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 海 小 说 过 期 了 孚 海 内 容 提 要 : 上 个 世 纪 六 十 年 代 初, 北 方 的 一 个 城 市 出 了 一 个 美 国 奶 粉 事 件, 事 情 很 奇 特, 尤 其 是 结 局 出 人 意 料 孚 海 文 学 网 站 :http://9631.cn 邮 箱 :74123@74123.cn 1
一 上 个 世 纪 六 十 年 代 初, 人 民 经 历 了 一 场 所 谓 的 度 荒, 定 量 供 应 粮 油, 食 品 极 度 短 缺, 直 到 一 九 六 四 年, 人 们 的 生 活 才 开 始 好 起 来, 市 场 上 的 东 西 也 明 显 地 多 了 一 天, 一 个 北 方 城 市 出 了 一 件 新 鲜 事 这 一 天 的 下 午, 街 上 一 个 不 大 的 食 品 店 外 面, 突 然 摆 出 了 一 块 牌 子, 上 面 写 着 : 处 理 美 国 桶 装 奶 粉, 每 桶 五 元, 广 大 顾 客 速 来 购 买 牌 子 下 面 还 写 着 : 货 物 售 出, 概 不 退 换 牌 子 一 立 出 来, 立 刻 就 有 人 围 上 来 了 一 个 人 问 售 货 员 说 : 能 看 看 什 么 样 吗? 售 货 员 指 了 指 玻 璃 货 柜, 说 : 看, 那 不 在 货 柜 里 吗 大 家 立 刻 顺 着 售 货 员 指 的 方 向 看 了 过 去, 果 然, 玻 璃 货 柜 里 有 一 个 白 色 的 铁 桶, 上 面 全 都 是 英 文 字 母, 很 漂 亮, 比 中 国 的 商 品 要 好 看 多 了, 人 们 立 刻 议 论 起 来 二 老 王 正 在 看 时, 有 人 和 他 打 招 呼 了 老 王, 要 买 美 国 奶 粉 了? 老 王 回 头 一 看, 是 街 坊 老 张 老 王 说 : 老 张, 怎 么, 你 也 想 买 一 桶? 老 张 说 : 看 看, 看 看, 这 美 国 奶 粉 可 真 漂 亮, 这 么 好 看 的 奶 粉 可 不 算 贵 老 王 说 : 奶 粉 是 喝 的, 又 不 是 看 的, 漂 亮 不 漂 亮 有 什 么 关 系 老 张 说 : 你 看 这 样 子 质 量 就 差 不 了, 我 看 值 老 王 说 : 那 你 还 不 买 上 一 桶 老 张 说 : 我 们 家 又 没 有 吃 奶 的 孩 子, 我 买 奶 粉 干 什 么 2
老 王 说 : 大 人 也 能 喝 呀, 喝 了 美 国 奶 粉, 身 体 肯 定 好 老 张 说 : 算 了 吧, 我 挣 多 少 钱 啊, 喝 美 国 奶 粉 确 实, 那 时 候 人 们 年 轻 一 点 儿 的, 大 多 每 个 月 只 挣 四 五 十 块 钱, 不 过 钱 也 值 钱, 上 街 买 菜 带 一 块 钱 就 行, 五 块 钱 可 不 算 少, 不 是 随 便 就 能 拿 出 来 花 的 三 这 时, 一 个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从 这 路 过, 也 凑 了 过 来, 说 : 看 什 么 呢? 人 们 说 : 卖 美 国 奶 粉 呢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美 国 奶 粉, 现 在 哪 有 什 么 美 国 奶 粉 人 们 说 : 你 看 哪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看 了 看 牌 子, 说 : 还 真 有 美 国 奶 粉, 在 哪 呢? 人 们 指 了 指 货 柜,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看 见 了, 也 激 动 了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真 是 美 国 奶 粉, 才 五 块 钱, 我 买 了 老 王 说 : 好 不 好 你 就 买?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神 色 鄙 夷 地 看 了 老 王 一 眼, 说 : 美 国 东 西 有 不 好 的 吗? 