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rosoft Word - 传媒经济学的理论支撑点在哪里？——经济学说史上的相关理论寻踪与延伸思考（吴赟）.doc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理 论 支 撑 点 在 哪 里? 经 济 学 说 史 上 的 相 关 理 论 寻 踪 与 延 伸 思 考 1 吴 赟 ( 浙 江 大 学 传 播 研 究 所, 杭 州 310028) [ 摘 要 ]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应 具 有 较 高 的 理 论 起 点 和 坚 实 的 理 论 平 台, 为 此 应 将 传 媒 业 作 为 文 化 业 信 息 业 的 一 个 重 要 节 点 或 组 成 部 分 加 以 观 照, 将 传 媒 经 济 研 究 置 于 宏 阔 的 理 论 背 景 之 中 对 经 济 学 说 史 上 与 传 媒 经 济 有 关 的 理 论 进 行 扫 描 梳 理, 目 的 在 于 解 决 传 媒 经 济 学 何 以 可 能 的 问 题, 为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提 供 较 为 坚 实 的 理 论 依 托 可 资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借 鉴 的 理 论 资 源 很 多, 不 仅 有 一 般 性 的 经 济 学 理 论, 而 且 有 许 多 专 门 或 分 支 经 济 学 理 论, 本 文 涉 及 的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相 关 理 论 基 础, 以 经 济 学 说 史 上 有 关 文 化 经 济 信 息 经 济 的 理 论 学 说 为 主, 这 些 理 论 学 说 对 于 传 媒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的 建 构 具 有 重 要 的 基 础 学 理 价 值 [ 关 键 词 ] 传 媒 经 济 学 ; 古 典 经 济 学 ;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 信 息 经 济 学 ; 理 论 基 点 Where is the Theoretical Sources of Media Economics? Exploration of Related Theories in the History of Economics and Deep Thinking Wu Yun (Communication Studies Institute, Zhejiang University, Hangzhou, 310028, China) Abstract: Media economics research needs a high starting point and a stable theoretical platform, so media industry should be analyzed as an important pitch point or a constituent of culture industry and information industry, and media economics research should be put into a vast theory background. The related theories of culture economy and information economy in the history of economics have important basic theoretical valu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media economics theory. Key words: Media Economics;Classical Economics;Marxist Economics;Information Economics;Theoretical Foundation 传 媒 经 济 学 主 要 研 究 经 济 和 金 融 力 量 如 何 影 响 传 媒 体 系 传 媒 行 业 和 传 媒 机 构, 世 界 范 围 内 的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始 于 20 世 纪 50 年 代, 在 过 去 数 十 年 中,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在 世 界 各 2 地 广 泛 开 展 并 迅 速 发 展 目 前, 这 一 领 域 已 形 成 国 际 性 的 研 究 组 织 和 定 期 的 学 术 研 讨 活 动 ( 如 世 界 传 媒 经 济 学 大 会, 该 会 议 第 七 届 于 2007 年 在 北 京 召 开 ), 拥 有 被 SSCI 收 录 的 学 术 期 刊 ( 如 Journal of Media Economics) 传 媒 经 济 学 是 当 前 中 国 新 闻 传 播 学 研 究 的 一 个 热 门 领 域, 也 是 在 理 论 层 面 亟 待 深 入 探 究 的 一 个 领 域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不 应 仅 仅 局 限 于 传 媒 产 业 本 身, 而 应 将 传 媒 业 视 作 更 为 宏 观 的 文 化 业 信 息 业 的 一 个 重 要 节 点 或 组 成 部 分 来 加 以 观 照 本 文 对 经 济 学 说 史 上 与 传 媒 经 济 有 关 的 理 论 进 行 扫 描 梳 理, 目 的 在 于 解 决 传 媒 经 济 学 何 以 可 能 [ 基 金 项 目 ] 本 文 为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基 金 项 目 ( 编 号 :08CXW007) 和 浙 江 省 之 江 青 年 社 科 学 者 计 划 资 助 项 目 ( 编 号 :G1) 的 研 究 成 果 之 一 [ 作 者 简 介 ] 吴 赟 (1980-), 男, 浙 江 大 学 传 媒 与 国 际 文 化 学 院 副 教 授, 管 理 学 博 士, 主 要 研 究 方 向 为 :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分 析 传 播 与 社 会 转 型 研 究 文 化 产 业 研 究 出 版 研 究 电 子 邮 箱 :victor222@126.com 2 洪 浚 浩, 杭 敏, 传 媒 经 济 学, 见 : 鲁 曙 明, 洪 浚 浩 主 编, 传 播 学 ( 西 方 人 文 社 科 前 沿 述 评 系 列 丛 书 之 一 ),( 北 京,2007), 第 133 页. 1

的 问 题, 为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提 供 较 为 坚 实 的 理 论 依 托, 将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置 于 宏 阔 的 理 论 背 景 之 中 可 资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借 鉴 的 理 论 资 源 很 多, 不 仅 有 一 般 性 的 经 济 学 理 论, 而 且 有 许 多 专 门 或 分 支 经 济 学 理 论, 本 文 涉 及 的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相 关 理 论 基 础, 以 经 济 学 说 史 上 有 关 文 化 经 济 信 息 经 济 的 理 论 学 说 为 主, 这 些 理 论 学 说 对 于 传 媒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的 建 构 具 有 重 要 的 基 础 学 理 价 值 一 从 亚 当 斯 密 等 人 说 起 传 媒 经 济 学 与 古 典 经 济 学 古 典 经 济 学 (classical economics) 又 称 古 典 政 治 经 济 学, 是 指 大 约 从 1750 1875 年 这 一 1 段 政 治 经 济 学 创 立 时 期 内 的 除 马 克 思 主 义 政 治 经 济 学 之 外 的 所 有 的 政 治 经 济 学 古 典 经 济 学 是 凯 恩 斯 理 论 出 现 之 前 的 主 流 经 济 学 理 论, 其 起 源 以 大 卫 休 谟 (David Hume) 的 有 关 著 作 出 版 (1752 年 ) 为 标 志, 以 亚 当 斯 密 (Adam Smith) 的 国 民 财 富 的 性 质 和 原 因 的 研 究 (1776 年 ) 为 奠 基 之 作 古 典 经 济 学 派 相 信 经 济 规 律 决 定 价 格 和 要 素 报 酬, 并 且 认 为 价 格 体 系 是 最 好 的 资 源 配 置 办 法, 其 理 论 核 心 是 经 济 增 长 产 生 于 资 本 积 累 和 劳 动 分 工 相 互 作 用 的 思 想 自 16 世 纪 开 始,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方 式 在 欧 洲 得 到 快 速 发 展, 出 于 推 动 资 本 主 义 发 展 的 目 的,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将 财 富 增 长 和 社 会 劳 动 的 关 系 作 为 重 要 内 容 加 以 研 究 在 古 典 经 济 学 理 论 的 发 展 过 程 中, 经 济 学 家 逐 渐 开 始 关 注 和 重 视 在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史 上 占 有 重 要 地 位 的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领 域 古 典 经 济 学 中 关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学 说 观 点 是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重 要 理 论 资 源, 应 该 得 到 应 有 的 重 视 ( 一 ) 古 典 经 济 学 中 可 资 传 媒 经 济 研 究 取 用 的 理 论 学 说 1. 亚 当 斯 密 的 有 关 观 点 以 亚 当 斯 密 为 代 表 的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研 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主 要 动 因 在 于 探 讨 国 民 财 富 积 累 和 增 长 的 原 因 资 产 阶 级 最 早 的 经 济 学 说 重 商 主 义 理 论 认 为, 货 币 是 财 富 的 唯 一 形 态 ; 利 润 是 商 品 贱 买 贵 卖 的 结 果 ; 流 通 是 利 润 直 接 的 来 源, 社 会 财 富 产 生 于 商 业 活 动 和 货 币 流 通 中 这 种 观 点 只 重 视 流 通, 片 面 强 调 商 业 活 动, 尤 其 是 一 国 对 外 贸 易 在 国 民 经 济 财 富 增 长 中 的 地 位 和 作 用, 而 忽 视 了 物 质 生 产 在 财 富 增 长 中 的 地 位 和 作 用 重 商 主 义 学 说 遭 到 另 一 古 典 经 济 学 派 重 农 学 派 的 激 烈 反 对 重 农 主 义 者 以 自 然 秩 序 为 最 高 信 条, 视 农 业 为 财 富 的 惟 一 来 源 和 社 会 一 切 收 入 的 基 础 重 商 学 派 和 重 农 学 派 不 仅 对 于 财 富 来 源 的 认 识 存 在 较 大 的 片 面 性, 而 且 都 忽 视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在 国 民 财 富 积 累 与 增 长 中 的 重 要 地 位 和 作 用 古 典 经 济 学 的 集 大 成 者 亚 当 斯 密 的 重 要 理 论 贡 献 在 于, 针 对 重 商 主 义 和 重 农 主 义 的 局 限 性, 亚 当 斯 密 大 大 地 前 进 了 一 步, 他 抛 开 创 造 财 富 的 活 动 的 一 切 规 定 性, 干 脆 就 是 劳 动, 既 不 是 工 业 劳 动 又 不 是 商 业 劳 动, 也 不 是 农 业 劳 动, 这 一 步 跨 得 多 么 艰 难, 多 么 巨 大 2 亚 当 斯 密 认 为 劳 动 才 是 最 重 要 的, 而 劳 动 分 工 能 大 量 地 提 升 生 产 效 率 亚 当 斯 密 在 前 人 的 基 础 上, 又 进 一 步 提 出 了 区 分 生 产 劳 动 与 非 生 产 劳 动 的 标 准 他 从 两 个 角 度 对 生 产 劳 动 与 非 生 产 劳 动 进 行 了 定 义 一 方 面, 斯 密 从 劳 动 是 价 值 的 源 泉 出 发, 认 为 生 产 劳 动 是 生 产 剩 余 价 值 的 劳 动 或 同 资 本 交 换 的 劳 动 对 此, 斯 密 认 为 : 有 一 种 劳 动 加 到 对 象 上, 就 能 使 这 个 对 象 的 价 值 增 加, 另 一 种 劳 动 则 没 有 这 种 作 用 前 一 种 劳 动 因 为 它 生 产 1 张 卓 元 主 编, 政 治 经 济 学 大 辞 典,( 北 京,1998), 第 638 页. 2 [ 德 ] 马 克 思, 政 治 经 济 学 批 判 导 言, 见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选 集 ( 第 2 卷 ),( 北 京,1995), 第 21-22 页. 2

