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肖像与影像民族志 以白族村落的视觉书写实践为例 邓启耀 [摘要] 对于视觉人类学来说ꎬ环境肖像是特定生境关系与族群认同的视觉表征ꎬ而影像民族志更是对其图文互 证的深描ꎮ 文章以 中国白族百村群像 和 中国白族村落影像文化志 两次民族村落视觉书写实践为例ꎬ通过 对调查对象历史背景 空间环境 主体性 生境和习俗的分析ꎬ讨论影像民族志书写中需要注意的一些文化节 点ꎬ如历史与现实中跨区域经贸交往的关系ꎬ村落与生态的关系ꎬ多民族杂居地的族群关系ꎬ人文传统和文化心 理问题ꎬ特色民风民俗的呈现ꎬ民间手工艺的村落传统ꎬ回访和出新ꎬ文字和影像的互证关系等ꎮ [ 关键词] 环境肖像ꎻ影像民族志ꎻ视觉书写 中图分类号:Ｃ９５１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４ ３９２６(２０１６)０４ ０００１ ０６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 中国西南少数民族传统村落的保护与利用研究 (１５ＺＤＢ１１８) 国家社会科学 基金项目 圣谕坛与云南乡村治理研究 (１５ＢＺＪ０４６) 阶段性成果ꎮ 作者简介:邓启耀(１９５２ ) ꎬ男ꎬ广东顺德人ꎬ中山大学社会学与人类学学院教授ꎬ研究方向:视觉( 影视) 人类学 民俗 学ꎮ 广东 广州 ５１０２７５ 环境肖像ꎬ是摄影走出摄影棚就开始的拍摄 一个规模宏大的系列作品 中国白族百村群 环境考察的探险家 传教士和人类学家所习用ꎬ后 精印的作品展览尺寸也很大ꎬ具有很强的视觉冲 类型ꎬ其对人地关系的观察视角ꎬ最早为到异文化 像 ꎮ 每张照片约百人合影ꎬ环境真实ꎬ场景开阔ꎬ 来成为纪实摄影的一个门类ꎬ也是被艺术摄影用 击力ꎮ 这一创意引起了艺术家 学者和当地老百 来刻意摆拍 的 一 种 观 念 作 品 样 式ꎮ 影 像 民 族 志 姓的极大兴趣ꎮ 和族群进行描述的文本形式ꎬ其所依托的民族志 ２００９ 年ꎬ由专业摄影师用大画幅高清摄影机ꎬ在 ７ ( 包括摄影 电影和数字化视频) 则是对特定区域 方法依然是视觉( 影视) 人类学研究的基础ꎬ用影 像 写文化 成为重要的非文字叙事方式之一ꎮ 中国白族百村群像 系列作品的创作开始于 个有白族村落的省区ꎬ选择 １５０ 多个较有特点的 村子或聚居点组织拍摄ꎮ 每地组织约百人ꎬ身穿 近年ꎬ随着人文旅游 民俗摄影和文化遗产热 传统服装或日常便装ꎬ在村口 田头或一些标志性 的蔓延ꎬ拍摄少数民族题材的影像作品多了起来ꎮ 的环境中ꎬ以大合影的形式ꎬ拍摄白族百村百人群 不过ꎬ观光性或艺术性民族影像与学术性的民族 像ꎮ 拍摄时间近一年ꎬ拍摄对象逾万人ꎮ 作品除 志影像ꎬ承担的任务不同ꎬ工作方法不一样ꎬ其功 能和表现形式也有很大的差异ꎮ 本文以 ２００９ 年 至 ２０１４ 年在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及相关省区开 展的两次白族村落群像拍摄和村落影像文化志田 野考察及视觉书写实践为例ꎬ比较作为艺术表达 的群像摄影和作为学术研究的民族志摄影ꎬ在视 觉表达形式 文化内容及社会价值的异同之处ꎬ进 而探讨在视觉人类学实践中需要注意和把握的一 些问题ꎮ 一 环境肖像:生境关系与族群认同的视觉表征 ２０１０ 年 ８ 月ꎬ第二届大理国际影会上展出了 了展览ꎬ还出版了画册ꎮ① 环境肖像ꎬ在摄影史上有过不少尝试ꎬ主要强 调主体人物与生存环境的现实关系ꎮ 在视觉人类 学领域ꎬ比较著名的有美国摄影家柯蒂斯拍摄的 印第安人ꎬ② 日本人类学家鸟居龙藏拍摄的台湾原 住民ꎬ③ 中国摄影家庄学本拍摄的西部少数民族 等ꎮ④ 另外ꎬ列维 斯特劳斯在巴西做田野考察的 时候ꎬ也拍摄了大量人物肖像与环境密切结合的 作品ꎮ⑤ 但像 中国白族百村群像 这样把生活在 国内不同区域的同一民族ꎬ做空前规模的大合影 拍摄还不多见ꎮ 这是一种具有民族学意味的环境 肖像摄影实践ꎮ