老 王 有 些 尴 尬, 说 : 我 不 是 这 个 意 思, 我 是 说, 它 的 质 量 能 有 保 证 吗?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你 什 么 时 候 听 说 美 国 东 西 坏 了? 老 王 说 : 可 这 是 奶 粉, 是 食 品, 食 品 总 有 个 保 质 期 的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美 国 奶 粉, 一 百 年 都 不 坏! 老 王 嘟 囔 着 说 : 没 听 说 过 有 一 百 年 不 坏 的 食 品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掏 了 半 天 口 袋, 可 是 只 掏 出 来 一 块 多 钱 倒 霉, 今 天 没 带 钱, 我 回 家 拿 去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完, 转 身 走 了 这 时, 在 后 面 一 位 五 十 多 岁 的 老 太 太 站 到 前 头 来 了 3
老 太 太 说 : 美 国 奶 粉 真 地 一 百 年 不 坏 呀? 听 口 音 老 太 太 是 个 南 方 人, 看 着 还 挺 精 神 老 张 说 : 那 谁 知 道, 不 过 美 国 的 东 西 倒 是 比 咱 们 的 好 老 太 太 掏 出 来 五 块 钱, 对 售 货 员 说 : 我 买 一 桶, 我 的 小 孙 子 正 在 吃 奶, 吃 美 国 奶 粉, 好! 售 货 员 从 里 面 拿 出 来 一 桶 奶 粉, 给 了 老 太 太, 并 且 对 老 太 太 说 了 售 货 员 说 : 这 可 是 处 理 的, 不 退 不 换 老 太 太 说 : 我 要 给 我 孙 子 吃 的, 干 什 么 要 退 换? 老 太 太 给 了 钱, 抱 着 奶 粉 走 了 四 这 时, 又 有 一 些 人 围 过 来 了, 一 个 四 五 十 岁, 看 着 挺 文 气 的 中 年 人 也 凑 过 来 了 中 年 人 说 : 哟, 美 国 奶 粉, 真 是 少 见 另 一 个 年 轻 人, 象 是 个 工 人, 听 中 年 人 这 么 说, 他 也 说 了 年 轻 人 说 : 听 这 话 好 象 你 以 前 见 过 美 国 奶 粉 中 年 人 听 出 年 轻 人 的 不 友 好 了, 没 太 在 意, 说 : 是 见 过, 怎 么 了? 年 轻 人 说 : 吹 吧, 你 上 哪 见 美 国 奶 粉, 你 去 过 美 国? 中 年 人 不 着 急 地 说 : 美 国 没 去 过, 可 在 中 国 也 能 见 着 美 国 奶 粉 呀 年 轻 人 说 : 别 瞎 说 了, 中 国 上 哪 见 美 国 奶 粉? 中 年 人 笑 了, 说 : 你 这 不 就 看 见 了 年 轻 人 有 些 气 恼, 说 : 我 是 说 以 前 中 年 人 说 : 你 要 是 这 么 说, 我 就 得 给 你 说 道 说 道 了 年 轻 人 说 : 你 说 吧, 我 听 着 呢 中 年 人 说 :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你 知 道 吧? 年 轻 人 说 :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跟 美 国 奶 粉 有 什 么 关 系? 4
中 年 人 说 : 当 然 有 了, 你 知 道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什 么 时 候 结 束 的 吗? 年 轻 人 说 : 你 是 教 历 史 的 怎 么 着? 中 年 人 说 : 就 是 日 本 投 降 那 一 年 年 轻 人 说 : 这 到 底 有 什 么 关 系 呢? 中 年 人 说 : 二 次 大 战 结 束 了, 美 国 不 打 仗 了, 很 多 军 用 物 资 就 没 有 再 运 回 美 国 年 轻 人 说 : 给 中 国 了? 