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论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在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中 作 用 的 再 认 识 李 玲 玲, 武 毅 英 ( 厦 门 大 学 教 育 研 究 院, 福 建 厦 门 361005) 摘 要 : 历 史 上 高 等 教 育 作 为 社 会 分 层 的 筛 选 装 置 曾 经 起 到 非 常 重 要 的 作 用 随 着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的 到 来, 学 历 社 会 逐 步 向 能 力 社 会 过 渡, 学 历 与 文 凭 的 独 特 作 用 已 日 渐 式 微, 高 等 教 育 在 促 进 阶 层 向 上 流 动 方 面 的 充 要 条 件 也 变 得 不 那 么 充 分 虽 然 高 等 教 育 作 为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机 制 在 社 会 分 层 方 面 的 功 能 已 有 所 减 弱, 但 是 高 等 教 育 作 为 人 力 资 源 向 上 流 动 的 重 要 渠 道 依 然 不 可 或 缺,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依 旧 是 实 现 阶 层 分 化 和 向 上 流 动 的 重 要 途 径 关 键 词 : 高 等 教 育 ; 社 会 分 层 ;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中 图 分 类 号 :640 文 献 标 识 码 :A 文 章 编 号 :1672-0059(2014)05-0011-06 The Role of Higher Education in Human Resource Allocation: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Stratification LI Ling-ling, WU Yi-ying (Institute of Education, Xiamen University, Xiamen 361005, Fujian, China) Abstract 押 Higher education used to play a very important role as a "screening device" for social stratification in history. With the advent of the age of knowledge economy, the diploma-oriented society has been making a gradual transition to an ability -oriented society. In this context, the role of higher education in promoting upward social mobility has been weakened. On the one hand, higher education as a mechanism of human resource allocation plays a less important role in social stratification. On the other hand, higher education as an important channel for upward mobility of human resources is still indispensable. In today's China, higher education is still an important way to social stratification and upward mobility, but it is not the only way. Key words 押 Higher Education; Social Stratification; Human Resource Allocation 德 国 著 名 社 会 学 家 马 克 思 韦 伯 将 财 富 ( 经 济 标 准 ) 权 力 ( 政 治 标 准 ) 和 声 望 ( 社 会 标 准 ) 作 为 划 分 社 会 阶 层 的 三 大 要 素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社 会 研 究 所 2002 年 出 版 的 当 代 中 国 社 会 阶 层 研 究 报 告 把 阶 层 对 经 济 资 源 文 化 资 源 组 织 资 源 占 有 情 况 作 为 划 分 标 准, 将 整 个 社 会 划 分 为 10 个 社 会 阶 层, 并 将 它 们 分 属 于 上 [1] 层 中 上 层 中 层 中 下 层 下 层 五 种 社 会 经 济 等 级 这 种 分 层 方 式 的 核 心 思 想 是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高 低 有 序, 能 够 在 总 体 上 保 证 高 能 者 居 社 会 上 层, 能 力 低 者 居 社 会 底 层 此 类 以 职 业 分 类 为 基 础 的 社 会 分 层 体 系 比 较 符 合 当 前 我 国 社 会 转 型 期 多 元 化 的 社 会 现 状 高 等 教 育 社 会 分 层 功 能 的 发 挥 是 通 过 个 体 参 与 高 等 教 育 选 拔, 实 现 不 同 高 校 类 型 和 层 次 的 分 流, 从 而 通 向 不 同 待 遇 和 地 位 的 社 会 职 位 得 以 体 现 的 以 此 视 角 来 重 新 审 视 高 等 教 育 在 当 代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中 的 作 用 颇 具 时 代 性 和 适 切 性 11
