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 延 二 百 年 的 成 都 同 仁 堂 成 都 陈 同 仁 堂 是 古 老 的 中 成 药 铺, 清 代 乾 隆 年 间 开 设 在 成 都 湖 广 馆 街 口, 历 史 悠 久 专 业 丸 散, 兼 营 膏 丹 以 货 真 价 实, 言 不 二 价 而 闻 名 所 制 药 品 畅 销 本 市 和 川 西 北 农 村 山 区 及 云 南 贵 州 陕 西 甘 肃 等 省 并 远 至 新 疆 西 藏 等 地 区 它 是 陈 发 光 独 资 开 发, 嗣 由 子 孙 继 承 变 成 家 族 合 股 企 业, 只 此 一 家 并 无 分 店, 传 了 六 代 人, 历 百 余 年 不 衰 其 经 营 管 理 颇 有 特 色 现 将 其 发 展 始 末 和 经 营 情 况 概 述 于 后 一 艰 苦 的 创 业 陈 发 光, 原 籍 江 西 临 江 府 清 江 县, 是 挑 担 子 卖 中 药 丸 散 的 药 贩, 也 略 知 医 理 清 代 乾 隆 年 间, 江 西 发 生 旱 灾, 谋 生 困 难, 他 被 迫 抛 弃 家 人, 到 外 地 谋 求 生 活, 辗 转 来 到 成 都, 终 日 串 街 走 巷 卖 药 为 生 当 时 街 坊 虽 有 药 铺, 大 多 经 营 咀 片 配 方 ( 即 照 药 方 捡 药 ) 由 于 求 医 诊 治, 汤 药 煎 熬 耗 时 费 工, 不 如 丸 散 售 价 低 廉, 服 用 简 便, 易 受 广 大 群 众 的 欢 迎 因 此 陈 发 光 的 生 意 很 好, 慢 慢 积 攒 了 一 点 钱, 就 在 距 大 慈 寺 药 市 不 远 的 湖 广 馆 街 口, 王 道 正 直 牌 坊 前 ( 现 蜀 都 大 道 红 星 中 路 口 ) 一 片 空 地 上 搭 棚 固 定 摆 摊 卖 药, 不 再 走 街 串 巷 了 227
他 随 身 带 有 二 三 十 张 古 方, 白 天 卖 药, 夜 晚 将 药 材 精 细 研 末, 按 方 配 制 对 于 病 人 服 药 后 反 应, 特 别 留 心 发 现 问 题, 就 近 向 老 医 生 老 药 贩 虚 心 求 教, 千 方 百 提 高 药 效 同 时 对 于 春 夏 秋 冬 时 令 病 症, 细 心 掌 握, 及 时 供 应 由 于 他 有 刻 苦 钻 研 一 丝 不 苟 的 精 神, 药 品 又 能 当 令 而 且 对 症, 药 效 显 著, 营 业 兴 旺 起 来 经 过 一 二 十 年 的 苦 心 经 营, 又 非 常 勤 劳 节 俭, 方 打 下 经 济 基 础 凡 做 生 意 买 卖, 都 要 讲 口 岸, 一 旦 生 意 做 开 了, 决 不 轻 易 搬 迁 陈 发 光 就 将 湖 广 馆 街 口 这 段 地 皮 买 下, 兴 建 成 一 楼 一 底 的 铺 房, 门 嵋 高 悬 同 仁 老 铺 的 金 字 招 牌, 左 右 标 明 专 门 丸 散 和 实 价 无 折, 店 内 中 堂 挂 上 陈 同 仁 堂 的 金 匾, 两 边 转 角 柜 台 上 分 别 竖 立 遵 古 炮 制 及 精 源 道 地 墨 底 金 字 的 座 牌, 俨 然 是 一 个 大 商 家 的 气 派 遂 择 定 乾 隆 四 十 五 年 (1781) 四 月 二 十 八 日 药 王 会 节 日 正 式 开 张 陈 发 光 当 了 掌 柜, 又 娶 了 一 房 妻 室, 才 算 在 成 都 安 家 立 业 以 后 陈 发 光 曾 三 次 回 江 西 原 籍 看 望 家 人, 直 到 江 西 妻 室 亡 故, 他 才 将 儿 女 接 到 成 都 照 管 同 仁 堂 的 生 意 陈 同 仁 堂 的 药 品, 经 陈 发 光 长 时 间 的 辛 苦 经 营, 信 誉 日 隆, 药 品 供 不 应 求, 每 天 黎 明 就 有 不 少 农 民 及 行 旅 客 商 在 药 铺 前 排 队 等 候 开 门 买 药, 盛 况 一 直 不 衰 在 乡 间 和 山 区 还 流 传 着 赞 扬 同 仁 堂 药 品 神 效 的 歌 谣, 如 惊 风 丸 过 山 香, 金 耗 屎 神 仙 方 等 歌 句, 深 切 感 人 陈 同 仁 堂 是 前 店 后 作 坊 的 药 铺, 生 产 销 售 连 在 一 起 因 营 业 发 展, 雇 用 的 客 师 增 多, 作 坊 库 房 均 不 够 使 用, 曾 经 三 次 向 内 延 伸 扩 建, 扩 建 一 次 筑 一 堵 砖 墙 与 原 建 筑 隔 离, 共 筑 了 三 堵 砖 墙 其 用 意 是 遭 遇 天 灾 人 祸 时, 资 产 不 致 全 军 覆 没, 又 给 后 代 留 下 创 业 艰 难 的 遗 迹, 激 励 儿 孙 228