中 年 人 说 : 对, 还 真 让 你 给 说 对 了 美 国 人 是 不 打 仗 了, 可 中 国 的 共 产 党 和 国 民 党 可 是 打 起 来 了 你 肯 定 知 道, 美 国 人 是 支 持 国 民 党 的, 因 此 就 把 很 多 军 用 物 资 给 了 国 民 党 那 时 候 国 民 党 也 乱, 就 倒 腾 这 些 货 物, 有 些 军 人 也 拿 这 些 东 西 到 市 场 上 换 钱, 那 时 候 市 场 上 的 美 国 东 西 不 少, 其 中 就 有 美 国 奶 粉 年 轻 人 给 说 住 了, 可 还 不 甘 心, 就 说 : 瞎 说 吧, 美 国 人 都 是 大 兵, 又 不 是 吃 奶 的 孩 子, 还 喝 什 么 奶 粉 中 年 人 说 : 人 家 美 国 大 兵 都 是 高 口 味, 每 天 都 要 喝 牛 奶 的, 战 场 上 没 有 牛 奶, 当 然 就 喝 奶 粉 了 年 轻 人 说 : 反 正 现 在 也 没 法 证 实, 你 就 随 便 说 吧 年 轻 人 这 么 说 了, 中 年 人 倒 没 有 生 气, 还 继 续 说 了 中 年 人 说 : 再 给 你 说 一 样 你 听 听, 你 肯 定 没 见 过 年 轻 人 不 说 话 了 中 年 人 说 : 你 知 道 美 国 大 兵 吃 饭 吃 什 么 吗? 年 轻 人 说 : 当 然 是 吃 西 餐 了 中 年 人 笑 了, 说 : 我 是 说 在 战 场 上 年 轻 人 想 了 想, 说 : 吃 罐 头? 中 年 人 说 : 对, 吃 罐 头, 不 过 这 种 罐 头 可 跟 你 想 的 大 不 一 样 年 轻 说 : 罐 头 能 怎 么 不 一 样? 中 年 人 说 : 首 先 这 罐 头 的 盒 大, 象 一 大 本 厚 厚 的 书 年 轻 说 : 那 吃 得 了 吗? 5
中 年 人 说 : 你 听 我 说 呀, 这 罐 头 打 开 以 后, 里 面 有 好 多 格 年 轻 人 说 : 罐 头 里 头 还 分 格? 中 年 人 说 : 对, 罐 头 里 头 还 分 格 年 轻 人 说 : 分 格 干 什 么? 中 年 人 说 : 一 个 格 里 是 一 份 肉 菜, 一 个 格 里 是 一 份 素 菜, 一 个 格 里 是 几 片 面 包, 一 个 格 里 是 一 份 汤, 一 个 格 里 是 一 份 茶 或 咖 啡, 一 个 格 里 还 有 两 根 烟 和 两 根 火 柴 年 轻 人 惊 讶 了, 说 : 这 是 一 套 饭 哪 中 年 人 说 : 对 了, 你 可 能 还 要 猜, 汤 和 咖 啡 怎 么 办, 其 实 美 国 大 兵 也 不 吃 凉 的, 罐 头 里 还 有 一 个 格 有 一 块 凝 固 汽 油 年 轻 人 说 : 凝 固 汽 油 是 什 么? 中 年 人 说 : 凝 固 汽 油 象 肥 皂 似 的, 用 火 柴 就 能 点 着, 这 一 小 块 凝 固 汽 油 就 足 够 把 这 些 吃 的 喝 的 全 都 热 了 年 轻 人 有 些 疑 惑, 说 : 那 也 没 有 热 的 家 伙 呀? 中 年 人 说 : 你 没 见 过 美 国 大 兵 的 饭 盒 吧, 那 饭 盒 跟 咱 们 的 也 不 一 样 年 轻 人 说 : 饭 盒 怎 么 不 一 样? 中 年 人 说 : 美 国 大 兵 的 饭 盒 比 咱 们 的 饭 盒 大, 椭 圆 的, 盖 的 中 间 有 一 个 深 的 凹 槽, 盖 底 上 有 两 根 粗 的 钢 丝, 两 头 拧 在 一 起, 这 个 钢 丝 既 是 压 住 饭 盒 盖 的 锁 销, 在 饭 盒 打 开 时 又 时 饭 盒 底 的 把 手, 由 于 饭 盒 是 椭 圆 的, 因 此 有 了 把 以 后, 饭 盒 底 就 成 了 一 个 平 底 锅, 就 能 用 来 热 饭 了, 而 饭 盒 盖 又 是 一 个 分 了 两 半 的 盘 子, 因 此 美 国 大 兵 有 了 这 一 个 套 餐 罐 头, 有 了 凝 固 汽 油, 就 谁 也 不 用 求, 自 己 就 能 好 好 地 一 顿 美 餐 了 年 轻 人 听 了, 说 : 服 了, 您 真 是 见 多 识 广 中 年 人 说 : 没 什 么, 多 活 了 几 年, 赶 上 了, 看 见 了 年 轻 人 说 : 那 这 卖 的 奶 粉 就 是 那 时 候 的 了? 中 年 人 说 : 这 说 不 好, 按 说 那 时 候 的 东 西 现 在 应 该 早 就 没 了 年 轻 人 说 : 那 这 奶 粉 是 怎 么 回 事 呢? 6
