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 生 从 政 一 一 翁 文 激 李 学 通 芳 兰 州 大 学 出 版 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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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M 冯 {;{ 书 生 从 政 - 一 翁 文 翻 李 学 ì.l 若 于 泽 使 某 划 兰 州 大 学 出 版 社 出 版 戎 行 兰 州 市 天 水 路 216 号 电 话 : 吗 邮 编 : 兰 州 大 学 出 版 社 激 光 照 排 中 心 排 版 七 二 二 七 工 厂 印 刷 开 本 850 对 1168 毫 米 1/32 印 张 : 年 4 月 第 1 版 1996 年 4 月 第 1 次 印 刷 字 数 :267 千 字 印 数 : 册 ISBN7-31l /K' 1l2 定 价 :15.50 元

4 序 ~ E 翁 义 精 这 个 名 字 对 于 今 天 的 人 已 经 很 陌 生 丁, 然 而 他 确 实 是 一 个 不 该 被 遗 志 而 且 应 该 在 人 们 的 心 目 中 留 有 深 刻 印 记 的 人 翁 文 精 先 生 是 一 个 科 学 事 业 的 缸 织 者 个 历 支 动 荡 时 代 的 忠 实 建 设 者. 虽 然 也 一 生 有 过 曲 折, 走 过 弯 路, 但 1951 年 即 牟 先 回 国, 为 新 中 国 的 发 展 和 伍 国 统 - 大 业 做 丁 不 少 有 益 的 二 作. 也 算 是 终 得 " 正. 果 " 禽 文 精 先 生 平 年 留 学 比 利 时, 是 第 - 个 获 得 地 质 学 博 士 学 位 的 中 因 人 他 怀 抱 科 学. 国 之 志, 与 幸 坞 钊 丁 文 江 两 位 先 生 共 同 培 养 出 在 国 第 一 代 地 质 学 人 才, 为 我 国 地 质 科 学 事 业 奠 定 丁 基 石 他 还 曾 在 北 京 大 学 清 华 大 学 等 校 兼 任 教 职, 中 国 许 多 著 名 的 地 质 学 家 地 理 学 家 均 出 自 他 的 门 丁 在 他 的 主 持 和 劳 刀 下. 地, 质 调 查 所 克 服 重 重 困 难, 成 为 我 国 平 期 科 学 事 业 中 成 就 最 突 出 的 机 构 之 一 翁 先 生 也 以 其 卓 越 的 科 学 贡 献, 成 为 享 誉 国 际 的 著 名 学 者 他 还 是 中 国 地 质 学 会 中 国 工 程 师 学 会 中 华 教 育 文 化 基 金 会 及 中 央 研 究 院 的 创 始 者 或 重 要 主 持 人, 为 中 国 近 代 科 学 事 业 的 进 步 发 挥 丁 重 要 的 组 织 椎 动 作 用 " 九 一 八 " 事 变 以 后, 日 寇 侵 略 目 亟, 中 华 民 族 面 临 生 死 存 亡 之 危, 翁 文 潮 先 生 为 救 国 家, 弃 学 从 政, 应 蒋 介 石 之 邀 参 加 南 京 政 府 工 作 处, 先 后 担 任 国 防 设 计 委 员 会 ( 后 改 为 资 源 委 员 会 ) 秘 书 长 行 政 院 私 书 长 经 济 部 部 长 兼 资 源 要 员 会 主 任 委 员 工 矿 调 整

5 处 处 长 等 职, 是 抗 战 时 期 大 后 才 工 矿 建 设 的 最 高 主 持 人 在 佬, 竭 尽 全 力 地 椎 动 督 率 下, 抗 战 时 期 大 后 才 工 矿 企 业 从 元 到 有, 为 坚 持 抗 战 提 供 丁 巨 大 的 物 质 力 量, 做 出 丁 不 可 磨 灭 的 贡 献 抗 战 胜 利 后, 翁 先 生 本 欲 辞 官, 一 心 致 力 于 发 展 中 国 石 油 工 业 由 于 缺 乏 正 确 的 政 治 观 点 和 坚 强 的 毅 刀.1948 年 他 又 出 任 国 民 党 政 府 " 行 宪 内 阁 " 首 任 行 政 院 长, 成 为 蒋 介 石 " -1\ 乱 " 反 共 的 工 具, 被 中 国 共 产 党 列 为 此 犯 之 一 o 虽 然 此 举 是 蒋 介 石 在 国 民 党 内 部 争 权 夺 利 形 势 下 的 权 主 安 排, 并 非 出 自 翁 先 生 主 动, 但 其 错 误 的 言 行, 我 们 今 天 亦 无 需 为 肾 者 讳 可 喜 的 是, 翁 先 生 吱 途 如 i 息, 觉 悟 较 平 年 又 积 极 为 实 现 国 内 和 平 努 力 奔 走 和 谈 破 裂 后 他 拒 绝 去 台, 赴 欧 暂 迹, 并 于 抗 美 梭 朝 战 争 爆 发 之 后 的 1951 年 初, 因 绝 台 湾 美 国 的 邀 请, 我 然 回 归 祖 国 大 陆, 以 实 际 行 动 农 明 丁 自 己 的 政 治 态 度 回 国 后, 翁 先 生 曾 担 任 全 国 政 协 委 员 民 革 中 央 常 委 及 对 台 工 作 委 员 会 副 主 任 委 员 等 职 务, 悉 心 学 习 马 列 主 义 毛 泽 点 思 怒, 积 极 参 5 文 议 政, 为 新 中 国 的 建 设 和 台 湾 回 归 祖 国 的 统 一 大 业, 做 丁 不 少 有 益 的 工 作 我 于 1927 年 在 黑 龙 江 穆 放 煤 矿 与 翁 先 生 相 识, 并 结 丁 终 生 的 友 谊 他 对 我 的 一 生 曾 产 生 重 大 影 响, 元 论 是 国 防 设 计 委 员 会 时 期 经 办 陕 北 油 矿 整 理 河 南 焦 作 中 福 煤 矿, 还 是 抗 战 时 期 主 持 四 川 煤 矿 创 办 玉 门 油 矿, 都 是 在 翁 丈 滴 先 生 根 刀 推 荐 全 刀 支 持 和 领 导 丁, 我 才 做 出 1-~ 些 成 绩 回 顾 翁 义 精 先 生 的 一 生, 我 认 为 他 有 三 个 突 出 的 特 点, 值 得 我 们 追 思 纪 念 = 一 矢 志 不 移 的 全 国 主 义 精 神 翁 文 精 先 生 在 少 年 读 书 之 时, 有 感 于 祖 国 被 列 强 瓜 分 的 危 局, 立 志 数 国, 记 碍 他 的 诗 中 有 " 我 虽 年 少 如 自 缸, 须 扶 衰 弱 佐 中 兴 " 的 句 子 留 学 回 国 后, 他 拒 绝 高 薪 聘 请, 投 身 到 培 养 中 国 地 质 人 才 的 事 业 之 中, 2 在 路 蓝 缕, 在 极 其 艰 难 中 开 创 丁 中 国 近 代 地 质 科 学 事 业 " 九 一 八 " 事 变 以 后, 翁 先 生 2

6 " 为 国 家 前 途, 忧 从 中 来, 罩 住 安 嘉 寐 才 弃 学 从 政, 欲 因 为 国 家 建 设 贡 献 才 智, 以 增 强 抵 抗 日 寇 侵 略 的 力 量 他 的 次 子 翁 心 输 也 在 他 的 效 励 下 参 加 空 军, 投 身 御 寇, 为 国 捐 躯 新 中 国 成 立 以 后, 他 摒 弃 美 国 许 多 团 体 公 司 的 邀 请, 决 然 归 国, 义 无 反 顾, 被 毛 泽 本 主 席 称 为 " 有 爱 国 心 的 国 民 党 军 政 人 员 " 直 到 晚 年, 他 仍 孜 孜 不 倦 地 翻 译 介 绍 外 国 先 进 科 学 技 术 著 作, 并 为 祖 国 私 会 主 义 建 设 所 取 得 的 每 一 项 成 就 欢 欣 鼓 舞 二 崇 尚 科 学 服 从 真 理 顺 应 时 代 的 人 生 态 度 2 言 文 精 先 生 原 是 清 末 秀 才 科 举 废 除 以 后, 他 顺 应 时 代 潮 流, 转 才 是 新 式 学 堂, 学 习 近 代 科 学, 并 留 学 西 欧, 成 为 第 一 个 获 得 地 质 学 博 士 学 位 的 中 国 人 在 地 质 科 学 研 究 和 经 济 建 设 中, 他 一 贯 秉 承 科 学 的 精 神, 既 不 这 信 权 威 的 既 定 之 说, 也 从 不 妥 自 尊 大, 坚 持 实 事 求 是 的 态 度, 崇 尚 科 学, 服 从 真 理 也, 正 是 因 为 有 这 样 的 思 怒 基 础, 故 而 他 能 够 正 视 中 国 共 产 党 赢 得 人 民 拥 护 并 取 得 全 国 政 权 的 现 实, 在 抗 美 援 朝 战 争 爆 发 不 久, 就 回 归 丁 祖 国 三 廉 洁 奉 公 认 真 严 谨 的 工 作 作 风 翁 文 濒 先 生 多 年 主 持 国 民 政 府 的 经 济 建 设 事 业, 官 至 行 政 院 长, 是 当 时 " 学 者 从 政 " 的 代 表 人 物 他 始 终 不 失 书 生 本 色, 坚 持 廉 洁 本 公 认 真 严 谨 的 工 作 作 风, 在 国 民 党 政 府 日 益 腐 化 堕 落 的 官 场 中, 可 谓 是 凤 毛 麟 角 正 因 如 此, 蒋 介 石 极 力 拉 其 入 阁, 为 自 己 装 点 门 面 当 时 主 管 和 经 营 国 有 工 矿 企 业 的 资 源 委 员 会 绝 大 部 分 工 作 人 员, 都 能 够 做 到 廉 洁 白 律, 不 能 不 说 是 翁 先 生 农 卒 起 丁 很 大 的 作 用 翁 文 精 先 生 一 生 的 曲 折 经 历 以 及 他 对 中 国 科 学 事 业 的 贡 献, 对 国 家 经 济 建 设 道 路 的 探 索, 都 是 值 得 我 们 很 好 地, 总 结 借 鉴 的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的 李 学 通 同 志 经 数 年 弩 刀 写 出 的 这 本 传 记, 在 这 方 面 做 丁 有 益 的 工 作, 填 补 丁 一 项 空 白 要 全 面 总 结 翁 先 生 一 生 各 方 面 的 成 就 贡 献 及 经 验 教 训, 20 余 万 字 的 传 记 尚 显 不 足, 但 其 开 毡 1) 性 的 努 刀 值 得 称 道 和 庆 贺 愿 我 们 学 习 翁 先 生 3

7 的 爱 国 精 神 科 学 态 度 和 廉 洁 牟 公 的 作 风, 好 刀 建 设 我 们 付 祖 国, 以 告 慰 逝 者 的 英 灵 孙 越 叶 1995 年 9 月 4

8 目 录 序 言 '" ( 1 ) 第 一 章 从 秀 才 到 博 士 ( 1 ) 一.Æ 精 翁 氏.. ( 1 ) 二. 少 年 秀 才... (7) 三 束 旦 三 文 "..... 气. (8) 四. 官 费 留 学 (1 0) 五. 鲁 汶 博 士 (1 2) 第 二 章 为 中 国 地 质 学 奠 基 (1 8) 一 愿 为 池 学 启 朝 歌 " (1 8) 先 驱 者 的 足 迹.. 们 的 地 质 研 究 所 (22) " 最 有 功 之 教 员 " 口 的 留 学 生 考 试 (28) 二. 地 质 调 查 所 '" ( 党 的 五 项 原 则 (29) 牢 路 蓝 缕 启 山 林 气. (31) 中 国 地 质 图 的 绘 制 (38) 中 国 矿 产 的 调 查 ,...,.... (40) 三. 宁 国 池 质 学 会 '" (41) 第 二 章 学 说 与 学 术 (47) 一. 矿 产 区 域 论... (48) 二. 甘 肃 地 震 考 (55)

9 陇 东 大 地 震.... (55) 震 区 分 布 研 究 何 的 中 国 第 一 个 地 震 台 (61) 三. 开 碎 国 际 交 往 (66) 四. 燕 山 运 动 学 说 (72) 五. 周 口 店 猿 人 (76) " 龙 骨 " 的 秘 密 (77) 新 生 代 研 究 室 口 的 六. 中 国 地 理 科 学 创 始 者 , (84) 清 初 测 绘 地 图 考 (84 ) 申 报 馆 地 图 (87) 组 建 申 国 地 理 学 会 怜 的 第 四 章 从 书 斋 到 政 坛 " 的 一. 代 理 清 华 校 长 (94) 校 长 风 波 仰 的 创 办 地 理 系 (95) 代 理 校 务 " 的 二. 参 加 独 立 评 论 (99) " 八 九 个 朋 友 (9 的 我 的 意 见 不 过 如 此 (1 0 1) 三. 试 探 从 政 (106) 枯 岭 讲 学 (1 06) 国 防 设 计 委 员 会 (109) 武 康 遇 险......, (1 17) 四. 中 福 整 理 专 员.... (122) 豆. 行 政 院 秘 书 长 (131) 初 掌 机 要 (1 32) 平 息 学 潮 (1 37) 丁 文 江 之 死 ,..,..,... (139) 2

10 西 安 事 变.... (142) 第 五 章 总 结 后 方 经 济 (1 48) 一. 欧 洲 之 行 (1 48) 观 礼 英 王 加 冕 (1 48) 接 洽 中 德 合 作.... (1 51) 参 观 苏 联 建 设 (1 54) 二. 厂 矿 内 迁 (156) 从 上 海 出 发 (156) 武 汉 的 规 划 和 顿 挫 (1 59) 从 武 汉 到 西 南 (164) 三. 建 设 后 才 (168) " 当 代 第 一 人 才 " (1 68) 国 营 工 矿 的 发 展 (1 7 1) 四. 农 : 本 局 事 件 与 权 刀 之 争 e.. (1 84) 五. 开 发 玉 门 (190) 六. 失 子 之 痛 (198) 七. 战 时 生 产 局 (203) 八. 维 持 中 基 会 (207) 第 六 章 滑 落 深 渊 (215) 一. 战 后 接 收 (215) 二. 建 设 思 忽 ( 泣 的 三. 创 办 石 油 公 司 (232) 垄 断 石 油 生 产 (233) 胎 死 腹 中 的 上 海 炼 油 厂 (239) 成 立 油 轮 公 司 (241) 四. 出 任 行 政 院 长 (243) 勉 为 其 难 (243) 王 云 五 方 案 (249) 莫 干 山 定 议 (254) 3

11 " 八 一 九 命 令 (257) 四 十 天 的 " 成 功 " ,. (262) 蒋 经 国 " 打 虎 " (265) 失 败 与 辞 职 (268) ~. 企 望 和 平 (271) 名 列 战 犯 (271) 溪 口 之 行 (273) 总 统 府 秘 书 民 (275) 第 七 章 回 到 人 民 中 间 (280) 一. 回 家 的 路 (280) 滞 留 香 港 (280) 避 居 巴 黎 (283) 二. 从 反 省. 中 求 出 路 (286) 三. 在 历 史 中 找 规 律._. (290) 四. 选 举 权 波 折 (298) 豆. 政 协 委 员 (303) 六. 最 后 岁 月 { 卸 的 七. 魂 息 万 安 (315) 主 要 征 引 及 参 考 文 献 书 目.....,. (320) 后 记 (328) 4

