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耀 州 青 瓷 的 裝 飾 手 法 與 紋 飾 種 類 耀 州 窯 的 裝 飾 紋 樣, 豐 富 多 變, 而 且 題 材 內 容 廣 泛, 組 合 形 式 多 樣, 圖 案 形 象 優 美, 令 人 賞 心 悅 目, 並 且 反 映 了 當 時 社 會 的 審 美 趣 味 和 理 想 裝 飾

宋 代 耀 州 青 瓷 的 紋 飾 風 格 與 意 義 曾 肅 良 英 國 萊 斯 特 大 學 博 物 館 學 博 士 國 立 台 灣 師 範 大 學 美 術 研 究 所 助 理 教 授 摘 要 中 國 的 飲 茶 之 風, 興 於 唐 而 盛 於 宋, 特 別 是 宋 代 宮 廷 禁 苑 和 地 方 官 吏 文 人 學 士 的 尚 茶 崇 茶, 以 品 茶 為 雅 尚 的 觀 念 與 作 法, 使 飲 茶 之 風 日 漸 興 盛, 更 使 得 茶 具 的 製 作, 各 種 材 質 的 飲 器 推 陳 出 新, 其 中 就 以 瓷 製 茶 碗 最 受 到 歡 迎, 唐 代 陸 羽 的 茶 經 四 之 器 說 道 對 茶 碗 的 品 評 : 碗, 越 窯 上, 越 瓷 青 而 茶 色 綠, 青 則 益 茶 宋 代 耀 州 窯 創 燒 於 唐 代, 以 製 作 唐 三 彩 黑 釉 瓷 器 起 家, 其 後 因 應 廣 大 飲 茶 市 場 的 需 求, 初 仿 越 窯 青 瓷 與 定 窯 白 瓷, 造 型 以 茶 碗 為 主, 根 據 統 計, 耀 州 窯 器 的 造 型 以 碗 盤 居 多, 而 碗 的 造 型 有 又 以 適 合 飲 茶 的 茶 碗 居 多 而 青 則 益 茶 的 觀 念, 似 乎 可 以 代 表 自 唐 代 以 來, 士 大 夫 階 層 對 於 飲 茶 器 皿 色 澤 的 偏 好, 越 瓷 以 青 綠 色 為 主 流, 起 而 效 之 的 耀 州 窯, 也 以 青 綠 色 調 的 釉 色 為 主, 加 上 其 獨 特 的 印 花 劃 花 刻 花 等 裝 飾 技 法, 使 得 耀 州 窯 的 瓷 器 在 宋 代 的 生 產 達 到 高 峰, 受 到 廣 大 群 眾 的 歡 迎, 產 品 行 銷 海 內 外, 吸 引 了 各 地 瓷 窯 的 爭 相 仿 製, 成 為 廣 大 的 耀 州 窯 系 統 本 論 文 擬 就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茶 碗 與 瓷 盤 類 型 的 紋 飾, 做 精 細 的 分 類 統 計 分 析, 並 探 討 其 花 紋 裝 飾 的 種 類 風 格 演 化 紋 飾 形 成 的 技 法, 以 及 紋 飾 的 內 在 意 義, 以 期 能 對 耀 州 窯 紋 飾 的 組 織 風 格 與 構 成 有 深 一 層 的 認 識, 並 能 夠 發 現 對 於 耀 州 窯 瓷 器 鑑 別 真 偽 的 原 理 原 則, 進 一 步 掌 握 斷 代 與 真 偽 鑑 識 的 技 法 與 知 識 關 鍵 字 : 宋 代 茶 碗 耀 州 窯 青 瓷 紋 飾 - 122 -

一 耀 州 青 瓷 的 裝 飾 手 法 與 紋 飾 種 類 耀 州 窯 的 裝 飾 紋 樣, 豐 富 多 變, 而 且 題 材 內 容 廣 泛, 組 合 形 式 多 樣, 圖 案 形 象 優 美, 令 人 賞 心 悅 目, 並 且 反 映 了 當 時 社 會 的 審 美 趣 味 和 理 想 裝 飾 藝 術 方 面, 唐 代 立 體 裝 飾 中 採 用 的 捏 塑 手 法 和 平 面 裝 飾 中 的 點 繪 手 法, 自 五 代 以 後 極 少 發 現 青 瓷 除 了 光 素 無 紋 器 物 外, 特 別 值 得 重 視 的 是 : 從 五 代 以 後, 適 合 於 青 瓷 胎 體 裝 飾 的 新 穎 活 潑 的 劃 花 紋 樣 開 始 興 起 劃 花 裝 飾 技 術 的 出 現 開 創 了 耀 州 瓷 裝 飾 藝 術 的 新 局 面, 豐 富 了 耀 州 瓷 裝 飾 手 法 和 紋 飾 內 容, 並 爲 宋 代 青 瓷 刻 花 工 藝 奠 定 了 基 礎 曾 經 有 學 者 認 為, 耀 州 窯 可 能 受 到 越 器 的 影 響 並 與 龍 泉 窯 有 過 技 術 上 的 交 流, 今 天, 大 量 出 土 的 青 瓷 標 本, 證 實 了 這 個 預 見 的 正 確 性 兩 個 窯 址 雖 然 相 距 千 里, 但 共 同 採 用 的 劃 花 裝 飾 風 格 卻 十 分 近 似, 這 說 明 越 窯 對 耀 州 窯 曾 發 生 過 影 響, 並 促 進 了 耀 州 窯 瓷 器 裝 飾 藝 術 的 發 展 耀 州 五 代 時 期 開 創 的 劃 花 手 法 以 及 唐 代 習 用 的 模 制 貼 花 裝 飾 手 法 此 期 繼 續 沿 用 北 宋 耀 州 瓷 裝 飾 手 法 中, 除 了 劃 花 之 外, 新 興 起 的 有 刻 花 剔 花 鏤 孔 印 花 四 種 北 宋 時 期 ( 公 元 960-1127 年 ) 是 耀 州 窯 發 展 史 中 的 鼎 盛 時 期 當 時 的 瓷 器 品 種 以 青 釉 為 主, 醬 釉 黑 釉 褐 斑 等 釉 色 的 數 量 次 之 白 釉 綠 彩 白 釉 褐 彩 等 瓷 器 仍 然 繼 續 燒 造, 但 數 量 微 乎 其 微, 幾 乎 絕 迹 北 宋 期 間 耀 州 窯 青 瓷 裝 飾 豐 富 多 彩, 製 作 精 緻, 形 成 了 我 國 古 代 瓷 器 裝 飾 中 的 一 種 獨 特 風 格 北 宋 耀 州 瓷 的 裝 飾, 主 要 是 採 用 刻 印 等 手 段, 在 胎 體 上 製 作 裝 飾 紋 樣, 而 後 再 上 釉, 入 窯 焙 燒 所 刻 印 的 紋 飾 處 於 釉 下, 透 過 青 綠 或 碧 綠 色 的 玻 璃 質 感 較 強 的 釉 層, 可 清 晰 地 看 到 淺 浮 雕 的 裝 飾 紋 樣 北 宋 耀 州 瓷 窯 所 生 產 的 其 他 品 種 瓷 器, 如 黑 釉 褐 斑 等 等, 則 是 利 用 釉 彩 的 色 調 來 裝 飾 瓷 器 耀 州 窑 青 瓷 所 採 用 的 刻 花 裝 飾, 在 北 宋 中 期 進 入 全 盛 時 期, 同 時, 青 瓷 上 的 印 花 裝 飾 在 這 個 時 期 也 開 始 出 現, 到 晚 期 印 花 則 成 為 主 要 裝 飾 手 法 ( 表 1) 到 了 金 元 時 代, 貼 花 的 裝 飾 似 乎 又 常 被 應 用 在 耀 州 窯 裝 飾 之 上 印 花 是 把 印 模 上 的 紋 飾 印 在 坯 體 器 面 上 窯 址 出 土 的 印 花 模 子, 本 身 就 是 一 件 精 美 的 藝 術 品 印 花 裝 飾 均 施 加 於 碗 盤 洗 等 圓 器 的 内 壁, 大 多 非 常 規 整, 構 圖 佈 局 嚴 整 對 稱 由 於 耀 州 窯 青 瓷 的 釉 層 比 一 般 青 瓷 相 對 要 厚 一 些, 釉 的 透 明 程 度 比 較 弱, 因 而 印 模 的 刻 纹 也 相 對 比 較 深 刻 粗 獷 渾 厚, 在 裝 飾 作 風 上, 與 刻 花 瓷 器 紋 飾 呈 現 完 全 相 同 的 地 域 特 色 表 1 北 宋 早 期 北 宋 中 期 北 宋 時 期 晚 期 南 宋 模 制 貼 花 裝 飾 劃 花, 新 興 起 刻 花 剔 花 鏤 孔 印 花 刻 花 裝 飾 進 入 全 盛 時 期, 印 花 開 始 大 量 出 現 印 花 則 成 為 主 要 裝 飾 手 法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23 -

( 一 ) 裝 飾 手 法 貼 花 : 將 各 種 造 型 的 帶 有 紋 飾 的 泥 版, 以 泥 漿 黏 飾 在 瓷 器 之 上, 然 後 罩 上 青 釉, 入 窯 焙 燒, 此 種 裝 飾 主 要 源 於 仿 製 金 屬 器, 使 瓷 器 具 備 了 金 屬 器 的 風 格 劃 花 : 劃 花 裝 飾 手 法 是 採 用 金 屬 籤 或 竹 木 籤, 在 青 瓷 胚 胎 上 勾 劃 出 單 線 條 紋 飾, 而 後 施 釉 焙 燒 劃 花 裝 飾 題 材 主 要 有 植 物 紋 樣 與 水 波 紋 樣 兩 類 植 物 紋 樣 有 菊 花 牡 丹 兩 種 劃 花 紋 飾 的 表 現 形 式 有 兩 種, 一 種 是 以 植 物 為 內 容 的 單 獨 適 合 紋 樣, 另 一 種 是 以 水 波 形 狀 為 內 容 的 二 方 連 續 紋 樣 刻 花 :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刻 花 技 法, 不 同 於 越 窯 與 定 窯 應 用 竹 刀 竹 筆 在 坯 體 未 乾 之 時 刻 劃, 也 有 別 於 磁 州 窯 刻 花 用 平 刀 把 整 個 花 紋 地 子 削 平 耀 州 刻 花 是 以 流 暢 活 潑 又 犀 利 的 刀 法, 先 將 皮 革 化 的 坯 體 表 面 用 用 刀 劃 開, 然 後 再 用 斜 刀, 將 劃 出 的 花 紋 外 緣 坯 土 消 去, 形 成 一 種 坡 面, 即 所 謂 的 兩 刀 法,( 註 1) 造 成 一 種 具 備 強 烈 陰 影 的 立 體 感 覺 而 北 宋 中 葉 到 北 宋 晚 期 的 紋 飾, 也 不 同 於 早 期 寬 鬆 舒 展 的 構 圖, 而 成 為 一 種 細 密 繁 複 的 樣 式 ( 註 2) 這 些 獨 特 的 刀 法 與 繁 密 的 構 圖, 突 顯 出 宋 代 耀 州 青 瓷 華 麗 豐 厚 的 特 色 用 金 屬 刀 具, 在 胎 體 上 刻 出 紋 樣 的 輪 廓 線, 距 離 紋 樣 近 的 地 方 刻 的 較 深, 距 離 紋 樣 遠 的 地 方 刻 的 較 淺, 紋 樣 微 微 突 出, 輪 廓 線 凹 入, 這 種 技 法, 過 去 有 人 稱 偏 刀 刻 花 多 見 於 碗 瓶 罐 壺 鉢 等 類 器 物 的 外 壁, 但 也 有 少 部 分 碗 的 內 壁 曾 使 用 刻 花 裝 飾 刻 花 刀 鋒 流 暢, 層 次 分 明, 是 北 宋 耀 州 窯 頗 具 代 表 性 的 獨 特 裝 飾 手 法 ( 圖 1 ) 剔 花 : 用 刀 具 刻 出 花 紋, 並 剔 除 胎 體 上 紋 飾 以 外 的 部 分 ( 僅 是 胎 體 表 面 的 適 當 厚 度 ) 剔 花 紋 飾 層 次 清 楚, 立 體 感 強, 具 有 淺 浮 雕 效 果 剔 花 裝 飾 的 耀 州 瓷, 發 現 甚 少, 在 1954 年 8 月 陜 西 邠 縣 曾 經 出 土 一 件 青 釉 剔 花 三 足 爐 近 年 來, 耀 州 窯 遺 址 裡 又 出 土 一 件 青 釉 剔 花 壺 和 許 多 剔 花 紋 飾 的 瓷 片 標 本 ( 圖 2 ), 它 們 是 使 人 們 認 識 剔 花 裝 飾 藝 術 特 徵 和 判 明 燒 造 窯 口 的 重 要 實 物 證 據 同 樣 的 青 釉 剔 花 壺, 在 日 本 也 有 收 藏 品 傳 世 鏤 孔 : 用 刀 具 刻 透 瓷 胎, 利 用 單 個 鏤 孔 或 多 個 鏤 孔 組 成 的 形 象, 達 到 裝 飾 效 果 漏 孔 裝 飾 器 物, 目 前 發 現 有 燈 盒 等 用 具 ( 圖 3 ) 印 花 : 用 陶 範 對 胎 體 翻 印 花 紋 印 花 紋 飾 均 在 碗 盤 洗 等 器 內 壁, 比 較 規 整, 方 圓 大 小, 皆 中 規 矩, 多 見 於 花 卉 植 物 娃 娃 嬰 戲 等 紋 飾 ( 圖 4 5) 刻 花 印 花 劃 花 手 法 的 綜 合 運 用 : 宋 代 中 期 以 後, 常 常 將 刻 花 印 花 劃 花 等 幾 種 裝 飾 手 法 巧 妙 地 結 合 運 用, 使 裝 飾 藝 術 效 果 更 趨 完 美 例 如 在 刻 印 的 植 物 紋 飾 中, 往 往 採 用 劃 花 手 法 勾 勒 出 單 線 條 的 葉 筋, 或 勾 劃 出 花 瓣 的 層 次 與 明 暗, 在 刻 印 的 魚 紋 周 圍, 再 用 單 線 條 劃 出 洶 湧 的 波 濤 或 漣 漪 的 水 波 紋 ( 二 ) 紋 飾 種 類 耀 州 窯 是 我 國 古 代 規 模 宏 大 的 民 間 瓷 窯, 所 以, 凡 日 常 生 活 需 要 品, 該 窯 均 有 燒 造, 品 類 豐 富, 裝 飾 花 紋 繁 複 多 樣 耀 州 瓷 的 裝 飾 紋 樣 與 題 材 取 材 於 庶 民 生 活, 設 計 生 動 活 潑, 具 有 濃 烈 的 生 活 氣 息 - 124 -