中 年 人 犹 豫 了, 说 : 这 还 真 说 不 好 人 们 议 论 着, 想 买 的 人 也 犹 豫 五 这 时, 又 有 人 过 来 了, 老 王 打 了 招 呼 老 王 说 : 刘 教 授, 您 也 买 奶 粉 来 了? 被 称 作 刘 教 授 的 人 说 : 看 看, 看 看 老 王 说 : 您 还 不 买 一 桶, 您 又 不 缺 钱 刘 教 授 看 了 看 奶 粉, 说 : 这 奶 粉 主 要 是 怕 过 期 了 老 王 说 : 过 期 应 该 是 过 期 了, 四 几 年 的 东 西 刘 教 授 说 : 不 会 是 四 几 年 的 东 西, 那 时 候 的 东 西 早 就 没 了, 而 且 你 看 这 奶 粉 的 铁 桶, 这 么 新, 应 该 就 是 这 几 年 的 年 轻 人 这 时 又 说 了, 他 说 : 这 几 年 的, 不 会 吧? 刘 教 授 说 : 中 国 以 前 有 美 国 东 西, 是 四 几 年 了, 现 在 中 国 和 美 国 没 有 建 交, 没 有 外 交 关 系, 也 没 有 贸 易, 按 说 应 该 是 没 有 美 国 东 西 了 年 轻 人 说 : 那 这 不 是 美 国 奶 粉? 刘 教 授 说 : 北 面 没 有, 但 是 听 说 香 港 那 面 有 向 内 地 走 私 的, 广 东 那 边 有 年 轻 人 说 : 您 是 说, 这 是 走 私 的 美 国 奶 粉? 刘 教 授 说 : 应 该 是, 要 不 从 哪 来 呢? 年 轻 人 说 : 奶 粉 也 值 得 走 私? 刘 教 授 说 : 你 没 看 过 前 些 天 的 反 走 私 展 览 会, 连 时 髦 的 尼 龙 牙 刷 都 有 走 私 的, 只 要 能 赚 钱, 什 么 不 能 走 私 老 王 说 : 那 是 真 的 了, 而 且 是 这 几 年 的, 刘 教 授 您 还 不 快 买 刘 教 授 说 : 我 是 觉 得 这 奶 粉 有 问 题 年 轻 人 说 : 有 什 么 问 题? 刘 教 授 说 : 起 码 是 过 期 了 7
年 轻 人 说 : 您 不 是 说 奶 粉 是 这 几 年 的 吗, 怎 么 还 过 期 了, 人 家 都 说 美 国 奶 粉 一 百 年 都 不 过 期 刘 教 授 笑 了, 说 : 一 百 年 都 不 过 期, 那 是 瞎 说 了 年 轻 人 说 : 怎 么 是 瞎 说 呢, 美 国 东 西 就 是 好 刘 教 授 说 : 美 国 东 西 是 好, 可 人 家 美 国 人 也 高 贵, 人 家 吃 的 东 西 保 质 期 都 不 长, 一 般 也 就 一 年 年 轻 人 说 : 一 年, 不 会 吧? 刘 教 授 说 : 吃 的 东 西 可 不 象 中 国 的 酒, 越 陈 越 好, 比 方 说 美 国 奶 粉 能 做 到 保 质 十 年, 可 美 国 人 会 买 放 了 十 年 的 奶 粉 吗, 肯 定 没 人 买, 所 以 人 家 做 那 么 长 的 保 质 期 干 什 么 年 轻 人 说 : 显 得 人 家 水 平 高 呀 刘 教 授 说 : 这 上 面 水 平 高 没 用, 比 方 说, 现 在 这 卖 茄 子, 十 年 以 前 的, 但 保 质 期 也 是 十 年, 因 此 这 茄 子 肯 定 没 坏, 可 是 你 买 这 十 年 以 前 没 坏 的 茄 子 回 去 吃 吗? 年 轻 人 想 了 想, 说 : 这 倒 也 是, 吃 的 好 象 没 必 要 保 那 么 长 的 期 刘 教 授 说 : 因 此, 这 奶 粉 八 成 是 过 期 了 年 轻 人 说 : 您 有 什 么 根 据 吗? 刘 教 授 说 : 有 啊 年 轻 人 说 : 有 什 么 根 据? 刘 教 授 说 : 听 说 这 美 国 奶 粉 在 广 东 那 面 十 块 一 桶 都 买 不 下 来, 可 这 才 卖 五 块 钱, 你 说 有 问 题 没 问 题, 再 说 你 没 看 见 那 上 面 写 着, 处 理, 货 物 售 出, 概 不 退 换, 要 是 没 问 题, 它 们 为 什 么 不 卖 贵 点 儿, 保 证 质 量? 大 家 一 听, 都 觉 得 刘 教 授 说 得 对 了, 中 年 人 也 点 头 了 六 就 在 大 家 听 刘 教 授 说 时, 南 方 老 太 太 抱 着 奶 粉 又 回 来 了 年 轻 人 问 了, 说 : 老 太 太, 您 怎 么 又 回 来 了? 8
