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次 編輯手札 是一還是二 專 輯 04 修行 性別 社會 現代佛教女性的天空 上 06 我從南印來 菩提法林尼眾辯經學院 18 佛教女性出家者之今昔 概說比丘尼的產生與演變 26 修行制度與性別 40 佛教與現代社會變遷 編輯組採訪整理 釋見豪 李玉珍 翁仕杰 春風化雨 62 專 欄 說執取 釋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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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目次 編輯手札 是一還是二 專 輯 04 修行 性別 社會 現代佛教女性的天空 上 06 我從南印來 菩提法林尼眾辯經學院 18 佛教女性出家者之今昔 概說比丘尼的產生與演變 26 修行制度與性別 40 佛教與現代社會變遷 編輯組採訪整理 釋見豪 李玉珍 翁仕杰 春風化雨 62 專 欄 說執取 釋悟因 大千世界停看聽 68 在天堂與地獄的日子 歐噴邁勒 香光閱讀室 74 教 理 社 會 看見佛教女性 女性寧靜的變革 導讀 釋自衍 森林法音 82 一句話也就夠了 阿姜查 著 法園編譯群 譯 佛教社會踏查 96 佛教崇拜儀式的一般特性 下 麥爾福 史拜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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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我從南印來 菩提法林尼眾辯經學院 編輯組採訪整理 1959年第十四世達賴喇嘛流亡印度 1986年達賴喇嘛在印度蒙哥設立尼僧院 菩提法林 從開始僅18位阿尼 至2005年已有165位阿尼在菩提法林接受嚴謹而完善的僧教育 菩提法林尼眾辯經學院的生活究竟如何 讓我們一起來認識 流亡印度的新生 西元 1959 年 3 月 10 日 藏人因 丹 色拉 哲蚌寺也一一設立 接續 著藏傳佛教教法的傳承 無法忍受中共長期的壓迫 於西藏首 1986 年 在達賴喇嘛的指示下 府拉薩發生大規模的抗爭運動 在中 一所專門培育尼僧的佛學院 菩提法 共大軍的鎮壓下 第十四世達賴喇嘛 林 尼 眾 辯 經 學 院 JangChub 與近十萬藏人被迫流亡印度 自此 Nunnery 也在蒙哥成立 從最初的 18 印度北部的達蘭薩拉成為西藏流亡政 位阿尼 到 2005 年尼僧院已招收近 府與達賴喇嘛駐錫的所在 而在南印 165 位阿尼 這些認真的女性修行 蒙哥 Mundgod 格魯派三大寺院甘 者 正一步一印地踏出藏傳佛教史上 ChoeLing 新的印記 尼眾辯經學院招生了 寶成法師 Tenzin Norzom 是居 住在印度的第二代藏人 學院招 生時 她是最初的 18 位阿尼之 一 菩提法林初成立時 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對阿尼 們開示 照片提供 菩提法林 6

7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我在1987年出家 出家前 我對 9歲 佛法並沒有太多了解 只是有很大的興 可以在人生最黃金的時期出家學 趣 由於我的爸爸對藏文的念誦很熟 法 我想這應該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地 悉 所以他會教我藏文和一些佛教經 方 寶成法師目前是學院十六年級 典 並且和我一起誦經 我非常喜歡和 俱舍論 的學生 父母一起誦經作定課的感覺 之後我去 上學 學校除了藏文之外 還有其他科 目 可是我還是只喜歡藏文 格魯派十九年辯經學程 在藏傳佛教發展過程中 因傳 後來達賴喇嘛到我們村裡 和當 承 典籍及論疏等的不同 形成了各 地的婦女藏胞團體討論之後 便決定在 具特色的宗派 其中格魯派為宗喀巴 我們那邊成立一個尼僧院 成立尼僧院 大師所創立 當年 宗喀巴積極倡導 之初 他們到附近村落的學校詢問 僧人嚴守戒律 學習教法須遵循次 有沒有人要當阿尼 藏語稱女性出家人 第 逐漸建立了嚴密的學道次第 在 為 ani 音譯 阿尼 目前藏傳佛教尚未接 學經制度中 先顯後密 學經僧人須 受女性受具足戒成為比丘尼的傳統 可以來 先學顯宗五部大論 經 19 年 學完方 報名 當聽到這個消息時 我想如果 可參加格西學位考試 格西考試要 6 可以當阿尼 不但可以學法 還可以長 年的時間 獲得格西學位後 再入上 壽 便很高興地向我的父母爭取要出 下密院研習密宗四部 因此 隸屬格 家 但是 我的父母不相信我想當阿 魯派傳承的菩提法林 在學院課程的 尼 雖然基於對佛法的深信 他們對於 安排上 亦不離這樣的次第 我出家並沒有極力阻止 卻認為我的年 紀太小 擔心這出家的想法並不健全 放下我執 深入佛法 所以 就把我這個期望耽擱了好幾個 在學院的課程裡 辯經是最主要的 月 後來他們請了一個有證量的出家人 學習 目前就讀十六年級 俱舍論 同 占卜 結果占卜的卦象很好 父母也放 時也擔任辯經老師的大樂法師 Sonam 心很多 就准許我出家 那一年 我才 Dechen 向我們解釋學院中辯經學習的 7

8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重要 為什麼藏傳格魯派把辯經當作 多不同的根器 不同的根器在互動的學 非常重要的學習方向 因為要達到大乘 習當中 像經由辯經 可以知道自己有 究竟的佛果位 對於法 經典的學習是 哪些錯誤的見解 逐漸放下我執 如果 非常重要的 得到道次第的果之前 是 沒有透過辯經 對於經典的了解與認 需要道次第的因 什麼是這個因 就是 識 可能無法很深入 對於經典的聞思修 但如果在聞思修的 過程中 僅止於個人的聞思修 幫助不 辯經的次第學習 大 因此透過跟大眾的學習辯經 是非 在學院的課程中 剛開始著重於 常重要的一個學習過程 在大眾中有很 理路的思考 所以一至三年級安排攝類 菩提法林的法師們令人難忘的辯經示範 照片提供 紫竹林精舍 8

9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學 四年級開設因明學 四部宗義 在 難忘的辯經示範 四年級的過程當中 關於理路的思考 看來靦腆的大樂法師 談起辯經 及心與心所的了解 慢慢地愈來愈重 的課題時 語氣和緩但卻堅定 在示 要 五年級釋量論的課程 比較著重於 範辯經的 40 分鐘裡 四位阿尼彷彿回 四諦的了解 釋量論主要為理路與因明 到僧院辯經場的一角 拋卻了初到異 邏輯思考的重要論典 因為佛陀所宣說 地的陌生 生動活絡地展現屬於她們 的四諦屬於基礎而重要的教法 所以五 生活的真實面貌 一步趨前 一個擊 年級釋量論的學習階段 在四諦的學習 掌 一句 哦 剎剎 或是激辯時猛 啟蒙非常重要 六至十年級的 現觀莊 地一個大轉身 雖然礙於語言的隔 嚴論 主要為道次第的學習 也是十一 閡 無法理解辯論的內容 但他們眼 年級較深奧難懂 辯了不了義善說藏論 神中那對法的熱忱與懇切 卻撼動鼓 的基礎 然後再進入到十二至十四年級 舞著在場的每一個人 中論的學習 這是有關道次第的正見 十五至十七年級 俱舍論 則是對於 菩提法林的生活 心 心所 界 根等計數的類別的了 奶茶加大餅 解 最後 安排兩年的時間學習戒論 在菩提法林 早餐是一杯奶茶加 對於戒律進行探討 目前學院已有學僧 一個大餅 午餐時一飯一菜 晚上或 完成十七年級俱舍論 即將進入十八年 是麵 或是飯 雖然物質生活極為簡 級的學習 單 法 卻使得一些人不曾望之卻 唯有完成戒論的學習 才具有參 加格西考試的資格 也才能再進入密 步地凝聚在此 法樂法師與大樂法 師 談起她們這段求法之路 續的學習 然而 對於現階段尚未恢 復比丘尼傳承的藏傳阿尼而言 在戒 橫越山嶺 為求法樂 論的學習上如何被界定審核 以順利 我18歲出家 出家後在西藏尼僧 進入下一階段 圓滿顯密的學習 往 院待了兩年 在那裡 初八 初十 十 後的二年 令人引領企盼 五 月底都有法會 沒有時間念書 也 9