12 第 一 章 从 秀 才 到 博 士 一 石 捧 翁 氏 公 元 1889 年 7 月 26 日, 即 清 光 绪 十 五 年 己 丑 六 月 二 十 九 日, 翁 文 醺 出 生 在 浙 江 郭 县 石 塘 镇 一 个 亦 农 亦 商 的 士 绅 家 族 部 县 位 于 浙 江 东 部, 介 于 慈 溪 镇 海 定 梅 奉 化 余 姚 之 间, 其 地 形 东 西 宽 南 北 挟, 左 右 崇 山 环 抱, 蜿 蜒 酶 晴, 绵 亘 不 绝 ; 地 势 西 部 稍 高, 中 部 平 姐, 郭 江 贯 穿 其 间 这 里 江 河 密 布, 气 候 温 和 而 雨 量 充 沛, 土 地 肥 沃, 肝 陌 纵 横, 稻 田 弥 望, 是 个 典 型 的 江 南 鱼 米 之 乡 部 县 也 是 个 很 古 老 悠 久 的 地 方, 据 读 史 方 舆 纪 要 记 载 夏 有 革 子 国, 以 赤 革 山 为 名, 加 邑 为 部 " 春 秋 之 时, 这 里 为 越 国 属 地. ( 国 语 越 语 中 有 " 句 践 之 地, 东 至 于 部 " 的 记 载 秦 始 皇 时 正 式 于 会 稽 部 下 设 部 县 ( 今 奉 化 ) 唐 武 德 年 间 置 鄙 州, 设 置 于 重 ß 江 余 姚 江 奉 化 江 汇 合 之 处 名 三 江 口 的 地 方 大 历 年 移 部 治 于 此, 至 五 代 始, 州 县 合 治, 而 那 亦 改 部 " 1 鄙 县 原 属 明 州, 明 洪 武 十 四 年 (1 381 年 ) 取 " 海 定 则 被 宁 " 之 意, 改 明 州 府 为 宁 波 府, 郭 县 为 其 附 郭 县, 即 郭 县 县 衙 与 宁 波 府 街 同 在 一 城, 一 直 相 沿 至 清 宁 波 简 称 南, 故 郭 江 叉 名 南 江 此 处 三 江 交 汇. 东 临 大 诲, 港 阔 水 深, 海 上 又 有 舟 山 群 岛 以 为 屏 障, 是 理 想 的 天 然 良 港, 唐 宋 以 来 便 为 历 代 重 要 的 对 外 贸 易 港 军 港 和 造 蜡 业 中 心 城 西 南 有 四 明 山, 古 名 句 余 山, 西 连 余 姚, 南 接 天 台, 周 围 达 800 里, 有 280 峰, 中 顶 5 峰, 状

13 如 莲 花, 上 有 方 石, 四 周 如 窗, 故 称 四 明 城 内 有 天 童 寺, 规 模 浩 大, 为 江 南 罕 见, 号 称 " 天 下 禅 宗 五 山 第 二 为 佛 教 禅 宗 胜 地 有 天 封 塔, 始 建 于 唐 武 则 天 天 册 万 岁 至 万 岁 登 封 年 间, 高 18 丈, 明 7 层, 暗 7 层, 传 说 地 下 尚 有 4 层 城 东 南 约 15 公 里 处 有 湖, 名 东 钱, 湖 面 广 大, 白 波 浩 森, ÚJ 明 水 秀, 风 景 如 绘 明 代 著 名 学 者 范 钦 有 诗 曰 澄 波 四 望 空, 画 伺 i 斥 冷 风 野 寺 轻 鸥 外, 人 家 细 雨 中 班 蒲 临 水 映, 洞 望 与 天 i 匾 即 拟 寻 真 去, 花 源 杳 无 穷 "2 宁 波 物 华 天 宝, 人 杰 地 灵 宁 波 人 自 古 具 有 强 烈 的 进 取 冒 险 精 神, 地 狭 人 稠 的 自 然 环 境, 又 造 就 他 们 游 食 四 方 的 经 商 习 惯 明 清 之 际, 宁 波 商 人 即 已 相 当 活 跃, 被 称 为 " 宁 波 帮 o 1842 年, 宁 波 成 为 第 一 批 被 迫 开 放 的 五 个 通 商 口 岸 之 一, 便 利 的 交 通 条 件 和 悠 久 的 商 业 传 统, 使 宁 诚 的 经 济 得 到 进 一 步 的 发 展 上 海 市 场 上 的 进 口 洋 货 生 意, 数 十 年 间 几 乎 为 宁 波 人 独 占 宁 波 城 往 西 不 远 便 是 翁 文 额 的 家 乡 石 塘 镇 翁 家 是 个 传 统 的 绅 商 家 族, 相 传 其 远 祖 在 宋 代 时 曾 任 明 州 观 察, ( 宋 史 有 传 另 有 一 种 传 说, 其 先 祖 元 末 之 时 从 军, 随 军 由 福 建 迁 此, 后 弃 军 从 农, 留 居 此 处, 繁 衍 生 息 除 此 之 外, 翁 家 并 没 有 什 么 显 赫 的 家 族 渊 源, 也 没 有 传 播 久 远 的 家 传 族 谱 一 直 到 了 近 代, 翁 家 经 营 商 业 的 特 长 才 逐 渐 显 露, 也 因 而 富 裕 发 达 起 来 翁 文 澈 的 高 祖 父 翁 开 明 ( 乾 隆 五 十 一 年 至 咸 丰 三 年, 公 元 1786 一 1853 年 ) 凭 藉 一 生 的 勤 俭 和 精 明, 为 子 孙 们 留 下 了 裕 丰 造 酒 坊 ( 设 在 家 乡 ) 和 裕 大 酱 园 酒 米 铺 ( 设 在 上 海 ) 等 颇 为 可 观 的 家 业 到 了 翁 文 额 的 曾 祖 父 翁 景 和 时, 翁 家 的 商 业 经 营 达 到 最 高 峰 翁 景 和 ( 道 光 三 年 至 光 绪 三 年, 公 元 年 ) 宇 世 昌, 学 名 作 霖, 号 梅 臣, 是 翁 开 明 的 独 子 他 尤 善 经 商, 不 但 继 承 了 家 业, 并 且 不 断 使 之 " 发 扬 光 大 相 继 在 上 海 开 设 长 丰 绸 庄 和 大 丰 洋 布 店 一 一 经 营 进 口 洋 布 生 意 : 在 杭 州 开 设 打 锡 铝 厂 ; 在 瞿 州 设 上 和 南 货 店 ; 在 天 津 设 乌 木 作 场 ; 在 宁 波 设 宝 大 北 船 号 宝 凤 银 楼 ; 在 本 2

14 乡 有 养 鱼 塘 农 场 果 园 及 祖 传 的 裕 丰 造 酒 坊, 积 资 达 200 余 万 其 中, 大 字 洋 布 店 曾 在 上 海 近 代 洋 布 贸 易 中, 占 有 举 足 轻 重 的 地 位 大 丰 洋 布 店 算 得 上 是 上 海 滩 的 老 字 号 1840 年 前 上 海 祥 布 进 口 尚 少, 1842 年 开 埠 以 后, 洋 货 大 批 涌 入, 其 中 一 种 重 要 的 商 品 就 是 洋 布 棉 纺 织 业 原 本 就 是 英 国 工 业 革 命 中 的 创 业 先 锋, 到 了 19 世 纪 初, 英 国 已 是 世 界 上 棉 纺 织 工 业 最 发 达 的 国 家 4 亿 人 口 的 中 国 市 场, 无 疑 是 英 国 资 本 家 看 中 的 肥 肉 鸦 片 战 争 以 后, 英 国 急 于 打 开 中 国 市 场, 但 在 男 耕 女 织 的 自 然 经 济 状 态 和 厚 实 耐 用 的 中 国 土 布 面 前, 外 表 美 观 均 匀 的 机 织 洋 布 只 有 以 低 于 中 国 土 布 的 价 格 出 售 才 能 找 到 主 顾 " 3 然 而, 正 如 马 克 思 所 说 机 器 生 产 物 的 便 宜 与 变 革 了 的 运 输 方 法 交 通 方 法... 是 征 服 外 国 市 场 的 武 器,,@ 由 于 洋 布 生 意 有 利 可 图, 19 世 纪 50 年 代, 上 海 县 城 和 租 界 地 陆 续 出 现 了 一 些 推 销 洋 布 呢 绒 的 " 撑 布 店 其 中 比 较 著 名 的 有 1853 年 在 南 京 路 一 带 开 设 的 大 丰 增 泰 恒 兴 成 德 丰 等 洋 布 店 和 同 年 在 大 东 外 开 设 的 时 和 洋 布 店 等 " 5 大 丰 洋 布 店 最 初 是 作 为 门 市 零 售 店 出 现 的, 设 在 南 京 路 河 南 路 的 转 角 处, 资 本 只 有 3000 元 ( 两 ), 规 模 并 不 大, 每 天 零 售 额 约 有 五 六 十 元, 忙 时 也 不 过 百 余 元 大 丰 最 初 为 翁 家 独 资 所 开, 故 又 被 称 为 " 翁 大 丰 " 但 翁 家 的 人 并 不 直 接 参 与 具 体 经 营, 而 是 聘 请 " 世 家 子 " 湖 州 人 许 春 荣 为 经 理, 全 权 负 责 上 海 的 门 面 由 于 许 春 荣 头 脑 灵 活,~ 袖 善 舞, 大 丰 的 生 意 蒸 蒸 日 上 1860 年 天 津 条 约 签 订 后, 长 江 及 北 方 各 口 岸 被 迫 开 放 上 海 以 其 优 越 的 位 置 便 利 的 交 通 和 开 埠 较 早 的 历 史, 成 为 提 江 和 北 方 各 省 进 出 口 的 集 散 中 心 各 地 洋 布 商 号 纷 纷 到 上 海 来 购, 但 因 资 本 薄 弱, 无 力 经 营 进 口, 只 有 向 经 销 洋 布 的 上 海 零 售 店 批 购 撑 布 销 路 的 迅 速 扩 大, 使 得 上 海 一 些 原 来 以 门 市 零 售 为 主 的 洋 布 店, 都 转 而 向 原 件 批 发 发 展, 成 为 " 原 件 批 发 字 号 " 大 丰 也 " 将 门 市 收 3

15 歇, 租 赁 南 京 路 同 吉 里 五 上 五 下 楼 房, 改 为 原 件 批 发 字 号 " 6 70 年 代 以 后. 由 于 电 报 的 广 泛 使 用 和 汇 率 的 波 动, 上 海 的 洋 行 逐 渐 推 行 " 订 货 制 度 即 商 号 先 与 洋 行 签 订 合 同, 预 先 订 购, 再 由 洋 行 按 合 同 到 国 外 订 购, 原 件 批 发 字 号 发 展 成 为 " 订 货 批 发 字 号 " 大 丰 是 向 与 其 有 长 久 供 货 关 系 的 英 商 泰 和 洋 行 ( Reiss Brother&. ) 订 购 兰 团 龙 牌 漂 布 由 于 经 营 得 法, 销 路 通 畅, 深 得 泰 和 洋 行 重 视, 于 是 兰 团 龙 牌 漂 布 改 为 由 大 丰 也 家 包 销 由 大 丰 和 洋 行 订 立 契 约, 每 年 包 销 若 干 数 量, 如 销 路 畅 旺, 可 自 行 提 高 售 价, 且 无 同 业 竞 争 之 虑 大 丰 包 牌 的 兰 团 龙 牌 漂 布 花 蝴 蝶 尺 1- 绒 等, 售 价 一 般 高 过 同 等 质 量 的 商 品 二 钱 五 分 或 每 码 二 分 五 厘 " " 大 丰 的 销 售 对 象 为 北 帮 天 津 帮 祥 帮 等, 每 年 可 获 利 10 万 两 左 右 据 说 北 地 消 费 者 非 兰 团 龙 漂 布 不 买, 北 帮 办 庄 以 办 不 到 兰 团 龙 漂 布 为 憾 在 棉 布 交 易 上, 一 般 是 跑 街 迁 就 客 帮, 而 大 丰 的 兰 团 龙 漂 布, 因 有 与 洋 行 的 包 牌 子 关 系, 反 是 客 帮 迁 就 跑 帮 " 1 翁 家 财 源 广 进, 经 理 许 春 荣 也 成 为 上 海 滩 颇 为 显 赫 的 人 物, 除 向 清 廷 捐 有 候 补 道 台 衔 外, 还 兼 为 上 海 商 务 总 会 ( 总 董 事 会 前 身 ) 议 董, 又 为 德 法 银 行 买 办 振 华 堂 洋 布 公 所 总 董 此 时 堪 称 是 石 塘 翁 氏 家 族 的 鼎 盛 时 期 宁 波 不 仅 以 商 业 闻 名 字 内, 同 样 以 学 术 营 满 天 下, 被 称 为 浙 东 文 化 的 代 表, 素 有 " 人 文 渊 蜜 " 之 称 宋 元 之 际, 浙 东 书 院 就 极 为 兴 盛, 科 举 也 颇 兴 旺, 父 子 同 科 兄 弟 同 榜 中 试 者 不 绝 于 书, 号 称 " 文 物 之 邦 " 明 代 时 有 人 作 过 统 计, 结 论 是 宁 波 是 全 国 科 举 最 繁 盛 的 地 区 之 一 宁 波 那 林 立 的 藏 书 楼, 也 可 多 少 反 映 出 当 年 此 地 的 读 书 盛 况, 其 中 最 著 名 的 " 天 一 阁 几 乎 是 天 下 读 书 人 憧 憬 向 往 的 一 片 圣 地 自 古 江 南 多 才 子, 而 宁 波 更 是 人 才 芸 萃 明 清 之 际 万 斯 大 万 斯 同 兄 弟 及 全 祖 望 等 人, 均 名 重 天 下, 被 视 为 宁 波 人 的 自 豪 翁 景 和 在 精 心 致 力 于 职 聚 财 富 的 同 时, 并 没 忘 记 督 促 他 的 儿 子 们 倾 心 向 学, 投 身 科 举 仕 途 4

16 翁 景 和 生 有 四 子 d 主 子 运 高, 次 子 运 文, 三 子 运 炉, 四 子 运 新 翁 运 高 ( ) 字 南 山, 榜 名 步 云, 号 梯 青, 才 华 卓 著, 雅 擅 诗 文, 为 当 时 宁 波 名 士 运 高 初 为 宁 波 府 部 县 县 学 附 生, 后 于 同 治 三 年 以 副 贡 生 获 补 咸 丰 五 年 正 科 中 试 第 六 十 一 名 举 人, 授 内 阁 中 书 按 清 代 制 度 会 试 落 第 举 人, 可 因 获 中 副 榜 授 职 其 中 明 通 榜 者 以 教 职 即 用, 亦 有 以 主 事 知 县 试 用 者 : 其 中 中 正 榜 者 以 中 书 国 子 监 学 正 录 用 "8 翁 运 高 大 约 即 因 会 试 中 正 榜 而 得 授 内 阁 中 书 之 职 内 阁 中 书 在 情 廷 机 构 中 属 内 阁 的 办 事 人 员. 虽 只 是 个 从 七 品 的 小 宫, 但 可 谓 " 身 居 要 津 " 翁 运 高 有 两 子.* 子 翁 传 株 ; 字 宝 森, 号 勉 甫 z 次 子 翁 传 酒. 字 宝 壁, 号 厚 甫 传 禄 生 于 同 拍 十 一 年 (1 872) 二 月. 传 泪 生 于 同 抬 十 二 年 十 月 兄 弟 二 人 只 相 差 一 岁. 形 影 相 随, 戏 嬉 互 乐. 在 父 母 的 侨 爱 之 下 自 由 成 辰, 对 西 方 格 致 新 学 的 兴 趣 远 远 大 于 八 股 文 章 科 举 仕 途 翁 运 高 去 世 之 时. 兄 弟 二 人 只 有 十 六 七 岁, 失 去 了 父 亲 的 依 凭 和 教 导, 更 加 无 拘 无 束 地 抒 发 自 己 的 兴 趣 翁 传 诛 兴 趣 广 泛, 绘 画 音 乐 无 不 好, 时 常 翻 阅 格 致 新 书, 兴 之 所 至, 尝 购 一 洋 式 小 火 轮, 自 己 开 往 上 海 游 玩, 玩 厌 倦 了 便 不 取 分 文 地 送 给 朋 友 翁 传 洒 " 好 骑 射, 春 秋 佳 日, 携 鹰 犬 驰 逐 东 湖 上, 意 气 自 豪 气 且 有 好 散 财 济 贫 的 美 名, 故 " 呼 门 就 乞 者, 日 常 十 数 辈 他 " 每 闻 扣 门 声 必 躬 启 视, 所 予 辄 溢 其 人 之 盟 " 9 据 说 他 还 曾 秘 密 参 加 同 盟 会, 辛 亥 革 命 时 担 任 过 宁 波 炮 台 司 令 翁 文 理 员 乃 翁 传 株 之 子, 谱 名 存 璋, 字 永 年, 文 癫 是 他 的 学 名, 以 后 又 自 号 诛 霓 意 士 他 出 生 的 时 候, 植 父 翁 运 高 已 于 半 年 前 去 世 虽 然 此 时 翁 家 已 不 似 翁 景 和 时 代 那 般 昌 盛 繁 荣, 但 毕 竟 是 宁 波 有 名 富 户 据 丁 文 江 说 翁 文 额 祖 父 死 的 时 候, 他 父 亲 分 得 二 十 万 两 银 子, 上 海 还 有 一 肮 铺 子, 每 年 有 好 几 千 收 入 他 " 早 年 的 环 境 是 一 个 十 足 的 纵 绪 " 10 但 在 这 样 的 环 境 中, 他 却 没 有 沾 染 点 孰 缚 子 弟 的 恶 习, 确 实 难 能 可 贵 5

