋察冀军区第 1 军区司令员杨成武, 在县东南的雁宿崖 黄土岭 2 度包围正在发动扫荡作战的日军 ( 日军阿部规秀中将阵亡 ) 11 初加拿大籍外科医生白求恩率医疗队从易县管头来到涞源县孙家庄 在同村的全神庙展开医疗活动 手术中感染细菌, 之后于唐县黄石口村去世 12. 日军在涞源发动报复性 扫荡 干部 民众 120 余人被杀, 房屋 2 万余座被破坏,1 万石粮食被抢夺 1940 春由于去年的大水灾和日军的 扫荡, 解放区面临严重的粮食短缺问题 县委 抗日民主政府, 展开春季生产自救和开荒运动 3. 日军征用民众修筑由县城至王安镇 水堡 腰站 唐县的公路 5 上旬涞源县涌现参军热潮 ( 超额完成上级下达的任务 ) 7. 民主大选举实施 通过三三制选出县 区抗日政权的领导人 9.22 百团大战第 2 阶段的重要战役 : 涞 ( 源 ) 灵 ( 丘 ) 战役开始 八路军独立师 3 团进攻东团堡的据点 经过三天的激战歼灭守军 170 人 9.23 杨成武司令员指挥独立师 2 团进攻三甲村日军据点 经过四个小时的激战, 共歼灭日伪军 80 余人 ( 逮捕日军 20 余人, 伪军 50 余人 ) 9.23 印度巴苏华率医疗队到达乌龙沟, 治疗在东团堡战斗中受伤的八路军战士 9. 涞源县召开第一届县议会 通过民主协商的方式选出议长 ( 由县委书记李虓兼任, 胡少勲任副议长 ) 16 共著者刘振堂是涞源小学教师, 历任党 政府职员 8
9-11 八路军第 1 军分区所属部队在涞灵战役中进行了 56 次战斗, 攻克东团堡 三甲村 下北头 张家峪 北石佛 中庄 上庄 刘家嘴 白石口等 11 处据点, 歼灭日军近 600 人, 同时缴获大量武器弹药 12 下旬涞源妇女会召开第一届代表大会 ( 赵伟任妇救会主任 ) 年末日军在县东部 烟煤洞等地强行开采石棉 Ⅴ. 从组织史资料来看 涞源县的 800 日 通过 组织史资料, 我们可以把握关于中日全面战争时期涞源县党 政 军系统的各组织和社会团体的具体情况 特别是关于县内中共区委员会与行政区域变迁的记述, 包含了对解读后述中共涞源县委员会文书不可缺少且极为重要的内容 从 1937 年 10 月至本稿考察的 涞源县的 800 日, 这一时期的涞源县的政治演进有以下一些特点 16-17 (1)1937 年 10 月, 以八路军干部王茂斌为县长的县政府成立, 沿袭以前的行政区划, 在 6 个区组织抗日救国会作为临时行政机构 (12 月, 划分为 7 个区 ) (2)1938 年 4 月,7 个区的区党委和区政府 ( 公 17 所 ) 成立, 工人 农民 青年 妇女抗日救国会也相继成立 (3)1939 年 4 月, 根据日军占领县城并构筑新据点等情况, 将 7 个区改编为 13 个区 40 年初, 统辖全县武装的抗日武装委员会成立 ( 武卫会 ), 同时成立了区级武卫会 2 月, 涞蔚公路西侧的 10 个区编入到广灵县 5 个区的管辖内 (4)1940 年 7 月, 县委对游击区 5 6 7 8 9 11 12 13 区进行改编, 区委和区公所改编为 8 个区 (1 2 3 4 5 7 9 10 各区 ) 图 8 图 9 17 1938 年 1 月, 通过国民政府行政院的承认批准, 晋察冀行政委员会作为地方政府获得认可 之后, 委员会设置的冀西 晋东北 冀中政治主任公署 ( 专署 ) 各自委任了县长 随着县政权性质的转变, 县内的区级行政机构之临时行政机构 抗日救国会 重组为正规的区政府公所 这期间涞源县长分别为, 王茂斌 ( 军人,1937.10-11), 朱遵斌 ( 军人,1937.11-12), 张苏 (1938.1-2), 王斐然 (1938.2-1939.2) [ 组织史资料 1991:20-21] 9