10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在菩提法林 物質生活極 為簡單 除了簡單的作務 打掃 輪值廚房等外 阿尼 們在學院生活中的主要的學 習 是經論的背誦與辯經 照片提供 菩提法林 10

11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因為西藏的尼僧院在中共的統治之下 家人對於我的決定感到很驚訝 但我還 一切都得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不但要我 是決定到南印的尼僧院 也就是菩提法 們學中文 並依其安排的課程上課 根 林尼眾辯經學院 算算我自 21 歲來到 本沒有辦法學到佛法 後來我想 如果 印度 轉眼已經過了15年 去印度會不會好一點 便開始籌備去印 度的計畫 我離開西藏時 家人並不知道 法樂法師說到這裡 停頓了一會 兒 彷彿是那段逃亡的日子 終於可 以告一個段落了 這之間我走了 25 天 腳和身體都受了 目前我安住於此 覺得很快樂 傷 再加上我的糧食帶得不多 一路餓 最重要的是我可以跟隨達賴喇嘛學習 到尼泊爾 我們所走的路是山路 早晨 一再一再地親自跟著他學習佛法 休息 半夜趕路 提心弔膽 最擔心 初到菩提法林 最困難的是對教 的 還是怕被中共抓回去 歷經 25 天 理的學習與記憶 還有我一直生病 但 的逃亡 終於來到尼泊爾的難民招待 後來都漸入佳境 我最初來這裡是希望 所 那兒提供了我們一些食物 總算有 能夠完成五部大論的學習 因此 當遇 了個安頓 到困難時 我就會憶念起當時的心願 但這兒並非久留之地 我們又從 而提起心力繼續學習 尼泊爾輾轉來到達蘭薩拉 除了供給衣 法樂法師是學院的維那師 當洪 服 也安排與達賴喇嘛見面 見到法王 亮而圓潤的梵唄聲一起 修行生活中 時 我好感動 當法王用手為我們加持 的所有的困頓與挫折 都在這專注虔 的那一剎那 這一路所有的辛苦都忘記 誠的吟誦中化開散去 了 法王一一詢問我們想做什麼工作 想去哪裡 當時我回答想去尼泊爾的尼 離家千里 尋求大樂 僧院 因為尼泊爾柯盤寺最初的建造者 我來自不丹 小的時候 父親就 是我的舅舅 之後 又聽說南印有個尼 已經往生 家裡只剩我和姊姊與母親相 僧院辯經很厲害 教理的學習也很好 依為命 年紀稍微大時 我就認為結婚 於是我便改變主意 選擇到那兒學習 生子對此生並沒有太大的利益 因此當 11

12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閱讀到出家尼僧的傳記後 我常想這樣 藏文經典背誦 的生活也不錯 對於此生來世都有幫 在菩提法林 除了早 晚課誦及 助 但我的母親卻反對我出家 她認為 藏文文法的學習 國際組織亦支援教 出家尼僧的生活很辛苦 19 歲那年 授科學及英文 尼僧院中的師資 主 我趁著到印度朝聖的機會 留在印度出 要來自鄰近甘丹與哲蚌寺的喇嘛 菩 家了 兩三年後 母親才知道這個訊 提法林除了特別著重辯經的學習 背 息 到印度來看我 了解我在學院的生 誦藏文經典更是每日的例行功課之 活及學習狀況後 母親便比較放心 也 一 在每年六 七月的年度會考中 隨喜我的出家 尼僧們都得通過三項考試 經典內容 出家的前十年 我一直在生病 加上語言的隔閡 造成學習經典上的困 的筆試 臨場抽題的辯經以及背誦該 年級的經文 難 所以剛開始時非常辛苦 使我堅持 面對完全沒有接觸過的藏文 是 下來的最大因素 是來自於對法義追求 從小在台灣受教成長的法喜法師一項 的熱誠 我對法義的研討及辯論非常有 極大的挑戰 興趣 這使得我不管面對任何的挫折 1997 年達賴喇嘛台灣弘法之行 都咬牙堅持下來 而在偶爾回去探視母 後 我認識了藏傳佛教 覺得自己是這 親時的機會裡 看到在家人的辛苦及想 樣的根器 便決定出家 1999年到了印 到處在輪迴中的痛苦 這都更增強了我 度 經由上師指示 在2000年正式進入 的出離心 菩提法林學習 由於之前沒有藏文的基 幾天的交流當中 大樂法師雖還 礎 剛開始什麼都不懂 只會一句搭希 有初到台灣的陌生與羞怯 但一談起 搭勒 藏語 吉祥如意 由於語言不通 學 辯經或藏傳佛法時 肯定而堅決的神 院便安排了一對一的語言教學 情流露著 或許就是這般肯定與堅 班上的同學剛開始拒絕和我辯 持 讓她在面對修行生活的挑戰時 經 這令我感到很難過 後來找了個機 從不放棄 會 將班上所有同學找來 以有限的藏 語告訴她們 我從大老遠跑來這裡 12

13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此次來台參與台藏 尼僧交流活動的 4 位 阿尼 左起法喜法 師 寶成法師 法樂 法師 大樂法師 照片提供 紫竹林精舍 就是為了要學習佛法 你們為什麼不跟 將升上七年級 上課大致可以聽得懂 我辯經呢 雖然語言不通 但我還是非 只是一堂課下來 佛學名相多又深 光 常虛心地想要向你們學習 而你們竟然 是中文我就不懂它的意義 何況是用藏 不給我一次辯經的機會 班上同學向 文來理解 有時上課時 我的老師和同 我說明 因為其中有些人受過中共的迫 學都笑成一團 我還問說你們在笑什 害 又搞不清楚中國與台灣的關係 認 麼 他們反過來笑我怎麼聽不懂 為我是中國人 所以才會排斥我 學習佛法的過程中都會遇到障 雖然經過解釋 同學們開始接受 礙 只要是法 它都是深奧難懂 而且 我 但由於語言的障礙 我還是遭遇許 個人修行的體驗 都是點滴滋味在心 多挫折 有時同學跟我辯經 辯到一半 頭 我期許自己有足夠的福報智慧資 轉頭就走掉 說我實在是無法理解 根 糧 能夠慢慢地調整這一顆心 往學習 本不想跟我辯 上課時 老師講課的速 更好的目標邁進 度非常快 一個小時的錄音內容 我大 概要花四個小時的時間找資料 做筆 台灣心經驗 記 這是我當時艱困的學習狀況 雖然 如何讓菩提法林尼眾辯經學院的 如此 可是我告訴自己 這是自己的選 阿尼們 無論是個人修行或尼眾生涯 擇 必須要撐下去 一直到現在 我即 的規劃上 能有更多面向的思考 在 13