在 紋 樣 題 材 上, 耀 州 窯 紋 樣 的 題 材 範 圍 非 常 廣 泛, 包 括 各 種 植 物 紋 動 物 紋 龍 鳳 紋 人 物 紋 海 水 魚 紋 和 幾 何 紋 等, 部 分 瓷 器 並 且 出 現 應 用 文 字 來 做 為 裝 飾 的 情 形 總 體 分 析 起 來, 宋 代 耀 州 青 瓷 的 裝 飾 紋 樣 在 題 材 上 大 致 可 以 約 略 分 為 人 物 動 物 植 物 幾 何 圖 形 其 他 與 文 字 紋 樣 六 類 其 中 植 物 紋 樣 應 用 最 廣, 動 物 紋 樣 次 之, 人 物 和 幾 何 圖 形 紋 樣 及 其 他 紋 樣 文 字 紋 樣 則 較 為 少 見 1 植 物 紋 飾 : 植 物 類 的 紋 樣 是 在 耀 州 窯 瓷 器 製 作 之 中 應 用 最 廣 泛 的 題 材, 有 牡 丹 菊 花 蓮 花 葵 花 玉 蘭 花 松 竹 梅 葡 萄 石 榴 芭 蕉 以 及 各 種 水 草 ( 圖 6 7) 牡 丹 有 多 花 瓣 多 層 重 疊 如 樓 台 的 重 瓣 牡 丹, 也 稱 為 樓 台 牡 丹, 還 有 雙 層 多 瓣 式 和 單 層 三 瓣 式 的 牡 丹, 在 金 元 時 期 尚 且 出 現 捲 葉 牡 丹, 形 式 則 有 折 枝 交 枝 纏 枝 等, 並 有 搭 配 以 動 物 嬰 孩 文 字 的 牡 丹 圖 案 菊 花 則 有 團 菊 纏 枝 菊 折 枝 菊 花 和 交 枝 菊 花, 構 圖 完 整 而 富 有 圖 案 性 蓮 花 乃 水 生 植 物, 形 式 有 把 蓮 孔 雀 銜 蓮 嬰 戲 蓮 纏 枝 蓮 等, 並 有 搭 配 荷 葉 蓮 實 茨 菰 水 禽 魚 類 等 動 物 形 象 松 竹 梅 乃 歲 寒 三 友, 是 在 中 國 繪 畫 中 常 見 的 題 材, 耀 州 窯 應 用 於 裝 飾 上, 並 搭 配 以 嬰 孩 遊 戲 的 構 圖, 如 嬰 戲 松 竹 嬰 戲 梅 竹 嬰 戲 梅 花 等 紋 樣 葡 萄 則 在 唐 代 耀 州 窯 就 已 出 現, 在 宋 代 的 梅 瓶 和 雙 耳 罐 上, 則 有 嬰 戲 葡 萄 紋 和 纏 枝 葡 萄 紋 等 圖 案, 這 些 葡 萄 圖 案 都 以 果 實 為 主 要 形 象, 枝 葉 為 輔 石 榴 紋 則 出 現 在 宋 代, 一 樣 也 有 嬰 戲 石 榴 的 題 材 出 現 盆 花 的 主 題 也 出 現 於 宋 代 和 金 代 的 耀 州 窯, 構 圖 則 有 左 右 對 稱 和 環 形 構 圖 的 佈 局 情 形 按 種 類 可 分 為 蓮 牡 丹 菊 松 竹 梅 瑞 草 忍 冬 水 草 等 等 ( 圖 8) 2 動 物 紋 樣 : 常 見 的 動 物 有 禽 類 : 孔 雀 鴨 鵝 鶴 鴛 鴦 獸 類 : 獅 虎 鹿 犀 牛 犬 猴 等, 以 及 昆 蟲 類 的 蝴 蝶 飛 蛾 與 魚 類 等 生 物, 範 圍 相 當 廣 泛 獅 牛 虎 猴 等 紋 樣 首 先 出 現 在 五 代 的 印 花 陶 範 上, 有 雙 獅 追 逐 嬉 戲 的 紋 飾, 獅 子 捲 曲 的 尾 巴 翻 轉 的 鬃 毛 口 銜 瑞 草 等 形 象, 生 動 活 潑 而 且 逗 趣 可 愛 五 代 陶 範 並 有 雙 虎 紋 猛 虎 追 牛 猛 虎 追 猴 等 題 材 獅 紋 在 宋 代 也 有 應 用, 在 窯 址 出 土 的 宋 代 盤 範 中, 尚 且 有 雙 獅 呈 奔 跑 追 逐 之 狀, 周 圍 並 裝 飾 以 植 物 樹 葉 鹿 在 古 代 也 被 認 為 是 一 種 神 獸, 紋 樣 有 嬰 孩 馴 鹿 紋 鹿 銜 瑞 草 等 紋 飾 牛 的 形 象 有 以 吳 牛 喘 月 典 故 做 為 題 材 者, 刻 劃 臥 牛 仰 首 張 望, 上 方 有 祥 雲 與 彎 月 紋 樣 孔 雀 另 有 一 名 稱 做 越 鳥, 在 宋 金 時 期 的 耀 州 瓷 裝 飾 紋 樣 中 時 有 出 現, 如 宋 代 的 一 個 八 稜 枕 面 就 裝 飾 有 孔 雀 銜 牡 丹 的 紋 樣, 也 有 青 瓷 碗 內 的 孔 雀 紋 樣 呈 喜 相 逢 式 佈 局, 金 代 的 碗 內 也 出 現 有 這 類 的 紋 飾 鶴 也 是 耀 州 窯 裝 飾 紋 樣 的 題 材 之 一, 在 古 人 的 觀 念 裡 認 為 鶴 為 一 種 象 徵 祥 瑞 的 仙 禽, 宋 代 耀 州 窯 瓷 尚 有 雙 鶴 展 翅 飛 翔 的 紋 樣, 有 的 並 搭 配 以 雲 紋, 還 有 呈 散 點 式 佈 局 的 群 鶴 博 古 圖, 以 及 仙 人 騎 鶴 的 圖 案 鴛 鴦 則 是 十 分 常 見 的 水 禽 紋 樣, 主 要 裝 飾 在 碗 盤 內 壁, 採 取 鳥 瞰 散 點 透 視 法, 將 鴛 鴦 鴨 魚 蓮 花 荷 花 等 水 生 植 物, 搭 配 各 種 水 波 紋 樣 的 組 合 鴨 與 鵝 除 了 與 鴛 鴦 共 組 圖 案 之 外, 還 有 雙 鴨 水 波 紋 等 組 合 方 式 鵝 紋 則 出 現 在 宋 代 晚 期 的 碗 盤 中, 有 單 鵝 鳧 游 和 雙 鵝 並 游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25 -

的 形 象 昆 蟲 類 的 蝴 蝶 和 飛 蛾 等 題 材, 出 現 在 宋 代 的 青 瓷 刻 花 缽 等 器 皿 上, 並 常 搭 配 盆 花 等 植 物 圖 案, 具 備 所 謂 蝶 戀 花 的 意 涵 宋 代 晚 期 的 青 瓷 碗 內, 尚 且 有 出 現 群 蛾 紋 樣, 這 種 將 昆 蟲 作 為 主 體 表 現 紋 樣 的 情 形, 說 明 了 宋 代 耀 州 窯 紋 飾 廣 泛 取 材 的 傾 向 海 水 魚 紋 主 要 以 魚 海 螺 摩 羯 等 動 物, 再 搭 配 海 水 波 紋, 如 雙 魚 銜 蓮 紋 水 波 游 魚 紋, 或 是 在 鴛 鴦 蓮 花 等 題 材 中, 穿 插 幾 隻 游 魚 於 水 草 之 中 海 水 紋 除 了 與 水 生 動 植 物 搭 配 外, 在 獨 立 使 用 的 情 形 上, 會 有 以 不 同 的 工 具 做 出 篦 狀 絮 狀 連 弧 狀 等 形 式 ( 圖 9) 海 螺 的 形 象 在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瓷 器 中, 除 了 與 魚 共 同 出 現 之 外, 還 出 現 了 像 嬰 孩 騎 螺 紋 等 搭 配 人 物 的 情 形 摩 羯 在 印 度 神 話 中 被 認 為 是 河 水 之 精, 生 命 本 源 的 象 徵 關 於 摩 羯 的 神 話 據 傳 在 大 約 四 世 紀 末 傳 入 中 國, 而 現 知 中 國 最 早 的 摩 羯 紋 則 出 現 在 隋 代 開 皇 二 年 的 李 和 墓 的 石 椁 蓋 上 宋 代 的 摩 羯 紋 則 常 在 碗 心 作 盤 旋 式 佈 局, 或 兩 摩 羯 在 水 波 中 作 喜 相 逢 式 的 佈 局 ( 圖 10) 3 人 物 與 嬰 戲 紋 樣 : 人 物 紋 樣 大 多 數 為 體 態 豐 滿 活 潑 的 嬰 孩 這 些 逗 人 喜 愛 的 裸 體 嬰 孩, 或 戲 嬉 在 蓮 花 牡 丹 之 中, 或 攀 爬 在 纏 枝 卷 葉 的 花 叢 中 人 物 紋 以 嬰 戲 紋 最 為 豐 富, 有 搭 配 花 叢 枝 葉 的 有 攀 石 榴 樹 的 有 戲 牡 丹 的 戲 梅 竹 的 戲 蓮 花 的 戲 犬 的 等 等, 主 要 以 植 物 作 為 人 物 活 動 的 配 件, 與 動 物 的 互 動 次 之, 兩 者 都 突 顯 了 嬰 孩 的 生 動 可 愛 除 此 之 外, 佛 經 上 所 謂 天 龍 八 部 之 一 的 飛 天, 則 是 另 一 類 人 物 題 材 飛 天 多 出 現 在 歷 代 的 石 窟 或 寺 廟 的 壁 畫 中, 其 形 象 大 多 手 持 花 缽 衣 裙 飾 帶 飄 揚 姿 態 優 雅 等 特 色 其 他 如 仕 女 官 員 等 形 象, 也 零 星 地 見 於 耀 州 窯 的 作 品 裡 4 幾 何 形 紋 樣 : 常 見 的 幾 何 形 紋 樣 有 回 紋 扇 紋 八 卦 紋 三 角 紋 連 弧 紋 等 幾 何 紋 則 包 括 有 八 卦 紋 錢 紋 回 紋 雲 紋 柳 斗 紋 等 八 卦 是 周 易 中 的 八 種 基 本 圖 形, 主 要 象 徵 天 地 雷 風 水 山 澤 等 自 然 現 象, 古 代 常 用 八 卦 圖 作 為 吉 祥 圖 案 錢 紋 來 源 於 古 代 貨 幣 中 方 孔 圓 形 的 形 象, 除 了 用 於 裝 飾, 還 會 裝 飾 在 器 物 的 主 體 部 分, 例 如 刻 花 缽 的 外 壁 腹 部 錢 紋 玉 壺 春 錢 紋 壺 等 純 粹 以 錢 紋 作 為 裝 飾 的 器 物 回 紋 圖 案 則 是 由 青 銅 器 上 的 雷 紋 衍 化 而 來, 耀 州 窯 的 回 紋 圖 案 主 要 出 現 在 宋 金 時 期 爐 的 頸 部 和 肩 部, 有 個 體 獨 立 的 回 紋, 也 有 連 續 不 斷 的 回 紋 雲 紋 取 材 於 自 然 現 象, 耀 州 窯 紋 樣 中 有 捲 雲 紋 和 如 意 雲 紋 等 形 式, 多 作 為 主 體 紋 飾 的 填 充 和 邊 飾 柳 斗 紋 取 材 自 一 種 柳 編 織 物 形 象, 它 最 早 出 現 於 耀 州 窯 唐 五 代 的 杯 上, 圖 案 由 點 排 列 而 成, 宋 代 柳 條 杯 則 用 長 度 不 同 的 同 心 圓 弧 線 組 成 5 其 他 紋 樣 : 除 變 化 多 姿 的 水 波 紋 外, 反 應 封 建 統 治 階 級 思 想 意 識 的 龍 鳳 圖 案 和 宗 教 裝 飾 藝 術 的 飛 天 仙 人 騎 鶴 彌 勒 佛 男 女 仕 人 等 等 也 在 耀 州 瓷 中 有 所 發 現 宋 史 地 理 志 載 : 耀 州 貢 瓷 器, 上 述 產 品 可 能 只 作 為 貢 瓷, 所 以, 生 產 數 量 寥 寥 無 幾 有 著 龍 鳳 裝 飾 紋 樣 的 耀 州 瓷, 在 北 京 廣 安 門 - 126 -