一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是 高 等 教 育 的 固 有 功 能 高 等 教 育 与 市 场 配 置 人 力 资 源 的 方 式 有 所 不 同 高 等 教 育 主 要 是 通 过 受 教 育 者 的 学 科 专 业 学 历 质 量 对 其 就 业 流 动 和 未 来 收 入 产 生 影 响, 进 而 在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方 面 起 一 种 类 似 社 会 分 层 的 作 用 而 市 场 配 置 人 力 资 源, 主 要 是 雇 主 和 受 聘 者 双 向 选 择 的 结 果, 人 力 资 源 在 市 场 机 制 或 供 求 关 系 的 作 用 下, 分 别 流 向 主 要 或 次 要 劳 动 力 市 场, 进 而 分 化 为 不 同 的 阶 层 个 体 在 高 等 教 育 类 型 层 次 学 科 和 专 业 方 面 的 差 异, 可 以 使 人 力 资 本 的 质 量 有 所 不 同, 或 使 其 知 识 技 能 高 低 不 一, 进 而 使 个 体 在 劳 动 力 市 场 中 的 地 位 或 在 社 会 阶 层 中 的 相 对 位 置 发 生 改 变 因 此, 高 等 教 育 使 得 社 会 成 员 能 够 有 机 会 根 据 自 身 特 长 兴 趣 和 能 力 寻 找 适 合 自 己 的 职 业 岗 位, 也 有 机 会 通 过 自 己 的 努 力 改 变 地 位 层 次 甚 至 自 动 跨 越 地 位 层 次 所 以, 社 会 分 层 和 流 动 机 制 不 仅 能 够 在 纵 向 上 优 化 社 会 结 构, 也 能 在 横 向 上 实 现 人 力 资 源 的 优 化 配 置, 促 使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与 个 人 价 值 的 实 现 相 吻 合, 增 添 社 会 活 力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的 良 性 发 挥 也 反 过 来 能 够 对 社 会 分 层 起 到 优 化 配 置 的 促 进 作 用 ( 一 ) 高 等 教 育 推 动 人 力 资 源 的 社 会 流 动 人 力 资 本 理 论 认 为, 社 会 地 位 的 获 得 和 工 作 的 变 更 取 决 于 个 体 特 征, 教 育 是 个 体 特 征 的 重 要 决 定 因 素 随 着 受 教 育 水 平 的 提 高, 人 们 的 就 业 能 力 适 应 能 力 和 灵 活 性 也 相 应 提 高, 从 而 减 少 失 业 人 数 降 低 失 业 率 根 据 新 古 典 经 济 学 完 全 竞 争 的 劳 动 力 市 场 假 设, 贝 克 尔 (Becker) 认 为 学 校 教 育 反 映 了 人 力 资 本 投 资 的 边 际 效 益, 因 此 受 教 育 程 度 越 高 的 人, 在 进 入 劳 动 力 市 场 后 倾 向 于 更 多 地 投 资 在 职 培 训, 这 是 他 们 职 业 较 为 稳 定 和 收 入 比 其 他 人 增 加 得 更 快 的 原 因 [2] 正 是 由 于 具 有 较 高 教 育 程 度 的 个 人 更 倾 向 于 进 行 更 多 的 培 训 投 资, 当 他 们 流 动 到 另 一 个 厂 商 时 会 继 续 这 样 做, 因 此 他 们 期 望 在 一 家 厂 商 中 停 留 比 其 他 工 人 更 长 的 时 间 所 以 他 们 将 更 彻 底 地 搜 寻, 从 而 通 过 流 动 取 [3] 得 更 大 的 工 资 收 益 有 学 者 采 用 美 国 国 家 青 年 追 踪 调 查 数 据 对 教 育 程 度 工 作 流 动 和 收 入 三 者 关 系 加 以 研 究, 发 现 对 受 过 大 学 教 育 的 劳 动 者 而 言, 由 工 资 差 异 引 起 的 自 愿 性 流 动 中 的 获 益 是 正 的 ; 对 受 过 大 学 教 育 者 而 言, 之 前 的 收 入 对 其 自 愿 性 流 动 的 可 能 性 有 正 [4] 的 影 响 ; 流 动 者 的 教 育 收 益 率 高 于 非 流 动 者 由 此 可 见, 高 等 教 育 在 对 劳 动 者 工 作 流 动 产 生 影 响 的 同 时 发 挥 了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的 重 要 作 用 ( 二 ) 高 等 教 育 提 高 人 力 资 本 的 预 期 收 益 人 力 资 本 理 论 将 教 育 看 作 一 种 提 高 个 人 技 能 的 投 资, 认 为 教 育 程 度 越 高 的 群 体 收 入 水 平 就 越 高, 教 [5] 育 程 度 越 低 的 群 体 收 入 水 平 也 越 低 美 国 社 会 学 家 布 劳 (P. M. Blau) 曾 对 美 国 的 职 业 分 层 和 学 历 之 间 的 关 系 进 行 过 认 真 的 研 究 他 认 为 在 经 济 比 较 发 达 的 国 家, 教 育 学 历 与 职 业 地 位 具 有 很 高 的 正 相 关, 其 相 关 系 数 为 0.73 [6] 克 里 斯 托 弗 詹 姆 斯 (Christopher Jenks) 和 他 的 同 事 们 在 谁 将 领 先 一 书 中 通 过 对 美 国 社 会 分 层 的 研 究, 得 出 这 样 的 结 论 : 一 个 青 年 人 的 最 终 地 位 和 工 资 收 益 最 明 显 可 见 的 预 兆 就 是 他 的 受 教 育 年 限 [7] 可 见, 高 等 教 育 将 有 可 能 直 接 影 响 受 教 育 者 的 社 会 流 动 方 向 和 阶 层 分 布 尽 管 不 同 职 业 对 学 历 的 要 求 在 不 断 变 化, 但 具 有 较 高 地 位 的 职 业 对 学 历 的 要 求 较 高, 且 具 有 较 高 学 历 的 人 在 竞 争 高 地 位 职 业 中 也 有 较 大 优 势 在 美 国, 教 育 在 取 得 职 业 成 就 的 过 程 中 已 变 得 极 为 重 要, 在 分 析 产 生 社 会 分 层 和 社 会 流 动 的 原 因 时, 教 育 占 据 了 中 心 地 位 [8] ( 三 ) 高 等 教 育 促 进 人 力 资 源 的 代 际 流 动 人 力 资 源 代 际 流 动 通 过 职 业 代 际 流 动 和 收 入 代 际 流 动 得 以 体 现 高 等 教 育 