老 太 太 也 没 理 年 轻 人, 直 接 把 奶 粉 放 到 柜 台 上, 对 售 货 员 说 了 老 太 太 说 : 我 要 把 这 奶 粉 退 了 售 货 员 说 : 为 什 么? 老 太 太 说 : 人 家 都 说, 这 奶 粉 过 期 了 售 货 员 说 : 可 我 们 这 上 已 经 写 了, 处 理, 货 物 售 出, 概 不 退 换 老 太 太 说 : 那 不 行, 你 们 不 能 卖 过 了 期 的 东 西 售 货 员 说 : 可 您 买 走 的 时 候, 我 们 还 特 地 说 了, 这 可 是 处 理 的, 不 退 不 换 老 太 太 说 : 那 我 不 管, 反 正 你 们 不 能 卖 过 期 的 东 西 售 货 员 说 : 可 处 理 的 东 西 就 不 管 过 期 不 过 期 了 老 太 太 说 : 那 我 不 管, 反 正 你 们 不 能 卖 过 期 的 东 西 大 家 都 明 白 了, 老 太 太 就 是 一 个 理, 反 正 你 不 能 卖 过 期 的 东 西 果 然, 不 管 售 货 员 怎 么 说, 老 太 太 就 是 这 一 句 话 : 那 我 不 管, 反 正 你 们 不 能 卖 过 期 的 东 西 年 轻 人 觉 得 老 太 太 这 是 不 讲 理 了, 于 是 就 说 了 年 轻 人 说 : 老 太 太, 这 就 是 您 的 不 对 了, 人 家 已 经 写 了 是 处 理 的, 您 买 的 时 候 人 家 也 嘱 咐 了, 您 可 是 自 愿 买 的, 现 在 凭 什 么 退 呢? 年 轻 人 以 为 说 到 理 上 了, 没 想 到 老 太 太 恶 狠 狠 地 瞪 了 他 一 眼, 说 了 一 句 老 太 太 说 : 你 是 我 孙 子, 管 我 的 事? 大 家 一 听 都 笑 了, 年 轻 想 说 什 么, 可 看 看 老 太 太 那 架 势, 觉 得 再 说 八 成 也 占 不 了 什 么 便 宜, 跟 个 老 太 太, 也 不 能 说 得 太 狠, 于 是 认 了 年 轻 人 说 : 行 行 行, 你 要 退 就 退 吧, 我 好 男 不 跟 女 斗 大 家 知 道 劝 不 了 老 太 太 了, 就 开 始 劝 售 货 员 人 们 说 : 老 太 太 看 意 思 是 不 退 不 肯 罢 休, 她 一 直 在 这, 你 们 这 买 卖 也 没 法 做, 给 她 退 了 算 了 9
可 是, 售 货 员 又 说 出 了 他 的 道 理 售 货 员 说 : 要 是 别 的 东 西, 退 了 也 就 退 了, 可 这 是 吃 的 东 西, 吃 的 东 西 从 来 就 没 有 退 这 一 说, 吃 的 东 西 拿 走, 再 拿 回 来, 退 了, 我 们 还 敢 卖 吗, 出 了 事 你 们 哪 一 位 负 责? 大 家 一 听, 也 不 说 了, 可 老 太 太 又 说 了 老 太 太 说 : 你 是 说, 我 在 这 奶 粉 里 下 了 毒 了? 售 货 员 连 忙 说 : 我 可 没 这 么 说, 大 家 可 都 听 见 了 谁 知 老 太 太 却 没 完, 说 : 你 这 是 诬 陷 我, 我 活 这 么 大 的 岁 数, 还 没 有 让 人 诬 陷 过, 你 给 我 说 清 楚! 老 太 太 说 完, 还 哭 起 来 了 大 家 于 是 又 劝 售 货 员, 说 : 赶 紧 给 她 退 了 得 了, 别 再 出 别 的 事 年 轻 人 这 时 说 了, 他 说 : 就 是, 别 再 出 了 人 命, 都 下 了 毒 了 售 货 员 难 受 了, 说 : 我 和 我 们 头 儿 商 量 商 量 售 货 员 进 去 了, 老 太 太 见 售 货 员 这 么 说, 立 刻 不 哭 了 七 过 了 一 会 儿, 食 品 店 的 领 导 出 来 了, 说 是 领 导, 其 实 也 是 个 售 货 员, 也 没 多 大 岁 数, 还 穿 着 卖 货 的 大 褂 不 过 领 导 倒 是 有 点 儿 领 导 的 风 度, 首 先 他 不 那 么 着 急 领 导 说 : 老 太 太, 您 说 奶 粉 过 期 了, 有 什 么 证 据 吗? 