二 财 产 继 承 和 人 事 安 排 陈 发 光 文 化 不 高, 但 几 十 年 饱 经 忧 患, 人 生 经 验 较 为 丰 富 为 使 这 个 店 铺 成 为 子 孙 百 世 企 业, 首 先 须 解 决 财 产 继 承 问 题, 其 次 是 店 铺 如 何 经 营 管 理 问 题 在 他 年 老 时, 对 这 两 件 大 事, 就 作 了 妥 善 的 安 排 他 共 有 十 一 个 儿 子, 将 企 业 财 产 折 合 白 银 二 万 二 千 两, 分 为 十 一 股, 每 股 二 千 两, 每 个 儿 子 一 股, 无 嫡 庶 之 分 儿 子 们 得 股 权 后, 各 立 门 户, 只 准 用 息, 不 准 动 本, 以 保 证 这 个 店 铺 永 存 ( 同 治 年 间 第 七 房 绝 后, 只 有 十 大 房 ) 后 来 子 孙 多 了, 由 十 房 人 公 议, 每 股 划 为 十 分 股, 每 分 股 再 划 为 十 厘 股, 各 房 子 孙 有 多 有 少, 享 受 红 利 也 就 多 寡 不 一, 总 的 精 神 以 十 大 房 为 基 础, 不 得 改 变 在 药 铺 人 事 安 排 上, 他 建 立 了 一 个 公 议 公 推 制 度, 店 铺 中 只 设 五 个 职 务, 由 儿 子 中 公 推 五 人 担 任 一 年 一 选, 工 作 有 成 绩 者 可 连 选 连 任 推 选 办 法, 也 有 补 充 规 定 : 经 公 推 任 职 的 人, 有 贪 污 盗 窃 及 失 职 行 为, 立 即 开 除, 并 赔 偿 损 失 ; 凡 主 张 推 选 此 人 的 人, 应 负 连 带 责 任, 若 扣 失 职 人 的 股 款 还 不 足 以 清 偿 时, 依 次 扣 推 举 人 的 股 款 赔 偿 这 个 规 定 使 每 个 人 都 知 道 要 对 推 选 负 责, 加 强 了 互 相 监 督 的 作 用 每 届 推 选 出 的 五 人, 分 别 担 任 各 项 职 务 : 管 理 银 钱 帐 目 一 人, 采 办 药 材 一 人, 制 药 配 料 一 人, 保 管 药 材 及 成 品 各 一 人 虽 然 分 工, 仍 有 合 作 如 采 办 药 料, 虽 设 专 人, 临 时 仍 派 一 人 协 助 重 大 事 件 都 由 五 人 开 会 决 定, 不 由 一 人 作 主, 必 要 时 还 要 召 开 全 体 股 东 大 会 解 决 其 负 责 掌 管 银 钱 帐 目 的 即 为 同 仁 堂 对 外 负 责 人 ( 即 后 来 的 经 理 ), 对 内 负 责 人 从 其 余 四 人 中 推 出 辈 份 最 高 229
或 年 长 有 德 者 担 任 ( 即 后 来 的 副 经 理 ), 使 内 外 井 然 不 紊 同 仁 堂 的 股 权, 只 准 男 子 继 承, 女 子 都 没 有 份 陈 发 光 逝 世 后, 子 孙 辈 在 成 都 外 北 凤 凰 山 购 置 水 田 七 十 多 亩, 作 为 祭 祀 田, 由 同 仁 堂 公 上 保 管, 春 秋 奉 祀 这 样 把 陈 同 仁 堂 变 成 陈 家 祠 堂, 使 封 建 家 族 宗 法 制 度 牢 固 地 扎 下 了 根 陈 同 仁 堂 这 个 封 建 性 质 家 族 股 东 企 业, 每 个 股 东 的 股 权 是 一 代 比 一 代 缩 小, 从 整 股 到 分 股 厘 股, 到 了 第 六 代, 股 东 越 来 越 多, 但 都 是 很 小 很 小 的 股 东 了 因 此 这 些 子 孙 股 东 对 他 们 的 股 权 感 到 食 之 无 味, 弃 之 可 惜 ; 又 是 轮 流 掌 权, 任 何 人 不 可 能 左 右 这 个 企 业, 想 改 弦 易 辙 办 不 到, 思 败 也 败 不 了 这 是 家 族 传 统 观 念 与 股 权 限 制 相 结 合 的 典 型 产 物 三 经 营 方 式 和 方 法 成 都 中 药 铺 有 两 三 百 家, 经 营 的 业 务 历 来 是 以 咀 片 为 主, 丸 散 膏 丹 为 辅, 习 久 成 风 陈 同 仁 堂 独 树 一 帜, 只 卖 丸 散, 不 售 咀 片, 在 乾 隆 年 间 的 成 都 中 药 业 中 是 绝 无 仅 有 的 一 家 陈 发 光 为 使 这 个 专 业 丸 散 的 陈 同 仁 堂 长 久 发 展 下 去, 唯 恐 品 种 单 调 难 于 适 应 诸 般 病 症 的 需 求, 只 有 增 加 门 类 发 展 品 种, 精 益 求 精 提 高 药 效, 才 能 与 咀 片 药 铺 竞 争 他 呕 心 呖 血 创 立 了 许 多 优 良 的 经 营 方 法 1. 广 泛 笼 集 药 方, 增 添 门 类 品 种 陈 发 光 原 从 江 西 仅 带 来 二 三 十 张 古 方 验 方, 只 能 制 造 二 三 十 种 丸 散 他 不 满 足 于 现 状, 仍 不 断 冤 集 各 门 各 科 的 古 方 验 方, 但 过 去 中 医 极 为 保 守, 对 于 验 方 古 方, 不 肯 经 传, 芜 集 甚 难 他 不 怕 困 难, 长 期 坚 持 莞 集, 数 十 年 如 一 日 甚 至 在 三 次 回 江 西 的 旅 途 中, 也 不 放 弃 莞 集 药 方 的 机 会 经 其 长 期 积 累, 收 到 的 古 方 验 方 不 少, 经 过 名 医 一 再 删 改 筛 选 和 长 期 实 践 肯 定 了 确 230
有 显 著 功 效 的 丸 散 百 种 以 上, 膏 丹 二 十 余 种 门 类 扩 大 为 脾 胃 泄 泻 风 寒 暑 湿 痰 饮 咳 嗽 补 益 妇 料 小 儿 眼 目 诸 火 诸 疮 诸 胶 等 十 大 门 类 他 把 这 些 药 方 用 料 份 量 炮 制 方 法 及 治 病 功 能, 一 一 详 加 分 析 说 明, 装 订 成 册, 作 为 陈 同 仁 堂 制 药 的 蓝 本 ( 现 存 成 都 市 中 药 厂 ) 2. 各 类 药 品, 功 效 显 著 陈 同 仁 堂 所 生 产 的 十 大 门 类 药 品 都 各 有 代 表 性 如 补 益 门 的 六 味 八 味 地 黄 丸 人 参 归 脾 丸 黑 锡 丹, 脾 胃 门 的 沉 香 化 气 丸 阿 魏 丸 ( 即 烂 积 丸 ); 妇 科 的 乌 鸡 白 凤 丸 宁 坤 至 宝 丹 ; 泄 火 门 的 万 应 锭 ( 俗 称 金 耗 子 屎 ) 等 疗 效 均 高 至 于 眼 目 门 的 磁 珠 丸, 咳 嗽 门 的 滚 痰 丸 等, 亦 有 奇 效 尤 其 风 寒 暑 湿 门 是 陈 同 仁 堂 一 张 王 牌, 其 中 不 乏 蜚 声 各 地 著 手 成 春 之 药, 最 著 名 的 有 灵 宝 如 意 丸 ( 人 称 惊 风 丸 ), 从 成 人 的 伤 寒 中 风 口 眼 歪 斜 到 小 儿 的 发 热 惊 风, 无 不 药 到 病 除 ; 白 痧 药 主 治 各 种 瘟 疫 和 诸 般 痧 症, 金 红 灵 丹 主 治 霍 乱 均 为 救 急 灵 丹 ; 人 马 平 安 散 功 能 通 窍 去 寒 除 热, 兼 及 骡 马 急 症 ; 大 活 络 丸 是 根 据 治 风 先 治 血, 血 活 风 自 散 的 病 理, 专 治 瘫 痪 拘 挛 不 能 俯 仰 等 重 症, 效 果 显 著 其 它 还 有 儿 科 的 牛 黄 镇 惊 丸 疮 症 的 蟾 酥 锭 及 黑 白 膏 药, 均 为 病 家 所 称 道 陈 同 仁 堂 所 生 产 的 药 品 总 计 一 百 三 十 四 种, 都 有 特 效 其 中 风 寒 暑 湿 门 的 药 品 二 十 四 种, 约 占 总 数 的 六 分 之 一, 而 其 销 量 年 年 都 高 居 同 业 的 首 位 3. 认 真 配 料 选 材 陈 同 仁 堂 制 药 配 料, 严 格 遵 守 药 方 规 定 的 药 材 品 种 和 剂 量 配 备, 任 何 贵 重 药 材, 决 不 允 许 克 扣 分 厘 如 麝 香 是 极 其 名 贵 的 药 材, 其 价 值 几 乎 与 黄 金 相 等 同 仁 堂 的 灵 宝 如 意 丸 白 痧 药 大 活 络 丸 红 灵 丹 万 应 锭 等, 都 需 配 人 一 定 数 量 的 麝 香 尤 其 灵 231