17 幼 年 的 翁 文 额 颇 受 祖 母 的 宠 爱, 一 来 因 为 他 是 翁 家 的 长 房 长 孙, 而 且 自 幼 聪 慧 可 爱. 其 次 也 是 因 为 他 6 岁 丧 母 幼 酷 失 恃 " 的 特 殊 经 历 翁 文 额 的 生 母 余 宝 玉 ( ) 是 慈 溪 人, 家 中 世 代 在 上 海 经 商, 与 翁 家 祖 上 即 有 姻 亲 关 系 翁 文 额 幼 时 常 随 母 亲 到 外 婆 家 游 玩 水 从 石 出 真 清 澈, 步 逐 坡 登 见 曲 斜 " 的 乡 间 美 景, 给 他 留 下 极 深 印 象 因 夫 妻 不 睦, 在 翁 文 额 刚 刚 度 过 6 周 岁 生 日 的 时 候, 余 氏 夫 人 便 抛 下 翁 文 颇 和 他 仅 有 两 岁 的 妹 妹 翁 杏 仙, 撒 手 入 寰 幼 年 丧 母 对 一 个 刚 满 6 岁 对 人 生 世 事 似 懂 非 懂 的 孩 子 来 说, 实 在 是 难 以 承 受 的 打 击, 多 亏 祖 母 的 爱 护 照 顾, 才 使 他 们 没 有 感 到 太 多 的 凄 凉 一 年 多 后, 继 母 叶 氏 夫 人 来 到 翁 家 叶 氏 夫 人 名 秀 芬 ( ), 也 是 慈 溪 人, 出 生 在 一 个 世 代 书 香 之 家 虽 然 处 于 继 母 一 - 中 国 传 统 社 会 中 最 具 悲 剧 色 彩 的 社 会 角 色, 但 她 以 一 个 女 性 特 有 的 善 良 贤 淑, 视 翁 文 额 兄 妹 如 己 出, 并 且 教 导 督 促 翁 文 额 勤 学 苦 读, 力 求 上 进, 使 这 一 双 幼 小 心 灵 所 受 的 创 伤, 得 到 了 慰 藉 叶 氏 夫 人 不 仅 为 人 贤 惠, 而 且 思 想 先 进, 据 说 她 是 宁 波 第 一 个 提 倡 故 足 的 妇 女 在 此 后 的 30 多 年 中, 翁 文 服 视 继 母 如 生 母, 细 心 照 顾, 赔 养 终 生, 竭 尽 人 子 之 孝, 也 算 报 答 了 这 位 含 辛 茹 苦 有 养 教 之 恩 的 继 母 也 就 在 6 岁 这 一 年, 翁 文 颜 开 始 " 入 塾 就 读 " 启 蒙 老 师 叫 胡 豁 堂 当 时 私 塾 所 读 一 般 是 千 字 文 幼 学 琼 林 以 及 论 语 孟 子 等 四 书 五 经 圣 谕 广 训 11) 之 类 1899 年, 因 石 塘 家 中 遭 匪 抢 劫, 翁 文 癫 全 家 被 迫 避 至 宁 波 江 北 岸 引 仙 桥, 租 屋 而 居 他 的 塾 师 也 改 为 史 隽 德 1901 年, 翁 家 再 迁 居 宁 波 城 里 天 封 寺 前 三 角 地 当 时 的 中 国, 甲 午 战 败 使 社 会 各 阶 层 受 到 强 烈 的 剌 撒, 国 内 人 心 思 变, 康 有 为 等 " 公 车 上 书 倡 议 革 新 : 孙 中 山 等 立 誓 结 盟, 号 召 革 命 1898 年 的 戊 戌 变 法 又 以 谭 嗣 同 等 人 被 推 上 祭 坛 而 告 终 6

18 翁 文 额 就 在 这 样 优 裕 的 家 庭 环 境 和 充 满 忧 患 的 社 会 环 境 中 长 犬 二 少 年 秀 才 从 1902 年 起, 翁 文 额 师 从 何 敏 恭, 准 备 参 加 科 举 考 试 光 绪 二 十 四 年 ( 1898 年 ) 戊 戌 变 法 牛, 光 绪 皇 帝 接 受 康 有 为 的 建 议, 命 令 科 举 考 试 中 " 向 用 四 书 文 者, 一 律 改 试 策 论 " 尽 管 变 法 失 败, 但 这 一 条 却 保 存 了 下 来 因 为 废 除 人 股 文 改 试 策 论, 翁 文 跟 学 习 的 重 点 放 在 了 练 习 作 文 上 他 的 姨 表 兄 李 思 浩 在 这 方 面 给 了 他 很 多 帮 助 1902 年, 年 仅 13 岁 的 翁 文 额 初 次 应 试, 即 得 名 列 郭 县 县 学 附 生, 也 就 是 通 常 所 称 的 秀 才 县 知 事 黄 大 华 视 翁 文 额 为 奇 才, 甚 为 爱 护, 曾 将 其 母 所 著 焚 余 诗 稿 相 赠 翁 传 株 喜 出 望 外, 手 牵 雀 顶 蓝 衫 的 翁 文 额 访 亲 见 友, 着 实 地 风 光 了 一 番 翁 文 章 E 也 由 此 " 略 知 情 代 科 举 之 风 尚 在 祖 母 和 父 母 亲 的 陪 伴 下, 第 二 年 秋 天 翁 文 额 叉 赴 杭 州 参 加 乡 试 毕 竟 年 龄 尚 小, 结 果 翁 文 癫 名 落 孙 山, 表 兄 李 思 浩 李 思 翰 兄 弟 同 榜 登 科, 列 名 举 人 翁 文 额 只 好 再 等 三 年 以 后 的 下 一 次 光 绪 三 十 年 (1 904 年 ) 十 二 月, 翁 文 藏 在 祖 母 和 父 母 的 安 排 下 依 旧 习 成 婚 礼 " 新 娘 是 本 县 王 家 敬 林 贤 生 的 长 女, 名 叫 林 韵 秋 林 韵 秋 生 于 光 绪 十 三 年 九 月 三 日 (1 887 年 10 月 19 日 ). 长 翁 文 翻 两 岁 她 为 人 宽 厚, 略 通 文 字, 在 以 后 与 翁 文 跟 几 十 年 的 共 同 生 活 中, 始 终 相 敬 如 宾, 侍 奉 公 婆, 相 夫 教 子, 从 不 参 与 外 事, 是 个 典 型 的 旧 式 贤 妻 良 母 新 婚 之 后 的 翁 文 额 依 然 埋 头 读 书, 而 且 " 作 文 颇 有 进 境 这 时 他 的 老 师 是 应 廷 蟹 就 在 翁 文 额 埋 头 读 书 准 备 应 试 之 时, 清 廷 再 度 颁 行 " 新 政 其 中 的 一 条 就 是 自 丙 午 科 为 始, 所 有 乡 会 试 一 律 7

19 停 止 " 延 续 了 一 千 多 年 的 科 举 考 试 制 度, 由 此 寿 终 正 寝 清 政 府 的 这 一 改 革, 曾 经 令 多 少 旧 式 学 子 涕 泪 长 流, 呼 天 号 地, 因 为 这 样 就 断 了 他 们 进 身 仕 途 的 唯 一 门 路 但 是 年 轻 的 翁 丈 撒 似 乎 对 这 一 切 毫 不 在 意, 旧 式 的 学 校 科 举 停 了, 那 就 上 新 式 的 洋 学 堂 就 在 清 政 府 宣 布 废 除 科 举 的 第 二 年, 翁 文 额 考 入 了 新 成 立 不 久 的 新 式 洋 学 堂 一 一 上 海 震 旦 学 院 三 " 震 旦 三 丈 " 震 旦 学 院 的 创 办 人 是 中 国 近 代 著 名 的 爱 国 教 育 家 马 相 伯 马 相 伯, 名 良, 字 相 伯 马 家 是 丹 阳 的 大 户, 世 代 信 奉 天 主 教 马 相 伯 早 年 毕 业 于 天 主 教 耶 稣 会 的 依 纳 爵 公 学 ( 徐 汇 公 学 ), 曾 学 神 学, 授 职 司 锋, 后 脱 离 神 职, 投 身 洋 务 运 动, 欲 图 以 实 业 救 国 甲 午 战 败 后, 马 相 伯 " 慨 清 廷 外 交 凌 替. 一 不 知 公 法, 二 不 习 制 造 有 意 兴 办 新 式 教 育, 为 国 家 培 养 人 年, 南 洋 公 学 教 习 察 牙 民 ( 名 元 培 ) 等 会 同 学 生 数 人 访 马 相 伯 于 土 山 湾, 请 设 立 学 校, 以 宏 造 就 马 相 伯 遂 商 请 徐 家 汇 耶 稣 会, 就 土 山 湾 天 文 台 旧 址 成 立 学 校, 命 名 震 旦 学 院 江 南 教 会 以 马 相 伯 所 捐 " 学 田 " 拨 充 基 金 这 是 中 国 第 一 所 私 立 大 学, 取 名 震 旦, 是 因 为 " 震 " 即 " 秦 " 之 谐 音, 为 中 国 古 称 旦 " 为 早 晨 震 旦 " 意 即 " 中 国 的 曙 光 " 1903 年 3 月 1 日 ( 一 说 2 月 27 日 震 旦 学 院 开 学 上 课, 马 相 伯 亲 自 教 课 外, 还 聘 请 一 些 法 国 传 教 士 任 教 最 初 学 生 仅 20 余 人, 至 1904 年 初, 学 生 增 至 百 余 人, 马 相 伯 请 安 徽 传 教 司 锋 南 从 周 (Perrin) 任 教 务 伏, 自 任 总 教 习 南 从 周 到 校 后, 大 权 独 揽, 独 断 专 行, 延 民 学 习 年 限 ( 原 定 两 年 ), 取 消 孔 子 诞 辰 假 期 并 征 收 学 生 费 用, 因 而 与 学 生 发 生 冲 突 马 桶 伯 愤 而 辞 职, 学 生 闻 而 大 哗, 20 多 人 ( 包 括 邵 力 子 于 右 任 等 在 内 ) 摘 下 校 牌, 集 体 离 校 马 相 伯 率 领 8

20 离 校 学 生 另 外 创 办 了 复 旦 公 牢 后 在 张 睿 李 平 书 姚 子 让 等 人 联 络 倡 议 下, 震 旦 重 行 恢 复 公 推 李 问 渔 司 锋 为 主 持 人 总 教 习 ). 仍 以 南 从 周 为 教 务 ~. 于 1905 年 重 行 开 课, 仍 称 震 且 学 院 " 10 震 旦 学 院 初 期 只 设 致 知 一 科, 后 逐 渐 增 添 拉 丁 文 英 文 法 文 及 其 他 学 科 课 程 分 为 z 致 知 ( 哲 学 ) 象 数 形 性 ( 包 括 理 化 博 物 地 质 } 等 李 间 渔 南 从 周 主 持 校 务 时. 学 校 设 两 部 分 以 西 国 普 通 学 校 课 程 为 预 科, 以 中 等 学 校 及 高 等 学 校 程 度 为 本 科, 以 立 能 入 大 学 之 基 础 第 一 年 用 中 文 上 课 ; 第 二 年 使 学 生 习 惯 于 昕 用 法 文 讲 的 课 程 z 第 三 年 起 全 部 课 程 都 用 法 文 讲 授 所 授 课 程 有 法 文 英 文 文 学 中 外 史 地 哲 学 经 济 法 学 算 学 物 理 博 物 等 ; 第 四 年 分 文 理 两 科 翁 文 醺 入 震 旦 学 院 之 时, 正 值 改 组 后 不 久 据 他 后 来 回 忆 z 当 时 震 旦 " 功 课 持 重 法 文 及 数 学, 并 以 余 暇 习 史 地 理 化 及 英 文, 也 略 授 哲 学..e 震 旦 的 制 度 大 都 仿 效 法 国 的 学 校, 考 试 制 度 极 严 有 周 考 制 度, 即 每 周 六 轮 流 考 试 一 门 功 课 每 学 期 举 行 两 次 月 考 和 学 期 结 束 考 试, 到 年 终 举 行 年 考 从 二 年 级 起, 除 中 国 语 文 外, 其 余 各 科 都 用 法 语 教 授, 即 便 是 中 国 籍 教 师 也 都 讲 法 语 评 分 采 用 20 分 制.11 分 以 上 为 及 格, 一 般 满 分 只 有 18 分.19 分 的 很 少.20 分 的 根 本 没 有 然 而 翁 文 醺 这 个 小 秀 才, 以 其 聪 慧 的 头 脑, 刻 苦 的 毅 力, 总 是 考 得 最 好 的 成 绩, 和 他 的 同 窗 胡 文 耀 孙 文 耀, 被 人 称 为 " 震 旦 三 文 " 上 海 洋 学 堂 的 生 活 使 翁 文 獗 的 眼 界 大 开, 他 在 四 书 五 经 诗 文 策 论 之 外, 看 到 了 另 一 个 世 界 梁 启 超 编 的 清 议 报 新 民 丛 报 使 他 热 血 沸 腾, 严 复 翻 译 的 天 演 论 群 学 肆 言 ). 又 让 他 如 坐 针 毡 优 胜 劣 败, 适 者 生 存, 有 几 千 年 文 明 的 泱 换 大 国 难 道 就 只 有 被 西 方 列 强 瓜 分 这 一 条 道 路 吗? u 我 虽. 年 少 知 自 勉, 须 扶 衰 弱 佐 中 兴 "@ 可 以 说 就 在 这 时, 翁 文 额 确 定 了 救 国 报 国 的 志 向 1908 年, 他 以 极 优 的 成 绩 读 完 了 两 年 预 科 这 一 年 的 秩 天, 浙 江 省 在 杭 州 9

21 举 行 第 一 次 官 费 留 学 考 试, 翁 文 翻 同 胡 文 耀 孙 丈 耀 结 伴 前 往 投 考 3 人 全 部 通 过, 获 得 官 费 留 欧 资 格, 其 中 翁 文 额 还 获 得 第 7 名 的 好 成 绩 四 官 费 留 学 近 代 浙 江 开 风 气 较 早, 青 年 出 洋 留 学 的 历 史 较 长, 留 学 生 的 人 数 也 较 各 省 为 多 早 期 浙 江 学 生 几 乎 全 部 留 日, 而 且 造 就 了 许 多 革 命 人 才, 如 徐 锡 麟 秋 瑾 等 清 政 府 对 此 颇 为 恐 惧, 于 是 转 而 图 谋 将 学 生 派 往 欧 美, 学 习 自 然 科 学 "1907 年 以 后, 在 新 闻 报 导 中 出 现 两 个 引 人 瞩 目 的 新 迹 象 : 一 是 派 往 日 本 留 学 和 已 在 日 本 留 学 的 人 中, 有 些 人 公 开 要 求 改 往 欧 美 留 学 ; 二 是 报 刊 上 苟 许 多 文 章 介 绍 欧 美 各 国 的 情 形 这 一 方 面 是 由 于 清 政 府 收 缩 留 日 政 策 所 促 成, 另 一 方 面 又 与 欧 美 各 国 乘 机 对 中 国 留 学 生 加 强 吸 引 有 关 "10 浙 江 省 官 费 派 遣 学 生 留 欧 的 设 想, 最 早 出 自 浙 江 族 沪 学 会 这 个 学 会 是 在 上 海 的 浙 江 籍 知 识 分 子 组 织 1907 年, 旅 沪 学 会 通 过 其 会 董 汤 寿 潜 向 浙 江 省 巡 抚 增 植 建 议 : 由 浙 江 官 费 派 遣 浙 江 籍 子 弟 赴 欧 美 学 习 理 工 诸 科 增 面 最 后 同 意 在 盐 斤 加 价 项 下, 每 年 拨 出 3 万 两 银 子, 期 限 5 年, 派 遣 20 名 浙 江 籍 学 子 赴 欧 美 留 学 旅 护 学 会 为 此 事 多 次 举 行 会 议, 商 讨 如 何 考 选, 以 杜 绝 以 往 欧 美 留 学 生 成 绩 不 佳 之 弊 他 们 认 为, 以 往 留 欧 美 学 生 成 绩 不 显 著 的 原 因 有 三 :1. 由 官 方 指 派 学 生 多 为 宫 绅 子 弟, 滥 竿 充 数, 一 到 国 外, 游 荡 不 安, 一 无 所 成 ;2. 留 学 生 程 度 参 差 不 齐, 一 些 人 即 使 到 国 外 留 学 也 无 法 听 讲 ;3. 不 经 严 格 考 试, 本 国 文 字 不 通, 易 养 成 洋 奴. 为 列 强 作 帮 凶 针 对 以 上 种 种 流 弊, 他 们 提 出 三 项 对 应 政 策 :1. 经 严 格 考 试, 杜 绝 广 遣 私 人 虚 占 学 额, ( 否 则 ) 不 但 贻 笑 外 人, 抑 为 国 10

