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十字国际委员会和核武器：从广岛到21世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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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和 核 武 器 : 从 广 岛 到 21 世 纪 初 弗 朗 索 瓦 比 尼 翁 (François Bugnion) / 张 膑 心 译 弗 朗 索 瓦 比 尼 翁 是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国 际 法 与 运 动 成 员 间 合 作 部 的 负 责 人 提 要 核 武 器 提 出 了 一 个 根 本 性 的 问 题, 它 涉 及 到 国 际 人 道 法 和 红 十 字 援 助 行 动 的 核 心 在 广 岛 和 长 崎 事 件 60 年 之 后, 作 者 描 述 了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应 对 这 些 武 器 的 努 力 广 岛 和 长 崎 的 悲 剧 结 束 了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同 时 它 也 是 针 对 城 市 所 实 施 的 一 系 列 不 断 增 强 的 炸 弹 袭 击 的 高 峰 虽 然 先 采 取 行 动 的 是 德 国, 它 轰 炸 了 华 沙 鹿 特 丹 伦 敦 和 考 文 垂, 但 盟 国 很 快 就 能 连 本 带 利 地 予 以 还 击 而 最 重 要 的 是, 广 岛 和 长 崎 的 悲 剧 将 世 界 推 入 了 一 个 新 纪 元, 即 : 人 类 已 经 掌 握 了 毁 灭 其 自 身 的 方 法 原 子 弹 代 表 着 对 以 往 的 武 器 即 使 是 最 致 命 的 武 器 的 一 个 彻 底 突 破 由 于 原 子 弹 实 际 上 具 有 无 限 的 破 坏 力, 其 毁 灭 能 力 具 有 即 时 性 的 特 征, 由 于 人 们 几 乎 不 可 能 使 自 己 免 于 其 有 害 影 响 和 电 离 辐 射 的 长 期 后 果, 使 得 原 子 弹 成 了 人 类 历 史 上 前 所 未 有 的 灾 难, 它 比 人 类 历 史 上 的 其 他 任 何 重 要 事 件 都 更 深 刻 地 造 成 了 与 过 去 之 间 的 裂 痕 核 武 器 排 除 了 军 事 目 标 和 民 用 物 体 之 间 的 任 何 区 分, 给 那 些 承 受 其 效 果 的 人 带 来 极 大 的 痛 苦, 1 并 且 阻 止 了 援 助 其 所 造 成 之 灾 难 的 受 害 者 的 任 何 可 能 性, 它 使 得 战 争 法 和 红 十 字 援 助 行 为 的 根 本 受 到 了 怀 疑 2 日 本 红 十 字 会 和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所 采 取 的 行 动 1945 年 8 月 6 日, 上 午 8 点 15 分, 一 道 比 太 阳 明 亮 一 千 倍 的 闪 光 点 燃 了 广 岛 的 天 空 紧 接 着 是 一 波 白 炽 化 的 热 力, 以 及 片 刻 之 后, 一 场 将 其 路 径 上 的 一 切 一 扫 而 空 的 暴 风 原 子 弹 所 释 放 的 巨 大 热 能 将 城 市 中 心 变 成 了 一 个 庞 大 的 热 场, 而 这 又 造 成 了 猛 烈 的 风 暴 和 随 之 而 来 的 黑 雨 火 从 一 个 地 区 蔓 延 到 另 一 个 地 区, 然 后 在 下 午, 当 再 也 没 有 什 么 东 西 可 以 燃 烧 的 时 候, 自 己 也 就 熄 灭 了 而 到 那 个 时 候, 整 个 城 市 已 经 不 存 在 了 爆 炸 中 心 的 正 下 方 及 其 周 围 一 千 米 的 范 围 内, 所 有 的 东 西 都 被 彻 底 毁 灭 了, 甚 至 曾 经 矗 立 于 斯 的 建 筑 物 的 地 基 都 再 也 看 不 到 了 唯 一 剩 下 的 东 西 就 是 广 岛 县 工 业 展 览 中 心 (Hiroshima Prefecture Industrial Promotion Hall) 那 内 部 已 经 被 毁 坏 的 外 壳, 它 位 于 太 田 川 的 河 岸 边, 其 主 体 部 分 是 一 个 巨 大 的 玻 璃 圆 屋 顶 的 金 属 框 架, 它 成 为 这 场 灾 难 的 象 征 周 围 方 圆 四 五 公 里 的 范 围 内, 房 屋 被 夷 为 平 地, 树 被 连 根 拔 起, 车 辆 被 抛 向 很 远 的 地 方, 铁 轨 被 似 乎 是 超 自 然 的 力 量 所 扭 曲 总 计 百 分 之 九 十 的 建 筑 物 被 毁 灭 或 严 重 损 坏 远 至 离 爆 炸 地 27 公 里 的 地 方, 窗 户 都 被 粉 碎 了 广 岛 的 日 本 红 十 字 医 院 却 奇 迹 般 地 保 留 了 下 来, 虽 然 它 的 门 窗 和 一 部 分 屋 顶 被 爆 炸 的 冲 击 波 所 毁 坏 约 八 万 人 在 爆 炸 中 死 去, 而 几 乎 同 样 数 量 的 人 遭 受 了 严 重 的 伤 害 3 在 接 下 来 的 数 周 和 数 月 之 本 文 只 是 反 映 作 者 个 人 的 观 点, 它 不 必 然 代 表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的 观 点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法 学 院 2005 级 国 际 法 硕 士 研 究 生 1 与 一 个 多 世 纪 以 来 的 实 践 相 一 致, 本 文 中 国 际 红 十 字 或 简 单 的 红 十 字 的 提 法, 是 指 国 际 红 十 字 与 红 新 月 运 动, 尤 其 是 当 这 些 提 法 与 它 们 是 唯 一 用 法 的 那 些 时 期 相 联 系 时 2 Cf. François Bugnion, Remembering Hiroshima,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the Red Cross, No. 306, May June 1995, pp 关 于 此 次 灾 难 的 受 害 者 人 数, 存 在 着 很 大 的 分 歧 美 国 调 查 团 关 于 战 略 轰 炸 效 果 的 报 告 给 出 的 数 据 是 8 万 人 死 亡, 8 万 人 受 伤 (The United States Strategic Bombing Survey: The Effects of Atomic Bombs on Hiroshima and Nagasaki, Chairman s Office, 30 June 1946,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Washington, 1946, p. 3) 广 岛 城 市 议 会 截 止