宝 如 意 丸 ( 惊 风 丸 ) 用 麝 香 最 多, 每 制 作 一 批 需 用 各 种 药 材 壹 千 五 百 两 左 右, 就 要 配 麝 香 二 十 四 两 几 占 1.5% 其 它 药 品 用 麝 香 较 少, 也 要 占 其 总 量 的 O 6 一 0.7% 据 粗 略 估 计 同 仁 堂 每 年 用 麝 香 当 在 三 百 两 以 上 ( 惊 风 丸 一 年 要 制 作 六 七 批 才 够 销 ) 至 于 安 宫 牛 黄 丸 至 宝 丹 需 用 的 牛 黄 紫 雪 丹 需 用 的 羚 羊 犀 角, 八 味 地 黄 丸 需 用 的 绿 水 蒙 桂 ; 大 活 络 丸 和 虎 骨 胶 需 用 的 虎 骨, 还 有 用 途 较 广 的 珠 砂 和 补 益 药 品 需 用 的 人 参 鹿 茸 等, 都 是 珍 贵 的 药 材 在 使 用 时, 从 来 不 敢 减 少 丝 毫, 更 不 允 许 使 用 膺 品 或 代 用 品 选 材 要 选 正 材, 非 正 路 之 货 一 律 不 买, 反 对 以 劣 货 充 好 货 自 欺 欺 人 不 诚 实 的 作 法 如 当 时 中 药 业 中 因 货 源 不 畅, 常 有 以 新 代 老, 以 川 代 广 的 从 权 办 法, 例 如 老 广 香 货 缺, 可 以 广 新 香 代 ; 广 陈 皮 货 缺, 可 以 川 陈 皮 代 要 求 按 照 一 与 三 的 比 例,( 老 一 新 三, 广 一 川 三 ) 即 可 保 持 药 效 陈 同 仁 堂 坚 决 反 对 这 种 作 法, 宁 缺 不 制, 决 不 滥 用 再 如, 灵 宝 如 意 丸 主 要 药 料 是 蟾 酥 同 仁 堂 每 年 在 端 阳 节 前 后, 大 量 收 购 活 蟾 蜍 当 面 将 酥 挤 出 ( 俗 称 笋 壳 酥 ), 只 用 此 鲜 酥 配 丸, 不 是 活 蟾 蜍 不 收, 其 认 真 选 用 材 料 由 此 可 见 一 班 另 外, 同 仁 堂 制 药 也 有 新 招 它 每 年 要 用 大 量 的 麝 香, 取 去 香 仁 后 的 麝 壳, 因 有 残 余 香 仁 不 易 取 净, 遂 置 大 缸 一 只, 内 贮 菜 油 或 麻 油, 将 成 百 的 麝 壳 浸 泡 油 中, 以 后 即 以 油 熬 制 黑 白 膏 药, 因 此 膏 药 疗 效 特 别 显 著 4. 坚 持 遵 古 炮 制, 精 工 细 作 中 药 炮 制 有 几 千 年 传 统, 是 长 期 实 践 研 究 的 结 果 由 于 中 药 药 性 变 化 微 妙, 如 缎 焙 煨 炙, 同 是 火 上 加 工, 过 与 不 及, 不 仅 失 掉 药 效, 还 可 能 产 生 副 作 用 过 去 制 药 纯 系 手 工 操 作, 并 无 仪 表 测 试 全 凭 感 觉 与 经 验, 为 保 证 药 品 质 量, 不 能 不 慎 同 232
仁 堂 对 药 品 制 造 过 程, 特 别 重 视 古 方 规 定 例 如 熬 制 龟 胶, 首 先 要 选 用 血 板 龟 壳, 龟 板 壳 必 须 在 三 伏 天 浸 泡, 泡 好 后, 剥 去 龟 壳, 刮 去 油 皮, 冲 洗 干 净, 夜 晚 放 在 空 地 上 吸 收 露 水, 直 到 冬 天 才 熬 ; 熬 胶 还 须 用 铜 锅, 文 火 熬 制, 连 熬 三 天 三 夜, 不 能 断 火, 轮 流 值 班, 直 到 胶 成 至 于 熬 虎 骨 胶 略 有 不 同, 必 须 日 晒 晚 露 一 个 季 度, 才 开 始 熬 胶 再 如 制 造 六 味 地 黄 丸, 主 药 料 是 熟 地, 用 广 陈 皮 砂 头 生 姜 黄 酒 作 辅 料, 经 过 九 蒸 九 晒 制 成 还 有 大 活 络 丸, 制 作 更 为 复 杂, 单 是 主 辅 料 就 有 五 十 一 种 之 多, 其 中 名 贵 稀 有 药 材 就 要 占 五 分 之 一 以 上, 如 粗 心 大 意, 其 损 失 难 以 弥 补 5. 