也 曾 有 大 批 出 土, 這 應 是 皇 室 曾 經 使 用 的 耀 州 窯 貢 品 之 實 物 耀 州 窯 的 龍 紋 裝 飾, 在 宋 代 中 期 達 到 顛 峰, 而 帶 有 龍 紋 的 耀 州 青 瓷 也 成 為 朝 廷 的 貢 品 ( 註 3) 宋 代 龍 紋 出 現 了 與 前 期 不 同 的 新 穎 的 設 計, 計 有 二 龍 戲 珠 海 水 龍 戲 寶 珠 水 波 卷 雲 龍 鳳 等 紋 樣 目 前 的 資 料 顯 示, 越 窯 瓷 器 上 最 早 出 現 雙 龍 搶 珠 雙 龍 爭 珠 的 紋 飾, 而 在 北 方 的 定 窯 磁 州 窯 龍 泉 窯 也 都 有 出 現, 但 是 均 不 及 耀 州 窯 的 獨 特 設 計, 將 寶 珠 置 放 於 碗 器 底 內 正 中 的 顯 眼 之 處, 充 分 利 用 了 碗 形 的 特 點, 構 圖 巧 妙, 堪 稱 宋 代 耀 州 窯 紋 飾 上 乘 之 作 品 從 歷 史 演 變 的 規 律 來 看, 宋 代 各 窯 口 只 有 陝 西 耀 州 窯 與 河 北 定 窯 有 突 出 的 印 花 技 術, 兩 者 大 約 始 於 北 宋 中 期, 定 窯 的 印 花 龍 紋 只 見 於 盤, 而 耀 州 窯 的 印 花 龍 紋 不 僅 見 於 盤, 還 見 於 碗 與 盞, 耀 州 窯 的 印 花 龍 紋 碗 在 造 型 與 紋 飾 上 都 是 其 他 窯 址 所 未 見 ( 註 4) 宋 代 耀 州 窯 上 的 龍 紋, 多 見 於 專 供 盛 水 酒 湯 等 液 體 的 碗 盤, 故 其 內 飾 水 波 海 水 紋 最 為 適 宜, 戲 珠 與 搶 珠 龍 紋 多 以 波 動 變 化 的 海 水 紋 飾 作 為 背 景 龍 紋 碗 的 紋 飾,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陶 匠 們 注 意 到 了 利 用 斜 面 的 碗 壁, 做 出 具 備 縱 深 層 次 與 空 間 感 的 海 水 變 化, 以 重 疊 的 圓 弧 狀 波 紋 海 水, 將 人 們 的 視 覺 感 引 向 碗 心 內 中 心 的 龍 紋 裝 飾 ( 圖 11) 龍 鳳 紋 都 是 出 自 人 們 想 像 的 動 物, 自 唐 代 以 來, 因 其 具 備 吉 祥 的 意 涵 而 有 愈 來 愈 多 的 證 據 顯 示, 它 們 被 廣 泛 地 在 瓷 器 製 作 上 當 作 紋 飾 的 主 題 在 宋 代 的 耀 州 窯 龍 紋 形 象 包 括 有 雙 角 上 翹, 雙 目 圓 睜 獠 牙 外 露 前 額 帶 火 珠 等 情 形, 周 圍 則 常 以 水 波 或 雲 紋 作 為 裝 飾 鳳 紋 則 比 龍 紋 運 用 更 廣 泛, 在 碗 缽 枕 上 都 常 有 鳳 紋 與 牡 丹 紋 組 合 而 成 的 鳳 穿 牡 丹 的 圖 案, 而 鳳 鳥 的 造 型 大 多 為 頭 部 有 冠, 嘴 巴 粗 短, 眼 睛 細 長, 卷 草 形 的 弧 形 長 尾, 口 中 銜 著 牡 丹 花 枝, 刻 劃 精 細 動 人, 或 引 頸 回 首, 或 振 翼 而 舞 ( 圖 12) 將 龍 紋 和 鳳 紋 組 合 在 一 起 的 水 波 卷 雲 龍 鳳 紋, 被 裝 飾 在 同 一 器 皿 之 上, 也 是 耀 州 窯 的 創 新 設 計 另 外, 正 面 出 現 的 海 龍 王 形 象 的 龍 紋, 雙 角 獠 牙 外 露, 額 上 刻 有 王 字, 此 種 紋 飾 也 是 屬 於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獨 創 ( 註 5) 6 文 字 紋 樣 : 耀 州 窯 的 瓷 器 銘 文, 依 其 性 質 可 以 區 分 為 七 類, 姓 名 ( 包 括 花 押 ) 數 字 吉 祥 語 詩 詞 紀 年 記 事, 而 因 殘 缺 過 甚 導 致 文 意 不 明 者 方 位 名 詞 象 棋 文 字 道 教 神 名 以 及 山 名 等 歸 入 其 他 類, 總 共 76 種 而 在 宋 代 出 現 者 有 : 姓 名 款 數 字 吉 祥 語 詩 詞 紀 年 與 其 他 幾 類 ( 註 6) 一 般 而 言,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文 字 紋 飾 出 現 於 碗 盤 內 壁 與 瓶 的 外 壁, 多 為 紀 年 姓 名 吉 祥 語 與 詩 詞 類 在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一 部 分 小 碗 內 壁 印 有 大 觀 政 和 等 紀 年 銘 文 和 富 貴 等 吉 祥 文 字 ( 圖 13) 文 字 包 含 有 年 號 吉 祥 語 商 標 和 圖 案 名 稱 等 如 政 和 大 觀 熙 寧 等 年 號, 長 命 富 貴 等 吉 祥 語, 趙 家 周 王 等 商 標, 以 及 三 把 蓮 等 圖 案 名 稱 不 同 於 磁 州 窯 的 是, 耀 州 窯 紋 樣 中 的 文 字 有 作 為 圖 案 整 體 規 劃 的 一 部 分, 構 圖 規 整, 圖 案 性 很 強 ( 註 7) 這 些 文 字 既 說 明 該 器 物 的 燒 造 時 間 訂 購 或 使 用 的 單 位 或 家 族, 同 時 也 因 為 安 插 在 紋 飾 之 中 表 現, 因 此 也 具 備 了 裝 飾 作 用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27 -

二 耀 州 瓷 的 嬰 戲 紋 樣 ( 一 ) 耀 州 窯 青 瓷 嬰 戲 題 材 紋 飾 的 歷 史 背 景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在 我 國 古 代 又 被 稱 為 嬰 兒 孩 兒 嬰 戲 圖 等, 一 般 也 稱 為 娃 娃 紋 飾 它 主 要 是 以 兒 童 嬉 戲 等 活 動 為 表 現 題 材, 根 據 考 古 出 土 與 傳 世 的 實 物 顯 示, 嬰 戲 或 嬰 童 的 紋 樣 或 是 塑 像, 在 中 國 美 術 發 展 的 歷 史 上, 屢 見 不 鮮, 在 玉 器 金 銀 器 陶 瓷 器 石 雕 壁 畫 繪 畫 等 等 之 上, 都 曾 經 留 下 了 大 量 運 用 寫 實 或 是 象 徵 手 法 刻 繪 出 來 的 嬰 戲 紋 飾 或 是 造 型, 真 實 地 反 應 中 國 文 化 對 於 兒 童 天 真 形 象 的 憧 憬 及 社 會 風 俗 對 於 嬰 童 形 象 的 喜 愛, 已 經 具 有 悠 久 的 歷 史 根 據 日 本 學 者 長 谷 部 樂 爾 的 研 究, 目 前 所 知 到 最 早 的 一 件 嬰 兒 造 型 是 出 土 於 甘 肅 仰 韶 文 化, 一 件 高 達 23 公 分 的 嬰 兒 陶 塑 像 ( 註 8) 在 唐 代 開 始, 長 沙 窯 釉 下 褐 彩 嬰 戲 紋 壺, 已 經 邁 開 了 嬰 戲 紋 樣 的 應 用, 而 且 在 許 多 唐 代 金 銀 器 上 面 的 裝 飾 花 紋 之 中, 嬰 戲 紋 飾 早 也 已 經 被 普 遍 應 用 在 五 代 北 宋 初 年 的 越 窯 青 瓷 盒 面 之 上, 也 出 現 了 嬰 戲 紋 飾, 一 般 說 來, 宋 金 元 的 嬰 戲 紋 飾 都 以 嬰 戲 花 卉 紋 較 為 多 見 ( 註 9) 根 據 目 前 的 資 料 顯 示, 在 唐 代 至 宋 金 的 耀 州 窯 瓷 器 上 留 下 了 大 量 運 用 寫 實 手 法 刻 繪 出 的 嬰 戲 紋 飾, 為 我 們 了 解 當 時 的 嬰 童 藝 術 水 平 提 供 了 寶 貴 的 實 物 資 料 尤 其 是 在 宋 代 的 許 多 陶 瓷 器 的 紋 飾 設 計, 似 乎 特 別 偏 愛 以 嬰 戲 紋 做 為 題 材 根 據 傳 世 的 資 料 顯 示, 宋 代 的 磁 州 窯 越 窯 龍 泉 窯 景 德 鎮 的 青 白 瓷 定 窯 等, 都 出 現 了 為 數 不 少 以 嬰 童 為 題 材 的 紋 樣, 例 如 宋 代 磁 州 窯 繼 承 了 長 沙 窯 褐 彩 嬰 戲 紋 飾 的 風 格, 發 展 出 多 樣 的 嬰 戲 紋 飾, 像 是 趕 鴨 戲 蓮 騎 竹 馬 玩 鳥 釣 魚 等 等 題 材, 進 而 發 展 出 各 式 各 樣 的 孩 兒 枕 玩 偶 娃 娃 行 裝 飾 等 等 這 些 都 反 映 了 宋 人 相 當 講 究 子 嗣 的 傳 承 與 生 養, 祈 子 求 福 的 意 念 也 很 強 烈, 因 此 反 映 在 瓷 器 紋 飾 的 設 計 與 製 作 之 上 ( 註 10) 宋 代 耀 州 窯 在 當 時 之 風 氣 之 下, 影 響 頗 為 深 刻, 尤 其 是 耀 州 窯 的 碗 盤 製 作 之 上, 嬰 戲 紋 樣 似 乎 相 當 多 見, 因 此 本 節 擬 專 就 耀 州 窯 嬰 戲 紋 飾 的 種 類 比 較 造 型 手 法 寓 意 及 對 後 世 的 影 響 等 等 層 面 做 進 一 步 的 探 索 ( 圖 14) 在 我 國 陶 瓷 史 上, 以 嬰 戲 作 為 圖 案 裝 飾 的 手 法, 在 唐 末 五 代 時 期 就 已 經 開 始 流 行 當 時 的 主 要 窯 場 如 越 窯 耀 州 窯 龍 泉 窯 都 發 現 了 這 類 的 紋 飾 製 作 ( 註 11) 甚 至 有 學 者 發 現 在 六 朝 時 代 就 已 經 開 始 應 用 以 嬰 兒 為 主 題 的 創 作, 但 是 數 量 較 少, 在 瓷 器 與 金 銀 器 製 作 之 上, 都 曾 經 發 現 少 數 此 種 紋 飾, 而 在 唐 代 的 繪 畫 題 材 之 中, 嬰 童 童 是 附 屬 於 人 物 或 是 仕 女 畫 之 中, 扮 演 子 女 的 角 色, 單 獨 以 嬰 同 為 主 題 的 裝 飾 一 直 要 到 北 宋 末 才 大 為 風 行 ( 註 12) 在 唐 代 金 銀 器 上 的 的 嬰 戲 蓮 紋 飾, 可 能 在 原 始 的 宗 教 意 義 之 中, 描 繪 著 韋 紐 神 創 造 萬 物 的 過 程, 因 而 衍 生 出 一 種 祈 福 祈 子 的 世 間 意 義, 從 黃 堡 窯 址 近 年 來 的 考 古 發 現 可 以 看 出,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在 耀 州 瓷 人 物 類 裝 飾 圖 案 中 最 為 突 出, 也 真 實 地 反 映 了 當 時 對 於 兒 童 題 材 的 偏 愛 追 溯 製 造 瓷 器 的 歷 史, 早 在 唐 代 耀 州 窯 場 就 已 經 開 始 用 兒 童 圖 案 來 裝 飾 瓷 器 窯 址 中 曾 經 發 掘 出 土 的 一 件 唐 代 素 胎 黑 花 瓷 盤 上, 就 描 繪 意 趣 盎 然 的 兒 童 遊 戲 形 象, 目 前 它 也 是 唐 代 耀 州 窯 場 唯 一 一 件 以 人 物 為 裝 飾 圖 案 的 作 品, 可 能 是 繪 瓷 的 匠 師 信 筆 拈 來 之 作 在 其 口 沿 內 外 繪 有 五 曲 花 瓣 形 裝 飾, 在 盤 的 內 底 繪 出 一 個 上 身 赤 裸 的 跳 繩 兒 童, 造 型 十 分 活 潑, 周 圍 還 點 綴 有 六 朵 小 花 其 繪 製 手 法 是 採 用 毛 筆 沾 黑 色 釉 料 隨 意 自 如 地 揮 灑 而 成, 線 條 簡 單 流 暢, 人 物 的 比 例 準 確 根 據 黃 堡 窯 址 五 代 出 土 物 中, 共 有 兩 件 採 用 了 嬰 戲 紋 飾 其 中 一 件 為 剔 刻 花 攀 枝 娃 娃 牡 丹 紋 青 - 128 -