价 值, 可 以 称 为 生 产 劳 动, 后 一 种 劳 动 可 以 称 为 非 生 产 劳 动 1 另 一 方 面, 斯 密 由 于 受 重 农 学 派 的 影 响, 给 生 产 劳 动 下 了 第 二 个 定 义, 即 生 产 劳 动 是 物 化 在 商 品 中 的 劳 动 根 据 这 一 定 义, 生 产 劳 动 是 固 定 或 物 化 在 可 以 出 卖 或 交 换 的 商 品 中 的 劳 动, 而 非 生 产 劳 动 则 相 反 马 克 思 曾 对 斯 密 的 第 二 个 定 义 进 行 如 下 总 结 : 生 产 劳 动 就 是 生 产 商 品 的 劳 动, 非 生 产 劳 动 就 是 生 产 个 人 服 务 的 劳 动 前 一 种 劳 动 表 现 为 某 种 可 以 出 卖 的 物 品 ; 后 一 种 劳 动 在 它 进 行 的 时 候 就 要 被 消 费 掉 前 一 种 劳 动 ( 创 造 劳 动 能 力 本 身 的 劳 动 除 外 ) 包 括 一 切 以 物 的 形 式 存 在 的 物 质 财 富 和 精 神 财 富, 既 包 括 肉, 也 包 括 书 籍 ; 后 一 种 劳 动 包 括 一 切 满 足 个 人 某 种 想 象 的 或 实 际 的 需 要 的 劳 动 2 按 照 斯 密 提 出 的 区 分 生 产 劳 动 与 非 生 产 劳 动 的 标 准, 在 传 媒 领 域 中, 提 供 有 形 媒 介 产 品 的 一 类 传 播 活 动 属 于 生 产 劳 动, 而 提 供 无 形 服 务 的 一 类 传 播 活 动 属 于 非 生 产 劳 动 在 亚 当 斯 密 所 处 的 时 代, 包 括 文 化 行 业 在 内 的 许 多 行 业 的 分 工 趋 于 细 化, 精 神 文 化 产 品 的 直 接 生 产 者 和 组 织 者 ( 投 资 者 ) 已 经 开 始 分 离, 这 为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专 业 化 文 化 产 品 商 品 化 提 供 了 非 常 重 要 的 条 件 这 一 点 可 从 亚 当 斯 密 的 一 段 论 述 中 看 出 : 在 印 刷 术 发 明 以 前, 一 个 文 人 想 要 使 他 的 才 能 得 到 任 何 报 酬 的 唯 一 职 业 就 是 当 公 共 或 私 人 的 教 师, 即 是 把 自 己 得 到 的 精 微 的 有 用 的 知 识 传 授 给 他 人, 这 比 起 为 出 版 商 写 作 这 种 由 印 刷 术 所 产 生 的 职 业 来, 仍 然 肯 定 是 更 光 荣 更 有 用 甚 至 更 有 利 可 图 的 职 业 3 我 们 姑 且 不 论 教 师 职 业 与 为 出 版 商 写 作 这 种 由 印 刷 术 所 产 生 的 职 业 孰 高 孰 低, 这 句 话 至 少 说 明 了 以 下 几 点 : 在 欧 洲 近 代 印 刷 术 出 现 之 后, 欧 洲 国 家 出 现 了 以 雇 佣 劳 动 为 基 础 的 出 版 活 动 ; 出 现 了 专 门 的 文 化 产 品 生 产 商 ( 出 版 商 ); 出 版 领 域 已 经 出 现 了 商 品 生 产 方 式 的 萌 芽 ; 资 本 进 入 出 版 领 域 也 已 经 不 是 个 别 和 偶 然 现 象 在 近 现 代 的 欧 洲, 自 古 登 堡 于 15 世 纪 发 明 合 金 活 字 印 刷 术 之 后, 欧 洲 传 媒 业 获 得 了 长 足 的 发 展 马 克 思 在 论 及 印 刷 术 这 一 重 要 传 播 技 术 的 历 史 作 用 时, 曾 说 过 一 句 名 言 : 火 药 指 南 针 印 刷 术 这 是 预 告 资 产 阶 级 社 会 到 来 的 三 大 发 明 火 药 把 骑 士 阶 层 炸 得 粉 碎, 指 南 针 打 开 了 世 界 市 场 并 建 立 了 殖 民 地, 而 印 刷 术 则 变 成 新 教 的 工 具, 总 的 来 说 变 成 科 学 复 兴 的 手 段, 变 成 对 精 神 发 展 创 造 必 要 前 提 的 最 强 大 的 杠 杆 4 在 人 类 传 播 史 上, 古 登 堡 的 印 刷 术 标 志 着 印 刷 时 代 的 新 纪 元 和 大 众 传 播 时 代 的 来 临 印 刷 术 结 束 了 人 类 手 抄 传 播 的 历 史, 使 得 知 识 产 品 空 前 广 泛 地 影 响 社 会 的 各 个 层 面 同 时, 这 一 传 播 技 术 的 应 用, 使 得 相 同 内 容 的 出 版 物 副 本 数 量 增 加, 而 出 版 物 数 量 的 增 长 和 品 种 的 多 样 化, 又 使 得 社 会 对 出 版 物 的 需 求 随 之 增 长 这 样, 媒 介 工 业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与 社 会 对 知 识 信 息 产 品 的 需 求 之 间, 形 成 一 种 良 性 的 互 动 关 系 生 产 力 决 定 生 产 关 系, 而 生 产 力 与 生 产 关 系 的 统 一, 又 构 成 一 定 的 生 产 方 式 因 此, 在 亚 当 斯 密 所 处 的 时 期, 曾 经 主 要 应 用 于 物 质 产 品 生 产 领 域 的 商 品 生 产 方 式 已 经 进 入 图 书 报 纸 杂 志 等 文 化 生 产 领 域 ; 在 需 求 的 推 动 下, 专 业 化 的 传 媒 从 业 人 员 和 传 媒 机 构 的 产 生 就 成 为 必 然 ; 在 资 本 的 作 用 下, 早 期 的 采 用 近 代 传 播 技 术 和 商 业 运 作 模 式 的 传 媒 机 构 也 相 继 出 现 1 转 引 自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146 页. 2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165 页. 3 [ 英 ] 亚 当 斯 密, 国 民 财 富 的 性 质 和 原 因 的 研 究 ( 上 卷 ) ( 郭 大 力, 王 亚 南 译 ),( 北 京,1972), 第 165 页. 4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47 卷 ),( 北 京,1979), 第 427 页. 3

2. 李 斯 特 等 经 济 学 家 的 有 关 观 点 在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中, 德 国 经 济 学 家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Friedrich List) 和 俄 国 经 济 学 家 昂 利 施 托 尔 希 (Heinrich Storch) 在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研 究 领 域 中 有 着 重 要 的 贡 献 18 世 纪 中 期 至 19 世 纪 的 工 业 革 命 ( 第 一 次 科 技 革 命 ), 引 发 了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从 工 场 手 工 业 向 机 器 大 工 业 的 巨 大 飞 跃 这 一 过 程 中 出 现 的 近 代 科 学 知 识, 对 人 类 社 会 的 各 个 方 面 产 生 了 深 远 影 响, 对 人 类 社 会 的 现 代 化 进 程 起 到 不 可 替 代 的 推 动 作 用 正 是 在 此 背 景 下,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昂 利 施 托 尔 希 等 经 济 学 家 关 注 探 究 了 人 类 社 会 的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问 题, 他 们 提 出 的 相 关 理 论 观 点 对 于 今 天 我 们 理 解 传 媒 产 品 传 播 活 动 和 传 媒 制 度 仍 具 有 重 要 的 理 论 价 值 李 斯 特 等 经 济 学 家 关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主 要 理 论 观 点 体 现 在 以 下 几 个 方 面 : (1) 对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概 念 进 行 了 明 确 的 界 定 李 斯 特 和 施 托 尔 希 分 别 将 精 神 生 产 界 定 为 财 富 的 原 因 内 在 财 富 的 生 产 具 体 而 言, 施 托 尔 希 将 物 质 生 产 称 为 财 富 的 生 产, 而 将 精 神 生 产 称 作 内 在 财 富 即 文 明 要 素 的 生 产 施 托 尔 希 认 为 : 人 在 没 有 内 在 财 富 之 前, 即 在 尚 未 发 展 其 体 力 智 力 和 道 德 力 之 前, 是 决 不 会 生 产 财 富 的, 而 要 发 展 这 些 能 力, 必 须 先 有 手 段, 如 各 种 社 会 设 施 等 等 因 此, 一 国 人 民 愈 文 明, 该 国 国 民 财 富 就 愈 能 增 加 1 李 斯 特 经 济 理 论 体 系 的 核 心 是 对 于 生 产 力 的 研 究 在 他 看 来, 生 产 力 的 概 念 不 仅 包 括 物 质 资 本 形 成 的 生 产 力, 而 且 包 括 精 神 资 本 所 创 造 的 生 产 力, 即 人 类 知 识 生 产 传 播 交 换 积 累 所 创 造 的 生 产 力 李 斯 特 认 为 : 财 富 的 原 因 与 财 富 本 身 完 全 不 同 一 个 人 可 以 据 有 财 富, 那 就 是 交 换 价 值 ; 但 是 他 如 果 没 有 那 份 生 产 力, 可 以 产 生 大 于 他 所 消 耗 的 价 值, 他 将 越 来 越 穷 一 个 人 也 许 很 穷, 但 是 他 如 果 据 有 那 份 生 产 力, 可 以 产 生 大 于 他 所 消 耗 的 有 价 值 产 品, 他 就 会 富 裕 起 来 财 富 的 生 产 力 比 之 财 富 本 身, 不 晓 得 要 重 要 到 多 少 倍 2 (2) 李 斯 特 等 人 根 据 自 身 所 处 社 会 的 发 展 状 况, 强 调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在 人 类 社 会 的 发 展 进 程 中 的 重 要 地 位 和 作 用 李 斯 特 在 提 及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重 要 历 史 地 位 和 作 用 时 指 出 : 现 代 国 家 在 财 力 权 力 人 口 以 及 其 他 各 方 面 的 进 展 比 之 古 代 国 家 不 知 要 胜 过 多 少 倍, 如 果 仅 仅 把 体 力 劳 动 作 为 财 富 的 起 因, 那 么 对 于 这 一 现 象 将 怎 样 解 释 呢? 古 代 国 家 所 使 用 的 人 手, 与 全 人 口 对 比, 不 知 比 现 在 要 增 加 多 少 倍, 工 作 比 现 在 艰 苦, 各 个 人 所 拥 有 的 土 地 面 积 比 现 在 的 大, 然 而 一 般 群 众 吃 的 穿 的 却 比 不 上 现 在 要 对 这 些 现 象 作 出 解 释, 我 们 势 必 要 提 到 一 千 年 以 来 在 科 学 与 艺 术 国 家 与 社 会 制 度 智 力 培 养 生 产 效 能 这 些 方 面 的 进 步 3 (3) 对 精 神 文 化 产 品 的 特 征 进 行 了 较 为 科 学 的 阐 释 在 精 神 文 化 产 品 有 何 主 要 特 征 这 一 问 题 上, 施 托 尔 希 指 出, 与 物 质 产 品 相 比, 精 神 产 品 的 最 主 要 的 特 征 在 于 其 无 形 性 不 可 磨 损 性 原 始 的 内 在 财 富 决 不 会 因 为 它 们 被 使 用 而 消 灭, 它 们 会 由 于 不 断 运 用 而 增 加 并 扩 大 起 来, 所 以, 它 们 的 消 费 本 身 会 增 加 它 们 的 价 值 4 施 托 尔 希 对 精 神 产 品 特 征 的 这 一 认 识, 与 当 代 经 济 学 家 对 于 精 神 产 品 信 息 产 品 文 化 产 品 的 外 部 性 所 持 有 的 观 点 ( 如 梅 特 卡 夫 法 则 ) 是 不 谋 而 合 的, 即 这 一 类 产 品 被 使 用 的 次 数 1 转 引 自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295 页. 2 [ 德 ]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国 民 体 系 ( 陈 万 煦 译 ),( 北 京,1961), 第 118 页. 3 [ 德 ]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国 民 体 系 ( 陈 万 煦 译 ),( 北 京,1961), 第 123-124 页. 4 转 引 自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297 页. 4