使 受 教 育 者 有 机 会 通 过 自 己 的 努 力 在 职 业 和 收 入 两 方 面 取 得 比 父 辈 更 优 越 的 条 件, 从 父 辈 较 低 的 社 会 地 位 阶 层 流 向 较 高 的 社 会 地 位 阶 层, 促 进 社 会 分 层 合 理 化 有 研 究 显 示, 子 女 受 教 育 年 限 的 增 加 能 够 提 高 其 成 为 优 势 社 会 地 位 人 群 的 可 能 性, 教 育 规 模 的 扩 大 经 济 发 展 水 平 的 提 高 和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公 平 分 布 有 助 于 增 强 子 女 教 育 这 一 后 致 性 因 素 对 子 女 社 会 地 位 的 作 用, 并 削 弱 家 庭 背 景 这 一 先 赋 性 因 素 对 子 女 社 会 地 位 的 影 响, 从 而 有 助 于 教 [9] 育 促 进 代 际 流 动 功 能 的 发 挥 高 等 教 育 创 设 人 力 资 源 合 理 代 际 流 动 机 制 的 假 设, 符 合 人 力 资 本 理 论 关 于 是 才 能 而 非 出 身 决 定 整 个 社 会 的 收 入 的 观 点 支 持 这 种 观 点 的 代 表 人 物 主 要 有 美 国 社 会 学 家 布 劳 和 邓 肯 (Blau & Duncan) 然 而, 并 非 所 有 观 点 都 认 为 教 育 具 有 促 进 人 力 资 源 代 际 流 动 的 功 能, 如 鲍 尔 斯 和 金 帝 斯 (Bowles & Gints) 等 人 就 提 出 教 育 无 助 于 促 进 代 际 流 动 当 然, 还 有 一 种 以 卡 诺 伊 和 列 文 (Carnoy & Levin) 为 代 表 的 折 中 观 点, 认 为 教 育 一 方 面 在 复 制 着 原 有 的 生 产 关 系, 另 一 方 面 也 能 够 促 进 代 际 流 动 由 此 可 见, 高 等 教 育 的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可 通 过 推 动 劳 动 者 的 社 会 流 动, 提 高 人 力 资 本 的 个 人 收 益 以 及 促 进 受 教 育 者 的 代 际 流 动 得 以 实 现 那 么, 值 得 反 思 的 是 : 不 同 历 史 时 期, 高 等 教 育 作 为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机 制 12
在 社 会 分 层 中 的 作 用 是 否 相 同? 尤 其 对 转 型 期 的 中 国 而 言, 高 等 教 育 在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中 充 当 何 种 角 色? 二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之 嬗 变 从 以 往 的 经 验 来 看, 个 体 主 要 是 通 过 接 受 更 高 一 级 的 教 育 来 实 现 阶 层 的 向 上 流 动 ; 而 如 今, 接 受 好 的 教 育 未 必 就 能 获 得 好 的 职 业 或 更 高 的 收 入, 因 为 其 他 非 教 育 因 素 的 影 响 也 在 同 时 起 作 用 在 我 国, 不 同 历 史 时 期, 高 等 教 育 作 为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机 制 在 社 会 分 层 和 社 会 流 动 中 的 作 用 表 现 出 不 同 特 征 在 科 举 制 度 下, 通 过 科 举 考 试 实 现 社 会 阶 层 流 动 成 为 寒 门 学 子 的 不 二 选 择 中 国 明 朝 时 期 科 举 登 第 人 员 中 来 源 于 贫 寒 家 庭 的 比 例 达 到 50%, 清 朝 虽 有 所 下 降, 但 仍 达 到 37.2% [10] 这 说 明 中 国 古 代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机 制 对 社 会 分 层 和 社 会 流 动 起 到 了 重 要 作 用 当 代 中 国 知 识 分 子 的 代 际 流 动 仍 然 保 留 了 这 种 开 放 型 的 特 点, 但 不 都 是 向 上 流 动 从 新 中 国 成 立 到 改 革 开 放 以 前, 高 等 教 育 的 社 会 分 层 功 能 受 到 各 种 政 治 运 动 和 社 会 运 动 的 影 响, 高 等 教 育 的 选 择 机 制 倾 向 工 农 子 弟, 使 其 实 现 身 份 上 升 流 动 的 同 时 获 得 较 高 职 业 地 位, 而 拥 有 知 识 者 却 可 能 变 成 社 会 最 底 层 人 员 此 时, 高 等 教 育 成 为 执 政 党 实 现 均 等 化 无 阶 级 差 异 之 理 想 [11] 社 会 目 标 的 工 具 改 革 开 放 以 后, 教 育 改 革 一 方 面 从 大 众 化 模 式 向 精 英 化 模 式 转 变, 使 得 高 等 教 育 促 进 个 体 上 升 性 社 会 流 动 的 功 能 逐 渐 增 强, 甚 至 变 成 使 社 会 贵 族 化 和 分 层 化 的 机 器 ; 另 一 方 面 从 计 划 体 制 向 市 场 体 制 转 变, 使 得 高 等 教 育 逐 渐 由 全 公 费 变 成 半 自 费 自 费, 且 学 费 数 额 不 菲, 经 济 条 件 差 的 家 庭 难 以 承 担, 造 成 阶 层 间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不 平 等 进 入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高 等 教 育 作 为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机 制 所 发 挥 的 作 用 也 有 了 新 的 变 化 其 一,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已 日 渐 式 微 目 前 我 国 社 会 转 型 期 正 是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不 