领 导 的 这 句 话 一 下 把 老 太 太 问 住 了, 大 家 立 刻 觉 得, 这 领 导 还 有 一 套, 他 把 老 太 太 的 问 题 给 绕 开 了 老 太 太 想 了 想, 没 了 精 神, 说 : 人 家 都 说 是 过 期 了 领 导 说 : 人 家 都 说 不 行 啊, 我 说 没 过 期, 没 问 题 呀 大 家 觉 得 领 导 挺 高 明, 他 知 道 跟 老 太 太 说 不 出 理 来, 于 是 跟 老 太 太 赖 上 了, 可 是 没 想 到, 他 的 这 句 话 让 老 太 太 给 抓 住 了 老 太 太 好 象 一 下 明 白 了 什 么, 也 有 了 精 神, 说 : 怎 么 没 问 10
题, 就 是 有 问 题! 领 导 说 : 有 什 么 问 题? 老 太 太 说 : 过 期 了, 有 质 量 问 题! 领 导 说 : 有 什 么 质 量 问 题? 老 太 太 说 : 坏 了, 奶 粉 坏 了 领 导 说 : 您 怎 么 知 道 奶 粉 坏 了? 老 太 太 说 : 就 是 坏 了 领 导 说 : 可 我 要 是 说 没 坏 呢? 这 一 下 老 太 太 更 是 抓 住 理 了, 说 : 你 敢 保 证 奶 粉 没 坏? 领 导 这 下 不 说 话 了, 要 说 奶 粉 没 坏, 好 象 谁 也 不 敢 保 证 老 太 太 见 有 理 了, 就 又 说 : 你 要 是 敢 说 保 证 没 坏, 我 就 拿 走! 领 导 想 了 想, 好 象 不 能 说 这 句 话, 正 在 想 时, 老 太 太 又 说 了 老 太 太 说 : 你 要 是 敢 说 保 证 没 坏, 我 就 拿 回 去 吃, 吃 死 了, 就 来 找 你 偿 命! 这 一 下 可 真 是 僵 住 了, 可 还 是 领 导 有 办 法, 他 想 了 想, 又 说 了 领 导 说 : 您 说 坏 了, 我 说 没 坏, 这 样 谁 也 说 不 服 谁, 您 看 这 样 好 不 好, 咱 们 当 着 您 的 面 把 奶 粉 打 开, 要 是 坏 了, 我 给 您 退, 要 是 没 坏, 您 把 奶 粉 拿 走, 您 看 怎 么 样? 大 家 觉 得 领 导 这 话 说 得 不 错, 首 先 是 占 到 了 理, 其 次 大 家 估 计 奶 粉 也 没 坏, 这 样 老 太 太 还 是 得 把 奶 粉 拿 走, 特 别 是, 万 一 奶 粉 坏 了, 领 导 也 不 算 丢 面 子, 倒 显 得 是 负 责 了, 于 是 大 家 也 都 表 示 都 赞 同 老 太 太 一 看 是 这 样, 也 只 好 同 意 了 八 大 家 都 觉 得 挺 有 看 头, 因 此 谁 也 没 有 走, 领 导 看 了 看 奶 粉, 对 售 货 员 说 : 你 去 到 后 面, 把 咱 们 那 把 大 改 锥 拿 来 11
售 货 员 说 : 拿 改 锥 干 什 么? 领 导 说 : 把 盖 撬 开 呀 售 货 员 进 去 了, 一 会 儿 拿 来 了 一 把 大 改 锥, 大 家 一 看 都 笑 了, 因 为 这 把 改 锥 特 别 长, 快 有 二 尺 长 了 刘 教 授 说 : 杀 鸡 焉 用 牛 刀 领 导 也 笑 了, 说 : 我 们 小 店, 就 这 么 一 把 改 锥, 这 还 是 找 别 人 要 的 呢 领 导 拿 了 改 锥, 对 老 太 太 说 了 领 导 说 : 撬 开 了, 没 坏, 您 拿 走, 对 吧? 老 太 太 点 了 点 头 领 导 说 : 那 我 就 撬 了? 老 太 太 说 : 撬 吧, 没 坏 我 就 拿 走 领 导 拿 起 改 锥, 轻 轻 地 一 撬, 铁 盖 开 了, 领 导 俯 下 身 子 闻 了 一 下 领 导 说 : 真 香, 一 点 儿 没 坏 老 太 太 说 : 我 看 看 领 导 把 奶 粉 桶 拿 过 来 了, 既 是 给 老 太 太 看, 也 是 给 大 家 看, 这 时 大 家 注 意 到, 奶 粉 桶 里 其 实 还 封 着 一 层 锡 纸 老 太 太 说 : 这 还 封 着 呢, 也 看 不 出 坏 没 坏 呀? 