14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台灣西藏交流基金會的促成下 2005 年 7 月 菩提法林辯經學院選派了 4 位 阿尼到台灣 與台灣佛教作經驗交 流 一趟台藏尼僧交流 除了參與香 光山的研習營之外 她們也到香光尼 眾佛學院 為學生講授課程 另外 在高雄紫竹林精舍 觀摩專為居士設 計的佛學研讀班上課狀況後 4 位阿 尼表示內心有極大的觸動 尼僧可以做更多 對於這幾天的交流 大樂法師提 及以前曾聽過的對尼眾的偏見 感慨 地說 以前有人曾對我說過 你們尼 眾辯什麼經 只要閉關 持咒 為什麼 要學什麼經論 辯經 沒有用的 他 們對尼僧的地位是如此地不重視 但來 到台灣的這幾天 看到台灣尼僧這般用 功精進 地位如此崇高 印象很深刻 也使我對尼僧角色的定位有了重新的認 識 在個人方面 我會好好用功學習佛 法 在此世盡好一個尼僧的角色與責 任 如果有能力 我也會告訴別人我所 學的法 對其他女性修行者 希望他們 能夠學習經論 因為這非常殊勝 出家 14 台藏尼僧相互交流 學習彼此的經驗 照片提供 香光山

15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眾的話 要能在實修 精進上做很好的 習後 希望有機會可以學習密續 再閉 示範 關進修 但在這幾天的參訪過程中 我 告訴自己 要再精進的學習 提升自己 栽培膽量與學識 9 歲就出家的寶成法師 推推黑 框眼鏡 也有所感觸 當我來到香光尼僧團紫竹林精 的心力 才能幫助別人 雖然我曾說要 去閉關 但心續總是變化無常 我想如 果可以將自己所學的告訴別人 這樣也 是很不錯 舍 參觀研讀班的上課後 確實給了我 不同方向的一個思考 以前 我認為只 致力顯密融合 要好好在此世做一個阿尼 持守戒律 法喜法師在這次菩提法林阿尼們 從沒有想到自己能否有這個膽量與學 來台的兩個月期間 是翻譯也是活動 識 將所學的法告訴大家 主要的接洽者 有時因一整天不停地 轉頭望了望翻譯的法喜法師 寶 成法師又對著訪問的鏡頭點頭說出 我期許自己在學識上更精進 也 能多提升膽識 將所學的佛法教導別 人 做饒益眾生的事 翻譯解說而顯得疲倦 問她累否 她 都搖搖頭說 只要能夠饒益佛教 饒益一切有情 我都會非常歡喜地去 做 而曾經讀過台灣的佛學院 如今 又已在菩提法林辯經學院學習了六 自修也利他 達賴喇嘛曾經對菩提法林的阿尼 年 這二種傳統的學習 有什麼差別 呢 法喜法師提到 們談到 完成學院的學習後會有三種 台灣的人間佛教做的很廣大 這 方向 第一是閉關 第二為留在學院 是我所欣賞與應該學習的 而西藏尼僧 當老師 第三是可以出外去弘法 而 的生活屬於紮實安定的修行 如果台灣 畢業後閉關修行 常是阿尼們的第一 尼僧在教理上能有次第的學習 應更圓 選擇 法樂法師也曾這樣期許自己 融無礙 而西藏尼僧若能讓心量擴大 我常想 如果自己完成經論的學 將自己所學的與別人分享 這會更圓 15

16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滿 未來際 我希望可以為顯密融合 目前的苦有輪迴的痛苦嗎 往後 每 盡自己的一分心力 當我碰到痛苦 都會想起老師的開示 提起心力往下走 藏傳佛教女性的新天空 思惟無常 把握人身 剛到尼僧院時 我滿懷抱負 理 想 我跟老師說了很多未來的想法 什 通往菩提法林的黃土路 夏天塵 麼顯密融和 正法永住 教化吉祥 饒 土飛揚 雨季泥濘難行 這條路 從 益一切有情眾生 可是我的老師卻告訴 來都不好走 是什麼支持著阿尼們一 我 你覺得你可以活過明天嗎 這 再舉步前行呢 腦海中浮現起法喜法 句話讓我知道要把握當下 把握每一 師所說的一段往事 刻 每一天 盡好自己做修行人的本 我剛去的第一年 幾乎每天都在 分 盡力而為 哭 我每天看著達賴喇嘛和另外一位上 師的照片祈禱 靠著他們的加持 才能 在南印延續正法 支持下去 有一陣子 我被跳蚤咬得全 目前菩提法林辯經學院正在興建 身非常地癢 我傷心地問著自己為什麼 新大殿 一磚一瓦都要努力籌措 學 此時此地在印度 不提修學佛法 光是 院中的尼僧協助工程進行 挑磚 搬 身體的障礙 就很難跨越 瓦 顯露著對佛法住持的堅持與期 後來我跑去找老師 老師問我 盼 已經遠流的藏傳佛教 回到佛教 你非常痛苦 是嗎 我回答 的故鄉 印度 希望從此延續 從此 對 我非常痛苦 老師聽完後 便 成長 從此提供佛教女性修行的美麗 帶我到二樓的陽台 當時天空下著雨 街上的牛群正好要回家 老師轉頭告訴 我 你看看那群牛 下雨天還要工 作 被他們的主人鞭打 而此時此刻的 你 站在僧院裡 穿著這一身僧服 你 感覺得到暇滿人身的可貴嗎 更何況你 16 天空

17 心 聲 交 流 問與答 編輯組整理 問 能否說明一下菩提法林辯經學院在西藏的歷史地位 及比丘對尼僧院的看 法 答 菩提法林是屬格魯派的傳承 以前並沒有以辯經為主要學習的尼僧院 藏 傳的尼僧院雖然出現得很早 但尼僧們都在個人學習 不然就是閉關 依自己選擇 的修行方式修行 至於格魯派的啦嘛對於尼眾主動學習辯經 日後可能會成為女格 西的想法是 只要妳的生命裡有足夠的功德與知識 我們都隨善女格西的出現 再 者 達賴喇嘛也曾經到我們學院開示 達賴喇嘛指示 好好學習 未來際女眾如果 有足夠的知識 有經驗 在女眾的佛學院裡 就由女眾自己擔任老師 由女眾自己 管理自己 這是達賴喇嘛的開示 當時 男眾僧團也都聽到了 他們沒有其他的意 見 問 五大論中的戒論涉及比丘尼戒 您們怎麼安排未來戒論的課程 而不能完 成戒論 又怎麼參加格西的考試呢 答 雖然考取格西需要完成五大論 而戒論關係到比丘尼戒 可是戒論並不只 有比丘尼戒 還有沙彌尼戒 拉薩有個佛學院 他們也有戒論的課程 而且學生的 對象不限出家眾 還包括在家眾 所以 研讀戒論 不只比丘尼戒 還包括沙彌尼 戒 出家 在家一起研讀 達賴啦嘛也曾提到 雖然藏傳佛教的比丘尼制度還沒完 成 未來際可能會先出現女格西 至於比丘尼戒的傳授還會再做研究 問 剛開始學習辯經 如果不滿意或很不順暢 心情該如何調適 答 在辯經過程 如果有 我較懂 他比較不懂 的心念是不對的 因為辯 經會因個人的學習 對經典的理解而有不同 在辯經過程中 我們都要非常注意自 己生起的心念 而辯經要學得好 最主要是心力問題 以及對經典的興趣 如果辯得不好而感到傷心難過 但是傷心難過並不是法 如果把傷心難過的時 間 拿來深入經典 對法的學習應該會更好 又可以思惟 法的思惟跟學習 需要 一再地觀察學習思惟的 需要很長久的時間 如此思惟 應該就不大難過了 這 是個人經驗的提供 17