断 发 展 和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终 身 教 育 理 念 不 断 深 入 人 心 的 时 期 在 知 识 经 济 条 件 下, 教 育 对 个 人 和 国 家 的 命 运 具 有 前 所 未 有 的 重 要 性 和 决 定 性, 以 至 于 有 人 将 高 等 教 育 看 作 是 造 就 中 产 阶 层 的 机 器, 认 为 高 等 教 育 可 以 通 过 大 众 化 实 现 下 层 阶 级 向 中 层 阶 级 流 动 然 而, 2003 年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毛 入 学 率 达 到 17%, 标 志 着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从 精 英 教 育 阶 段 进 入 大 众 化 教 育 阶 段, 同 时 也 意 味 着 高 等 教 育 从 地 位 取 向 转 到 生 存 技 能 取 向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社 会 对 人 力 资 源 的 诉 求 与 学 生 对 高 等 教 育 的 信 任 危 机 之 间 的 矛 盾 日 益 显 现 据 统 计, 自 2009 年 至 2012 年, 我 国 应 届 高 中 毕 业 生 放 弃 高 考 的 人 数 累 [12] 计 已 经 超 过 300 万, 接 近 4 年 报 考 总 人 数 的 一 成 ;2013 [13] 年 全 国 更 有 百 万 应 届 生 放 弃 参 加 高 考 适 龄 青 年 减 少 是 不 容 忽 视 的 客 观 因 素, 但 毕 业 生 就 业 难 收 入 低 毕 业 即 失 业 等 新 的 读 书 无 用 论 无 不 影 响 工 农 家 庭 子 女 上 大 学 的 积 极 性 大 学 学 霸 回 家 种 地 研 究 生 回 家 养 猪 等 头 版 头 条, 使 知 识 改 变 命 运 这 句 曾 让 无 数 学 子 奉 为 圭 臬 的 信 条 一 次 又 一 次 地 遭 到 质 疑 和 挑 战 且 不 论 诸 如 此 类 抢 眼 的 新 闻 是 对 大 学 生 创 业 的 误 读, 还 是 针 对 大 学 生 就 业 的 担 忧, 仅 从 社 会 分 层 的 角 度 看,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的 功 能 在 这 些 实 例 面 前 确 实 显 示 出 弱 化 的 趋 势 高 等 教 育 社 会 分 层 功 能 式 微 的 同 时 也 在 无 形 之 中 成 为 阶 层 固 化 的 推 手, 具 体 表 现 在 高 等 教 育 进 一 步 拉 大 了 城 乡 阶 层 之 间 的 差 距 一 方 面, 扩 招 使 得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总 量 得 以 明 显 增 大, 但 这 种 改 善 被 高 校 类 型 和 层 次 等 质 性 的 劣 势 地 位 所 替 代 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不 断 扩 大 的 同 时 进 入 重 点 大 学 的 竞 争 却 更 加 激 烈 教 育 部 部 长 袁 贵 仁 就 曾 表 示, 尽 管 农 村 学 生 上 大 学 的 比 例 逐 年 提 高,2012 年 已 达 到 59.1%, 但 我 国 农 村 特 别 是 中 西 部 农 村 孩 子 上 重 点 大 学 的 比 例 仍 偏 低 [14] 另 一 方 面, 高 校 不 菲 的 学 费 和 日 益 严 峻 的 就 业 形 势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造 成 了 个 别 地 区 出 现 因 教 致 贫 和 因 教 返 贫 的 不 良 现 象 特 别 是 在 西 部 农 村 地 区, 有 大 学 生 的 家 庭 是 村 里 最 穷 的 家 庭 [15] 本 就 不 富 裕 的 农 村 家 庭 因 为 子 女 上 大 学 而 使 物 质 生 活 陷 入 绝 境 的 现 象 为 读 书 致 贫 论 提 供 了 特 定 的 生 长 土 壤 2009 年, 甘 肃 省 农 业 部 门 的 一 项 抽 样 调 查 显 示 : 在 全 省 重 新 返 回 贫 困 线 以 下 的 农 民 中, 因 教 育 支 出 返 贫 的 占 50% [16] 这 不 仅 仅 是 高 等 教 育 存 在 的 公 平 问 题, 也 是 一 个 社 会 流 动 机 制 出 现 的 大 问 题 教 育 的 这 种 不 公 平 状 况 不 但 无 法 促 进 社 会 结 构 的 合 理 分 层, 而 且 限 制 了 社 会 的 正 常 流 动, 使 得 底 层 人 群 向 上 流 动 的 渠 道 趋 于 逼 仄, 可 能 导 致 高 等 教 育 作 为 中 产 阶 层 之 孵 化 器 [17] 的 功 能 失 效 其 二,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弱 化 之 原 因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人 力 资 本 和 知 识 技 能 是 经 济 发 展 的 核 心 要 素 然 而, 高 等 教 育 优 化 社 会 分 层 和 促 进 合 理 流 动 的 功 能 却 呈 弱 化 趋 势 究 其 原 因, 一 方 面,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系 统 和 社 会 结 构 的 变 化 导 致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的 弱 化 另 一 方 面, 从 教 育 社 会 学 角 度 看, 社 会 流 动 有 一 种 显 规 则 : 教 育 为 人 获 得 好 职 位 提 供 必 需 的 文 化 资 本, 有 了 好 的 职 位 就 会 有 高 收 入, 高 收 入 是 保 证 高 质 量 生 活 的 重 要 因 素, 也 是 进 入 富 裕 阶 13