越 多, 使 用 的 频 率 越 高, 其 价 值 越 能 得 到 最 大 程 度 地 实 现 (4) 阐 述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的 关 系 施 托 尔 希 认 为 : 内 在 财 富 的 生 产 决 不 会 因 为 它 所 需 要 的 物 质 产 品 的 消 费 而 使 国 民 财 富 减 少, 相 反, 它 是 促 进 国 民 财 富 增 加 的 有 力 手 段 1 李 斯 特 认 为, 精 神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是 相 互 依 存 相 互 促 进 的 ; 精 神 生 产 力 与 物 质 生 产 力 之 间 要 保 持 平 衡 和 协 调 李 斯 特 指 出 : 一 国 之 中 最 重 要 的 工 作 划 分 是 精 神 工 作 与 物 质 工 作 之 间 的 划 分 两 方 是 相 互 依 存 的 精 神 生 产 者 的 任 务 在 于 促 进 道 德 宗 教 文 化 和 知 识, 在 于 扩 大 自 由 权, 提 高 政 治 制 度 的 完 善 程 度, 在 于 对 内 巩 固 人 身 和 财 产 安 全, 对 外 巩 固 国 家 的 独 立 主 权 ; 他 们 在 这 方 面 的 成 就 愈 大, 则 物 质 财 富 的 产 量 愈 大 反 过 来 也 是 一 样 的, 物 质 生 产 者 生 产 的 物 资 愈 多, 精 神 生 产 就 愈 加 能 够 获 得 推 进 2 在 精 神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二 者 的 发 展 需 保 持 均 衡 这 一 问 题 上, 李 斯 特 认 为, 如 果 忽 视 精 神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物 质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就 会 受 到 限 制 ; 如 果 脱 离 物 质 生 产 力 发 展 的 阶 段 和 水 平, 盲 目 发 展 精 神 生 产 力, 就 会 出 现 精 神 产 品 过 剩 的 局 面, 形 成 一 大 堆 无 用 的 书 本 难 以 究 诘 的 理 论 体 系 和 学 说 的 空 泛 争 论, 结 果 使 整 个 国 家 在 理 智 上 越 来 越 糊 涂 而 不 是 越 来 越 开 朗, 对 于 实 用 工 作 则 置 之 不 顾, 生 产 力 的 发 展 受 到 了 阻 滞 3 同 时, 李 斯 特 还 认 为, 精 神 生 产 各 部 门 的 发 展 应 保 持 协 调, 否 则 也 会 形 成 失 衡 局 面, 对 整 个 社 会 不 利 ( 二 )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对 于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价 值 在 经 济 思 想 史 上,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是 最 早 明 确 提 出 并 试 图 从 经 济 学 的 视 角 系 统 地 探 讨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的 学 术 派 别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是 首 次 明 确 提 出 并 阐 释 精 神 生 产 范 畴 的 经 济 学 家, 他 的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国 民 体 系 一 书 中 有 许 多 关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论 述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从 物 的 角 度 来 研 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视 为 国 民 经 济 财 富 增 长 的 重 要 原 因 和 手 段, 提 出 了 一 系 列 在 今 天 看 来 仍 有 一 定 理 论 价 值 和 现 实 意 义 的 观 点 但 是, 由 于 受 到 社 会 生 产 力 发 展 状 况 和 学 科 理 论 发 展 水 平 的 制 约,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有 关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观 点 学 说 存 在 着 某 些 局 限 性 具 体 来 说, 其 局 限 性 主 要 表 现 为 以 下 两 个 方 面 1.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主 要 是 从 物 的 角 度 来 研 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他 们 就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中 人 自 身 的 各 种 因 素 ( 如 经 济 学 意 义 上 的 时 间 和 收 入 )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对 于 人 的 作 用 和 意 义 等 内 容 所 作 的 阐 述 却 相 对 不 足, 对 上 述 问 题 的 关 注 不 够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从 国 民 经 济 财 富 的 来 源 和 增 长 原 因 的 视 角 来 分 析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视 为 财 富 增 长 的 重 要 原 因 和 手 段 他 们 虽 然 承 认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也 是 创 造 财 富 的 源 泉, 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解 为 内 在 财 富 的 生 产 财 富 的 原 因 或 财 富 的 生 产 力, 但 他 们 只 看 到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能 带 来 财 富 的 一 方 面, 却 相 对 忽 视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人 类 自 身 诸 多 行 为 因 素 的 关 联 和 相 互 作 用 因 此,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有 关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理 论 观 点 具 有 一 定 的 片 面 性 2.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正 确 论 证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在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和 物 质 财 富 增 长 中 的 重 要 作 用, 但 他 们 在 分 析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和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的 关 系 时, 忽 视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和 物 质 生 产 的 社 会 性 历 史 性, 因 此, 他 们 对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分 析 停 留 在 抽 象 静 态 的 层 面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具 有 社 会 性 和 历 史 性 的 特 点 在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的 不 同 时 期 和 阶 段,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方 式 性 质 内 容 是 存 在 差 异 的 一 般 而 言, 经 济 越 不 发 达,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越 依 赖 1 转 引 自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297-298 页. 2 [ 德 ]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国 民 体 系 ( 陈 万 煦 译 ),( 北 京,1961), 第 140 页. 3 [ 德 ]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国 民 体 系 ( 陈 万 煦 译 ),( 北 京,1961), 第 141 页. 5

于 物 质 生 产 同 时, 由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具 有 相 对 独 立 性,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和 物 质 生 产 的 发 展 还 具 有 不 平 衡 性 甚 至 对 抗 性 所 以, 探 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和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的 关 系, 应 该 把 握 二 者 的 社 会 性 和 历 史 性 李 斯 特 等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忽 视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不 同 社 会 形 式 及 其 在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的 不 同 阶 段 与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的 不 同 关 系, 而 仅 仅 从 理 论 的 抽 象 的 逻 辑 的 角 度 去 理 解, 因 此, 他 们 对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二 者 关 系 的 分 析 具 有 抽 象 化 静 态 化 简 单 化 的 特 点 马 克 思 曾 经 这 样 评 价 古 典 经 济 学 : 古 典 政 治 经 济 学 是 属 于 阶 级 斗 争 不 发 展 的 时 期 的 它 的 最 后 的 伟 大 的 代 表 李 嘉 图, 终 于 有 意 识 地 把 阶 级 利 益 的 对 立 工 资 和 利 润 的 对 立 利 润 和 地 租 的 对 立 当 作 他 的 研 究 的 出 发 点, 因 为 他 天 真 地 把 这 种 对 立 看 作 社 会 的 自 然 规 律 这 样, 资 产 阶 级 的 经 济 科 学 也 就 达 到 了 它 的 不 可 逾 越 的 界 限 1 尽 管 如 此, 古 典 经 济 学 派 作 为 最 早 从 经 济 学 视 角 对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问 题 进 行 理 论 探 讨 的 经 济 学 流 派, 在 经 济 学 说 史 上 仍 有 其 重 要 的 地 位 他 们 关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理 论 观 点 对 于 我 们 开 展 传 媒 经 济 研 究, 总 结 媒 介 生 产 传 播 消 费 活 动 中 的 经 济 规 律, 具 有 重 要 的 启 迪 意 义 当 然, 这 些 理 论 观 点 需 要 我 们 去 辩 证 地 认 识 二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研 究 进 路 传 媒 经 济 学 与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在 传 播 学 领 域, 现 有 的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取 向 和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研 究 取 向 既 存 在 较 大 差 异, 又 具 有 密 切 联 系 国 际 著 名 的 传 媒 经 济 学 家 罗 伯 特 G. 