２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６ 年第４ 期 ( 一) 中国白族百村群像 的历史背景和空 间环境 型ꎬ项目的作者力图抓住一些有特色的生态环境 和文化节点进行布局ꎮ 这种布局有不同生存空间 中国白族聚居地云南大理ꎬ历史上是西南地 和不同生态环境的设计ꎬ也有不同生计模式的考 区的一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ꎬ唐宋时期著名的南 虑ꎬ包括从居乡谋生到外出打工的不同空间ꎬ在同 诏国和大理国建于此地ꎮ 东西走向的南方陆上丝 质文化的背景中凸显不同的文化生态 村落特点 绸之路和南北走向的茶马古道在此交汇ꎬ交通以 此为中心向八方辐射ꎬ贸易 留学 使传往来不绝ꎬ 和某些标志性事件( 如干旱 洱海治理等) ꎬ努力做 到不雷同ꎬ以显示生活的多样性ꎮ 经济文化交流活动极为频繁ꎮ 大理的重要性不仅 在云南ꎬ艺术家耳濡目染ꎬ自觉不自觉地都会 在于它处于亚洲几大地理 区 划 结 合 部 的 核 心 位 受到一些人类学民族学的影响ꎮ 白族百村群像结 置ꎬ而且也是几大文化类型的交汇点ꎮ 正是这一 构性地纪录一个民族的生活现状ꎬ既见树ꎬ也见林ꎬ 人文地理上的重要性ꎬ大理在历史上曾上演了无 具有影视人类学或影像民族志潜在的学术价值ꎮ 数壮伟 而 鲜 活 的 史 剧ꎬ 在 文 化 上 做 出 了 特 殊 贡 献ꎮ[１] 大理是白族的世居之地ꎬ也是中国唯一的一 个白族自治州ꎮ 但作为中国多民族大家庭一员的 白族ꎬ他们生活的空间却不仅仅止于大理ꎮ 历史 上由于政治 经济和文化等多种原因ꎬ白族人也有 不少迁徙流动ꎮ 他们建设家园的足迹ꎬ东抵云南 楚雄 昆明 玉溪 贵州ꎬ西至云南保山和怒江ꎬ北 达四川 西藏 湖南 湖北 黑龙江ꎬ是中国社会文 化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格局的组成部分ꎮ 中国白 族百村群像 通过合影这样的影像形式ꎬ使处于不 同空间环境但具有共同历史背景 族群关系和文 化传统的人们聚集在一起ꎬ进行了一次视觉上的 认同ꎮ ( 二) 环境肖像的主体性问题 二 影像民族志:图文互证的深描 对于环境肖像来说ꎬ中国白族百村群像合影 已经做了一个很好的尝试ꎮ 但按照影像民族志的 学术标准来要求ꎬ这个影像实践还有延伸的巨大 空间ꎮ 作为社会组织结构基点的家庭ꎬ合影一直是 家庭或家族摄影的首选ꎮ 婚礼照意味着两个完全 不同的人结为一家ꎬ儿孙满堂的全家福是美满家 庭的象征ꎬ大家族的庞大阵容更炫示着血缘纽带 的强势ꎮ 在中国传统家庭ꎬ能够在堂屋里挂一张 几世同堂的 全家福 照片ꎬ说明主人拥有不可忽 视的亲缘关系及相关人脉资本ꎮ 村社合影在更大范围整合了不同的家庭和家 族ꎬ其粘合剂是地缘关系或族群关系ꎮ 合影的内 在灵魂是 合 ꎬ 也就是家庭 宗族 社区 族群之 分关键ꎮ 和世面众多的领导合影 明星群像不同 合 ꎮ 它的呈现形式是 影 ꎬ也就是影像民族志 的是ꎬ 中国白族百村群像 拍摄的主体是少数民 合影的意义在于把同一生活群体的人置于同 环境肖像的主词是肖像ꎬ肖像的主体是谁ꎬ十 或影像文化志ꎮ 族村民ꎬ它是道地老百姓自己的合影ꎬ这不能不成 一空间ꎬ让人们对他们的族群身份和大致生态环 为展览中的一个亮点ꎮ 在拍摄过程中ꎬ被拍摄者 境一目了然ꎮ 不足之处是合影缺乏具体故事 人 把拍摄看作自己的事ꎬ而非权力或外人的强势代 物关系和动 态 细 节 的 展 示ꎮ 美 国 民 族 志 纪 录 片 表或介入ꎮ 据拍摄者介绍ꎬ当他们在黑龙江寒冷 的户外向站了很久的村民表示抱歉时ꎬ人群中有 «斧子大战» 是人类学家对村落突发事件的记录ꎮ 由于事发突然ꎬ在纷乱的人群冲突中ꎬ仅靠影像人 人高喊: 这是我们自己的事! 没有什么需要道歉 们无法明白人物的关系ꎬ比如为什么此人要帮那 的! 黑龙江的白族是历史上因为战争流放到那里 人的忙ꎬ他们的亲属关系或所属群体是什么等等ꎮ 的移民ꎬ如今跨越了遥远地域和历史ꎬ通过影像和 后来南加州大学影视人类学学者开发了一个互动 老家的乡亲共聚一堂ꎬ深感激动ꎮ 这是我们自己 的事 ꎬ说明被拍摄者具有强烈的主体意识ꎮ 通过 光盘ꎬ这张光盘包括了整部影片ꎬ观众可以随意控 制影片播放的进程ꎮ 更重要的是ꎬ它为观众提供 自我传承 自我表达的共同表征ꎬ肖像主体实现了 了大量的文字和数字资料ꎬ并将其与影片的情节 某种自我认同ꎮ 这是增强民族认同和内聚力的有 链接起来ꎬ使观众得以从不同角度对影片中的事 效方式ꎮ 件 人物及背景进行深入细致的分析ꎮ[２] ( Ｐ. ４４７ ４５３) ( 三) 环境肖像中的生境和文化节点 中国白族百村群像 作为一种环境肖像类 这样ꎬ我们就很容易明白在帮与不帮的后面ꎬ是血 缘纽带在起作用ꎮ