2 内, 很 多 人 会 因 为 其 所 遭 受 的 烧 伤, 或 者 因 为 辐 射 的 后 果 所 得 的 内 出 血, 癌 症, 白 血 病 等, 也 会 在 极 端 痛 苦 中 死 去 三 天 之 后 另 一 颗 炸 弹 毁 灭 了 长 崎, 带 来 了 跟 广 岛 一 样 恐 怖 的 后 果 灾 难 发 生 后 的 第 二 天, 日 本 红 十 字 会 的 几 支 医 疗 队 从 邻 近 的 城 镇 来 到 了 广 岛 这 些 医 疗 队 中 的 其 中 两 支 在 日 本 红 十 字 医 院 中 提 供 帮 助, 其 他 的 则 在 临 时 诊 疗 所 中 工 作, 这 些 诊 疗 所 设 在 帐 篷 里, 分 布 在 这 个 被 毁 灭 的 城 市 的 不 同 地 方 在 灾 难 发 生 后 的 三 周 里, 来 自 日 本 红 十 字 会 的 共 计 792 名 职 员 和 志 愿 工 作 者 治 疗 了 约 名 病 人 4 然 而, 此 次 灾 难 的 规 模 其 受 害 者 的 数 目 人 员 和 合 适 设 备 以 及 供 应 的 短 缺 一 些 伤 害 的 不 可 治 愈 性 以 及 对 所 需 治 疗 的 不 确 定 性 都 对 救 援 行 动 造 成 了 严 重 的 阻 碍 没 有 药 ; 在 原 子 弹 热 能 和 饮 用 水 缺 乏 所 造 成 的 极 恶 劣 的 卫 生 条 件 下, 伤 口 感 染 了, 疾 病 开 始 传 播 另 外, 很 多 在 灾 难 后 的 数 天 和 数 小 时 内 来 帮 助 受 害 者 的 救 援 工 作 者 们 自 己 也 遭 受 了 辐 射 的 侵 袭 8 月 29 日 一 个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的 代 表, 弗 里 茨 比 尔 芬 格 (Fritz Bilfinger) 得 以 到 达 广 岛 他 是 到 达 灾 难 现 场 的 第 一 个 中 立 目 击 者, 他 第 二 天 向 代 表 团 发 送 的 电 报 描 述 了 这 场 悲 剧 的 全 貌 : 30 日 调 查 了 广 岛, 那 里 的 情 况 骇 人 听 闻, 城 市 被 毁 灭 了, 百 分 之 八 十 的 医 院 被 摧 毁 或 受 到 严 重 损 坏 ; 视 察 了 两 个 应 急 医 院, 情 况 难 以 言 表 爆 炸 的 影 响 不 可 思 议 的 严 重, 很 多 受 害 者, 明 明 正 在 康 复, 但 却 由 于 白 细 胞 分 裂 和 其 他 内 部 损 伤 而 突 然 遭 受 致 命 的 复 发, 现 在 很 多 都 正 在 死 去, 据 估 计 在 周 围 的 应 急 医 院 仍 有 超 过 十 万 伤 者, 他 们 缺 乏 包 扎 材 料 药 物, 请 郑 重 地 请 求 盟 军 最 高 指 挥 部 考 虑 在 城 市 中 心 立 即 采 取 空 投 的 救 援 行 动, 他 们 需 要 很 大 数 量 的 绷 带 手 术 用 纱 布 垫 烧 伤 药 膏 硫 酰 胺, 以 及 血 浆 和 输 血 设 备, 非 常 需 要 即 时 的 行 动, 还 要 派 遣 医 疗 调 查 委 员 会, 报 告 随 后 发 出, 确 认 收 到 5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代 表 团 的 团 长 马 塞 尔 朱 诺 (Marcel Junod) 博 士 立 即 联 络 了 日 本 当 局 和 正 开 始 在 日 本 列 岛 展 开 部 属 的 占 领 武 装 最 高 指 挥 部 他 随 后 在 一 个 美 国 的 调 查 委 员 会 和 一 个 来 自 东 京 大 学 的 放 射 线 学 教 授 的 陪 同 下 去 了 广 岛, 带 去 了 美 国 政 府 捐 赠 的 20 吨 药 物 和 衣 物 他 所 见 到 的 情 况 在 所 有 方 面 都 证 实 了 弗 里 茨 比 尔 芬 格 在 其 电 报 中 所 描 述 的 那 种 末 日 般 的 场 景 : 城 市 的 大 部 分 被 完 全 毁 灭, 除 了 寂 静 和 废 墟 什 么 都 没 留 下, 烧 伤 和 辐 射 所 致 伤 害 极 其 严 重 以 及 在 很 多 情 况 下 致 命 的 特 性, 临 时 医 院 人 满 为 患, 医 用 物 资 和 药 物 的 缺 乏, 医 务 人 员 的 无 能 为 力, 他 们 的 数 量 也 在 减 少, 而 他 们 必 须 应 对 前 所 未 见 的 无 法 治 愈 的 损 伤, 以 及 最 后, 面 对 一 场 以 闪 电 般 的 速 度 消 灭 了 其 城 市 的 灾 难, 幸 存 者 的 消 沉 6 在 这 样 一 场 灾 难 面 前, 人 道 行 动 似 乎 显 得 有 点 可 笑 7 到 1946 年 8 月 10 日 的 一 项 调 查 对 在 爆 炸 当 天 总 数 为 的 平 民 居 民 得 出 了 以 下 数 据 : 人 死 亡,30524 人 重 伤,48606 人 轻 伤,3677 人 失 踪 (Hiroshima and Nagasaki: The Physical, Medical and Social Effects of the Atomic Bombings,The Committee for the Compilation of Material Damage caused by the Atomic Bombs in Hiroshima and Nagasaki, translated by Eisei Ishikawa and David L. Swain, Basic Book Publishers, New York, 1981, p. 113). See also: Kenjiro Yokoro and Nanao Kamada, The public health effects of the use of nuclear weapons, in War and Public Health, Barry S. Levy and Victor W. Sidel, eds,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Oxford, 1997, pp 年 10 月 30 日, 苏 联 人 在 Novaia Zemlya 爆 炸 了 一 颗 五 千 万 吨 的 炸 弹, 相 当 于 五 千 万 公 吨 TNT 这 颗 炸 弹 是 有 史 以 来 试 验 过 的 最 大 的 一 颗, 其 威 力 比 毁 灭 广 岛 的 那 颗 强 2500 倍 4 根 据 日 本 红 十 字 会 于 1995 年 6 月 5 日 友 好 地 向 本 文 作 者 提 供 的 信 息 5 弗 里 茨 比 尔 芬 格,1945 年 8 月 30 日 电 报, 复 印 件,ICRC 档 案, 档 案 号 G. 8/76. 6 Marcel Junod, Warrior Without Weapons, ICRC, Geneva, 1982, pp (first edition in English, Jonathan Cape, London, 1951); Marcel Junod, The Hiroshima Disaster, extract from the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the Red Cross, Nos 230 and 231, September-October 1982, pp and November-December 1982, pp 关 于 两 位 代 表 弗 里 茨 比 尔 芬 格 和 马 塞 尔 朱 诺 所 采 取 的 行 动, 参 见 Marcel Junod, Warrior Without Weapons, op. cit. (note 6), pp and ; Marcel Junod, The Hiroshima Disaster, op. cit. (note 6), François Bugnion, Remembering Hiroshima,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the Red Cross, No. 306, May June 1995, pp

