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q

Transcription

1 北 一 女 中 第 六 屆 人 文 社 會 資 優 班 歷 史 組 小 論 文 西 山 蒼 蒼 滇 水 茫 茫 試 論 未 央 歌 中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生 活 面 貌 作 者 : 林 曉 昀 吳 亞 真 楊 易 安 蔡 恬 指 導 老 師 : 陳 純 芝 老 師

2 西 山 蒼 蒼 滇 水 茫 茫 試 論 未 央 歌 中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生 活 面 貌 一 前 言 ( 一 )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 二 ) 未 央 歌 的 時 代 背 景 與 西 南 聯 大 的 歷 史 沿 革 ( 三 ) 研 究 方 法 與 限 制 二 校 舍 規 劃 ( 一 ) 臨 時 性 ( 二 ) 便 利 性 三 飲 食 文 化 ( 一 ) 西 南 米 食 ( 二 ) 咖 啡 店 ( 三 ) 校 門 口 小 吃 攤 四 知 識 學 習 ( 一 ) 學 制 安 排 ( 二 ) 科 系 概 況 ( 三 ) 學 系 交 流 ( 四 ) 課 外 閱 讀 五 休 閒 娛 樂 ( 一 ) 話 劇 ( 二 ) 電 影 ( 三 ) 夏 令 營 ( 四 ) 散 民 的 拜 火 會 ( 五 ) 茶 館

3 六 時 局 關 懷 ( 一 ) 急 救 事 務 ( 二 ) 生 活 互 助 七 未 央 歌 反 映 的 時 代 意 義 ( 一 ) 困 頓 生 活 ( 二 ) 社 會 使 命 ( 三 ) 西 南 文 化 影 響 ( 四 ) 西 方 文 化 影 響 八 結 論 參 考 資 料

4 一 前 言 ( 一 )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近 年 來, 關 於 現 代 大 學 生 負 面 的 社 會 新 聞 不 絕 於 耳 2010 年 臺 大 校 長 李 嗣 涔 曾 經 公 開 表 示 對 於 臺 大 學 生 的 期 許 : 他 們 享 受 了 國 家 這 麼 好 的 卓 越 待 遇, 他 們 有 專 業 知 識, 他 們 也 有 很 高 的 智 慧 和 資 質 他 們 可 以 在 他 們 的 專 業 上, 作 出 積 極 的 貢 獻 他 們 可 以 帶 動 人 類 整 體 的 幸 福, 我 希 望 他 們 做 一 個 卓 越 的 人 才 1 因 此 他 認 為 臺 大 畢 業 生 當 SHOW GIRL 或 走 演 藝 圈, 沒 有 學 以 致 用 殊 為 可 惜 同 一 年, 發 生 臺 大 蕭 姓 生 刻 意 阻 擋 救 護 車 間 接 造 成 老 婦 人 過 世 一 事, 導 致 群 眾 的 撻 伐 這 兩 件 新 聞 皆 在 社 會 上 轟 動 一 時, 且 引 發 許 多 民 眾 質 疑 現 今 大 學 生 的 價 值 觀 及 行 為 模 式 筆 者 不 禁 思 考 歷 史 上 何 時 期 的 大 學 生, 最 能 符 合 當 時 人 們 的 社 會 期 許 以 此 思 考 面 向 出 發, 筆 者 對 於 深 度 刻 畫 抗 戰 時 期 大 學 生 面 貌 的 未 央 歌 一 書 產 生 興 趣 成 書 於 1945 年 的 未 央 歌, 為 作 者 鹿 橋 描 寫 西 南 聯 大 的 作 品 作 者 鹿 橋 本 身 曾 為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書 中 故 事 與 情 節 雖 有 虛 構, 亦 有 來 自 其 切 身 經 歷 的 描 寫 本 文 欲 透 過 未 央 歌 小 說, 佐 以 其 他 相 關 的 史 料, 希 望 能 嘗 試 對 動 盪 時 代 大 學 生 的 生 活 面 貌 與 時 代 考 驗 進 行 考 察, 並 從 中 感 受 抗 戰 時 期 西 南 大 後 方 特 有 的 生 活 方 式 與 文 化 特 色 ( 二 ) 未 央 歌 的 時 代 背 景 與 西 南 聯 大 的 歷 史 沿 革 中 國 對 日 抗 戰 時 期, 日 本 自 沿 海 向 內 陸 蠶 食 中 國 領 土 因 此 原 設 於 北 平 的 國 立 北 京 大 學 國 立 清 華 大 學 和 設 於 天 津 的 私 立 南 開 大 學, 在 緊 迫 情 勢 下, 於 平 津 失 守 後 遷 至 湖 南, 合 組 國 立 長 沙 臨 時 大 學 此 大 學 為 西 南 聯 大 的 前 身 待 到 日 本 1 臺 大 校 長 李 嗣 涔 於 臺 大 畢 業 典 禮 上 致 詞 (2010 年 6 月 5 日 )

5 攻 佔 京 滬, 長 沙 大 學 再 度 奉 命 遷 至 雲 南 眾 多 師 生 跋 山 涉 水, 千 里 迢 迢 經 貴 州 抵 昆 明, 重 建 新 校 舍, 長 沙 大 學 也 更 名 為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這 所 由 三 所 著 名 大 學 所 組 成 的 臨 時 大 學, 培 育 了 眾 多 具 有 情 操 的 青 年 學 子 根 據 西 南 聯 大 創 校 的 勉 詞 : 西 山 蒼 蒼, 滇 水 茫 茫 這 已 不 是 渤 海 太 行, 這 已 不 是 衡 岳 瀟 湘 同 學 們, 莫 忘 記 失 掉 的 家 鄉! 莫 辜 負 偉 大 的 時 代! 莫 耽 誤 寶 貴 的 辰 光! 趕 緊 學 習, 趕 緊 準 備, 抗 戰, 建 國, 都 要 我 們 擔 當, 都 要 我 們 擔 當! 同 學 們, 要 利 用 寶 貴 的 時 光, 要 創 造 偉 大 的 時 代, 要 恢 復 失 掉 的 家 鄉! 2 透 過 這 段 文 字, 可 以 見 到 此 所 位 於 西 山 蒼 蒼, 滇 水 茫 茫 的 學 校, 不 僅 環 境 艱 困, 也 面 臨 抗 戰 救 國 的 時 代 考 驗 在 這 樣 的 背 景 之 下, 聯 大 便 以 趕 緊 學 習, 趕 緊 準 備, 抗 戰, 建 國, 都 要 我 們 擔 當, 都 要 我 們 擔 當 的 文 字 期 許 學 生 能 勤 奮 向 學 與 報 效 國 家 因 而 聯 大 培 養 出 的 學 生, 不 乏 志 願 從 軍 保 家 衛 國 的 年 輕 志 士, 及 日 後 在 學 術 界 上 占 有 一 席 之 地 的 傑 出 校 友 雖 然 西 南 聯 大 於 抗 戰 結 束 後 解 散, 眷 戀 母 校 的 學 生, 仍 書 寫 聯 大 生 活, 並 出 版 相 關 文 學 作 品 鹿 橋 的 未 央 歌 即 為 其 中 的 代 表 作 之 一 未 央 歌 有 別 於 其 他 分 散 收 錄 在 不 同 書 籍 的 短 篇 文 章 3, 是 少 見 的 長 篇 著 作, 因 此 筆 者 擇 其 作 為 研 究 文 本 ( 三 ) 研 究 方 法 與 限 制 本 文 主 要 研 究 鹿 橋 筆 下 的 未 央 歌 一 書, 希 望 呈 現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具 體 生 活 狀 況 共 分 成 校 舍 規 劃 飲 食 文 化 知 識 學 習 休 閒 娛 樂 與 時 局 關 懷 五 大 主 題 透 過 此 五 個 主 題 的 討 論, 再 佐 以 相 關 時 代 資 料 說 明, 從 而 探 究 未 央 歌 所 反 映 的 時 代 意 義 包 括 抗 戰 時 期 的 困 頓 生 活 大 學 生 具 備 的 社 會 使 命 大 後 方 與 西 南 文 化 的 連 結 以 及 民 國 初 年 西 方 文 化 對 學 生 的 影 響 等 2 3 維 基 百 科,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勉 詞 例 如 姚 秀 彥, 永 遠 懷 念 西 南 聯 大, 收 入 董 鼐 主 編, 學 府 紀 聞 :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南 京 出 版 公 司, 臺 北 市,1981 年

6 除 此 之 外, 筆 者 也 嘗 試 尋 找 與 未 央 歌 相 同 時 代 背 景 的 書 籍 然 而 類 似 未 央 歌 純 粹 以 學 生 立 場 撰 寫 的 文 章 或 書 籍 甚 少, 所 以 難 以 比 較 不 同 學 生 的 角 度 有 何 異 同 之 處 至 於 其 他 與 西 南 聯 大 相 關 的 書 籍, 例 如 學 府 紀 聞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4 等, 多 由 學 校 立 場 進 行 書 寫, 大 多 較 偏 向 學 校 制 度 的 介 紹 以 及 各 個 科 系 教 授 的 簡 介 這 類 書 籍 較 缺 少 有 關 學 生 生 活 的 描 述, 相 較 於 未 央 歌 的 內 容, 呈 現 兩 種 截 然 不 同 的 書 寫 立 場, 可 以 補 前 面 所 述, 未 央 歌 為 一 文 學 性 著 作 的 不 足 最 後, 必 須 申 明, 本 文 對 於 未 央 歌 中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生 活 面 貌 的 考 察, 重 點 為 分 析 並 釐 清 書 中 的 內 容 因 此 小 說 反 映 的 時 代, 雖 會 對 照 其 他 資 料 進 行 補 充, 但 小 說 的 每 個 情 節 是 否 都 符 合 史 實, 可 能 無 法 詳 盡 分 析, 僅 能 由 這 些 現 象 盡 力 尋 出 時 代 意 義 因 此, 本 文 之 作, 並 不 打 算 比 較 未 央 歌 所 反 映 的 西 南 聯 大 與 真 實 西 南 聯 大 的 差 異, 此 為 本 文 受 限 之 處 4 董 鼐 主 編, 學 府 紀 聞 :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南 京 出 版 公 司, 臺 北 市,1981 年

7 二 校 舍 規 劃 鹿 橋 在 未 央 歌 中, 簡 述 因 為 日 本 人 入 侵, 北 方 的 北 京 清 華 南 開 三 所 大 學 在 昆 明 合 併 成 為 西 南 聯 大 的 校 舍 過 程 5 除 了 生 活 物 資 匱 乏 之 外, 又 因 當 時 處 於 戰 爭 時 期, 所 以 在 建 校 之 初 就 已 預 期 將 來 學 校 會 遷 回 北 方, 故 西 南 聯 大 的 建 校 十 分 倉 促 克 難 再 加 上 校 舍 建 地 與 當 地 居 民 的 居 住 區 界 線 模 糊, 在 考 慮 居 民 以 及 學 生 疏 散 時 的 安 全 之 下, 校 舍 具 有 臨 時 性 以 及 逃 難 的 便 利 性 兩 大 特 色 ( 一 ) 臨 時 性 就 臨 時 性 而 言, 作 者 在 楔 子 的 部 分 提 及 最 初 西 南 聯 大 在 昆 明 建 立 時, 暫 借 西 門 外 昆 華 師 範, 及 昆 華 農 專 新 建 的 幾 所 大 樓 上 課 6 工 學 院 由 於 設 備 器 材 的 關 係, 被 分 到 迤 西 會 館 全 蜀 會 館 另 外 也 寫 到 本 來 在 蒙 自 地 區 文 法 學 院 的 分 校 合 併 到 昆 明 來, 使 西 南 聯 大 狹 小 的 校 區 無 法 負 荷 從 各 地 湧 入 的 學 生 幸 得 附 近 三 分 寺 的 和 尚 贈 送 一 塊 百 畝 菜 園 給 學 校 的 常 委, 才 能 容 納 所 有 的 學 生 除 了 校 舍 所 在 地 受 到 各 單 位 的 支 援, 屬 於 臨 時 借 用 外 關 於 建 材, 也 多 為 廉 價 的 臨 時 組 合 材 料 例 如 校 方 決 定 : 一 律 建 最 廉 價 的 土 房, 草 頂 或 鐵 皮 頂 既 省 錢, 而 聯 合 大 學 又 不 是 永 遠 如 今 日 這 種 逃 難 性 質 說 不 定 將 來 又 回 到 北 方 去 7 由 此 可 見 西 南 聯 大 的 建 築 只 是 因 應 戰 爭 而 產 生 的 臨 時 性 校 舍 在 後 面 的 段 落 中, 作 者 書 寫 到 因 臨 時 性 的 校 舍, 導 致 校 地 的 取 捨 學 生 的 住 宿 處 學 校 的 辦 公 室 與 圖 書 館, 均 極 為 克 難 學 校 將 昆 華 中 學 在 城 內 及 西 北 城 外 現 在 借 用 的 各 校 舍 也 都 保 留 8 而 校 本 部 辦 公 室 及 圖 書 館, 課 室 先 安 放 在 自 己 的 地 上 9, 宿 舍 的 安 5 未 央 歌, 頁 5 6 未 央 歌, 頁 5 7 未 央 歌, 頁 12 8 未 央 歌, 頁 12 9 未 央 歌, 頁 12

8 排 除 了 部 分 男 生 可 以 留 在 原 處 之 外, 校 方 都 得 另 作 打 算 四 處 借 地 而 顯 得 分 布 十 分 零 散 學 生 主 要 住 宿 的 地 方 是 向 昆 華 中 學 借 來 的 宿 舍, 女 學 生 住 在 昆 華 中 學 南 院, 隔 了 文 林 街 則 是 北 院 北 院 是 一 個 大 操 場 另 外 是 一 年 級 男 生 及 一 部 分 教 職 員 宿 舍 北 院 背 後 便 緊 靠 了 城 牆 根 城 外 就 是 新 校 舍 新 校 舍 又 跨 著 圍 繞 城 外 一 周 的 環 城 馬 路, 成 了 南 北 兩 區 10 由 於 不 是 長 久 建 校 的 土 地, 沒 有 一 個 完 整 的 校 園, 和 居 民 的 生 活 圈 也 就 難 以 分 割 因 此, 學 生 對 於 生 活 環 境 也 有 自 己 的 一 套 劃 分 方 式 書 中 提 到 : 把 所 有 校 舍 全 算 作 城 外 把 看 電 影 買 東 西 的 繁 華 區 域, 甚 至 往 東 往 南 走 一 條 街 全 算 做 進 城 新 舍 距 南 院 這 麼 近, 又 全 算 了 城 外 11 在 學 生 居 所 的 部 分, 未 央 歌 敘 述 藺 燕 梅 進 入 新 校 舍 後 看 見 小 童 的 住 處 景 象 : 這 原 來 是 一 個 長 形 的 房 子, 兩 邊 既 然 密 密 地 排 了 雙 層 床, 中 間 看 得 通 的 甬 道 也 就 很 狹 了 又 因 為 床 排 得 太 擠, 完 全 是 挨 著 的, 所 以 鄰 床 的 人 都 用 被 單 隔 開 倒 也 像 一 間 一 間 的 小 房 子 12 為 數 眾 多 的 學 生 必 須 共 住 在 一 個 相 對 狹 小 的 空 間, 擁 擠 的 程 度 不 言 而 喻 ( 二 ) 便 利 性 逃 難 的 便 利 性 是 建 立 校 舍 的 另 外 一 個 考 量 從 上 述 宿 舍 的 規 劃 可 以 看 出 學 生 與 居 民 的 居 住 區 沒 有 明 顯 分 區, 因 此 在 建 築 時 必 須 考 慮 居 民 逃 生 時 的 安 危 在 昆 明 經 常 會 有 防 空 演 習 例 如 書 中 寫 道 九 月 廿 八 日 早 上 九 點 多 鐘 時 鳴 放 警 報, 當 時 大 部 分 居 民 正 在 用 早 餐 嚇 得 多 少 人 飯 也 不 敢 吃, 東 西 也 不 及 拿, 慌 慌 地 彼 此 拖 拉 著 就 跑 一 路 上 皆 是 行 色 倉 惶 扶 老 攜 幼 的 百 姓, 塵 土 帶 起 多 高, 個 個 面 目 愁 苦 不 堪, 看 去 煞 是 可 憐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6