层 的 经 济 资 本 ; 除 此 之 外, 社 会 流 动 还 有 一 种 潜 规 则 : 获 得 高 收 入 高 地 位 并 不 完 全 取 决 于 所 受 的 教 育 程 度 文 化 资 本, 个 体 在 出 生 时 就 确 定 的 特 征 更 为 重 要 在 大 学 毕 业 生 就 业 难 的 今 天, 潜 规 则 的 作 用 已 经 [18] 大 于 显 规 则 首 先,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系 统 和 社 会 结 构 有 其 特 殊 性 从 社 会 结 构 上 看, 精 英 教 育 时 代, 我 国 弱 势 阶 层 极 高 的 比 重 与 高 等 教 育 极 低 的 入 学 率 形 成 鲜 明 反 差 如 1950 年 初, 我 国 近 90% 的 人 口 居 住 在 全 国 约 80 万 个 村 庄 中, 而 当 时 高 校 仅 有 205 所, 在 校 生 仅 为 11.7 万 人, 毛 入 学 率 仅 为 6.5% [19] 就 当 时 而 言, 个 人 要 获 得 较 高 社 会 地 位 的 职 业 只 要 大 学 毕 业 即 可 对 广 大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而 言, 高 等 教 育 着 实 成 了 使 人 从 社 会 底 层 向 社 会 上 层 流 动 的 电 梯, 显 现 出 极 大 的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作 用 和 社 会 分 层 功 能 然 而, 我 国 工 业 化 的 快 速 发 展 带 来 了 中 产 阶 级 的 快 速 崛 起, 相 应 地 也 带 来 了 社 会 结 构 的 重 大 变 化, 其 中 最 明 显 的 变 化 就 是 弱 势 阶 层 人 数 越 来 越 少, 中 间 阶 层 人 数 越 来 越 多 1999 年 农 业 劳 动 者 占 劳 动 人 口 的 55% 以 上, 近 几 年 已 经 低 于 40% 伴 随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到 来 的 是 越 来 越 多 工 人 阶 级 青 年 开 始 进 入 大 学, 毛 入 学 率 从 1998 年 的 9.8% 提 高 到 2013 年 的 30%, 个 人 要 获 得 较 高 社 会 地 位 的 职 业 仅 靠 大 学 毕 业 还 远 远 不 够 高 等 教 育 在 促 进 个 体 社 会 流 动 获 得 较 好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和 职 业 机 会 的 机 制 作 用 明 显 弱 化 从 高 等 教 育 系 统 来 看, 高 校 大 学 毕 业 生 作 为 人 力 资 源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其 就 业 结 果 是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的 重 要 体 现 高 等 教 育 人 才 培 养 的 层 次 和 类 型 又 是 决 定 高 校 毕 业 生 就 业 流 向 和 就 业 质 量 的 关 键 性 因 素 现 如 今, 教 育 规 模 的 扩 大 必 将 使 人 才 培 养 层 次 上 移, 经 济 结 构 的 变 化 也 对 高 等 教 育 培 养 人 才 的 类 型 提 出 新 的 要 求, 体 现 在 高 校 毕 业 生 就 业 方 面, 就 是 用 人 单 位 对 毕 业 生 学 历 层 次 的 要 求 越 来 越 高, 对 人 力 资 源 类 型 要 求 越 来 越 多 样 而 事 实 是 : 一 方 面, 诸 多 用 人 单 位 不 适 当 地 提 高 招 收 劳 动 力 的 学 历 要 求, 造 成 人 才 高 消 费 的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错 位 现 象 ; 另 一 方 面, 许 多 高 校 没 能 准 确 定 位, 培 养 不 出 适 销 对 路 的 人 才, 导 致 无 法 满 足 社 会 对 人 才 多 样 化 的 需 求 加 之 大 量 大 学 生 求 职 仍 然 无 法 摆 脱 传 统 的 精 英 人 才 心 理 和 预 期 标 准, 对 就 业 抱 有 过 高 的 期 望, 最 终 造 成 难 以 实 现 基 本 就 业 的 现 象 因 此, 与 精 英 教 育 时 代 大 学 生 的 就 业 形 势 相 比, 同 等 层 次 大 学 生 的 就 业 质 量 明 显 下 降, 社 会 流 动 程 度 受 到 限 制, 高 等 教 育 在 优 化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方 面 的 作 用 也 就 难 以 正 常 发 挥, 弱 化 趋 势 在 所 难 免 其 次, 教 育 资 源 分 配 不 均 衡 削 弱 了 社 会 分 层 的 功 能 学 校 发 挥 社 会 分 层 作 用 的 机 制 通 常 是 : 受 过 高 等 教 育 的 人 进 入 社 会 的 上 层, 受 过 中 等 教 育 的 人 进 入 社 会 的 中 层, 而 只 受 初 等 教 育 的 人 或 根 本 没 有 受 过 教 育 [20] 的 人 则 进 入 社 会 的 底 层 然 而, 在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尽 管 高 等 教 育 为 越 来 越 多 的 学 子 敞 开 大 门, 看 似 提 供 了 更 多 通 向 社 会 上 层 的 机 会 和 可 能 但 是, 在 金 字 塔 形 的 社 会 阶 层 中, 社 会 上 层 的 位 置 是 非 常 有 限 的, 为 了 将 大 部 分 人 挡 在 中 上 层 的 门 外, 高 等 教 育 将 学 校 划 分 了 等 级 层 次, 为 不 同 的 人 准 备 不 同 的 教 育 资 源 同 是 高 等 教 育, 不 同 学 校 间 的 水 平 和 质 量 有 着 天 壤 之 别, 人 们 在 不 同 学 校 所 获 得 的 通 往 上 层 阶 级 的 通 行 证 ( 文 凭 ) 的 含 金 量 也 有 云 泥 之 