人 类 学 理 论 与 个 案 3 通 过 大 合 影 呈 现 的 家 庭 史 宗 族 史 或 村 落 史 ꎬ 可 以 由 家 家 户 户 珍 藏 的 老 照 片 和 调 查 者 的 寻 访 ꎬ 串 连 起 一 个 个 具 体 的 故 事 ꎮ 这 些 故 事 将 发 掘 出 复 杂 多 样 的 个 人 生 活 史 ꎬ 也 会 拓 展 出 被 隐 藏 或 遮 蔽 的 宗 族 史 村 落 史 ꎬ 甚 至 可 能 就 是 乡 土 中 国 的 一 个 缩 影 ꎮ 如 果 我 们 把 由 于 拍 照 聚 合 在 一 起 的 合 影 拆 开 ꎬ 让 照 片 上 的 人 物 还 原 到 日 常 生 活 状 态 ꎬ 让 呆 照 变 活 ꎬ 那 我 们 看 到 的 将 是 一 种 更 加 全 面 立 体 厚 实 生 动 具 体 的 生 活 场 景 ꎬ 从 而 进 入 到 民 族 志 式 深 描 的 影 视 文 本 书 写 中 ꎮ 21 世 纪 以 来 ꎬ 中 国 社 会 转 型 和 文 化 变 迁 进 程 加 快 ꎬ 少 数 民 族 承 受 的 冲 击 尤 其 明 显 ꎮ 曾 经 处 于 历 史 聚 焦 点 的 白 族 ꎬ 现 在 具 有 什 么 样 的 现 实 境 遇 和 生 活 面 貌? 在 一 个 共 同 的 族 群 认 同 框 架 中 ꎬ 文 化 如 何 在 不 同 时 空 场 景 和 传 承 关 系 中 展 开? 而 有 着 不 同 生 计 模 式 的 同 一 个 民 族 ꎬ 他 们 的 日 常 生 活 又 是 什 么 样 的? 他 们 有 什 么 样 的 物 质 资 源 社 会 结 构 和 精 神 状 态? 其 衣 食 住 行 生 老 病 死 的 细 节 又 是 什 么? 这 些 问 题 ꎬ 都 值 得 一 一 寻 访 ꎮ 以 那 张 布 达 拉 宫 前 的 合 影 照 为 例 ꎬ 如 果 仅 从 这 些 穿 着 当 代 城 乡 普 通 服 装 的 人 物 影 像 上 ꎬ 我 们 不 可 能 明 白 他 们 是 谁? 族 群 身 份 是 什 么? 来 自 哪 里? 为 什 么 在 这 里 照 相? 要 说 清 楚 这 些 问 题 ꎬ 需 要 叙 述 长 长 的 故 事 ꎮ 我 们 接 触 到 这 张 大 合 影 中 的 人 物 是 在 1996 年 ꎮ 当 时 我 们 沿 茶 马 古 道 做 关 于 滇 藏 文 化 带 的 考 察 ꎬ 路 上 遇 到 一 辆 卡 车 ꎬ 车 上 装 满 各 种 手 工 打 制 的 红 铜 炊 具 餐 具 ꎬ 还 有 用 黄 铜 红 铜 白 银 或 铝 合 金 混 合 装 饰 的 精 美 酥 油 茶 壶 ꎮ 我 换 坐 卡 车 和 他 们 同 行 了 一 段 路 ꎬ 驾 驶 室 里 一 位 带 孩 子 的 白 族 妇 女 告 诉 我 ꎬ 孩 子 的 爸 爸 在 拉 萨 打 藏 刀 ꎬ 做 酥 油 茶 壶 ꎬ 为 寺 庙 制 作 佛 像 ꎬ 儿 子 都 两 岁 了 ꎬ 还 忙 得 回 不 了 家 ꎬ 她 只 好 带 孩 子 去 看 他 爸 爸 ꎬ 顺 带 帮 帮 忙 ꎮ 几 天 后 我 们 到 了 拉 萨 ꎬ 在 八 廓 街 的 一 条 小 巷 里 ꎬ 找 到 了 来 自 云 南 大 理 白 族 自 治 州 鹤 庆 县 的 白 族 工 匠 ꎮ 他 们 在 八 廓 街 租 房 ꎬ 里 间 做 作 坊 ꎬ 临 街 的 做 铺 面 ꎬ 出 售 打 制 好 的 金 属 工 艺 品 ꎮ 他 们 告 诉 我 们 ꎬ 现 