9 因 此 為 了 警 報 時 附 近 居 民 疏 散 方 便, 特 別 把 城 牆 拆 了 一 截 成 了 個 通 道 14, 而 這 通 道 是 在 南 北 院 住 的 人 去 新 校 舍 必 經 之 路 15 據 此 可 知 當 時 學 生 和 居 民 的 居 住 圈 關 係 緊 密, 建 築 校 舍 上 會 率 先 考 慮 安 全 問 題 總 結 上 述, 未 央 歌 中 雖 然 沒 有 大 篇 幅 的 描 述 學 生 所 處 的 環 境, 然 而 從 戰 時 建 築 校 舍 時 須 以 臨 時 克 難 與 逃 難 的 便 利 性 做 預 先 的 設 想, 可 見 戰 爭 對 一 個 學 校 的 校 舍 規 劃 有 所 影 響 14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24

10 三 飲 食 文 化 在 未 央 歌 書 中, 作 者 對 學 生 的 飲 食, 多 所 敘 述 從 這 些 敘 述, 可 以 見 到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生 活 中 多 樣 化 的 飲 食 樣 貌 西 南 聯 大 生 的 日 常 生 活 飲 食, 主 要 可 分 成 三 大 類 : 西 南 米 食 咖 啡 店 的 餐 食, 以 及 校 門 口 的 小 吃 以 下 則 針 對 此 三 類 分 別 論 述 ( 一 ) 西 南 米 食 西 南 飲 食 方 面, 書 中 主 要 針 對 米 食 加 以 描 述 除 記 載 米 食 不 同 的 做 法 吃 的 方 式 與 文 化, 更 討 論 這 些 食 物 與 學 生 生 活 的 關 聯 性 何 在 1. 米 食 製 作 由 做 法 上 的 差 異 來 分, 據 小 說 中 的 描 述, 西 南 米 食 至 少 可 分 為 三 種 : 米 線 餌 塊 卷 粉 關 於 米 線 的 做 法, 書 中 提 及 : 只 消 把 它 從 有 篩 孔 的 板 中 壓 過, 那 有 平 常 粉 絲 泡 開 了 那 麼 粗 細 的 一 條 條 的 白 線, 就 是 米 線 16 關 於 餌 塊 的 做 法, 作 者 清 楚 解 釋 : 不 做 成 線, 把 它 整 個 像 做 豆 腐 乾 那 樣 壓 成 磚 樣 大 一 塊 整 的, 也 差 不 多 有 磚 那 麼 硬 的 東 西, 就 是 餌 塊 17 關 於 卷 粉 的 做 法, 小 說 描 述 : 卷 粉 是 把 已 成 米 糊 攤 成 薄 薄 一 片 有 一 個 蒸 籠 那 麼 大 的 一 張 餅 再 蒸 一 下, 然 後 卷 成 一 卷 用 時 橫 著 切 下 一 截 截 的 來 米 食 食 用 據 未 央 歌 所 述,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食 用 西 南 米 食 的 方 式 繁 複 多 變 對 於 傳 統 16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102

11 吃 法, 書 中 指 出 : 川 肉 米 線, 燜 雞 卷 粉 之 類, 都 是 有 湯 的 此 外 炸 醬 的, 紅 燒 羊 肉 的 等 等 不 一 而 足 19 此 外, 作 者 也 提 到 一 些 有 創 意 的 學 生 所 發 明 的 各 種 新 吃 法 例 如, 書 中 有 此 敘 述 : 有 的 學 生 愛 出 新 鮮 主 意, 他 硬 逼 了 人 家 炒 米 線 來 吃, 結 果 炒 成 一 鍋 碎 米 粉, 並 且 有 許 多 幹 糊 了 貼 在 鍋 底 上 20 另 外, 冰 糖 餌 塊 與 牛 奶 餌 塊 也 是 學 生 的 有 趣 發 明 對 於 三 種 米 食 鬆 軟 的 米 線 帶 韌 勁 的 卷 粉 以 及 有 嚼 頭 的 餌 塊 不 同 的 口 感, 小 說 中 有 細 膩 描 述 : 米 線 鬆 軟, 滋 味 易 入, 卷 粉 稍 有 韌 勁, 卷 成 的 卷 兒 煮 開 了 便 如 寬 麵 條 兒 餌 塊 最 難 嚼, 可 是 也 就 是 愛 吃 它 那 股 子 硬 勁, 覺 得 這 才 有 個 嚼 頭 兒 21 除 此 三 種 較 為 常 見 的 米 食 之 外, 文 中 也 提 到 另 一 種 在 戰 時 較 難 得 的 米 食 珍 品, 稱 做 餌 絲 作 者 寫 道 : 做 就 的 絲, 細 得 很, 偏 有 餌 塊 硬! 是 鶴 慶 地 方 名 產 22 透 過 這 些 生 動 文 字 的 具 體 描 述, 各 種 美 味 的 西 南 米 食 已 活 靈 活 現 地 呈 現 在 讀 者 們 的 眼 前 值 得 留 意 的 是, 未 央 歌 在 描 述 學 生 食 用 米 食 的 過 程 中, 引 用 不 少 有 趣 的 飲 食 用 語 例 如, 免 紅 是 免 辣 椒 23 的 意 思 寬 湯 是 只 要 湯 多 點, 有 辣 椒 也 不 怕! 24 青 是 說 要 加 青 菜 25 這 些 在 地 用 語, 不 僅 顯 示 作 者 鹿 橋 對 米 食 文 化 的 述 寫 有 憑 有 據, 應 非 空 言 立 說 ; 也 提 到 未 央 歌 裡 的 抗 戰 時 期 大 後 方 生 活, 應 可 反 映 真 實 情 況, 有 其 探 討 價 值 3. 米 食 與 學 生 生 活 的 關 聯 性 經 過 書 中 對 西 南 米 食 的 詳 細 描 述, 讀 者 不 僅 可 以 認 識 西 南 食 物 的 獨 特 性, 也 可 以 釐 清 米 食 在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心 中 占 舉 足 輕 重 地 位 的 原 因 首 先, 米 食 店 家 商 品 受 到 物 價 上 漲 的 影 響 而 改 變 商 品 內 容 物, 但 因 加 重 配 料 19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103

12 及 多 加 碎 肉, 所 以 吸 引 學 生 書 中 有 兩 段 相 關 資 料 可 以 佐 證 : 這 些 東 西 全 是 由 一 種 小 作 坊 製 備 好 了, 送 到 店 裡 去 煮 售 的 利 錢 全 在 生 米 和 成 品 的 差 價 上 小 吃 店 就 專 在 配 料 上 打 主 意 26 燜 雞 之 中 難 得 有 雞 骨 頭, 多 半 是 牛 肉, 不 過 蒜 瓣 是 不 少 的 川 肉 則 亂 七 八 糟 的 肉 全 放 進 去 27 而 這 些 文 字 的 書 寫, 若 對 照 書 中 提 到 學 生 伙 食 中 根 本 不 見 肉 28 的 現 象, 更 能 證 明 有 肉 與 否, 極 可 能 導 致 學 生 選 擇 西 南 米 食 而 非 學 生 伙 食 其 次, 學 生 在 窮 迫 的 生 活 中 已 不 注 重 飲 食 的 精 緻, 所 在 意 之 處 除 食 物 售 價 是 否 便 宜 外, 僅 是 吃 食 有 無 放 調 味 料 而 已 例 如 文 中 寫 到 : 學 生 們 閒 不 下 來 去 問 什 麼 烹 調 術 誰 多 放 調 味 粉, 誰 的 米 線 吃 得 口 滑, 就 愛 吃 誰 的 29 顯 示 窮 困 的 大 後 方 生 活 確 實 影 響 了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飲 食 選 擇 經 由 上 述 探 究, 可 以 推 知 西 南 米 食 讓 聯 大 學 生 在 經 濟 環 境 差 的 狀 況 下 仍 能 滿 足 口 腹 之 慾 ; 而 店 家 在 物 價 飛 漲 的 西 南 地 方 找 到 生 存 機 會, 形 成 各 取 所 需 的 互 利 關 係 以 此 而 論, 形 成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食 用 米 食 現 象 的 原 因, 雖 不 能 排 除 交 通 位 置 個 人 偏 好 等 因 素 然 而, 根 據 未 央 歌 中 與 米 食 相 關 的 文 字 敘 述, 此 種 現 象, 應 是 抗 戰 時 大 後 方 的 經 濟 面 貌 所 致 ( 二 ) 咖 啡 店 餐 食 未 央 歌 中, 有 段 童 孝 賢 及 藺 燕 梅 共 同 到 咖 啡 店 用 餐 的 敘 述, 詳 盡 說 明 兩 人 偶 然 經 過 西 南 地 方 的 火 車 站 旁 的 咖 啡 店, 並 進 入 其 內 消 費 的 經 過 透 過 書 中 生 動 的 文 字, 讀 者 不 難 理 解 抗 戰 時 期 大 後 方 西 式 餐 飲 的 特 色, 包 括 具 有 中 西 並 存 的 現 象, 以 及 屬 於 消 費 層 級 較 高 的 選 擇 1. 中 西 並 存 26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103

13 (1) 西 式 有 關 咖 啡 店 的 內 部 陳 設, 作 者 在 小 說 中 寫 到 玻 璃 櫃 檯 這 種 西 化 的 裝 潢 : 小 童 說 著 便 離 開 位 子, 隨 了 侍 役 走 到 玻 璃 櫃 檯 前 面 30 關 於 咖 啡 店 中 販 售 的 西 式 點 心, 書 中 則 提 到 : 咖 哩 肉 餃, 夾 心 蛋 糕 桃 酥 椒 鹽 火 腿 餅, 蛋 捲, 已 經 一 盤 子 了, 這 時 候 又 有 新 做 好 的 點 心 送 出 來 了 31 透 過 這 段 敘 述, 可 看 見 西 南 地 方 的 咖 啡 店 所 提 供 的 西 點 種 類, 相 當 豐 富 (2) 中 式 在 未 央 歌 的 敘 述 中, 咖 啡 店 內 也 販 售 中 式 點 心 小 說 中 將 咖 啡 店 內 多 樣 化 的 中 式 選 擇, 藉 由 小 童 貪 吃 的 饞 相, 呈 現 在 讀 者 面 前 他 見 這 許 多 又 都 是 新 鮮 樣 兒 的, 就 一 樣 又 挑 兩 件, 馬 來 糕, 蘿 蔔 糕, 叉 燒 包 子, 脂 油 糖 包 子, 香 腸 卷 兒, 蛋 黃 盒 子 挑 個 沒 完 32 這 段 文 字 中 提 到 蘿 蔔 糕, 叉 燒 包 子, 脂 油 糖 包 子, 香 腸 卷 兒, 顯 然 皆 為 中 式 點 心 此 外, 未 央 歌 中 也 寫 到 小 童 與 藺 燕 梅 加 點 的 項 目 為 八 寶 飯 及 五 子 稀 飯 等 中 式 餐 食 可 見 當 時 的 咖 啡 店 販 售 的 不 僅 只 是 西 式 食 物, 也 提 供 中 式 餐 點 上 述 觀 察, 可 見 抗 戰 時 期 大 後 方 的 咖 啡 店, 是 中 西 文 化 並 存 的 用 餐 場 所 2. 消 費 層 級 高 雖 然 咖 啡 店 是 否 普 及, 在 未 央 歌 中 並 沒 有 相 關 敘 述 然 而, 據 小 說 中 的 文 字, 反 映 抗 戰 時 期 西 方 飲 食 已 進 入 西 南 地 區 更 重 要 的 是, 由 書 中 僅 設 定 童 孝 賢 與 藺 燕 梅 去 咖 啡 店 用 餐, 應 可 顯 示 咖 啡 店 為 消 費 層 級 較 高 的 用 餐 場 所 因 為 此 兩 個 角 色 的 性 格 及 身 家 背 景 本 就 較 特 殊 小 童 為 一 名 不 吝 於 請 客 的 大 方 男 學 生, 曾 多 次 在 茶 館 替 余 孟 勤 等 人 買 單 ; 藺 燕 梅 則 為 一 個 家 境 富 裕 的 千 金 小 姐, 所 以 金 錢 觀 應 與 一 般 經 濟 條 件 較 差 的 聯 大 學 生 有 所 差 異 由 此, 可 發 現 咖 啡 廳 這 類 西 式 的 高 級 用 餐 地 點, 雖 不 如 在 地 米 食 店 一 般 在 聯 30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510

14 大 學 生 生 活 中 扮 演 要 角, 但 其 為 聯 大 學 生 飲 食 生 活 的 一 部 分 應 為 事 實 ( 三 ) 校 門 口 小 吃 重 要 細 觀 未 央 歌, 可 知 校 門 口 小 吃 攤 在 抗 戰 時 期 的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生 活 裡 相 當 在 小 說 裡, 主 角 們 的 早 點 全 在 校 門 口 的 路 邊 攤 解 決 這 些 小 吃 攤, 不 僅 有 多 樣 的 早 點 提 供 選 擇, 小 販 們 與 聯 大 學 生 的 關 係 也 十 分 密 切 關 於 校 門 口 的 小 吃 攤 所 販 售 的 吃 食, 作 者 寫 到 : 這 裏 有 許 多 賣 早 點 的 攤 子, 賣 的 東 西 樣 數 也 多 33, 指 出 小 吃 攤 早 點 的 種 類 多 元 而 來 一 碗 豆 漿 煮 糖 雞 蛋! 34 學 生 們 又 好 出 新 鮮 主 意, 小 販 們 也 能 迎 合 心 理 35 的 敘 述, 則 表 示 攤 販 應 學 生 要 求, 吃 食 之 間 可 以 彼 此 搭 配 組 合, 變 換 新 吃 法 有 關 學 生 與 小 吃 攤 販 的 關 係, 小 說 中 提 及 : 小 童 一 看 見 周 大 媽 的 攤 子, 就 跑 過 去 對 周 大 媽 笑 了 一 笑 說 早 呀! 你 家! 又 對 她 身 邊 忙 著 洗 碗 的 那 個 伶 俐 的 小 姑 娘 說 : 貞 官 兒! 來 一 碗 豆 漿 煮 糖 雞 蛋! 36 這 段 資 料 提 及 聯 大 學 生 熟 知 攤 販 姓 名, 並 主 動 問 好, 可 見 小 吃 攤 攤 販 除 了 與 聯 大 學 生 有 長 期 的 買 賣 交 易, 更 有 友 好 的 情 誼 另 外, 值 得 留 意 的 是 聯 大 學 生 吃 早 點 的 方 式 書 中 有 段 敘 述 : 在 這 裏 路 邊 上 吃 東 西 其 實 不 大 好, 不 過 此 地 偏 僻, 學 生 上 下 課 又 忙, 到 別 處 去 吃 也 來 不 及 37 除 指 出 聯 大 學 生 直 接 站 在 校 門 口 吃 早 餐 的 特 殊 飲 食 景 況 外, 也 使 讀 者 了 解 西 南 聯 大 位 置 不 佳 的 實 情 經 由 上 述 三 種 飲 食 的 討 論, 可 清 楚 建 構 出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飲 食 風 貌 同 時, 依 據 未 央 歌 對 聯 大 學 生 飲 食 的 書 寫, 也 可 以 看 出 抗 戰 時 期 大 後 方 的 時 代 背 景 33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53