18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佛教女性出家者 之今昔 概說比丘尼的產生與演變 釋見豪 現今佛教出家身分 男性可分為比丘及沙彌 女性雖也分為比丘尼或沙彌尼 但並非 所有女性出家者都可以受具足戒成為比丘尼 本文將介紹女性出家者戒律的演變過 程 以助於了解這多樣性的發展結果 以及當今恢復比丘尼僧團的困難所在 一樣 灰 黑 橘 白 粉紅 咖啡 前言 關於現今佛教出家修行者的身 色或暗紅 同時不僅稱謂不同 連持 分 男性可分為比丘及沙彌 而女性 守的戒律也不盡相同 因此 佛教女 出家修行者雖然也分為比丘尼或沙彌 性出家者在教團中的地位與彼此間的 尼二種身分 但並非所有女性出家者 關係 常常令教內或教外人士滿頭霧 都可以受具足戒成為比丘尼 當今我 水 本文想從佛陀時代女性出家者的 們可以在不同的佛教傳統中 看到各 產生演變至今 簡單介紹女性出家者 式各樣不同形象的佛教女性出家修行 戒律的演變過程 以助於了解這多樣 者 除了北傳佛教以外 其餘皆屬於 性的發展結果 以及當今恢復比丘尼 沙彌尼的身分 而且 這些佛教傳統 僧團的困難所在 的出家女性即便受了具足戒 成為比 丘尼 也不會為自己的傳統所接受與 佛陀在菩提樹下證悟後 於鹿野 承認 這些出家女眾分別是 斯里蘭卡 的十戒女 dasa 聖典裡記載的女性修行者 sil-mata 泰國稱 美姞 苑度化五比丘而建立了比丘僧團 緊 接著 在家男女眾陸續跟隨佛陀學 mae-ji 與緬甸叫 綈拉信 thila-shin 的 習 而成為優婆塞或優婆夷 後來 八戒女 藏傳佛教的阿尼 ani 這些 女眾出家成為比丘尼 這是四眾弟子 出家女眾所著的服裝樣式與顏色都不 中最後產生的 隨著教團發展 女性 18

19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出家者又多了沙彌尼與式叉摩那尼 釋 伸 甚至出現了 比丘尼僧團的產生 見豪 巴利語 sikkhamana 香光莊嚴 77 期 頁 對比丘受人尊重與供養的威脅 以及 二種身分 因此 聖典裡所記 令正法提早滅亡 的說法 其中 八 載的女性修行者 依不同的身分有比 敬法的影響不僅讓比丘尼僧團的地位 丘尼 式叉摩那尼 沙彌尼與優婆夷 處於比丘僧團之下 也成了今日南 四種 其中又有在家 出家之別 本 傳 藏傳佛教重建或建立比丘尼僧團 文主要討論的是出家女性 其中 式 的困難 叉摩那尼 沙彌尼皆是屬於未受具足 其次 比丘與比丘尼的不平等印 戒者 而式叉摩那尼乃受具足戒前二 象來自彼此受持的戒律數目不一 比 年的學戒階段 從 式叉摩那 巴利 丘持二百多條戒 比丘尼戒卻多達三 語的字義來看 式叉摩那尼可說是一 百多條 而且部分相同的戒條 若比 個處於學戒階段的沙彌尼 丘尼違犯所受到的處罰比比丘重 另 根據聖典 律藏 長老尼偈 與 雜阿 外 聖典裡除了南傳的 長老尼偈 含經卷四五 我們知道比丘尼有屬於自 外 有關比丘尼的資料記載屈指可 己的一套戒律 佛世時 比丘尼接受 數 且負面多於正面 佛陀或長老比丘的教導 長老比丘尼 也指導年輕出家女眾修學 她們在禪 八敬法壓抑女性出家者 修上的精進與成就 或對信眾的說法 誰受持八敬法 與教導 樣樣都與比丘僧團一樣 然 隨著僧團的發展與因緣 比丘尼 而 聖典裡對比丘尼僧團成立過程的 受戒方式也有種種不同 善來受戒 記載 卻被詮釋為比丘與比丘尼存在 遣使受戒 有難時 佛陀允許派另一比丘尼代為受 著不平等的關係 佛陀姨母瞿曇彌請 戒 八法受戒 大正 23 頁 511 白四羯 求出家的迂迴轉折 阿難幫忙說情與 磨受戒 羯磨是指成辦僧事的方式 受戒法事慎 佛陀的深思考慮 乃至最後八敬法的 重 需表明後再問三次 才能作成決議 等 八法 制定 都成為佛陀不願意接受女眾出 即是八敬法 律藏 大正 23 頁 511 說 家的詮釋依據 而且故事不斷地延 八法受戒唯大愛道一人得 更無得 19

20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者 毗尼母經 記載 瞿曇彌與跟 糊而產生了分歧 隨她一起出家的 500 位女眾都以八法 受戒 因此 八敬法是瞿曇彌的受戒 八敬法的另類詮釋 方式 而其後乃至今日出家女眾的受 聖典裡對於女眾出家過程的記 戒 方 式 都 是 屬 於 白 四 羯 磨 除特殊情 載 學者們嘗試想解釋的三個重點 況 這也是隨著僧團的發展 佛陀把 是 一 為何佛陀對於瞿曇彌請求出 審核入眾資格的責任與權利賦予僧 家產生遲疑 二 佛陀為何要制定八 團 而不因個人的好惡偏見 拒絕有 敬法 三 何以佛陀預言女眾出家會 心出家的修行者 這些資料顯示 瞿 令正法減 500 年 曇彌請求出家時 佛陀以尋求比丘的 學者們對於佛陀遲疑的可能解釋 教導與尊重比丘為原則 指導她依循 有 考慮姨母瞿曇彌的身分 年齡背 八敬法來帶領比丘尼僧團 後來若是 景 以及她在修行上的成就 據說她要出 以白四羯磨受戒的比丘尼 則持守波 家時已得到預流果 還有從印度文化背景 羅提木叉戒 譯為別別解脫 如比丘 比丘尼戒 的考慮 女眾出家修行並不是當時社 經 是一條一條的 能受持此戒 身口意的惡業 即得 會可接受的傳統習俗 且遊方的生活 清淨 對女眾更是危險 再者 還考慮到女 經律藏裡記載八敬法的內容並不 眾對比丘梵行的威脅 這被學者認為 一致 令人質疑的是 如果從比丘尼 是佛陀拒絕女眾出家的最大理由 然 僧團一成立就存在著這八條戒 而比 而 綜觀八條戒法的內容 有關梵行 丘尼們代代相傳與持守八敬法 何以 威脅說是令人質疑的 八條戒法的內容會在各部律藏與經藏 在此我們不涉及討論佛陀是否制 中有不同的記載 因此 或許可以推 定八敬法的問題 依聖典記載 八敬 測只有最早期的瞿曇彌或還有當時那 法的內容主要可分為兩大類 一類是 500 位一起出家的女眾 是以八敬法 有關制度上的 於比丘處安居 半月從僧求教 受戒 之後部分的八條戒法併入波羅 授 從僧自恣求三事見聞疑 二部僧中受具戒 二部僧 提木叉 而八條戒法就在流傳中因模 行摩那埵法 另一類是比丘與比丘尼間 20

21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的禮節問題 禮敬新受戒比丘 不罵比丘 不舉 問題 而是另一個相對於比丘僧團的 比丘罪 如果佛陀真的擔心女眾出家會 比丘尼團體的成立 佛陀需要考慮的 破壞比丘的梵行 八敬法應該制定有 是女眾出家後的安全問題 她們的修 關這方面的規定 可是從內容來看 學訓練 還有與比丘僧團的互動關係 不僅沒有相關個人欲望的規定 所規 等等實際的問題 所以 在比丘尼僧 定的反而製造了比丘與比丘尼更多接 團剛產生的階段 佛陀為接受瞿曇彌 觸的機會 出家而提出的指導原則 主要都是從 因此 我們重新檢視佛陀對女眾 比丘僧團尋求協助 因此 我們不一 出家的深思熟慮 對於瞿曇彌的請 定要將八敬法視為壓抑出家女眾的規 求 佛陀面對的不只是她個人出家的 定 如用放大鏡般 藉此強化比丘與 由研讀律藏中 的制戒因緣 可 以勾勒出佛世比 丘尼的生活景 象 本刊資料照片 21