在 藏 族 有 钱 了 ꎬ 真 金 白 银 拿 来 做 佛 像 ꎬ 装 饰 藏 刀 酥 油 茶 壶 糌 粑 碗 ꎬ 用 珠 宝 镶 嵌 佛 具 和 佩 饰 ꎬ 生 意 好 得 不 得 了 ꎬ 订 货 都 订 到 21 世 纪 了 ꎮ 生 意 做 不 过 来 ꎬ 只 好 呼 朋 唤 友 ꎬ 招 呼 老 家 的 乡 亲 来 这 里 挣 钱 ꎮ 这 一 来 ꎬ 光 云 南 鹤 庆 的 白 族 工 匠 就 占 满 了 一 条 街 ꎮ 回 云 南 后 我 们 多 次 到 云 南 鹤 庆 县 新 华 村 做 田 野 考 察 ꎬ 发 现 这 是 一 个 道 地 的 工 匠 村 6 : 家 家 户 户 都 有 金 属 工 艺 加 工 作 坊 ꎬ 而 且 形 成 了 不 同 的 专 业 户 ꎬ 有 的 专 做 藏 刀 刀 鞘 ꎬ 有 的 专 做 酥 油 茶 壶 ꎬ 有 的 就 只 做 铜 锅 或 银 筷 ꎻ 有 的 人 家 专 门 收 货 ꎬ 有 的 负 责 运 输 ꎬ 有 的 摆 摊 销 售 ꎬ 形 成 产 供 销 一 条 龙 分 工 合 作 的 经 营 系 统 ꎮ 在 云 南 丽 江 大 理 昆 明 的 民 间 工 艺 品 街 上 ꎬ 一 定 有 他 们 的 产 品 ꎻ 而 在 拉 萨 八 廓 街 ꎬ 白 族 工 匠 也 已 经 形 成 了 一 个 不 小 的 聚 落 ꎬ 一 种 嵌 入 式 飞 地 或 第 二 故 乡 ꎮ 显 然 ꎬ 要 说 清 楚 这 一 切 ꎬ 不 是 一 张 照 片 可 以 解 决 的 ꎮ 基 于 这 样 的 想 法 ꎬ 在 第 二 届 大 理 国 际 影 会 之 中 ꎬ 我 们 几 位 朋 友 即 提 出 在 中 国 白 族 百 村 群 像 项 目 的 基 础 上 ꎬ 编 一 套 中 国 白 族 村 落 影 像 民 族 志 ( 或 文 化 志 ) 丛 书 的 想 法 ꎮ 这 个 想 法 得 到 相 关 机 构 的 支 持 ꎬ 并 得 到 村 落 和 本 土 学 者 的 大 力 支 持 和 配 合 ꎮ 我 们 的 工 作 计 划 是 : 在 白 族 百 村 群 像 项 目 的 基 础 上 ꎬ 选 取 较 有 文 化 特 色 的 白 族 村 落 进 行 后 续 调 查 ꎬ 加 强 专 业 性 的 民 族 学 人 类 学 理 论 指 导 ꎬ 采 用 影 视 人 类 学 田 野 工 作 理 论 和 方 法 ꎬ 补 充 文 字 和 图 片 资 料 ꎬ 制 作 规 范 的 影 像 民 族 志 文 本 ꎮ 文 字 和 图 片 主 要 结 合 白 族 百 村 群 像 中 出 现 的 人 物 和 事 件 ꎬ 补 充 深 入 访 谈 的 村 落 故 事 和 人 物 故 事 ꎬ 书 写 和 记 录 当 下 全 国 范 围 内 的 白 族 人 民 的 文 化 传 统 和 现 实 生 存 状 况 ꎮ 2011 年 1 月 ꎬ 一 个 由 云 南 广 东 四 川 辽 宁 浙 江 等 高 校 和 科 研 机 构 的 教 师 科 研 人 员 ꎬ 以 及 在 校 博 士 硕 士 等 民 族 学 民 俗 学 人 类 学 考 古 学 的 跨 学 科 跨 区 域 作 者 组 成 的 调 查 写 作 和 编 辑 班 子 ꎬ 经 过 集 中 培 训 和 提 纲 讨 论 之 后 ꎬ 分 别 下 村 进 行 田 野 考 察 工 作 ꎮ 编 委 会 强 调 ꎬ 这 套 丛 书 不 是 书 写 一 般 的 地 方 志 ꎬ 不 是 旅 游 介 绍 图 书 ꎬ 也 不 是 做 专 业 的 学 术 论 文 ꎬ 我 们 整 体 的 写 作 目 的 是 记 录 现 阶 段 白 族 人 民 真 实 的 生 存 和 生 活 状 态 ꎬ 文 章 讲 究 现 场 感 ꎬ 立 足 当 下 ꎮ 对 于 历 史 情 况 ꎬ 可 作 适 当 追 述 并 详 细 注 明 出 处 ꎮ 文 字 撰 写 和 图 片 拍 摄 要 求 以 全 面 的 民 族 志 调 查 为 基 础 ꎬ 从 中 发 现 和 凸 显 最 有 特 色 的 文 化 节 点 ꎮ 每 本 书 的 书 写 都 必 须 具 备 以 下 