在 组织史资料 中, 收录了 初创抗日根据地涞源县行政区划图 (1937.10-1937.12) 和 抗日战争时期涞源县行政区划图 (1942.7-1945.8) 与前者沿袭了以往的行政区划的 6 区编成相对, 后者采用了抗日战争时期作为基本型的 10 区编制 如此可以理解 1939 年 4 月以后的 13 区编制和 40 年 7 月的 8 区编制的改编是 42 年 7 月以后作为基本型的 10 区编制的过渡阶段 18 即为本文的研究对象 涞源县的 800 日 正是抗日战争时期涞源社会的转型期这一论点提供了佐证 图 8 与图 9 分别是 1939 年 4 月 -1940 年 7 月和 1940 年 7 月 -1941 年 2 月的县行政区划图, 皆是参照 组织史资料 的记载, 在 抗日战争时期涞源县行政区划图 (1942.7-1945. 8) 的基础上进行修改后制作的 Ⅵ. 从中共县委文献来看 涞源县的 800 日 本人所能阅览的中共河北省涞源县文献共有五份, 分别是 扩军工作总结报告 1940 年 6 月 4 日, 县选议员工作总结报告 11 月 1 日, 关于争取反扫荡彻底胜利的初步检查报告 11 月 9 日, 1940 年宣传教育工作总结报告 12 月 30 日, 关于双十纲领材料 1941 年 2 月 1 日 前四份是向上层组织提出的报告书, 后一份是根据上层指示召开会议的 表 2 扩军工作总括表 份 份 25 42 7 23 3 2 1 7 35 20 70 2 34 9 13 25 45 15 47 1 9 2 12 6 23 24 15 35 13 11 2 11 24 20 27 4 7 3 5 1 8 19 25 35 5 12 4 2 6 12 23 20 21 5 6 1 5 4 17 20 24 2 11 2 6 2 3 21 40 36 1 13 2 11 4 9 27 20 30 7 3 6 4 4 10 20 20 61 11 20 5 8 17 17 44 15 48 10 13 1 9 12 15 33 255 476 55 164 29 84 68 144 332 记录 这四份报告书中, 扩军工作总结报告 记载的县内行政区划是 1-13 区, 对此, 县选议员工作总结报告 关于争取反扫荡彻底胜利的初步检查报告 1940 年宣传教育工作总结报告 记载的县内行政区划是依据 1940 年 7 月区划变更后的 1-10 区 以下透过四份报告书中反映的关于战时涞源社会的实际状况进行简单描述 1) 扩军工作总结报告 (1940 年 6 月 4 日 ) 表 2 是报告书中所记载的扩军工作的总结表, 是对县内各行政区实际状况进行的整理和总结 依据各区是根据地还是游击区的不同, 扩军工作的方法有本质上的区别, 同时, 对 政 18 想要关注的是表 1 中区委数的部分, 特别是 1939 年末为 13,40 年末为 8,41 年末,42 年末, 43 年末,44 年末,45 年 5 月分别为 9 9 10 10 10 10
治动员 与 行政动员 进行区分, 前者是针对自觉参军的情况, 与之相比, 后者通过某种行政上的压力来推行 本来应按前者的原则开展的扩军工作在现实中也可能掺入了后者的成份 各区 ( 各村 ) 间开展的征兵竞争, 表明县发挥了作为一个完整的政治共同体的功能 对灾民和 抗属 ( 有军人的家庭 ) 的表彰和在生活上的照顾成为扩军工作能否顺利完成的基本条件 报告也提到了扩军工作中的不足, 比如, 物质优待 欺骗 事实上的人身买卖等,( 笹川 奥村 2007) 曾论述过的同时期四川盆地 ( 重庆国民政府 ) 的现象在涞源也同样存在 2)1940 年宣传教育工作总结报告 (12 月 30 日 ) 本报告书由 a. 一年来的总结,b. 干部教育,c. 支部教育,d. 对外宣传工作,e. 对民众的宣传教育工作, f. 