22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比丘尼地位平等與否的問題 生活中與僧團其他成員 在家居士及 外道的人際關係與互動時的威儀 從戒律中了解出家女眾的修行生活 5.有些戒法則特別針對女性修行 佛陀制戒原則是隨犯隨制 律藏 者的身心而有的規定 如 獨入村 記載 佛陀一開始並沒有為諸比丘結 香塗摩身 搖身趨行 畜婦女嚴身 戒 這是因為他們當中沒有犯有漏 具 於河水等處露身形浴 法 所以 佛陀不以無過患因緣而為 6.有些戒法是規定比丘尼為人師 弟子制戒 立說波羅提木叉法 待僧 者的資格 責任 與弟子的關係 以 團發展後 進入僧團的分子良莠不 及如何度人出家的規定 齊 弟子於日常生活行為不當 佛陀 依 四分律 有關這類戒法有 26 才因而為他們結戒以斷其有漏法 比 條 而比丘戒相對的只有 1 條 並非 丘尼有獨自一套比丘尼戒法 依戒法 比丘不用持守 而是這類規定被編排 所記載的制戒因緣 可了解女性出家 在比丘戒受戒犍度裡 者修行生活梗概 三百多條的戒法依 輕重之別歸類為波羅夷罪法等七大 7.有關說法與面對佛塔 用齋 至白衣家 乞食等的禮儀規定 類 其中有同於比丘的戒法 也有單 戒法中 提到比丘尼與比丘之間 為比丘尼而制立的 依戒法的內容可 或二者與男子女人互動關係的戒條 以分為以下幾種 大概可歸為兩大類 見附表 一類是對 1.有一類戒法維繫著比丘尼的資 比丘的尊重與恭敬 一類是有關在僧 格 也就是說 若違犯此類戒法就會 制上對比丘的請益 比丘的戒法也規定具足教 失去比丘尼的身分 並被擯出僧團 授比丘尼者的資格條件 且需經過僧團的指派 另 2.有些戒法的制定規範比丘尼於 行 住 坐 臥與外出的威儀 3. 有些戒法是為了防範出家者對 物質欲望與感官享樂的執取 4.有些戒法規範了比丘尼在修行 22 外 從比丘戒法的規定中可以發現許 多為佛陀所制止的情況 比丘會叫比 丘尼作一些生活上瑣碎的事 如洗 衣 浣染衣等事 使比丘尼因此而妨 廢誦讀 坐禪 行道 大正 22 頁 26

23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甚至藉此接觸而發生不淨行 乞食難 蘭建立了比丘尼僧團 但在種種因緣 得時 比丘尼將所乞之食給予比丘 中 錫蘭的比丘尼僧團在西元十一世 而自己卻飢餓難耐而昏厥 比丘尼將 紀消失了 其間 比丘尼僧團也曾經 多得的衣給予比丘 佛陀也於戒法中 陸續在其他南傳國家成立 如緬甸 規定比丘不可與比丘尼一起遊方或共 泰國 寮國等 而後這樣的傳承也斷 處於屏障處 以避免居士譏嫌而壞其 了 佛教東傳 史載中國第一個比丘 道心 尼是淨檢 她從比丘僧團受戒 後來 儘管修行生活的時代背景不同 因為沒有於二部僧授戒 淨檢的比丘 但從律藏所記載的制戒因緣可以看到 尼身分受到質疑 於是中國在西元第 當時栩栩如生的出家生活 人性的弱 五世紀從錫蘭邀請數位比丘尼到中國 點與習性在其中裸然呈現 這是何等 傳授戒法 中國佛教因此有二部僧授 的真實 比丘與比丘尼的相處難免因 戒的比丘尼 中國佛教輾轉發展到台 為接觸而生起染著的心 即使沒有比 灣 在台灣脫離殖民的統治後 經長 丘或比丘尼 社會生活也還有護持的 老大德振興佛教的努力 加上經濟發 在家男女二眾 此皆是修行過程中無 展 民主開放自由與教育普及 更多 法避免的考驗 因此 當出家修行者 知識女青年投入佛門 比丘尼僧團憑 受到外在的誘惑時 應該反省檢討的 著吃苦耐勞的特性 團結合作推動佛 是自己 而非責怪比丘尼僧團的出現 法教育 終於在台灣社會得到比丘僧 或是異性 女人的存在 團與社會大眾的肯定與接受 台灣比 丘尼也因此在不同傳統的佛教女性出 其他地區的女性出家者 根據歷史 從佛陀應允瞿曇彌出 家者中開創出一片自主 獨立與活躍 的天空 家後 比丘尼僧團就存在著 聖典的 戒律裡規定 女眾出家受戒成為 律藏也有一套比丘尼戒法規範出家女 比丘尼 須經過比丘與比丘尼僧團的 眾的修行生活 西元前三世紀 阿育 認可 雖然南傳與藏傳佛教目前沒有 王的女兒 僧伽密多 在當時的錫 傳授比丘尼戒法 但至少佛教比丘尼 23

24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的傳承還存在於其他傳統中 既然如 度 然而 當今女性出家者在教團裡 此 重建或建立比丘尼僧團的困難何 的困境 也不能全歸咎於二千五百多 在呢 提莎 Tessa 年前的長老前輩們 目前女性出家修 Bartholomeusz 菩提 under the bo tree 一 行者在外在環境上 面對著不同佛教 書提到 南傳佛教比丘不承認大乘佛 傳統彼此接納的問題 以及比丘僧團 教比丘尼所傳受的戒法 因為他們認 對比丘尼身分地位的態度 有些比丘 為大乘佛教的腐敗會破壞他們純正的 或因食古不化 緊守成規 有些比丘 傳統 頁 181 而且依據律藏 他們認 或許不願與女眾分享有限的資源 還 為佛陀並不贊同女眾出家修行 乃至 有部分出家女眾本身認為比丘尼身分 南傳部分女性出家者也認為 只要能 與解脫關係沒有必然性的問題 這些 追隨佛陀的足跡修行 能不能成為比 都會影響人們以負面的思考來詮釋 丘尼是不重要的 況且一旦成為比丘 例如以八敬法來限制女性出家修行的 尼 還是要因八敬法的受持而附屬於 發展與機會 讓出家女眾無法在教團 比丘 從這些似乎有所依據的理由看 裡與比丘同預佛教教團的事實 甚至 來 真正的問題也許是 享有國家 成為南傳與藏傳出家女眾取得正統地 居士支持經濟與特權的當代比丘們 位的障礙 樹下的女人 Women 不願意將有限的資源與出家修行的女 那麼或許有人要問 成為比丘尼 眾們分享 而唯有比丘先接受與肯定 真的那麼重要嗎 當然不是 不是為 女性的出家修行 女性出家者才能為 了成為比丘尼而成為比丘尼 依比丘 社會大眾所接受 並改善整個修道的 尼的意義 乞士 怖魔 破惡 而言 那是修 因緣與環境 行的自我期許與目標 更是延續佛法 的責任與擔當 從律藏記載佛世種種 結語 不同的受戒方式 我們看到了佛陀的 不論聖典裡女性出家者相關資料 的真實性如何 至少它呈現了當時記 載歷史的比丘們對比丘尼的可能態 24 人性與彈性 因時制宜的持守戒律的 精神 才是我們持戒依據的態度