别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扩 大 使 得 大 学 毕 业 生 在 主 要 劳 动 力 市 场 就 业 的 机 会 相 对 减 少, 进 入 理 想 社 会 阶 层 的 难 度 加 大 特 别 是 普 通 院 校 大 学 毕 业 生 工 资 水 平 普 遍 不 高, 在 物 价 快 速 攀 升 的 今 天, 大 学 毕 业 生 的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并 没 有 得 到 迅 速 上 升 相 比 精 英 时 代 的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时 代 的 高 等 教 育 使 得 无 数 农 村 学 子 期 望 通 过 高 考 改 变 命 运 的 愿 望 逐 渐 化 为 泡 影, 大 学 生 的 社 会 地 位 也 一 落 千 丈 因 此, 受 过 高 等 教 育 的 人 也 很 难 进 入 社 会 的 上 层 最 后, 家 庭 背 景 在 学 生 职 业 地 位 获 得 中 的 作 用 增 强 美 国 学 者 格 拉 诺 维 特 在 20 世 纪 70 年 代 就 研 究 了 社 会 关 系 网 络 在 个 人 求 职 过 程 中 的 作 用 其 研 究 结 果 显 示, 即 使 在 欧 美 等 劳 动 力 市 场 制 度 建 设 比 较 完 善 的 国 家, 人 们 在 就 业 过 程 中 还 是 会 更 多 地 依 靠 自 己 的 社 会 资 本 和 社 会 关 系 网 络, 通 过 这 些 获 得 相 关 的 信 息 和 帮 助, 克 服 劳 动 力 市 场 上 信 息 流 动 的 障 碍, 从 而 更 容 易 找 [21] 到 理 想 的 工 作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扩 张 的 同 时 伴 随 着 大 学 毕 业 生 就 业 难 题 的 凸 显, 加 之 教 育 体 制 改 革 市 场 化 程 度 的 不 断 深 入, 为 社 会 关 系 网 络 提 供 了 更 大 的 运 作 空 间 社 会 蓝 皮 书 :2014 年 中 国 社 会 形 势 分 析 与 预 测 指 出, 家 庭 背 景 对 大 学 生 进 入 体 制 内 就 业 影 响 明 显, 父 亲 职 业 是 决 定 大 学 生 能 否 进 入 体 制 内 就 业 的 关 键, 想 进 体 制 内 就 业 需 拼 爹 此 外, 蓝 皮 书 中 的 中 国 社 会 状 况 综 合 调 查 也 显 示 : 民 众 普 遍 认 为, 人 脉 关 系 权 力 地 位 是 决 定 一 个 人 成 败 的 重 要 因 素 坚 持 认 为 个 人 努 力 是 决 定 成 功 的 主 要 因 素 的 比 例 只 有 7.5%, 还 不 及 民 众 对 运 气 (7.7%) 命 运 (7.7%) [22] 机 遇 (12.6%) 等 不 确 定 因 素 的 期 望 值 高 三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之 维 系 计 划 经 济 时 代 的 精 英 教 育, 考 上 大 学 意 味 着 户 14
籍 工 作 等 一 系 列 问 题 迎 刃 而 解 特 别 是 对 农 村 学 生 而 言, 考 上 大 学 就 很 容 易 实 现 身 份 地 位 的 上 移, 有 了 衣 锦 还 乡 的 荣 耀 而 如 今,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的 大 众 化 教 育, 上 完 大 学 似 乎 一 切 回 到 起 点, 要 找 一 份 满 意 的 工 作 很 难, 收 入 甚 至 不 及 农 民 工 因 此, 新 的 读 书 无 用 论 有 了 新 的 市 场 然 而, 读 书 真 的 无 用 了 吗? 通 过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实 现 社 会 上 升 流 动 的 路 真 被 堵 死 了 吗? 答 案 显 然 是 否 定 的 尽 管 相 比 精 英 教 育 时 代, 大 众 化 时 代 的 高 等 教 育 在 促 进 社 会 合 理 分 层 方 面 的 功 能 有 所 减 弱, 但 是, 不 论 哪 个 时 代, 教 育 尤 其 是 高 等 教 育 都 是 促 进 社 会 分 层 和 流 动 的 重 要 途 径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高 等 教 育 也 依 然 是 农 村 学 生 实 现 上 升 流 动 的 最 重 要 渠 道 之 一 ( 一 ) 教 育 依 旧 是 人 力 资 源 开 发 的 基 础 和 根 本 保 障 长 期 以 来, 毕 业 生 失 业 现 象 司 空 见 惯 人 们 清 醒 地 意 识 到, 与 以 往 的 大 学 生 相 比, 如 今 的 毕 业 生 已 经 并 将 继 续 遭 遇 就 业 困 境 但 是, 如 果 社 会 成 员 不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要 想 获 得 高 薪, 找 到 满 意 的 工 作, 其 难 度 不 言 而 喻 在 教 育 文 凭 和 社 会 分 层 关 系 依 然 密 切 的 今 天, 学 历 和 文 凭 的 神 话 自 然 也 难 以 被 打 破 科 林 斯 在 其 1979 年 出 版 的 文 凭 社 会 : 教 育 和 分 层 的 历 史 社 会 学 里 就 揭 露 了 技 术 精 英 的 神 话 : 名 义 上 人 们 追 求 高 学 历 是 为 了 学 习 知 识 和 技 术, 实 际 上 并 不 完 全 是 这 样, 许 多 高 学 历 和 高 职 位 联 系 在 一 起, 高 学 历 文 凭 是 获 得 高 职 位 的 敲 门 砖, 因 此 是 为 了 这 块 敲 门 砖 而 去 拿 那 些 高 等 文 凭 [23] 以 当 前 竞 争 激 烈 的 公 务 员 考 试 为 例, 教 育 背 景 是 参 与 公 务 员 考 试 基 础 而 重 要 的 准 入 门 槛, 大 专 及 以 上 文 凭 成 为 公 务 员 考 试 制 度 的 正 式 标 准, 所 有 