皮 卡 德 (Robert G. Picard) 根 据 多 年 的 研 究 将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研 究 归 纳 为 三 类 : 理 论 型 研 究 应 用 型 研 究 批 评 型 研 究 ( 包 含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研 究 )( 见 表 1) 2 这 三 类 研 究 取 向 之 间 存 在 着 互 补 关 系, 它 们 的 共 存 为 传 媒 经 济 学 提 供 了 更 广 阔 的 发 展 空 间 就 传 媒 领 域 的 特 有 属 性 而 言, 将 现 有 的 理 论 型 和 应 用 型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与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视 角 方 法 适 当 地 融 合, 是 必 要 而 且 可 行 的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是 现 今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本 文 拟 对 传 媒 经 济 学 与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之 间 的 重 要 联 系 予 以 专 门 论 述 表 1: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不 同 类 型 范 例 理 论 型 研 究 和 应 用 型 研 究 批 评 型 研 究 分 析 层 次 微 观 经 济 学 宏 观 经 济 学 广 义 学 科 学 术 基 础 工 商 经 济 学 和 管 理 经 济 学 和 政 治 经 济 传 播 媒 体 研 究 和 政 治 经 济 学 分 析 重 点 传 媒 公 司 与 消 费 者 传 媒 行 业 政 府 政 策 总 体 经 济 传 媒 制 度 文 化 和 政 府 政 策 研 究 议 题 资 金 流 向 成 本 结 构 竞 争 消 费 效 率 传 媒 制 度 和 政 策 的 社 会 政 治 回 报 问 题 和 决 策 问 题 和 外 部 议 题 和 文 化 影 响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是 马 克 思 主 义 理 论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之 一, 而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是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的 重 要 范 畴 马 克 思 在 批 判 地 继 承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有 关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的 基 础 上, 根 据 资 本 主 义 社 会 化 大 生 产 的 特 点 和 发 展 趋 势, 对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问 题 进 行 了 较 为 系 统 深 入 的 论 述, 形 成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1 [ 德 ] 马 克 思, 资 本 论 ( 第 1 卷 : 资 本 的 生 产 过 程 ),( 北 京,1975), 第 16 页. 2 洪 浚 浩, 杭 敏, 传 媒 经 济 学, 见 : 鲁 曙 明, 洪 浚 浩 主 编, 传 播 学,( 北 京,2007), 第 143 页. 6

( 一 )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中 的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马 克 思 有 关 文 化 经 济 精 神 经 济 的 理 论 成 果 主 要 集 中 于 1844 年 经 济 学 哲 学 手 稿 资 本 论 等 著 作 中 在 不 同 时 期 和 不 同 的 著 述 中, 马 克 思 发 表 的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范 畴 的 观 点 有 :1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是 社 会 生 产 的 一 部 分, 它 是 人 类 社 会 实 践 的 基 本 形 式 之 一 ;2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是 相 对 独 立 的 生 产 领 域 或 生 产 部 门 ;3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是 国 民 财 富 增 长 的 重 要 原 因 和 手 段 ; 4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是 消 除 人 的 需 求 的 无 限 性 和 资 源 有 限 性 的 矛 盾, 实 现 人 类 社 会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关 键 具 体 而 言, 马 克 思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包 括 以 下 几 方 面 的 内 容 1.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定 义 与 性 质 马 克 思 在 1844 年 经 济 学 哲 学 手 稿 中 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定 义 为 是 不 受 肉 体 需 要 的 支 配 也 进 行 的 生 产 特 殊 的 生 产, 是 人 的 本 质 力 量 的 对 象 化 1 在 德 意 志 意 识 形 态 一 书 中, 马 克 思 又 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解 为 关 于 意 识 的 生 产 2 与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相 比, 马 克 思 更 准 确 地 分 析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作 为 生 产 劳 动 和 非 生 产 劳 动 的 不 同 表 现 形 式 和 区 分 标 准 马 克 思 认 为, 判 断 一 种 劳 动 是 否 为 生 产 劳 动, 应 以 这 种 劳 动 借 诸 实 现 的 一 定 社 会 形 式 即 生 产 关 系 为 主 要 衡 量 标 准, 生 产 劳 动 同 劳 动 的 一 定 内 容, 同 劳 动 的 特 殊 效 用 或 劳 动 所 借 以 表 现 的 特 殊 使 用 价 值 绝 对 没 有 任 何 直 接 关 系 3 在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环 境 下, 只 有 创 造 剩 余 价 值 的 劳 动, 并 且 不 是 为 自 己 而 是 为 生 产 条 件 所 有 者 创 造 剩 余 价 值 的 劳 动, 才 是 生 产 的 4, 生 产 劳 动 和 非 生 产 劳 动 始 终 是 从 货 币 所 有 者 资 本 家 的 角 度 来 区 分 的, 不 是 从 劳 动 者 的 角 度 来 区 分 的 5 马 克 思 明 确 指 出, 同 一 种 劳 动 可 以 是 生 产 劳 动, 也 可 以 是 非 生 产 劳 动 例 如, 密 尔 顿 创 作 失 乐 园 得 到 5 镑, 他 是 非 生 产 劳 动 者 相 反, 为 书 商 提 供 工 厂 式 劳 动 的 作 家, 则 是 生 产 劳 动 者 密 尔 顿 出 于 同 春 蚕 吐 丝 一 样 的 必 要 而 创 作 失 乐 园 那 是 他 的 天 性 的 能 动 表 现 后 来, 他 把 作 品 卖 了 5 镑 但 是, 在 书 商 指 示 下 编 写 书 籍 ( 例 如 政 治 经 济 学 大 纲 ) 的 莱 比 锡 的 一 位 无 产 者 作 家 却 是 生 产 劳 动 者, 因 为 他 的 产 品 从 一 开 始 就 从 属 于 资 本, 只 是 为 了 增 加 资 本 的 价 值 才 完 成 的 6 作 家 所 以 是 生 产 劳 动 者, 并 不 是 因 为 他 生 产 出 观 念, 而 是 因 为 他 使 出 版 他 的 著 作 的 书 商 发 财, 也 就 是 说, 只 有 在 他 作 为 某 一 资 本 家 的 雇 佣 劳 动 者 的 时 候, 他 才 是 生 产 的 7 2.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不 同 形 式 及 其 在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中 的 地 位 马 克 思 根 据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主 体 与 产 品 之 间 的 关 系 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分 为 两 种 : 在 非 物 质 生 产 中, 甚 至 当 这 种 生 产 纯 粹 为 交 换 而 进 行, 因 而 纯 粹 生 产 商 品 的 时 候, 也 可 能 有 两 种 情 况 : 1 生 产 的 结 果 是 商 品, 是 使 用 价 值, 它 们 具 有 离 开 生 产 者 和 消 费 者 而 独 立 的 形 式, 因 而 能 在 生 产 和 消 费 之 间 的 一 段 时 间 内 存 在, 并 能 在 这 段 时 间 内 作 为 可 以 出 卖 的 商 品 而 流 通, 如 书 画 以 及 一 切 脱 离 艺 术 家 的 艺 术 活 动 而 单 独 存 在 的 艺 术 作 品 2 产 品 同 生 产 行 为 不 能 分 离, 如 一 切 表 演 艺 术 家 演 说 家 演 员 教 员 医 生 牧 师 等 等 的 情 况 8 与 上 述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不 同 形 式 相 对 应 的 是, 包 括 媒 介 产 品 在 内 的 文 化 产 品 也 具 有 两 种 1 [ 德 ] 马 克 思, 1844 年 经 济 学 哲 学 手 稿,( 北 京,2000), 第 50-58 页. 2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选 集 ( 第 1 卷 ),( 北 京,1995), 第 72 页. 3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432 页. 4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144 页. 5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148 页. 6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432 页. 7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149 页. 8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442-443 页. 7