25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附表 比丘尼戒與比丘戒法中各自與比丘 男子及比丘尼 女子互動關係的規定 比丘尼戒 與比丘的關係 與男子的關係 1. 供水扇扇比丘 2. 無比丘處安居 3. 隔夜往比丘僧受戒 4. 往比丘僧求教誡 5. 往比丘僧自恣 6. 迎送恭敬比丘 7. 不求而問義 8. 罵比丘 9. 不白而入比丘僧伽藍 10. 不於比丘僧伽藍起塔 1. 令男子破癰 2. 與男子同室宿 3. 與男子共入闇室 4. 從染污心男子受食 5. 與男子屏處共立耳語 6. 與男子共入屏處 7. 獨與男子露地共坐 8. 與男子說法過五六語 9. 與染污心男子身相觸 10. 與染污心男犯捉手等八事 比丘戒 與比丘尼的關係 1. 與非親里比丘尼作衣 2. 與比丘尼屏處坐 3. 與比丘尼同期而行至聚落或乘船 4. 僧不差而教授比丘尼 5. 僧差而教授比丘尼至日沒 6. 為飲食教授比丘尼 7. 從非親里比丘尼受食 8. 使非親里比丘尼浣染衣 9. 使非親里比丘尼浣染擘羊毛 10. 取非親里比丘尼衣 11. 與非親里比丘尼衣 與女人的關係 1. 與婦女同室宿 2. 獨與女人屏處坐 3. 獨與女人露地共坐 4. 與婦女同期而行至聚落 5. 與女人說法過五六語 6.淫欲心與女人身相觸 7. 淫欲心與女人麤惡淫欲語 8. 以淫欲法供養 25

26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修行制度與 性別 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副教授 李玉珍 修行不只是觀照日常舉動 亦要求言行舉止都符合規範 這套規範即是指修行制度的組織化與制度化 而性別的概念就像所有心念的薰習般 常障礙著對自我的認知 本文將從各種宗教制度衍生的女性修行方式探討修行制度與性別 修行制度乍看之下與性別無關 前言 非常榮幸受邀來講 修行制度與 因為規範性別定位的各種文化 心 性別 這個講題 修行不只是觀照每 理 社會條件並不明顯 很容易被當 一時每一刻的生活舉動 並且要求所 成明顯的生理差異而被視為理所當 有言行舉止都符合規範 而所謂的 然 問題是性別的概念就像所有心念 修行制度 就是指這套規範的組織化 與身體的薰習一樣 常常障礙我們對 與制度化 自我的認知 而且修行者不論男女 皆仍在世間 凡有造作必然有果 所 以只要談人的團體修行 還是可以從 制度層面探究性別議題 我接下來會 從比較各種宗教制度衍生的女性修行 方式著手 繼承制度影響女性宗教 宗教學研究上有個迷思 希望挖 掘到歷史上的女性宗教 即教主 教 徒 信徒全部都是女性 關懷的宗教 演講者李玉珍副教授 照片提供 香光山 26 議題也以女性為主 然後可以與一般

27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男性為主導的 宗教作比較 至於為 由設立繼承制度 將原本的女性領導 何需要女性宗教的存在 也突顯一套 權轉給男性 甚至將女性排除在外 性別預設 譬如一般相信女性宗教的 上述例子說明了繼承制度是女性 教團制度不是階層制 而較扁平化 宗教領導權發展的瓶頸 女性如果無 因為女教主與女信徒的互動會比較親 法透過繼承制度保障自己的領導權與 密 平等 但是相對的 這種建立在 合法的宗教角色 其宗教關懷 傳 個人接觸上的扁平化教團組織 發展 承 修行旨意與修行方式 可能都無 規模與時間就不可能太大 太久 但 法傳下去 逐漸地女性的宗教地位愈 到底教團組織要多扁平化 才會妨礙 來愈邊緣化 遑論宗教關懷會從女性 到宗教的擴展 還是個未知數 的角度出發 人類的宗教史上 女性 在歷史上的確出現過女教主 與 其詢問女性宗教是否存在過 不如設 並未缺席 但是也常就因這樣而名不 見經傳 法了解女性創辦的宗教為何無法為 繼 像日本的一些新興宗教 有很多 女性無法透過歷史傳承經驗 的女性教主往往被過度神化 然後被 女性名不見經傳 造成女性沒有 男性繼承人取代 譬如天理教由中山 歷史 因為史書都是男人所寫的 歷 美伎創建 教主的位置雖由女兒繼 史上未曾留下足跡 結果更坐實 女 承 但實際掌管教務的卻是女婿 而 性比男性差 所以不重要 的講法 中山美伎宣教時期的犧牲濟世成為女 原本女性就屬於弱勢 各種社會資源 性慈悲精神的象徵 進而被極度神化 的取得都比男性缺乏 特別是聽 為天地之母 至於她一生中因婚姻 說 讀 寫的教育與知識資源 喪子而遭遇的苦難 則被抽象化為全 人類的問題 喪失其中的性別意義 在歷史書寫中被邊緣化 對女性 造成了更嚴重的損失 因為女性無法 除了過度神化而疏離 有些宗教 進入歷史 也缺乏歷史的概念 使得 女性於創建階段的領導權則被扭轉 女性經驗無法傳承 試想 當任何一 貶抑為先知 由後來的男性繼任者經 個時代的女性遇到問題時 史無前 27

28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例 沒有行為模範可以學習 必須自 的 她們可以在家修行 結不結婚並 己摸索 而她們累積的成果 又無法 沒有關係 女性作為神靈的中介者在 傳遞下去 下一代的女性 只得重覆 民間信仰中非常多 她們多數因為體 同樣摸索的過程 雖然教育的功能是 質特異被附身 並沒有制度化的養成 透過歷史累積經驗 但因女性沒有專 過程 門的歷史紀錄可供借鑑 所以我們很 難從歷史上去理解女性的宗教生活 只能從制度上拼湊出其模糊的輪廓 制度化宗教中的女性 基督宗教 包含天主教與新教 中的修 女 少數女牧師 女傳道人 以及佛 女性的宗教生活型態 目前學界將女性的宗教生活型 態 依其在個別宗教中所扮演的角色 教的比丘尼 其教會與僧團都制定嚴 密的制度與戒律來規範她們的修行與 階級 分為四種 輔助男性宗教行為的女性 象徵生殖能力而與宗族結合的 大家長 絕大多數的女性都是如此實踐其 宗教角色 但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一 譬如大母神的崇拜 母系社會中 種 如印度婆羅門教與中國的祭祖系 大家長 非洲部落中管理農穫和商業 統 女性準備祭祖或節日祭祀的事 交換的女性大家長 宜 但儀式進行時 卻由男性代表 這些女性的宗教責任 宗旨並不是個 神靈揀選代言的女性 希臘神廟的女祭司 日本神教的 人的修行 而在產生男性繼承人 延 續香火 很多宗教以聖凡 聖俗界限 神女都是這類 她們必須很純潔才能 區分性別 要求女性處理俗世的事 傳達神靈的意旨 但是實質上詮釋神 務 護持男性專心學習宗教經典 這 聖訊息的卻是男性保護者 依照神靈 雖然造成女性在經濟 社會等各方面 的性質 還有像尪姨這種被附身辦事 很活躍 但她們存在的價值仍在支持 28