药 方 保 密, 监 督 配 药 下 料 同 仁 堂 各 种 药 品 的 药 方 本, 视 为 传 家 宝, 保 管 严 密 规 定 由 主 管 配 药 的 儿 孙 掌 管, 平 时 上 锁, 配 药 下 料 时 两 人 会 同 开 锁 始 能 取 出, 配 完 立 即 上 锁 不 准 抄 录, 他 人 不 得 阅 看, 悬 为 厉 禁 至 于 下 料, 因 药 物 研 成 粉 末 后, 品 质 优 劣, 难 以 分 辨, 容 易 舞 弊 同 仁 堂 凡 用 贵 重 药 物 如 麝 香 牛 黄 熊 胆 犀 角 羚 羊 鹿 茸 人 参 等 特 别 慎 重, 坚 持 两 人 操 作, 一 人 发 药, 一 人 下 料, 共 同 眼 见, 互 相 监 督, 以 防 克 扣 斤 两 或 暗 中 掉 换, 影 响 药 品 质 量, 损 害 商 誉 6. 充 分 保 证 药 材 库 存 同 仁 堂 的 传 统 规 矩, 营 业 收 人 最 低 必 须 先 以 百 分 之 五 十 购 进 药 物 原 料, 不 准 将 此 款 移 作 别 用 每 年 结 算 亏 盈, 不 以 现 金 为 准, 而 以 库 存 药 材 比 上 年 增 长 多 少 来 结 算, 叫 做 : 归 货 不 归 钱 因 此 原 材 料 充 足, 库 存 丰 富 可 供 三 年 制 药 之 用 上 述 这 些 经 营 方 法, 世 代 相 传, 始 终 如 一 同 仁 堂 才 能 长 期 立 于 不 败 之 地 233
四 管 理 制 度 同 仁 堂 的 制 度, 基 本 上 是 陈 发 光 生 前 亲 自 制 定, 刊 刻 在 木 碑 上 悬 挂 店 中, 后 代 儿 孙 不 敢 随 便 增 删 尤 其 带 根 本 性 的 规 定 更 不 敢 触 犯 1. 店 规 : (l) 本 堂 只 此 一 家, 并 无 分 店, 凡 我 陈 家 后 代 子 孙, 不 准 假 借 本 堂 牌 号 开 设 子 孙 分 店 (2) 本 堂 不 招 收 学 徒, 各 项 工 作, 一 律 雇 请 客 师 担 任 本 族 中 人 无 论 任 何 理 由, 不 得 安 置 店 内 工 作 (3) 本 堂 所 售 药 品, 实 价 无 折 一 律 零 售, 概 不 批 发 货 真 价 实, 老 少 无 欺 (4) 本 堂 一 律 现 钱 交 易, 不 许 违 规 放 帐 (5) 本 堂 对 外 概 不 担 保 作 证, 即 我 陈 家 子 孙, 亦 不 予 担 保 (6) 凡 我 陈 家 子 孙, 各 立 门 户, 自 谋 生 活, 除 任 职 者 外, 其 余 无 论 任 何 人 不 得 干 预 店 中 一 切 事 务 (7) 本 堂 不 出 红 飞 墨 票 向 客 商 买 卖, 一 律 现 金 交 易, 不 准 赊 欠 (8) 本 堂 所 备 各 种 药 材, 完 全 自 用, 不 准 转 卖 他 人 (9) 本 堂 产 品, 完 全 自 己 销 售 不 许 交 别 家 代 销, 也 不 许 销 售 别 家 药 品 (10) 本 堂 药 品 一 定 要 有 仿 单 和 商 标 说 明, 以 防 他 人 假 冒 (11) 凡 霉 变 失 效 的 药 品, 一 律 不 准 出 售, 以 维 信 誉 234 (12) 本 堂 工 作 人 员 不 许 营 私 舞 弊 (13) 本 堂 工 作 人 员, 不 许 有 酗 酒 赌 钱 及 其 它 不 良 嗜 好 (14) 本 堂 职 工 外 出, 必 须 请 假, 才 能 离 店