国民教育工作的六部分构成 其中 国民教育工作 部分是反映 1940 年阶段涞源县政府掌握教育的实际情况 以下, 列举四份列表进行整理 ( 表 3) 各区小学教育统计表 ; ( 表 4) 学校数目与行政村数目比较表 ; ( 表 5) 小学男女生人数比较 ; ( 表 6) 游击区教育状况 表 3 各区小学教育统计表 14 29 6 50 1 5 14 215 18 36 3 68 15 148 2 50 25 490 1 29 1 40 27 450 1436 表 4 学校数目与行政村数目比较表 37 24 20 80 22 7 21 18 90 24 3 29 16 23 15 50.3 23 27 29 27 表 5 小学男女生人数比较 73 21 94 18 16 34 195 20 215 120 80 200 50 18 68 178 15 193 310 180 490 310 140 450 表 6 游击区教育状况 4 94 2 90 7 110 3 68 5 120 2 40 15 148 2 45 25 490 97 45 35 600 这四份表中将县内行政区域划分成 1-10 区是依据 1940 年 7 月行政区划的改编 由于缺 19 少 6 区和 8 区的资料, 共计 8 区 还有, 其中提到游击区教育状况 ( 图 15) 中说明这个阶段的 20 2 区和 4 区是根据区 19 笔者认为, 关于 6 区, 在表 4 的备考中作为 现未成立, 表 6 在同区的 民校数 2 学生数 40 是区划变更时的试行阶段 20 从表 3 和表 4 中可以推断出, 由于日军与傀儡政权的统治, 对包括县城在内的 1 区在内的民主政府的行动是非常困难的 11
97 92 10 700 218 表 7 是根据 1939 年和 1940 年的冬学运动 ( 业余教育 ) 的情况整理的 2 区和 4 区的显著发展状况从另一个侧面说明冬学运动是以民主政府对地方社会的掌控为背景开展起来的 表 7 冬学运动的情况 1939 1940 14 31 17 280 640 360 3) 关于争取反扫荡彻底胜利的初步检查报告 (11 月 9 日 ) 通过这份报告书可以了解民主政权如何对应日军和伪政权扫荡活动的实际情况 表 8 是各区在 1940 年 12 月的 冬季扫荡 中蒙受损失的统计, 反映了此次军事行动的重点是针对民主政府根据地的 2 区和 4 区 14 215 8 23 15 120 460 340 5 120 2 40 2 45 28 25 35 10 500 450 表 8 1940 年冬季扫荡各区损失调查统计 ( 民国 19 年 12 月 ) 115.7 175 200 250 37 500 823 17102.3 10 27 6 8 12 1 1 3 3 5 4 表 9 是对 2 区内各村受害程度的整理, 它能具体反映出根据区中民主政权对各行政村的掌控究竟达到何种程度, 极具资料价值 表 9 二区损失调查统计 ( 民国 19 年 12 月 ) 60 46.34 2039 4 30 15.22 1150 1 3.6 410 24.72 3883.5 3 21 15.28 1745 27 23 2600 1 2 4.77 236.3 1 0.48 252 0.56 1059.5 11 27 3074 2 30 0.01 40 5.38 427 3 65 1 80 1.2 40 2 12 92 175 17102.3 27 12 1 3
僱 38 4) 选议员工作总结报告 (11 月 1 日 ) 关于县议会议员的选举, 上述的县志中, 记载了 1940 年 7 月实施民主大选举,9 月召开第一届县议会, 县委书记李虓当选为议长 县委报告书中提到了县内各区参加投票的男女人数 ( 表 10) 这份表中的 6 区和 8 区究竟指哪个部分, 关于这个问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探讨 根据汇总的情况来看, 公民总数 72,897 人, 投票人数 43,219 人, 投票率为 59% 其中根据区的 2 区和 4 区的投票率分别高达 93% 和 84%, 与包含县城在内的 1 区投票率仅有 32% 的情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表 10 参加投票的人数 15208 4903 32 8429 6779 3324 1579 3842 3578 93 2240 1602 2064 1514 7060 6089 88 3849 3211 3315 2769 4643 3903 84 2608 