3 1945 年 9 月 5 日 的 呼 吁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没 有 等 到 其 代 表 的 报 告 出 来 就 对 人 类 刚 刚 掌 握 的 大 规 模 毁 灭 的 战 争 新 手 段 表 明 了 立 场 在 1945 年 9 月 5 日 广 岛 轰 炸 之 后 不 到 一 个 月 的 时 间 发 给 各 国 红 十 字 会 的 一 份 关 于 战 争 的 结 束 和 红 十 字 未 来 任 务 的 文 件 中,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就 已 经 在 质 疑 原 子 武 器 的 合 法 性 并 呼 吁 国 家 达 成 协 议 来 禁 止 其 使 用 毫 无 疑 问, 战 争 这 一 在 文 明 社 会 中 显 得 不 合 时 宜 的 事 物 已 经 呈 现 出 如 此 具 有 毁 灭 性 和 普 遍 性 的 特 征 以 至 于 所 有 的 思 索 和 劳 力 都 应 当 被 投 入 到 使 诉 诸 武 力 成 为 不 可 能 的 首 要 任 务 中 来 然 而, 红 十 字 的 使 命 是 在 战 争 时 期 在 国 际 法 领 域 执 行 其 传 统 的 任 务, 即 保 卫 人 道 及 其 产 生 的 需 求 在 一 个 和 平 似 乎 终 于 已 经 回 来 的 时 刻, 去 继 续 执 行 这 样 的 任 务 可 能 显 得 不 合 时 宜, 但 那 不 应 当 使 红 十 字 偏 离 其 根 本 的 职 责 随 着 战 争 毁 灭 力 量 的 增 强, 反 对 这 种 对 人 性 价 值 的 倾 覆, 以 及 让 人 类 纵 然 脆 弱 的 良 知 之 光 去 刺 破 黑 暗, 都 变 得 越 发 的 必 要 作 战 方 法 的 最 新 发 展 是 否 还 会 继 续 使 国 际 法 能 够 保 护 一 个 稳 定 而 健 全 的 社 会 秩 序 呢? 这 实 在 让 人 怀 疑 首 先 是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战, 再 加 上 过 去 六 年 (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 的 长 期 灾 难, 都 表 明 促 使 日 内 瓦 公 约 和 海 牙 公 约 中 所 体 现 的 国 际 法 之 示 范 模 式 形 成 的 情 势 已 经 发 生 了 影 响 深 远 的 变 化 很 明 显, 航 空 技 术 的 发 展 和 轰 炸 日 益 增 强 的 破 坏 效 果 已 经 使 得 到 目 前 为 止 做 出 的 区 分 事 实 上 不 可 适 用, 凭 借 这 种 区 分, 有 些 人 是 有 权 受 到 特 殊 保 护 的 ( 比 如 说, 平 民 居 民 相 对 于 武 装 力 量 ) 对 核 物 理 学 之 发 现 的 利 用 使 得 人 们 可 以 制 造 出 到 现 在 为 止 尚 未 知 其 力 量 的 武 器, 由 于 对 这 些 发 现 的 利 用, 武 器 的 必 然 发 展, 以 及 战 争 整 体 的 必 然 发 展, 都 有 了 更 加 重 要 的 意 义 试 图 预 测 这 种 新 武 器 的 未 来, 甚 至 试 图 表 达 世 界 大 国 们 是 否 将 会 完 全 放 弃 它 们 的 立 场, 都 是 无 用 的 问 题 在 于, 它 们 能 不 能 将 这 种 武 器 留 作 一 种 持 续 而 可 靠 的 预 备, 作 为 应 对 战 争 的 一 个 最 后 的 防 御 措 施 和 维 护 正 当 秩 序 的 一 种 手 段 这 种 希 望 也 许 并 不 是 完 全 徒 然 的, 就 像 在 这 六 年 的 战 争 中, 没 有 人 使 用 过 在 1925 年 被 大 国 们 所 禁 止 的 化 学 和 细 菌 的 作 战 方 法 在 这 样 一 个 发 生 了 如 此 之 多 的 违 法 行 为 和 如 此 之 多 的 报 复 行 为 的 时 刻, 最 好 还 是 记 住 这 一 事 实 8 这 一 立 场 并 未 阻 止 兴 起 的 战 略 武 器 竞 赛 但 是, 在 广 岛 毁 灭 之 后 不 到 一 个 月 的 时 间 里, 通 过 国 际 委 员 会 的 声 音, 对 人 类 刚 刚 掌 握 的 那 种 毁 灭 性 力 量 的 法 律 和 道 德 影 响, 红 十 字 明 确 地 表 示 了 自 己 的 立 场 年 外 交 会 议 甚 至 还 在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结 束 之 前,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就 已 经 开 始 了 修 订 1929 年 日 内 瓦 公 约 和 起 草 一 个 新 公 约 的 工 作, 这 个 新 公 约 将 致 力 于 战 时 对 平 民 的 保 护, 在 那 六 年 的 战 争 中, 对 平 民 的 保 护 是 极 度 缺 乏 的 对 空 中 轰 炸 的 一 般 限 制 问 题 并 不 在 1949 年 外 交 会 议 的 日 程 上, 该 会 议 只 是 旁 敲 侧 击 地 提 到 了 这 个 问 题 10 这 并 没 有 阻 碍 苏 联 代 表 团 在 第 三 委 员 会 上 提 交 了 一 份 决 议 草 案, 认 为 原 子 能 细 菌 或 8 The end of hostilities and the future tasks of the Red Cross, Circular Letter No. 370 to the Central Committees of the Red Cross Societies, 5 September 1945, Report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the Red Cross on its Activities during the Second World War, ICRC, Geneva, May 1948, Vol. I, pp 于 1948 年 8 月 在 斯 德 哥 尔 摩 召 开 的 第 17 届 红 十 字 国 际 大 会 一 致 认 可 了 国 际 委 员 会 对 原 子 武 器 的 立 场 见 Resolution XXIV, Seventeenth International Red Cross Conference, Stockholm, 1948, Report, Swedish Red Cross, Stockholm, 1948,pp. 78 and Final Record of the Diplomatic Conférence of Geneva of 1949, Federal Political Department, Bern, 1949, Vol. II-A, pp and ; Vol. II-B, pp ; Vol. III, pp (hereinafter Final Record 1949); Paul de La Pradelle, La Conférence diplomatique et les Nouvelles Conventions de Genève du 12 août 1949, Les éditions internationales, Paris, 1951, pp and 67 69; René-Jean Wilhelm, Les Conventions de Genève et la guerre aérienne, (The Geneva Conventions and War from the Air), Revue internationale de la Croix-Rouge, English Supplement, Vol. VII, No. 3, March 1954, pp