22 人 所 痛 心 疾 首 ;2. 选 派 欧 美 留 学 生 宜 采 取 公 开 招 考 办 法, 应 考 者 不 拘 是 否 毕 业, 有 无 文 凭, 由 各 中 学 堂 以 上 之 学 校, 进 选 浙 籍 品 学 兼 优 的 学 生, 定 期 在 省 城 举 行 考 试 ;3. 考 试 科 目 应 有 国 文 历 史 地 理 数 学 物 理 化 学 外 国 语 ( 包 括 英 法 德 文 ), 其 中 除 国 文 一 科 外, 均 以 外 国 语 出 题, 应 试 者 以 外 国 语 回 答, 但 首 先 重 视 国 文, 有 根 底 者 方 得 入 选 不 久, 杭 州 上 海 两 地 同 时 刊 登 广 告, 公 开 招 考 浙 江 籍 留 欧 美 学 生 20 名 不 数 日, 报 名 者 即 达 500 余 名 6 月, 考 生 群 聚 杭 州 考 试 由 提 学 使 支 恒 荣 主 持, 借 杭 州 府 中 学 堂 举 行, 实 际 到 场 应 考 者 有 200 人 左 右 第 一 天 首 试 国 文, 考 试 的 题 目 是 " 礼 失 而 求 诸 野 论 " 一 些 考 生 根 本 不 知 " 礼 失 而 求 诸 野 " 此 言 出 自 何 处, 只 好 望 丈 生 意, 胡 乱 写 来, 结 果 文 不 对 题, 文 理 不 通 者 极 多 对 于 自 幼 熟 读 经 史 的 翁 文 癫 来 说, 这 并 非 难 题, 他 清 楚 地 记 得, 这 是 汉 书 艺 文 志 中 所 载 孔 子 的 一 句 话, 原 意 是 说, j 上 古 的 制 度 礼 仪 渥 没 失 传 了, 但 可 以 从 民 间 现 存 的 活 动 礼 仪 中 寻 到 宫 的 遗 迹 按 当 时 考 试 的 规 定, 实 行 一 次 淘 汰 制, 即 上 一 场 未 通 过 者, 立 即 取 消 继 续 参 赛 资 格, 不 能 再 参 加 下 一 场 的 考 试 第 二 日 考 数 学, 第 三 日 考 物 理 化 学, 第 四 日 考 历 史 地 理. 第 五 日 考 外 语, 英 法 德 语 任 选 一 门 考 卷 均 用 外 文 出 题, 外 文 答 卷, 阅 卷 工 作 由 旅 护 学 会 所 聘 复 旦 大 学 教 务 民 著 名 学. 者 李 登 辉 等 四 名 " 襄 校 师 " 负 责 从 第 二 天 开 始, 每 日 因 成 绩 太 差 被 取 消 资 格 者, 少 则 数 人, 多 则 数 十 人 7 门 考 试 全 部 结 束 后, 提 学 使 支 恒 荣 张 榜 公 布 结 果, 最 后 共 录 取 20 名, 另 取 4 名 以 为 候 补 10 翁 文 撒 一 路 过 关 斩 将, 最 后 以 第 7 名 的 成 绩 与 胡 文 耀 孙 文 耀 同 登 " 金 榜 而 且 震 旦 报 名 参 试 者 也 仅 此 3 人 高 中 翁 文 颇 高 兴 程 度 不 亚 于 当 年 中 秀 才 的 喜 悦 19 岁 的 他 就 要 远 渡 重 洋, 去 看 一 看 西 边 的 世 界 了 赴 欧 留 学 的 浙 江 籍 学 生, 当 年 即 由 李 芸 孙 率 领 放 船 出 洋, 与 翁

23 文 额 同 行 的 还 有 毕 业 于 唐 山 路 矿 学 堂 的 徐 新 六 江 掠 铁 路 学 堂 的 钱 宝 琼 等 人 他 们 由 此 相 识, 并 结 下 了 终 生 的 友 谊 船 至 欧 洲, 大 家 各 奔 东 西, 徐 新 六 钱 宝 琼 赴 英, 翁 文 额 与 胡 文 耀 孙 文 耀 一 同 前 往 比 利 时 豆 鲁 汶 博 士 近 代 中 国 学 生 赴 比 留 学, 最 初 是 由 湖 北 总 督 端 方 发 起 的 端 方 了 解 到 比 利 时 教 育 发 达 路 矿 之 学 尤 为 他 国 推 i 午 且 " 学 费 较 省 遂 于 光 绪 二 十 九 年 (1903 年 ) 奏 请 准 派 学 生 赴 比 留 学, 折 中 在 这 样 的 话 中 国 地 大 物 博, 实 甲 环 球, 惟 于 工 艺 素 少 讲 求. 器 横 未 能 自 制, 开 矿 修 路 等 事, 无 不 雇 佣 拌 匠, 以 致 事 权 旁 假, 太 利 难 兴 比 国 实 业 较 精, 学 费 较 省, 诚 能 各 派 学 生 前 往 肆 业, 他 日 学 成 而 归, 上 足 以 备 任 用, 下 足 以 裕 资 生, 实 于 大 局 不 无 禅 益 "!2!) 次 年, 驻 比 利 时 大 臣 杨 属 与 比 利 时 " 外 部 文 部 两 大 臣 悉 心 会 议 商 定 中 国 学 生 " 自 初 年 以 逮 有 成 凡 若 干 年 '\ 各 种 学 费 生 活 费 等 每 生 需 比 银 岁 一 千 六 百 法 郎 较 以 往 廉 至 三 分 之 一 于 是 奏 请 饰 令 各 省 广 遣 学 生 赴 比, 学 习 路 矿 制 造 各 科, 并 拟 定 章 程 12 条 杨 属 的 妻 折 蒙 获 朱 批 恩 准, 此 后 赴 比 留 学 的 中 国 学 生 方 日 渐 增 多 1909 年 翁 文 撤 考 入 比 利 时 的 鲁 汶 大 学 鲁 汶 大 学 位 于 比 利 时 首 都 布 鲁 塞 尔 以 东 约 25 公 里 的 鲁 泣 城, 是 欧 洲 最 古 老 而 又 充 满 活 力 的 大 学 鲁 汶 (Louvain, 或 译 为 罗 文 鲁 凡 勒 芬 卢 万 ) 属 于 布 拉 班 特 省, 15 世 纪 时 是 欧 洲 最 大 的 城 市 之 一 经 教 皇 马 丁 五 世 批 准, 1426 年 布 拉 班 特 公 爵 吉 恩 四 世 仿 效 巴 黎 大 学 的 模 式, 建 立 了 这 座 比 利 时 第 一 所 大 学 建 立 之 初, 鲁 汶 大 学 就 以 天 主 教 研 究 中 心 而 享 有 盛 名 16 世 盘, 它 是 反 对 宗 教 改 革 的 主 要 中 心 斗 法 国 大 革 命 使 该 校 于 1797 年 关 闭 1834 年 比 利 12

24 时 主 教 团 重 建 该 校, 使 之 成 为 一 所 用 法 语 授 课 的 天 主 教 大 学 鲁 汶 城 也 因 大 学 的 存 在, 而 成 为 欧 洲 著 名 的 大 学 城 和 文 化 中 心 据 说, 1425 年 教 皇 马 丁 五 世 批 准 成 立 这 所 大 学 的 时 候, 有 关 方 面 最 初 考 虑 把 校 址 定 在 布 鲁 塞 尔, 但 布 鲁 塞 尔 城 当 局 却 坚 决 于 以 拒 绝, 理 由 很 严 肃 i 今 天 看 来 却 很 荒 唐 : 怕 因 此 陆 污 布 鲁 塞 尔 妇 女 的 贞 洁 鲁 汶 城 却 将 位 于 市 中 心 的 最 重 要 的 贸 易 场 所 一 布 楼 " 让 给 学 校 这 个 颇 有 远 见 的 行 动 使 鲁 议 获 益 匪 浅 到 20 世 纪 初 的 时 候, 鲁 汶 大 学 的 各 类 学 院 研 究 所 遍 布 大 街 小 巷, 与 城 市 浑 然 一 体, 俨 然 一 座 名 副 其 实 的 大 学 城 鲁 波 还 是 一 座 有 名 的 啤 酒 城 J 书 和 啤 酒 是 这 座 城 市 的 象 征 今 天, 我 们 可 以 在 学 校 总 部 ( 布 楼 ) 的 广 场 上 看 到, 有 一 座 左 手 拿 着 打 开 的 书 握 着 啤 锢 杯 的 右 手 高 举 过 头 顶 做 头 顶 挠 灌 状 的 学 生 塑 像, 他 就 是 这 座 城 市 的 象 征 鲁 技 大 学 热 情 欢 迎 翁 文 额 这 位 来 自 东 方 古 国 的 学 子 翁 文 额 选 择 了 地 质 学 作 为 自 己 的 专 业 方 向, 正 式 开 始 了 远 离 祖 国 的 留 学 生 活 为 何 选 择 学 习 地 质? 翁 文 额 自 己 从 未 做 过 解 释, 别 人 也 没 有 问 过, 至 今 仍 是 个 谜 但 是 这 个 选 择 给 中 国 近 现 代 科 学 史 的 影 响 却 是 显 而 易 见 的 比 利 时 当 时 的 大 学 学 制 分 AB 两 种, 授 课 肆 业 的 时 间 都 是 4 年, 所 不 同 的 是, 如 要 获 得 博 士 学 位, A 制 要 另 加 一 年, 而 B 制 则 不 需 要 B 制 虽 然 时 间 较 A 制 少 一 年, 但 课 程 及 难 度 并 不 因 此 而 稍 有 简 易 翁 文 额 选 择 了 时 间 短 的 B 制 翁 文 额 在 鲁 汶 大 学 受 业 的 地 质 学 教 师 主 要 有 = 教 地 质 学 和 构 造 地 质 的 系 主 任 多 尔 罗 托 (de Dorlodot), 教 结 晶 学 矿 物 学 和 岩 石 学 的 盖 生 (Kaisin) 教 授, 以 及 教 生 物 学 和 古 植 物 学 的 副 教 授 沙 莱 (Salie), 教 矿 床 学 的 副 教 授 岛 洛 (Taurean) 等 在 鲁 汶 求 学 期 间, 翁 文 撤 第 一 年 暑 假 曾 往 法 国 英 国 游 历, 饱 览 异 国 风 情 ; 第 二 年 暑 假 二 又 由 西 伯 利 亚 铁 路 横 穿 欧 亚 大 陆, 然 后 经 南 满 铁 路, 再 乘 坐 大 连 至 上 海 的 航 轮 回 乡 探 亲 据 说 他 这 次 回 国 的 主 要 原 因, 是 筹 措 继 续 求 学 的 款 项 不 知 为 什 么, 浙 江 省 的 官 13

25 费 来 源 断 绝, 留 学 生 程 面 临 半 途 而 废 的 危 险 然 而, 此 时 的 翁 家 已 非 昔 时 可 比, 父 亲 对 翁 文 额 的 留 学 似 乎 也 失 去 以 前 的 热 情 靠 着 妻 子 默 默 地 卖 掉 了 陪 嫁 的 首 饰, 翁 文 颇 才 得 以 回 到 欧 洲, 继 续 他 那 未 完 成 的 学 业 1911 年, 翁 文 额 以 优 异 的 成 绩 获 得 博 士 候 选 学 位, 即 攻 读 博 士 学 位 资 格 此 后, 他 把 全 部 精 力 都 集 中 在 地 质 学 的 野 外 考 察 和 室 内 显 微 镜 下 的 研 究, 第 三 年 暑 假 的 全 部 时 间 都 用 于 到 比 利 时 各 地 进 行 地 质 旅 行, 考 察 地 质 和 煤 田 构 造, 井 为 博 士 论 文 做 岩 石 标 本 搜 集 工 作 在 盖 生 教 授 的 指 导 下, 翁 文 额 把 博 士 论 文 的 方 向 走 在 了 对 比 利 时 火 成 岩 石 的 分 析, 这 是 个 以 往 极 少 有 人 问 津 的 题 目 比 利 时 地 质 绝 大 多 数 为 水 成 岩 层, 火 成 浸 入 岩 只 有 葛 纳 ( Guensst) 与 勒 辛 ( Lessines) 两 处, 因 两 处 的 性 质 相 同, 翁 文 撒 把 调 查 的 重 点 放 在 勒 辛 经 过 大 量 的 实 地 调 查 和 对 所 采 集 岩 石 标 本 认 真 的 室 内 显 微 镜 下 研 究, 翁 文 翻 用 法 文 写 出 他 的 博 士 论 文 : ( 勒 辛 地 区 的 含 石 英 盼 岩 研 究 ), 共 28 页, 后 附 有 显 微 镜 照 片 3 张 这 是 中 国 人 撰 写 的 第 一 篇 地 质 学 博 士 论 文 翁 文 翻 认 为, 勒 辛 地 区 功 岩 的 周 围 为 寒 武 纪 地 层, 在 岩 体 中 发 育 有 一 组 平 行 的 缓 倾 节 理, 倾 向 s-sw, 倾 角 度 岩 石 的 结 构 构 造 及 矿 物 成 分 均 有 变 化 他 记 录 分 析 了 根 据 肉 眼 观 察 和 显 微 镜 观 察 所 看 到 的 岩 石 的 形 态 结 构 和 矿 物 成 分, 认 为 : 根 据 岩 石 的 结 构 构 造 和 矿 物 成 分, 岩 石 以 定 名 为 含 石 英 吩 岩 为 宜, 属 含 辉 石 的 功 岩 类 他 记 录 分 析 了 岩 石 的 蚀 变 情 况, 并 得 出 结 论 蚀 变 矿 物 研 究 表 明, 同 一 种 矿 物 可 蚀 变 为 不 同 的 矿 物, 而 非 常 不 同 的 矿 物 却 可 蚀 变 为 类 似 的 矿 物 "" 在 蚀 变 过 程 中, 岩 石 化 学 成 分 中 铝 镜 和 饵 变 化 不 大, 而 钙 铁 特 别 是 纳 有 降 低 的 趋 势 " 论 文 中, 翁 文 跟 进 一 步 详 细 记 录 分 析 了 吩 岩 中 所 包 含 的 形 状, 组 成 结 构, 包 体 中 长 石 与 吩 岩 中 长 石 的 异 同 造 成 这 种 异 同 的 原 因, 以 及 酸 性 包 体 的 成 分 形 14