29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男性 物 她們所遭遇的奇蹟 是指因苦 上述四種類型都出現一個很有趣 行 個人特質 直接與神靈溝通感應 的現象 在女性的宗教生活中 與教 等 來傳遞特殊訊息 必須透過這種 會 僧團本身較疏離 除非出家成為 方式才能發言 是可以理解的 因為 修女或比丘尼 她們大多侷限在家庭 女性不像男性能夠經由修學神職人員 裡 獨自進行宗教修持 也正因為缺 的宗教教育 進入宗教組織的核心 少制度性的保障 女性想專務修行 當女性想越過這些組織性的限定時 或在宗教方面希望有所進階 獲得發 就得採取截然不同的方式 奇蹟 苦 言權等 都比男性困難許多 行 以這樣的見證 表達自己所體驗 因此 女性要在宗教史留名很 到的宗教真理 甚至有女性以奇蹟的 難 而少數留名的幾位著名女性幾乎 方式批判教會 如聖女貞德 來重振 都是透過 奇蹟 來發言的特殊人 信徒的信仰 然而教會與僧團還是會 檢驗這些女性的宗教體驗 判定她們 是聖女或巫婆 歷史上的女性宗教領袖或修行 者 大多是留下極端化的典範 不是 任勞任怨的完美母性象徵 就是有不 可思議的奇蹟支援 這些典範仰之彌 高 非一般女性所能企及 因此 還 是需要一個很明確的宗教制度來保障 女性的修行 制度與女性宗教生活 宗教制度保障團體與個人的修行 絕大部分女性的宗教生活 並不在於修行 而在於 延續香火 護持男性 本刊資料照片 生活 甚至決定宗教能否持續發展 正因為其本身是一套制度化的系統 29

30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保證典範的世代傳承 因此每個宗教 以天主教培育修女為例 分有初期 都會朝向制度化發展 特別是宗教師 中期 長期三階段 初期教導從世俗 養成教育的建立 培養其修行次第 退隱 隔離 與神溝通 關鍵在於學 並繼續詮釋該宗教的意旨 習獨處 女性修行者如何與自己相 宗教實踐並非個人修行而已 也 處 當沒有人可以給予任何幫助時 必須保障整個團體的修行生活 所以 只有透過面對自己 加強對神的信心 這套宗教制度亦包含升遷 管理的階 與忠誠 甚至不能因為世俗關係的牽 層 如修行制度所牽涉的寺院組織層 絆而阻礙自己與神的關係 初學導師 面 如日常作息 執事分配 寺院經 在這個階段扮演很重要的角色 專門 濟 到如何弘法傳道 與信徒接觸的 輔導與了解新人 即使發願成為修女 分際等 非常地廣 還有 宗教最重 之後 每位修行者仍有專門的諮詢對 要的法脈傳承 師徒倫理 透過傳 戒 授職等儀式 等於是宗教身分的 認定 這也由修行制度所規範 簡而 言之 宗教制度涵蓋很廣 涉及修 行 教育與教團運作等層面 甚至決 定誰有資格領受修行制度 參與運 作 絕非是以 個人靈修 個人承擔 的說法可以替代或避免的 接下來 我將以基督宗教 佛教 的專職女性修行者為例 探討制度對 女性宗教生活的影響 修女培育制度 天主教與佛教提供專職女性修行 者身分的制度 無疑是最為完備的 30 修女的養成分三階段 有著完備的一套培育制度 本刊資料照片

31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象 可能是導師 修會女院長 或神 修行制度保障女性的修行 父 以便提供定期懺悔 省思的機 有人認為修行屬於神秘經驗 充 會 在修行的漫長過程中 能夠隨時 滿無法言傳的奧秘 排斥所謂的宗教 得到有經驗的人的指導 協助 是十 修行制度 但對大多數人而言 好的 分重要的 修行制度可以保障修行方式 維繫宗 天主教修女的訓練過程比佛教比 教生活 使得宗教經驗的傳承不必依 丘尼更注重世學 中期的暫願期 三到 賴個人 也有人把修行制度簡化為戒 六年的實習階段 同時是職前訓練 專業訓 律 一大堆看似繁瑣的律條 而忽略修行制 練 這期間 修女要接受教育 醫 度的深層意涵 譬如宗教身分的認可 護 輔導等專業訓練 一般而言 都 與授與 這些觀點上的歧異 為歷代 是比較柔性 非常適合女性從事的服 有關修行制度爭議的基本原因之一 事工作 以台灣最近對八敬法的爭議為例 它 但在目前的趨勢發展下 修女與 是針對比丘尼設計的整套修行制度 女傳道人等基督教女性 漸漸無法滿 對於取得與維繫比丘尼宗教身分有詳 足於上述性別化的專業訓練 而希望 細的規定 如二部受戒 說明比丘尼 在神學方面能有所進展 想要有更多 身分的法源與儀式 比丘尼僧團必須 的時間進修 甚至擔任更重要的神職 半月向僧團請教戒 這即規範兩眾僧 工作 這使教會多少受到衝擊 因為 團的教學關係 亦含有資源分配的處 教會預期女性從照護的角色來培訓 置以及僧尼相處的倫理 怪不得有位 以及她們平易親切 較沒有階層化的 天主教的修女直言 八敬法就是比 弘法方式 對於傳播宗教助益很大 丘尼在修行制度中的真相 八敬法 因此教會需要更多女性人員加入 甚 涵蓋比丘尼的修行與僧團生活原則 至也鼓勵她們如此服事 但當愈來愈 甚至影響僧團的社會形象 所以考量 多的女性獲得神學學位 畢業後卻沒 修行制度不能獨漏性別角度 有教會願意聘請她們 這是目前一個 很大的困境 宗教修行制度的性別差異問題 31

32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每個宗教認定的男女差異不盡相 法 都脫離不了兩性的接觸與互動 同 佛教視出家為大丈夫事 所以大 特別是宗教裡的角色定位與社會刻板 部分比丘尼都認為自己已經超越一般 印象如何互動 這過程不但複雜而且 性別角色的限定 不過修行畢竟仍在 無時無刻不在進行 教會與僧團本身 人間 何況宗教原本就必須處理性別 必須透過修行制度來建立規範 合理 這種基本的人倫秩序議題 只是性別 化宗教上的男女差異 與社會的男女 議題對天主教 佛教這樣講求獨身 角色協調 抗衡 禁欲的宗教特別敏感就是了 女性宗教身分的位階問題 一般世俗定義女性角色 基本上 長期以來 修行制度影響女性最 是規範女性與男性的關係 譬如中國 關鍵的問題 一直是有關於身分位 社會講究的三從四德 女性在家庭中 階 以基督新教為例 女性神職人員 的角色 關鍵在於能不能產生男性的 一般是二度受階 即分二個階層受 後代 因此女性除了結婚之外別無選 戒 初階屬於志願而非專業神職人 擇 女人能受教育 有機會工作 有 員 通過考驗再進入第二階段 接受 權利避孕 這還是近一百年之內的事 專業的宗教師教育 但是不強制或鼓 情 在這之前 女性除了結婚走入家 勵女性完成第二階段 對男性則相反 這 庭 幾乎無法獨立生存 在當時 跳 樣的設計有個好處 女性便可以一直 脫家庭角色 並且還能獲得另一種社 留在初階發揮所長 與教會的複雜的 會身分的選擇 就是獨身不婚的宗教 階層運作 保持距離 身分 所以 宗教一直提供世俗性別 但是二階制受戒多少對女性造成 角色外一個可以轉彎 轉型的選擇 限制 教會大多不願意栽培女性往高 但這不表示 宗教中沒有性別差異的 階發展 因為女性較親切仔細 是協 問題 助教會工作 或推展弘法的重要人 就實際層面而言 修行牽涉到觀 力 而且地方教會往往資源有限 無 念與動作的改變 舉凡僧團內部的空 法培養很多人才 當然希望女性停在 間 時間規劃 及神職人員對外弘 初階就好 雖然也有教會願意讓更好 32