( 巧 ) 本 堂 职 工 一 律 在 店 内 住 宿 (16) 如 有 违 犯 规 定 者, 立 即 开 除 出 号, 永 不 录 用 2. 用 人 同 仁 堂 管 事 五 人, 由 子 孙 中 选 用 门 面 外 柜 六 人, 做 工 的 案 工 ( 即 制 药 配 药 ) 十 余 人, 均 向 同 业 中 遴 选 雇 用, 统 称 客 师 一 年 一 度 考 核, 如 不 称 职, 即 行 辞 去, 称 职 者 继 续 留 用 另 有 杂 工 五 六 人, 一 般 雇 用 农 民 以 上 员 工, 均 不 许 用 本 族 中 人 3. 待 遇 客 师 按 能 力 强 弱 每 月 工 资 最 低 白 银 六 七 两, 最 高 白 银 十 两, 杂 工 每 月 工 资 三 至 四 两 至 于 子 孙 中 担 任 管 事 的, 因 本 身 有 股, 享 有 股 红 利, 是 义 务 职, 每 月 只 发 给 车 马 费 白 银 五 至 六 两 4. 股 东 大 会 每 年 年 终 召 开 一 次 ( 平 时 有 特 殊 情 况 亦 可 召 开 ), 大 家 互 相 推 选 来 年 担 任 职 务 的 管 事, 只 选 五 人, 连 选 可 以 连 任, 会 议 由 族 中 长 辈 主 持 并 由 经 营 银 钱 帐 目 的 人 公 布 一 年 帐 目 及 赢 亏 情 况, 请 大 家 审 议 同 仁 堂 年 年 都 是 赢, 从 来 无 亏 公 布 帐 目 时 虽 将 帐 本 摆 在 桌 上, 从 来 就 没 有 人 敢 去 动 一 动 那 本 帐 簿 主 持 会 议 的 族 长 说 : 这 是 祖 先 余 萌, 儿 孙 辈 坐 享 其 成, 分 给 红 利 是 祖 上 恩 赐 在 这 样 的 家 族 统 治 下, 谁 还 敢 争 多 论 少, 只 有 叩 领, 并 无 二 话 因 此 该 堂 股 东, 虽 然 有 股, 却 没 有 什 么 权, 由 于 股 份 是 祖 先 给 的, 这 就 和 其 它 店 铺 的 股 东 不 同 5. 股 红 利 分 配 股 息 规 定 为 月 息 百 分 之 二, 按 月 支 取 红 利 不 能 分 光 吃 净, 酌 提 纯 利 百 分 之 二 十 摊 分, 每 分 股 每 年 可 分 红 利 约 白 银 三 四 十 两, 其 余 赢 余 酌 提 小 部 份 奖 励 职 工 外, 均 转 到 公 上, 积 累 资 235
本 上 述 这 些 不 完 全 的 规 章 制 度, 执 行 得 非 常 认 真 澈 底, 没 有 通 融 余 地 如 实 价 无 折 的 实 行, 同 仁 堂 是 将 所 制 造 的 百 多 种 药 品, 分 门 别 类 排 列, 刊 刻 在 一 丈 数 尺 见 方 的 木 板 上, 油 漆 朱 字 标 明 药 品 每 两 每 钱 售 价 若 干, 嵌 挂 店 中, 雇 客 无 须 问 价, 一 目 了 然 至 于 一 两 售 价 多 少, 虽 买 十 斤 八 斤 也 一 律 照 算, 无 折 无 扣 真 是 刻 板 文 章, 世 代 相 传, 一 百 余 年, 其 价 不 变 这 种 言 不 二 价 的 经 营 作 风, 对 成 都 的 商 界 有 深 远 影 响, 以 后 才 有 药 店 效 法, 誉 为 典 范 再 如 不 准 赊 帐, 也 非 常 严 格 不 仅 外 人 不 能 赊 帐, 就 是 陈 氏 家 族 股 东 也 不 准 赊 帐 据 传 说 : 有 位 近 邻 来 店 买 药, 钱 不 够 要 求 暂 时 赊 欠, 售 货 人 碍 于 情 面, 只 好 答 应, 随 后 邻 人 将 款 送 来, 全 店 人 员 都 说, 我 店 从 不 赊 欠, 坚 决 不 收 货 款, 弄 得 这 位 邻 居 进 退 两 难 传 扬 出 去, 从 此 无 人 再 来 赊 帐 了 其 次, 同 仁 堂 为 杜 绝 别 人 假 冒 伪 造 该 店 药 品, 各 种 药 品 的 瓶 笺 包 装 商 标 图 记 仿 单 说 明, 都 是 自 用 木 刻 版 印 刷, 包 装 也 是 本 店 包 装, 后 来 改 用 锌 板 铜 板, 仍 然 自 备 月 光 机 自 印, 完 全 不 假 手 于 人, 非 常 认 真 这 些 是 足 以 说 明, 陈 同 仁 堂 的 一 切 规 章 制 度, 不 是 一 种 形 式, 它 真 正 成 为 教 育 儿 孙 管 理 药 辅 代 代 遵 守 的 准 则 五 劳 资 关 系 陈 同 仁 堂 是 典 型 的 封 建 企 业, 它 对 待 工 人 也 是 一 套 封 建 的 管 理 办 法 总 认 为 同 仁 堂 的 职 工 工 资 比 一 般 同 业 高 百 分 之 二 三 十 伙 食 又 比 别 家 同 业 开 得 好 些, 每 月 还 免 费 理 发, 就 算 很 不 错 了, 其 实 完 全 是 一 种 恩 赐 观 点 它 的 一 切 规 章 制 度, 对 子 孙 要 求 都 236