2035 2207 1696 5866 5061 86 3225 2641 3030 2031 8844 3009 34 4374 3470 1942 1097 7555 3922 4371 3184 2345 1577 51 4730 4379 表 11 是对当选人情况的整理 从报告书中可以看 92 2643 2077 2423 1954 出, 选举工作中, 比起选谁不选谁或选哪个派不选那个 5175 4437 85 派这个问题, 更加重视如何让包括老人 病人 妇女 2887 2288 2579 1861 72897 43219 59 少年等社会基层的所有成员参与选举 很明显, 其目的是通过投票动员推动地方社会对县政权的正统合法性的认知 上表中提到女性 25 岁以下 贫农, 以及中共党员等当选居多的情况, 反映了这样的事实 这种选举, 在晋察冀边区的各县都并行实施, 是应对国共合作关系前提下如何获取地方权 21 力的正统合法性的具体部署 4960 3968 3869 2091 2121 1847 80 表 11 当选人的性别 年龄和阶级成份 50 25 25 33 5 6 25 7 1 12 12 1 4 8 26 12 2 9 11 5 6 3 5 3 8 3 49 6 30 13 1 14 17 1 4 11 34 15 21 关于如何理解 20 世纪中国政治中, 中央政府 地方政府 地方权力 地方社会的 4 层构造, 参照 [ 西村成雄 1991:49-53] 同时, 关于日中全面战争时期的中共权力具有地方政府和地方权力两面性的问题, 参照 [ 田中仁 2002:38-60] 13
Ⅶ. 从四张照片来看 涞源县的 800 日 以上通过组织史资料和中共县委文献, 对 涞源县 800 日 期间中共的活动与县内各区地方社会的互动关系作了整理 由于涞源县是中日全面战争时期, 日军与八路军的典型交战区域 涉及全国范围的政治变化或是与中日战争相关联的事件都发生在 涞源县的 800 日 之中 现在以四张照片为素材, 对中国政治 中日战争与涞源地方社会有着何种内在的联系进行探讨 1)1939 年 11 月 7 日击中阿部规秀中将的迫击炮 图 10 是 涞源县志 与 杨成武回忆录 中, 解说并收录的照片 22 1939 年 5-12 月的日军针对晋察冀根据地山区的军事行动, 是以围歼八路军主力部队 隔断交通 进攻根据地据点为目的的 聂荣臻的指导下的晋察冀军区灵活运用各部队进行了应战的同时, 当地的民兵组织和民众团体的支援也发挥了不可缺少的作用 期间, 阿部将军在涞源阵亡的消息连同其家 23 属的状况被朝日新闻报道, 蒋介石军事委员长也向朱德总司令发捷报祝贺 图 10 2) 1939 年 10 月白求恩大夫在涞源县孙家庄村的小庙为伤员进行手术 24 图 11 是 涞源县志 所收录的照片 加拿大藉医生诺尔曼 白求恩于 1936 年西班牙内战爆发时参加了国际纵队, 同时还加入了加拿大共产党 38 年, 受加拿大和美国共产党的派遣, 率医疗队奔赴延安 图为他正在为参加涞源县雁宿崖和黄土岭的战斗中负伤的八路军伤员进行治疗的情景 11 月, 在手术时因感染细菌在邻接的唐县去逝 图 11 22 岳思平主编的 八路军 也收录了同样的照片 解说词是 1939 年 11 月, 在黄土岭的伏击战中, 八路军歼灭日军中将阿部规秀以下 900 余人 图为八路军向日军阵地发射迫击炮弹 [179] 23 东京朝日新闻,1939 年 11 月 22 日朝刊第 11 版 夕刊第 1 2 版 25 日朝刊第 7 版 26 日朝刊第 11 版,27 日夕刊第 2 版 24 涞源文史资料 第 1 辑 (1996) 中也收录了同样的照片 14