基 本 要 素 村 寨 基 本 状 况 发 展 历 史 方 位 示 意 图 村 寨 全 景 图 村 寨 全 家 福 等 内 容 ꎮ 但 写 作 时 不 要 求 面 面 俱 到 ꎬ 而 是 每 本 书 突 出 某 一 方 面 ꎬ 重 点 突 出 该 村 最 有 特 色 的 内 容 ꎮ 正 文 突 出 和 围 绕 一 个 能 够 体 现 该 村 特 色 的 主 题 展 开 ꎬ 反 映 该 村 寨 其 他 相 关 情 况 的 知 识 点 可 用 图 片 和 图 说 的 形 式 予 以 表 达 ꎮ 由 于 本 丛 书 是 实 录 性 质 民 族 志 ꎬ 已 经 具 体 到 村 ꎬ 涉 及 人 物 也 需 实 名 出 现 ꎮ 所 以 撰 写 时 需 注 意 把 握 叙 述 分 寸 ꎬ 不 能 触 犯 他 人 权 益 ( 如 隐 私 负 面
４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６ 年第４ 期 描述等) ꎮ 一个具有共同历史和文化传统的民族ꎬ在整体上 如何从数以千计的白族村落中选出具有代表 具有许多共同的社会文化元素ꎮ 如何在同质中寻 性的村落ꎬ找出有意思的切入点ꎬ是编委会首先需 找异态ꎬ呈现不同村落的个性和特点ꎬ是编委会和 要面对的问题ꎮ 中国白族村落影像民族志( 或文 化志) 这套丛书ꎬ虽然立足点都是很小的村落ꎬ但 作者极力探讨的问题ꎮ 为此ꎬ各调查组先对调查 对象做文献梳理ꎬ看看前人已经做过什么ꎬ还有什 应该把它们放在更大的历史传统和社会环境中来 么延伸空间ꎻ然后进入田野进行初步调查ꎬ根据观 谈ꎮ 比如茶马古道对沿途村落生计模式的影响ꎬ 察草拟提纲ꎻ编委会请本地白族学者评审提点ꎬ并 其中比较典型的是骡马商帮的兴盛 多元族群 宗 结合田野考察的实际情况和总体架构ꎬ找出最能 教或民间信仰的共存关系ꎬ以及较有民族特色的 体现村落特色的亮点ꎬ对选题提供建议ꎬ进行宏观 生计模式 文化习俗 民间工艺等等ꎮ 指导和调整ꎮ 根据 中国白族百村群像 的线索并多方征求 根据对编委 顾问和考察组成员多次讨论记 意见ꎬ结合不同村落的大致特色 分布区域ꎬ我们初 录的分析ꎬ我们认为ꎬ在白族村落影像文化志的调 步在全国范围内筛选出几种不同类型的白族村落ꎬ 查和书写中ꎬ至少有以下几方面的关系值得注意: 每一个村落为一个基本书写单位ꎮ 经作者初步考 ( 一) 注意历史与现实中跨区域经贸交往的关系 察并提交写作大纲ꎬ然后聘请相关学者ꎬ特别是本 大理历史上是几条古道的交汇中心ꎬ中国内 土本民族学者进行评审ꎮ 经过反复论证ꎬ编委会结 陆 西藏 东南亚和南亚的茶 盐 丝绸 玉石 珠宝 合不同的村落特点ꎬ初步分了建筑文化 居住环境 等货物大多会在此中转ꎮ 现在又是旅游热点ꎬ五 生产生活 节庆习俗几个大类ꎬ针对提纲提出的写 作切入点ꎬ结合编委实地考察和本土学者熟悉的村 落实际情况ꎬ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和建议ꎮ 这些意 见回馈给作者后ꎬ作者再度进入调查ꎮ 至 ２０１４ 年ꎬ这套书已经以 中国白族村落影像文 化志 丛书的名义ꎬ列入 十二五 国家重点图书出版 规划项目ꎬ在光明日报出版社出版了约 ４０ 本ꎮ⑦ 三 同质与异态:系列影像民族志书写中的文 化节点 在摄影还没有发明的时代ꎬ人类群像是通过 绘画和雕刻来呈现的ꎮ 古代埃及 中国 波斯 罗 湖四海人流如织ꎬ关于古道 跨区域商贸和人口流 动的传统和现状应该给予特别的关注ꎬ例如鹤庆 县金墩乡金翅河村是鹤庆商帮的源头ꎬ应该以商 帮为主线ꎬ 串 联 起 传 统 地 理 学 与 商 贸 民 俗 问 题ꎮ 云龙县诺邓镇诺邓村最重要的特点是盐ꎬ盐井 盐 道 盐商以及靠盐兴建的村镇ꎬ都可以发掘很多故 事ꎬ建议将其他内容穿插到 盐 这个主线当中ꎮ 大理市双廊镇双廊村是一个千年渔村ꎬ要注意书 写出该村古时渔业向现代旅游业的转变ꎬ还要注 意渔业博物馆 鱼洞等相关信息ꎮ 双廊镇白汉场 村则是双廊村移民到山区的新村ꎬ该村妇女当家 马 玛雅 非洲等地考古和艺术史中ꎬ有许多关于 比较明显ꎬ是新移民的聚集点ꎬ要注重当地百姓由 