26 成 的 原 因 - 他 在 最 后 还 论 及 勒 辛 与 葛 纳 地 区 唠 岩 的 异 同, 认 为 : " 两 地 功 岩 尊 牢 身 的 特 点 表 明, 两 地 岩 石 同 属 一 类, 但 岩 体 中 包 俺 的 研 究 说 明, 两 地 火 成 活 动 产 生 的 条 件 则 各 不 相 同 "3 由 于 比 利 时 学 者 一 向 忽 视 对 火 成 岩 的 研 究, 翁 文 额 的 研 究 具 有 填 补 空 白 的 意 义, 而 且 " 镜 研 方 法 有 所 发 展 " 他 不 仅 理 所 当 然 地 被 授 予 理 学 博 士 学 位 Doc touren Science( 而 且 论 文 被 列 为 最 优 等, 在 学 校 的 地 质 专 刊 上 发 表 中 国 有 史 以 来 的 第 一 个 地 质 学 博 士, 1913 年 在 比 利 时 的 鲁 汶 城 诞 生 了 " 实 地 探 寻 侦 察 细, 镜 光 鉴 别 考 研 勤 非 因 绵 力 能 新 得, 少 有 前 工 故 出 群..ø 半 个 世 纪 以 后 的 一 个 青 年 节 里, 翁 文 额 回 首 青 年 时 代 的 求 学 生 活, 不 禁 感 慨 系 之 从 他 那 谦 虚 的 遣 词 中, 我 们 仍 可 以 体 会 到 作 者 那 一 丝 甜 蜜 的 幸 福 和 自 豪 在 第 四 年 的 毕 业 考 试 之 后, 翁 文 顺 从 鲁 汶 移 居 布 鲁 塞 尔, 一 边 参 观 各 种 博 物 馆 图 书 馆, 一 边 不 断 到 各 地 做 短 期 地 质 放 行 很 多 年 后, 翁 文 跟 自 诩 且 自 豪 地 说 : 我 所 到 之 地 只 有 没 进 过 的 剧 院, 没 有 没 进 过 的 图 书 馆 这 时 期 他 还 特 别 注 意 有 意 识 阅 读 DeLannay 有 关 矿 产 的 各 种 著 述, 因 为 他 很 清 楚 立 国 于 世 界, 自 己 要 有 力 量 中 国 之 所 以 受 列 强 欺 辱, 就 是 因 为 国 家 没 有 实 力, 而 国 家 力 量 的 源 泉 " 一 靠 人, 二 靠 地, 人 要 尽 其 力, 地 要 尽 其 利, 以 人 的 力 量 去 开 发 地 的 资 源, 而 后 国 家 始 可 发 生 力 量 当 时 布 鲁 塞 尔 博 物 馆 中 展 出 的 自 辈 纪 禽 龙 化 石, 给 翁 文 癫 很 深 的 印 象 禽 龙 是 中 生 代 的 独 特 产 物, 古 生 代 尚 未 见 到, 新 生 代 则 已 灭 亡 翁 文 额 半 个 世 纪 以 后, 仍 然 念 念 不 忘 布 鲁 塞 尔 博 物 馆 中 的 那 副 躯 骨, 因 为 正 是 从 这 里, 他 悟 出 生 物 演 进 在 渐 变 之 外, 更 有 突 变 奇 迹 "3 留 学 期 间 发 生 的 一 件 大 事 一 直 萦 绕 在 翁 文 额 心 头, 催 促 着 他 快 些 回 到 天 翻 地 覆 的 祖 国 1911 年 秩 天, 中 国 传 来 的 消 息 震 动 了 留 欧 的 学 子 们 : 武 昌 爆 发 起 义, 全 国 响 应 不 久, 孙 中 山 从 美 洲 返 15

27 国 途 经 欧 洲 据 翁 文 额 记 载 一 九 一 一 年 辛 亥 革 命 时, 尚 在 比, 首 悬 新 国 旗 志 庆, 并 借 同 学 捐 资 于 孙 中 山, 傅 其 从 早 返 回, 领 导 革 命 " 在 武 昌 起 义 胜 败 未 定 之 际 首 悬 新 国 旗 志 庆 " 不 仅 是 翁 文 额 第 一 次 公 开 表 达 自 己 的 政 治 观 点, 而 且 也 是 一 次 带 有 风 险 性 的 政 治 表 态 因 为 他 是 官 费 留 学, 接 受 清 政 府 驻 歌 官 员 的 管 理, 如 果 武 昌 起 义 一 一 这 在 革 命 党 的 历 史 上 是 9 次 失 败 后 的 第 10 次 起 义 一 一 失 败 首 悬 新 国 旗 志 庆 " 也 算 得 上 一 个 不 小 的 罪 名 但 " 其 时 青 年 人 士 莫 不 因 政 局 之 革 新, 盼 国 势 之 复 振, 期 望 甚 殷.. ø 澎 湃 的 爱 国 热 血 涤 荡 了 个 人 功 利 安 危 的 顾 忌 1913 年 末, 翁 文 撤 离 开 了 比 利 时, 离 开 了 欧 洲, 乘 船 沿 来 时 的 航 线 回 返 祖 国 关 于 翁 文 额 挟 f 导 搏 士 学 位 以 及 从 欧 洲 回 国 的 时 间, 过 去 的 记 载 有 许 多 矛 盾 之 处, 翁 文 醺 自 己 后 来 的 回 忆 也 不 完 全 准 确 鲁 汶 大 学 保 存 的 档 案 为 我 们 提 供 了 第 一 手 资 料 : 翁 文 额 是 在 (1913 年 以 优 秀 的 成 绩 通 过 博 士 毕 业 考 试 初 考, 并 于 同 年 以 优 异 的 成 绩 通 过 论 文 答 辩, 获 得 博 士 学 位, 而 非 以 往 所 记 的 1912 如 此, 翁 文 额 回 国 日 期 当 在 1913 年 末 而 非 1912 年 末 翁 文 额 回 国 以 后 的 经 历 日 程 也 进 一 步 证 明 了 这 一 点 比 利 时 的 留 学 生 涯, 使 翁 文 额 接 受 了 全 面 系 统 的 西 方 现 代 科 学 技 术 训 练 和 现 代 科 学 精 神 的 熏 陶 从 " 关 关 雄 坞, 在 河 之 洲 " 礼 失 而 求 诸 野 到 勒 辛 旷 野 上 的 功 岩, 以 及 布 鲁 塞 尔 悖 物 馆 里 的 白 歪 纪 禽 龙 躯 骨, 翁 文 额 完 成 了 由 一 个 中 国 秀 才 到 现 代 地 质 学 博 士 的 转 变, 准 确 地 说 不 是 转 变, 而 是 一 个 中 国 秀 才 与 地 质 学 博 士 的 沟 通 获 有 秀 才 功 名 而 又 得 留 洋 博 士 学 位, 这 是 在 中 国 近 代 社 会 转 型 时 期 才 具 有 的 一 种 独 特 的 文 化 现 象 秀 才 博 士 一 身 二 任 者 鲜 见, 学 贯 中 西 者 更 属 凤 毛 麟 角, 而 东 方 古 老 文 明 与 西 方 现 代 科 学 的 通 汇 融 合, 在 翁 文 澈 的 身 上 并 没 有 丝 毫 突 兀 悖 理, 相 反 却 让 人 觉 得 那 么 自 然 协 调 他 那 用 法 文 写 成 的 博 士 论 文 里, 闪 烁 着 的 是 东 方 古 老 文 明 的 智 慧 之 光 16

28 这 帮 z 15 伽 岛 E 忘 )( 民 国 ) (z)( 部 县 史 志 )1 988 年 第 1 期 3 北 华 捷 报 )185G 年 8 月 17 日 4 资 本 论 2 第 1 卷 第 S49 页 5 上 海 对 外 贸 易 } 上 册 第 147 页, 上 海 社 科 院 出 版 社 1989 年 67 上 海 市 棉 布 商 业 } 中 华 书 局 1979 年. 第 页. 第 62 页 8 王 德 昭 清 代 科 举 制 度 } 第 页, 中 华 书 局 10 丁 变 江 { 我 所 知 道 的 翁 泳 霓 ).( 独 立 评 论 第 97 翁 文 濒 年 谱 初 稿 )( 来 刊 稿 马 ' 自 伯 笔 录 ). 江 苏 镇 江 丹 阳 市 政 协 编 爱 国 老 人 马 相 最 旦 文 学 历 史 考 证 书 ). 上 海 档 案 馆 震 且 学 院 简 章 ).( 汇 报 ) 年 8 月 12 翁 文.( 蕉 园 诗 董 守 义 { 清 代 留 学 运 动 史 ). 第 270 页. 辽 宁 人 民 出 版 社 10 沈 贱 民 { 记 浙 江 第 一 次 考 选 欧 美 留 学 生 ). ( 浙 江 文 史 资 料 选 辄 第 11 约 章 成 案 汇 览 卷 32 下. { 近 代 中 国 教 育 史 料 丛 刊 翁 文 额 选 集 } 第 1-2 页. 冶 金 工 业 出 版 社 23 翁 文 濒 回 溯 吟 )( 手 稿 翁 文 癫 恋 士 诗 稿 )( 未 刊 稿 翁 文 a 原 先 生 言 论 集 ). 上 海 友 联 书 社 1936 Luniversite Catholipuede Louvainl914. e e - e 17

29 第 二 章 为 中 国 地 质 学 奠 基 一 " 愿 为 地 学 启 朝 政 " 1982 年, 在 中 国 地 质 学 会 成 立 60 周 年 的 纪 念 大 会 上, 与 会 者 一 致 认 为, 中 国 近 代 地 质 学 奠 基 人 的 荣 誉 和 伟 绩, 应 归 于 章 鸿 辛 IJ 丁 文 江 翁 文 额 和 李 四 光 因 为 自 他 们 以 后, 中 国 才 有 了 自 己 的 地 质 科 学 和 地 质 科 学 研 究, 是 他 们 把 近 代 地 质 科 学 的 种 子 插 撒 在 中 国 的 大 地, 并 使 之 成 为 中 国 今 天 在 世 界 居 于 前 列 的 学 科 之 一 先 驱 者 的 足 迹 地 质 学 从 一 般 的 哲 学 认 识 变 为 较 系 统 的 科 学, 始 于 19 世 纪 中 叶 的 欧 洲, 其 标 志 是 地 质 学 原 理 和 地 层 系 统 的 建 立 中 国 古 代 的 知 识 分 子 和 能 工 巧 匠, 曾 经 积 累 了 丰 富 的 岩 矿 知 识, 产 生 过 许 多 闪 光 的 地 质 思 想, 但 并 没 有 形 成 系 统 的 科 学 理 论 中 国 近 代 地 质 科 学 知 识 可 以 说 是 彻 头 彻 尾 的 " 舶 来 品 " 使 西 方 地 质 科 学 著 述 传 入 中 国 的 第 一 人, 是 中 国 近 代 著 名 的 科 学 著 作 翻 译 家 华 裔 芳 华 裔 芳 ( ), 他 先 后 翻 译 了 金 石 识 别 1 和 地 学 浅 释 2, 分 别 于 同 治 十 一 年 (1 872) 和 同 治 十 二 年 由 江 南 机 器 制 造 总 局 出 版 江 南 制 造 局 还 出 版 过 矿 物 学 及 矿 床 学 方 面 的 译 著, 如 求 18

30 矿 指 南 相 地 探 金 石 法 等 华 藉 芳 的 译 著 虽 有 一 定 的 影 响 ( 据 说 鲁 迅 在 学 生 时 代 就 曾 学 习 这 两 本 书 ), 但 这 种 影 响 极 为 有 限, 因 为 没 有 相 当 的 专 门 知 识 和 自 然 科 学 知 识 是 很 难 完 全 读 懂 的 中 国 最 早 正 规 学 习 地 质 学 知 识 的 人, 都 是 留 学 海 外 的 学 生 第 一 位 撰 文 讲 解 中 国 地 质 的 中 国 人 名 叫 " 索 子 也 就 是 周 树 人, 即 后 来 " 中 国 文 化 革 命 的 主 将 " 鲁 迅 这 篇 文 章 名 叫 中 国 地 质 略 论 ), 发 表 于 1903 年 在 东 京 出 版 的 浙 江 潮 第 8 期 鲁 迅 大 约 是 根 据 在 日 本 看 到 的 资 料 撰 写 的, 因 此 其 " 内 容 基 本 上 是 综 合 性 情 报 工 作, 而 不 是 创 作 " 3 最 早 对 中 国 大 陆 地 质 进 行 调 查 研 究 的, 是 19 世 纪 -60 年 代 来 华 的 西 方 地 质 学 家 1863 一 1864 年, 美 国 学 者 奔 卑 来 (R. Pumpelly) 和 布 雷 克 (W. P. Bl acke), 从 日 本 到 中 国 长 江 流 域 华 北. 西 北 各 地, 进 行 地 质 矿 产 调 查 他 们 虽 然 在 地 层 方 面 没 有 大 的 收 获, 但 从 地 貌 上 看 到 中 国 东 部 山 脉 多 是 北 东 向, 于 是 留 下 一 个 地 质 构 造 的 名 词 一 一 " 震 旦 走 向 "(SinianTrend) 以 后 欧 洲 学 者 接 踵 而 来, 其 中 最 有 影 响 的 当 数 德 国 人 李 希 霍 芬 (Ferdinand Von Richthofen) 从.1868 年 至 1872 年, 李 希 霍 芬 7 次 考 察 中 国 地 质 地 理, 所 涉 足 之 地 有 辽 鲁 冀 晋 陕 甘 黔 粤 赣 皖 浙 苏, 遍 及 中 国 大 部 他 的 五 卷 巨 著 中 国 )(CHINA)" 在 中 国 北 方 和 南 方 建 立 一 系 列 地 层 剖 面, 提 出 五 台 系 ' 震 旦 系 等 许 多 地 层 单 位 命 名, 为 中 国 地 层 学 作 了 开 拓 性 的 工 作 然 而, 李 希 霍 芬 对 中 国 地 质 的 调 查, 一 方 面 开 创 了 对 中 国 地 质 研 究 的 最 初 局 面, 积 累 了 资 料, 另 一 方 面 也 为 列 强 争 夺 瓜 分 中 国 提 供 了 帮 助 和 指 南 据 悉 李 希 霍 芬 氏 于 调 查 地 质 外, 对 于 中 国 矿 产 险 要 以 及 海 港 形 势 无 不 悉 心 考 察, 自 归 而 对 彼 国 人 杨 言 : 中 国 有 三 良 港, 一 为 斯 江 之 三 门 湾, 二 为 江 苏 海 州 之 青 口, 三 为 山 东 之 股 州 湾, 中 以 胶 州 湾 逼 近 矿 区, 尤 为 良 港 " 随 后 于 1897 年 发 生 了 德 国 强 租 胶 州 湾 事 件 " 李 氏 书 中 有 : 山 西 煤 矿 非 美 国 宾 西 尔 瓦 尼 亚 所 可 比, 足 供 全 球 千 年 之 用 ' 等 语 "5 遂 又 有 英 俄 协 商 19

31 争 夺 山 西 煤 矿 采 掘 权 的 事 件 等 等 这 一 切 都 强 烈 刺 撒 着 不 甘 沉 沦 不 愿 任 人 宰 割 的 炎 黄 子 孙, 激 励 他 们 寻 找 各 种 各 样 的 赦 国 途 径 在 清 末 派 遣 的 大 批 留 学 生 中, 虽 有 不 少 人 学 习 自 然 科 学 和 工 程 技 术, 但 专 门 学 习 地 质 的 人 却 极 少 据 黄 源 情 先 生 统 计, 只 有 王 宠 佑 顾 琅 章 鸿 钊 丁 文 江 和 翁 文 额 5 人 还 有 一 些 学 工 程 技 术, 特 别 是 学 采 矿 冶 金 的 学 生, 如 ro 荣 光 何 孀 时 张 轶 欧 何 杰 等, 也 学 到 过 一 些 基 本 的 地 质 学 知 识, 但 究 竟 不 同 于 专 门 地 质 工 作 者 这 些 留 学 生 回 国 以 后, 把 所 学 的 知 识 或 应 用 于 找 矿 采 矿 工 作, 或 在 学 校 中 授 徒 传 播, 或 在 政 府 中 提 倡 推 动, 为 中 国 地 质 科 学 的 建 立 和 发 展, 发 挥 了 不 同 的 作 当 1913 年 翁 文 额 自 欧 洲 返 国 之 时 地 质 " 一 词 已 出 现 于 政 府 机 构 的 名 录 之 中, 这 正 是 摞 于 留 日 回 国 学 生 章 鸿 钊 的 努 力 章 鸿 钊, 字 演 存, 浙 江 吴 兴 人, 生 于 清 光 绪 三 年 正 月 二 十 七 日 (1877 年 3 月 11 日 ) 他 自 幼 聪 颖.5 岁 时 即 入 蒙 馆 读 书. 尤 喜 算 学 25 岁 时 以 第 一 名 成 绩 考 入 上 海 东 文 学 堂 ( 南 洋 公 学 开 办 ), 1905 年 4 月 被 派 赴 日 本 留 学 他 先 入 京 都 第 三 高 等 学 校 学 习, 1909 年 升 转 东 京 帝 国 大 学 理 科 大 学, 随 日 本 地 质 界 的 开 山 鼻 祖 小 藤 文 次 郎 教 授 攻 读 地 质 学 章 鸿 钊 后 来 回 忆 他 选 择 学 习 地 质 学 的 原 因 时 这 样 说 于 尔 时 第 知 外 人 之 调 查 中 国 地 质 者 大 有 人 在, 顾 未 闻 国 人 有 注 意 及 此 者 夫 以 国 人 之 众, 竟 无 一 人, 焉 得 详 神 州 一 块 土 之 地 质, 一 任 外 人 之 深 入 吾 腹 地 而 不 之 知 也, 己 可 耻 矣! 且 以 我 国 幅 员 之 大, 凡 矿 也 工 也 农 也 地 文 地 理 也, 无 一 不 与 地 层 相 需 地 质 不 明, 则 弃 利 于 地 亦 必 多, 农 不 知 土 壤 所 宜, 工 不 知 材 料 所 出, 商 亦 不 知 货 其 所 有, 易 其 所 元, 如 是 而 欲 国 之 不 贫 且 弱 也, 具 可 得 乎 "6 正 是 这 种 强 烈 的 责 任 感, 激 励 着 章 鸿 钊 克 服 重 重 困 难, 去 改 变 国 家 " 贫 且 弱 " 的 现 状 1910 年, 他 回 到 浙 江, 实 地 调 查 了 杭 州 地 区 的 地 质 地 层 构 造 和 岩 浆 岩, 写 出 题 为 中 国 杭 州 府 邻 区 20