15 四 知 識 學 習 在 前 言 中 曾 經 探 討 過 西 南 聯 大 的 勉 語, 顯 示 趕 緊 學 習 對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意 義 甚 為 重 大 在 這 一 章 中, 我 們 將 藉 由 未 央 歌 的 描 述, 探 討 當 時 的 學 生 透 過 哪 些 管 道 獲 得 知 識 學 習 ( 一 ) 學 制 安 排 有 關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制, 可 就 未 央 歌 中 藺 燕 梅 和 伍 寶 笙 的 對 話 進 行 理 解 當 時 剛 入 學 的 新 生 藺 燕 梅 由 於 不 清 楚 學 校 的 制 度 與 規 則, 向 身 為 她 保 護 人 的 學 姊 伍 寶 笙 詢 問 : 為 什 麼 又 要 念 一 個 生 物 學 或 者 別 的 理 學 院 的 課 呢? 38 伍 寶 笙 向 她 解 釋, 當 時 西 南 聯 大 規 定 一 年 級 生 分 課 程 而 不 分 班, 不 同 科 系 的 學 生 除 了 要 學 習 自 己 系 內 的 課 之 外, 也 要 多 修 外 系 的 課 程 因 此, 西 南 聯 大 大 一 的 學 生 並 不 只 是 一 味 專 精 自 己 所 屬 的 學 科, 也 多 方 涉 獵 其 他 類 型 的 知 識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二 年 級 以 後 的 課 程 安 排, 在 書 中 也 有 清 楚 說 明 : 大 學 中 的 專 門 課 程, 多 半 是 從 第 二 年 起 才 開 始 很 多 學 生 在 二 年 級 時 才 弄 清 楚 他 自 己 是 學 什 麼 的 也 因 此 很 多 心 力 不 夠 強 的 學 生, 在 二 年 級 一 開 始 時, 一 下 子 應 付 不 了 這 紛 至 沓 來 的 陌 生 功 課 而 失 敗 39 據 此 可 知, 在 這 樣 的 制 度 之 下, 一 二 年 級 的 學 習 方 式 相 去 甚 遠 一 年 級 生 才 剛 進 入 學 校, 對 於 自 己 未 來 的 方 向 尚 未 確 定, 加 上 可 修 外 系 的 課 程, 不 同 的 科 系 類 組 之 間 並 不 存 在 太 大 的 差 異 二 年 級 後, 自 己 所 屬 的 科 系 開 始 進 入 專 門 的 課 程, 除 內 容 與 一 年 級 時 相 比 之 下 較 為 艱 澀, 論 文 的 書 寫 也 要 展 開 行 動 書 中 即 提 到 伍 寶 笙 早 起 進 入 實 驗 室 查 看 進 度 與 其 論 文 相 關 : 這 天 上 午, 才 七 點 多 鐘 伍 寶 笙 起 來 又 38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386

16 到 學 校 去 看 一 個 試 驗 結 果 去 了 這 個 還 是 屬 於 她 畢 業 論 文 的 一 部 份 的 40 此 外, 小 說 中 寫 道, 二 年 級 生 的 活 動 較 多 例 如 在 藺 燕 梅 即 將 升 上 二 年 級 時, 曾 在 學 校 的 公 開 表 演 裡 演 唱 玫 瑰 三 願 至 於 其 他 學 生 們 參 與 的 活 動 也 十 分 多 元 化 因 此 在 課 業 方 面, 這 些 學 生 需 投 注 更 多 心 力 作 者 於 未 央 歌 中 則 敘 述 解 決 此 一 問 題 的 方 式 除 了 在 二 年 級 以 後 更 加 用 功 外, 更 應 在 一 年 級 時 就 多 詢 問 學 長 姐 可 以 為 升 上 高 年 級 作 怎 麼 樣 的 準 備 ( 二 ) 科 系 概 況 下 列 表 格, 為 鹿 橋 在 未 央 歌 中 提 到 的 科 系 以 及 各 科 系 的 代 表 學 生 : 科 系 名 稱 代 表 學 生 地 質 系 范 寬 怡 周 體 予 生 物 系 童 孝 賢 伍 寶 笙 外 文 系 藺 燕 梅 馮 新 賢 心 理 系 宴 取 中 史 宣 文 歷 史 系 朱 石 樵 沈 蒹 哲 學 系 經 濟 系 余 孟 勤 沈 葭 值 得 留 意 的 是, 表 格 所 列 的 科 系 均 是 西 方 新 興 學 科 而 屬 於 中 國 傳 統 文 化 的 學 科, 例 如 中 文 系 等, 則 未 在 書 中 出 現 其 下, 筆 者 就 書 中 特 別 著 墨 的 科 系 來 討 論 當 時 學 生 的 學 習 狀 況 1. 地 質 系 在 民 國 初 期, 地 質 學 算 是 一 門 新 興 與 熱 門 的 學 科 這 個 學 科 是 民 國 5 年, 由 40 未 央 歌, 頁 237

17 丁 文 江 創 立 中 央 地 質 調 查 所 後 帶 動 的, 同 時 期 章 鴻 釗 丁 文 江 翁 文 灝 創 辦 了 地 質 研 究 所, 是 中 國 最 早 的 地 質 教 育 機 構, 為 中 國 培 育 了 第 一 批 地 質 學 家 41 而 未 央 歌 也 反 映 此 一 學 術 發 展 情 形 例 如 書 中 范 寬 怡 的 父 親 是 調 查 所 的 教 授, 他 提 到 當 時 海 外 留 學 生 陸 續 回 到 中 國 之 後, 中 國 各 地 已 有 地 質 調 查 所 的 成 立 地 質 系 所 最 早 成 立 於 民 國 7 年, 北 京 大 學 把 京 師 大 學 堂 原 有 的 理 科 地 質 門 改 為 地 質 學 系 民 國 9 年, 由 英 國 學 成 歸 國 的 李 四 光 和 美 國 地 質 學 家 葛 利 普 共 同 到 北 大 地 質 學 系 任 教 42 因 此 地 質 系 的 成 立, 可 以 說 是 民 國 初 年 大 學 教 育 課 程 的 新 趨 勢 未 央 歌 也 特 別 提 到 西 南 聯 大 有 地 質 系 的 設 置 代 表 學 生 為 范 寬 怡 以 及 周 體 予 作 者 於 文 中 提 及 此 科 系 重 當 地 實 地 考 察 例 如 周 體 予 因 為 研 究 昆 明 地 理 而 獲 得 比 賽 第 一 名 透 過 這 段 描 述, 可 理 解 地 質 系 的 科 系 特 色 2. 心 理 系 心 理 系 屬 於 西 方 科 學 領 域, 在 西 方 也 屬 於 新 興 學 科 43 未 央 歌 中 的 代 表 學 生 為 宴 取 中 以 及 史 宣 文 此 書 描 述 心 理 系 學 習 課 程 的 文 字 雖 不 多, 但 可 以 發 現 書 中 除 了 宴 取 中 以 外, 他 系 的 學 生 如 余 孟 勤 童 孝 賢 等 人 同 樣 也 對 於 心 理 學 的 知 識 有 初 步 的 概 念 例 如 余 孟 勤 在 與 藺 燕 梅 的 關 係 出 現 裂 痕 時, 就 曾 經 在 對 自 己 反 省 的 語 句 裡, 提 到 他 本 身 雖 是 哲 學 系 的 學 生, 對 於 心 理 學 的 知 識 亦 是 涉 略 頗 豐 因 此 我 們 也 可 以 知 道, 心 理 學 在 西 南 聯 大 成 立 是 一 件 值 得 留 意 的 事 3. 生 物 系 41 官 方 正 式 的 地 質 研 究 部 門 始 於 1912 年 民 國 成 立 之 後, 當 時 南 京 臨 時 政 府 在 實 業 部 礦 務 司 下 設 地 質 科, 由 1911 年 畢 業 於 東 京 帝 國 大 學 地 質 系 的 章 鴻 釗 擔 任 科 長 民 國 5 年, 丁 文 江 創 立 中 央 地 質 調 查 所 ( 也 是 中 國 最 早 的 科 學 研 究 機 關 ), 隸 工 商 部, 由 丁 文 江 任 所 長, 負 責 規 劃 和 總 管 全 國 的 地 質 調 查 工 作 同 時 期, 章 鴻 釗 丁 文 江 翁 文 灝 創 辦 了 地 質 研 究 所 ( 民 國 2 年 ), 由 章 鴻 釗 任 所 長 ( 民 國 25 年 ), 這 是 中 國 最 早 的 地 質 教 育 機 構, 為 中 國 培 育 了 第 一 批 地 質 學 家 見 < 中 華 民 國 地 質 科 學 發 展 史 >, 科 學 發 展, 頁 < 中 華 民 國 地 質 科 學 發 展 史 >, 科 學 發 展, 頁 佛 洛 伊 德 於 1900 年 出 版 的 書 籍 夢 的 解 析, 對 西 方 心 理 學 造 成 莫 大 的 影 響 及 發 展

18 在 生 物 系 方 面, 小 說 以 童 孝 賢 和 伍 寶 笙 為 代 表 書 中 對 於 生 物 系 學 生 的 學 系 內 容 與 生 活 著 墨 甚 多 有 關 生 物 學 內 容 而 言, 遺 傳 主 題 數 次 在 書 中 被 提 出 其 中 一 次 是 在 馮 新 銜 出 書 後, 童 孝 賢 將 先 天 本 質 與 後 天 培 育 的 概 念, 與 新 書 裡 鼓 勵 人 奮 發 向 上 的 道 理 做 連 結 更 重 要 的 是, 書 中 對 於 與 課 程 相 關 的 實 作 描 寫 十 分 生 動 與 多 元 化, 大 致 可 分 成 數 類 : (1) 觀 察 水 螅 : 童 孝 賢 第 一 次 出 場 時 和 伍 寶 笙 熱 烈 討 論 水 螅 觀 察, 伍 寶 笙 向 小 童 分 享 她 的 發 現 : 記 得 住 上 次 是 在 哪 一 條 水 溝 舀 的 水 嗎? 再 去 找 點 來 看 這 些 水 螅 很 大, 仔 細 用 眼 也 可 以 找 到 的 44 (2) 飼 養 兔 子 : 小 童 在 住 處 飼 養 名 叫 弟 弟 的 兔 子 (3) 養 殖 同 心 蘭 : 迎 新 會 的 當 天 童 孝 賢 偕 同 宴 取 中 進 入 陸 先 生 的 花 園 摘 採 同 心 蘭 子 三 代 (4) 飼 養 荷 蘭 鼠 : 大 二 下 學 期, 童 孝 賢 選 擇 飼 養 荷 蘭 鼠 作 為 論 文 的 題 目 他 甚 至 癡 狂 到 屋 裡, 樹 上, 箱 子 裡, 課 室 裡, 甚 至 衣 服 口 袋 裡, 被 窩 裡 全 是 荷 蘭 鼠 45, 顯 示 生 物 系 學 生 樂 在 其 中 的 學 習 熱 忱 除 了 課 堂 上 的 學 習 及 培 育 實 驗 動 物, 書 中 也 提 到 生 物 系 學 生 實 作 的 辛 苦 面 例 如 書 中 描 述 小 童 飼 養 荷 蘭 鼠 是 費 時 與 辛 苦 的 : 他 又 想 暑 假 中 用 全 力 飼 養 荷 蘭 鼠, 又 想 找 一 個 同 系 的 同 學 幫 忙, 輪 流 守 著, 另 一 個 去 參 加 夏 令 營 46 此 外, 小 童 因 為 水 螅, 蠱, 都 因 為 學 力 不 夠 轉 給 別 人 去 研 究 去 了 47 值 得 留 意 的 是, 未 央 歌 特 意 凸 顯 生 物 系 的 伍 寶 笙 與 小 童 的 性 格 極 為 不 同 伍 寶 笙 待 人 寬 厚 得 體 行 事 謹 慎 細 心 ; 小 童 則 是 崇 尚 自 然, 處 事 大 方, 頑 皮 好 玩 之 中 又 帶 點 可 愛 不 過 兩 人 的 學 習 態 度 卻 是 一 致 的, 均 是 全 心 關 注 於 實 驗 研 究 中, 以 及 時 時 刻 刻 審 視 實 驗 流 程 及 成 果 以 此 可 以 推 知, 西 南 聯 大 的 生 物 系, 重 視 44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143

19 實 際 操 作 實 驗, 尤 其 課 程 是 必 須 結 合 生 活, 而 非 僅 止 於 課 堂 理 論 的 學 習 4. 外 文 系 外 文 系 的 學 生 以 書 中 女 主 角 藺 燕 梅 高 年 級 生 馮 新 銜 及 轉 學 生 梁 崇 槐 作 為 代 表 書 中 提 到 聯 大 外 文 系 課 程 特 色 的 轉 變 以 及 未 來 的 工 作 出 路 以 課 程 特 色 而 言, 作 者 透 過 余 孟 勤 與 藺 燕 梅 的 對 話 描 述 外 文 系 早 期 分 為 語 音 組 和 文 學 組 兩 組 在 藺 燕 梅 念 書 的 時 候, 語 音 學 已 經 成 為 另 一 門 選 修 的 學 科, 因 此 她 的 興 趣 主 修 皆 是 以 外 國 語 文 學 為 主 而 當 時 聯 大 西 洋 文 學 所 選 讀 的 作 品, 可 以 從 藺 燕 梅 與 他 人 的 言 談 而 得 知 例 如 與 史 宣 文 談 論 未 來 發 展 時 就 曾 48 經 提 到 過 莎 士 比 亞 的 對 開 本 研 究 另 外 在 和 余 孟 勤 小 童 等 人 的 對 話 裡 也 49 出 現 過 歌 士 米 的 維 克 非 牧 師 傳, 那 是 藺 燕 梅 二 年 級 的 指 定 讀 本 而 在 與 史 50 宣 文 的 信 中, 藺 燕 梅 亦 多 次 提 到 她 最 近 所 閱 讀 的 書 籍, 例 如 雪 萊 的 無 神 論 查 爾 斯 狄 更 斯 的 雙 城 記 以 及 約 翰 彌 爾 頓 的 失 樂 園 等, 向 史 宣 文 分 享 在 此, 透 過 藺 燕 梅 日 常 的 言 談 之 中, 可 知 西 南 聯 大 的 外 文 系 學 生, 平 時 除 了 閱 讀 指 定 文 本 之 外, 亦 會 進 而 被 書 中 的 西 方 知 識 所 影 響, 產 生 與 他 系 學 生 不 同 的 新 觀 點 有 關 當 時 外 文 系 的 出 路, 可 以 見 到 有 兩 類 其 一 是 研 究 路 線, 例 如 史 宣 文 曾 經 如 是 評 論 藺 燕 梅 : 我 想 不 起 來 你 將 來 是 什 麼 樣 子 ; 守 了 一 屋 子 的 書? 拿 了 一 支 筆? 寫 莎 士 比 亞 對 開 本 的 研 究? 53 此 處 除 凸 顯 藺 燕 梅 的 獨 特 不 群, 也 指 出 當 時 外 文 系 的 學 生 所 選 擇 的 研 究 工 作 出 路 其 二 是 寫 作 工 作 此 以 馮 新 銜 為 代 表 書 中 馮 新 銜 曾 評 論 自 己 所 學 : 我 們 在 學 校 學 的 是 文 學 讀 的 是 批 評, 和 鑒 賞 的 理 論, 看 的 是 別 人 的 作 品 幾 年 過 來, 眼 界 也 48 英 國 詩 人 文 學 家 ( ) 49 英 國 作 家 詩 人 醫 生 ( ) 50 英 國 浪 漫 主 義 詩 人 ( ) 51 英 國 小 說 家 ( ) 52 英 國 詩 人, 思 想 家 ( ) 53 未 央 歌, 頁 230