领 导 说 : 闻 就 闻 出 来 了, 大 家 闻 闻 领 导 把 奶 粉 桶 拿 到 大 家 跟 前, 大 家 一 闻, 是 有 一 股 淡 淡 的 奶 香 可 老 太 太 说 : 不 行, 我 没 看 见 奶 粉, 不 知 道 坏 没 坏, 要 是 发 霉 了 呢? 领 导 想 了 想, 说 : 行, 那 咱 们 把 锡 纸 打 开, 看 见 奶 粉, 要 是 不 坏, 您 该 拿 走 了 吧? 老 太 太 说 : 没 坏 我 就 拿 走 领 导 从 柜 台 上 拿 来 一 把 小 刀, 轻 轻 地 把 锡 纸 划 开 了, 这 时 一 股 奶 香 传 了 出 来, 大 家 都 闻 到 了 年 轻 人 说 : 要 说 还 是 人 家 美 国 奶 粉, 就 是 好, 过 了 期 也 这 么 12
香 领 导 瞪 了 年 轻 人 一 眼, 年 轻 人 明 白 了, 不 说 了, 再 说 过 期 老 太 太 又 找 着 理 了 领 导 把 奶 粉 拿 给 老 太 太 看 了, 奶 粉 白 白 的, 传 出 一 股 香 甜 的 味 道 刘 教 授 说 : 还 不 错, 待 会 我 也 买 上 一 桶 可 老 太 太 还 是 没 说 行, 她 看 了 看 奶 粉, 又 说 了 老 太 太 说 : 上 面 是 没 坏, 可 下 面 要 是 坏 了 呢? 领 导 说 : 老 太 太, 您 这 可 就 是 有 点 找 事 儿 了 老 太 太 说 : 我 怎 么 找 事, 我 怎 么 找 事, 我 买 东 西 不 该 买 好 的 吗? 领 导 说 : 好 好 好, 您 说, 您 怎 么 看 看 下 面? 老 太 太 说 : 你 找 个 东 西, 把 奶 粉 下 面 搅 上 来, 要 是 下 面 没 坏, 我 就 拿 走 领 导 想 了 想, 说 : 行, 可 我 们 也 没 有 别 的 专 门 搅 奶 粉 的 工 具, 咱 们 就 用 这 把 大 改 锥 搅, 怎 么 样? 老 太 太 说 : 这 把 大 改 锥 太 脏 了 领 导 说 : 我 给 您 擦 干 净 啊 老 太 太 想 了 想 说 : 行, 就 用 改 锥 搅 吧 大 家 看 见, 这 把 大 改 锥 还 是 电 镀 的, 亮 闪 闪 的, 并 不 脏 领 导 拿 了 一 张 包 装 纸, 把 大 改 锥 仔 细 擦 了 领 导 说 : 我 可 是 搅 了? 老 太 太 说 : 搅 吧 年 轻 人 悄 悄 地 对 别 人 说 : 这 次 不 知 道 老 太 太 还 能 说 出 什 么 来 大 家 都 点 了 点 头, 刘 教 授 说 : 应 该 说 不 出 什 么 来 了 吧? 领 导 把 大 改 锥 伸 到 奶 粉 里, 开 始 搅 了, 突 然 大 家 发 现, 领 导 的 脸 色 变 了, 显 然 奶 粉 有 问 题 了 老 太 太 也 发 现 了, 立 刻 就 说 : 退 给 我 钱! 领 导 想 了 想, 对 货 员 说 : 拿 五 块 钱, 退 给 她 13
货 员 说 : 真 退 给 她? 领 导 不 耐 烦 了, 说 : 退 给 她 售 货 员 无 奈 地 拿 了 五 块 钱, 退 给 了 老 太 太 售 货 员 说 : 行 了, 退 给 你 了, 满 意 了 吧? 老 太 太 没 说 什 么, 可 大 家 却 都 疑 惑 了 年 轻 人 问 领 导 说 : 怎 么 了, 真 坏 了? 领 导 对 货 员 说 : 拿 几 张 包 装 纸, 舖 到 柜 台 上 售 货 员 说 : 干 什 么? 领 导 说 : 让 你 舖 你 就 舖 吧, 我 现 在 也 说 不 上 来? 售 货 员 去 舖 纸 了, 大 家 也 都 好 奇 了, 都 要 看 看 是 怎 么 回 事, 连 老 太 太 也 没 走 九 大 家 等 着, 售 货 员 舖 好 了 纸, 问 领 导 说 : 怎 么 了? 领 导 说 : 改 锥 碰 到 东 西 了 售 货 员 说 : 什 么 东 西? 领 导 说 : 硬 块 儿 老 太 太 立 刻 说 了, 她 说 : 我 就 说 是 坏 了 吗, 你 们 还 不 承 认, 现 在 一 搅, 搅 出 来 了 吧, 都 变 成 硬 块 儿 了, 还 说 没 坏? 售 货 员 说 : 现 在 跟 你 没 关 系 了, 钱 不 是 退 给 你 了 吗 这 时 领 导 把 奶 粉 桶 拿 到 了 柜 台 旁, 小 心 地 把 奶 粉 倒 到 了 柜 台 上, 这 时 大 家 发 现, 确 实 是 有 东 西, 有 几 个 亮 闪 闪 的 东 西, 领 导 把 一 个 亮 闪 闪 的 东 西 拿 了 起 来, 大 家 一 下 都 愣 住 了, 因 为 领 导 的 手 里 拿 的 是 一 块 亮 闪 闪 的 手 表 售 货 员 说 : 是 手 表! 领 导 看 了 看 表, 说 : 是, 还 是 瑞 士 欧 米 茄 的 售 货 员 说 : 那 几 块 呢? 领 导 把 那 几 块 也 拿 出 来 了, 看 了 看, 说 : 一 共 五 块 瑞 士 欧 米 茄 表 14