3) 1940 年百团大战第二次战役中消灭敌士官大队后欢呼胜利 上述题目是 杨成武回忆录 中所收录照片 ( 图 12) 的解说词 25 中国共产党历史资料丛书 晋察冀抗日根据地 也收录了同样的照片 其解说词为 百团大战中晋察冀某部队攻克涞源县东团堡 图为战士们在长城烽火台上欢呼胜利 究竟百团大战和攻克东团堡以及长城上的烽火台之间有着何种联系呢? 百团大战是 1940 年 8 月 -41 年 1 月之间八路军发动的军事进攻, 分别由以捣毁正太 ( 石家庄 - 太原 ) 铁路为主要内容的第一阶段, 以破坏交通线和夺取交通线两侧以及渗入根据地内的日军据点为目标的第二阶段和反击日军报复性 扫荡 的第三阶段组成 图 12 在构成第二阶段一部分的涞 ( 源 ) 灵 ( 丘 ) 战役中, 晋察冀军区各部队发动了对涞源县城及城内日军据点的夺取战 9 月 22-23 日, 虽未进攻县城, 却夺取了包括三甲村和东团堡在内的十余处据点 其中与日军教导队 ( 教训营地 )170 人在东团堡据点 [ 县志 594-595] 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 八路军指挥部设在了可以俯瞰全县动向的长城 26 烽火台上, 杨成武回忆录 上面的照片是东团堡战斗后欢呼胜利的情景 27 4) 东圈堡敢死队留在墙壁上的壁书 图 13 是 北支治安战 所收的壁书 [361] 岳思平论述到 : 受到巨大打击的涞源日军集中 3000 人的兵力发起猛烈的反攻,10 月 1 日夺回了被晋察冀军区各部队攻占的大部分据点 [ 岳思平 2005:228] 北支治安战 也记述到 : 中共军队之后从两个守备部队阵地 ( 东圈堡和三甲村 ) 撤退时, 在墙上留下了 此阵地的日军守备部队战斗英勇 的壁书后离去 [ 战史室 1968:361] 图 13 25 刊登同样照片的 涞源县志 的解说词与之相同 26 在这次战斗中日军使用了毒气 1940 年 9 月 26 日, 在阜平发行的 抗敌报 还特别发行了东团 堡和三甲村的号外 27 当时, 东团堡也被称为东圈堡 [ 战史室 1968:361] 15
Ⅷ. 中国抗日战争与涞源抗战 还有一件涞源抗战与中国抗日战争相关联的事件, 就是王二小的故事 王二小于 1929 年出生于涞源县上庄 父亲是长工, 母亲做一些针线活补贴家用 中日全面战争爆发后, 他成为儿童团员, 平时当牧童管理牛群 1941 年 9 月 16 日, 正在进行冬季扫荡作战的日军在山中与二小相遇, 令他带路 他灵机一动利用这个机会把日军诱至涞源县黑庄乡狼牙口附近的八路军埋伏圈 发现上当受骗后的日军将二小杀害, 日军也被八路军全歼 涞源县青年救国会干部张士奎将事情经过向边区青年救国会汇报, 并在 晋察冀日报 中刊登 1942 年以此报道为题材创作的 歌唱二小放牛郎 ( 方冰作词 劫夫作曲 ) 歌曲迅速传遍了全 28 国的抗日根据地 王二小虽是在 涞源县 800 日 之后牺牲的, 但是加入了儿童团的他之所以做出了献身的举动, 应该说与 800 日 的环境影响有直接的关系 在百团大战中, 被八路军攻克的据点大部分不久又被日军夺回的事实, 反映了涞源县一带日军与八路军之间的兵力差距 另一方面, 尽管日军控制了县城,1941-43 年涞源县的中共党 29 员数却稳步增加, 这又做何解释呢? 关于这一点涉及到涞源的地缘政治空间在本稿研究对象的 800 日 到 1940 年代前期之间究竟发生了何种变化这一本质问题 至少对日军来说, 始终没有具备其作为新生政治势力来稳控涞源县区域社会的客观条件 1945 年 5 月 27 日, 日军放弃县城撤退至县城以北, 随后中共涞源县委与政府从东刘家庄返回县城 6 月 2 日, 县委在东大庙举行全县群众庆祝中共解放涞源大会 ( 图 14),7 月 7 日, 县城的水心亭改名为烈士亭 [ 县志 29] 图 14 涞源解放大会 [ 县志 1998] 老普 抗日少年英雄王二小 问题所在为, 图 4 所示的 1941-43 年中共系军队 ( 八路军 ) 的停滞 递减状况和表 1 所示的同时期涞源县中共党员人数增加的倾向之间的关联性应如何理解 28 29 16