希 望 进 入 公 务 员 系 统 的 人 都 必 须 具 备 大 专 以 上 文 凭 随 着 高 等 教 育 重 心 的 后 移, 招 考 职 位 对 学 历 的 要 求 也 越 来 越 高, 国 家 公 务 员 考 试 要 求 硕 士 以 上 学 历 的 比 例 逐 年 增 多, 甚 至 有 逐 渐 替 代 本 科 学 历 主 流 位 置 的 趋 势 由 此 可 见, 没 有 学 历 资 格 就 没 有 机 会 参 与 公 务 员 职 位 的 竞 争 和 选 拔,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是 进 入 公 务 员 系 统 的 必 由 之 路 因 此, 当 前 所 处 的 信 息 社 会 和 知 识 经 济 时 代, 学 历 仍 是 一 个 人 现 实 身 价 的 重 要 砝 码, 是 市 场 经 济 条 件 下 用 人 取 向 的 重 要 参 考 ; 教 育 依 旧 是 人 力 资 源 开 发 的 基 础 和 根 本 保 障, 高 等 教 育 仍 是 实 现 阶 层 上 升 的 重 要 途 径 ( 二 ) 更 高 的 学 历 层 次 依 然 是 社 会 成 员 不 懈 的 追 求 尽 管 如 今 的 大 学 文 凭 对 大 学 毕 业 生 而 言 更 多 的 只 是 教 育 提 供 给 他 们 的 一 种 劳 动 力 市 场 准 入 资 格, 所 起 的 作 用 并 不 像 教 育 理 论 家 曾 说 的 那 样 重 大 但 是, 如 果 没 有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就 连 最 基 本 的 竞 争 资 格 都 不 具 备, 更 不 用 说 对 主 要 劳 动 力 市 场 的 占 有 因 此, 一 边 是 面 对 高 等 教 育 社 会 分 层 功 能 弱 化 的 现 实, 一 边 却 在 争 先 恐 后 地 争 取 更 高 层 次 和 更 高 质 量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近 20 年 来, 考 研 热 潮 一 浪 高 过 一 浪, 报 名 人 数 直 到 2014 年 才 出 现 继 2008 年 下 降 之 后 的 第 二 次 下 降 大 学 毕 业 生 之 所 以 热 衷 于 继 续 升 学, 很 大 程 度 是 受 制 于 就 业 的 压 力 一 般 院 校 的 毕 业 生 实 现 基 本 就 业 尚 且 困 难, 更 不 用 说 实 现 理 想 的 就 业 因 此, 许 多 高 校 毕 业 生 选 择 通 过 升 学 的 渠 道 实 现 缓 解 就 业 压 力 和 提 高 未 来 就 业 竞 争 力 的 双 重 目 的 除 了 能 够 获 取 更 高 层 次 学 历 的 机 会, 升 学 的 好 处 还 在 于 能 够 给 予 学 生 进 入 更 高 水 平 大 学 接 受 更 高 质 量 教 育 的 机 会 尤 其 是 招 聘 单 位 在 不 了 解 应 聘 者 真 实 能 力 的 情 况 下, 高 学 历 具 备 高 能 力, 名 校 出 高 徒 等 思 想 观 念 依 然 难 以 改 变, 达 到 更 高 水 平 和 质 量 的 学 历 层 次 是 求 职 者 在 应 聘 中 脱 颖 而 出 的 重 要 法 宝 不 仅 如 此, 追 求 更 高 学 历 层 次 也 是 社 会 企 事 业 单 位 在 职 人 员 不 懈 努 力 的 方 向 近 年 来, 中 央 国 家 机 关 中 青 年 公 务 员 在 职 攻 读 博 士 学 位 的 热 潮 持 续 升 温, 官 场 高 学 历 成 员 急 剧 上 升, 都 无 不 体 现 学 历 在 评 价 体 系 和 上 升 资 格 中 评 价 地 位 的 提 升 和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的 作 用 ( 三 ) 国 家 落 实 相 关 政 策 以 积 极 应 对 高 等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是 制 约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正 常 发 挥 不 可 忽 视 的 障 碍 因 素 党 的 十 八 届 三 中 全 会 通 过 的 中 共 中 央 关 于 全 面 深 化 改 革 若 干 重 大 问 题 的 决 定 就 明 确 提 出 大 力 促 进 教 育 公 平, 逐 步 缩 小 区 域 城 乡 校 级 差 距, 把 促 进 教 育 公 平 作 为 国 家 基 本 教 育 政 策 然 而, 重 点 大 学 中 农 村 学 生 占 学 生 总 数 的 比 例 自 上 世 纪 90 年 代 起 不 断 滑 落 的 现 实 依 然 抢 眼 针 对 这 种 寒 门 难 入 名 校 的 现 象, 国 家 已 在 积 极 采 取 各 项 举 措 改 善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不 公 平 的 状 况 在 继 2012 年 国 家 首 次 在 全 国 集 中 连 片 特 殊 困 难 地 区 实 行 定 向 招 生 计 划 后,2013 年 国 家 扩 大 实 施 农 村 贫 困 地 区 定 向 招 生 专 项 计 划, 进 一 步 扩 大 区 域 增 加 高 校, 提 高 重 点 高 校 招 收 农 村 学 生 的 比 例 根 据 2014 年 政 府 工 作 报 告 中 贫 困 地 区 农 村 学 生 上 重 点 高 校 人 数 要 再 增 长 10% 以 上, 使 更 多 农 家 子 弟 有 升 学 机 会 的 相 关 表 述, 不 难 看 出 国 家 在 促 进 教 育 公 平 发 展 工 作 方 面 的 决 心 此 外, 随 着 国 家 和 地 区 异 地 高 考 政 策 的 逐 步 落 实, 进 城 务 工 人 员 随 迁 子 女 得 益 于 异 地 高 考 政 策, 享 受 优 质 教 育 资 源 和 高 校 招 生 入 学 考 试 均 等 机 会, 从 而 实 现 社 会 15