4 化 学 武 器 的 使 用 与 国 际 法 的 基 本 原 则 不 相 符 合, 呼 吁 不 受 1925 年 7 月 17 日 禁 止 化 学 和 细 菌 武 器 之 使 用 的 日 内 瓦 议 定 书 所 约 束 的 国 家 遵 守 该 议 定 书, 并 强 烈 要 求 各 国 立 即 通 过 一 个 公 约 来 禁 止 原 子 武 器 这 种 大 规 模 杀 伤 人 命 的 手 段 11 委 员 会 以 及 后 来 的 大 会 全 体 会 议 宣 布 苏 联 的 提 议 没 有 被 接 受 12 于 是, 这 就 导 致 了 一 个 荒 谬 的 结 果 : 虽 然 外 交 会 议 修 改 了 所 有 那 些 为 战 争 受 害 者 提 供 保 护 的 规 则 的 最 微 小 的 细 节, 该 原 则 构 成 人 道 规 则 主 要 部 分 的 基 础, 尤 其 是 会 议 刚 刚 通 过 的 第 四 公 约 的 基 础, 但 最 严 重 的 不 确 定 性 仍 然 笼 罩 在 保 护 平 民 居 民 原 则 的 有 效 性 之 上 13 它 也 笼 罩 在 关 于 使 用 核 武 器 的 合 法 性 这 一 核 心 问 题 之 上 广 岛 轰 炸 四 年 之 后, 限 制 空 中 轰 炸 的 规 则 仍 然 是 早 在 1907 年 第 二 次 海 牙 国 际 和 平 会 议 所 通 过 的 禁 止 从 气 球 上 投 掷 投 射 物 的 那 一 些 规 则 外 交 会 议 的 结 果 使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得 以 完 成 其 主 要 的 目 标, 在 欢 迎 这 些 结 果 的 同 时, 委 员 会 又 不 得 不 关 注 这 样 一 个 矛 盾, 即 : 一 方 面,1949 年 会 议 通 过 了 关 于 保 护 武 装 部 队 伤 者 病 者 及 遇 船 难 者 保 护 战 俘 及 保 护 处 于 敌 方 权 力 下 的 平 民 的 明 确 而 详 细 的 规 则 ; 而 另 一 方 面, 保 护 平 民 居 民 整 体 免 受 战 争 影 响 的 规 则 却 处 于 无 序 的 状 态 在 1950 年 4 月 5 日 提 出 的 一 项 呼 吁 中,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表 达 了 其 对 大 规 模 杀 伤 性 武 器 之 发 展 的 关 注 : 今 天 国 际 委 员 会 认 为 必 须 要 强 调 情 况 的 极 度 的 严 重 性 直 到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时, 法 律 规 则 在 跟 上 武 器 的 杀 伤 力 的 步 伐 仍 然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还 是 可 能 的 在 国 际 法 庇 护 下, 战 争 中 免 受 攻 击 的 平 民 仍 然 享 有 一 定 程 度 的 保 护, 但 是 由 于 所 使 用 的 武 器 的 武 装 部 队 的 原 因, 他 们 也 越 来 越 多 地 与 战 斗 员 一 起 被 杀 害 但 在 原 子 弹 的 辐 射 范 围 内, 保 护 已 经 不 再 具 有 可 能 性 这 种 武 器 的 使 用 与 其 说 是 作 战 方 式 的 发 展, 不 如 说 是 一 个 全 新 的 战 争 概 念 的 建 立, 这 一 概 念 最 初 例 证 是 大 规 模 地 进 行 轰 炸, 后 来 是 应 用 火 箭 弹 但 战 争 无 论 怎 样 被 相 关 的 条 约 所 谴 责 也 确 当 如 此, 它 仍 然 要 求 某 些 限 制 性 规 则 作 为 其 先 决 条 件 ; 它 要 求 对 战 斗 员 和 非 战 斗 员 的 区 分, 这 是 最 基 本 的 而 有 了 原 子 弹 和 非 定 向 导 弹 以 后, 区 分 就 变 得 不 可 能 了 这 种 武 器 不 会 放 过 医 院 战 俘 营 和 平 民 他 们 的 必 然 后 果 就 是 纯 粹 而 简 单 地 被 消 灭 此 外, 原 子 弹 所 造 成 的 痛 苦 和 战 略 需 要 是 不 成 比 例 的 ; 它 的 许 多 受 害 者 在 数 周 的 挣 扎 之 后 由 于 烧 伤 而 死 去, 或 在 痛 苦 的 疾 病 之 中 终 身 忍 受 煎 熬 最 后, 它 的 立 即 发 生 而 又 持 续 不 断 的 效 果, 阻 止 了 对 伤 者 进 行 帮 助 和 治 疗 的 可 能 性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仅 仅 是 假 设 原 子 武 器 可 能 被 使 用, 无 论 出 于 什 么 原 因 使 用, 就 已 经 足 够 使 任 何 通 过 法 律 文 件 保 护 非 战 斗 员 的 努 力 成 为 泡 影 面 对 这 种 武 器 的 使 用 所 必 然 导 致 的 彻 底 的 毁 灭 性 质, 无 论 成 文 的 或 不 成 文 的 法 律, 都 会 变 得 无 能 为 力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具 有 特 别 监 督 着 保 护 战 争 受 害 者 的 公 约 的 使 命, 委 员 会 必 须 声 明, 如 果 有 一 天, 对 那 些 勿 庸 置 疑 地 有 权 受 到 保 护 的 人 所 作 的 蓄 意 攻 击 得 到 了 赞 同, 那 么 委 员 会 的 使 命 所 赖 以 存 在 的 基 础 就 将 消 失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特 此 请 求 1949 年 日 内 瓦 公 约 的 缔 约 国 采 取 一 切 措 施 以 达 成 一 个 禁 止 原 子 武 器 并 在 一 般 的 意 义 上 禁 止 一 切 非 定 向 投 射 物 的 协 议, 以 作 为 对 该 公 约 及 1925 年 日 内 瓦 议 定 书 的 一 个 合 乎 逻 辑 的 补 充 这 是 国 际 委 员 会 再 次 使 自 己 远 离 所 有 政 治 和 军 事 的 考 虑 如 果 它 在 严 格 的 人 道 职 权 范 围 内 可 以 为 解 决 这 个 问 题 提 供 帮 助, 那 么 它 已 经 作 好 遵 照 红 十 字 原 则 投 身 于 这 项 工 作 的 准 备 Final Record 1949, Vol. II-A, p. 762; Vol. III, p. 181; La Pradelle, op. cit. (note 10), p. 36. 苏 联 代 表 团 团 长 Slavin 将 军 提 出 了 苏 联 的 提 议, 强 调 关 于 平 民 保 护 的 公 约 草 案 的 基 本 缺 陷 在 于 这 样 一 个 事 实, 即 它 没 有 包 含 针 对 现 代 战 争 之 影 响 的 对 平 民 居 民 保 护 的 足 够 保 证 (Final Record 1949, Vol. II-A, pp ; La Pradelle, ibid., p. 37). 12 Final Record 1949, Vol. II-A, pp , Vol. II-B, pp ; La Pradelle, op. cit. (note 10), p 年 8 月 12 日, 关 于 战 时 保 护 平 民 之 日 内 瓦 公 约,Final Record 1949, Vol. I, pp Arme atomique et armes aveugles (Atomic weapons and non-directed missiles), Revue internationale de la Croix-Rouge, English supplement, Vol. III, No. 4, April 1950, pp