形 式 一 种 文 化 产 品 是 可 以 以 物 质 产 品 形 式 出 现 的 文 化 产 品, 即 物 化 的 文 化 产 品, 这 类 文 化 产 品 具 有 一 定 的 物 质 载 体, 能 够 作 为 商 品 而 独 立 存 在 一 切 艺 术 和 科 学 的 产 品, 书 籍 绘 画 雕 塑 等 等, 只 要 它 们 表 现 为 物, 就 都 包 括 在 这 些 物 质 产 品 中 1 另 一 种 文 化 产 品 是 一 经 提 供 随 即 消 失 2 的 文 化 产 品 ( 如 信 息 服 务 ), 没 有 独 立 存 在 的 形 式, 离 不 开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者, 或 者 一 旦 离 开 精 神 生 产 者 就 转 瞬 即 逝 由 于 服 务 具 有 一 定 的 使 用 价 值 ( 想 象 的 或 现 实 的 ) 和 一 定 的 交 换 价 值, 因 此 对 于 文 化 生 产 者 而 言, 其 服 务 本 身 就 是 商 品 马 克 思 还 明 确 论 述 了 不 同 形 式 的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在 资 本 主 义 社 会 生 产 中 的 地 位 关 于 第 一 种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形 式, 马 克 思 指 出, 在 这 里,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只 是 在 很 有 限 的 规 模 上 被 应 用, 这 里 的 大 多 数 情 况, 都 还 只 局 限 于 向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过 渡 的 形 式, 就 是 说, 从 事 各 种 科 学 或 艺 术 的 生 产 的 人, 工 匠 或 行 家, 为 书 商 的 总 的 商 业 资 本 而 劳 动 3 就 第 二 种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形 式 而 言,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方 式 也 只 是 在 很 小 的 范 围 内 能 够 应 用, 并 且 就 事 物 的 本 性 来 说, 只 能 在 某 些 领 域 中 应 用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在 这 个 领 域 中 的 所 有 这 些 表 现, 同 整 个 生 产 比 起 来 是 微 不 足 道 的 4 3.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的 辩 证 关 系 马 克 思 曾 详 尽 论 述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复 杂 的 辩 证 的 关 系, 马 克 思 关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关 系 的 观 点 是 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的 重 要 内 容 首 先, 马 克 思 认 为, 物 质 生 产 对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具 有 决 定 作 用 马 克 思 在 德 意 志 意 识 形 态 中 指 出 : 思 想 观 念 意 识 的 生 产 最 初 是 直 接 与 人 们 的 物 质 活 动, 与 人 们 的 物 质 交 往, 与 现 实 生 活 的 语 言 交 织 在 一 起 的 人 们 的 想 象 思 维 精 神 交 往 在 这 里 还 是 人 们 物 质 行 动 的 直 接 产 物 5 以 马 克 思 的 出 版 自 由 思 想 为 例, 马 克 思 曾 具 体 分 析 了 近 代 出 版 自 由 思 想 的 起 源, 认 为 自 由 观 念 的 原 始 起 点 是 简 单 商 品 交 换, 出 版 自 由 在 法 律 上 的 确 立, 是 在 商 品 经 济 占 统 治 地 位 之 后 对 社 会 主 导 意 识 形 态 的 反 映 马 克 思 认 为, 出 版 自 由 具 有 普 遍 的 形 式, 而 不 仅 仅 是 资 产 阶 级 的 专 利 或 徒 有 虚 名, 出 版 自 由 思 想 对 人 类 经 济 政 治 文 化 活 动 具 有 重 要 影 响 其 次, 马 克 思 分 析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和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关 系 的 历 史 性 具 体 性 在 人 类 社 会 发 展 的 不 同 时 期 或 阶 段, 精 神 生 产 发 挥 其 作 用 的 方 式 程 度 范 围 是 不 一 样 的, 精 神 生 产 和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的 关 系 也 具 有 历 史 性 具 体 性 对 此, 马 克 思 指 出 : 要 研 究 精 神 生 产 和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的 联 系, 首 先 必 须 把 这 种 物 质 生 产 本 身 不 是 当 作 一 般 范 畴 来 考 察, 而 是 从 一 定 的 历 史 的 形 式 来 考 察 例 如, 与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方 式 相 适 应 的 精 神 生 产, 就 和 与 中 世 纪 生 产 方 式 相 适 应 的 精 神 生 产 不 同 如 果 物 质 生 产 本 身 不 从 它 的 特 殊 的 历 史 的 形 式 来 看, 那 就 不 可 能 理 解 与 它 相 适 应 的 精 神 生 产 的 特 征 以 及 这 两 种 生 产 的 相 互 作 用 其 次, 从 物 质 生 产 的 一 定 形 式 产 生 : 第 一, 一 定 的 社 会 结 构 ; 第 二, 人 对 自 然 的 一 定 关 系 人 们 的 国 家 制 度 和 人 们 的 精 神 生 产 方 式 由 这 两 者 决 定, 因 而 人 们 的 精 神 生 产 的 性 质 也 由 这 两 者 决 定 6 再 次, 马 克 思 认 为, 由 于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具 有 相 对 独 立 性,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对 物 质 生 产 的 发 展 和 社 会 的 进 步 必 然 产 生 巨 大 的 反 作 用 马 克 思 认 为,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对 物 质 生 产 的 重 要 推 动 1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165 页. 2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165 页. 3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442-443 页. 4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443 页. 5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选 集 ( 第 1 卷 ),( 北 京,1995), 第 72 页. 6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第 1 册 ),( 北 京,1972), 第 296 页. 8

作 用 体 现 在 以 下 方 面 :1 生 产 出 一 定 的 精 神 文 化 产 品, 如 科 学 知 识 理 论 观 点 创 新 理 念 文 学 艺 术 等, 满 足 劳 动 者 的 精 神 需 要, 提 高 劳 动 者 的 文 化 素 质, 为 物 质 生 产 和 社 会 发 展 提 供 智 力 支 持 ;2 生 产 ( 设 计 实 验 ) 新 的 生 产 工 具, 拓 展 劳 动 范 围 和 对 象, 提 高 社 会 生 产 效 率, 为 物 质 生 产 和 社 会 发 展 提 供 技 术 动 力 ;3 产 生 一 定 的 意 识 形 态, 如 政 治 理 论 法 律 制 度 道 德 规 范 价 值 观 念 等, 为 物 质 生 产 和 社 会 进 步 提 供 思 想 制 度 保 障 ( 二 )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与 传 媒 经 济 研 究 的 政 治 经 济 学 取 向 马 克 思 主 义 理 论 是 一 个 博 大 而 精 深 的 思 想 理 论 体 系, 它 为 许 多 理 论 提 供 了 思 想 资 源 和 学 术 资 源, 对 于 传 媒 经 济 研 究 也 不 例 外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等 人 曾 对 人 类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精 神 交 往 书 报 刊 等 现 代 传 播 媒 介 的 社 会 地 位 和 作 用 出 版 自 由 等 问 题 进 行 过 精 辟 的 阐 述, 并 形 成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对 于 传 播 问 题 的 一 系 列 理 论 观 点 马 克 思 的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不 仅 是 马 克 思 唯 物 史 观 的 理 论 基 础 和 核 心 内 容, 而 且 也 是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的 重 要 内 容 作 为 一 名 经 济 学 家, 马 克 思 不 仅 系 统 地 研 究 了 物 质 财 富 生 产 的 经 济 理 论, 而 且 从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视 角 研 究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经 济 理 论, 有 关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的 认 识 和 理 论 也 较 前 人 更 为 深 刻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产 生 于 对 古 典 经 济 学 的 批 判, 由 于 存 在 这 种 理 论 上 的 批 判 扬 弃 关 系, 古 典 经 济 学 也 就 成 为 了 马 克 思 主 义 经 济 学 的 重 要 来 源 马 克 思 在 资 本 论 等 著 作 中 对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的 局 限 性 进 行 了 具 体 的 分 析 和 批 判 在 批 判 古 典 经 济 学 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的 抽 象 化 静 态 化 简 单 化 特 点 的 过 程 中, 马 克 思 从 社 会 历 史 发 展 的 角 度 强 调 了 物 质 生 产 对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具 有 决 定 作 用 的 同 时, 重 点 论 述 了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与 物 质 生 产 之 间 关 系 的 复 杂 性 辩 证 性 由 于 受 时 代 和 环 境 的 局 限, 马 克 思 在 提 出 其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后, 并 没 有 像 对 待 其 物 质 财 富 生 产 的 经 济 理 论 那 样 进 行 更 系 统 更 详 细 的 阐 述 在 马 克 思 辞 世 后 的 一 段 时 期 内, 由 于 受 到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的 限 制 ( 科 技 文 化 对 经 济 增 长 的 贡 献 率 偏 低 ) 以 及 传 统 发 展 理 念 ( 即 认 为 现 代 化 就 是 工 业 化 经 济 发 展 等 于 社 会 发 展 的 观 点 ) 的 制 约, 马 克 思 的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曾 经 一 度 被 忽 视 随 着 新 一 轮 科 技 革 命 浪 潮 在 全 球 范 围 内 的 兴 起, 世 界 各 国 正 在 或 将 要 步 入 一 个 不 同 于 以 往 工 业 经 济 社 会 的 新 的 社 会 经 济 形 态 不 同 的 学 者 和 组 织 对 此 有 不 同 的 称 谓 : 社 会 学 家 丹 尼 尔 贝 尔 (Daniel Bell) 称 之 为 后 工 业 社 会, 未 来 学 家 约 翰 奈 斯 比 特 (John Naisbitt) 称 之 为 信 息 社 会, 未 来 学 家 阿 尔 文 托 夫 勒 (Alvin Toffler) 称 之 为 第 三 次 浪 潮, 社 会 学 家 曼 纽 尔 卡 斯 特 (Manuel Castells) 称 之 为 网 络 社 会, 世 界 经 济 合 作 与 发 展 组 织 (OECD) 称 之 为 知 识 经 济 社 会 虽 然 说 法 不 一, 但 其 实 质 是 相 同 的 目 前 理 论 界 习 惯 于 将 这 一 新 的 社 会 经 济 形 态 称 作 知 识 经 济 社 会 在 知 识 经 济 飞 速 发 展 的 今 天, 马 克 思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对 于 我 们 正 确 理 解 知 识 经 济 的 实 质, 把 握 知 识 经 济 给 传 媒 业 等 知 识 产 业 ( 信 息 产 业 ) 带 来 的 机 遇 和 挑 战, 具 有 重 要 的 现 实 意 义 马 克 思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也 为 传 媒 经 济 理 论 研 究 提 供 了 重 要 的 学 术 资 源 和 思 想 资 源 事 实 上, 西 方 的 文 化 工 业 理 论 和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产 生 与 发 展, 就 受 到 了 马 克 思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的 深 刻 影 响 文 化 工 业 (Culture Industry) 的 概 念, 最 早 由 法 兰 克 福 学 派 的 代 表 人 物 之 一 阿 多 诺 在 他 与 霍 克 海 默 合 著 的 启 蒙 的 辩 证 法 一 书 中 首 次 使 用, 它 是 法 兰 克 福 学 派 对 资 本 主 义 社 会 大 众 媒 介 文 化 的 总 称 法 兰 克 福 学 派 属 于 西 方 马 克 思 主 义 学 术 流 派, 深 受 马 克 9