Ⅸ. 围绕涞源的战争与革命的记忆 1978 年 12 月, 中共召开了确立以邓小平为领导核心的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 否定了继续革命论, 中国由此从 革命 的时代转变为 改革 开放 的时代,81 年又通过了 历史决议, 将 文化大革命 定性为使党 国家和人民遭到 建国以来最严重的挫折和损失 的动乱, 对此毛泽东应负主要责任 由此, 以 1949 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为标志的中国革命的轨迹, 被赋予适应 改革 开放 时代的新内容, 并加以重新定位 1988 年 9 月竣工的 雁宿崖黄土岭战役 30 胜利纪念碑, 是涞源县具有代表意义的纪念碑 ( 图 15) 由于 1980 年代中国社会的巨变和 89 年的天安门事件以及其后的东西冷战结束的影响 ( 东欧巨变和苏联解体 ), 作为整合中国社会的 革命 理念也需要重新诠释 ( 图 16) 是 1995 年 9 月 3 日在 白求恩手术室遗址 前落成的塑像 塑像的正面是 白求恩大夫生平简略, 左右两侧分别是聂荣臻和吕正操撰写的碑文 这里摘要背面的 祭白求恩大夫碑文 图 15 雁宿崖黄土岭战役胜利纪念碑 [ 县志 1998] 图 16 白求恩手术室遗址 ( 笔者拍照 ) 白求恩大夫以高尚的国际主义精神, 忘我的工作热忱, 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 白求恩大夫在涞源工作的日日夜夜, 与涞源人民结下了深情友谊, 中国人民怀念他, 涞源人民怀念他 时值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纪念之际, 中共涞源县委员会 涞源县人民政府 中共天津市河东区委员会 天津市河东区人民政府决定联合修建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染指的孙家庄小庙, 并由共青团涞源县委员会和涞源县民政局筹资施工修建, 其中曾得到社会各界的慷慨解囊 ( 捐资单位附后 ) 在此表示谢意 为光扬白求恩精神, 缅怀英烈, 教育后人, 立此碑以志永垂 这篇碑文的作者与 雁宿崖黄土岭战役胜利纪念碑 同为涞源县及天津市河东区中共委员会 人民政府, 同时也刻上了社会各界捐款单位, 这一点中可以看出, 改革 开放 时期的中国社会也在发生某种变化 31 30 31 碑文上写有 中共涞源市委员会 涞源县人民政府 1987 年 8 月 1 日立 的字样 作者曾概括了关于战后 60 年的终战纪念日 (8 月 15 日 ) 和抗战胜利纪念日 (9 月 3 日 ) 日本及 17
抗日历史小说 奔腾的拒马河 出版于 1994 年 在 后记 中, 作者提到此书创作的动机缘自 1983 年 3 月中共涞源县委在北京召开的关于涞源抗日战争史及党史资料收集座谈会 [581] 1987 年以后, 作者利用业余时间, 进行采访和收集相关资料, 最终完成了对此书的创作 编者按中写到 作者从一个普通农民的角度, 以农民特有的朴素眼光和爱憎分明的态度, 以他特有的逻辑, 对身边发生的众多史实, 用他们熟知的方法加以演绎 书的首页是王国权 穆春林 高陆启 崔洪春等县委书籍和县长的题词 32, 说明此书提示的围绕涞源的 战争 = 革命 史话反映了应有的 真实 而得到了社会的公认 1992 年的全面市场化 ( 邓小平南巡讲话和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 ) 以后, 中国在实现显著的经济增长的同时, 也迎来了新的变化 这也意味着后革命时代的到来, 而社会在如何看待 革命 这个问题上也自然会有所改变 王二小希望小学是 1997 年由希望工程捐建的 图 17 是校园内的塑像和花坛, 是由北 图 17 王二小希望小学的校园 (2008 年 9 月笔者拍照 ) 图 18 赵顺成建成的纪念馆 (2008 年 9 月笔者拍照 ) 33 京市王渊潭中学 华北大学北京儿童图书馆 上庄加油站等多方资助建成的 这表明非党和非政府的组织与团体已经开始参与 战争和革命的记忆 活动 涞源还有由农民建设的纪念馆 涞源农民赵顺成, 自愿参加黄土岭地区的红色旅游项目, 个人出资 40 万元加上贷款 30 万元建成了纪念馆 ( 图 18) 34 在今日涞源, 社会 ( 及个人 ) 乐于将涞源过去的 战争与革命的遗产 作为发展的资源加以有效的利用,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 台海两岸的新闻社论 [ 田中 2007] 1995 年 8-9 月, 在日本国内围绕 国会不战决议 和台海两岸围绕如何对待两岸关系等方面, 在媒体空间的言论上出现了明确的且互相调整困难的对抗轴, 从两者之间能找到结构性的趋同关系 这篇祭文在这样的上下文中也可以作此理解 32 暮春林和高瑞启 1992-94,94-97 任中共县委书记, 高瑞启和崔洪春 92-93,94-97 任县长 [ 杨雪冬 :198,202] 33 图 17 背面的碑文 34 [ 老普 2005] 纪念馆的第一层的门口有 抗日战争胜利文物展览馆 第二层的门口有 杨成武纪念馆 的门牌 18
总结 最后提出与本稿考察对象 涞源县 800 日 的历史视角相关的两个论点 图 19 是今天中共东团堡乡委员会 东团堡乡人民政府正门的照片 35 正面有毛泽东书写的 为人民服务 的屏风, 并且国旗和国徽的布置与北京中南海新华门的布置相同 ( 图 20) 由此可见 1949 年 10 月创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中国革命, 在中央 省 ( 河北 ) 市 ( 保定 ) 县 ( 涞源 ) 乡镇 ( 东团堡 ) 等各层都并列设置了政府和党组织, 并且基层行政机构掌控着末端的行政村, 这样说来, 在涞源县, 这种格局早在中日战争前期的 800 日 中就已经基本确立 另外一个论点是, 抗日历史小说 奔腾的拒马河 中所提到的和 革命与战争 史话相关联的问题 此书对中日战争全面爆发后随八路军一起来到涞源的中共如何在涞源社会扎根和如何建立稳定政权的发展过程作了生动的描写 书中提到在涞源开展的抗战与革命, 其具有如像白求恩一样的外国医生愿为其献身般的崇高和普遍的价值意义 与此相比, 此书将 侵略者的日军 定格在干尽杀人 强奸等丧尽天良坏事的反面 基于 以一个普通农 图 19 (2008 年 9 月笔者拍照 ) 民的角度, 以农民特有的朴素眼光和爱憎分明的态度, 以他特有的逻辑, 对身边发生的众多史实, 用他们熟知的方法加以演绎叙述 的角度, 完全可以理解其对日军 ( 人 ) 形象的描绘 另一方面, 又应该如何勾画中日全面战争时期在中国各个领域生活的 日本人 的实际状况, 这是留给我们的另一个重要的历史课题 图 20 35 现在的涞源县共 6 个镇 11 个乡, 其中东团堡乡人口为 1.43 万人, 拥有 19 个村民委员会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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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015-3 Discussion Papers in Contemporary China Studies Osaka University Forum on China No.2015-3 淶 800 Rural District of North China and the CCP in the Early Period of the Sino-Japanese War: 800 Days at Laiyuan District of Hebei Province TANAKA Hitoshi trans. by XU Weidong 淶 (1) (2) (3) (4) 淶 a. 淶 b. c. 淶 淶 4 淶 * http://www.law.osaka-u.ac.jp/~c-forum/box2/discussionpaper.htm *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