不同民族体质 族群 文化 信仰等方面情况的视 渔民向农耕 从坝子到山地的转变ꎮ 剑川县沙溪 觉描述ꎮ 而关于家庭 合影 类作品ꎬ也会通过很 镇寺登村过去是茶马古道中大理转丽江的重要驿 多形式呈现出来ꎮ 云南大理白族自治州剑川县石 站ꎬ曾经几乎被废弃的古镇现在被开发为一个旅 宝山石窟第九号窟的南诏王室雕像ꎬ即是一幅石 游小镇ꎬ如 何 突 出 马 帮 和 茶 马 古 道 的 内 容ꎬ 书 写 千年前的某些历史细节ꎬ它与典籍上的文字描写 大理市挖色镇海印村突出了该村流动的特点ꎬ是 雕的 家庭合影 ꎮ 从这幅 全家福 上ꎬ我们看到 古典中的现代 故事ꎬ是这个选题成败的关键ꎮ 形成互证ꎮ 历史性的流动还是当下的流动? 怎么流动? 应该 影像民族志的调查和书写ꎬ不能在摇椅上进 说清楚ꎮ 行ꎬ最关键的是要接地气ꎮ 离开田野现场ꎬ则无法 ( 二) 注意村落与生态的关系 进入讨论界 面ꎮ 但 面 对 田 野 中 丰 富 的 民 族 志 资 在工业化与城市化席卷中国大地 污染与嘈 料ꎬ又不能面面俱到ꎬ什么都写ꎬ这样很容易在有 杂四处蔓延的情况下ꎬ大理保有山青水秀的良好 限的篇幅中泛泛而谈ꎬ写成千篇一律的旅游导览 生态环境ꎮ 环境治理是如何具体落实到基层村落 式读物ꎮ 因此ꎬ如何避免同质化书写ꎬ找到每个村 社会的? 白族本土知识系统如何发挥作用? 它们 落的不同聚焦点ꎬ项目的组织和实施需要在不断 将为我们提供什么样的生态环境 民族文化和经 地摸索 发现 质疑和调整中渐渐成形ꎮ 白族作为 济可持续发展的生动个案? 例如大理市喜洲镇沙
人类学理论与个案 ５ 村的核心问题是洱海保护的湖滨带建设 生态保 山的村子ꎬ但他们的 山 是鸡足山ꎬ著名的佛教圣 护和湿地保护ꎬ建议突出这个方面ꎬ融合孝文化 地ꎬ要突出鸡足山佛教文化旅游与该村的关系ꎬ村 白族人精神理念和人流融汇等内容书写ꎮ 洱源县 民贩卖贡香与牵马游山等副业都依附在上面ꎬ还 牛街镇牛街村的选题抓住了该村 水 的特性ꎬ还 要注意僧田 僧户等相关内容的切入ꎮ 可加强关于水( 冷水 热水等) 在白族生活和观念 ( 五) 注意特色民风民俗的呈现 中的内容描写ꎮ 另外ꎬ白族传统乡规民约中关于 白族民俗和民间文艺种类丰富ꎬ不同的村落 保护生态的传统( 如林木因时 禁白 鱼虾繁殖期 间禁渔等习俗) ꎬ都值得在考察中关注ꎮ 都拿得出一些很有特色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ꎮ 比如ꎬ剑川县沙溪镇石龙村位于著名的石宝山石 ( 三) 注意多民族杂居地的族群关系 窟附近ꎬ 石宝山歌会 是这个村远近闻名的民俗 大理虽然号称白族自治州ꎬ但和中国不少地 节日ꎬ产生了声震乡里的歌王歌后ꎬ围绕民间歌唱 方一样ꎬ也存在多民族杂居的情况ꎮ 多民族杂居 以及与石宝山石窟相关的内容来介绍这个村子ꎬ 地的各民族如何处理不同族群之间的关系ꎬ如何 可以成为聚焦点之一ꎮ 大理市喜洲镇庆洞村的特 调适文化 信仰和生活方式的差异ꎬ是一个需要认 色是中央本主祭祀和 绕三灵 活动ꎬ要注意扣紧 真研究的问题ꎮ 例如鹤庆县辛屯镇新登村是一个 祭祀中央本主这个节点ꎬ展现这个村寨在地缘政 白族 汉族 杂 居 的 村 落ꎬ 要 注 意 介 绍 白 与 汉 的 关 治中的重要地位ꎮ 除了和信仰的关系ꎬ 绕三灵 系 商与农的关系ꎬ该村寺庙很多ꎬ是鹤庆阿叱力 被称为白族的狂欢节和结婚节ꎬ真正的意思就是 教的最后一个据点ꎬ可围绕这些去写ꎮ 有的村落 游山玩水与风流故事ꎬ是打破禁忌的一种表现ꎬ反 甚至是白 汉 回 纳西等民族杂居ꎬ不同民族如何 映了洱海西岸某些特殊的民俗传统ꎮ 祥云县禾甸 不同而和ꎬ应该可以寻找到一些具有示范意义的 镇检村的吹吹腔与大达村重合ꎬ为了避免雷同ꎬ可 经验ꎮ 如果再细一点ꎬ我们还可以发现ꎬ即使在同 主要侧重在传承( 如四代传人) 和吹吹腔与民俗关 一个民族中ꎬ差异也是存在的ꎮ 例如永平县北斗 系方面ꎮ 另外ꎬ作者可结合自己音乐方面的长处ꎬ 乡大麦地村很小ꎬ是一个非白族聚居区的白族村 从音乐人类学方面找一点话题ꎮ 寨ꎬ要注意他们与周边民族的关系ꎻ它也是一个典 ( 六) 