瓷 盂 器 型 作 小 直 領, 鼓 腹, 外 撇 圈 足, 內 無 釉, 外 施 有 淡 青 釉 口 徑 3.6 腹 徑 7.6 足 徑 4 足 高 0.4 通 高 5.7 厘 米 在 其 腹 上 雕 刻 有 折 枝 牡 丹 及 攀 枝 娃 娃 圖 案 畫 面 中 一 個 裸 體 童 子 雙 手 攀 附 在 盛 開 的 牡 丹 花 枝 葉 上, 並 作 奔 跳 狀 另 一 件 為 青 瓷 器 蓋, 已 殘 直 徑 4.5 子 口 徑 2.3 高 2.1 厘 米 其 蓋 沿 上 模 印 有 蓮 花 童 子 圖 案 在 一 片 半 掩 的 荷 葉 內 安 然 睡 臥 一 裸 體 童 子, 畫 面 既 寫 實, 又 頗 帶 有 幾 分 浪 漫 主 義 的 神 秘 色 彩 它 們 反 映 出, 傳 統 吉 祥 觀 念 和 佛 教 的 托 物 化 生 觀 念 在 該 窯 的 工 藝 裝 飾 中 都 已 有 了 體 現, 並 發 展 出 了 剔 劃 花 青 瓷 嬰 戲 牡 丹 紋 和 印 花 蓮 葉 臥 童 紋 飾 此 種 紋 飾 在 該 窯 五 代 青 瓷 中 發 現 不 多, 但 非 常 重 要, 它 們 的 出 現 為 宋 代 耀 州 窯 嬰 戲 和 化 生 紋 飾 的 盛 行 打 下 了 工 藝 和 紋 樣 題 材 的 基 礎 ( 註 13) 到 宋 代 我 國 兒 童 題 材 的 繪 畫 發 展 成 單 獨 的 門 科, 專 題 的 兒 童 題 材 繪 畫 興 盛 起 來 在 此 背 景 下, 宋 代 耀 州 瓷 上 的 兒 童 紋 樣 日 益 增 多 兒 童 題 材 紋 飾 成 為 宋 代 青 釉 耀 州 瓷 人 物 紋 樣 中 最 常 見 的 紋 樣, 其 藝 術 表 現 也 較 為 突 出 在 北 宋 早 中 期 的 刻 花 青 瓷 上 採 用 的 較 少, 在 宋 晚 期 的 印 花 青 中 經 常 發 現 此 時 該 窯 的 兒 童 紋 樣 比 其 他 各 窯 要 多, 裝 飾 手 法 和 圖 案 亦 最 為 豐 富 其 裝 飾 手 法 包 括 了 刻 花 印 花 捏 塑 等 多 種 手 法 採 用 的 兒 童 紋 樣 十 分 豐 富, 包 括 了 單 嬰 戲 牡 丹 單 嬰 戲 梅 雙 嬰 戲 梅 梅 竹 雙 嬰 三 嬰 蕩 枝 四 嬰 戲 把 蓮 五 嬰 戲 犬 群 嬰 戲 纏 枝 葡 萄 等 在 單 嬰 戲 牡 丹 和 單 嬰 戲 梅 上, 在 牡 丹 或 梅 花 枝 葉 的 中 心, 重 點 突 出 了 一 個 嬉 戲 玩 耍 的 大 頭 圓 臉 胖 娃 娃 形 象 又 有 雙 嬰 戲 牡 丹 雙 嬰 戲 梅 雙 嬰 戲 枝 果 等, 在 纏 枝 或 對 枝 的 牡 丹 梅 蓮 枝 果 等 之 中, 雙 嬰 或 呈 喜 相 逢 形 式 相 向 對 應 嬉 戲, 或 取 兩 頭 頂 對 的 順 時 針 旋 轉 形 式 而 嬉 戲, 還 有 的 雙 足 反 向 頂 立 順 時 針 旋 轉 形 式 嬉 戲, 在 三 嬰 蕩 枝 中 三 嬰 孩 和 三 折 枝 牡 丹 以 六 出 筋 為 界 間 隔 排 列, 還 有 以 層 層 水 波 作 裝 飾 背 景 的 四 嬰 戲 把 蓮, 以 童 嬰 與 山 石 蘆 葦 枝 葉 相 穿 插 的 五 嬰 戲 雙 犬, 在 葡 萄 藤 蔓 中 嬉 戲 玩 耍 的 群 嬰 戲 纏 枝 葡 萄 等 宋 代 耀 州 瓷 採 用 的 嬰 兒 形 象 都 作 肥 胖 嬌 憨 大 頭 圓 臉, 或 裸 體 纏 有 飄 帶, 或 帶 肚 兜 裸 身 體, 多 帶 有 項 圈 手 鐲 和 腳 釧 在 嬰 戲 畫 面 中, 根 據 述 葉 和 藤 蔓 纏 枝 的 區 別 採 取 不 同 的 嬉 戲 姿 勢, 從 而 刻 畫 出 生 動 可 愛 造 型 多 樣 的 兒 童 遊 戲 場 面 宋 代 耀 州 瓷 在 宗 教 類 的 人 物 紋 飾 中 也 存 在 大 量 兒 童 形 象 創 造 出 來 的 化 生 人 物 主 要 有 牡 丹 化 生 童 子 蓮 花 化 生 童 子, 還 有 魚 化 生 海 螺 化 生 等 一 批 富 有 神 秘 和 浪 漫 色 彩 的 作 品 ( 註 14) 這 些 宋 代 作 品 多 抓 住 兒 童 嬉 戲 等 瞬 間 動 作, 在 構 圖 上 寓 動 靜 一 體, 使 兒 童 的 形 象 活 潑, 天 真 傳 神, 呼 之 欲 出 即 使 是 含 有 宗 教 意 味 的 禮 佛 童 子 或 化 生 童 子 形 象, 造 型 亦 生 動 可 愛, 或 持 蓮 花 飄 帶, 或 跪 拜 盤 坐 於 花 朵 和 蓮 台 之 中, 完 全 是 世 俗 兒 童 的 可 愛 寫 照 這 些 豐 富 多 彩 的 紋 樣 圖 案, 亦 是 宋 代 耀 州 窯 青 瓷 譽 滿 天 下 的 重 要 條 件 金 元 時 期 耀 州 瓷 的 兒 童 題 材 作 品, 在 已 發 表 的 考 古 資 料 中 較 為 少 見 只 見 之 於 陜 西 省 考 古 研 究 所 1959 年 發 掘 的 考 古 報 告 在 此 次 發 掘 的 金 元 堆 積 層 中 曾 出 土 了 三 件 內 壁 印 花 雙 嬰 攀 枝 紋 碗 ( 註 15) 其 紋 樣 為 兩 個 童 子 攀 懸 嬉 戲 於 四 朵 纏 枝 梅 花 之 間 此 種 金 代 的 嬰 戲 梅 圖 案, 與 北 宋 晚 期 的 同 類 圖 案 很 相 似, 反 映 出 北 宋 和 金 耀 州 青 瓷 的 承 襲 關 係 在 出 土 物 中 還 發 現 有 攀 枝 戲 嬰 鹿 紋 和 雙 嬰 攀 枝 紋 的 姜 黃 色 青 釉 瓷 片, 但 圖 案 均 不 足 半, 紋 樣 全 貌 不 詳 此 一 時 期 的 嬰 戲 紋, 還 曾 在 銅 川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的 陳 列 室 內 見 到 過 一 件 三 嬰 戲 蓮 碗, 飾 有 姜 黃 色 釉, 釉 下 裝 飾 圖 案 為 三 個 裸 體 童 嬰 在 纏 枝 蓮 花 和 茨 菰 葉 之 間 嬉 戲 從 這 些 金 元 出 土 器 物 可 看 出, 金 元 時 期 耀 州 窯 裝 飾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的 青 瓷 產 量 已 遠 遠 少 於 宋 代, 其 裝 飾 工 藝 亦 無 法 和 該 窯 宋 代 的 水 平 相 比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29 -

( 二 ) 耀 州 瓷 兒 童 紋 樣 的 分 類 與 藝 術 特 點 常 見 的 嬰 戲 花 卉 紋 以 表 現 在 印 花 耀 州 窯 之 上 為 多, 大 致 可 以 分 成 四 種 : 1 印 花 把 蓮 嬰 戲 圖 碗 : 碗 內 以 蓮 花 連 實 荷 葉 茨 菇 四 五 枝 為 一 把, 以 交 錯 對 稱 方 式 佈 局, 四 個 嬰 孩 在 嬉 戲, 上 面 二 嬰 做 騎 竹 馬 狀, 翻 筋 斗 姿 勢, 下 二 嬰 做 盪 鞦 韆 姿 態 此 類 形 式 耀 州 窯 特 殊 的 構 圖 方 式, 其 他 窯 址 皆 為 見 到 目 前 共 見 到 四 件, 構 圖 方 式 皆 同, 偶 爾 其 上 蓮 實 茨 菇 位 置 會 稍 有 變 動, 此 構 圖 出 現 於 北 宋 晚 期 2 印 花 梅 竹 嬰 戲 圖 碗 : 此 型 出 現 於 北 宋 晚 期, 碗 內 飾 嬰 兒, 或 戲 於 梅 竹 叢 中, 或 盪 鞦 韆 於 竹 枝 上 3 印 花 纏 枝 花 卉 嬰 戲 紋 碗 : 有 兩 種 形 式, 第 一, 碗 內 壁 碗 心 飾 滿 花 葉 紋, 三 兒 童 遊 戲 期 間, 一 般 印 紋 複 雜 不 甚 清 晰 第 二, 牡 丹 花 隔 著 碗 心 上 下 相 對 嬰 兒 左 右 各 一 嬉 戲 於 花 間, 或 是 平 行 而 走, 或 是 雙 足 相 對 於 碗 心, 類 似 的 構 圖 也 可 以 見 於 青 白 瓷, 但 是 花 紋 較 耀 州 粗 放, 不 若 耀 州 細 膩 寫 真, 細 膩 分 明 4 印 花 雙 嬰 攀 枝 紋 碗 : 此 型 的 花 朵 為 五 個 單 瓣 所 組 成, 類 似 長 春 花 形, 業 面 細 長 對 生, 向 外 翻 捲, 可 分 為 兩 種 形 式 一 種 是 雙 嬰 兩 足 向 碗 心, 花 之 主 枝 沿 著 碗 心 經 過 雙 嬰 之 手 為 成 一 圈 向 外 生 長, 另 一 種 是 兩 應 童 俯 攀 花 枝, 互 相 平 行 於 碗 心, 兩 花 主 枝 不 相 連, 沿 其 所 屬 半 面 碗 壁 橫 過 嬰 兒 身 後 身 展 開 來 ( 註 16 ) 至 於 金 代 的 耀 州 嬰 戲 紋 碗, 紋 飾 比 起 宋 代 要 簡 單, 兩 嬰 同 雙 足 向 碗 心, 雙 手 都 伸 開 撐 住 花 脈, 花 朵 在 嬰 兒 兩 側 均 衡 地 捲 生 綻 放, 雙 嬰 好 像 是 站 在 美 麗 的 花 門 之 間, 又 好 像 挑 了 一 只 花 朵 的 扁 擔 ( 註 17 ) 嬰 戲 和 化 生 童 子 裝 飾 圖 案, 在 後 世 的 建 築 圖 案 中 也 被 統 稱 為 化 生 據 宋 營 造 法 式 卷 三 石 作 制 度 稱 : 或 於 華 文 之 內, 間 以 龍 鳳 獅 獸 及 化 生 之 類, 隨 其 所 宜, 分 布 用 之, 梁 思 成 認 為 : 裝 飾 圖 案 中 的 小 兒 稱 化 生, 化 生 之 類 指 人 物 圖 案 ( 註 18) 在 古 陶 瓷 學 界, 則 多 稱 之 嬰 戲, 取 其 以 遊 戲 為 主 的 特 徵 古 代 的 耀 州 窯 匠 師 們 在 裝 飾 取 材 上, 亦 多 抓 住 了 遊 戲 這 一 兒 童 最 經 常 和 廣 泛 的 活 動, 使 裝 飾 畫 面 多 富 有 生 活 情 趣 在 兒 童 紋 樣 取 材 上 以 童 趣 十 足 的 遊 戲 活 動 來 刻 畫 兒 童 的 性 格 特 點, 這 也 正 是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應 掌 握 的 藝 術 表 現 力 的 關 鍵 所 在 在 畫 面 構 圖 上, 耀 州 窯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採 用 了 我 國 傳 統 的 平 面 剪 影 式 構 圖 方 法, 以 二 度 平 面 的 空 間 來 表 現 立 體 對 象, 畫 面 飽 滿, 人 物 形 象 不 加 重 疊 所 刻 印 花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均 以 流 暢 犀 利 的 外 輪 廓 線 條 加 以 造 型 表 現, 而 略 去 人 物 的 面 部 和 其 他 細 部 特 徵 這 種 造 型 方 法 一 方 面 是 受 到 刻 印 花 裝 飾 手 法 的 限 制, 一 方 面 應 是 受 到 我 國 商 周 青 銅 器 紋 樣 片 狀 玉 雕 漢 畫 像 人 物 及 剪 紙 等 傳 統 工 藝 的 影 響, 一 方 面 節 省 了 工 序, 一 方 面 又 達 到 了 簡 練 傳 神 的 藝 術 效 果 在 人 物 造 型 上, 耀 州 瓷 兒 童 紋 樣 均 作 大 頭, 身 體 肥 滿 而 厚 實, 呈 裸 體 或 半 裸 體, 比 較 符 合 兒 童 的 身 體 特 徵 這 種 運 用 寫 實 筆 法 描 繪 兒 童 形 象 的 造 型 手 法 在 唐 代 以 前 是 未 曾 出 現 的 雖 然 以 兒 童 為 題 材 的 美 術 作 品 在 我 國 自 戰 國 已 出 現 萌 芽, 但 多 借 其 在 歷 史 故 事 中 反 映 封 建 倫 理 道 德 或 反 映 社 會 生 活 的 一 角, 兒 童 並 未 在 作 品 中 被 著 重 表 現, 兒 童 的 構 圖 與 人 體 比 例 多 不 準 確 - 130 -