20 許 高 了, 手 下 卻 確 實 低 了 54 馮 新 銜 和 伍 寶 笙 同 年 級, 在 小 說 的 前 半 部 分 便 已 從 聯 大 畢 業 並 開 始 從 事 寫 作 在 他 決 心 寫 作 的 同 時, 曾 向 幾 位 友 人 及 長 輩 提 到 自 己 的 想 法 : 自 己 不 去 實 地 也 寫 作 寫 作, 去 經 驗 一 下 文 學 生 活, 那 些 研 究 終 不 免 隔 靴 搔 癢 之 譏, 同 時 學 校 的 環 境 也 使 人 留 戀, 戰 時 的 學 生 生 活 也 要 個 寫 照, 才 決 定 動 筆 的 55 這 段 話 除 了 代 表 作 者 寫 作 此 書 的 心 聲 之 外, 也 可 由 此 看 出, 外 文 系 屬 於 文 藝 性 質 的 學 系, 所 以 馮 新 銜 可 以 將 自 身 所 學 身 體 力 行, 並 結 合 當 時 抗 戰 的 背 景 進 行 書 寫 5. 其 他 書 中 其 他 主 角 所 就 讀 的 科 系, 尚 包 括 哲 學 系 的 余 孟 勤 經 濟 系 的 沈 葭 以 及 歷 史 系 的 朱 石 樵 沈 蒹, 不 過 作 者 對 於 這 幾 個 科 系 的 介 紹 篇 幅 很 少 有 關 余 孟 勤, 多 著 墨 於 他 如 何 用 功 治 學, 甚 少 涉 獵 其 所 閱 讀 的 書 籍 有 趣 的 是, 針 對 歷 史 系 的 學 習 態 度, 書 中 曾 比 較 同 為 歷 史 系 學 生 的 朱 石 樵 和 沈 蒹 在 唸 書 方 法 上 的 不 同 : 他 的 用 功 是 思 索 他 是 真 正 思 而 不 學 則 殆 他 也 是 歷 史 系 的, 比 沈 蒹 低 一 年 級 他 的 分 數 比 沈 蒹 可 差 多 了 沈 蒹 的 筆 記 是 他 看 不 起 的, 可 是 沈 蒹 考 試 時 光 看 筆 記 便 可 以 考 在 他 一 二 十 分 之 前 56 透 過 這 段 資 料, 反 映 當 時 歷 史 系 的 學 習, 可 以 分 成 重 視 思 考 與 勤 作 筆 記 兩 類 總 結 上 述 科 系 的 種 類, 可 以 發 現, 作 者 特 意 書 寫 的 科 系, 以 西 方 知 識 範 疇 為 主, 甚 少 涉 及 中 國 本 身 固 有 的 學 術 領 域 ( 三 ) 學 系 交 流 在 學 制 的 部 份 已 提 到, 雖 然 聯 大 分 系, 但 一 年 級 的 時 候, 學 生 們 都 曾 不 分 科 地 修 過 他 系 的 課, 因 此 書 中 即 便 是 科 系 的 性 質 領 域 完 全 不 同 的 學 生, 彼 此 之 間 均 能 交 流 思 想 與 相 互 理 解 對 方 科 系 的 內 容 例 如, 在 送 荷 蘭 鼠 往 農 業 發 展 所 的 路 上, 童 孝 賢 余 孟 勤 以 及 藺 燕 梅 就 曾 有 過 一 段 精 彩 的 辯 論 讀 哲 學 的 余 孟 勤 提 出 對 遺 傳 的 想 法 : 54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24

21 我 們 常 常 在 書 上 看 到 討 論 自 然 最 合 理 的 生 物 傳 代 現 象 可 是 放 下 書 本 也 就 忘 了 自 己 也 是 生 物 的 一 個 57 讀 生 物 的 小 童 則 是 支 持 自 己 所 愛 的 學 科 並 回 應 余 孟 勤 : 所 以 你 們 學 哲 學 的 人 也 該 念 念 生 物! 與 其 接 近 聖 人 不 如 接 近 上 帝 58 有 趣 的 是, 透 過 學 生 們 的 對 話 討 論, 不 僅 可 以 判 斷 此 人 所 讀 的 科 系 特 色, 亦 可 理 解 他 們 對 彼 此 所 學 不 同 知 識 的 看 法 更 重 要 的 是, 作 者 也 強 調 聯 大 學 生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常 有 科 系 之 間 的 知 識 交 流 尤 其 不 同 科 系 的 學 生 交 談 時, 往 往 以 自 己 所 學 進 行 論 述 例 如 藺 燕 梅 則 是 站 在 外 文 系 學 生 的 立 場, 以 自 己 在 課 堂 上 學 過 的 背 景 知 識 加 上 自 己 的 評 論 回 應 兩 人 : 歌 士 米 的 維 克 非 牧 師 傳 便 也 是 一 本 說 同 樣 話 的 書 批 評 的 人 說 他 這 本 小 說 感 動 人 的 地 方 在 他 不 用 什 麼 轟 轟 烈 烈 的 奇 事 來 炫 耀 而 能 平 淡 地 刻 劃 了 一 個 平 常, 無 野 心 的 牧 師 三 種 值 得 稱 讚 尊 敬 的 美 德, 為 人 師, 為 人 夫, 為 人 父 59 透 過 這 樣 日 常 生 活 中 的 交 流, 未 央 歌 中 的 學 生 們, 不 僅 對 自 身 知 識 更 加 明 白, 也 能 與 他 人 激 盪 出 更 多 不 同 的 想 法 ( 四 ) 課 外 閱 讀 未 央 歌 裡 學 生 們 的 課 外 閱 讀, 以 西 方 書 籍 為 主 前 面 提 到 外 文 系 的 學 生 由 於 課 程 需 求, 在 閱 讀 大 量 的 外 文 資 料 的 過 程 中, 想 法 也 為 西 方 思 潮 所 潛 移 默 化 然 而 這 樣 的 情 況, 其 實 並 不 只 有 出 現 在 外 文 系 的 學 生 身 上, 透 過 學 生 們 日 常 討 論 寫 作 所 發 表 的 觀 點, 也 可 以 見 到 西 南 聯 大 不 同 領 域 的 學 生 均 對 西 方 學 術 有 所 興 趣 例 如 宴 取 中 在 和 小 童 爭 論 到 底 應 不 應 該 穿 襪 子 的 問 題 時, 小 童 很 認 真 地 詢 問 宴 取 中 : 那 麼 順 從 大 自 然 是 錯 了? 怎 麼 從 盧 梭, 沙 多 勃 易 盎 起 人 家 也 喊 了 那 麼 些 年 回 到 自 然 去 呢? 62 雖 然 小 童 是 一 位 生 物 系 的 學 生, 我 們 卻 可 以 從 他 的 問 題 裡 見 到 盧 梭 和 沙 多 勃 易 盎 這 兩 位 西 方 人 物, 並 且 得 知 小 童 對 這 兩 個 人 的 背 景 知 識 和 所 持 的 57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瑞 士 裔 法 國 思 想 家 ( ), 涉 獵 領 域 廣, 含 音 樂 文 學 哲 學 政 治 理 論 61 法 國 作 家, 著 有 少 女 之 誓 一 書 (1928 年 經 戴 望 舒 翻 譯 後, 由 開 明 書 局 出 版 ) 62 未 央 歌, 頁 29

22 觀 念 都 略 有 了 解 朱 石 樵 也 在 小 童 等 人 討 論 不 休 時 對 他 們 開 玩 笑 : 今 天 又 是 王 爾 德 63 啦? 一 天 哥 德 64, 一 天 盧 梭, 一 天 雪 萊 的! 王 爾 德 一 朵 紅 花 還 帶 不 住 呢! 你 兩 朵! 明 天 會 上 有 你 的 文 明 戲 嗎? 65 只 是 隨 口 的 一 句 話, 卻 更 加 能 夠 顯 出 有 關 西 方 的 思 想 議 題, 已 成 某 些 聯 大 學 生 習 以 為 常 的 討 論 主 題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書 中 學 生 所 涉 及 的 思 想 或 人 物 大 多 出 現 在 18 世 紀 以 後 例 如, 從 小 童 高 喊 的 順 從 大 自 然 理 念 與 盧 梭 沙 多 勃 易 盎 相 近, 以 及 朱 石 樵 提 到 的 歌 德 雪 萊 王 爾 德 等 人, 可 以 發 現 學 生 對 近 代 的 歐 洲 思 潮 涉 獵 頗 豐, 包 括 啟 蒙 思 想 浪 漫 主 義, 以 至 二 十 世 紀 初 期 的 西 方 思 想 家 相 較 於 此, 中 國 傳 統 的 諸 子 學 說 以 及 古 文 詩 詞, 反 而 較 少 在 未 央 歌 中 學 生 們 的 言 談 出 現 總 結 上 述, 可 知 未 央 歌 中 描 寫 的 聯 大 學 生 對 於 知 識 學 習 認 真 看 待 因 此 即 便 是 在 假 期 中, 學 生 之 仍 常 常 會 出 現 預 先 自 習 下 學 期 課 程 的 狀 況 同 學 之 間 的 談 話 也 不 全 是 漫 無 目 的, 而 是 針 對 所 學 所 聞 進 行 討 論 辯 證 以 此 而 論, 縱 然 書 中 這 些 學 生 們 娛 樂 活 動 頻 繁, 但 作 者 仍 企 圖 強 調 抗 戰 時 代 學 生 全 心 投 入 的 的 學 習 情 況 愛 爾 蘭 作 家 詩 人 劇 作 家 ( ), 英 國 唯 美 主 義 藝 術 運 動 倡 導 者 德 國 詩 人 作 家 劇 作 家 ( ) 65 未 央 歌, 頁 32

23 五 休 閒 娛 樂 聯 大 的 課 外 活 動 說 得 上 是 多 采 多 姿 的 未 央 歌 的 行 文 中, 作 者 鹿 橋 著 重 於 學 生 娛 樂 生 活 的 側 寫, 從 校 內 到 校 外, 學 生 們 參 與 了 各 式 各 樣 的 活 動 同 為 聯 大 畢 業 生 的 姚 秀 彥 在 < 永 遠 懷 念 西 南 聯 大 > 此 篇 文 章, 也 指 出 當 時 的 娛 樂 活 動, 與 未 央 歌 所 書 十 分 吻 合 : 娛 樂 方 面, 打 橋 牌 看 電 影, 是 最 普 通 的 不 少 同 學 參 加 話 劇 社 平 劇 社, 不 斷 有 精 采 的 演 出 暑 假 也 有 不 少 同 學 到 風 景 區 去 露 營 游 泳 探 幽 尋 勝 雲 南 除 昆 明 盆 地 外, 周 圍 都 是 高 山, 那 些 地 區 居 住 些 少 數 民 族, 有 人 便 去 研 究 他 們 的 歷 史 民 俗 文 字 音 樂 舞 蹈 等 66 由 此 可 知, 話 劇 電 影 游 泳 等 活 動 皆 是 當 時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們 的 娛 樂 之 一 以 下 筆 者 整 理 未 央 歌 中 五 個 作 者 花 較 多 篇 幅 敘 述 的 娛 樂 活 動, 分 別 為 話 劇 電 影 夏 令 營 散 民 的 拜 火 會 和 茶 館 ( 一 ) 話 劇 話 劇 表 演 在 抗 戰 時 期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娛 樂 生 活 裡 占 了 很 大 的 比 重 未 央 歌 文 中, 曾 提 及 學 生 們 利 用 春 假 的 時 間, 演 了 好 幾 次 戲 67 由 此 我 們 可 以 推 知, 當 時 因 為 處 於 抗 戰 時 期, 學 生 們 多 半 無 法 回 到 自 己 的 家 鄉, 過 年 只 能 留 在 學 校 因 此 眾 多 學 生 才 有 機 會 在 學 校 聚 會, 籌 辦 一 次 又 一 次 的 學 生 話 劇 表 演 話 劇 表 演 能 讓 學 生 們 將 課 堂 上 所 學 的 知 識, 及 自 己 本 身 的 才 藝 實 際 應 用 就 像 鹿 橋 在 書 中 提 到 的 敘 述 : 66 姚 秀 彥, 永 遠 懷 念 西 南 聯 大, 收 入 董 鼐 主 編, 學 府 紀 聞 :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南 京 出 版 公 司, 臺 北 市,1981 年, 頁 未 央 歌, 頁 442

24 范 寬 湖 以 他 華 麗 的 歌 聲 伴 了 自 己 的 舞 他 們 又 自 己 編 劇, 將 課 室 中 的 理 論 搬 上 舞 臺 馮 新 銜 朱 石 樵 等 的 生 花 之 筆 壓 迫 著 觀 眾 順 了 他 們 的 思 想 走 路! 68 顯 現 出 話 劇 表 演, 是 學 生 們 的 才 藝 源 源 不 絕 的 創 意 思 想 以 及 文 藝 創 作 實 力 的 結 合 書 中 尚 提 到, 表 演 的 場 地 是 在 城 裡 借 了 那 一 家 常 為 他 們 所 光 顧 的 南 屏 電 影 院 來 演 出 的 69 由 此 可 知, 抗 戰 時 期 的 話 劇 表 演 不 只 是 單 純 校 內 的 活 動, 只 要 一 有 機 會, 他 們 就 會 在 校 外 進 行 公 演 甚 至 還 有 座 券 的 販 賣, 如 未 央 歌 中 敘 及 : 廣 告 上 一 有 藺 燕 梅 的 名 字, 那 座 券 是 不 用 費 力 去 推 銷, 捐 款 的 人 自 會 找 上 門 來 把 票 搶 買 一 空 的 70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此 座 券 並 非 營 利 性 質, 而 是 學 生 們 用 來 籌 備 後 援 工 作 的 基 金 71 的 一 種 方 式 學 生 們 在 抗 戰 期 間 並 沒 有 因 為 身 處 西 南 大 後 方 而 置 身 事 外, 他 們 在 課 餘 之 後 仍 利 用 自 己 的 才 能, 為 社 會 為 國 家 盡 一 份 心 力 ( 二 ) 電 影 抗 戰 時 期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娛 樂 生 活, 除 了 學 術 性 演 講 等 較 嚴 肅 的 活 動 外, 亦 不 乏 輕 鬆 歡 愉 的 休 閒 活 動 如 文 中 有 此 句 敘 述 : 好 在 電 影 院 是 去 慣 了 的 地 方 72, 顯 示 當 時 的 學 生 不 僅 將 電 影 視 為 課 後 娛 樂 活 動 的 選 擇 之 一, 而 且 看 電 影 的 次 數 極 為 頻 繁 由 此 可 觀 抗 戰 時 期 的 學 生 生 活 不 像 一 般 人 認 為 的 那 麼 乏 味 在 困 境 之 中, 他 們 仍 有 屬 於 自 己 的 學 生 娛 樂 此 外, 電 影 娛 樂 對 於 聯 大 學 生 而 言, 似 乎 也 有 重 要 的 學 習 意 義 例 如 未 央 歌 中 有 段 文 字 描 寫 伍 寶 笙 與 小 童 對 電 影 的 討 論 伍 寶 笙 評 論 電 影 中 所 反 映 的 西 方 宗 教 觀 念, 並 進 而 與 中 國 社 會 做 比 較 : 宗 教 的 力 量 在 中 國 日 常 生 活 不 大 感 覺 得 出 來 難 怪 沈 蒹 她 們 說 不 好 其 實 應 當 用 人 家 的 眼 光 來 看 73 上 述 文 字 顯 示 出 學 生 在 看 完 電 影 後 有 討 論 劇 情 與 反 思 文 化 差 異 的 習 慣 68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91