5 国 际 委 员 会 的 担 忧 也 是 整 个 红 十 字 运 动 的 担 忧 红 十 字 国 际 大 会 将 定 期 地 表 明 自 己 对 大 规 模 杀 伤 性 武 器 加 诸 非 战 斗 员 以 及 最 终 加 诸 人 类 未 来 之 威 胁 的 立 场 15 当 然, 核 武 器 里 面 那 些 处 于 危 机 中 的 政 治 和 战 略 问 题 不 在 红 十 字 的 权 限 范 围 内 了, 所 以 大 会 能 做 的 只 是 表 示 其 深 切 的 关 切, 呼 吁 交 战 方 放 弃 任 何 大 规 模 杀 伤 性 武 器 的 使 用, 并 恳 请 各 国 达 成 禁 止 这 些 武 器 的 协 议 限 制 战 时 平 民 居 民 所 承 受 之 危 险 的 规 则 草 案 1954 年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召 开 了 一 个 专 家 会 议, 研 究 针 对 空 中 作 战 之 威 胁 和 大 规 模 杀 伤 性 武 器 之 使 用 保 护 平 民 居 民 和 其 他 武 装 冲 突 受 害 者 这 方 面 的 法 律 问 题, 16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还 草 拟 了 限 制 战 时 平 民 居 民 所 承 受 之 危 险 的 规 则 草 案 17 这 个 公 约 草 案 目 的 在 于 重 申 平 民 居 民 不 受 攻 击 的 法 律 原 则, 界 定 军 事 目 标 这 一 唯 一 能 被 攻 击 的 对 象, 规 定 计 划 攻 击 时 应 当 采 取 的 预 防 措 施, 禁 止 区 域 轰 炸 和 一 些 武 器 的 使 用 有 些 武 器 会 产 生 的 有 害 后 果, 尤 其 是 燃 烧 的 化 学 的 细 菌 的 辐 射 的 或 其 他 制 剂 的 散 发 可 能 会 超 出 其 使 用 者 的 控 制 从 而 危 及 平 民 居 民 第 14 条 第 1 款 规 定 : 不 影 响 现 在 或 将 来 对 某 些 特 定 武 器 的 禁 止, 禁 止 使 用 以 下 这 些 武 器, 即 这 些 武 器 会 产 生 有 害 后 果 尤 其 是 产 生 于 燃 烧 的 化 学 的 细 菌 的 辐 射 的 或 其 他 制 剂 的 散 发 的 有 害 后 果 可 能 会 蔓 延 至 无 法 预 见 的 程 度, 或 者 无 论 在 空 间 上 或 时 间 上 超 出 其 使 用 者 的 控 制, 从 而 危 及 平 民 居 民 18 该 规 则 草 案 被 提 交 给 了 于 1957 年 十 月 和 十 一 月 在 新 德 里 召 开 的 第 19 届 红 十 字 国 际 大 会 原 子 武 器 问 题 自 然 是 一 个 争 论 的 焦 点 来 自 社 会 主 义 国 家 的 代 表 团 批 评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草 案 缺 乏 明 确 性 并 要 求 对 核 武 器 和 热 核 武 器 的 明 确 禁 止 19 西 方 大 国 则 站 在 他 们 的 立 场, 抨 击 说 如 果 没 有 全 面 裁 军 和 有 效 的 核 查 措 施, 禁 止 原 子 武 器 的 使 用 是 不 切 实 际 的 最 后 大 会 要 求 国 际 委 员 会 把 该 规 则 草 案 传 送 给 各 国 以 供 研 究 20 这 个 计 划 于 是 就 被 放 弃 了 因 为 各 国 政 府 不 想 制 订 详 细 的 规 则, 国 际 委 员 会 只 能 又 从 头 开 始, 在 最 基 础 的 原 则 层 面 上 着 手 研 究 平 民 居 民 的 保 护 问 题 在 1965 年 十 月 在 维 也 纳 举 行 的 第 20 届 红 十 字 国 际 大 会 上, 委 员 会 提 交 了 一 份 非 常 谨 慎 的 报 告, 里 面 采 取 的 就 是 这 样 的 立 场 Resolution XXIV of the 17th Conference (Stockholm, 1948); Resolution XVIII of the 18th Conference (Toronto, 1952); Resolution XVIII of the 19th Conference (New Delhi, 1957); Resolution XXVIII of the 20th Conference (Vienna, 1965); Resolution XIV of the 21st Conference (Istanbul, 1969); Resolution XIV of the 22nd Conference (Teheran, 1973); Resolution XII of the 23rd Conference (Bucharest 1977); Resolution XIII of the 24th Conference (Manila, 1981). 16 Revue internationale de la Croix-Rouge, English Supplement, Vol. VII, No. 4, April 1954, pp Draft Rules for the Limitation of the Dangers Incurred by the Civilian Population in Time of War, second ed., ICRC, Geneva, April 1958 (first edition: September 1956). 18 Ibid., pp. 12 and ; Dietrich Schindler and Jirí Toman, eds, The Laws of Armed conflicts: A Collection of Conventions, Resolutions and Other Documents, fourth edition, Martinus Nijhoff Publishers, Leiden & Boston, 2004, p 核 武 器 通 过 原 子 裂 变 而 产 生 作 用, 裂 变 是 一 个 分 解 像 铀 和 钚 这 样 的 重 金 属 的 原 子 核 的 过 程 热 核 武 器 通 过 原 子 聚 变 而 产 生 作 用, 聚 变 是 两 个 轻 原 子, 即 氘 和 氚 这 两 种 氢 的 同 位 素 的 结 合 在 两 种 情 况 下 都 会 发 生 链 式 反 应, 导 致 巨 大 能 量 的 释 放 20 Resolution XIII, XIX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f the Red Cross, New Delhi, October-November 1957, Proceedings, pp ; XIX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f the Red Cross, New Delhi, October November 1957, Final Record concerning the Draft Rules for the Limitation of the Dangers Incurred by the Civilian Population in Time of War, ICRC, Geneva, April 1958, cyclostyled. 21 XX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f the Red Cross, Vienna, October 1965, The legal protection of civilian populations