兒 童 作 為 一 種 繪 畫 題 材 有 其 獨 特 的 人 體 比 例 和 風 格 宣 和 畫 譜 在 記 述 唐 代 畫 家 張 萱 事 迹 時 就 曾 指 出 : ( 張 萱 ) 於 貴 公 子 與 閨 房 之 秀 最 工 又 能 寫 嬰 兒, 此 尤 為 難 蓋 嬰 兒 形 貌 態 度 自 是 一 家, 要 於 大 小 歲 數 間, 定 其 面 貌 髻 稚 世 之 畫 者, 不 能 失 之 於 身 小 而 貌 壯, 則 失 之 於 似 婦 人, 又 貴 賤 氣 調 與 骨 法, 尤 須 分 別, 這 種 未 能 準 確 掌 握 兒 童 生 理 特 徵, 而 導 致 作 品 中 體 小 貌 壯 的 不 足 之 處, 也 是 唐 以 前 兒 童 圖 案 的 重 要 缺 陷 反 觀 上 述 的 耀 州 瓷 兒 童 題 材 圖 案, 其 人 體 比 例 都 比 較 準 確 合 理, 而 部 造 型 真 實 生 動, 動 作 符 合 兒 童 的 心 理 特 徵 兒 童 的 肢 體 肥 圓 柔 軟, 線 條 挺 秀 這 種 兒 童 形 象 的 美 術 作 品 並 非 僅 出 現 在 刻 印 花 的 表 現 之 中, 在 宋 代 耀 州 窯 址 還 出 土 有 兒 童 造 型 的 瓷 塑 作 品 和 範 具, 都 運 用 了 寫 實 的 雕 塑 手 法, 把 俏 皮 可 愛 的 兒 童 形 象, 刻 畫 得 唯 妙 唯 肖 這 種 寫 實 描 繪 應 是 匠 師 們 長 期 觀 察 與 熟 嫻 技 巧 的 成 果 ( 三 ) 嬰 戲 紋 飾 的 時 代 背 景 內 涵 和 對 後 世 的 影 響 唐 宋 時 期 封 建 社 會 空 前 繁 榮, 社 會 經 濟 文 化 比 較 發 達, 社 會 上 對 兒 童 的 重 視 程 度 也 超 過 前 代 如 唐 代 在 科 舉 上 設 置 了 童 子 科 ( 註 19), 規 定 凡 十 歲 以 下, 能 通 一 經 及 孝 經 論 語, 每 卷 誦 文 十 通 者 予 官, 通 七 者 予 出 身 ( 註 20) 在 醫 學 上 也 設 立 了 少 兒 科 ; 在 宮 廷 舉 為 慶 典 活 動 令 童 子 為 九 功 之 舞 ; 同 時 在 文 學 詩 歌 中 也 出 現 大 量 生 動 的 兒 童 形 象 的 描 寫, 這 種 重 視 喜 愛 兒 童 的 傾 向 為 兒 童 進 入 紋 飾 題 材 奠 下 了 社 會 文 化 的 基 礎 而 且 唐 宋 時 代 也 是 我 國 古 代 繪 畫 高 度 民 主 發 展 的 時 期, 繪 畫 作 品 的 題 材 也 逐 漸 突 破 了 漢 晉 以 來 教 化 的 思 維, 打 破 了 以 表 現 封 建 禮 教 的 宗 教 的 狹 小 範 圍, 在 表 現 社 會 生 活 人 物 畫 的 成 就 尤 其 突 出, 李 嵩 的 貨 郎 圖, 就 是 其 中 顯 著 的 例 子, 當 時 畫 家 們 也 多 掌 握 了 以 形 寫 神, 形 神 皆 備 的 觀 念 與 技 巧 到 了 宋 代 以 後, 由 於 帝 王 的 提 倡 與 鼓 勵 措 施, 繪 畫 藝 術 獲 得 很 大 的 發 展, 兒 童 題 材 自 然 成 為 廣 受 民 間 及 宮 廷 推 崇 的 重 要 畫 科 當 時 在 宋 代 民 間 還 流 傳 有 一 人 二 嬰 三 山 四 花 五 獸 六 神 佛 ( 註 21) 的 說 法 當 時 的 兒 童 題 材 畫 家 也 是 名 家 輩 出 如 蘇 漢 臣 就 曾 畫 有 秋 庭 戲 嬰 圖 嬰 兒 群 舞 圖 萱 草 嬰 兒 圖 等, 其 繪 寫 嬰 兒 天 機 爛 漫 深 得 其 狀 貌 而 更 盡 神 情 隨 著 繪 畫 藝 術 中 專 題 兒 童 畫 的 出 現 和 發 展, 對 當 時 與 後 來 瓷 器 上 的 嬰 戲 紋 樣 的 設 計 都 產 生 了 進 一 步 催 化 的 作 用 除 此 之 外, 吉 祥 圖 案 的 觀 念 也 開 始 大 量 進 入 唐 宋 的 社 會 生 活, 並 反 映 於 工 藝 美 術 品 的 製 作 之 中 如 在 唐 代 的 銅 鏡 圖 案 中, 出 現 了 隱 含 有 吉 祥 意 義 的 兒 童 形 象, 銅 仙 傳 載 有 :( 唐 代 ) 桂 子 鏡, 幕 文 作 兩 童 雙 ㄚ 蓮 桂 花 葉 之 狀, 謎 語 連 生 貴 子 也 以 蓮 花 魚 及 童 子 瑞 花 瑞 果 形 象 組 合 的 傳 統 美 術 作 品, 人 們 通 常 將 其 列 為 吉 祥 圖 案, 它 們 隱 含 著 對 生 命 與 生 育 的 禮 讚 兒 童 具 有 健 康 自 然 之 美, 也 是 人 類 延 續 生 命 的 象 徵, 由 於 以 農 為 本 的 社 會 經 濟 型 態, 人 丁 興 旺, 多 子 多 福 的 觀 念 根 深 蒂 固, 人 們 希 冀 增 加 孩 子, 尤 其 是 男 孩, 來 提 昇 家 庭 的 生 產 能 力 和 生 活 水 平, 這 種 觀 念 大 大 推 動 了 兒 童 題 材 的 紋 飾 創 作 和 流 行 趨 勢 ( 註 22) 五 代 始 見 並 在 宋 代 耀 州 瓷 上 大 量 出 現 的 化 生 童 子 形 象, 也 是 唐 宋 社 會 上 盛 行 摩 睺 羅 -- 化 生 玩 具 風 俗 的 反 映 其 用 途 一 是 用 於 七 夕 乞 巧, 二 是 為 祈 生 男 孩 薛 能 三 體 詩 語 中 引 唐 歳 時 紀 事 說 : 七 夕, 俗 以 蠟 為 嬰 兒 形, 浮 水 中 以 為 戲, 為 婦 人 宜 子 之 樣, 謂 之 化 生 本 出 西 域, 謂 之 摩 睺 羅 摩 睺 羅 在 宋 代 也 同 樣 有 宜 男 的 寓 意 在 孟 元 老 東 京 夢 華 錄 及 吳 自 牧 夢 粱 錄 裡, 還 都 有 宋 代 市 井 中 兒 童 在 七 夕 手 持 蓮 葉, 仿 效 摩 睺 羅 之 狀 的 記 載 ( 註 23 ) 上 述 唐 宋 耀 州 瓷 兒 童 題 材 作 品, 與 當 時 社 會 上 流 傳 的 宗 教 信 仰 和 宗 教 傳 說 結 合 起 來, 融 合 了 我 國 傳 統 的 吉 祥 圖 案, 是 當 時 社 會 上 希 望 多 子 多 孫 意 願 觀 念 的 真 實 呈 現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31 -

在 黃 堡 鎮 出 土 的 唐 童 子 戲 繩 素 胎 黑 彩 盤, 兒 童 形 象 生 動 活 潑, 已 不 再 作 為 人 物 畫 的 附 屬 部 分 此 後 由 宋 以 降, 隨 著 世 俗 文 化 的 發 展 與 藝 術 的 商 品 化, 兒 童 題 材 更 是 大 量 出 現, 尤 其 是 在 耀 州 瓷 的 青 瓷 之 中, 而 嬰 戲 圖 案 在 以 後 的 陶 瓷 紋 飾 及 明 清 年 畫 等 美 術 工 藝 品 中 更 被 大 量 的 採 用 唐 宋 耀 州 窯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的 取 材 角 度, 寫 實 簡 練 傳 神 的 剪 影 式 造 型 手 法, 都 對 後 世 我 國 西 北 的 民 間 美 術 造 型 產 生 了 深 遠 的 影 響 在 陜 北 關 中 甘 隴 地 區 至 今 流 行 不 衰 的 剪 紙 年 畫 皮 影 刺 繡 等 民 間 工 藝 品 中 都 不 難 發 現 其 影 響 的 烙 印 三 耀 州 窯 青 瓷 的 牡 丹 紋 飾 ( 一 ) 北 宋 耀 州 窯 的 牡 丹 紋 飾 成 因 在 耀 州 窯 遺 址 的 宋 代 出 土 中 具 有 代 表 性 的 標 本 計 有 2143 件, 以 青 瓷 最 多, 共 有 1510 件, 占 出 土 總 數 的 70% 牡 丹 花 紋 是 要 窯 中 採 用 最 多 的 花 卉 紋 樣, 其 中 青 瓷 中 市 有 各 類 牡 丹 紋 的 器 物 374 件, 占 總 數 的 25% 牡 丹 紋 得 以 在 北 宋 耀 瓷 中 大 量 出 現, 得 益 于 當 時 社 會 生 活 和 時 尚 唐 代 之 時, 牡 丹 成 為 一 種 觀 賞 植 物, 舉 國 盛 行 牡 丹 熱 白 居 易 < 賞 花 > 詩 曰.. 帝 城 春 欲 暮, 喧 喧 車 馬 度 共 道 牡 丹 時, 相 隨 買 花 去 家 家 習 為 俗, 人 人 迷 不 悟 寫 出 當 時 唐 人 欣 賞 牡 丹 的 狂 熱 李 肇 國 史 補 記 載.. 長 安 貴 游 尚 牡 丹 三 十 餘 年 每 春 暮, 車 馬 若 狂, 以 不 就 觀 為 恥 道 出 了 迷 戀 牡 丹 的 盛 況 自 唐 初 牡 丹 就 被 大 量 繁 殖, 進 入 皇 家 園 囿, 至 中 唐 已 有 瀰 漫 如 四 瀆 之 流, 不 知 其 止 息 之 地 ( 舒 元 興 << 牡 丹 賦 序 >>), 最 終 形 成 了 舉 城 若 狂 的 牡 丹 熱 柳 渾 < 牡 丹 > 詩 中 說.. 數 十 千 錢 賞 一 棵 而 < 國 史 補 > 更 說.. 一 本 有 值 數 萬 者 牡 丹 消 費 實 質 上 已 成 為 皇 實 貴 族 高 僧 商 賈 標 榜 富 貴, 抬 高 身 價 的 象 徵 物, 這 無 疑 對 處 於 京 畿 之 地 的 耀 州 窯 產 生 了 直 接 的 影 響 到 了 宋 代, 所 謂 牡 丹 熱 更 盛 于 唐, 稱 為 上 國 之 盛 事, 所 謂 牡 丹 猶 為 天 下 奇, 所 謂 洛 陽 牡 丹 甲 天 下, 描 寫 出 宋 代 對 於 牡 丹 的 熱 情, 而 大 抵 洛 陽 人 家 家 有 花 ( 歐 陽 修 牡 丹 記 ), 更 說 明 到 了 宋 代 牡 丹 熱 由 宮 廷 皇 室 已 走 進 尋 常 巷 陌 可 以 看 出 宋 代 的 牡 丹 熱 較 之 唐 代 長 安 影 響 民 間 更 深, 範 圍 更 廣, 較 之 於 唐 代 似 乎 有 過 之 而 無 不 及 如 此 一 來, 使 得 裝 飾 有 牡 丹 紋 飾 的 瓷 器 倍 受 青 睞, 更 加 地 暢 銷 耀 州 窯 的 匠 師 們 在 瓷 業 競 爭 激 烈 的 宋 代 以 獨 特 新 穎 風 格, 豐 富 多 變 的 牡 丹 紋 樣 為 主 力 題 材, 而 成 為 最 成 功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生 產 窯 口 之 一, 是 可 以 理 解 的 歷 史 事 實 ( 二 ) 牡 丹 在 青 瓷 裝 飾 上 的 構 圖 組 成 牡 丹 用 來 裝 飾 瓷 器 的 歷 史 相 當 早, 目 前 最 早 始 於 南 北 朝 時 代 的 瓷 器, 盛 于 唐 宋 ; 牡 丹 紋 飾 也 是 耀 窯 青 瓷 裝 飾 上 運 用 最 多 的 一 種 裝 飾 題 材, 並 一 直 延 續 至 元 代 牡 丹 在 宋 代 被 稱 為 富 貴 花, 是 幸 福 美 好, 繁 榮 富 貴 的 象 徵 牡 丹 紋 樣 與 耀 州 窯 特 有 的 刻 花 工 藝 相 得 益 彰, 使 牡 丹 紋 飾 在 宋 代 得 到 了 高 度 的 發 展 若 我 們 以 北 宋 部 分 牡 丹 紋 器 標 本 來 分 析 器 物 上 牡 丹 紋 構 圖 的 組 合 方 式, 可 以 得 到 下 列 的 幾 種 類 型 1 單 獨 以 牡 丹 作 為 紋 飾 : 其 特 點 是 均 以 葉 茂 花 繁 生 意 盎 然 的 特 寫 方 式 如 現 藏 於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飾 有 纏 枝 牡 丹 的 青 釉 刻 花 倒 灌 壺, 現 藏 陜 西 省 考 古 所 的 飾 有 折 枝 牡 丹 的 青 釉 印 花 碗 ( 略 殘 )( 圖 15), 飾 有 交 枝 牡 丹 的 青 釉 刻 花 碗 ( 略 殘 ) 飾 有 對 枝 牡 丹 的 青 釉 印 花 碗 ( 略 殘 ), 飾 有 散 刻 牡 丹 花 葉 的 青 釉 刻 花 盤 ( 略 殘 ),( 圖 16) 飾 有 複 合 式 牡 丹 花 組 合 的 青 釉 印 花 盤 ( 略 殘 ) - 132 -