大 家 都 惊 叹 了, 这 个 结 果 可 是 太 出 乎 预 料 了 这 时 老 太 太 却 好 象 是 明 白 了, 她 高 声 说 : 那 是 我 的 奶 粉, 我 不 退 了! 领 导 看 了 看 老 太 太, 说 : 您 现 在 想 不 退, 还 可 能 吗? 老 太 太 听 了, 哇 地 一 声 哭 了 年 轻 人 问 中 年 人 说 : 这 是 怎 么 回 事? 中 年 人 摇 了 摇 头, 说 : 这 我 可 不 知 道 刘 教 授 突 然 说 : 我 知 道 了 大 家 连 忙 问 : 是 怎 么 回 事? 刘 教 授 说 : 这 批 奶 粉 肯 定 是 走 私 的, 不 过 是 用 奶 粉 做 包 装, 来 走 私 手 表, 他 们 把 手 表 放 在 了 一 些 桶 里, 但 是 并 没 有 都 放, 当 然 他 们 自 己 有 记 号, 不 过 没 记 号 也 没 关 系, 就 是 把 奶 粉 都 倒 出 来 也 用 不 了 多 少 时 间, 对 于 这 些 手 表 来 说, 奶 粉 就 不 算 什 么 了 年 轻 人 说 : 那 这 些 奶 粉 怎 么 会 卖 了 呢? 刘 教 授 说 : 估 计 是 有 反 走 私 的 内 线 报 告 了, 海 关 把 这 批 奶 粉 扣 下 来 了, 但 可 能 是 海 关 打 开 了 一 些 桶 后, 却 没 找 到 手 表, 因 为 不 是 每 桶 都 装 有 手 表, 海 关 于 是 觉 得 可 能 是 消 息 不 准, 放 弃 了, 放 了 一 阵 后, 干 脆 处 理 了 年 轻 人 说 : 那 要 是 有 人 买 了, 不 象 这 个 老 太 太 这 样 来 退, 那 就 白 捡 了 这 些 手 表 了? 刘 教 授 说 : 那 当 然 了 年 轻 人 说 : 那 会 是 谁 呢? 刘 教 授 说 : 我 哪 知 道, 反 正 不 是 我, 你 不 都 看 见 了 年 轻 人 说 : 我 怎 么 就 没 有 这 个 福 气 呢? 大 家 正 在 说 着,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回 来 了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让 让, 让 让, 我 买 美 国 奶 粉! 年 轻 说 : 你 来 晚 了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怎 么 晚 了? 年 轻 人 说 : 过 期 了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什 么 过 期 了, 美 国 奶 粉 一 百 年 也 不 坏 15
年 轻 人 笑 了, 说 : 不 光 奶 粉 过 期 了, 老 太 太 的 手 表 也 过 期 了, 无 效 了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莫 名 其 妙, 说 : 你 说 的 这 都 是 什 么 呀? 这 时 售 货 员 出 来 了, 把 卖 奶 粉 的 牌 子 拿 回 去 了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怎 么 回 事? 售 货 员 说 : 不 卖 了 高 大 的 年 轻 人 说 : 怎 么 不 卖 了 售 货 员 说 : 你 让 他 们 给 你 讲 讲 吧 2011-11-05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