25 有 趣 的 是, 文 中 的 查 理 斯 鮑 羅 勃 泰 勒 沙 爾 斯 鮑 窪 依 愛 74 等 電 影 明 星 的 名 字, 確 實 為 當 時 代 的 當 紅 明 星 可 見, 小 說 中 的 敘 述 仍 有 參 考 價 值 另 外, 從 這 些 名 字 也 可 以 看 出,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對 於 西 式 文 化 並 不 排 斥, 且 其 逐 漸 在 他 們 的 日 常 生 活 產 生 影 響 例 如 沈 蒹 就 能 夠 正 確 地 讀 出 這 明 星 的 法 文 名 宇 75, 而 此 無 疑 也 反 映 當 時 的 學 生 可 能 有 類 似 現 今 青 少 年 偶 像 崇 拜 的 文 化 明 星 的 演 技 與 外 貌 也 成 為 學 生 之 間 經 常 討 論 的 話 題 之 一 例 如, 樂 園 思 凡 這 部 影 片 就 因 為 在 學 校 附 近 的 南 屏 電 影 院 上 演 過, 在 未 央 歌 的 行 文 中, 多 次 受 到 幾 位 主 角 的 討 論 ( 三 ) 夏 令 營 未 央 歌 中, 關 於 學 生 生 活 的 描 述, 夏 令 營 營 隊 占 了 很 大 的 篇 幅 由 作 者 鹿 橋 鉅 細 靡 遺 地 描 寫 出 活 動 內 容, 應 可 推 知 夏 令 營 在 當 時 的 西 南 聯 大 為 非 常 熱 門 的 娛 樂 活 動 文 中 提 及 夏 令 營 有 游 泳 課 程, 所 以 吸 引 許 多 學 生 例 如 梁 崇 槐 曾 說 過 : 住 在 城 裡 游 泳 機 會 太 少 76 蔡 仲 勉 初 次 見 到 梁 崇 槐 姊 妹 倆, 也 因 為 她 們 擅 長 游 泳 而 期 待 在 夏 令 營 向 兩 人 學 習 游 泳 : 真 是 有 本 領 我 們 都 是 瞎 來, 沒 有 正 經 學 過 到 夏 令 營 去 教 我 罷 77 小 童 更 是 天 天 把 游 水 掛 在 嘴 邊 上 78 多 數 學 生 喜 歡 游 泳, 又 游 泳 剛 好 是 夏 令 營 必 修 的 一 個 課 程, 因 此 大 家 也 就 熱 情 地 參 加 夏 令 營 當 然, 其 他 的 活 動 安 排, 應 該 也 是 受 到 學 生 們 的 喜 愛 作 者 在 文 章 裡, 描 述 營 中 生 活 有 團 體 活 動, 短 途 旅 行, 地 質, 生 物, 社 會 的 常 識 講 演, 邊 胞 的 研 究, 晚 會 及 時 事 辯 論 會, 唱 歌 等 等 79 地 質 學 是 在 民 國 初 年 後 才 興 起 的 一 項 學 術 研 究 ; 邊 胞 的 研 究 應 與 西 南 聯 大 靠 近 雲 南 邊 疆 地 區 導 致 學 生 多 少 與 半 開 化 民 族 有 所 接 觸 相 關 ; 時 事 辯 論 會 則 極 有 可 能 是 針 對 當 時 抗 戰 情 勢 所 產 生 的 一 項 學 生 活 動 由 此 不 難 發 現, 他 們 夏 令 營 中 的 某 些 娛 樂 或 活 動, 如 74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321

26 游 泳, 與 現 代 高 中 生 每 年 寒 暑 假 參 加 的 營 隊, 並 沒 有 多 大 的 差 異 但 上 述 較 特 殊 的 活 動 如 時 事 辯 論 會 地 質 常 識 講 演 邊 胞 的 研 究 等, 還 是 能 看 出 抗 戰 時 期 的 時 代 性 文 中 對 於 學 生 在 夏 令 營 時, 關 於 邊 胞 的 研 究 著 墨 甚 多 例 如, 開 車 前 往 夏 令 營 的 路 上, 我 們 不 僅 看 到 他 們 文 藝 的 一 面, 還 可 以 看 到 他 們 對 於 邊 胞 文 化 的 觀 點 金 先 生 身 為 老 師, 課 餘 之 時 不 忘 邀 請 大 家 一 起 聯 句 子, 集 體 創 作 短 篇 小 說 80, 而 學 生 在 題 目 的 選 定 上, 也 顯 示 對 半 開 化 民 族 有 一 定 的 好 奇 心 例 如 大 宴 說 : 要 半 開 化 民 族 的 故 事 那 種 極 淳 厚 的 情 感 所 造 成 的 故 事 81 朱 石 樵 卻 說 : 事 實 上 半 開 化 民 族 的 心 理 我 們 是 不 可 思 議 的 82 這 樣 的 對 話, 應 該 是 學 生 先 前 對 半 開 化 民 族 有 一 定 的 了 解, 才 能 作 出 這 番 評 論 ( 四 ) 散 民 的 拜 火 會 未 央 歌 中 散 民 的 拜 火 會, 是 藺 燕 梅 和 余 孟 勤 愛 情 發 展 的 里 程 碑, 同 時 也 很 明 顯 可 以 知 道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們, 並 非 不 問 世 事, 單 純 過 著 快 樂 的 求 學 生 活 ; 而 是 懂 得 關 心 生 活 周 遭 發 生 的 人 事 物 因 此 透 過 書 中 這 個 段 落 的 描 述, 我 們 見 到 作 者 試 圖 勾 勒 抗 戰 時 期 學 生 娛 樂 與 西 南 大 後 方 的 關 聯 性 以 及 西 南 民 族 的 特 色 其 一, 在 抗 戰 時 期, 學 生 們 關 心 社 會 現 象 國 際 形 勢, 也 關 心 生 活 於 他 們 周 遭 的 民 族 尤 其 西 南 聯 大 位 置 的 特 殊 性, 使 得 小 說 當 中 的 聯 大 學 生 極 為 關 注 散 民 的 議 題 邊 胞 的 集 會 成 為 學 生 們 的 活 動 之 一, 是 不 足 為 奇 的 例 如 大 宴 曾 經 說 過 : 原 始 風 味 的 情 節 感 動 人 連 原 始 風 味 的 音 樂 也 容 易 引 人 入 勝 83 可 見 他 很 欣 賞 散 民 的 歌 曲, 藺 燕 梅 也 說 了 : 現 在 真 用 不 著 那 些 大 曲 子 多 有 幾 個 好 民 歌, 已 經 很 夠 陶 冶 我 們 的 好 同 胞 用 的 了 84 由 此, 我 們 知 道 學 生 們 對 於 邊 胞 的 研 究 可 能 非 常 有 興 趣, 甚 至 崇 拜 喜 愛 散 民 的 文 化 與 音 樂 余 孟 勤 也 曾 對 此 闡 發 己 見, 他 說 : 中 國 一 定 有 不 知 道 多 少 好 民 歌 失 了 傳, 現 在 80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352

27 弄 得 音 樂 這 麼 貧 乏 禮 失 而 求 諸 野, 音 樂 竟 也 是 這 樣! 85 表 達 了 他 對 散 民 民 歌 的 失 傳 有 著 極 深 的 感 慨 其 二, 民 國 初 年, 邊 疆 民 族 文 化 仍 有 獨 特 性 雲 南 的 民 族 沒 有 因 為 一 下 子 湧 入 這 麼 多 名 學 生 或 者 戰 爭 的 洗 禮 而 導 致 他 們 的 文 化 習 俗 生 活 方 式 遭 到 破 壞, 依 然 保 存 了 原 始 的 民 族 文 化 透 過 此 書, 我 們 可 觀 察 到 三 個 邊 疆 民 族 的 重 要 特 色 第 一, 他 們 與 漢 人 仍 保 有 一 定 的 距 離, 因 此 作 者 特 意 這 個 會 漢 人 是 不 容 易 參 加 的 86 雖 說 學 生 們 有 機 會 可 以 研 究 邊 胞 的 文 化, 但 雲 南 民 族 仍 存 在 封 閉 性, 與 社 會 有 所 隔 離, 也 不 希 望 漢 人 打 擾 他 們 第 二, 土 司 是 部 落 裡 面 的 一 個 重 要 職 位 若 不 是 土 司 特 別 開 通 特 許, 他 們 也 沒 有 這 個 機 會 所 以 土 司 在 部 落 中 的 地 位 應 該 仍 然 扮 演 重 要 的 影 響 力 另 外, 歌 舞 表 演 時, 村 民 向 土 司 拜 了 一 下, 就 散 下 去 了 87 又 或 者 她 們 先 拜 了 土 司, 才 一 人 占 了 一 方, 跳 起 舞 來 88 都 可 以 看 見 村 民 們 對 土 司 的 尊 敬 第 三, 散 民 的 生 活 重 視 歌 舞 與 宗 教 例 如, 作 者 推 斷 拜 火 會 的 內 容 主 要 是 歌 舞, 也 許 就 是 跳 神 89, 將 他 所 學 的 知 識 與 所 看 到 的 結 合 第 四, 散 民 社 會 的 男 女 界 線 不 嚴 格 書 中 描 述 到 一 個 有 趣 的 現 象, 參 加 的 男 女 要 成 對 的 90 顯 現 了 漢 人 文 化 與 民 族 的 文 化 的 差 異 拜 火 會 上 余 孟 勤 和 藺 燕 梅 正 說 著, 又 上 來 了 四 個 男 子, 再 各 攜 了 一 個 女 人 的 手, 兩 兩 成 雙 91 可 見 部 落 的 人 們 並 不 忌 諱 一 群 男 女 一 起 手 牽 手 跳 舞 唱 歌 反 觀 小 說 中 的 男 女 雖 也 是 打 打 鬧 鬧 的, 但 男 女 之 間 的 界 線 其 實 分 得 非 常 清 楚 例 如 : 剛 開 始, 藺 燕 梅 和 余 孟 勤 因 為 外 號 分 別 為 校 花 和 園 丁, 經 常 避 免 接 觸, 深 怕 他 人 誤 會 閒 言 閒 語 伍 寶 笙 那 次 在 店 裡 因 為 小 二 誤 認 她 為 余 孟 勤 的 妻 子 而 感 到 扭 捏 惱 怒 當 時 的 聯 大 學 生 們 男 女 之 間 的 距 離 仍 保 持 謹 慎 小 心 的 態 度, 此 相 對 於 散 民 拜 火 會 中 男 女 界 線 的 描 述 有 很 大 的 差 異 無 形 中, 凸 顯 了 散 民 與 漢 人 社 會 的 不 同 85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350

28 ( 五 ) 茶 館 抗 戰 時 期 的 學 生 們 經 常 利 用 課 餘 時 間 到 茶 館 聚 會 書 裡 曾 多 次 提 到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們 在 茶 館 的 相 關 活 動 筆 者 以 未 央 歌 中 的 敘 述 依 序 觀 察 學 生 為 何 選 擇 茶 館 作 為 聚 會 的 場 所 茶 館 的 文 化, 以 及 學 生 與 茶 館 的 密 切 性 關 於 學 生 為 何 選 擇 到 茶 館, 就 作 者 的 敘 述, 可 提 出 兩 種 解 釋 首 先, 是 與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飯 後 習 慣 到 茶 館 坐 坐, 想 找 人 聊 天 有 關 例 如 未 央 歌 有 類 似 這 樣 的 敘 述 : 學 生 們 坐 茶 館 已 經 成 了 習 慣 92 又 有 一 次, 小 童 看 見 大 宴 同 朱 石 樵 回 來, 隨 即 邀 請 他 們 去 茶 館 當 時 並 非 特 別 節 日 也 無 特 別 的 原 因, 大 家 純 粹 是 到 茶 館 談 天 小 憩 由 此 可 見, 因 為 習 慣, 茶 館 自 然 而 然 成 為 當 時 學 生 們 課 餘 聚 會 的 場 所 再 者, 有 許 多 的 學 生 因 為 宿 舍 的 不 便 而 改 去 茶 館 看 書 休 息 鹿 橋 在 未 央 歌 中 對 於 學 生 們 去 茶 館 的 解 釋 包 括 : 新 舍 飲 水 的 不 便, 宿 舍 燈 少 床 多, 又 無 桌 椅 圖 書 館 內 地 方 少 且 過 於 拘 束, 以 及 時 間 上 的 限 制 93 由 此,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宿 舍 的 物 質 條 件 非 常 差, 除 了 必 備 的 床 具 外, 連 最 基 本 的 燈 和 課 桌 椅 都 是 不 夠 的 學 生 為 了 有 一 個 更 良 好 的 讀 書 環 境, 所 以 他 們 寧 願 多 花 一 點 時 間, 多 花 一 點 錢, 到 茶 館 讀 書 或 是 休 息 可 見 因 為 宿 舍 本 身 的 條 件 設 備 問 題, 才 促 使 學 生 們 必 須 在 校 園 以 外 的 地 方 尋 找 聚 會 場 所 正 因 為 當 時 學 生 無 論 聚 會 聊 天 或 休 息 讀 書, 皆 選 擇 茶 館 為 地 點, 故 茶 館 的 特 色, 均 與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有 關 : 其 一, 大 學 生 取 代 昔 日 茶 館 客 源 未 央 歌 中 寫 到, 茶 館 原 來 都 是 走 沙 朗 富 民 一 帶 販 夫, 馬 夫, 趕 集 的 小 商 人 們 坐 的 94, 然 而 茶 館 為 了 因 應 陸 續 負 笈 而 至 的 男 女 學 生 們 95, 導 致 原 先 的 客 人 只 能 被 擠 到 剩 下 的 幾 家 茶 館 當 時 茶 館 的 主 要 客 源, 已 變 成 這 批 來 自 外 地 的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群 92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31