思 主 义 理 论 影 响, 该 学 派 的 一 个 研 究 重 点 是 从 哲 学 社 会 学 视 角 考 察 现 代 传 媒 和 大 众 文 化 法 兰 克 福 学 派 建 议 以 文 化 工 业 的 概 念 取 代 大 众 文 化 的 概 念, 并 用 批 判 性 的 社 会 理 论 对 大 量 制 作 并 传 播 文 化 产 品 的 文 化 工 业 进 行 了 系 统 分 析 和 批 判 如 阿 多 诺 (Theodor Adorno) 马 尔 库 塞 (Herbert Marcuse) 将 文 化 工 业 的 主 要 特 征 和 内 涵 概 括 为 : 商 品 化 技 术 化 齐 一 化 和 强 迫 化, 而 法 兰 克 福 学 派 的 另 一 代 表 人 物 文 学 批 评 家 本 雅 明 (Watter Benjamin) 对 待 大 众 文 化 的 态 度 与 阿 多 诺 马 尔 库 塞 有 所 不 同, 他 提 出 了 技 术 复 制 文 化 的 观 点, 认 为 技 术 复 制 是 对 文 化 的 革 命 和 解 放 除 法 兰 克 福 学 派 外, 其 他 的 学 术 派 别, 如 文 化 研 究 学 派 等, 也 对 资 本 主 义 文 化 工 业 进 行 了 较 多 理 论 探 讨, 形 成 了 西 方 的 文 化 工 业 理 论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作 为 国 际 学 术 界 中 的 一 个 采 用 政 治 经 济 学 理 论 和 方 法 来 考 察 传 播 活 动 的 学 术 领 域, 在 欧 洲 和 北 美 得 到 较 多 的 关 注 和 研 究, 马 克 思 主 义 理 论 对 这 一 学 术 领 域 的 研 究 取 向 也 产 生 了 很 大 影 响 加 拿 大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专 家 文 森 特 莫 斯 可 (Vincent Mosco) 在 其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一 书 中 提 出 了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三 个 起 点, 即 商 品 化 空 间 化 和 结 构 化, 并 呼 吁 在 马 克 思 主 义 辩 证 法 的 两 个 方 面 之 间, 在 物 质 劳 动 决 定 意 识 内 容 和 历 史 来 源 于 时 空 特 有 力 量 及 动 因 的 多 样 性 两 种 观 点 之 间, 建 立 起 一 种 创 造 性 的 对 峙 1 马 克 思 精 神 文 化 生 产 理 论 对 于 中 国 的 传 媒 经 济 理 论 研 究 同 样 具 有 重 要 的 理 论 价 值, 这 一 理 论 资 源 应 该 得 到 应 有 重 视 和 深 入 发 掘 三 理 论 的 滋 养 与 反 哺 传 媒 经 济 学 与 现 代 西 方 经 济 学 经 济 学 对 文 化 经 济 信 息 经 济 问 题 的 认 识 和 研 究 是 随 着 经 济 学 家 所 处 的 历 史 社 会 条 件 而 发 展 变 化 的 目 前, 全 球 正 在 经 历 一 场 宏 大 快 速 的 结 构 性 转 型, 这 种 结 构 性 转 型 建 立 在 知 识 信 息 的 基 础 之 上, 一 切 生 产 机 制 和 竞 争 能 力 都 有 赖 于 知 识 技 术 信 息, 新 的 经 济 形 态 是 以 知 识 信 息 为 核 心 的 经 济 形 态, 与 之 相 应 的 社 会 形 态 便 是 知 识 经 济 社 会 或 信 息 社 会 知 识 经 济 社 会 中, 包 括 传 媒 业 在 内 的 信 息 产 业 和 包 含 媒 介 产 品 在 内 的 信 息 产 品 具 有 重 要 的 地 位 和 功 能 管 理 学 家 经 济 学 家 彼 得 德 鲁 克 (Peter F. Drucker) 认 为 知 识 生 产 已 成 为 生 产 力 2 竞 争 力 和 经 济 成 就 的 关 键 因 素 ; 信 息 社 会 研 究 专 家 曼 纽 尔 卡 斯 特 认 为, 传 媒 在 信 息 时 代 的 公 共 空 间 中 日 益 处 于 核 心 地 位 3 随 着 人 类 社 会 全 方 位 的 结 构 转 型, 信 息 知 识 的 经 济 地 位 愈 见 突 出, 经 济 学 界 对 于 与 信 息 知 识 相 关 的 经 济 问 题 给 予 愈 来 愈 多 的 关 注 和 探 讨, 由 此 而 形 成 了 一 系 列 理 论 观 点 相 关 的 经 济 学 理 论 对 于 传 媒 经 济 理 论 研 究 具 有 重 要 的 借 鉴 意 义 ( 一 ) 现 代 西 方 经 济 学 中 与 传 媒 经 济 紧 密 相 关 的 理 论 研 究 在 现 代 经 济 学 领 域, 与 传 媒 经 济 关 系 密 切 的 理 论 学 说 中, 首 屈 一 指 的 当 属 信 息 经 济 学, 这 种 关 系 在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布 赖 恩 卡 欣 (Brian Kahin) 哈 尔 瓦 里 安 (Hal R. Varian) 等 撰 写 的 传 媒 经 济 学 : 数 字 信 息 经 济 学 与 知 识 产 权 ( 中 文 版 由 中 信 出 版 社 2003 年 引 进 出 版 ) 一 书 的 书 名 中 得 到 体 现 信 息 经 济 学 是 对 经 济 活 动 中 信 息 因 素 及 其 影 响 进 行 经 济 分 析 的 经 济 学, 也 是 对 信 息 及 其 技 术 与 产 业 所 改 变 的 经 济 进 行 研 究 的 经 济 学 4 在 信 息 经 济 学 的 发 展 历 程 中, 其 研 究 视 角 内 容 和 重 点 具 有 多 样 化 的 特 点, 但 也 正 是 多 种 研 究 取 向 互 为 补 充 互 相 促 1 [ 加 ] 文 森 特 莫 斯 可,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 胡 正 荣 等 译 ),( 北 京,2000), 第 10-11 页. 2 崔 保 国, 信 息 社 会 的 理 论 与 模 式,( 北 京,1999), 第 4 页. 3 汪 伟, 刘 擎, 我 们 究 竟 怎 样 理 解 全 球 化, 文 汇 报, 2004-11-28. 4 乌 家 培, 谢 康, 王 明 明, 信 息 经 济 学,( 北 京,2002), 第 1 页. 10

进, 才 形 成 了 现 有 的 信 息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中 国 学 者 乌 家 培 于 1989 年 提 出 了 自 己 对 于 信 息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的 看 法 他 认 为, 信 息 经 济 学 的 理 论 体 系 应 该 整 合 信 息 的 经 济 研 究 信 息 经 济 的 研 究 信 息 与 经 济 之 间 关 系 的 研 究 三 个 部 分 的 内 容 ; 信 息 经 济 学 不 能 只 限 于 因 信 息 的 不 对 称 而 引 致 的 经 济 激 励 问 题 的 研 究, 不 能 把 信 息 产 业 或 知 识 产 业 的 分 析 研 究 排 斥 在 外 1 笔 者 认 为, 乌 家 培 先 生 提 出 的 信 息 经 济 学 理 论 体 系 很 好 地 涵 盖 了 迄 今 为 止 国 内 外 已 有 信 息 经 济 学 研 究 成 果 如 果 按 照 研 究 的 性 质 视 角 和 内 容 来 划 分, 乌 家 培 先 生 提 出 的 信 息 经 济 学 体 系 基 本 上 可 以 划 分 为 两 个 板 块, 即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 目 前 在 经 济 学 领 域 被 称 为 主 流 的 信 息 经 济 学 ) 和 信 息 部 门 经 济 学 需 要 说 明 的 是,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与 信 息 部 门 经 济 学 的 区 分 是 相 对 的, 这 两 部 分 研 究 内 容 只 是 研 究 的 角 度 和 侧 重 点 具 有 差 异, 但 是 这 两 个 研 究 领 域 存 在 相 互 渗 透 相 互 影 响 的 关 系 自 信 息 经 济 学 概 念 在 20 世 纪 50 年 代 末 60 年 代 初 被 正 式 提 出 后, 信 息 经 济 学 理 论 获 得 了 长 足 的 发 展 无 论 是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研 究, 还 是 信 息 部 门 经 济 学 研 究, 都 取 得 了 一 系 列 的 成 果, 信 息 经 济 学 作 为 一 门 独 立 的 经 济 学 科 已 经 获 得 国 际 学 术 界 承 认 1.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研 究 与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关 联 现 代 西 方 主 流 经 济 学 中 的 信 息 经 济 理 论 是 部 分 经 济 学 家 从 不 完 全 信 息 的 前 提 出 发, 对 新 古 典 经 济 学 理 论 的 各 个 方 面 进 行 重 新 考 察, 形 成 的 一 系 列 新 的 经 济 学 理 论 传 统 的 西 方 经 济 学 理 论 是 以 完 全 信 息 为 假 设 前 提 的, 信 息 因 素 被 排 除 在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范 围 之 外 主 流 的 信 息 经 济 学 理 论 修 正 了 原 有 假 设, 从 信 息 的 不 完 全 不 对 称 性 出 发, 指 出 信 息 搜 寻 也 需 要 成 本, 也 能 带 来 收 益, 从 而 对 传 统 经 济 学 理 论 进 行 了 补 充 和 发 展 研 究 信 息 经 济 学 的 经 济 学 家 们 提 出 了 信 息 搜 寻 信 息 成 本 核 算 和 不 完 全 信 息 等 概 念, 其 研 究 范 围 几 乎 涉 及 新 古 典 经 济 学 的 所 有 基 本 问 题 西 方 主 流 经 济 学 中 的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的 研 究 内 容, 主 要 包 括 信 息 搜 寻 和 信 息 成 本, 非 对 称 信 息 和 刺 激 机 制 的 设 计, 私 有 信 息 与 资 源 配 置 和 市 场 失 灵, 不 对 称 信 息 条 件 下 的 经 济 行 为, 信 息 与 经 济 组 织 理 论 等 方 面 早 在 20 世 纪 20 年 代,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奈 特 (F. H. Knight), 就 已 将 信 息 与 市 场 竞 争 企 业 利 润 的 不 确 定 性 风 险 联 系 起 来, 指 出 企 业 为 了 获 取 完 备 的 信 息 必 须 进 行 投 入 的 重 要 性 奈 特 于 1921 年 出 版 的 风 险 不 确 定 性 和 利 润 一 书 中, 发 现 了 信 息 是 一 种 主 要 的 商 品, 并 注 意 到 各 种 组 织 都 参 与 信 息 活 动 且 有 大 量 投 资 用 于 信 息 活 动 20 世 纪 50 年 代 末 60 年 代 初, 信 息 经 济 学 概 念 被 正 式 提 出 1961 年,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斯 蒂 格 勒 (G. J. Stigler) 在 政 治 经 济 学 杂 志 上 发 表 题 为 信 息 经 济 学 的 著 名 论 文, 研 究 了 信 息 的 成 本 和 价 值, 以 及 信 息 对 价 格 工 资 和 其 他 生 产 要 素 的 影 响 斯 蒂 格 勒 提 出 了 信 息 搜 寻 理 论, 后 来 又 指 出, 应 当 用 不 完 全 信 息 假 设 来 替 代 有 完 全 信 息 的 假 设, 以 修 正 传 统 的 市 场 理 论 和 一 般 均 衡 理 论 进 入 20 世 纪 70 年 代, 一 些 经 济 学 家 在 考 察 信 息 的 不 完 全 性 以 及 需 要 支 付 成 本 等 因 素 的 同 时, 进 一 步 分 析 了 信 息 的 不 对 称 性 对 市 场 运 行 的 影 响, 提 出 了 一 系 列 理 论 例 如, 阿 克 洛 夫 (G. Akerlof) 提 出 柠 檬 ( 二 手 产 品 ) 理 论 ; 赫 什 雷 佛 (J. Hirshleifer) 提 出 信 息 市 场 理 论 ; 阿 罗 (K. J. Arrow) 将 信 息 同 经 济 行 为 经 济 分 析 风 险 转 移 联 系 起 来, 对 信 息 的 特 性 成 本 以 及 信 息 在 经 济 中 的 影 响 等 问 题 进 行 了 开 拓 性 研 究 1 乌 家 培, 谢 康, 王 明 明, 信 息 经 济 学,( 北 京,2002), 第 7 页. 11