2 與 其 他 花 卉 植 物 紋 樣 的 組 合 : 有 現 藏 於 陝 西 省 考 古 研 究 所 的 青 釉 印 花 牡 丹 合 花 紋 盤 ( 略 殘 ), 青 釉 印 花 牡 丹 忍 冬 紋 碗 ( 略 殘 ), 青 釉 印 花 牡 丹 花 葉 紋 盤 ( 略 殘 )( 圖 17), 青 釉 印 花 牡 丹 水 波 紋 盤 ( 可 復 原 )( 圖 18),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蓮 花 紋 尊 ( 略 殘 ), 與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蕉 葉 紋 尊 ( 略 殘 ) 3 與 人 物 紋 的 組 合 : 此 種 組 合 在 耀 州 窯 出 土 的 標 本 中 並 不 多 見, 但 卻 刻 劃 精 巧, 意 境 深 遠, 直 接 反 映 了 當 時 的 社 會 習 俗 與 人 們 的 審 美 觀 念 (1) 嬰 兒 與 牡 丹 的 組 合 的 牡 丹 紋 飾 主 要 有 單 嬰 戲 牡 丹 紋 樣 圖 案 中 嬉 戲 的 童 嬰 多 為 胖 胖 的 大 頭 圓 臉 形 象, 或 帶 裹 都 裸 四 肢, 或 裸 四 肢 殘 舞 飄 帶, 但 幾 乎 都 戴 項 圈 手 鐲 腳 環 形 態 各 異 的 攀 戲 於 豐 腴 的 牡 丹 花 與 枝 上 刻 劃 逼 真 場 景 生 動, 具 有 極 強 的 藝 術 魅 力, 也 表 現 著 宋 人 祈 盼 富 貴 綿 延 多 子 多 孫 人 丁 興 旺 的 心 願 (2) 牡 丹 化 生 紋 飾 化 生 人 物 是 按 佛 教 之 說, 世 界 眾 生 的 出 生 可 分 為 四 生, 及 胎 生 卵 生 濕 生 化 生 化 生 係 無 所 依 托, 憑 借 業 力 而 忽 然 生 出 者, 中 國 古 代 有 七 夕 弄 化 生 的 風 俗, 唐 薛 能 的 吳 姬 詩 就 有 芙 蓉 殿 上 中 無 日, 水 拍 銀 盤 弄 化 生 的 詩 句 在 宋 代 此 一 風 俗 似 乎 更 為 盛 行, 專 門 出 現 了 所 謂 的 化 生 偶 像 耀 州 窯 的 牡 丹 化 生 紋 飾 的 設 計 理 念 似 乎 就 在 此 一 影 響 下 催 生 的 如 牡 丹 紋 盒 蓋 的 手 柄 為 一 嬰 兒 四 肢 著 地 的 造 型, 這 是 唐 宋 時 其 以 七 夕 弄 化 生 嬰 兒 為 風 俗, 祈 求 多 子 多 福 家 丁 興 旺 德 淳 樸 民 風 的 真 實 寫 照, 在 我 國 陶 瓷 裝 飾 紋 裝 中 並 不 多 見 4 與 動 物 紋 組 合 的 牡 丹 紋 飾 (1) 牡 丹 紋 與 鳳 紋 的 組 合 : 鳳 紋 的 形 象 融 匯 了 自 然 界 各 種 飛 禽 的 特 徵 鳳 紋 與 牡 丹 紋 組 合 在 耀 瓷 中 最 常 見 的 為.. 鳳 銜 牡 丹 鳳 穿 牡 丹, 有 著 幸 福 吉 祥 的 寓 意. (2) 鹿 紋 與 牡 丹 紋 的 組 合 : 主 要 有 牡 丹 臥 鹿 鹿 戲 牡 丹 等 紋 樣, 有 著 官 祿 幸 福 加 侯 進 祿 的 寓 意 (3) 游 魚 紋 與 牡 丹 紋 的 組 合 : 魚 自 從 古 代 中 國 就 是 氏 族 和 子 孫 繁 衍 的 象 徵 物 之 一, 因 與 餘 諧 音 而 又 被 賦 予 盛 多 的 寓 意, 牡 丹 紋 與 游 魚 紋 飾 出 現 在 同 一 器 物 上, 就 反 映 宋 人 希 望 富 貴 延 年 吉 祥 有 餘 的 祈 願 除 此 之 外, 還 見 到 有 一 些 蝶 戀 牡 丹 的 紋 樣 組 合 5 牡 丹 與 銘 文 款 識 的 組 合 紋 飾 宋 代 耀 窯 中 有 年 號 款 式 紀 念 文 字 古 語 文 字 姓 氏 文 字 數 字 象 棋 文 字 窯 工 姓 名 與 窯 工 紀 事 等 有 些 銘 文 款 識 至 於 牡 丹 花 蕊 中 央, 具 有 別 緻 新 穎 的 裝 飾 美 化 作 用, 更 為 重 要 的 是 年 號 款 識 為 斷 代 提 供 了 依 據, 其 中 在 牡 丹 紋 內 刻 銘 文 款 識 的 典 型 標 本 有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大 觀 盞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田 款 盞 ( 圖 19)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熙 寧 款 盞 ( 圖 20)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長 命 款 盞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龍 款 碗 青 釉 刻 花 牡 丹 X 款 碗 ( 略 殘 ) ( 註 24)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牡 丹 紋 樣 不 僅 是 構 圖 繁 複 豐 富 多 變, 牡 丹 花 瓣 的 設 計 也 是 紛 繁 多 樣, 主 要 有 塔 形 樓 台 式 雙 層 多 辦 式 單 層 三 辦 式 牡 丹 花 結 牡 丹 小 簇 化 六 格 牡 丹 等 等 耀 州 窯 的 窯 工 們 應 用 多 元 化 的 構 圖 方 式 與 形 態 各 異 的 牡 丹 花 瓣 巧 妙 地 組 合, 再 加 上 精 妙 的 耀 州 刻 花 與 印 花 工 藝, 使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33 -

得 宋 代 的 耀 州 窯 瓷 器 更 能 夠 淋 漓 盡 致 地 刻 畫 出 多 姿 多 彩 的 牡 丹 情 境 ( 圖 21) 三 耀 州 窯 裝 飾 紋 樣 的 構 成 耀 州 瓷 的 紋 飾 從 學 習 唐 代 三 彩 陶 的 潑 彩 式 的 流 動 釉 彩, 到 褐 釉 點 彩, 以 及 五 代 的 素 面 白 瓷 與 素 面 青 瓷, 開 始 接 受 定 窯 的 劃 花 方 式 的 影 響, 紋 飾 開 始 豐 富 起 來, 宋 代 耀 州 窯 的 紋 飾 逐 漸 繁 複 起 來, 總 體 看 來, 耀 州 瓷 紋 飾 中 的 豐 富 變 化, 表 現 在 各 類 植 物 有 根 莖 葉 花 果 實 之 分, 嬰 孩 有 攀 爬 嬉 戲 之 別, 動 物 有 飛 禽 走 獸 等 等 統 一 則 是 紋 樣 的 內 在 聯 繫, 耀 州 瓷 紋 樣 雖 然 變 化 豐 富, 但 還 是 按 一 定 的 規 律, 使 紋 樣 的 各 個 部 分 有 機 地 組 織 在 一 起, 從 整 體 到 局 部 均 取 得 統 一 的 效 果 大 量 的 植 物 紋 飾, 普 遍 以 花 為 主, 枝 葉 相 間 襯 托, 二 者 主 次 分 明, 疏 密 有 序, 相 互 呼 應 動 物 紋 飾 中, 往 往 以 魚 鴨 鵝 等 為 主 體, 周 圍 襯 以 水 波 紋 和 植 物 紋 體 態 生 動 活 潑 的 攀 爬 嬉 戲 嬰 孩, 常 以 纏 枝 卷 葉 掩 映 整 體 觀 察, 變 化 和 繁 複 是 構 成 耀 州 瓷 裝 飾 紋 樣 的 要 素, 耀 州 瓷 紋 飾 的 構 成, 是 在 繁 複 中 求 變 化, 在 變 化 中 求 繁 複, 轉 枝 花 葉 層 次 多, 紋 飾 以 滿 器 為 多 而 在 變 化 多 端 的 紋 樣 中, 往 往 流 露 出 吉 慶 有 餘 連 生 貴 子 的 吉 祥 訴 求 而 像 是 歲 寒 三 友 落 花 流 水 等 紋 飾 則 具 有 宋 代 民 間 特 殊 的 的 寓 意 對 稱 和 平 衡 也 是 構 成 耀 州 瓷 裝 飾 紋 樣 的 要 素 之 一 對 稱 的 結 構 特 點 是 同 形 等 量, 即 在 中 軸 線 兩 側 配 置 的 單 位 花 紋 完 全 相 同, 不 但 形 狀 相 同, 大 小 分 量 也 相 等, 體 現 了 秩 序 和 排 列 的 規 律 性 早 在 五 六 千 年 以 前 的 原 始 社 會, 人 們 就 已 經 充 分 認 識 了 對 稱 規 律, 並 熟 練 地 掌 握 和 運 用 這 一 規 律, 在 陶 器 上 繪 出 了 絢 麗 多 彩 的 對 稱 形 圖 案 其 後, 商 周 奴 隸 社 會 的 青 銅 器, 封 建 社 會 的 各 類 手 工 藝 品 或 民 間 藝 術 品 的 裝 飾, 都 嚴 格 遵 循 和 普 遍 運 用 了 對 稱 規 律 耀 州 瓷 紋 飾 在 繼 承 我 國 傳 統 裝 飾 藝 術 的 基 礎 上, 創 造 性 地 運 用 對 稱 規 律, 凡 植 物 的 花 葉 動 物 和 人 物 的 構 圖 等, 都 是 以 嚴 格 對 稱 風 格 為 主 對 稱 的 紋 飾 結 構, 在 耀 州 瓷 的 紋 樣 設 計 之 中 常 用 的 有 三 種 : (1) 在 虛 設 的 垂 直 或 水 平 軸 線 的 兩 側 或 上 下, 作 均 齊 式 (2) 在 虛 設 的 十 字 形 中 軸 線 上, 以 橫 豎 線 的 交 叉 點 為 中 心, 作 四 面 均 齊 式 (3) 以 中 心 點 為 基 準, 向 四 周 作 放 射 性 配 置, 這 種 形 式 俗 稱 旋 子 或 推 磨 子 平 衡 是 對 稱 結 構 在 形 式 上 的 發 展, 即 將 對 稱 的 結 構 作 平 衡 的 動 態 和 形 態 如 嬰 戲 蓮 花 紋, 圖 案 的 構 成 是 按 十 字 形 中 軸 線, 作 四 面 對 稱 的, 但 四 面 配 置 的 四 個 嬰 孩, 仰 俯 攀 爬, 姿 態 各 異, 所 以 更 顯 得 生 動 活 潑 其 他 如 植 物 的 枝 葉 有 屈 伸 卷 繞, 動 物 有 走 動 或 飛 翔 等 區 別, 每 一 動 態 都 打 破 了 規 整 的 對 稱, 而 處 於 平 衡 狀 態 耀 州 瓷 紋 飾 的 設 計 與 表 現 的 形 式, 可 以 分 成 整 體 式 紋 樣 和 連 續 式 紋 樣 兩 類 整 體 式 紋 樣 就 是 以 一 個 或 幾 個 完 整 的 形 象, 恰 當 地 配 置 在 一 個 嚴 整 的 外 形 內, 通 常 是 幾 何 形 狀 如 各 類 折 枝 轉 枝 花 葉, 各 類 水 波 魚 鴨 等, 均 屬 適 合 紋 樣, 這 種 紋 樣 的 外 形, 最 常 見 的 是 圓 形, 還 有 菱 形 將 之 整 合 起 來, 形 成 一 個 完 整 的 圖 樣 整 體 式 紋 樣 是 耀 州 瓷 裝 飾 最 基 本 的 形 式 之 一, 應 用 十 分 廣 泛, 尤 其 在 宋 代 中 期 以 前, 絕 大 多 數 碗 盤 等 器 物 的 紋 飾, 均 為 單 獨 適 合 紋 樣 這 一 特 點 真 實 地 反 映 了 宋 代 耀 州 瓷 紋 樣 的 形 式 發 展 演 變 的 時 代 風 格 - 134 -