29 其 二, 茶 館 取 代 圖 書 館 因 為 抗 戰 時 期 學 習 環 境 的 缺 乏 與 校 園 讀 書 場 所 的 不 足, 使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們 將 茶 館 視 為 讀 書 的 環 境, 所 以 在 茶 館 內 不 可 高 談 闊 論 或 爭 辯 過 於 學 術 性 的 話 題 例 如, 作 者 提 到 : 在 茶 館 裡 高 談 闊 論 的 很 少 這 幾 乎 成 為 一 種 風 氣 在 茶 館 中 要 不 就 看 書 作 功 課, 若 是 談 天 只 能 閒 談 些 見 聞, 不 好 意 思 辨 什 麼 道 理 96 其 三, 茶 館 的 分 布 鄰 近 校 園 書 中 有 相 關 資 料 : 他 們 出 了 校 門 順 了 公 路 往 西 走 已 到 了 鳳 翥 街 北 口 這 裏 一 路 都 是 茶 館 97 由 這 段 描 述, 讀 者 應 能 想 見 茶 館 沿 街 開 設 的 盛 況, 並 理 解 茶 館 絕 佳 的 交 通 位 置 而 茶 館 與 學 生 們 密 切 的 關 聯 性, 可 以 未 央 歌 中 描 述 到 的 年 夜 飯 為 佐 證 : 走 到 沈 氏 茶 館 門 口, 余 孟 勤 敲 開 了 門 還 了 茶 碗 大 家 才 算 把 一 個 啞 謎 弄 明 白 一 頓 年 飯 是 米 線 大 王 請 的 98 此 段 文 字 提 及, 當 時 的 學 生 們 即 使 放 假 也 很 少 回 到 家 鄉, 就 連 年 夜 飯 的 茶 碗 還 是 跟 茶 館 借 的, 可 見 學 生 平 時 與 茶 館 交 集 之 密 切 與 物 質 生 活 之 匱 乏 由 上 觀 之, 茶 館 在 抗 戰 時 期 不 僅 是 學 生 們 聚 會 的 場 所 優 質 的 讀 書 環 境, 更 可 能 是 生 活 物 資 的 提 供 處 從 上 述 五 個 娛 樂 活 動 來 看, 抗 戰 時 期 的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生 活 物 質 條 件 雖 差, 但 仍 發 展 多 個 面 向 的 娛 樂 活 動, 包 括 話 劇 演 出 暑 期 營 隊 民 族 交 流 欣 賞 電 影 聯 天 聚 會 等 這 些 娛 樂, 不 僅 獨 特 有 趣, 也 具 有 重 要 的 時 代 意 義 此 部 分 將 於 第 七 章 進 行 探 討 96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153

30 六 時 局 關 懷 在 戰 亂 的 時 代, 學 生 生 活 也 與 當 時 社 會 結 合 本 文 分 成 急 救 事 務 與 生 活 互 助 兩 部 分 進 行 討 論 ( 一 ) 急 救 事 務 未 央 歌 中 提 及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在 抗 戰 時 期 國 軍 進 入 緬 甸 後, 許 多 學 生 被 征 調 到 前 線 服 務, 但 留 在 後 方 的 學 生 在 政 府 安 排 下, 於 後 方 提 供 援 助 本 書 對 於 後 方 援 助 著 墨 甚 多, 可 以 清 楚 見 到 三 個 重 要 層 面 : 戰 時 後 方 救 援 工 作 的 性 質 如 何 組 織 學 生 從 事 相 關 醫 療 服 務 學 生 的 工 作 內 容 1. 戰 時 後 方 救 援 工 作 的 性 質 戰 時 後 方 救 援 工 作 的 性 質, 書 中 點 到 三 個 重 要 的 特 色, 其 一 是 急 迫 性, 其 二 是 危 險 性, 其 三 是 多 元 性 針 對 急 迫 性, 文 中 指 出 戰 爭 時 期 醫 療 設 施 不 足, 難 民 到 達 醫 療 場 所 的 時 候 往 往 是 最 緊 急 的 時 刻, 有 的 難 胞 在 西 車 站 才 卸 下 行 囊, 坐 下 身 子, 休 息 之 後, 不 到 數 小 時 便 吐 瀉 身 亡 99 而 有 關 救 援 工 作 的 危 險 性, 作 者 以 具 體 例 子 說 明 國 軍 失 利 後, 大 量 歸 僑 與 難 民 湧 入 昆 明, 但 是 與 難 胞 們 同 來 的 是 這 一 年 昆 明 空 前 的 流 行 霍 亂 病 疫 100 至 於 多 元 性 的 部 分, 書 中 可 以 見 到 除 了 政 府 設 置 的 收 容 所 外, 例 如 在 昆 明 由 政 府 成 立 了 許 多 收 容 所, 診 療 所 101 ; 尚 有 不 少 民 間 自 發 性 的 服 務 單 位, 文 中 特 別 提 到 紅 十 字 會, 可 見 當 時 參 與 救 援 工 作 政 府 並 非 唯 一 的 管 道 2. 如 何 組 織 學 生 從 事 相 關 醫 療 服 務 戰 時 學 生 們 由 於 在 加 入 救 援 工 作 的 同 時, 必 須 兼 顧 課 業, 服 務 的 時 間 很 零 碎 例 如 文 中 寫 到 只 能 在 考 試 之 外 來 工 作, 因 此 是 輪 流 的 102 所 以 作 者 特 別 指 出 在 當 時 組 織 學 生 需 要 一 個 能 夠 統 馭 大 局 的 領 導 者, 負 責 分 配 工 作 與 掌 握 情 形 在 小 說 當 中 具 有 領 導 地 位 的 余 孟 勤 就 化 身 為 這 樣 的 角 色, 例 如 : 余 孟 勤 負 責 西 99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482

31 車 站 的 急 救 事 務 他 敏 慎 地 處 理 政 府 分 派 的 任 務, 指 揮 輪 流 來 服 務 的 同 學 103 小 說 中 描 述, 余 孟 勤 對 於 他 的 女 友 藺 燕 梅 在 駕 駛 救 護 車 送 病 人 就 醫 回 程 時, 因 她 的 大 意 使 救 護 車 發 生 意 外 而 受 損, 給 予 極 嚴 厲 的 批 評 : 過 兩 天, 車 子 也 許 修 好 可 是 已 經 不 是 一 個 完 整 的 未 經 修 理 過 的 車 了! 104 由 這 一 段 敘 述 可 以 見 到, 余 孟 勤 身 為 一 個 領 導 者 為 團 隊 盡 心 盡 力 鐵 面 無 私 的 態 度 3. 學 生 的 工 作 內 容 有 關 學 生 的 工 作 內 容, 作 者 提 到 學 生 因 為 知 識 較 高, 專 負 責 作 與 醫 藥 有 關 的 工 作 105, 通 常 被 分 配 到 最 基 本 的 醫 療 服 務, 例 如 燒 水 煮 防 疫 針 的 注 射 器 106 不 過 書 中 也 指 出 由 於 傷 患 太 多 而 醫 生 太 少, 學 生 會 兼 做 看 護 的 工 作, 或 是 照 料 接 待 歸 僑 難 胞 107 透 過 文 中 對 學 生 工 作 內 容 的 描 述, 可 以 推 知 抗 戰 時 期 大 後 方 醫 療 人 員 短 缺, 必 須 動 員 學 生 參 與 醫 護 工 作 ( 二 ) 生 活 互 助 抗 戰 時 期, 許 多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離 鄉 背 井 獨 身 投 宿 於 學 校, 因 此 同 窗 情 誼 不 僅 緊 密, 學 生 們 和 當 地 居 民 的 互 動 也 十 分 熱 絡, 甚 至 發 展 出 如 親 人 般 的 情 感 1. 同 窗 情 誼 未 央 歌 中 的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感 情 融 洽, 在 遭 遇 困 難 時 會 互 相 幫 助 例 如 其 第 五 章 中 寫 到, 凌 希 慧 面 臨 被 叔 叔 逼 婚 的 難 題 108, 決 定 輟 學, 等 待 報 社 的 安 排 到 緬 甸 作 採 訪 員 凌 希 慧 在 開 學 第 二 天 到 學 校 向 好 友 伍 寶 笙 等 人 說 明 情 況, 大 家 聽 了 以 後 都 支 持 她 的 決 定 後 來, 凌 希 慧 的 叔 叔 來 到 學 校, 伍 寶 笙 讚 美 凌 希 慧, 努 力 安 撫 這 位 老 人 家 的 情 緒 : 希 慧 是 有 才 幹 的 她 出 去, 我 們 都 特 別 放 心 有 了 這 樣 女 孩 子 也 該 叫 她 出 去 得 意 些 時 109 並 103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她 不 願 意 自 己 的 未 來 受 人 擺 佈, 說 : 我 的 打 算 也 許 不 對 不 過 做 好 做 壞 自 己 承 當 也 心 甘 情 願 由 人 撥 弄, 將 來 事 不 順 心, 代 人 受 過 算 是 怎 麼 一 回 事 呢? 見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182

32 幫 她 和 她 叔 叔 打 圓 場 : 她 走 前 來 過 學 校 說 話 之 間 只 怕 你 老 人 家 誤 會 地, 再 三 要 我 們 幫 助 解 釋, 怕 傷 了 你 老 人 家 的 心 我 們 替 他 求 求 情, 原 諒 她 先 斬 後 奏 罷 110 伍 寶 笙 的 言 語, 皆 是 從 好 友 的 角 度 出 發, 無 形 中 透 露 出 對 朋 友 的 支 持 此 外 因 希 慧 曾 經 說 過 : 可 憐 我 不 能 完 成 學 業, 有 人 胡 說, 就 替 我 分 辯 兩 句 若 是 有 謠 言 傷 了 我 叔 父 的 心, 我 在 遠 處 心 也 不 安! 111 對 此, 伍 寶 笙 表 示 願 意 盡 己 所 能 幫 助 凌 希 慧 的 叔 叔 : 希 慧 在 學 校 裡 就 是 和 我 們 幾 個 人 要 好 您 有 什 麼 話 儘 管 說 我 們 都 願 意 盡 力 112 除 了 情 義 相 挺 之 外, 書 中 也 有 相 當 篇 幅 描 述 同 儕 之 間 的 錢 財 交 流 與 救 助 作 者 筆 下 的 小 童 是 個 大 而 化 之 不 拘 小 節 的 人 物, 對 於 金 錢 的 使 用 缺 乏 規 劃 與 管 理 的 概 念, 因 此 小 童 的 錢 一 向 是 放 在 大 宴 那 裡 大 宴 管 著 他 用 大 宴 比 銀 行 還 好 113 相 較 於 小 童, 大 宴 的 心 思 則 更 為 細 密, 且 為 小 童 設 想 周 到, 大 宴 總 是 早 替 他 想 好 了, 按 時 給 他 114 當 小 童 和 伍 寶 笙 出 去 時, 他 也 樂 意 將 錢 交 給 伍 寶 笙 保 管, 說 著 把 錢 掏 出 來 給 伍 寶 笙 放 在 皮 包 裡 115 雖 然 可 能 是 性 格 使 然, 讓 小 童 可 以 毫 不 在 意 地 將 錢 交 給 他 人 管 理, 但 由 作 者 特 意 設 定 此 角 色, 或 許 也 可 以 反 映 出 當 時 同 學 之 間 的 推 心 置 腹 與 互 信 互 愛 小 說 中 也 寫 到, 當 小 童 聽 見 大 宴 說 朱 石 樵 窮 得 要 死 時, 義 不 容 辭 地 撥 出 買 新 鞋 的 錢 幫 助 他, 我 不 買 鞋 了, 把 錢 給 他! 116 然 而 大 宴 的 動 作 更 快, 他 對 小 童 說 : 你 晚 了 一 步, 我 一 早 已 經 給 他 了 117 從 這 一 段 的 鋪 陳 可 以 見 到 同 學 之 間 互 助 的 熱 誠, 而 且 互 相 信 任 透 過 從 未 央 歌 的 例 子, 可 見 抗 戰 時 期, 因 為 社 會 的 動 盪, 養 成 了 學 生 獨 立 負 責 的 性 格, 也 培 養 出 同 儕 間 密 不 可 分 的 情 感, 無 論 平 時 或 是 緊 急 時 刻 都 願 意 伸 出 援 手 幫 助 同 窗 好 友 110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86

33 2. 居 民 互 動 未 央 歌 中 有 描 述 許 多 學 生 與 當 地 居 民 互 動 的 情 形 第 四 章 有 一 段 描 述 米 線 大 王 的 老 闆 招 待 學 生 吃 年 夜 飯, 老 闆 娘 聽 到 學 生 們 可 以 一 起 過 年, 竟 似 聽 見 自 已 一 家 人 可 以 團 聚 似 的 118 作 者 對 除 夕 當 天 在 米 線 大 王 的 一 餐 飯 著 墨 甚 多, 例 如 寫 到 米 線 大 王 店 內 陳 設 與 布 置 不 同 以 往, 裡 面 香 煙 繚 繞, 燭 火 高 燒 119 門 上 貼 著 紅 紙 剪 的 符 籙, 牆 壁 上 掛 了 許 多 應 景 的 年 畫 如 老 鼠 娶 婦 甚 至 米 線 大 王 夫 妻 倆 也 盛 裝 打 扮, 老 闆 娘 穿 了 舊 緞 子 衣 裳, 也 光 閃 閃 地 米 線 大 王, 穿 了 一 件 新 的 陰 丹 士 林 罩 袍, 簇 新 得 耀 眼 120 關 於 菜 色 也 有 不 少 描 述 的 篇 章, 也 可 看 出 這 對 夫 妻 待 客 的 殷 勤, 每 人 碟 裡 都 是 吃 不 完 的 菜 盞 裡 喝 不 完 的 酒 121 另 外 作 者 特 別 寫 出 米 線 大 王 的 母 親 十 分 喜 愛 小 童 的 直 率, 邀 他 同 坐 並 為 他 夾 菜, 他 的 碟 裡 各 種 菜 肴, 雞, 鴨, 魚, 肉, 堆 得 小 山 似 的 122 學 生 對 於 這 樣 一 位 慈 祥 和 藹 的 老 婆 婆 也 十 分 敬 愛, 誰 也 覺 得 是 自 己 祖 母 那 樣 123 關 於 米 線 大 王 的 招 待, 書 中 提 到 學 生 覺 得 這 種 陌 生 人 的 好 意 竟 比 親 人 的 團 聚 還 要 可 喜 幾 分 124, 因 此 開 啟 後 面 篇 章 小 童 等 人 回 贈 禮 物 表 示 謝 意 的 情 節 小 童 收 到 藺 燕 梅 製 作 的 蛋 糕 荷 蘭 鼠 後, 決 定 送 給 米 線 大 王 米 線 大 王 的 老 婆 婆 收 下 這 個 禮 物 後 非 常 感 動, 要 求 兒 子 媳 婦 將 這 隻 蛋 糕 荷 蘭 鼠 公 開 展 示 三 天 作 者 描 寫 當 時 的 情 況 是 借 了 這 段 佳 話, 學 生 和 居 民 的 感 情 要 好 無 間 便 真 如 水 乳 交 融 一 般 125, 由 此 可 見 學 生 與 居 民 的 關 係 是 十 分 親 密 的 後 面 的 章 節 中 提 及 一 位 同 學 藉 此 題 材 寫 作 一 篇 文 章 刊 登 在 報 紙 上, 篇 名 是 荷 蘭 鼠 銜 環 記 此 舉 又 造 成 另 一 波 話 題, 這 文 章 刊 出 後 報 紙 上 傳 誦 一 時 126, 而 且 118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174

34 又 不 知 有 多 少 人 來 到 文 林 街 上 看 那 個 荷 蘭 鼠 和 瞻 仰 老 婆 婆 的 風 采 的 127 透 過 作 者 的 描 述, 可 以 看 見 在 抗 戰 時 期 的 動 亂 中, 人 與 人 的 聚 散 無 常, 但 能 使 人 對 身 邊 的 人 事 多 一 份 關 懷 與 感 恩, 因 此 未 央 歌 裡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與 當 地 居 民 可 以 有 如 此 親 密 的 互 動 127 未 央 歌, 頁 174