严, 自 然 对 职 工 限 制 得 更 严 工 人 们 为 了 生 活, 只 有 卖 命 干 活, 在 无 力 反 抗 的 情 况 下, 写 下 了 沉 痛 控 诉 的 诗 句 : 进 了 同 仁 堂, 犹 如 坐 班 房 做 活 天 不 亮, 三 更 才 上 床 出 人 要 请 假, 处 处 慎 提 防 要 想 耍 一 天, 只 有 过 端 阳 累 得 一 身 病, 踢 出 同 仁 堂 这 诗 句, 是 工 人 受 剥 削 压 迫 的 真 实 写 照 特 介 绍 一 些 具 体 情 况 : 1. 劳 动 定 额 高 工 时 长 : 无 论 何 种 工 作 都 有 定 额, 完 成 后 才 得 休 息 例 如 搓 丸 药 的 案 工, 每 天 定 额 是 二 十 八 斤, 早 上 七 点 上 工, 手 足 快 的 也 要 搓 到 天 黑, 手 足 慢 的, 要 到 晚 上 二 三 更 才 能 完 成 门 市 售 药 是 一 班 到 底, 早 上 七 点 开 门, 晚 上 二 更 以 后 才 关 门, 劳 动 十 二 小 时 以 上 2. 请 假 制 度 严 : 全 店 工 人 规 定 在 店 住 宿, 出 入 店 门 要 请 假, 因 事 回 家 住 宿 要 请 假, 没 有 充 足 理 由 是 不 准 的 平 常 会 客 要 经 管 事 ( 资 方 ) 允 许 全 年 没 有 假 日, 有 事 只 能 请 假 在 这 里 工 人 完 全 失 掉 了 自 由 3. 劳 动 条 件 差 : 全 店 没 有 保 健 医 疗, 有 病 给 点 成 药 吃 劳 动 条 件 艰 苦, 例 如 搓 丸 药 完 全 用 手, 冬 天 蜜 丸 的 坯 子 都 冻 硬 了, 刀 都 砍 不 动, 必 须 先 用 水 发, 再 用 手 捏 软 才 搓, 弄 得 手 指 裂 口 流 血, 疼 痛 难 忍 又 如 在 碾 槽 上 碾 蟾 酥, 碾 一 批 是 一 整 天, 蟾 酥 有 强 烈 臭 味, 刺 鼻 呛 肺, 又 没 有 口 罩, 弄 得 碾 工 眼 泪 鼻 涕 长 流, 苦 不 堪 言 4. 工 作 没 有 保 障 : 资 方 任 意 开 除 工 人 不 仅 违 犯 店 规 要 开 除, 就 是 请 假 多 了, 会 来 的 客 人 多 了 都 要 被 开 除, 弄 得 工 人 提 心 237
吊 胆 抗 战 期 间, 工 人 曾 联 名 要 求 增 加 工 资, 本 是 正 当 要 求, 资 方 认 为 工 人 聚 众 闹 事, 即 将 工 人 全 部 开 除 又 如 老 工 人 王 兴 元 在 同 仁 堂 工 作 了 二 十 多 年, 年 纪 已 七 十 多 岁, 嫌 他 老 了 没 有, 把 他 开 销 了, 也 不 给 一 点 安 家 费, 致 使 王 兴 元 暮 年 无 依 无 靠, 流 落 街 头 再 如 某 年 端 午 节 前, 要 碾 一 二 百 斤 雄 黄, 工 人 王 xx 碾 了 三 天 三 夜, 积 劳 成 病, 以 致 病 死 5. 阻 挠 成 立 工 会 :1946 年 药 材 业 工 人 准 备 成 立 自 己 的 工 会, 保 障 工 人 的 权 利, 资 方 见 形 势 不 妙, 遂 勾 结 药 材 业 理 事 长 邝 鹤 霄, 千 方 百 计, 刁 难 阻 挠, 致 使 工 会 成 立 不 起 来 后 来 同 仁 堂 工 人 要 求 调 整 工 资 时, 资 方 陈 海 洲 竟 洋 洋 得 意 说 : 不 是 我 们 不 增 加 工 资, 只 怪 你 们 工 会 成 立 不 起 来 这 使 工 人 十 分 痛 心 因 此, 同 仁 堂 工 人 的 工 资, 没 有 随 物 价 上 涨 而 调 整, 到 1948 至 1949 年 物 价 疯 狂 上 涨 时, 只 能 买 白 米 三 四 斗 而 已 如 此 微 薄 的 工 资, 怎 能 养 活 一 家 人, 只 好 在 饥 饿 线 上 挣 扎 六 解 放 