連 續 紋 樣 主 要 是 二 方 連 續 它 以 一 個 基 本 單 位 紋 樣 向 左 右 連 續 這 種 紋 飾 在 耀 州 瓷 的 各 種 邊 飾 中 是 極 為 習 見 的 基 本 形 式 耀 州 瓷 除 了 數 量 眾 多, 質 量 精 美 的 青 釉 瓷 器 外, 宋 代 還 有 黑 釉 褐 斑 白 地 黑 花 白 釉 褐 彩 等 釉 彩 裝 飾 和 繪 畫 裝 飾 瓷 器 黑 釉 褐 斑 瓷 器 以 碗 盤 為 大 宗, 滋 潤 的 黑 釉 中, 呈 現 有 放 射 形 狀 的 褐 彩 菊 瓣 紋, 色 彩 絢 麗, 類 似 天 目 瓷 中 的 鷓 鴣 斑 釉 彩, 這 是 耀 州 窯 宋 代 新 興 起 的 品 種 其 他 白 釉 黑 花 和 褐 彩 繪 等, 都 是 應 用 金 屬 呈 色 劑, 以 繪 畫 手 法 進 行 瓷 器 裝 飾 的 金 元 時 期 是 耀 州 窯 發 展 史 中 的 衰 落 時 期 同 官 縣 志 載 : 黃 堡 鎮 惜 自 金 元 兵 亂 之 後, 鎮 地 窯 場 均 毀 於 火, 遂 而 失 傳 這 時 耀 州 瓷 的 裝 飾 藝 術 比 之 宋 代 略 有 遜 色, 釉 色 由 溫 溫 如 玉 的 橄 欖 綠 翠 青 色 變 成 姜 黃 色, 釉 層 較 薄, 風 靡 一 時 的 刻 花 裝 飾 手 法, 雖 在 瓶 罐 類 器 物 上 時 有 出 現, 但 製 作 粗 疏, 刀 法 散 亂, 形 象 模 糊 印 花 幾 乎 取 代 了 各 種 裝 飾 手 法, 紋 飾 題 材 基 本 保 持 宋 代 的 內 容, 紋 樣 形 式 多 演 變 為 二 方 連 續 式 的 連 續 紋 樣 然 而, 從 製 瓷 工 藝 技 術 角 度 衡 量, 金 元 時 期 的 耀 州 瓷 仍 有 改 進, 諸 如 對 原 料 的 選 擇 更 加 精 細, 胎 質 含 鐵 量 顯 著 下 降, 大 量 使 用 陶 範 印 花, 改 單 件 裝 燒 為 疊 燒 等 等, 從 而 節 省 了 人 力 和 時 間, 增 加 了 產 品 的 數 量 但 是, 在 改 革 工 藝 技 術 的 過 程 中, 對 產 品 的 裝 飾 藝 術 效 果 卻 帶 來 了 不 良 影 響 四 耀 州 窯 裝 飾 手 法 對 於 其 他 瓷 窯 的 影 響 豐 富 多 彩 的 耀 州 瓷 裝 飾 藝 術, 曾 對 我 國 許 多 古 瓷 窯 發 生 過 重 要 影 響, 它 的 裝 飾 技 藝 西 傳 天 水 秦 窯, 東 傳 河 南 臨 汝 寶 豐 宜 陽 汝 窯, 南 達 廣 州 西 村 窯, 因 此 形 成 了 以 黃 堡 鎮 瓷 窯 為 代 表 的 耀 州 窯 體 系 耀 州 窯 作 為 我 國 北 方 青 瓷 的 代 表, 是 以 燒 製 青 瓷 為 其 特 色 窯 廠 所 使 用 的 青 釉 配 方 各 時 期 不 同, 但 就 其 整 體 而 言, 都 是 由 石 灰 石 和 瓷 土 所 配 成 的 石 灰 釉 以 這 種 石 灰 釉 裝 飾 的 器 物, 在 燒 製 過 程 中, 石 灰 石 中 的 氧 化 鈣 和 瓷 土 中 的 二 氧 化 硅 能 夠 熔 融 成 玻 璃 質, 其 適 應 性 能 好 硬 度 高 釉 面 光 澤 也 較 強 但 在 高 溫 粘 度 下, 易 於 流 動, 而 且 釉 層 較 薄 這 些 釉 料 配 方 所 具 有 的 特 性, 決 定 了 歷 代 耀 州 青 瓷 瓷 釉 的 窯 口 特 色 此 特 色 為 該 窯 歷 代 的 青 釉, 玻 璃 質 晶 瑩 透 明 度 好, 釉 面 光 澤 度 強, 瓷 釉 較 薄 但 硬 度 大 色 調 柔 和 含 蓄 典 雅 此 種 瓷 釉, 既 適 合 裝 飾 以 優 美 造 型 見 長 的 素 面 青 瓷, 又 適 宜 使 用 在 以 繪 劃 貼 剔 刻 印 等 手 法 進 行 裝 飾 的 紋 樣 青 瓷 中 ( 註 25 ) 耀 州 窯 的 裝 飾 手 法 和 裝 飾 紋 樣, 對 河 南 地 區 的 瓷 窯 以 及 廣 東 廣 西 等 地 陶 瓷 生 產 產 生 了 深 刻 的 影 響 廣 西 永 福 窯 所 燒 製 的 一 種 敞 口 小 圈 足 印 花 青 綠 釉 瓷 盞, 學 者 認 為 它 是 以 黃 堡 鎮 耀 州 窯 瓷 器 為 模 式 而 仿 製 的 河 南 省 臨 汝 禹 縣 寶 丰 社 安 等 地 產 品, 在 造 型 裝 飾 紋 飾 釉 色 上 完 全 模 仿 鎮 耀 州 窯 瓷 器 的 作 法, 如 臨 汝 窯 的 青 釉 印 花 纏 枝 菊 紋 碗, 分 格 碗 水 波 魚 紋 碗 宜 陽 窯 的 青 釉 刻 花 團 菊 紋 器 蓋 印 花 摩 羯 紋 碗 與 耀 州 窯 在 同 類 器 物 在 造 型 裝 飾 技 法 紋 樣 組 織 方 面 基 本 一 致 此 外, 浙 江 吉 州 窯 廣 西 滕 縣 窯 容 縣 窯 桂 林 窯 都 不 同 程 度 地 受 到 耀 州 窯 的 影 響 在 河 南 當 陽 裕 窯 所 發 現 的 柏 靈 廟 碑 記 中 有 遂 蠲 日 發 徙, 遠 邁 耀 地, 觀 其 位 貌, 繪 其 神 儀 的 字 句, 反 映 出 耀 州 窯 與 當 陽 裕 窯 之 間 的 相 互 學 習 與 交 流 的 密 切 關 係 ( 註 26) 五 宗 教 對 耀 州 窯 紋 飾 風 格 的 影 響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35 -

宋 代 是 宗 教 信 仰 相 當 盛 行 的 時 期, 佛 教 道 教 的 思 想 以 及 與 中 國 傳 統 儒 學 相 結 合 而 形 成 的 理 學 思 想, 普 遍 流 行 於 社 會, 對 宋 代 文 化 產 生 了 極 深 的 影 響 ( 註 27) 北 宋 初 期, 即 大 力 提 倡 佛 教, 不 僅 在 全 國 各 地 大 肆 修 建 寺 院 廟 宇, 並 在 東 京 設 置 譯 經 院, 大 量 翻 譯 佛 經, 開 寶 四 年, 遣 張 從 信 往 益 州 雕 印 大 藏 經, 依 開 元 釋 教 錄 所 載 經 典 次 第 刊 行, 約 五 千 餘 條, 計 十 三 萬 版, 成 為 我 國 雕 印 全 部 藏 經 之 始 宋 貞 宗 時, 曾 經 御 筆 為 佛 經 作 注, 並 撰 寫 了 崇 釋 論, 認 為 佛 道 二 教 跡 異 而 道 同 根 據 記 載, 宋 真 宗 時 期, 全 國 僧 徒 近 四 十 萬, 僧 尼 六 萬 餘 人, 反 映 了 宋 代 佛 教 之 盛 況 ( 註 28) 耀 州 窯 位 於 銅 川 市 的 黃 堡 鎮, 地 處 關 中 與 陝 北 的 交 界 地 區, 在 絲 綢 之 路 與 中 原 文 化 交 會 的 地 帶, 因 此, 在 其 長 達 八 百 年 的 燒 造 歷 程, 深 深 受 到 佛 教 文 化 的 影 響 從 今 天 遺 留 在 銅 川 與 其 附 近 的 佛 教 遺 址 古 蹟 與 文 物, 可 以 證 明 佛 教 在 銅 川 的 傳 播 與 影 響 是 相 當 鉅 大 的 像 是 建 立 在 黃 堡 鎮 窯 場 中 心 區 的 南 寺, 在 其 遺 址 出 土 了 一 件 陀 羅 尼 經 幢, 現 藏 於 郊 區 文 化 館 ( 註 29) 歷 代 造 像 的 遺 存, 北 魏 到 唐 代 的 造 像 碑, 在 銅 川 地 區 在 銅 川 地 區 所 轄 的 四 個 區 縣 皆 有 發 現, 其 中 以 耀 縣 最 多, 僅 藥 王 山 博 物 館 就 收 藏 有 耀 縣 出 土 的 歷 代 造 像 碑 百 餘 座 ( 註 30) 銅 川 地 區 發 現 的 石 窟 寺 與 摩 崖 造 像 達 20 多 處, 宜 君 耀 縣 分 佈 最 為 集 中, 其 中 歷 史 最 悠 久, 藝 術 價 值 最 高 的 當 屬 耀 縣 藥 王 山 石 窟 及 摩 崖 造 像, 現 存 七 個 洞 窟,23 個 佛 龕,43 尊 造 像, 使 開 鑿 於 北 周, 唐 宋 明 歷 代 皆 有 增 鑿 ( 註 31) 而 在 銅 川 發 現 的 佛 塔 遺 存 至 少 有 六 座 ( 註 32) 近 來 銅 川 玉 華 寺 肅 成 院 又 發 現 玄 奘 親 筆 字 跡 的 佛 足 印 表 文 殘 石 ( 註 33) 玉 華 寺 ( 前 身 為 仁 智 宮 玉 華 宮 ) 在 今 天 銅 川 轄 區 之 玉 華 村, 是 三 藏 法 師 玄 奘 翻 譯 600 卷 大 般 若 經 的 道 場, 也 是 大 師 圓 寂 之 處, 在 中 國 佛 教 發 展 史 上 佔 有 重 要 的 地 位 這 些 留 存 下 來 的 佛 教 文 化 遺 跡 與 文 物, 見 證 了 佛 教 早 在 北 魏 時 期 就 生 根 於 銅 川, 經 西 魏 北 周 到 隋 唐 宋 代 而 達 到 鼎 盛, 佛 教 文 化 對 於 唐 宋 時 期 的 耀 州 窯 生 產, 產 生 了 巨 大 的 影 響 力 特 別 是 唐 代 耀 州 窯 黃 堡 鎮 窯 場 南 寺 的 建 立, 為 普 遍 信 奉 佛 教 的 窯 工 們 提 供 了 信 仰 的 中 心, 進 一 步 在 窯 工 們 的 創 作 之 中 產 生 潛 移 默 化 的 影 響 ( 註 34) 宋 代 佛 教 盛 行, 影 響 人 心 頗 深, 使 得 在 耀 州 窯 瓷 器 的 造 型 和 紋 飾 之 中, 出 現 了 許 多 以 佛 教 題 材 為 主 的 造 型 與 裝 飾 紋 樣 蓮 花 紋 在 耀 州 窯 瓷 器 的 紋 飾 之 中 相 當 普 遍, 宋 代 初 期, 在 晚 盤 等 器 物 的 外 部 常 常 刻 有 蓮 花 紋, 蓮 花 瓣 以 淺 刻 的 方 式 做 成 數 層 淺 浮 雕 之 狀, 連 瓣 尖 瘦, 剔 刻 層 次 分 明, 交 錯 分 佈 於 器 物 口 沿 以 下 居 多 宋 代 中 期 以 後, 蓮 花 紋 的 應 用 更 加 普 遍, 在 碗 盤 燈 壺 盞 薰 等 器 物 的 內 部 或 是 外 部 常 見 到 折 枝 蓮 仰 蓮 覆 蓮 束 蓮 等 紋 飾, 並 出 現 鴛 鴦 戲 蓮 蓮 ( 連 ) 年 有 魚 ( 餘 ) 嬰 戲 蓮 等 紋 飾 題 材 宋 代 耀 州 窯 青 瓷 鏤 空 八 方 器 座, 是 一 件 佛 教 題 材 的 典 型 作 品, 器 座 呈 現 八 稜 台 型, 底 大 上 小, 上 部 內 凹 成 圓 弧 形, 八 個 側 面 分 別 鏤 空, 形 成 內 部 中 空 分 別 置 放 八 尊 坐 佛, 佛 像 係 捏 塑 成 形, 面 頰 方 圓, 細 眉 大 眼, 方 鼻 厚 唇, 腹 部 隆 起, 雙 臂 低 垂, 神 態 安 詳, 整 件 器 底 未 設 須 彌 座, 製 作 精 巧, 裝 飾 奇 特, 釉 面 勻 淨, 在 耀 州 瓷 器 的 佛 教 紋 飾 之 中, 相 當 具 備 代 表 性 ( 註 35) 耀 州 窯 遺 址 之 中 曾 經 發 現 宋 代 的 摩 羯 紋 碗, 以 印 度 佛 教 之 中 的 守 護 神 摩 羯 為 主 題 紋 飾, 它 十 分 接 近 中 國 傳 統 的 龍 形 象, 反 映 了 佛 教 藝 術 形 象 與 中 國 傳 統 藝 術 結 合 的 融 合 ( 註 36) 另 一 方 面, 依 據 學 者 的 意 見, 龍 紋 在 宋 代 耀 州 窯 上 的 裝 飾, 似 乎 也 與 佛 教 的 關 係 密 切 1948 年 河 北 澗 磁 村 法 興 寺 遺 址 曾 經 出 土 過 宋 代 定 窯 的 印 花 雲 龍 紋 盤 10 件, 耀 州 窯 雖 然 沒 有 如 此 的 出 土 案 例, 但 是 並 不 排 除 - 136 -