35 七 未 央 歌 反 映 的 時 代 意 義 透 過 前 面 五 大 主 題 的 討 論, 本 文 勾 勒 出 未 央 歌 中 有 關 抗 戰 時 期 的 生 活 景 象 與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習 狀 況 不 過 筆 者 好 奇, 上 述 的 五 大 主 題, 是 否 可 以 見 到, 未 央 歌 反 映 何 種 時 代 意 涵 其 下, 本 文 以 抗 戰 時 期 的 困 頓 生 活 社 會 使 命 西 南 文 化 影 響 以 及 西 方 文 化 影 響 等 四 個 面 向 出 發, 嘗 試 釐 清 未 央 歌 所 反 映 的 時 代 意 義 ( 一 ) 困 頓 生 活 八 年 抗 戰 期 間, 因 對 日 用 兵 需 求, 西 南 大 後 方 的 物 價 逐 日 升 高 例 如 西 南 聯 大 的 研 究 中 有 段 相 關 資 料 : 國 民 政 府 擴 張 大 學 教 育, 未 能 有 足 夠 的 財 力 支 持, 使 師 生 飽 受 通 貨 膨 脹 之 苦, 陷 於 飢 餓 邊 緣, 身 心 受 創 不 但 教 育 品 質 無 法 維 持, 也 使 部 分 師 生 有 怨 尤 政 府 之 情 128 此 外, 同 樣 記 述 抗 戰 時 期 大 後 方 的 戰 爭 與 革 命 中 的 西 南 聯 大 一 書, 也 有 關 於 學 生 食 用 八 寶 飯 ( 學 校 不 良 包 飯 ), 以 及 聯 大 學 生 因 窮 困 而 一 物 多 用 的 景 況 而 未 央 歌 一 書, 對 於 這 方 面 著 墨 甚 多 透 過 這 些 敘 述, 可 以 了 解 抗 戰 時 期 西 南 地 方 因 物 價 上 揚 而 學 生 生 活 變 得 困 蹇 關 於 聯 大 學 生 所 面 臨 的 困 頓 生 活, 未 央 歌 主 要 以 校 舍 安 排 飲 食 型 態, 及 彼 此 互 助 合 作 等 部 分 進 行 描 述 無 論 是 居 住 在 簡 陋 的 校 舍 只 為 吃 肉 及 重 口 味 而 選 擇 西 南 米 食, 還 是 學 生 們 彼 此 的 金 錢 互 助, 均 可 理 解 西 南 大 後 方 的 貧 困 景 象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文 字, 為 西 南 米 食 在 學 生 當 中 受 歡 迎 的 敘 述 書 中 描 述 學 生 們 三 不 五 時 就 到 店 家 光 顧, 雖 無 法 排 除 個 人 喜 好 等 因 素, 但 抗 戰 時 期 的 物 價 上 漲, 128 楊 正 凱, 西 南 聯 大 的 研 究,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碩 士 論 文, 臺 北 市,1992 年

36 的 確 導 致 相 對 之 下 較 便 宜 的 西 南 米 食, 成 為 學 生 飲 食 生 活 的 重 要 選 擇 之 一 作 者 指 出 : 學 生 們 閒 不 下 來 去 問 什 麼 烹 調 術 誰 多 放 調 味 粉, 誰 的 米 線 吃 得 口 滑, 就 愛 吃 誰 的 129 這 段 文 字 實 意 味 西 南 大 後 方 學 生 的 困 蹇 景 況 ( 二 ) 社 會 使 命 抗 戰 時 期, 在 動 盪 的 局 勢 下, 當 時 的 大 學 生 們 對 時 代 抱 有 強 烈 的 社 會 使 命 感, 這 同 時 表 現 於 學 業 與 社 會 服 務 兩 方 面 在 學 習 的 部 分, 他 們 以 為 救 國 而 學 130 的 態 度, 在 課 業 上 力 求 表 現 中 央 研 究 院 第 一 任 院 長 蔡 元 培 先 生 曾 說 : 學 生 愛 國 是 我 們 所 歡 迎 的, 學 生 因 愛 國 而 肯 為 千 辛 萬 苦 的 運 動, 尤 其 是 我 們 所 佩 服 的 但 是 因 愛 國 運 動 而 犧 牲 學 業, 則 損 失 的 重 大, 幾 乎 與 喪 失 領 土 相 等 131 在 社 會 服 務 的 部 分, 我 們 由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圖 史 一 書, 可 以 見 到 當 時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利 用 課 餘 時 間 致 力 於 社 會 服 務 唯 有 如 此, 他 們 才 算 是 盡 了 一 個 國 民 的 職 責, 才 對 得 起 自 己 的 良 心 132 有 關 抗 戰 時 期 聯 大 學 生 社 會 使 命 感 的 表 現, 在 未 央 歌 中 也 有 清 楚 的 呈 現 以 學 習 層 面 而 論, 在 第 二 章 提 到, 書 中 多 數 學 生 都 專 注 於 自 己 的 課 業, 不 僅 對 於 本 身 科 系 學 系 的 投 入, 也 常 進 行 課 外 閱 讀 與 科 系 交 流, 更 不 時 將 所 學 運 用 於 日 常 生 活 中, 可 見 戰 時 學 生 學 以 致 用 的 特 色 另 外, 余 孟 勤 即 因 為 治 學 態 度 嚴 謹 而 受 到 大 家 重 視 書 中 描 寫 : 他 只 贊 成 三 種 活 動, 便 是 念 書, 念 書, 還 是 念 書 133 以 此 可 知, 作 者 企 圖 呈 現 當 時 學 生 重 學 的 態 度 學 生 在 畢 業 後 大 都 從 事 與 自 己 科 系 相 關 工 作, 除 了 前 面 提 到 外 文 系 的 馮 新 銜 跳 脫 傳 統 的 學 術 研 究 而 選 擇 寫 作 之 外, 生 物 系 的 伍 寶 笙 在 畢 業 後 選 擇 留 在 聯 大 擔 任 助 教, 為 當 時 的 教 育 盡 一 份 心 力 ; 余 孟 勤 亦 留 在 校 內 擔 任 講 席, 兼 在 哲 學 叢 書 編 輯 委 員 會 工 作 而 藺 燕 梅 主 動 向 教 務 長 提 出 到 天 主 堂 編 字 典 的 要 求 ; 小 童 則 得 到 機 會 至 馬 關 從 事 生 物 採 集 研 究 可 見 學 生 學 以 致 用, 積 極 回 饋 社 會 的 心 態 129 未 央 歌, 頁 郭 建 榮 主 編,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圖 史, 雲 南 教 育 出 版 社, 臺 北 市,2007 年, 頁 蔡 元 培,< 犧 牲 學 業 損 失 與 失 土 相 等 >, 國 民 政 府 紀 念 周,1919 年 132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圖 史, 頁 未 央 歌, 頁 118

37 在 社 會 服 務 方 面, 未 央 歌 前 半 段 寫 道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常 利 用 課 餘 時 間 參 與 救 援 行 動, 為 國 家 盡 一 份 心 力 例 如 余 孟 勤 等 人 進 入 政 府 建 立 的 臨 時 醫 院 及 其 他 私 人 機 構 如 紅 十 字 會 從 事 醫 療 方 面 的 服 務 又 如 利 用 在 公 共 場 合 的 表 演 喚 醒 大 眾 的 愛 國 心, 包 括 在 春 假 時 聚 集 許 多 不 能 返 鄉 的 學 生 在 南 屏 戲 院 演 了 好 幾 次 話 劇, 而 藺 燕 梅 與 范 寬 湖 也 曾 參 與 其 中, 同 臺 表 演 歌 舞 節 目 藉 以 籌 備 資 金 這 種 性 質 的 表 演 也 能 向 觀 眾 闡 揚 自 己 學 習 課 程 所 學 的 知 識 未 央 歌 後 段, 大 篇 幅 強 調 戰 時 學 生 投 入 服 務 的 積 極 態 度 例 如 藺 燕 梅 遠 赴 中 國 西 南 部 的 文 山 縣 編 輯 字 典, 蔡 仲 勉 薛 令 超 桑 蔭 宅 等 人 從 軍, 童 孝 賢 發 放 馬 關 地 區 從 事 生 物 採 集 研 究 藉 此 可 看 出 學 生 在 面 臨 戰 爭 危 亂 時, 努 力 將 自 己 學 習 的 知 識 貢 獻 給 國 家 所 盡 的 心 力 更 重 要 的 是, 未 央 歌 顯 示 出 學 生 之 間 的 關 係, 因 為 戰 亂 的 動 盪 而 緊 密 的 結 合, 更 樂 於 互 相 幫 助 朋 友 間 對 於 私 人 的 觀 念 很 淡 薄, 例 如 當 小 童 聽 到 朱 石 樵 缺 錢 使 用 時 二 話 不 說 伸 出 援 手, 也 願 意 將 錢 交 給 親 近 的 好 友 保 管 除 此 之 外 學 生 和 居 民 之 間 的 感 情 亦 十 分 親 密, 因 此 米 線 大 王 夫 婦 才 願 意 在 除 夕 時 招 待 一 票 學 生 到 店 裡 聚 會, 而 小 童 等 學 生 們 也 銘 記 他 們 的 恩 惠, 在 日 後 加 以 回 報 從 這 些 例 證, 可 以 看 出 戰 時 學 生 不 僅 熱 衷 學 習, 更 背 負 社 會 使 命 感 ( 三 ) 西 南 文 化 影 響 中 國 西 南 地 區, 包 含 四 川 雲 南 貴 州 廣 西 西 藏 等 地, 是 中 國 少 數 民 族 種 類 最 多 人 口 也 最 多 的 地 區 自 古 以 來, 保 有 多 采 多 姿 的 民 族 文 化 研 究 西 南 民 族 舞 蹈 的 王 曉 丹 < 在 生 活 中 舞 蹈 西 南 民 族 民 間 舞 蹈 > 曾 提 到 : 西 南 民 族 民 間 舞 蹈 依 然 很 好 的 保 留 著 原 有 的 面 貌, 向 我 們 展 示 了 著 西 南 少 數 民 族 人 民 的 生 活 和 民 間 習 俗, 體 現 了 西 南 少 數 民 族 悠 久 獨 特 的 文 化 內 涵 王 曉 丹,< 在 生 活 中 舞 蹈 西 南 民 族 民 間 舞 蹈 >, 青 年 文 學 家 第 15 期, 中 國 大 陸, 2010 年

38 西 南 地 區 曾 因 地 理 位 置 及 遠 離 傳 統 中 國 政 治 重 心, 而 具 有 高 度 的 封 閉 性 雖 然 在 中 國 歷 史 上, 西 南 文 化 與 漢 文 化 迭 有 互 動, 而 西 南 民 族 傳 統 宗 教 長 期 受 漢 文 化 滲 透 的 例 證, 也 所 在 多 有, 不 過 直 接 的 接 觸 應 是 近 代 以 後 抗 戰 時 期, 隨 著 戰 事 發 展, 政 府 逐 漸 退 至 西 南 大 後 方, 無 形 中 擴 大 西 南 少 數 民 族 與 漢 人 的 交 流 因 此 透 過 未 央 歌, 可 以 見 到 當 時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生 活 受 到 西 南 文 化 影 響 在 飲 食 方 面, 鹿 橋 不 僅 詳 細 記 載 當 時 西 南 聯 大 附 近 三 種 西 南 米 食 ( 米 線 餌 塊 卷 粉 ) 的 製 作 方 法 也 描 述 其 繁 複 多 變 的 食 用 方 式, 並 討 論 西 南 米 食 在 抗 戰 時 期 受 學 生 歡 迎 的 原 因 娛 樂 方 面, 未 央 歌 中 提 及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歌 曲 與 舞 蹈 和 西 南 文 化 有 著 密 不 可 分 的 關 係 依 據 藺 燕 梅 的 想 法 : 現 在 真 用 不 著 那 些 大 曲 子 多 有 幾 個 好 民 歌, 已 經 很 夠 陶 冶 我 們 的 好 同 胞 用 的 了 135 可 見 當 時 大 學 生 是 抱 著 能 夠 陶 冶 同 胞 心 靈 的 觀 點 出 發 作 者 似 乎 也 反 映 當 時 民 歌 可 能 為 表 現 民 族 情 感 的 一 種 形 式 透 過 民 歌 不 僅 可 以 凝 聚 人 民 對 於 國 家 的 認 同 感, 尚 能 激 發 愛 國 心 因 此,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深 入 部 落 參 與 西 南 散 民 的 慶 典 活 動, 與 他 們 一 同 載 歌 載 舞, 並 將 所 看 到 的 現 象 和 心 情 記 錄 下 來, 分 享 給 其 他 未 能 參 與 的 同 學 透 過 未 央 歌, 並 結 合 史 景 遷 在 天 安 門 : 中 國 的 知 識 份 子 與 革 命 書 中 提 到 聞 一 多 的 觀 點 : 你 說 這 歌 謠 是 原 始 的, 是 野 蠻 的 對 了, 如 今 我 們 需 要 的 正 是 它 我 們 文 明 得 太 久 了, 如 今 人 家 逼 得 我 們 沒 有 路 走, 我 們 該 拿 出 人 性 中 最 後 最 神 聖 的 一 張 牌 來, 讓 我 們 在 那 人 性 的 幽 暗 角 落 裡 伏 蟄 了 數 千 年 的 獸 性 跳 出 來 反 嗜 他 一 口 136 由 此 推 斷, 西 南 民 歌 對 於 聯 大 學 生, 及 抗 戰 時 整 個 中 國 應 該 有 一 定 的 影 響 更 重 要 的 是, 未 央 歌 中, 不 僅 討 論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生 活 與 西 南 文 化 的 相 關 性, 由 書 中 描 述, 更 可 以 見 到 漢 文 化 在 當 時 與 西 南 文 化 的 交 流 透 過 書 中 學 生 對 於 西 南 文 化 的 興 趣 與 探 索, 可 知 漢 民 族 與 西 南 民 族 有 接 觸 例 如, 幾 位 主 角 曾 135 未 央 歌, 頁 史 景 遷, 天 安 門 : 中 國 的 知 識 份 子 與 革 命, 時 報 出 版, 臺 北 市,2007 年, 頁 418