6 大 会 全 票 通 过 了 一 份 决 议, 要 求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继 续 努 力, 并 庄 严 地 声 明 武 装 冲 突 各 方 应 当 至 少 遵 守 以 下 原 则 : 冲 突 各 方 采 用 杀 伤 敌 方 手 段 的 权 利 不 是 不 受 限 制 的 ; 禁 止 向 平 民 居 民 发 动 攻 击 ; 在 任 何 时 候 都 必 须 区 分 参 加 战 斗 的 人 员 和 平 民 居 民, 以 使 后 者 尽 可 能 地 不 受 伤 害 ; 战 争 法 的 一 般 原 则 适 用 于 核 武 器 和 类 似 武 器 22 关 于 重 申 和 发 展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外 交 会 议 ( ) 和 日 内 瓦 公 约 附 加 议 定 书 在 1971 和 1972 年 在 日 内 瓦 召 开 的 政 府 专 家 会 议 上, 以 及 后 来 于 1974 到 1977 年 在 日 内 瓦 举 行 的 关 于 重 申 和 发 展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外 交 会 议 上, 保 护 平 民 居 民 免 受 战 争 影 响 是 国 际 社 会 主 要 的 关 注 点 这 些 会 议 的 成 果 是 制 订 了 一 系 列 的 法 律 条 款 第 一 议 定 书 第 48 到 58 条 重 申 了 区 分 战 斗 员 和 平 民 居 民 以 及 区 分 军 事 目 标 和 民 用 物 体 的 原 则, 重 申 了 不 伤 害 平 民 居 民 的 原 则, 禁 止 针 对 平 民 的 攻 击 不 分 皂 白 的 攻 击 针 对 平 民 居 民 的 报 复, 以 及 以 在 平 民 居 民 中 散 布 恐 怖 为 主 要 目 的 的 暴 力 行 为 或 暴 力 威 胁 23 除 了 禁 止 报 复 以 外, 适 用 于 非 国 际 性 武 装 冲 突 的 第 二 议 定 书 第 13 条 吸 收 了 以 上 这 些 条 款 但 另 一 方 面, 外 交 会 议 没 有 提 到 核 武 器 的 问 题 ; 这 个 问 题 被 排 除 出 了 讨 论 的 范 围, 因 为 有 的 国 家 就 是 以 它 不 被 提 出 讨 论 作 为 条 件 参 加 会 议 的 与 1949 年 的 情 况 不 同, 在 这 些 会 议 的 讨 论 中 没 有 人 试 图 再 提 出 这 个 问 题 但 是, 并 不 能 由 此 推 断 外 交 会 议 的 进 程 对 核 武 器 使 用 的 合 法 性 问 题 没 有 任 何 影 响 事 实 上,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规 则, 尤 其 是 保 护 非 战 斗 员 和 平 民 居 民 免 于 战 争 影 响 的 那 些 条 款 都 明 显 适 用 于 核 武 器 的 使 用, 它 们 就 像 适 用 于 其 他 任 何 种 类 武 器 的 使 用 一 样 24 在 其 1996 年 7 月 8 日 关 于 核 武 器 威 胁 或 使 用 之 合 法 性 的 咨 询 意 见 中, 国 际 法 院 也 肯 定 了 这 个 观 点 25 国 际 法 院 的 咨 询 意 见 联 合 国 大 会 请 求 国 际 法 院 就 下 列 问 题 做 出 一 个 咨 询 意 见 : 有 没 有 什 么 情 况 能 使 得 核 武 器 的 威 胁 或 使 用 为 国 际 法 所 允 许? 26 against the dangers of indiscriminate warfare, Report submitted by the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the Red Cross, ICRC, Geneva, March 1965 (Report reproduced in the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the Red Cross, No. 59, February 1966, pp ). 22 Resolution XXVIII, XX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f the Red Cross, Vienna, 2 9 October 1965, Report, Austrian Red Cross, Vienna, 1965, pp 联 合 国 大 会 将 在 其 于 1968 年 12 月 19 日 一 致 通 过 的 2444(XXIII) 号 决 议 中 采 纳 这 些 原 则 第 四 个 除 外 作 为 其 自 己 的 原 则 : 见 Resolutions Adopted by the General Assembly during its Twenty-Third Session, 24 September - 21 December 1968, Official Records of the General Assembly, Twenty-third Session, Supplement No. 18, Document A/7218, pp 第 一 附 加 议 定 书 第 51 条 第 2 款 同 样 的 条 款 出 现 在 适 用 于 非 国 际 性 武 装 冲 突 的 第 二 附 加 议 定 书 第 13 条 第 2 款 24 见 Commentary on the Additional Protocols of 8 June 1977 to the Geneva Conventions of 12 August 1949,Yves Sandoz, Christophe Swinarski and Bruno Zimmermann, eds, ICRC and Martinus Nijhoff Publishers, Geneva, 1987, pp 虽 然 在 年 的 外 交 会 议 上, 没 有 关 于 核 问 题 的 实 质 性 的 讨 论, 也 没 有 提 出 关 于 该 问 题 的 特 定 的 解 决 方 案, 但 是 第 一 附 加 议 定 书 没 有 取 代 适 用 于 包 括 核 武 器 在 内 的 所 有 作 战 手 段 和 方 法 的 一 般 习 惯 规 则 法 院 特 别 提 醒 所 有 国 家 都 要 受 第 一 附 加 议 定 书 里 那 些 规 则 的 约 束, 该 议 定 书 通 过 时 只 是 反 映 以 前 存 在 的 习 惯 法, 比 如 说 第 一 附 加 议 定 书 第 一 条 所 重 申 的 马 顿 斯 条 款 (Martens Clause) 年 会 议 没 有 特 别 涉 及 特 定 种 类 的 武 器 这 一 事 实, 并 不 因 此 可 以 得 出 任 何 关 于 使 用 这 种 武 器 会 带 来 的 实 质 性 问 题 的 法 律 结 论 ICJ, Legality of the Threat or Use of Nuclear Weapons, Advisory Opinion of 8 July 1996, ICJ Reports 1996, p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op. cit. (note 25), p. 228.