进 入 20 世 纪 90 年 代 以 后, 在 全 球 范 围 内 信 息 化 浪 潮 和 市 场 经 济 发 展 的 推 动 下, 信 息 经 济 学 研 究 取 得 了 新 的 进 展 : 生 产 力 要 素 理 论 边 际 效 益 递 减 理 论 规 模 经 济 理 论 企 业 治 理 理 论 经 济 周 期 性 理 论 等 传 统 经 济 学 理 论, 不 断 接 受 信 息 经 济 学 的 重 新 审 视, 并 得 以 修 正 和 完 善 数 位 经 济 学 家 因 在 信 息 经 济 学 研 究 领 域 作 出 了 重 大 贡 献 而 成 为 诺 贝 尔 经 济 学 奖 得 主 例 如, 对 信 息 经 济 理 论 具 有 突 出 贡 献 的 阿 罗 (K. J. Arrow) 在 1972 年 获 得 诺 贝 尔 经 济 学 奖, 被 誉 为 信 息 经 济 学 创 始 人 之 一 的 斯 蒂 格 勒 (G. J. Stigler) 是 1982 年 度 诺 贝 尔 经 济 学 奖 获 得 者, 维 克 里 (W. Vickrey) 和 莫 里 斯 (J. Mirrlees) 同 获 1996 年 度 诺 贝 尔 经 济 学 奖, 斯 蒂 格 利 茨 (J. E. Stigliz) 阿 克 洛 夫 (G. Akerlof) 斯 彭 斯 (M. Spence) 三 人 同 获 2001 年 度 诺 贝 尔 经 济 学 奖 概 而 言 之,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主 要 研 究 以 经 济 活 动 中 的 信 息 因 素 为 核 心 的 一 系 列 普 遍 存 在 的 经 济 问 题, 因 此,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的 研 究 结 果 具 有 较 为 普 遍 的 适 用 性 该 研 究 领 域 的 许 多 理 论 对 于 传 媒 行 业 是 适 用 的, 也 无 疑 能 够 成 为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重 要 理 论 源 泉 2. 知 识 产 业 信 息 产 业 研 究 对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启 示 人 类 进 入 信 息 社 会 之 后, 知 识 信 息 资 源 成 为 社 会 财 富 的 重 要 来 源, 知 识 产 业 信 息 产 业 的 发 展 程 度 成 为 衡 量 国 家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和 综 合 国 力 的 重 要 标 志 随 着 信 息 技 术 革 命 在 全 球 扩 散, 经 济 学 界 对 信 息 产 业 知 识 产 业 的 经 济 问 题 的 研 究 ( 即 信 息 部 门 经 济 学 研 究 ) 快 速 增 长 与 理 论 信 息 经 济 学 不 同 的 是, 信 息 部 门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侧 重 点 主 要 是 信 息 产 品 ( 包 括 信 息 服 务 ) 信 息 资 源 的 开 发 和 利 用 信 息 系 统 和 信 息 网 络 信 息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信 息 产 业 信 息 市 场 以 及 信 息 化 等 方 面 的 经 济 问 题 相 关 研 究 成 果 如 能 经 过 合 理 取 舍, 也 可 成 为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重 要 理 论 资 源 1962 年,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F. 马 克 卢 普 (F. Machlup) 出 版 了 其 专 著 美 国 的 知 识 生 产 和 分 配 该 书 在 国 际 上 具 有 很 大 影 响, 以 致 有 学 者 认 为 知 识 产 业 的 发 展 将 会 改 变 传 统 的 经 济 及 其 经 济 学 马 克 卢 普 在 该 书 中 提 出 了 知 识 产 业 的 概 念, 将 知 识 生 产 的 理 论 研 究 与 其 统 计 调 查 结 合 起 来, 分 析 了 知 识 产 业 与 知 识 职 业 问 题 1980-1983 年, 马 克 卢 普 对 美 国 知 识 产 业 的 统 计 测 定 进 行 更 新, 又 陆 续 推 出 了 知 识 : 它 的 生 产 分 配 和 经 济 意 义 多 卷 本 著 作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马 克 波 拉 特 (M. V. Porat) 继 承 和 扩 展 了 马 克 卢 普 的 研 究 成 果, 提 出 了 以 农 业 工 业 服 务 业 和 信 息 产 业 四 大 产 业 结 构 的 新 分 法 及 其 计 量 方 法 波 拉 特 在 马 克 卢 普 对 知 识 产 业 研 究 的 基 础 上 于 1977 年 完 成 了 题 为 信 息 经 济 : 定 义 与 测 算 的 九 卷 本 大 型 研 究 报 告, 其 理 论 和 方 法 顺 应 了 信 息 产 业 的 发 展 要 求, 在 国 际 上 受 到 广 泛 重 视 世 界 经 济 合 作 与 发 展 组 织 (OECD) 采 纳 了 波 拉 特 的 产 业 划 分 和 测 算 方 法, 用 来 测 算 其 成 员 国 的 信 息 经 济 发 达 程 度 1983 年, 美 国 经 济 学 家 保 罗 霍 肯 (P. Hawken) 在 其 出 版 的 下 一 代 经 济 一 书 中, 对 企 业 生 产 的 产 品 和 提 供 的 服 务 中 所 含 的 信 息 成 分 与 物 质 成 分 的 比 重 即 信 息 与 物 质 比 进 行 了 探 索 性 研 究, 他 认 为 企 业 的 信 息 经 济 就 是 企 业 产 品 信 息 与 物 质 比 高 的 经 济 除 美 国 学 者 外, 其 他 国 家 的 学 者 也 对 信 息 产 业 信 息 经 济 问 题 给 予 了 较 多 的 关 注 探 讨, 如 日 本 等 国 学 者 较 早 开 始 了 对 信 息 产 业 经 济 问 题 的 研 究 日 本 学 者 增 田 米 二 在 其 专 著 情 报 经 济 学 中 论 述 了 信 息 生 产 力 信 息 产 业 和 信 息 时 代 的 特 征, 分 析 了 信 息 时 代 产 业 结 构 变 迁 的 趋 势, 认 为 第 四 产 业 将 出 现 并 向 系 统 产 业 方 向 发 展 他 将 第 四 产 业 分 为 信 息 产 业 知 识 产 业 情 绪 产 业 和 伦 理 产 业 其 中, 信 息 产 业 包 括 信 息 处 理 加 工 服 务 等 领 域, 除 了 原 有 的 通 信 新 闻 出 版 广 告 产 业 以 外, 还 有 数 据 通 信 软 件 信 息 处 理 服 务 等 产 业 ; 知 识 产 业 是 12

以 知 识 和 技 术 服 务 为 主 体 的 产 业, 包 括 研 究 开 发 教 育 等 领 域 ; 情 绪 产 业 包 括 电 影 电 视 1 文 化 艺 术 等 领 域 ; 伦 理 产 业 包 括 哲 学 宗 教 等 有 关 领 域 增 田 米 二 对 信 息 产 业 的 划 分 方 法 有 泛 化 的 倾 向, 但 其 指 出 的 信 息 产 业 的 特 征 和 产 业 结 构 变 革 趋 势 却 是 具 有 理 论 启 示 意 义 的 随 着 信 息 经 济 的 深 入 发 展, 由 信 息 经 济 衍 生 的 与 信 息 经 济 紧 密 相 关 的 经 济 概 念 和 研 究 领 域, 如 知 识 经 济 数 字 经 济 网 络 经 济 虚 拟 经 济 电 子 商 务 等 经 济 问 题, 也 得 到 越 来 越 多 的 关 注 与 研 究 目 前 已 经 兴 起 的 与 信 息 经 济 学 紧 密 相 邻 的 经 济 学 分 支 学 科 包 括 : 知 识 经 济 学 通 信 经 济 学 网 络 经 济 学 情 报 经 济 学 注 意 力 经 济 学 等 ( 其 中 某 些 新 兴 学 科 只 是 说 法 不 同, 但 研 究 内 容 比 较 接 近 ) 上 述 经 济 学 分 支 学 科 关 注 的 研 究 内 容 涉 及 或 偏 重 于 知 识 信 息 的 生 产 传 播 分 配 消 费 的 不 同 阶 段 和 信 息 产 业 的 不 同 环 节 尽 管 上 述 研 究 领 域 的 关 注 内 容 研 究 进 展 存 在 差 异, 但 它 们 都 在 不 断 深 化 人 们 对 信 息 经 济 规 律 的 认 识 处 于 起 步 初 创 阶 段 的 传 媒 经 济 学 与 信 息 经 济 学 以 及 上 述 学 科 有 着 密 切 的 联 系, 这 些 学 科 或 多 或 少 能 为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提 供 理 论 滋 养 和 方 法 启 示 ( 二 ) 深 化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的 两 个 关 键 点 人 类 传 播 活 动 具 有 悠 久 的 历 史, 但 从 经 济 产 业 的 视 角 对 传 播 活 动 进 行 的 研 究 却 起 步 较 晚 目 前,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仍 滞 后 于 其 它 研 究 领 域 和 传 媒 行 业 的 发 展 加 快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发 展, 必 须 使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具 备 稳 固 的 实 践 根 基 和 较 高 的 理 论 起 点, 并 注 意 理 论 与 实 践 紧 密 结 合 传 媒 经 济 学 属 于 专 业 经 济 学 应 用 经 济 学, 在 理 论 经 济 学 和 传 媒 经 济 活 动 之 间 起 着 桥 梁 作 用 传 媒 经 济 学 是 实 践 性 应 用 性 较 强 的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领 域, 因 此, 其 研 究 资 源 必 须 来 自 实 践, 研 究 结 论 必 须 服 务 实 践 对 于 传 媒 经 济 学 而 言, 所 谓 稳 固 的 实 践 根 基, 是 指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发 展 应 立 足 于 传 媒 业, 从 传 媒 产 业 实 践 出 发, 对 传 媒 产 业 实 践 发 挥 指 导 咨 询 作 用 稳 固 的 实 践 根 基 要 求 传 媒 经 济 学 在 设 置 研 究 假 设 前 提 时, 应 充 分 考 虑 产 业 的 现 实 环 境 与 发 展 状 况, 通 过 相 关 的 调 查 研 究 资 料 统 计 和 个 案 分 析, 对 传 媒 经 济 活 动 产 生 指 导 作 用 值 得 强 调 的 是,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应 有 较 高 的 理 论 起 点 所 谓 较 高 的 理 论 起 点, 是 指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应 在 充 分 考 虑 传 媒 产 品 传 播 活 动 传 媒 行 业 的 特 殊 性 的 前 提 下, 以 经 济 学 等 理 论 作 为 理 论 依 托 较 高 的 理 论 起 点 要 求 传 媒 经 济 学 合 理 引 入 经 济 学 的 原 理 方 法 和 学 术 概 念 体 系, 从 信 息 经 济 学 等 经 济 学 理 论 中 汲 取 营 养, 努 力 构 建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理 论 体 系 尽 管 传 媒 经 济 学 有 其 相 对 独 立 的 研 究 领 域, 但 传 媒 经 济 学 的 理 论 与 研 究 方 法 同 信 息 经 济 学 等 经 济 学 理 论 与 方 法 是 不 能 截 然 分 割 的 信 息 经 济 学 及 其 相 关 学 科 理 论 对 于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具 有 重 要 的 理 论 借 鉴 价 值 例 如, 在 对 信 息 经 济 学 及 其 相 关 学 科 领 域 的 学 习 和 借 鉴 中, 我 们 可 以 通 过 对 知 识 信 息 产 品 经 济 特 性 的 理 解, 深 化 对 传 媒 产 品 经 济 属 性 的 认 识 ; 通 过 对 信 息 产 业 经 济 规 律 的 认 识, 更 好 地 认 识 和 掌 握 传 媒 产 业 的 发 展 规 律, 进 而 提 升 和 优 化 传 媒 产 业 经 济 结 构, 以 达 到 更 好 更 快 地 发 展 传 媒 产 业 的 目 的 在 对 信 息 经 济 学 及 其 相 关 学 科 学 习 和 借 鉴 的 过 程 中, 应 切 忌 照 搬 照 抄 生 吞 活 剥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决 不 是 简 单 地 移 植 和 套 用 一 般 性 的 经 济 学 理 论 与 相 关 的 经 济 学 分 支 学 科 理 论, 而 是 以 经 济 学 的 理 论 视 角 和 研 究 方 法 来 透 视 传 媒 业 这 一 专 门 的 研 究 领 域 由 于 传 媒 业 自 身 具 有 较 为 复 杂 的 多 重 属 性, 目 前 关 注 传 媒 领 域 经 济 问 题 的 主 流 经 济 学 家 较 少 迄 今 为 止, 除 诺 贝 1 崔 保 国, 信 息 社 会 的 理 论 与 模 式,( 北 京,1999), 第 40 页. 13