32 地 质 的 毕 业 论 文 宣 统 三 年 (1 911 年 ) 夏, 章 鸿 钊 自 东 京 帝 大 毕 业, 应 京 师 大 学 农 科 大 学 校 长 罗 叔 憧 ( 振 玉 先 生 之 邀, 返 国 赴 京 师 任 教 临 行 之 时, 他 的 老 师 小 藤 先 生 语 重 心 长 地 对 他 说 君 将 行 矣 君 亦 知 此 行 所 负 之 责 任 乎 今 世 界 各 国 地 质 已 大 明 矣, 惟 君 之 国 则 犹 若 不 开 辟 之 天 地 然 而 开 辟 之 责 具 在 君 乎 君 若 不 学 于 是 则 己, 既 学 而 归, 归 而 不 行 其 所 学, 或 不 尽 其 职 焉, 则 与 己 死 之 陈 人 无 异 也 "1 铭 记 着 恩 师 的 撒 励, 章 鸿 钊 回 到 祖 国 当 时 清 廷 学 部 正 举 行 回 国 留 学 生 考 试, 结 果 章 鸿 钊 以 最 优 等 的 成 绩 获 " 格 致 科 进 士 " 秋 季 开 学, 章 鸿 钊 以 讲 师 的 身 份, 开 始 在 京 师 大 学 讲 授 地 质 学, 这 也 是 在 大 学 中 讲 授 地 质 学 的 第 一 位 中 国 人 然 而 不 久 爆 发 的 武 昌 起 义 震 动 了 京 城, 学 生 们 人 心 惶 惶, 纷 纷 离 校 回 家, 章 鸿 钊 也 中 断 了 教 书 生 涯 1912 年 春, 他 应 同 学 之 邀, 南 下 投 身 于 新 生 政 权 的 建 设 之 中 1912 年 元 旦, 孙 中 山 领 导 的 中 华 民 国 南 京 临 时 政 府 宣 告 成 立 新 政 府 中 的 实 业 部 下 有 矿 务 司, 司 内 设 有 地 质 科, 科 长 便 是 章 鸿 钊 这 也 是 有 始 以 来 中 国 政 府 中 第 一 次 出 现 主 管 地 质 的 机 构 民 国 新 政 府 成 立 之 初, 清 政 府 尚 未 打 倒, 政 府 面 临 的 工 作 千 头 万 绪, 百 废 待 兴 章 鸿 钊 默 默 地 开 始 设 计 创 立 中 国 自 己 的 地 质 科 学, 规 划 着 中 国 地 质 学 发 展 的 前 景 蓝 图 他 到 任 之 后 即 拟 文 下 达 各 省, 请 考 查 征 调 各 地 地 质 专 门 人 才 地 质 参 考 品 各 省 舆 图 和 矿 山 区 域 图 说 等 他 还 草 拟 了 一 份 中 华 地 质 调 查 私 议 ). 纵 论 我 国 ' 地 质 在 世 界 中 所 占 之 地 位 和 我 国 地 质 调 查 的 时 机, 提 出 政 府 应 " 亟 设 局 所, 以 为 之 经 略 之 基 : 树 实 利, 以 免 首 事 之 困 ; 亟 兴 专 门 学 校, 以 育 人 才 ; 广 测 量 事 业, 以 制 舆 图 " 他 建 议 先 筹 设 一 个 地 质 讲 习 所, 培 育 人 才, 以 为 将 来 地 盾 研 究 地 质 调 查 之 准 备 3 正 当 章 鸿 钊 踌 躇 满 志 准 备 - 展 鸿 图 之 时, 动 荡 的 政 局 打 断 了 他 的 计 划 21

33 孙 中 山 虽 然 出 任 了 中 华 民 国 第 一 任 临 时 大 总 统, 但 对 于 握 北 洋 六 镇 重 兵 的 袁 世 凯 却 也 无 可 奈 何 袁 世 凯 大 施 政 治 手 腕, 借 南 方 革 命 之 势 迫 使 清 帝 退 位, 又 挟 北 洋 六 镇 之 兵 对 革 命 党 花 言 巧 语, 诅 咒 发 誓, 软 硬 兼 施 南 京 临 时 政 府 先 避 免 大 规 模 内 战, 只 好 委 曲 求 全, 以 清 帝 退 位 为 条 件, 将 临 时 大 总 统 之 职 拱 手 让 出, 并 同 意 迁 都 北 京 1912 年 4 月, 临 时 政 府 迁 都 北 上, 依 临 时 约 法 组 成 以 唐 绍 仪 为 总 理 的 第 一 届 责 任 内 阁 唐 绍 仪 内 阁 将 原 实 业 部 分 为 农 林 工 商 两 部, 由 宋 教 仁 陈 其 美 分 任 两 部 总 长 地 质 科 归 于 工 商 部 矿 政 司 下, 科 长 仍 为 章 鸿 钊 然 而 章 鸿 钊 的 工 作 很 不 如 意 当 局 举 棋 不 定, 异 论 蜂 起 他 被 迫 " 借 故 他 去 改 就 农 林 部 技 正 之 职 民 国 元 年, 工 商 部 矿 务 司 的 地 质 科 形 同 虚 设, 于 是 矿 政 司 长 张 轶 欧 约 请 在 上 海 南 洋 中 学 任 教 的 丁 文 江 到 工 商 部 傅 专 调 查 之 役 " 年 初, 丁 文 江 接 任 因 章 鸿 钊 离 去 而 空 缺 的 地 质 科 长 O 章 去 丁 来, 中 国 尚 未 起 步 即 面 临 夭 折 之 危 的 地 质 科 学 事 业, 因 丁 文 江 的 出 现 而 重 现 生 机 B 地 质 研 究 所 丁 文 江, 字 在 君, 清 光 绪 十 三 年 三 月 二 十 日 (1887 年 4 月 13 日 ) 出 生 于 江 苏 省 泰 兴 县 黄 桥 镇 一 个 士 绅 家 族 他 天 资 聪 颖, 5 岁 入 塾 读 书, 少 时 被 人 赞 为 神 童 14 岁 时, 丁 文 江 受 到 泰 兴 知 县 龙 璋 ( 字 研 仙 ) 先 生 赏 识, 被 推 荐 赴 日 留 学 1904 年, 丁 文 江 由 日 本 转 赴 英 国 留 学, 先 是 在 英 国 东 部 一 个 叫 斯 帕 尔 丁 (Spalding) 的 小 镇 读 中 学, 从 一 年 级 读 起, 一 年 跳 三 级, 两 年 后 考 进 了 最 著 名 的 学 府 一 一 剑 桥 大 学 然 而 剑 桥 贵 族 式 的 教 育 和 生 活, 丁 文 江 实 在 无 法 承 受 1907 年 他 来 到 苏 格 兰 的 格 拉 斯 哥, 入 工 业 学 院 预 科, 次 年 22

34 正 式 入 格 拉 斯 哥 大 学 学 习 动 物 学 和 地 质 学 1911 年, 丁 文 江 取 得 动 物 学 和 地 质 学 双 科 毕 业 证 书 回 国 之 时, 他 并 不 急 于 先 去 探 视 阔 别 9 年 的 亲 人, 而 是 由 越 南 登 岸, 从 陆 路 进 入 云 南, 由 云 南 而 贵 州, 而 湖 南 湖 北, 沿 途 考 察 地 质, 了 解 风 俗 人 情 回 到 家 乡 不 久, 又 赴 京 参 加 留 学 生 考 试, 与 章 鸿 钊 同 在 " 格 致 科 进 士 " 丁 文 江 先 在 上 海 南 洋 中 学 教 书 一 年, 1913 年 初 应 张 轶 欧 之 邀 入 京, 继 章 鸿 钊 出 任 地 质 科 科 长 到 任 后, 丁 文 江 首 先 面 临 的 仍 是 专 业 人 才 的 缺 乏 据 丁 文 江 自 己 回 忆 我 这 科 里 有 一 个 金 事, 两 个 科 员, 都 不 是 学 地 质 的 科 ' 是 一 个 办 公 文 的 机 关, 我 这 个 科 根 本 没 有 公 文 可 办 " 当 时 国 内 没 有 一 所 大 学 开 设 地 质 课 程, 更 不 用 说 培 养 专 门 的 地 质 人 才 了 等 待 回 国 的 留 学 生, 远 水 不 解 近 渴 ; 聘 用 " 客 卿 引 用 外 国 人 才, 亦 非 长 久 之 计 丁 文 江 决 心 立 足 国 内, 培 养 中 国 自 己 的 地 质 人 才 以 章 鸿 钊 的 地 质 讲 习 所 的 设 想 为 蓝 图, 丁 文 江 提 出 了 更 为 具 体 的 建 议 和 主 张 : ( 工 商 部 试 办 地 质 调 查 说 明 书 他 首 先 阐 述 地 质 调 查 在 发 展 实 业 建 设 国 家 中 的 优 先 地 位, 指 出 吾 国 地 大 物 博, 人 众 民 勤, 矿 产 之 富, 土 地 之 肥, 山 泽 之 利, 甲 于 全 球, 诚 所 谓 天 府 之 国 也 " 但 是 今 日 中 国 实 业 极 不 发 达 要 想 发 达 实 业 必 先 从 事 地 质 调 查 盖 凡 所 谓 实 业 者, 无 不 取 材 于 地, 吾 国 今 日 之 情 势, 尤 不 可 不 从 事 于 调 查 苟 不 先 调 查 全 国 之 利 源 而 统 计 之 比 较 之, 则 又 何 从 预 测 何 者 获 利 厚, 何 者 获 利 薄 乎 1"" 若 政 府 有 负 责 任 之 机 关 专 从 事 于 调 查, 则 不 特 可 以 为 政 府 之 顾 问, 使 能 尽 其 监 督 之 天 职 "" 然 所 谓 调 查 云 者, 非 特 集 十 数 才 智 之 士 搜 中 外 图 籍 之 关 于 地 质 者 而 抄 袭 之 也, 又 非 特 简 一 二 科 员 技 正 分 赴 各 地 咨 询 旧 日 之 矿 工 知 事 之 父 老 而 略 为 记 载 报 告 也 盖 必 简 富 有 学 识 经 验 之 士, 携 斧 入 山 浑 而 从 事 于 实 地 之 测 验, 归 则 出 其 所 得 于 山 野 者, 穷 年 累 月 而 研 究 之, 制 图 立 说 以 供 实 用, 故 其 事 非 一 朝 一 夕 之 所 能 成 23

35 功 " 他 具 体 建 议 : 招 中 学 毕 业 生 学 业 优 异 体 力 强 健 者 期 于 三 年 内 造 就 技 士 若 干 人, 以 为 第 四 年 大 举 之 地 步 借 用 北 京 大 学 地 质 学 门 的 书 籍 仪 器 和 校 舍 以 最 少 之 经 费 得 最 大 之 效 果 他 的 主 张 得 到 工 商 部 的 首 肯, 于 是 商 请 北 京 大 学 ( 原 京 师 大 学 堂 )" 借 鸡 下 蛋 " 际 c 北 京 大 学 的 前 身 是 京 师 大 学 堂, 创 办 于 1898 年 戊 戌 维 新 之 在 大 学 堂 筹 办 计 划 中, 曾 准 备 设 一 个 地 学 科 附 矿 学, 后 因 慈 禧 太 后 发 动 政 变, 该 计 划 胎 死 腹 中 1903 年 修 订 大 学 堂 章 程 之 时, 规 定 大 学 堂 下 设 八 科, 其 中 格 致 科 下 设 " 地 质 学 门 然 也 只 是 计 划 据 说, 在 " 作 为 预 备 科 的 高 等 学 堂 所 学 课 程 有 地 质 学 和 矿 物 学 " 10 直 到 1909 年 京 师 大 学 堂 开 办 分 科 大 学, 格 致 科 大 学 地 质 学 门 方 正 式 成 立 并 招 生, 聘 请 了 德 国 人 梭 尔 格 博 士 ( Dr. F. Solgar) 等 人 授 课, 学 生 是 由 高 等 学 堂 德 文 班 升 入 的 王 烈 邬 友 能 装 杰 3 人 这 第 一 届 学 生 毕 业 之 后, 北 京 大 学 理 科 ( 恪 致 科 ) 即 因 学 生 人 数 太 少 开 课 费 用 太 高, 停 办 地 质 学 门 丁 文 江 通 过 工 商 部 商 请 北 京 大 学, 借 其 地 质 学 门 的 图 书 资 料 标 本 教 室, 由 工 商 部 出 资 创 办 地 质 研 究 所, 招 生 授 徒, 培 养 地 质 人 才 1913 年 夏, 丁 文 江 亲 自 主 持 在 北 京 上 海 两 地 公 开 招 考 有 志 于 地 质 事 业 的 中 学 毕 业 生 考 试 的 项 目 是 国 文 英 文 算 术 ( 数 学 代 数 平 面 几 何 平 面 三 角 ) 无 机 化 学 当 时 的 报 考 者 朱 庭 袖, 几 十 年 以 后 还 清 楚 记 得 当 时 的 情 形 :"1913 年 夏 季, 我 与 同 班 同 学 谢 家 荣 刘 季 辰 唐 在 勤 报 考 北 京 工 商 部 创 设 的 地 质 研 究 所 至 IJ 期 我 因 病 未 考, 而 谢 刘 唐 三 人 均 被 录 取, 于 是 我 要 求 赴 北 京 补 考 到 京 后 就 在 工 商 部 由 丁 主 试, 试 毕, 他 对 我 说 : 你 的 国 文 和 算 术 程 度 已 够, 英 文 尚 差, 应 在 暑 假 中 好 好 补 习...10 原 计 划 招 收 到 人, 丁 文 江 坚 持 宁 缺 毋 滥 的 录 取 原 则, 只 招 收 了 25 名 合 格 者 9 月 地 质 研 究 所 成 立, 所 长 丁 文 江 10 月 在 北 京 尘 土 飞 扬 的 秋 风 中, 景 山 东 街 马 神 庙 原 北 京 大 学 地 质 学 门 的 旧 址, 工 商 部 地 质 24