流 动 的 机 会 和 可 能 性 也 将 进 一 步 增 加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看, 制 约 高 等 教 育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功 能 发 挥 的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得 以 有 效 缓 解, 高 等 教 育 依 旧 是 农 村 学 生 实 现 向 社 会 上 层 流 动 最 主 要 和 最 重 要 的 渠 道, 在 人 力 资 源 配 置 中 的 作 用 仍 然 得 以 维 系 参 考 文 献 [1] 曹 锦 清, 陈 保 平. 中 国 七 问 [M]. 上 海 : 上 海 科 技 教 育 出 版 社, 2002:231. [2]BECKER G S. Human capital: a theoretical and empirical analysis, 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education [M].3rd edition. Chicago: 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3. [3]JOVANOVIC B. Firm-specific capital and turnover[j]. 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 1979, 87(6):1246-1260. [4] 李 文 利. 从 稀 缺 走 向 充 足 高 等 教 育 的 需 求 与 供 给 研 究 [M]. 北 京 : 教 育 科 学 出 版 社, 2008:269. [5] 周 天 合. 资 本 新 探 [M]. 北 京 : 国 防 大 学 出 版 社, 2006:115. [6] 刘 慧 珍. 教 育 社 会 学 [M]. 沈 阳 : 辽 宁 教 育 出 版 社,1998:118. [7] 何 建 章. 中 国 社 会 指 标 的 理 论 和 实 践 [M]. 北 京 : 中 国 统 计 出 版 社,1989:175. [8] 谢 维 和. 教 育 活 动 的 社 会 学 分 析 一 种 教 育 社 会 学 的 研 究 [M]. 北 京 : 教 育 科 学 出 版 社, 2000:312. [9] 郭 丛 斌. 教 育 与 代 际 流 动 的 关 系 研 究 : 中 国 劳 动 力 市 场 分 割 的 视 角 [D]. 北 京 大 学 教 育 学 院, 2006:154. [10] 李 强. 当 代 中 国 社 会 分 层 与 流 动 [M]. 北 京 : 中 国 经 济 出 版 社,1993(8):244. [11] 李 春 玲. 断 裂 与 碎 片 当 代 中 国 社 会 阶 层 分 化 实 证 分 析 [M]. 北 京 : 社 会 科 学 文 献 出 版 社,2005(8):412. [12] 人 民 网. 全 国 高 考 人 数 连 续 4 年 下 降 弃 考 人 数 超 300 万 [EB/OL]. (2012-09-17). http://edu.qq.com/a/20120917/000064.htm. [13] 陈 灏, 王 橙 澄, 关 桂 峰. 2013 年 全 国 共 百 万 应 届 生 放 弃 参 加 高 考 [N]. 大 连 晚 报,2013-06-07. [14] 徐 静, 贺 莉 娜, 黄 晓 燕. 北 大 新 生 农 村 生 源 14.2% 名 校 农 村 生 源 呈 下 降 趋 势 [N]. 广 州 日 报,2013-10-16. [15] 张 枫 霞. 当 代 大 学 生 生 存 状 态 调 查 [M]. 北 京 : 华 文 出 版 社, 2006:83. [16] 张 光 忠, 等. 中 国 高 等 学 校 资 金 安 全 研 究 报 告 [M]. 北 京 : 中 国 财 政 经 济 出 版 社, 2006:128. [17] 陈 义 平. 分 化 与 组 合 中 国 中 产 阶 层 研 究 [M]. 广 东 : 广 东 人 民 出 版 社,2005:242. [18] 钱 民 辉. 教 育 社 会 学 [M]. 北 京 : 北 京 大 学 出 版 社, 2004:140. [19] 杨 德 广. 先 进 文 化 与 高 等 教 育 创 新. 上 海 :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出 版 社, 2009:2. [20] 高 德 胜. 生 活 德 育 论 [M].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 2005:186. [21] 赖 德 胜, 孟 大 虎. 中 国 大 学 毕 业 生 失 业 问 题 研 究 [M]. 北 京 : 中 国 劳 动 社 会 保 障 出 版 社,2008:42. [22] 李 莉, 李 峥 嵘. 社 会 蓝 皮 书 : 贫 富 分 化 最 受 关 注 超 半 居 民 不 信 大 V [N]. 北 京 晚 报,2013-12-26. [23] 明 日 教 育 论 坛 编 委 会. 十 字 路 口 的 中 国 基 础 教 育 - 明 日 教 育 论 坛 总 第 30 辑 [M]. 福 州 : 福 建 教 育 出 版 社, 2005:84. 收 稿 日 期 :2014-04-03 基 金 项 目 : 国 家 社 科 基 金 十 二 五 规 划 2011 年 度 教 育 学 一 般 项 目 高 校 毕 业 生 就 业 流 动 的 社 会 分 层 案 例 研 究 ( 项 目 批 准 号 : BIA110061) 作 者 简 介 : 李 玲 玲,1986 年 生, 女, 福 建 泉 州 人, 厦 门 大 学 教 育 研 究 院 博 士 研 究 生, 主 要 研 究 方 向 为 高 等 教 育 评 估 与 管 理 ; 武 毅 英,1959 年 生, 女, 江 苏 连 云 港 人, 厦 门 大 学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研 究 中 心 教 授 博 士 生 导 师, 教 育 研 究 院 教 育 经 济 与 管 理 研 究 所 所 长, 主 要 研 究 方 向 为 高 等 教 育 与 经 济 大 学 生 就 业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