7 国 际 法 院 于 1996 年 7 月 8 日 发 表 了 该 法 院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的 立 场 27 在 既 找 不 到 普 遍 范 围 内 适 用 的 条 约 规 则, 又 找 不 到 本 身 就 明 确 禁 止 核 武 器 之 威 胁 或 使 用 的 习 惯 规 则 的 情 况 下, 法 院 对 适 用 于 武 装 冲 突 的 国 际 人 道 法 原 则 和 规 则, 核 武 器 的 使 用 是 否 应 当 被 宣 称 为 非 法 的 问 题 进 行 了 分 析 28 法 院 列 出 了 人 道 法 的 一 些 基 本 原 则, 尤 其 是 区 分 战 斗 员 与 非 战 斗 员, 禁 止 将 平 民 作 为 攻 击 的 对 象, 以 及 禁 止 使 用 不 能 区 分 民 用 和 军 用 目 标 的 武 器 等 原 则 ; 还 分 析 了 禁 止 对 战 斗 员 造 成 多 余 的 伤 害 和 不 必 要 的 痛 苦, 从 而 禁 止 使 用 无 益 地 加 剧 失 去 战 斗 力 的 人 的 痛 苦 或 使 其 死 亡 不 可 避 免 的 武 器 的 原 则 等 29 国 际 法 院 强 调 所 有 的 国 家 都 必 须 维 护 这 些 原 则, 无 论 它 们 是 否 已 经 批 准 了 包 含 这 些 原 则 的 条 约, 因 为 它 们 已 经 构 成 了 不 可 侵 犯 的 国 际 习 惯 法 原 则 30 然 而 国 际 法 院 同 时 也 指 出, 虽 然 人 道 法 原 则 和 规 则 适 用 于 核 武 器 得 到 了 承 认, 由 这 种 适 用 得 出 的 结 论 却 是 有 争 议 的 31 不 过 法 院 仍 然 认 为, 由 于 核 武 器 独 特 的 特 性, 它 们 的 使 用 似 乎 不 可 能 与 人 道 法 的 要 求 相 协 调 32 但 是, 考 虑 到 很 多 国 家 已 经 坚 持 了 许 多 年 的 核 威 慑 政 策, 国 际 法 院 认 为, 考 虑 到 国 际 法 的 现 状 和 法 院 所 掌 握 的 事 实 因 素, 关 于 在 一 个 国 家 自 身 的 生 存 都 危 如 累 卵 的 自 卫 的 极 端 情 势 下, 该 国 使 用 核 武 器 是 合 法 的 或 不 合 法 的, 法 院 不 能 得 出 一 个 确 定 的 结 论 33 不 过 法 院 也 提 醒 注 意 这 样 一 个 事 实, 在 核 不 扩 散 条 约 第 6 条 的 规 定 下, 各 国 都 已 经 接 受 了 善 意 谈 判 以 实 现 核 裁 军 的 义 务 年 10 月 18 日 在 联 合 国 大 会 第 一 委 员 会 上,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在 表 达 其 对 该 咨 询 意 见 的 看 法 时 对 国 际 法 院 明 确 重 申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原 则 和 规 则 适 用 于 核 武 器 这 一 观 点 表 示 了 欢 迎 : 我 们 很 高 兴 看 到 国 际 法 院 重 申 了 一 些 其 界 定 为 不 可 侵 犯 的 规 则, 特 别 是 绝 对 禁 止 使 用 必 然 不 分 皂 白 的 武 器, 以 及 禁 止 使 用 造 成 不 必 要 痛 苦 的 武 器 的 规 则 我 们 也 对 法 院 强 调 人 道 法 毫 无 例 外 地 适 用 于 包 括 新 武 器 在 内 的 所 有 武 器 表 示 欢 迎 在 这 种 背 景 下 我 们 想 要 强 调 : 无 论 在 什 么 情 况 下, 这 些 规 则 的 适 用 都 是 没 有 例 外 的 国 际 人 道 法 本 身 就 是 针 对 在 战 时 太 轻 易 就 会 发 生 的 那 种 暴 行 和 恐 怖 的 最 后 一 道 屏 障, 它 在 任 何 时 候 都 应 平 等 地 适 用 于 冲 突 的 任 何 一 方 现 在 再 来 看 看 核 武 器 的 特 性, 我 们 注 意 到, 根 据 所 提 交 的 科 学 证 据, 国 际 法 院 发 现 核 武 器 的 毁 灭 性 力 量 无 论 在 空 间 或 时 间 上 都 无 法 被 限 制 核 爆 炸 所 释 放 的 辐 射 会 影 响 很 大 地 域 范 围 内 的 健 康 状 况 农 业 自 然 资 源 和 人 口 状 况 此 外, 核 武 器 的 使 用 将 会 是 对 后 代 的 严 重 威 胁 根 据 这 个,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认 为 难 以 想 象 核 武 器 的 使 用 怎 么 会 与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规 则 相 一 致 Ibid., pp Ibid., pp , paras Ibid., pp , paras 75 78; 关 于 在 战 争 中 放 弃 使 用 某 些 爆 炸 性 弹 丸 的 宣 言, 签 订 于 圣 彼 得 堡,1868 年 11 月 月 11 日,Handbook of the International Red Cross and Red Crescent Movement, thirteenth edition, International Committee of the Red Cross and International Federation of Red Cross and Red Crescent Societies, Geneva, 1994, pp ; The Laws of Armed Conflicts, op. cit. (note 18), pp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op. cit. (note 25), p. 257, para Ibid., p. 261, para 使 区 分 民 用 和 军 用 目 标 成 为 不 可 能, 或 导 致 战 斗 员 的 不 必 要 的 痛 苦 的 作 战 方 法 和 手 段 是 被 禁 止 的 由 于 法 院 前 面 已 经 提 到 过 的 核 武 器 的 独 特 特 性, 这 种 武 器 的 使 用 事 实 上 似 乎 不 可 能 与 这 种 要 求 相 协 调 Ibid., p. 262, para 因 此, 考 虑 到 整 个 国 际 法 的 现 状 以 及 法 院 所 掌 握 的 事 实 因 素, 法 院 认 为 : 应 当 说 关 于 在 一 个 国 家 自 身 的 生 存 都 危 如 累 卵 的 自 卫 的 极 端 情 势 下, 该 国 使 用 核 武 器 究 竟 是 合 法 的 或 不 合 法, 法 院 不 能 得 出 一 个 确 定 的 结 论 Ibid., p. 263, para Ibid., pp , paras ICRC statement to the United Nations General Assembly on the Advisory Opinion of the International Court of Justice on the legality of the threat or use of nuclear weapons,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the Red Cross, No. 316, January-February 1997, pp