36 研 究 所 的 25 名 学 生 开 始 了 新 的 生 活, 中 国 地 质 事 业 也 由 此 埋 下 了 第 一 块 奠 基 石 正 如 翁 文 醺 所 说 以 中 国 之 人, 入 中 国 之 校, 从 中 国 之 师, 以 研 究 中 国 之 地 质 者, 实 自 兹 始 " 在 研 究 所 授 课 的 教 师 有 章 鸿 钊 原 北 京 大 学 的 德 籍 教 师 梭 尔 格, 矿 政 司 技 张 轶 欧 也 兼 任 采 矿 学 课 程 11 月, 丁 文 江 辞 去 研 究 所 所 长 之 职, 继 续 他 热 衷 的 地 质 调 查, 研 究 所 所 长 由 章 鸿 钊 接 任 丁 文 江 离 京 以 后, 研 究 所 担 任 授 课 的 教 师 就 越 发 显 得 捉 襟 见 肘, 国 内 可 应 聘 担 任 教 职 的 人 选 几 乎 没 有, 这 不 能 不 令 担 任 所 伏 的 章 鸿 钊 焦 虑 万 分 正 在 此 时, 翁 文 额 自 欧 洲 归 国, 被 张 轶 欧 延 揽 入 部, 章 鸿 钊 真 是 大 喜 过 望 于 是 翁 文 额 成 为 地 质 研 究 所 唯 一 的 专 任 教 师, 次 年 改 任 教 授 翁 文 额 回 国 之 初, 在 从 事 什 么 职 业 上 也 曾 面 临 着 不 向 的 选 择 当 时 有 个 叫 劳 敬 修 的 广 东 人, 计 划 开 发 湖 北 蒲 听 的 煤 矿, 欲 以 此 煤 炼 焦, 以 开 发 长 江 流 域 的 钢 铁 工 业 这 是 个 中 英 合 资 的 项 目 因 为 当 时 日 本 人 对 中 国 的 钢 铁 事 业 抱 有 独 家 垄 断 的 野 心, 英 国 人 欲 在 其 势 力 范 围 的 长 江 流 域 创 办 钢 铁 工 业, 以 打 破 日 本 人 的 垄 断 翁 家 几 代 经 营 英 国 洋 布, 与 英 商 有 许 多 来 往 获 得 博 士 学 位 的 翁 文 额 从 比 利 时 留 学 归 来, 立 即 有 人 找 上 门 来, 请 他 去 做 总 工 程 师 尽 管 当 时 翁 家 的 洋 货 生 意 已 日 见 萎 靡, 而 总 工 程 师 一 职 的 经 济 收 入 也 颇 具 魅 力 翁 文 额 还 是 觉 得 自 己 " 学 的 是 地 质, 去 做 总 工 程 师, 学 非 所 用 尤 其 是 因 为 他 " 不 愿 意 帮 助 外 国 人 于 是 婉 言 拒 绝 了 这 一 邀 请 回 南 省 亲 后 即 转 往 北 京, 任 地 质 研 究 所 之 讲 师 谢 绝 私 支 辱 薪 给, 愿 为 地 学 启 朝 暖 吴 兴 1- 兴 具 同 志, 单 路 蓝 缕 何 足 25

37 " 最 有 功 之 教 员 " 翁 文 额 的 到 来, 不 仅 使 地 质 研 究 所 久 悬 未 决 的 专 任 教 授 一 职 责 有 攸 归 如 鼎 之 有 足, 不 虞 覆 悚 而 且 也 大 大 提 高 了 研 究 所 的 教 学 水 平 研 究 所 学 制 为 二 年, 每 个 学 年 为 三 个 学 期 9 月 至 12 月 为 第 一 学 期, 1 月 至 3 月 为 第 二 学 期, 4 月 至 6 月 为 第 二 学 期 7 月 至 8 月 为 暑 假, 此 外 还 有 10 天 年 假 课 程 设 置 上, 既 注 意 培 养 学 生 精 深 的 专 业 知 识 和 技 术, 更 要 求 学 生 有 较 扎 实 的 基 础 知 识 基 础 课 有 : 国 文 微 积 分 解 析 几 何 三 角 物 理 化 学 定 性 分 析 定 量 分 析 图 画 等 ; 专 业 基 础 课 有 动 物 学 地 理 学 地 文 学 测 量 学 机 械 学 照 柑 术 等 ; 专 业 课 有 地 质 通 论 普 通 矿 物 学 造 岩 矿 物 及 岩 石 学 构 造 地 质 学 古 生 物 学 地 史 学 矿 床 学 冶 金 学 采 矿 学 等 等 翁 文 额 先 后 开 设 的 课 程 有 光 性 矿 物 学 岩 石 及 矿 床 学 等 他 特 别 注 意 培 养 学 生 的 野 外 工 作 能 力, 而 且 身 先 士 卒, 多 次 率 领 学 生 们 赴 北 京 周 围, 如 西 山 门 头 沟 以 及 山 东 江 西 去 做 野 外 考 察 无 怪 乎 章 鸿 钊 在 毕 业 典 礼 时 特 意 言 明 翁 先 生 实 本 所 最 有 功 之 教 员 也 "10 为 了 率 领 学 生 们 野 外 考 察, 翁 文 癫 甚 至 推 迟 了 渴 见 大 总 统 袁 世 凯 的 日 期 1915 年 春 天, 第 五 个 学 期 结 束 以 后, 研 究 所 的 学 生 即 面 临 明 年 的 毕 业 翁 文 额 与 章 鸿 钊 丁 文 江 根 据 中 国 地 质 事 业 需 要 拓 荒 者 这 一 实 际 情 况, 又 对 课 程 进 行 了 调 整, 废 除 了 原 来 甲 ( 侧 重 矿 物 学 ) 乙 侧 重 生 物 学 ) 分 科, 删 去 了 某 些 纯 理 论 性 课 程, 增 设 了 实 用 性 课 程, 特 别 增 加 了 学 生 野 外 实 习 的 机 会 和 时 间 1916 年 春 夏, 又 规 定 学 生 实 习 地 域 时 间, 令 分 赴 各 地 独 立 考 查, 写 出 报 告, 由 三 人 分 别 评 阅, 作 为 最 后 的 毕 业 成 绩 1916 年 7 月, 地 质 研 究 所 的 学 生 们 修 业 期 满, 当 初 入 学 的 25 人, 如 今 只 剩 下 22 人 经 过 认 真 的 考 试 评 定, 22 人 中 有 18 人 获 26

38 得 毕 业 证 书.3 人 得 修 业 证 书.1 人 未 获 证 书 翁 文 额 与 章 鸿 钊 一 起, 将 师 生 们 三 年 来 的 野 外 地 质 考 察 报 告 汇 总 审 订, 编 印 成 农 商 部 地 质 研 究 所 师 弟 修 业 记 一 册 同 时, 将 地 质 研 究 所 师 生 数 年 来 所 作 的 图 表, 采 集 的 岩 石 矿 产 标 本 等 汇 集 起 来, 进 行 了 汇 报 性 的 陈 列 展 览 这 次 陈 列 展 览, 被 以 后 中 国 地 质 学 史 专 家 们 认 定 为 中 国 地 质 博 物 馆 的 创 始 行 动 7 月 14 日, 农 商 部 举 行 了 隆 重 的 地 质 研 究 所 学 生 毕 业 典 礼, 农 商 部 次 长 以 下 全 体 部 员 出 席 翁 文 撒 向 学 生 们 发 表 了 演 说, 略 述 地 质 科 学 在 欧 美 发 生 发 展 之 经 过 及 国 家 政 府 之 重 视, 说 明 " 趋 向 所 及, 地 质 之 应 用 日 著 " 他 特 别 强 调, 地 质 学 虽 不 专 以 矿 产 为 目 的 然 大 势 所 趋, 研 究 矿 产 者 不 得 不 利 用 地 质, 研 究 地 质 者 亦 遂 不 得 不 注 重 矿 产 " 希 望 学 生 们 今 后 " 各 就 所 长, 益 求 精 进, 一 方 面 发 挥 学 理, 以 增 吾 人 科 学 之 智 识 : 一 方 面 尤 须 留 心 实 用, 尽 科 学 之 能 事, 以 发 明 吾 国 之 地 质 矿 产 章 鸿 钊 报 告 了 三 年 来 办 学 的 经 过, 并 向 学 生 颁 发 毕 业 证 书 1913 年 底 1914 年 初 之 际, 北 洋 政 府 将 农 林 工 商 两 部 合 并 为 农 商 部, 由 著 名 的 状 元 实 业 家 张 蕃 出 任 总 伏 张 蕃 因 部 中 经 费 困 难, 对 原 工 商 部 下 设 一 个 开 馆 授 徒 的 地 质 研 究 所 颇 不 以 为 然, 认 为 此 乃 教 育 部 之 责, 农 商 部 无 须 越 姐 代 庵, 命 令 将 该 所 立 即 解 散 时 任 矿 政 司 伏 的 张 轶 欧, 本 也 是 学 习 采 矿 冶 金 的 比 利 时 留 学 生, 对 地 质 科 学 的 重 要 性 知 之 较 深, 在 民 国 初 年 地 质 科 的 设 置, 地 质 人 才 的 延 揽 及 地 质 研 究 所 的 创 办 中, 都 发 挥 了 重 要 作 用 但 他 面 对 顶 头 上 司 张 春 的 命 令 也 无 可 奈 何, 只 好 让 章 鸿 钊 上 书 力 争 章 鸿 钊 据 理 力 争, 说 明 所 以 设 立 该 所 也, 非 为 研 究 而 研 究 也, 今 日 之 研 究 正 为 他 日 之 调 查 也 " 而 且 " 今 日 之 学 生 固 经 部 试 而 选 取 者, 一 朝 解 散, 令 之 失 学, 不 可 也 "0 张 香 又 提 出 移 交 教 育 部, 并 行 文 教 育 部 协 商 无 奈 教 青 部 没 有 一 所 学 校 设 有 相 当 的 科 系 可 以 接 纳, 张 春 不 好 再 坚 持 立 即 撤 销, 但 仍 令 该 所 办 至 此 届 学 生 毕 业 即 行 停 止 27

39 1916 年 7 月, 随 着 学 生 的 毕 业, 地 质 研 究 所 也 就 结 束 了 宫 的 光 荣 使 命 中 国 地 质 学 的 发 展, 由 最 初 的 专 门 培 养 人 才 进 入 了 实 地 调 查 研 究 的 新 阶 段 欣 得 菁 在 携 手 进, 神 州 气 象 辟 新 春 " 留 学 生 考 试 民 国 初 年, 留 学 生 回 国 者 日 益 增 多 这 些 身 穿 洋 装 口 诵 洋 文 的 留 学 生 也 是 形 形 色 色, 程 度 参 差 不 齐 ; 学 贯 中 西 身 怀 绝 技 者 有 之, 胸 无 点 墨 招 摇 撞 骗 者 也 不 少 北 洋 政 府 为 慎 重 选 用 人 才, 决 定 依 照 清 末 办 法, 于 1915 年 初 组 织 了 留 学 生 班 拔 考 验 委 员 会, 对 回 国 留 学 生 进 行 距 拔 考 试, 以 为 政 府 录 用 分 发 的 依 据 1915 年 2 月 22 日 上 午, 已 报 名 准 考 者 携 带 笔 墨 赴 现 拔 考 验 委 员 会 应 考 参 加 考 试 者 分 理 法 文 医 农 工 商 矿 八 科, 翁 文 颇 报 名 参 加 了 矿 科 的 考 试 同 时 参 加 矿 科 考 试 的 还 有 另 外 11 人 一 个 月 后, 北 洋 政 府 公 布 了 考 试 结 果, 考 生 按 照 成 绩 分 为 超 等 甲 等 乙 等 丙 等 及 格 五 个 级 别 名 列 超 等 者 总 共 8 人, 翁 文 额 即 为 其 中 之 一, 而 且 是 矿 科 中 唯 一 获 得 超 等 者 翁 文 澈 的 好 友 胡 文 耀 列 理 科 超 等 按 照 北 洋 政 府 考 验 及 第 留 学 生 分 部 暂 行 办 法 }:" 获 超 等 及 第 各 生 分 别 以 荐 任 文 职 或 技 术 职 尽 先 使 用, 甲 等 及 第 各 生 分 部 学 习, 一 年 期 满 后 有 成 绩 者 以 荐 任 文 职 或 技 术 职 任 用 已 在 各 官 署 任 职, 不 愿 分 部 分 省 者, 听 其 办 事, 著 有 成 绩 者, 并 得 由 各 该 长 官 尽 先 任 用 " 此 时, 袁 世 凯 正 紧 锣 密 鼓 地 预 备 上 演 帝 制 闹 剧, 甚 至 还 模 仿 清 廷 官 员 " 睦 见 " 皇 帝 的 恩 胞 仪 规, 制 定 了 到 见 条 例 }, 规 定 特 任 简 任 荐 任 官 员 均 须 在 其 民 官 的 率 领 之 下 现 见 大 总 统, 非 经 翻 见 不 得 发 给 任 命 状, 而 没 有 任 命 状 是 不 能 就 职 的 比 照 条 例 的 规 定, 北 洋 政 府 命 留 学 生 考 试 中 获 超 等 甲 等 者, 于 1915 年 4 月 12 日 前 往 大 28

40 总 统 府, 现 见 大 总 统 袁 世 凯 此 时 的 翁 文 额 尚 在 外 地 率 领 学 生 考 察 地 质, 当 然 无 暇 顾 及 什 么 " 现 见 " 于 是 在 国 务 卿 徐 世 昌 4 月 9 日 上 报 袁 世 凯 的 呈 文 中 留 下 了 这 样 的 文 字 其 矿 科 超 等 及 第 留 学 生 翁 文 额 农 科 甲 等 及 第 留 学 生 牛 献 周 二 员 均 未 到 见, 拟 候 该 生 等 补 请 到 见 后, 再 行 分 发 咱 直 到 IJ 5 月 2 日, 翁 文 额 和 那 位 牛 献 周 补 行 了 舰 见 之 后, 袁 世 凯 才 下 令 批 准 " 将 该 员 等 分 别 支 配 农 商 教 育 两 部, 以 备 任 用, 而 资 历 练 "0 虽 然 翁 文 额 已 在 农 商 部 任 职, 农 商 总 长 周 自 齐 还 是 给 了 他 一 个 " 技 正 上 任 事 " 的 名 衔 " 其 实 此 项 名 衔, 无 禅 实 事 翁 文 额 任 职 " 仍 因 地 质 工 作 而 推 进, 与 此 次 考 试 并 无 关 系 二 地 质 调 查 所 五 项 原 则 地 质 研 究 所 结 束 之 时, 原 矿 政 司 地 质 科 已 于 1913 年 改 为 地 质 调 查 所, 所 长 是 丁 文 江 但 该 所 既 无 定 额 人 员, 又 无 专 门 预 算, 有 名 无 实 1916 年 1 月 地 质 调 查 所 改 为 农 商 部 直 属 的 地 质 调 查 局, 定 额 39 人, 年 预 算 元, 于 是 地 质 研 究 所 21 名 毕 业 生 全 部 进 入 地 质 调 查 局 分 别 派 充 地 质 调 查 局 调 查 员 学 习 员 等 职 该 局 以 矿 政 司 长 张 轶 欧 为 局 长, 丁 文 江 和 瑞 典 顾 问 安 特 生 (]. G. Andersson) 为 副 局 长, 实 际 负 责 人 仍 是 丁 文 江 这 一 年 的 10 月, 地 质 调 查 局 又 恢 复 矿 政 司 地 质 调 查 所 之 名, 张 轶 欧 也 不 再 兼 任, 正 式 由 丁 文 江 全 面 主 持 该 所 事 务 所 内 分 总 务 地 质 矿 产 三 股, 丁 文 江 自 兼 总 务 股 长, 章 鸿 钊 为 地 质 股 长, 翁 文 额 为 矿 产 股 长 同 时 地 质 调 查 所 的 人 员 定 额 改 为 24 人, 经 费 数 额 照 旧 细 29