后 的 陈 同 仁 堂 解 放 后, 在 党 和 政 府 的 感 召 下, 陈 同 仁 堂 和 全 市 工 商 业 者 一 道, 通 过 学 习, 对 党 的 经 济 政 策 初 步 有 了 认 识, 将 解 放 前 夕 为 了 应 变 分 散 保 管 的 珍 贵 药 材, 一 律 回 收 入 库, 恢 复 营 业 1951 年 总 登 记 资 本 为 九 亿 多 元 ( 旧 人 民 币 ) 在 党 和 政 府 的 关 怀 扶 持 下,1950 年 全 年 营 业 额 达 到 3.48 亿 元 ( 旧 人 民 币 ), 1951 年 持 续 上 升 为 5.39 亿 元, 增 长 印 % 左 右 更 增 强 了 经 营 信 心, 当 年 即 以 同 仁 堂 名 义 向 蜀 丰 药 材 公 司 投 资 1.2 亿 元 ( 以 麝 香 200 两 折 价 投 入 ), 扩 大 城 乡 交 流, 活 跃 药 材 市 场 1952 年 同 仁 堂 营 业 额 再 上 升 到 7.11 亿 元,1953 年 的 营 业 额 竟 高 达 9 亿 多 元 药 品 的 销 区 也 不 断 扩 大, 如 灵 宝 如 意 丸 销 到 首 238
都 北 京, 销 量 超 过 解 放 前 最 高 水 平 ; 香 砂 养 胃 丸 和 磁 珠 丸 竟 远 销 到 朝 鲜 和 苏 联 同 仁 堂 的 生 产 和 销 售 都 出 现 前 所 未 有 新 气 象 陈 同 仁 堂 的 人 事 安 排, 解 放 后, 基 本 仍 照 老 规 矩 办 事, 资 方 还 是 解 放 前 夕 的 五 人, 除 陈 德 远 改 为 经 理, 陈 海 洲 改 为 副 经 理 外, 其 余 陈 仲 甫 陈 余 生 陈 鼎 之 均 是 从 业 人 员, 分 别 担 任 门 市 及 内 部 管 理 和 药 材 成 品 的 保 管 1951 年 经 成 都 市 税 局 批 准 为 首 批 查 帐 计 征 户, 当 聘 用 会 计 人 员 二 人, 废 除 传 统 的 中 式 帐 本, 建 立 财 会 制 度, 是 同 仁 堂 财 务 上 一 大 改 革 陈 同 仁 堂 资 方 通 过 土 地 改 革 抗 美 授 朝 一 系 列 学 习, 思 想 认 识 提 高, 店 上 公 田 七 十 余 亩 的 农 民 押 款 退 清, 对 认 购 公 债, 寒 衣 捐 款 和 抗 美 授 朝 武 器 捐 款, 都 积 极 走 在 前 头, 在 中 药 行 业 中 起 了 带 头 作 用 五 反 运 动 中 应 补 退 4.1 亿 多 元 和 自 查 补 报 税 款 5( XX) 多 万 元, 在 成 都 市 民 建 会 和 工 商 联 的 教 育 帮 助 下, 全 部 完 清 1956 年 全 行 业 公 私 合 营 高 潮 中, 陈 同 仁 堂 全 体 股 东 通 过 总 路 线 学 习 认 清 了 前 途, 打 消 了 顾 虑, 主 动 申 请 批 准 公 私 合 营 合 营 后, 清 产 核 资, 私 股 股 本 核 定 为 新 人 民 币 五 万 多 元 原 陈 同 仁 堂 店 员 周 靖 南 为 公 方 代 表 担 任 经 理, 陈 海 洲 陈 鼎 之 陈 德 远 为 私 方 代 表, 陈 海 洲 任 副 经 理 遵 照 政 府 指 示 销 售 与 制 药 分 开, 门 市 销 售 属 于 商 业, 划 归 成 都 市 中 药 材 公 司 领 导 ; 制 药 部 份 与 庚 鼎 精 一 堂 合 并 为 成 都 中 药 制 剂 厂, 所 有 制 药 原 材 料 和 生 产 设 备 及 生 产 工 人 一 律 转 药 厂 ( 以 后 又 合 并 为 成 都 中 药 厂 ) 此 后, 陈 同 仁 堂 专 业 销 售 各 药 厂 的 成 品 药, 不 再 生 产 成 药 1958 年 陈 同 仁 堂 因 扩 建 马 路, 迁 移 城 守 东 大 街 营 业 80 年 代 初, 陈 同 仁 堂 在 湖 广 馆 街 的 旧 址 经 过 重 建, 店 堂 焕 然 一 新, 返 回 原 地 营 业 至 今 2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