39 表 示 對 西 南 文 化 的 看 法 大 宴 在 創 作 短 篇 小 說 時 就 曾 表 達 自 己 對 半 開 化 民 族 的 觀 點 : 要 半 開 化 民 族 的 故 事 那 種 極 淳 厚 的 情 感 所 造 成 的 故 事 137 此 處 或 許 可 以 解 讀 成, 作 者 企 圖 反 映 當 時 漢 人 對 西 南 文 化 抱 持 著 一 種 讚 賞 的 態 度 在 史 景 遷 天 安 門 : 中 國 的 知 識 份 子 與 革 命 中 曾 有 此 敘 述 : 沈 從 文 曾 將 軍 中 友 人 蒐 集 的 六 百 首 苗 族 歌 謠 篩 選 集 結 成 冊, 將 苗 族 歌 謠 蘊 藏 生 活 習 俗 的 優 雅 機 風 和 原 始 推 介 至 北 京 文 化 界 138 根 據 史 景 遷 的 研 究, 我 們 看 到 漢 民 族 不 僅 對 西 南 民 族 十 分 欣 賞, 更 將 苗 族 歌 曲 集 結 成 冊 出 版, 讓 北 京 文 化 界 的 人 也 能 一 同 認 識 苗 族 的 文 化 而 在 天 安 門 一 書 中, 提 到 採 集 苗 族 歌 謠 的 漢 人 不 只 沈 從 文 一 個, 聞 一 多 有 位 學 生 也 曾 遠 至 貴 州 和 雲 南 採 擷 了 兩 千 多 首 歌 謠 由 此 可 知, 民 國 以 來, 知 識 份 子 對 於 西 南 文 化 有 相 當 的 接 觸 與 欣 賞 故 未 央 歌 敘 述, 應 能 反 映 時 代 小 說 的 描 述 反 映 抗 戰 時 期 西 南 大 後 方, 由 於 位 置 的 鄰 近 性, 使 漢 民 族 與 西 南 民 族 交 流 的 機 會 增 加 總 括 上 述, 小 說 當 中 所 提 到 的 西 南 文 化, 為 學 生 生 活 帶 來 三 方 面 的 影 響 其 一, 聯 大 學 生 生 活 飲 食 部 分 融 合 在 地 飲 食 ; 其 二, 西 南 民 族 文 化 的 歌 舞 受 到 重 視, 促 使 學 生 產 生 民 族 情 感 ; 其 三, 西 南 民 族 與 漢 民 族 處 於 接 觸 交 流 的 階 段 ( 四 ) 西 方 文 化 影 響 清 末 民 初, 西 方 文 化 進 入 中 國 不 僅 對 儒 家 學 說 等 中 國 傳 統 文 化 造 成 衝 擊, 影 響 當 時 中 國 的 學 術 發 展, 更 改 變 近 代 中 國 知 識 分 子 的 思 想 與 生 活 方 式 以 大 學 生 而 言, 這 批 受 到 新 式 教 育 洗 禮 的 青 年, 在 學 校 課 程 方 面, 接 收 大 量 西 方 知 識 例 如, 一 位 一 九 二 十 年 代 的 大 學 生 如 此 說 道 : 我 的 精 神 時 時 刺 促 不 寧, 得 不 到 安 慰, 只 想 在 哲 學 中 求 解 決 但 我 是 一 個 熱 烈 的 人, 不 會 向 消 極 方 面 走 而 至 於 信 佛 求 寂 滅 的, 我 總 想 以 心 理 學 和 社 會 學 為 基 礎 而 解 決 人 生 問 題 未 央 歌, 頁 天 安 門 : 中 國 的 知 識 份 子 與 革 命, 頁 天 安 門 : 中 國 的 知 識 份 子 與 革 命, 頁 246

40 如 上 所 述, 近 代 西 方 的 思 想, 常 成 為 民 國 初 年 青 年 思 考 方 式 與 解 決 問 題 的 法 則 而 未 央 歌 中, 則 反 映 抗 戰 時 期, 大 學 生 深 受 西 方 文 化 的 洗 禮, 主 要 表 現 在 課 程 薰 陶 思 想 觀 念 日 常 生 活 與 娛 樂 活 動 等 層 面 書 中 所 描 繪 的 大 學 課 程, 尤 其 諸 位 主 角 選 擇 的 科 系, 多 為 西 方 學 科 領 域 包 括 藺 燕 梅 的 外 文 系 小 童 的 生 物 系 以 及 宴 取 中 的 心 理 系 等 此 外, 在 學 校 教 育 與 知 識 學 習 層 面, 如 果 依 照 個 別 學 科 來 劃 分, 每 個 學 生 透 過 自 己 的 課 程 所 接 觸 到 的 西 方 文 化 皆 只 有 一 部 分 外 文 系 學 生 接 觸 文 學 生 物 系 學 生 接 觸 相 關 理 論 哲 學 系 學 生 接 觸 問 題 思 辨 的 方 法 ; 然 而 透 過 選 修 別 系 課 程 以 及 學 生 之 間 彼 此 交 流, 聯 大 學 生 能 激 盪 出 更 多 自 己 的 想 法, 並 吸 取 不 少 其 他 領 域 的 學 問 例 如 多 次 在 未 央 歌 中 提 出 遺 傳 理 論 之 敘 述, 即 包 含 各 系 學 生 由 課 程 中 所 學 到 的 各 種 不 同 觀 點 至 於 未 央 歌 中 大 學 生 日 常 生 活 的 言 談, 充 斥 十 八 世 紀 以 來 西 方 人 物 的 思 想 從 科 學 革 命 以 來 的 人 文 思 想, 時 時 在 他 們 的 話 語 中 流 露 書 中 提 到 朱 石 樵 以 王 爾 德 向 小 童 開 玩 笑 以 及 大 宴 和 小 童 對 於 上 帝 的 存 在 所 做 的 辯 論, 皆 可 以 作 為 例 證, 說 明 十 八 世 紀 到 二 十 世 紀 初 為 主 的 學 說 對 學 生 的 影 響 有 趣 的 是, 傳 統 中 國 思 想, 在 書 中 甚 少 觸 及, 應 能 反 映 當 時 學 生 的 思 維 傾 向 西 方 文 化 生 活 層 面 上, 在 休 閒 娛 樂 的 部 份, 未 央 歌 裡 最 值 得 關 注 的 是 外 國 電 影 樂 園 思 凡 的 流 行 以 及 學 生 對 於 外 國 電 影 的 興 趣 從 模 仿 演 員 名 字 的 念 法, 到 知 悉 電 影 裡 頭 發 生 的 情 節, 皆 為 學 生 們 在 閒 聊 時 提 出 的 話 題 西 洋 電 影 的 盛 行 除 了 讓 學 生 們 熟 悉 國 外 的 電 影 和 其 中 的 角 色, 進 而 使 西 方 的 文 化 影 響 學 生 的 價 值 觀 未 央 歌 中 關 於 飲 食 的 描 述 也 出 現 聯 大 學 生 前 往 咖 啡 廳 享 用 糕 點 從 建 築 外 觀 的 玻 璃 櫥 窗, 到 咖 啡 廳 提 供 的 夾 心 蛋 糕 椒 鹽 火 腿 餅 蛋 捲 等 等, 可 看 出 咖 啡 廳 高 度 的 西 化 及 西 式 餐 點 樣 式 的 多 元 由 此 可 知, 西 方 文 化 的 融 入 並 不 僅 限 於 思 想 理 念, 而 是 已 然 深 入 聯 大 學 生 的 生 活 中

41 八 結 論 透 過 未 央 歌, 可 以 看 見 在 主 線 劇 情 發 展 之 外, 身 為 聯 大 校 友 的 鹿 橋 對 於 當 時 西 南 聯 大 背 景 刻 畫 入 微 包 括 知 識 學 習 校 舍 規 劃 飲 食 文 化 休 閒 娛 樂 及 時 局 關 懷 等 層 面 總 結 本 文 這 五 個 主 題 的 討 論, 可 以 歸 納 西 南 聯 大 學 生 的 生 活 面 貌 其 一, 學 校 環 境 克 難 由 於 西 南 聯 大 是 在 抗 戰 時 期 成 立 的 臨 時 大 學, 校 舍 以 簡 陋 的 素 材 急 就 章 建 成, 且 因 為 必 須 考 慮 居 民 逃 生 的 便 利 性 而 將 校 舍 分 散 所 以 小 說 中 的 學 生 往 往 被 迫 選 擇 校 外 場 所 作 為 讀 書 的 處 所, 例 如 茶 館 兼 具 圖 書 館 性 質 的 功 能 其 二, 物 質 資 源 匱 乏 此 可 由 學 生 的 飲 食 而 知 由 於 學 校 只 能 提 供 品 質 低 劣 的 伙 食, 且 學 生 也 無 法 負 擔 昂 貴 價 格 的 餐 點, 因 此 聯 大 附 近 一 帶 有 許 多 價 格 低 廉 的 小 吃 店 其 三, 求 學 態 度 積 極 未 央 歌 反 映 大 後 方 的 學 生, 並 未 因 物 質 上 的 窮 困 影 響 求 學 態 度 學 生 依 照 聯 大 的 課 程 安 排, 以 由 淺 入 深 由 廣 入 精 的 方 式 學 習, 在 言 談 間 也 經 常 引 用 學 習 到 的 知 識 彼 此 交 流, 顯 示 出 對 於 學 習 的 熱 誠 而 他 們 在 休 閒 活 動 中 也 不 忘 學 習, 例 如 在 夏 令 營 中 邀 請 老 師 演 講 其 四, 時 局 關 懷 熱 切 書 中 的 諸 位 主 角, 都 對 國 家 與 社 會 十 分 關 懷, 例 如 參 與 邊 胞 活 動 戰 時 救 助 戰 地 工 作 等 依 據 上 述 討 論, 筆 者 感 受 了 未 央 歌 所 描 述 的 抗 戰 大 學 生, 不 僅 認 真 學 習, 也 具 有 堅 苦 卓 絕 的 精 神 ; 在 國 家 面 臨 危 亡 的 歷 史 時 刻, 願 意 承 擔 國 家 社 會 責 任, 可 謂 中 國 現 代 知 識 分 子 的 楷 模 以 此 而 言, 鹿 橋 所 呈 現 的 西 南 聯 大 的 學 生 形 象, 確 實 如 西 南 聯 大 勉 詞 所 述 : 趕 緊 學 習, 趕 緊 準 備, 抗 戰, 建 國, 都 要 我 們 擔 當! 同 學 們, 要 利 用 寶 貴 的 時 光, 要 創 造 偉 大 的 時 代, 要 恢 復 失 掉 的 家 鄉! 莫 怪 未 央 歌 中 即 曾 出 現 類 似 西 南 聯 大 勉 詞 的 文 字 : 他 們 ( 聯 大 學 生 ) 今 日 愛 校, 明 日 愛 人, 今 日 是 盡 心 為 校 風, 明 日 協 力 為

42 國 譽 140 文 中 所 論 述 的 學 生 特 質, 可 能 是 我 們 這 個 時 代 的 學 生 望 塵 莫 及 的 小 說 中 也 可 看 見 抗 戰 時 期 的 時 代 特 色 除 了 學 生 必 須 面 對 困 頓 生 活 以 及 協 助 戰 時 危 難 救 助, 西 方 文 化 也 漸 漸 融 入 學 生 生 活 例 如 學 生 常 引 用 十 八 世 紀 以 來 的 西 方 學 者 言 論 以 佐 證 自 己 的 觀 點, 會 選 擇 觀 賞 西 洋 電 影 來 做 為 娛 樂 活 動, 且 會 以 西 式 咖 啡 店 當 作 消 費 選 擇 之 一 另 外, 西 南 文 化 的 影 響 也 不 容 小 覷 本 文 大 篇 幅 介 紹 當 時 學 生 參 加 散 民 的 拜 火 會 以 及 認 識 當 地 民 歌 等 形 式, 這 些 都 可 以 做 為 學 生 們 與 西 南 民 族 文 化 交 流 的 例 證 值 得 留 意 的 是, 未 央 歌 不 免 有 鹿 橋 以 自 己 觀 點 書 寫 的 部 分, 卻 未 必 符 合 當 時 的 真 實 面 貌 例 如 宋 捷 軍 因 為 到 緬 甸 經 營 貿 易 而 荒 廢 課 業, 最 後 遭 學 校 退 學 金 先 生 認 為 這 好 像 很 成 功 的 局 面 完 全 是 環 境 趨 勢 所 造 成 同 時 是 個 沒 有 根 基 的 幻 像 141 並 以 他 的 例 子 勸 意 志 不 堅 的 學 生 向 學 其 他 學 生 似 乎 也 無 法 認 同 這 樣 的 行 為, 書 中 寫 到 : 宋 捷 軍 在 學 校 裡 名 聲 很 不 好, 除 了 幾 個 老 朋 友 外, 人 家 也 不 理 他, 他 也 不 理 別 人 142 顯 然 未 央 歌 意 圖 表 示 大 多 數 學 生 並 非 同 宋 捷 軍 般 廢 棄 學 業 可 推 論 鹿 橋 對 主 動 棄 學 就 業 十 分 不 以 為 然, 所 以 鋪 陳 這 樣 的 情 節 加 以 批 評 但 在 南 開 大 學 校 史 中 有 這 樣 的 資 料 : 百 分 之 六 十 多 的 聯 大 學 生 未 能 畢 業, 有 著 多 種 原 因 學 習 成 績 不 好 而 退 學 的 只 占 一 小 部 分, 大 多 則 因 經 濟 困 難 就 業 從 軍 等 原 因 離 開 學 校 143 可 見 當 時 未 能 完 成 學 業 的 學 生 其 實 占 多 數, 如 同 宋 捷 軍 這 樣 的 例 子, 應 不 少 見 且 在 當 時 廢 棄 學 業 的 原 因 十 分 複 雜, 絕 非 只 限 於 宋 捷 軍 的 經 濟 面 向 以 此 而 論, 縱 然 未 央 歌 的 作 者 本 身 為 西 南 聯 大 外 文 系 的 畢 業 生, 所 述 應 非 憑 空 杜 撰, 具 有 高 度 的 史 料 價 值 ; 然 鹿 橋 畢 竟 是 以 文 學 的 筆 法 出 發, 並 非 客 觀 的 歷 史 著 作, 所 以 書 中 難 免 有 誇 大 或 美 化 的 情 節 不 過 誠 如 前 言 所 述, 未 央 歌 140 鹿 橋, 未 央 歌, 台 灣 商 務, 臺 北 市,2007 年, 頁 未 央 歌, 頁 未 央 歌, 頁 南 開 大 學 校 史, 頁 274

43 的 歷 史 背 景 考 證, 非 本 文 所 涉 及 相 信 這 方 面 的 議 題, 以 及 如 何 將 未 央 歌 與 其 他 描 寫 西 南 聯 大 的 文 本 比 較 對 照, 可 作 為 未 來 的 研 究 方 向 參 考 書 目 一 期 刊 論 文 蔡 元 培,< 犧 牲 學 業 損 失 與 失 土 相 等 >, 國 民 政 府 紀 念 周,1919 年 楊 正 凱, 西 南 聯 大 的 研 究, 國 立 政 治 大 學 碩 士 論 文, 臺 北 市,1992 年 王 曉 丹,< 在 生 活 中 舞 蹈 西 南 民 族 民 間 舞 蹈 >, 青 年 文 學 家 第 15 期, 中 國 大 陸,2010 年 劉 聰 桂 吳 文 雄,< 中 華 民 國 地 質 科 學 發 展 史 >, 科 學 發 展 月 刊 第 457 期, 臺 北 市,2011 年 二 專 書 鹿 橋, 未 央 歌, 臺 灣 商 務, 臺 北 市,2007 年 董 鼐 主 編, 學 府 紀 聞 :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南 京 出 版 公 司, 臺 北 市,1981 年 中 國 人 民 政 治 協 商 會 議 西 南 地 區 文 史 資 料 協 作 會 議 編, 抗 戰 時 期 內 遷 西 南 的 高 等 院 校, 桂 陽 民 族 出 版 社, 中 國 大 陸,1988 年 南 開 大 學 校 史 編 寫 組, 南 開 大 學 校 史, 南 開 大 學 出 版, 中 國 大 陸,1989 年 郭 建 榮 主 編, 國 立 西 南 聯 合 大 學 圖 史, 雲 南 教 育 出 版 社, 臺 北 市,2007 年 史 景 遷, 天 安 門 : 中 國 的 知 識 份 子 與 革 命, 時 報 出 版, 臺 北 市,2007 年 伍 震 鷟, 中 國 大 學 教 育 發 展 史, 三 民 書 局, 臺 北 市,1983 年 陳 能 治, 戰 前 十 年 中 國 的 大 學 教 育, 臺 灣 商 務, 臺 北 市,1990 年 惠 世 如 主 編, 抗 戰 時 期 內 遷 西 南 的 高 等 院 校, 貴 州 民 族 出 版 社, 中 國 大 陸,19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