8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的 立 场 在 国 际 法 院 于 1996 年 7 月 8 日 公 布 其 咨 询 意 见 后,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急 于 重 新 考 察 其 对 核 武 器 的 立 场 它 于 2002 年 6 月 27 日 通 过 其 大 会 的 决 议 阐 释 了 这 一 立 场 虽 然 其 法 律 确 信 是 建 立 在 有 效 的 国 际 法 和 法 院 的 意 见 之 上, 但 是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根 据 其 人 道 职 责, 采 取 了 一 个 亦 考 虑 到 更 多 道 德 及 人 道 因 素 的 立 场 其 态 度 如 下 :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一 些 原 则 和 规 则, 尤 其 是 区 分 原 则 和 比 例 原 则 以 及 禁 止 造 成 多 余 的 伤 害 和 不 必 要 的 痛 苦 原 则 等, 适 用 于 核 武 器 的 使 用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认 为 难 以 想 象 核 武 器 的 使 用 怎 么 会 与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原 则 和 规 则 相 一 致 由 于 核 武 器 的 独 特 特 性,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呼 吁 各 国 保 证 这 些 武 器 不 被 使 用, 无 论 它 们 认 为 这 些 武 器 是 否 合 法 核 武 器 的 特 性 在 于 其 毁 灭 性 的 力 量 其 使 用 所 造 成 的 无 法 言 喻 的 痛 苦 援 助 受 害 者 的 极 端 困 难 在 时 间 和 空 间 上 不 可 能 控 制 其 效 果 核 武 器 的 任 何 使 用 都 必 然 引 起 的 增 加 和 扩 散 的 风 险, 以 及 这 种 武 器 对 环 境 后 代 和 人 类 的 生 存 所 必 然 带 来 的 危 险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还 呼 吁 各 国 采 取 一 切 合 适 的 措 施 来 限 制 核 武 器 扩 散 的 风 险, 并 有 效 地 打 击 任 何 可 能 促 进 这 种 扩 散 的 物 质 或 成 分 的 贸 易 最 后, 红 十 字 国 际 委 员 会 呼 吁 各 国 进 行 谈 判 以 实 现 核 武 器 的 完 全 禁 止 以 及 这 种 武 器 的 消 灭, 正 如 它 们 已 经 承 诺 要 做 的 那 样 36 结 论 任 何 出 于 人 道 考 虑 而 采 取 的 行 动 即 使 在 最 严 重 的 灾 难 中 是 非 常 必 要 的, 但 在 大 规 模 杀 伤 性 武 器 特 别 是 核 武 器 的 可 能 效 果 面 前 也 会 显 得 可 笑 因 此 从 1945 年 以 来 核 武 器 使 用 的 合 法 性 问 题 以 及 对 其 可 能 的 禁 止 问 题 成 为 一 再 被 讨 论 的 主 题, 但 无 论 是 在 得 出 关 于 其 合 法 性 的 确 定 结 论 方 面, 还 是 在 达 成 禁 止 核 武 器 的 普 遍 协 议 方 面, 都 没 有 取 得 任 何 成 功 然 而, 有 些 国 家 已 经 在 和 平 协 议 或 地 区 协 定 中 表 明 正 式 放 弃 拥 有 核 武 器 此 外, 当 核 不 扩 散 条 约 延 长 时, 联 合 国 安 全 理 事 会 的 五 个 常 任 理 事 国 都 保 证 它 们 不 会 对 没 有 核 武 器 的 条 约 缔 约 国 使 用 核 武 器, 除 非 是 一 个 条 约 缔 约 国 在 一 个 有 核 国 家 支 持 下 发 动 侵 略 的 情 况 另 外, 正 如 国 际 法 院 在 其 1996 年 7 月 8 日 的 裁 决 中 所 明 确 肯 定 的 那 样,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原 则 和 规 则 适 用 于 核 武 器 这 一 点 已 经 得 到 了 普 遍 承 认 另 一 方 面, 正 如 国 际 法 院 所 指 出 的 那 样, 关 于 由 此 得 出 的 结 论 存 在 着 意 见 分 歧, 一 些 国 家 认 为 在 一 些 非 常 特 殊 的 情 况 下 可 以 使 用 核 武 器 而 并 不 必 然 违 反 国 际 人 道 法, 而 另 一 些 则 相 信 对 核 武 器 的 任 何 使 用 都 必 然 会 违 反 国 际 人 道 法 的 规 定 自 从 广 岛 和 长 崎 被 毁 灭 以 后, 拥 有 核 武 器 的 国 家 并 没 有 使 用 它 们, 虽 然 美 国 和 苏 联 的 战 略 力 量 在 冷 战 中 至 少 有 一 次 处 于 最 高 警 戒 状 态, 即 古 巴 导 弹 危 机 时, 但 也 没 有 使 用 核 武 器 这 种 克 制 首 先 是 由 于 大 家 都 知 道, 对 另 一 个 拥 有 核 武 器 的 国 家 或 其 盟 国 的 任 何 核 攻 击 都 将 不 可 避 免 地 激 起 报 复, 而 对 核 武 器 的 攻 击 是 不 可 能 采 取 保 护 措 施 的 同 归 于 尽 的 可 能 性 是 核 威 慑 政 策 和 恐 惧 制 衡 的 核 心, 从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结 束 到 冷 战 结 束, 世 界 就 一 直 处 于 这 样 的 制 衡 之 下 然 而 毫 无 疑 问 的 是, 广 岛 悲 剧 那 末 日 般 的 程 度 迫 使 各 国 去 权 衡 核 战 的 后 果, 并 以 这 种 方 式 间 接 地 为 保 护 后 人 免 于 核 战 的 灾 难 来 做 出 贡 献 校 对 朱 文 奇 36 (Internal) Document A 1218rev2, adopted by the ICRC Assembly on 27 June 2002; Use of nuclear, biological or chemical weapons: Current international law and policy statements, Information note to Presidents / Secretary Generals of National Societies, 4 March 2003, ICRC Archives, fi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