龍 紋 裝 飾 的 器 皿 與 用 於 佛 事 的 可 能 性 像 是 爐 具 一 向 是 佛 教 祭 祀 器 具 之 中 最 為 常 見 者, 宋 代 耀 州 窯 行 龍 紋 鏤 空 燻 爐 就 有 可 能 用 於 佛 事 ( 註 37 ) 在 耀 州 窯 紋 飾 之 中 有 以 二 體 飛 天 成 中 心 對 稱 分 佈 為 主 題, 紋 飾 搭 配 其 他 花 卉 題 材 的 紋 飾, 飛 天 長 衣 飄 動, 彩 帶 飄 逸, 神 態 自 然, 以 左 手 托 缽, 缽 內 為 一 株 靈 芝 草, 右 手 牽 引 飄 帶, 這 一 紋 飾 與 唐 五 代 時 期 的 石 窟 寺 內 的 壁 畫 飛 天 的 形 象 非 常 神 似, 此 外, 在 耀 州 窯 器 之 中, 也 見 到 以 力 士 天 王 佛 像 為 題 材 的 紋 飾 ( 註 38) 宋 代 朝 廷 對 道 教 極 力 推 崇, 宋 太 宗 曾 經 頒 賜 華 山 道 士 陳 搏 希 夷 先 生, 又 在 開 封 蘇 州 等 地 設 立 道 觀, 對 唐 末 五 代 以 來 的 道 教 經 典 進 行 編 輯 校 正 大 中 祥 符 五 年, 真 宗 任 命 張 君 房 為 著 作 佐 郎, 專 修 道 義, 編 成 太 宗 天 宮 寶 義 七 義, 又 將 其 縮 減, 整 理 成 云 笈 七 鑒 一 書, 對 道 教 的 發 展, 產 生 了 積 極 的 推 動 作 用, 真 宗 之 後, 全 國 各 地 遍 設 道 觀, 使 得 道 教 的 發 展 更 加 迅 速 ( 註 39) 六 結 論 : 融 匯 率 意 簡 鍊 與 精 確 銳 利 的 耀 州 窯 紋 飾 風 格 耀 州 窯 從 北 宋 中 期 始 燒 貢 瓷, 從 目 前 所 發 現 的 耀 州 窯 貢 瓷 的 風 格 來 看, 裝 飾 紋 樣 的 組 合 嚴 謹, 佈 局 規 整, 嚴 格 按 照 對 稱 和 平 衡 的 法 則 構 圖, 以 精 巧 細 緻 工 整 和 準 確 取 勝, 有 學 者 認 為 這 種 構 圖 方 法 和 製 作 的 精 緻 程 度 與 宋 代 畫 院 講 究 精 緻 細 膩 的 風 格 極 為 相 似, 耀 州 窯 鼎 盛 於 宋 神 宗 到 欽 宗 之 間, 其 貢 瓷 的 生 產 也 在 此 一 時 期, 在 時 間 上 與 畫 院 繪 畫 風 格 的 形 成 時 間 相 吻 合 學 者 推 論, 這 種 藝 術 風 格 的 成 形, 一 方 面 是 耀 州 窯 瓷 器 工 藝 發 展 的 結 果, 另 一 方 面, 也 可 能 是 耀 州 窯 匠 師 們 為 了 將 耀 州 窯 進 貢 朝 廷, 而 刻 意 仿 效 以 適 應 朝 廷 審 美 品 味, 所 表 現 出 來 的 效 果 ( 註 40 ) 整 體 看 來, 宋 代 耀 州 窯 青 瓷 的 紋 飾 風 格 的 演 變, 正 突 顯 出 耀 州 窯 工 匠 博 採 眾 長 的 能 力, 而 又 銳 意 創 新 的 意 圖 劃 花 手 法 的 運 用, 在 於 模 仿 定 窯 白 瓷 的 劃 花 風 格, 花 卉 草 葉 紋 飾 的 構 圖 簡 鍊, 寫 意 的 刀 法 率 意 揮 灑, 而 又 生 動 自 然 利 用 刻 花 剔 花 印 花 貼 花 鏤 空 等 手 法 的 運 用, 從 碗 盤 器 身 上 所 製 作 出 來 的 紋 飾, 在 繁 複 之 中, 卻 顯 得 刻 劃 的 意 匠 明 顯, 似 乎 有 意 仿 效 金 屬 器 具 的 裝 飾 手 法, 事 實 上, 我 們 可 以 發 現, 唐 代 以 來, 貴 族 與 是 大 夫 階 級 對 於 金 銀 器 的 崇 拜 與 使 用 的 風 尚, 一 直 深 刻 地 映 影 響 著 藝 匠 的 創 作 觀 念, 也 就 是 器 物 紋 飾 立 體 感 的 追 求, 所 謂 貼 花 印 花 刻 花 剔 花 鏤 空 等 技 法, 都 在 於 追 求 使 得 器 物 的 紋 飾 更 具 備 立 體 的 感 覺, 不 論 從 耀 州 窯 的 圓 器 與 琢 器 的 造 型 風 格 來 觀 察, 都 明 顯 呈 現 出 有 意 仿 製 金 屬 器 具 的 造 型 風 格, 而 器 身 上 面 所 刻 劃 的 紋 飾, 也 有 意 模 仿 金 屬 器 裝 飾 紋 樣 的 效 果, 尤 其 是 早 年 日 本 學 者 小 山 富 士 夫 所 認 為 的 東 窯, 在 耀 州 窯 遺 址 也 出 土 了 相 同 風 格 的 宋 代 青 瓷, 高 浮 雕 的 剔 花 紋 飾, 銳 利 而 準 確 的 刀 法 所 營 造 出 來 的 高 浮 雕 紋 飾, 搭 配 上 金 屬 器 的 器 型, 似 乎 也 正 說 明 了 金 屬 器 的 裝 飾 手 法 對 於 宋 代 耀 州 青 瓷 的 紋 飾 起 著 很 大 的 影 響 附 註 : 註 1: 孟 樹 鋒 (1999), 宋 代 耀 瓷 裝 飾 技 法, 文 博, 第 四 期, 頁 63 註 2: 劉 良 佑 (1985), 耀 州 窯, 故 宮 文 物 月 刊,32 期,11,1985, 頁 67 註 3: 薛 東 星 (1999), 耀 瓷 的 龍 紋 裝 飾, 文 博, 第 四 期, 頁 32 註 4: 薛 東 星 (1999), 耀 瓷 的 龍 紋 裝 飾, 文 博, 第 四 期, 頁 33 註 5: 薛 東 星 (1999), 耀 瓷 的 龍 紋 裝 飾, 文 博, 第 四 期, 頁 32 註 6: 陳 曉 捷 (1999), 耀 窯 陶 瓷 銘 文 析, 文 博, 第 四 期, 頁 38 註 7: 王 蘭 芳 (1996), 耀 州 瓷 裝 飾 紋 樣 淺 析 文 博,3 期 註 8: 長 谷 部 樂 爾 (1987), 中 國 陶 俑 の 美, 東 京 : 朝 日 新 聞 社, 頁 5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37 -

註 9: 聶 志 文 (1988), 中 國 傳 統 陶 瓷 嬰 戲 紋 裝 飾 之 研 究,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碩 士 論 文, 頁 340-1 註 10: 聶 志 文 (1988), 中 國 傳 統 陶 瓷 嬰 戲 紋 裝 飾 之 研 究,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碩 士 論 文, 頁 181,344 註 11: 曾 肅 良 (2003), 明 代 官 窯 鑑 定, 台 北 : 三 藝 出 版 社, 頁 122 註 12: 聶 志 文 (1988), 頁 61,76 註 13: 杜 文 (1999), 耀 州 瓷 的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中 國 古 陶 瓷 研 究, 第 五 輯, 頁 108 註 14: 以 上 資 料 均 引 錄 自 陜 西 省 考 古 研 究 所 系 列 考 古 報 告 : 唐 代 黃 堡 窯 址 五 代 黃 堡 窯 址 宋 代 耀 州 窯 址 註 15: 陜 西 省 考 古 研 究 所 : 陜 西 銅 川 耀 州 窯, 科 學 出 版 社,1965 年 註 16: 聶 志 文 (1988), 中 國 傳 統 陶 瓷 嬰 戲 紋 裝 飾 之 研 究,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碩 士 論 文, 頁 111-2 註 17: 聶 志 文 (1988), 頁 112 註 18: 梁 思 成 : 營 造 法 式 注 釋 上 卷, 中 國 建 築 出 版 社,1980 年 註 19: 文 獻 通 考 卷 35, 選 舉 8, 童 科 註 20: 舊 唐 書 百 官 志 註 21: 虹 廬 畫 談 註 22: 杜 文 (1999), 耀 州 瓷 的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中 國 古 陶 瓷 研 究, 第 五 輯, 頁 110-1 註 23: 杜 文 (1999), 耀 州 瓷 的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中 國 古 陶 瓷 研 究, 第 五 輯, 頁 110-1 註 24: 吳 莉 (1999), 北 宋 耀 窯 的 牡 丹 紋 飾 及 其 成 因, 文 博, 第 四 期, 頁 79-80 註 25: 同 禚 振 西, 杜 文 著 (2000), 頁 42-3 註 26: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頁 40 註 27: 趙 樸 初 等 (1988), 唐 宋 之 際 三 教 合 一 的 思 潮, 收 錄 於 佛 教 中 國 文 化, 台 北 : 國 文 天 地 雜 誌 社, 頁 71-2 註 28: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頁 39 註 29: 楊 瑞 余 (1996), 論 佛 教 文 化 對 耀 州 窯 的 影 響, 文 博, 第 三 期, 頁 54 註 30: 楊 瑞 余 (1996), 論 佛 教 文 化 對 耀 州 窯 的 影 響, 文 博, 第 三 期, 頁 53 註 31: 楊 瑞 余 (1996), 論 佛 教 文 化 對 耀 州 窯 的 影 響, 文 博, 第 三 期, 頁 53 註 32: 張 史 杰 編 (1990), 銅 川 攬 勝, 陝 西 旅 遊 出 版 社, 頁 153 註 33: 陝 西 省 銅 川 市 玉 華 宮 肅 成 院 出 土 的 一 塊 佛 足 印 表 文 殘 石, 其 文 字 竟 然 是 出 自 1400 年 前 的 玄 奘 之 手 根 據 中 國 玄 奘 研 究 員 玉 華 宮 玄 奘 研 究 所 所 長 王 仲 德 表 示, 這 是 迄 今 為 止 唯 一 能 夠 確 認 的 玄 奘 親 筆 字 跡 孟 西 安 (2004), 銅 川 驚 現 玄 奘 親 筆 字 跡 的 佛 足 印 表 文 殘 石, 人 民 日 報,6 月 4 日,2004 年 註 34: 楊 瑞 余 (1996), 論 佛 教 文 化 對 耀 州 窯 的 影 響, 文 博, 第 三 期, 頁 54 註 35: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頁 39 註 36: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頁 39 註 37: 薛 東 星 (1999), 耀 瓷 的 龍 紋 裝 飾, 文 博, 第 四 期, 頁 33 註 38: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頁 39 1 註 39: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頁 39 註 40: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頁 40-138 -

附 圖 : 圖 1 宋 代 刻 花 鳳 首 壺 ( 陝 西 鳳 翔 出 土,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2 宋 代 耀 州 窯 剔 刻 蓮 花 紋 高 浮 雕 水 注 ( 殘 件 )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3 宋 代 青 釉 鏤 孔 燈 圖 4 宋 代 耀 州 窯 印 花 牡 丹 紋 碗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5 宋 代 耀 州 窯 印 花 陶 模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6 宋 代 耀 州 窯 刻 花 紋 水 注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7 宋 代 耀 州 窯 刻 花 紋 盤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8 各 種 植 物 花 草 紋 飾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39 -

圖 9 宋 代 耀 州 窯 刻 魚 海 水 碗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10 宋 代 摩 羯 海 水 紋 印 花 紋 碗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11 宋 代 耀 州 窯 龍 紋 裝 飾 圖 12 宋 代 鳳 紋 刻 花 紋 花 瓣 碗 ( 藏 於 東 京 國 立 博 物 館 ) 圖 13 宋 代 大 觀 款 花 卉 紋 碗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圖 14 各 種 嬰 戲 紋 飾 - 140 -

圖 15 牡 丹 紋 飾 圖 16 牡 丹 紋 飾 圖 17 牡 丹 紋 飾 圖 18 牡 丹 紋 飾 圖 19 牡 丹 紋 飾 圖 20 熙 寧 款 牡 丹 紋 飾 圖 21 宋 代 青 釉 牡 丹 紋 碗 ( 藏 於 陝 西 耀 州 窯 博 物 館 ) 啜 墨 看 茶 2004 茶 與 藝 國 際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141 -

參 考 書 目 : 文 獻 : 1 文 獻 通 考 卷 35, 選 舉 8, 童 科 2 舊 唐 書 百 官 志 3 虹 廬 畫 談 專 書 期 刊 : 孟 樹 鋒 (1999), 宋 代 耀 瓷 裝 飾 技 法, 文 博, 第 四 期 劉 良 佑 (1985), 耀 州 窯, 故 宮 文 物 月 刊,32 期,11,1985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薛 東 星 (1999), 耀 瓷 的 龍 紋 裝 飾, 文 博, 第 四 期 陳 曉 捷 (1999), 耀 窯 陶 瓷 銘 文 析, 文 博, 第 四 期 王 蘭 芳 (1996), 耀 州 瓷 裝 飾 紋 樣 淺 析 文 博,3 期 長 谷 部 樂 爾 (1987), 中 國 陶 俑 の 美, 東 京 : 朝 日 新 聞 社 聶 志 文 (1988), 中 國 傳 統 陶 瓷 嬰 戲 紋 裝 飾 之 研 究, 中 國 文 化 大 學 碩 士 論 文 曾 肅 良 (2003), 明 代 官 窯 鑑 定, 台 北 : 三 藝 出 版 社 杜 文 (1999), 耀 州 瓷 的 兒 童 題 材 紋 樣, 中 國 古 陶 瓷 研 究, 第 五 輯 陜 西 省 考 古 研 究 所 系 列 考 古 報 告 : 唐 代 黃 堡 窯 址 五 代 黃 堡 窯 址 宋 代 耀 州 窯 址 陜 西 省 考 古 研 究 所 : 陜 西 銅 川 耀 州 窯, 科 學 出 版 社,1965 年 梁 思 成 : 營 造 法 式 注 釋 上 卷, 中 國 建 築 出 版 社,1980 年 禚 振 西, 杜 文 著 (2000), 耀 州 窯 瓷 鑑 定 與 鑑 賞, 南 昌 : 江 西 美 術 出 版 社 仵 錄 林 (1997), 耀 州 窯 與 陝 西 宋 文 化, 中 國 陶 瓷, 第 三 卷, 第 一 期 趙 樸 初 等 (1988), 唐 宋 之 際 三 教 合 一 的 思 潮, 收 錄 於 佛 教 中 國 文 化, 台 北 : 國 文 天 地 雜 誌 社 楊 瑞 余 (1996), 論 佛 教 文 化 對 耀 州 窯 的 影 響, 文 博, 第 三 期 張 史 杰 編 (1990), 銅 川 攬 勝, 陝 西 旅 遊 出 版 社 吳 莉 (1999), 北 宋 耀 窯 的 牡 丹 紋 飾 及 其 成 因, 文 博, 第 四 期 孟 西 安 (2004), 銅 川 驚 現 玄 奘 親 筆 字 跡 的 佛 足 印 表 文 殘 石, 人 民 日 報,6 月 4 日,2004 年 - 14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