尔 经 济 学 奖 得 主 保 罗 萨 缪 尔 森 (Paul A. Samuelson) 罗 纳 德 科 斯 (Ronald H. Coase) 等 人 外 ( 萨 缪 尔 森 早 在 20 世 纪 50 年 代 就 撰 文 探 讨 过 广 播 电 视 的 公 共 物 品 属 性 问 题, 并 引 发 了 一 场 学 术 争 论 ; 科 斯 提 出 的 交 易 费 用 概 念 和 科 斯 定 理, 与 他 对 广 播 电 视 波 段 分 配 的 经 济 与 政 策 问 题 的 关 注 和 思 考 是 密 不 可 分 的 ), 在 主 流 经 济 学 领 域, 对 传 媒 经 济 问 题 展 开 专 门 深 入 探 讨 的 学 者 并 不 是 很 多 但 这 并 不 意 味 着 传 媒 经 济 问 题 就 没 有 研 究 的 价 值 和 意 义 相 反, 研 究 界 非 常 有 必 要 以 一 种 继 承 和 发 展 的 心 态 去 进 行 传 媒 经 济 学 研 究, 从 传 媒 业 的 实 际 出 发, 合 理 运 用 信 息 经 济 学 等 经 济 学 理 论 和 方 法, 深 入 研 究 各 种 传 媒 经 济 活 动 和 经 济 现 象, 努 力 使 经 济 学 理 论 获 得 丰 富 和 发 展 唯 有 同 时 具 备 较 高 的 理 论 起 点 和 稳 固 的 实 践 根 基, 传 媒 经 济 学 才 能 体 现 其 应 有 的 理 论 价 值 和 现 实 意 义, 才 能 获 得 其 长 久 的 生 命 力 [ 参 考 文 献 ] [1]Albarran, Alan B.(1996). Media Economics: Understanding Markets, Industries and Concepts. Ames: Iowa State University Press. [2]Albarran, Alan B., Sylvia M. Chan-Olmsted, & Michael O. Wirth, eds.(1996). Handbook of Media Management and Economics. New York and London: Routledge. [3]Alexander, Alison, James Owers, Rod Carveth, C. Ann Hollifield, & Albert N. Greco(2004). Media Economics: Theory and Practice. Mahwah, New Jersey: Lawrence Erlbaum Associates. [4]Doyle, Gillian(2002). Understanding Media Economics. London, Thousand Oaks and New Delhi: Sage Publications. [5]Hoskins, Colin, Stuart McFadyen, & Adam Finn(2004). Media Economics: Applying Economics to New and Traditional Media. London, Thousand Oaks and New Delhi: Sage Publications. [6]Picard, Robert G.(1989). Media Economics: Concepts and Issues. Newbury Park, Calif.: Sage Publications. [7][ 英 ] 亚 当 斯 密 (1972). 国 民 财 富 的 性 质 和 原 因 的 研 究 ( 郭 大 力, 王 亚 南 译 ).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Smith, Adam(1972). An Inquiry into the Nature and Causes of the Wealth of Nations (Trans. by Guo Dali, & Wang Ya-nan). Beijing: The Commercial Press.] [8][ 德 ] 弗 里 德 里 希 李 斯 特 (1961). 政 治 经 济 学 的 国 民 体 系 ( 陈 万 煦 译 ). 北 京 : 商 务 印 书 馆.[List, Friedrich(1961). The National System of Political Economy(Trans. by Chen Wanxu). Beijing: The Commercial Press.] [9][ 德 ] 马 克 思 (1975). 资 本 论 ( 中 共 中 央 编 译 局 译 ).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Marx, Karl(1975). Capital: A Critique of Political Economy(Trans. by Central Compilation & Translation Bureau). Beijing: People s Publishing House.] [10][ 德 ] 马 克 思 (2000).1844 年 经 济 学 哲 学 手 稿 ( 中 共 中 央 编 译 局 译 ).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Marx, Karl(2000). Economic and Philosophic Manuscripts of 1844(Trans. by Central Compilation & Translation Bureau). Beijing: People s Publishing House.] [11][ 德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1995).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选 集 ( 中 共 中 央 编 译 局 译 ).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Marx, Karl, & Friedrich Engels(1995). The Selected Works of Marx and Engels(Trans. by 14

Central Compilation & Translation Bureau). Beijing: People s Publishing House.] [12][ 德 ]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1972). 马 克 思 恩 格 斯 全 集 ( 第 26 卷 )( 中 共 中 央 编 译 局 译 ).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Marx, Karl, & Friedrich Engels(1972). The Complete Works of Marx and Engels (Vol.26)(Trans. by Central Compilation & Translation Bureau). Beijing: People s Publishing House.] [13][ 美 ] 哈 尔 R. 范 里 安 (2006). 微 观 经 济 学 : 现 代 观 点 ( 第 6 版 )( 费 方 域 等 译 ).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Varian, Hal R.(2006). Intermediate Microeconomics: A Modern Approach (Sixth Edition)( Trans. by Fei Fangyu, et al.). Shanghai: Shanghai People s Publishing House.] [14][ 加 ] 文 森 特 莫 斯 可 (2000). 传 播 政 治 经 济 学 ( 胡 正 荣 等 译 ). 北 京 : 华 夏 出 版 社.[Mosco, Vincent(2000).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Communication(Trans. by Hu Zhengrong, et al.). Beijing: Huaxia Publishing House.] [15] 乌 家 培, 谢 康, 王 明 明 (2002). 信 息 经 济 学. 北 京 : 高 等 教 育 出 版 社.[Wu Jiapei, Xie Kang, & Wang Mingming(2002). Information Economics. Beijing: Higher Education Press.] [16] 张 卓 元 主 编 (1998). 政 治 经 济 学 大 辞 典. 北 京 : 经 济 科 学 出 版 社.[Zhang Zhuoyuan, ed.(1998). A Dictionary of Political Economics. Beijing: Economic Science Press.] [17] 鲁 曙 明, 洪 浚 浩 主 编 (2007). 传 播 学 ( 西 方 人 文 社 科 前 沿 述 评 丛 书 之 一 ). 北 京 :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出 版 社.[Lu Shuming, & Hong Junhao, eds. (2007). Communication Studies(One of Series on Western Research in the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China Renmin University Press.] [18] 崔 保 国 (1999). 信 息 社 会 的 理 论 与 模 式. 北 京 : 高 等 教 育 出 版 社.[Cui Baoguo(1999). Theories and Models of Information Society. Beijing: Higher Education Press.] [19] 吴 赟 (2009). 文 化 与 经 济 的 博 弈 : 出 版 经 济 学 理 论 研 究. 北 京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Wu Yun (2009). Game of Culture and Economy: Research on Economic Characteristics and Principles of Publishing Communication. Beijing: China Social Sciences Press.] [20] 支 庭 荣, 谭 天, 吴 文 虎 (2006). 传 媒 经 济 不 是 经 济 学 的 弃 儿 与 周 鸿 铎 教 授 商 榷. 现 代 传 播 ( 中 国 传 媒 大 学 学 报 ),(5).[Zhi Tingrong, Tan Tian, & Wu Wenhu(2006). Media Economy is not a Forsaked Child of Economics Discuss with Professor Zhou Hongduo. Modern Communication (Journal of 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5).] [ 责 任 编 辑 周 岩 ] 原 载 中 国 传 媒 报 告 (China Media Report)2011 年 第 4 期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