注意民间手工艺的村落传统 型的山地白族村落ꎬ要注意与洱海边上的白族进 民间手工艺是白族的一种村落传统ꎮ 为了引 行比较ꎬ 一个家族一个村 的典型特点需要作者 进先进的生产力和手工艺技术ꎬ南诏国时期ꎬ大理 去理顺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彼此之间的亲属关系ꎮ 从成都掳来数万工匠ꎬ促进了大理地区手工艺的 ( 四) 注意人文传统和文化心理问题 发展ꎮ 除了前面介绍的鹤庆县新华村以金属工艺 唐宋时期ꎬ大理是云南政治 经济和文化的中 远近闻名以外ꎬ其他村落也各有自己的优势产业ꎮ 心ꎬ有自己独特的本主信仰ꎬ又较早接受汉文化 比如鹤庆县云鹤镇秀邑村 的 手 工 艺 之 前 影 响 很 藏文化及儒 道 释等意识形态的影响ꎬ明清以来 大ꎬ现在的铜器和石器加工最具代表性ꎬ是一个典 忠报国 ꎬ乡绅文士之风颇盛ꎬ乡村里流传着许多 镇狮河村是著名的木雕村ꎬ建议集中把有关木雕 积极介入科举和官宦之道ꎬ崇尚 耕读持家 精 有关 文 坛 仕 途 的 佳 话ꎮ 俗 话 说 凤 翔 才 子 邓 川 官 ꎬ«徐霞客游记» 曾对洱源县凤羽镇凤翔村做过 型的工艺村ꎮ 剑川木匠 闻名云南ꎬ剑川县甸南 的信息写透ꎬ该地有一个鲁班会要注意ꎮ 宾川县 鸡足山镇上沧村的门具有典型特色ꎬ建议以 门 介绍ꎬ该村文风鼎盛ꎬ人才辈出ꎮ 其村落文化志可 为主线ꎬ串联起宗族关系 本主信仰等其他内容ꎮ 由凤羽文人带出乡村教育ꎬ带起宗教 凤砚 书院 造纸工艺是鹤庆县松桂镇龙珠村的特色产业ꎬ建 文庙 祭孔等相关内容ꎮ 大理市湾桥镇古生村的 议以 纸 为主线ꎬ把其他相关信息用图示等其他 民间信仰 也 较 有 特 色ꎬ 可 穿 插 社 会 组 织 独 特 风 方式有机结合在里面ꎮ 大理市喜洲镇金圭寺村以 俗 古戏台 地方戏曲等内容ꎮ 大理市双廊镇大建 毛毡制作作为切入点ꎬ层次还可更丰富一些ꎬ如毡 旁村则建议围绕洱海神( 红山本主) 去写ꎬ穿插其 帽等的制作ꎬ由此带出人的故事 人的生活ꎬ包括 他与渔民生计 信仰 渔俗相关的内容ꎮ 巍山县紫 工艺 分工 销售 使用情况ꎮ 大理市银桥镇上波 金乡洱海村其实远离洱海ꎬ该村为什么还叫洱海 堋村选点内容比较典型ꎬ全村都做绣花鞋ꎬ除了注 村ꎬ这种现象反映了当地白族的什么心态ꎬ值得深 意绣花鞋图样等艺术特征与文化内涵ꎬ在条件允 挖ꎮ 宾川县鸡足山镇沙祉村是一个典型的靠山吃 许的情况下ꎬ可详细介绍绣花鞋的工艺流程 分工
６ «西南民族大学学报» ( 人文社会科学版)２０１６ 年第４ 期 协作 销售网络等内容ꎬ看一双绣花鞋是怎样勾连 式或工艺ꎬ文字呈现的是叙述的过程和细节ꎬ图片呈 起村落群体的ꎮ 大理市喜洲镇周城村扎染工艺比 现的是直观的过程和细节 它们在民族志叙事中ꎬ 较特殊ꎬ要比较周城扎染的规模和影响力ꎬ弄明白 需要发挥各自不同的作用ꎮ⑨ 之前主打海外市场ꎬ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其深层 的社会文化原因是什么? 总而言之ꎬ在对同一民族的系列性影像民族 志书写中ꎬ需要注意的问题ꎬ主要是处理好同质与 ( 七) 注意回访和出新的关系 异态的关系ꎮ 所谓同质与异态ꎬ不仅指内容方面 对于学术前辈已经有很好研究成果的地点ꎬ 的异同ꎬ也指形式方面的异同ꎻ不仅要把握住族群 如何出新ꎬ是一个不容易的工作ꎮ 如大理市喜洲 文化的共性ꎬ也要找到不同村落的特色和文化聚 镇喜洲村ꎬ在许烺光«祖荫下:中国乡村的亲属 人 ⑧ 格与社会流动» 的巨大的阴影下ꎬ还能做出什么 贡献? 