41 68000 元 的 经 费 与 当 时 世 界 其 他 各 国 政 府 的 地 质 调 查 机 构 相 比 已 属 最 少, 如 美 国 地 质 调 查 所 每 年 经 费 为 200 万 美 元, 日 本 地 质 调 查 所 为 40 万 日 元, 日 本 在 大 连 设 的 地 质 调 查 所 每 年 经 费 也 有 8 万 日 元 然 而 这 元 经 费 也 只 是 名 义 上 的, 实 际 上 每 年 仅 拨 给 地 质 调 查 所 虽 然 归 属 政 府 行 政 机 关 之 中, 但 所 从 事 的 却 是 科 学 性 很 强 的 工 作 在 经 费 支 缩 人 员 有 限 的 条 件 下, 如 何 迅 速 推 广 地 质 调 查 和 地 质 科 学 研 究 在 中 国 的 发 展, 并 为 今 后 的 发 展 奠 定 良 好 基 础, 翁 文 额 与 丁 文 江 章 鸿 钊 3 人 确 实 是 颇 动 了 一 番 脑 筋 经 过 填 密 慎 重 的 思 考 并 参 考 世 界 各 国 地 质 科 学 发 展 的 道 路, 3 人 商 定 " 期 以 相 循 共 进 者 " 五 点 : ( 一 ) 地 质 调 查 所 的 工 作 以 实 地 调 查 为 索, 室 内 研 究 为 附 ( 二 ) 学 校 教 课 与 调 查 任 务 性 质 因 相 辅 而 行, 工 作 则 不 易 同 时 兼 任, 故 调 查 所 人 员 以 不 兼 校 课 为 宜 ( 三 ) 念 国 势 之 艰 危, 人 才 之 消 乏, 任 事 诸 人 务 必 坚 员 自 守, 刀. 求 土 进, 期 为 前 途 之 先 驱 ( 四 ) 报 告 出 版 应 特 为 慎 重, 不 可 卒 而 操 瓢, 期 符 科 学 之 标 准, 而 克 为 空 就 之 浮 义 ( 五 ) 报 告 宜 照 性 质, 兼 重 西 丈 "@ 这 " 五 项 原 则 " 确 定 了 地 质 调 查 所 " 以 实 地 调 查 为 主 " 的 发 展 方 向 ; 树 立 了 从 业 者 " 不 兼 校 课 坚 贞 自 守, 力 求 上 进 以 专 心 致 力 于 地 质 调 查, 推 动 中 国 地 质 科 学 力 争 上 游, 严 格 遵 循 科 学 标 准, 不 为 空 疏 浮 文 的 职 业 道 德 标 准 ; 兼 重 西 文 的 提 倡, 在 当 时 中 国 科 学 落 后 的 状 态 下, 对 促 进 中 国 研 究 者 及 时 了 解 国 际 动 态, 学 习 借 鉴 先 进 成 果, 开 展 对 外 学 术 交 流, 赶 超 世 界 先 进 水 平, 都 极 为 必 要, 而 且 以 后 的 实 践 也 证 明 了 其 先 见 之 明 这 五 点 的 提 出 具 有 很 明 显 的 时 代 特 色 因 为 当 时 军 阀 政 府 忙 于 内 战 和 争 权 夺 利, 对 建 设 和 科 学 发 展 根 本 无 暇 顾 及, 欠 薪 的 情 形 30

42 时 常 发 生, 兼 课 兼 薪 成 为 知 识 分 子 维 持 生 计 的 手 段 和 途 径 但 此 时 翁 文 额 他 们 首 先 考 虑 的 不 是 个 人 的 生 计 科 学 的 发 展 是 国 家 进 步 人 民 幸 福 的 基 础, 救 国 救 民 的 根 本 之 计, 在 此 " 国 势 艰 危, 人 才 消 乏 " 之 际, 他 们 把 牺 牲 个 人 利 益, 为 国 家 根 本 奠 定 坚 实 之 基, 看 作 是 自 己 的 义 务 和 责 任 这 " 五 项 原 则 " 今 日 读 之, 仍 不 能 不 令 人 被 80 年 前 中 国 科 学 先 驱 者 们 对 科 学 事 业 的 虔 诚 态 度, 对 国 家 科 学 发 达 的 殷 切 期 望 和 自 我 牺 牲 精 神 所 感 动 和 震 撼 正 是 因 为 有 了 这 些 在 混 乱 和 历 史 大 变 动 时 代, 依 然 怀 抱 救 国 志 向, 并 具 有 科 学 知 识 和 科 学 精 神 的 人 们 " 坚 贞 自 守, 力 求 上 进 埋 头 苦 干, 中 国 的 文 明 中 国 的 科 学 事 业 才 得 以 连 绵 不 断, 庚 续 长 生 谁 能 说 他 们 不 是 " 中 国 的 脊 梁 "?! 正 如 翁 文 额 在 地 质 研 究 所 师 弟 修 业 记 序 言 中 所 说 欲 图 斯 学 之 进 步, 亦 惟 有 担 斧 入 山, 披 荆 棘 斩 操 莽, 以 求 益 吾 事 实 上 之 知 识 而 已 " 中 国 近 代 地 质 科 学 调 查 和 研 究 经 过 几 年 的 孕 青, 就 这 样 在 黑 暗 中 起 锚 出 海 了 翁 文 额 同 丁 章 三 人 就 象 船 长 舵 手.21 名 毕 业 生 就 象 水 手, 拚 命 地 摇 动 着 船 桨, 他 们 共 同 奋 力 把 中 国 地 质 科 学 之 船 划 向 前 方 " 同 时 这 些 人 又 象 种 子, 撒 播 到 各 地, 以 后 在 许 多 大 学 和 研 究 机 构 中 担 任 学 术 领 袖 "0 如 谢 家 荣 李 学 清 曾 分 别 担 任 北 京 大 学 中 央 大 学 的 地 质 系 主 任 ; 谭 锡 畴 是 中 央 研 究 院 地 质 研 究 所 的 研 究 员 ; 叶 良 辅 李 捷 周 赞 衡 王 竹 泉 任 地 质 调 查 所 技 正, 朱 庭 枯 任 贵 州 浙 江 地 质 调 查 所 所 长 等 等, 其 中 叶 良 辅 谢 家 荣 1949 年 前 即 是 中 央 研 究 院 的 评 议 员 院 士, 成 为 中 国 地 质 科 学 的 带 头 人, 成 为 中 国 科 技 史 上 闪 光 的 名 字 革 路 蓝 缕 启 山 林 地 质 调 查 所 最 初 成 立 之 时, 设 在 位 于 西 单 与 西 四 之 间 的 粉 子 胡 同 农 商 部 内, 1916 年 初 与 地 质 研 究 所 同 时 迁 入 粉 子 胡 同 北 边 的 31

43 丰 盛 胡 同 3 号 和 丰 盛 胡 同 北 边 的 兵 马 司 胡 同 9 号 研 究 所 结 束 以 后, 上 述 地 点 均 归 调 查 所 使 用 地 质 调 查 所 成 立 之 日, 也 正 是 中 国 近 代 历 史 最 混 乱 之 时 中 华 民 国 政 府 由 南 京 迁 到 北 京 之 后, 国 家 权 力 的 核 心 也 由 以 孙 中 山 为 首 的 革 命 党 手 中, 转 移 到 了 以 袁 世 凯 为 首 的 封 建 军 阀 手 中 尽 管 这 个 政 权 是 共 和 国 的 形 式, 有 西 式 的 国 会, 有 责 任 内 阁 式 的 国 务 院, 但 一 切 实 际 的 权 力 和 政 治 决 策 都 来 源 于 那 个 神 秘 的 院 子 一 一 中 南 海 一 一 袁 世 凯 的 大 总 统 府 掌 握 和 运 用 国 家 权 力 的 既 不 是 知 识 界 的 精 英, 更 不 是 人 民 的 代 表, 而 是 袁 世 凯 训 练 提 拔 起 来 的 大 小 军 阀 和 依 附 他 们 的 政 客 人 们 把 历 史 上 的 这 一 段 时 期 称 之 为 " 北 洋 军 阀 统 治 时 期 北 京 政 府 也 被 称 为 " 北 洋 政 府 " 因 为 袁 世 凯 于 清 朝 末 年 在 天 津 小 站 用 欧 式 方 法 训 练 了 一 支 北 洋 新 军, 以 此 为 基 础, 培 植 蒙 养 了 一 支 只 忠 于 他 本 人 的 军 事 力 量, 并 使 之 成 为 他 对 清 王 朝 逼 宫 的 后 盾, 与 革 命 党 讨 价 还 价 的 资 本, 镇 压 人 民 反 抗 的 大 棒 北 洋 军 阀 统 治 的 17 年 中, 先 后 有 7 个 人 当 过 总 统 或 国 家 元 首 ( 其 中 黎 元 洪 是 两 次 ), 另 外 还 有 过 4 个 摄 政 内 阁, 代 行 元 首 职 权, 有 过 一 次 溥 仪 复 辟 据 统 计, 布 过 24 个 内 阁, 5 届 国 会, 至 少 4 部 宪 法 或 基 本 法 与 之 相 伴 随, 还 有 更 可 怕 的 战 争 这 17 年 中 共 有 过 多 少 次 战 争, 没 有 人 统 计 过, 不 是 因 为 不 值 得 统 计, 而 是 实 在 难 以 统 计 政 治 上 的 屈 乱 和 军 事 上 的 穷 兵 黯 武, 在 袁 世 凯 死 后 更 加 变 本 如 利 1916 年 袁 世 凯 在 复 辟 帝 制 丑 剧 被 迫 收 场 之 后, 在 人 民 的 唾 骂 声 中 死 去, 北 洋 军 阀 集 团 分 裂 为 直 皖 两 大 派 系 袁 世 凯 的 两 员 大 将 冯 国 璋 段 祺 瑞 分 别 成 为 直 皖 两 派 的 掌 门 人, 再 加 上 东 北 张 作 霖 的 奉 系 及 西 南 地 区 大 小 军 阀, 中 国 陷 入 20 世 纪 的 " 战 国 时 期 中 原 大 地 长 江 两 岸 随 时 可 能 成 为 烽 烟 弥 漫 的 战 场 内 阁 总 理 各 部 总 伏, 更 是 走 马 灯 般 地 更 迭 不 断, 根 本 无 人 真 心 思 虑 国 家 的 建 设 科 学 的 发 展 32

44 地 质 调 查 所 每 年 实 际 支 领 的 元 经 费 中, 职 员 薪 水 一 年 是 3 万 元, 其 中 还 包 括 聘 请 外 国 技 师 及 派 员 赴 欧 美 进 修 的 全 部 费 用 在 内 余 下 的 元, 就 是 地 质 调 查 所 全 年 从 事 地 质 调 查 研 究, 购 买 图 书 仪 器, 印 刷 刊 物 书 籍 的 所 有 经 费 薪 律 常 常 拖 欠, 甚 至 最 基 本 的 工 资 也 难 以 保 证, 欠 薪 经 费 折 扣 发 放 成 为 司 空 见 惯 的 现 象, 职 员 连 养 家 糊 口 都 成 了 问 题 1921 年, 丁 文 江 因 家 庭 负 担 太 重, 不 得 不 辞 去 地 质 调 查 所 所 长 的 职 务, 去 做 北 票 煤 矿 公 司 的 总 经 理 翁 文 颇 代 理 地 质 调 查 所 所 长 一 职, 1926 年 6 月 正 式 接 任 翁 文 额 的 姨 表 兄 李 思 浩, 此 时 已 做 了 北 洋 政 府 的 财 政 总 快 他 见 翁 文 额 生 活 非 常 清 苦, 就 提 出 让 他 去 做 个 税 务 官 这 个 差 使, 奉 公 守 法 的 人 一 年 也 有 6 万 大 祥 的 好 处, 你 先 去 干 几 年, 把 生 活 问 题 解 决 了, 再 来 做 科 学 研 究 也 不 迟 " 翁 文 额 婉 言 谢 绝 谢 谢 你 的 好 意, 我 的 生 活 很 简 单, 用 不 着 那 么 多 钱 " 实 际 上 此 时 翁 家 商 业 上 的 经 营 已 经 破 产, 1914 年 全 家 迁 居 北 京, 完 全 靠 翁 文 额 的 薪 金 生 活, 家 中 又 不 断 地 增 口 添 丁, 生 活 非 常 拮 据 国 家 专 设 的 机 梅, 从 事 于 关 乎 国 家 发 展 人 民 福 祉 的 重 要 事 业, 但 却 得 不 到 必 需 的 物 质 保 障 不 要 说 没 有 事 业 心, 就 是 意 志 稍 微 薄 弱 的 人, 也 难 以 忍 受 这 样 的 困 苦 和 被 轻 视 的 地 位, 何 况 还 要 跋 涉 荒 野 攀 登 险 崖 去 测 地 探 矿 但 翁 文 额 他 们 没 有 自 卑, 更 没 有 自 贱, 他 们 坚 持 自 己 的 所 为, 坚 信 科 学 的 力 量 地 质 调 查 所 最 初 每 年 大 约 都 要 派 8 人, 分 上 下 两 期 出 外 进 行 地 质 矿 产 调 查 每 位 外 出 调 查 者 的 活 动 经 费, 平 均 有 1000 元 余 下 的 4000 元 经 费 中, 用 在 每 年 印 刷 地 质 专 报 地 质 汇 报 和 古 生 物 志 的 约 有 3000 元, 而 且 只 能 各 印 一 期, 其 余 一 切 开 支 都 要 在 剩 下 的 1000 元 中 解 决 例 如, 新 图 书 馆 建 成 后, 翁 文 颇 为 能 增 进 与 各 国 图 书 交 换 数 量, 决 定 加 印 报 告, 结 果 只 好 压 缩 外 出 调 查 旅 费 33

45 1920 年 以 后, 地 质 调 查 所 归 农 商 部 直 辖, 但 经 费 却 每 况 愈 下, 愈 发 难 以 维 持 在 丁 文 江 翁 文 颠 积 极 呼 吁 和 奔 走 之 下, 社 会 热 心 人 士 逐 渐 对 地 质 调 查 所 的 重 要 性 有 所 认 识, 地 质 调 查 所 在 极 其 艰 难 的 形 势 下 所 取 得 的 成 绩 也 使 他 们 颇 为 振 奋 与 地 质 调 查 工 作 关 系 密 切 的 几 个 大 煤 矿 公 司, 首 先 表 示 出 对 地 质 调 查 所 困 境 的 关 注 1920 年, 中 兴 煤 矿 和 开 操 煤 矿 倡 议 为 地 质 调 查 所 兴 筑 地 质 陈 列 馆 和 地 质 图 书 馆 捐 款, 支 持 地 质 调 查 事 业 的 发 展 中 兴 开 煤 等 矿 先 后 认 捐 多 元 大 总 统 黎 元 洪 也 特 " 颁 赐 银 币 千 元, 以 资 提 倡 年 春 天 开 工, 到 1922 年 7 月 在 兵 马 司 胡 同 9 号 建 成 图 书 馆 新 馆 一 座, 并 扩 充 了 丰 盛 胡 同 3 号 地 质 陈 列 馆 地 质 调 查 所 图 书 馆 于 民 国 元 年 筹 备, 1916 年 正 式 成 立, 最 初 在 丰 盛 胡 同 3 号, 仅 有 图 书 400 余 册 在 建 筑 新 馆 的 同 时, 翁 文 额 从 建 筑 捐 款 中 提 取 出 一 部 分 委 托 各 国 专 员 经 理 购 置 加 上 欧 美 日 本 公 众 机 关 赠 送 或 以 该 所 出 版 书 报 与 之 交 换 的, 到 1922 年 7 月 新 馆 落 成 之 时 运 到 者 已 不 下 数 千 卷 在 翁 文 额 的 积 极 经 营 下, 5 年 以 后, 地 质 调 查 所 图 书 馆 己 有 图 书 丛 书 ( 期 刊 杂 志 ) 余 册, 类 书 4970 册, 中 国 地 形 地 质 矿 产 图 4000 幅, 省 县 志 200 余 种, 并 与 国 外 260 余 处 机 构 保 持 交 换 关 在 地 质 研 究 所 毕 业 成 果 展 览 的 基 础 上, 地 质 调 查 所 逐 渐 将 其 发 展 成 为 " 地 质 矿 产 陈 列 馆 " 由 于 对 这 个 陈 列 馆 的 发 展 计 划 古 生 物 化 石 及 史 前 古 物 的 采 集 鉴 定. 安 特 生 贡 献 甚 多, 1920 年 农 商 部 任 命 安 特 生 兼 任 馆 长 因 安 特 生 " 调 查 事 繁, 出 外 时 多 地 质 调 查 所 又 派 技 师 卢 祖 荫 " 主 任 馆 事 实 际 上 之 整 理 布 置 实 以 卢 君 之 力 为 最 多 " 陈 列 馆 在 丰 盛 胡 同 3 号, 楼 上 楼 下 共 占 四 大 间 楼 下 二 间 陈 列 金 属 矿 产 及 煤 铁 矿 标 本, 楼 上 二 室 一 为 地 质 系 统 标 本, 一 为 动 力 地 质 及 矿 物 岩 标 本, 均 依 地 层 之 系 统 及 矿 物 岩 石 之 分 类 陈 列 陈 列 标 本 达 5014 种, 8496 件 由 于 地 质 及 矿 产 调 查 的 迅 速 扩 大, 新 的 标 本 迅 速 增 多, 尚 有 数 千 件 标 本 因 无 处 摆 放, 存 于 兵 马 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