编委会认为ꎬ 该村商业文化 是 关 键 点 ( 商 帮) ꎮ 第一ꎬ建筑上可以看到来自国外的影响ꎬ比 焦点ꎮ 中国白族村落影像民族( 文化) 志 的撰 写ꎬ始终以 村 落 的 典 型 物 事 为 线 索ꎬ 涵 盖 生 产 生 活 社会组织 文化艺术 传统信仰 道德观念 风 俗礼仪等基本状况ꎬ同时注意突出同质性村落的 如董家大院的洋楼 街道 中央广场 建筑与村落 不同特点ꎬ聚焦于某一与众不同的亮点ꎬ在丛书整 的布局等ꎬ吸收了西方建筑的元素ꎻ第二ꎬ在文化 体上又形成一种互补和互证的关系ꎮ 这次影像文 上舍得花钱ꎬ很早的时候就有图书馆 小学 医院ꎬ 搞集体婚礼等ꎻ第三ꎬ虽为边民却有很强的家国情 化志的调查和书写ꎬ对于生活在 ２１ 世纪初叶的白 族老百姓ꎬ 是 一 次 多 角 度 多 侧 面 图 文 并 茂 的 记 怀和政治 抱 负ꎬ 最 早 的 时 候 有 人 参 加 公 车 上 书ꎮ 录ꎻ对于参加调研的学者和学生来说ꎬ也是一次非 要注意张耀曾先生的事ꎬ蒋经国先生也在这里住 常有意义的影视人类学实践ꎮ 过ꎮ 此外ꎬ它是大理的一张名片ꎬ承载现代大理的 旅游产业发展ꎮ 对于过分刻板地按照传统民族志 写作体例面面俱到的提纲ꎬ编委会希望作者认真 阅读 中国白族百村影像民族志 的总体写作规范 要求ꎬ重新提炼ꎮ 本土学者也给出了很好的建议ꎬ 如剑川县甸南镇天马村ꎬ有 旱地插秧ꎬ撑船割谷 的风俗ꎬ还有他们的制陶( 花盆) ꎬ可和大理人的庭 院生活与花盆瓦器的关系串联起来进行书写ꎮ 对 于一些暂时难以发现典型性的村落或类似博士论 文拷贝的提纲ꎬ编委会希望写作人员进一步挖掘 素材ꎬ突出重点ꎮ 如祥云县禾甸镇大棚村ꎬ该小组 拟提出所谓 草根精神 ꎬ与会专家质疑这种太带 主观判断的提法ꎬ不如关心一些具体实在的事ꎬ如 该村的烤烟生产以及他们在处于汉族包围的状况 下如何保持白族特色ꎮ 注释: ①其作品见中共大理白族自治州委员会 大理白族自治州人 民政府编«中国白族群像» ꎬ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ꎬ２０１１ 年版ꎮ 年ꎮ ②参见 ＣｕｒｔｉｓꎬＥｄｗａｒｄ Ｓ. Ｎａｔｖｅ Ａｍｅｒｉｃａｎｓ. Ｔａｓｃｈｅｎ ＧｍｂＨꎬ２００８ ③顺益台湾原住民博物馆编印«跨越世纪的影像 鸟居龙 藏眼中的台湾原住民» ꎬ１９９４ 年版ꎮ ④参见庄学本著 / 摄影ꎬ李媚 王璜生 庄文骏主编«庄学本全 集» ꎬ北京 / 广州:中华书局 广东美术馆ꎬ２００９ 年版ꎮ ⑤参 见 Ｌéｖｉ Ｓｔｒａｕｓｓ Ｃｌａｕｄｅꎬ Ｓａｕｄａｄｅｓ ｄｏ Ｂｒａｓｉｌ. Ｐａｒｉｓꎬ Ｐｌｏｎ. １９９４ 年ꎮ ⑥田野考察群成员有这方面专题的民族志成果ꎮ 详见孙瑞 范建华«白族工匠村» ꎬ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ꎬ２００４ 年版ꎮ ⑦参加这套书主编的有范建华 王以志 张剑萍 朱庆和笔者ꎬ 笔者主要负责丛书策划文案撰写 前期部分村落踩点 民族志调查 培训及学术指导ꎮ ⑧许烺光«祖荫下 中国乡村的亲属 人格与社会流动» ꎬ 王蓬ꎬ徐隆德译ꎬ台北:南天书局有限公司出版ꎬ２００１ 年版ꎮ ⑨参与评审和讨论并对上述选题修改意见和建议做出贡献 ( 八) 注意文字和影像的互证关系 的ꎬ有大理学院赵敏教授 寸云激教授 李学龙教授ꎬ大理州文联主 文字和影像在民族志叙事中ꎬ各自承担的任 席施立卓先生ꎬ大理州文化局局长尹明举先生ꎬ大理州社科联赵卓 务不同ꎬ彼此的长处和短处也不同ꎮ 文字不是图 磊主席ꎬ云南省社科联副主席范建华先生ꎬ光明日报出版社社长朱 片的图解ꎬ图片也不是文字的附属ꎮ 所以ꎬ我们在 进行影像民族志工作时ꎬ需要考虑文字和图片不 同的叙事特点ꎬ让它们起到互补互证的作用ꎮ 比 如进入村落ꎬ文字需要介绍村落的历史 地理 文化 等情况ꎬ图片则展示村落状态 环境 建筑等情况ꎻ在 描述不同族群杂居的情景时ꎬ文字侧重于人口数据 社会组织 文化差异等方面的叙述ꎬ而图像则侧重于 展示他们的体质特征 服饰 姿态和行为ꎻ记录某种仪 庆先生和笔者等ꎬ笔者重新做了分类阐述和补充ꎮ 参考文献: [１] 邓启耀. 大理 亚洲文化十字路口的古都[ Ｊ]. 山茶 人文地理ꎬ１９９９(１). [２] Ｇ. 西蒙( Ｇａｒｙ Ｓｅａｍａｎ) ꎬＹａｎｏｍａｍｏ. 互动光盘使用与功能 [ Ａ] / / 邓启耀主编. 视觉表达:２００２ [ Ｍ]. 宋志方译. 昆明:云南人 民出版社ꎬ２００３. 收稿日期:２０１６ ０２ ２０ 责任编辑 李克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