33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更多的女性進入高階層 鼓勵女性接 緊密聯繫 以佛教為例 佛教女性也 受完整的神職人員教育 這兩方面的 是二階受戒 能否取得完整宗教身分 看法 歧異很大 的認同 關鍵在有沒有機會接受二部 從女性的角度來講 能不能從頭 受戒 代表合法完成比丘尼的具足戒 因為佛 到尾完成二階的訓練 對她們的修行 教的僧團建制是比丘 比丘尼同階 方式還是有差別的 先不談女性是否 各自管理僧團 後者雖然必須倚重前 希望學習進階的神學 教會的考量 者的教誨與指導 但是僧尼的宗教位 是 開放初階 讓更多女性有機會接 階比神父修女平等 可是 如果女性 觸宗教生活 若女性無法接受完整的 出家人無法被授與具足戒成為比丘 神職訓練 就沒有資格進入教會組織 尼 就沒有資格接受完整的教育與修 的核心 參與決策過程 所以 女性 煉 缺乏比丘尼的身分 女性無法參 真正能影響修行與弘法制度的機會相 與僧團的決策過程 在社會上身分也 對便比較少 比較曖昧 明顯地影響信徒的供養及 宗教的受戒與教育 修行的內容 信賴程度 最嚴重的是 如果沒有夠 台灣佛教有完整的比丘尼受戒制度 女性出家者可經由受戒制度取得比丘尼的身分 照片提供 本刊資料照片 33

34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資格並足夠數量的比丘尼 就無法舉 性 這使得許多女性只能留在家裡 辦二部傳戒 比丘尼的傳承不繼 等 因為這些女性的信仰是傳統的 也因 於沒有女老師的制度來管理欲修行的 此許多傳統的文化技能 知識系統 女眾 反而透過女性在家裡傳達 保留 所 既然只有基督宗教與佛教提供女 以 資助尼僧學院 等於是透過傳統 性制度化的專職宗教師身分 但又分 的宗教來教導女性 保留當地的文化 階段賦予 倘若無法從頭到尾貫徹完 傳統 成 這將產生一些大問題 接下來我 將以藏傳佛教為例說明 上述支援計畫專注於教育 我則 想從藏傳尼僧的修行方式與生存模 式 探討宗教制度與性別的關係 現 藏傳尼僧的修行方式 和生存模式 目前藏傳佛教並沒有比丘尼具足 在在喜馬拉雅山地區 女性和宗教傳 承的關聯重大 可能和藏尼的修行方 式有關 目前已知藏傳尼僧的修行方 戒的傳授 可說缺乏女性完整的修行 制度 想了解藏傳尼眾修行的人 只 要上網查閱 尤其英文的網站 就可 以發現很多支援 資助西藏尼僧受教 育的計畫 為某個地方建立尼僧的學 院 供給生活及教育所需 這非常重 要 因為女性在維繫喜馬拉雅山地區 傳統佛教文化的地位相當重要 尤其 現今政治版圖重畫 印度的勢力進入 喜馬拉雅山地區 當地人必須接受印 度的教育 甚至改信印度教 才能夠 找到工作生存 這些地區大多比較貧 窮 傾向將有限的教育資源保留給男 34 現在國際社會上有許多支援藏傳尼僧受教育的計 畫 圖為國際組織支援南印菩提法林尼眾學院上英文 課情形 照片提供 菩提法林

35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式和生存模式 除了女活佛與業印母 事務 當地的女性依附這些寺廟 跟 這類歷史上的傳奇人物之外 大概可 著喇嘛修行 有自己固定的住所 但 分下列五種 1 住寺尼僧 各宗 沒有自己專門修行的道場 遑論有管 派尼僧的主流 2 苦行尼僧 獨 理自己修行團體的制度與女性經驗的 自或結伴於修行聖地修苦行 不受任 傳承 何教團約束 但有自己的皈依上師 住家尼僧更沒有機會接受完整的 3 雲遊尼僧 以朝聖拜佛 雲遊四 修行制度 她們不婚剃髮卻居家 結 方為修行方式 4 群落尼僧 依 果更被家務綑綁 由於身分曖昧亦無 附某寺廟 聖地或某個喇嘛上師聚居 團體保障 常遇到問題是 家人認為 修行的尼僧 有自己固定的住所 但 反正妳在家 大家都很忙 只有妳沒 是沒有自己專門的修行道場 彼此之 孩子 那就幫忙做點事情 田裡的工 間的宗教生活模式亦不同 5 住 作又不做 那廚房就由妳負責 所以 家尼僧 賽青 ser khyim 削髮為尼在 很多在家尼僧就變成家裡是最容易獲 家修行的尼僧 居家而不婚 分擔鄉 得的勞力 她們雖然有很強的宗教動 村與親友的責任 依照家庭背景而修 機 採取不同於一般女性的生涯規 行方式不同 德吉卓瑪 藏傳佛教出家女性 畫 想投入宗教修行 可是並沒有一 研究 北京 中國社會科學院 2002 除了住 個健全的修行制度來保護她們 寺尼僧受到僧團制度的保障之外 藏 傳尼眾的修行處境都很艱難 住寺尼僧是藏傳女性最理想的選 擇 能到寺廟接受完整的教育 但資 源分配不均是個極大的問題 喇嘛的 藏傳尼僧的修行困境 培養過程非常嚴謹而耗時 辯經學院 以群落尼僧與住家尼僧為例 她 的教育長達十九年 需要家人相當的 們的修行生活與社區生活緊密結合 護持 而一般家庭在奉獻兒子當嘛喇 但也是最缺乏制度保障的修行生活 之餘 女兒常常就會被留在家裡 結 藏傳佛教中政教合一 每個社區都有 果 西藏的女性跟猶太教的女性一 一個主要的寺廟 由喇嘛來處理公共 樣 必須負擔大部分世俗的工作 以 35

36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確保男性能夠專心修行 另外 苦行尼僧及雲遊尼僧 也 或許有人會反駁 西藏歷史上不 都屬於小眾 個人的苦行 沒有定點 乏獨自奮鬥成功的女性修行典範 譬 當然難以形成團體 難有制度傳承經 如女活佛 但女活佛不是一般女尼所 驗 像 雪洞 的作者丹津跋摩 選 能企及的地位 而且女活佛制度並未 擇苦修閉關 雖然有老師或上師 但 形成轉世的系統 所以女性導師教導 不一定是女性 也非隨時在她身邊 尼僧的法脈傳承 也不太可能流傳廣 她的宗派連繫是否與男性一樣 是不 遠 即使女活佛成為一代宗師 她亦 是所有尼僧都適合這種遺世的個人修 未針對女性團體建立修行制度 這部 行 這都有待探討 不過可以確定 分是以住寺尼僧的教育系統為主 這種個人修行不足以建立一個尼僧的 住寺是藏傳尼僧最理想的修行方式 圖中阿尼們正在喇嘛的指導下學習辯經 照片提供 菩提法林 36

37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法脈 這也解釋了為何丹津跋摩從雪 派認可的修行程序 甚至共同的僧團 洞出來後 投注於受戒傳戒 建尼僧 制度 二部受戒就是一個明顯的例 院 辦教育 因為個人的修行到達某 證 漢傳佛教已經清楚制定一套三壇 個階段 接下來必然要提昇所有尼僧 受戒的制度 藏傳佛教卻一直無法達 的修行 再不會只專注個人的成功而 成共識 已 而這就必須走向制度化 這可能是因為藏傳各宗派指導的 方式 修行制度不同 甚至社會的支 藏傳女性修行方式紛雜 持度也不太一樣 所以藏傳佛教還沒 為什麼西藏女性的修行方式這麼 有一個跨越宗派的制度 影響所致 紛雜 原因有二 首先 女性向來跟 藏傳佛教缺乏一套大家可以認同的受 教團的關係就比較疏離 另外 修行 戒制度 藏傳尼僧亦無從取得比丘尼 永遠存在個人靈修跟社會服務的衝 的身分 女性的修行方式便多樣化 突 而一個好的修行制度能夠保障這 無法凝聚 傳遞經驗 兩方面的平衡 不會因為弘法而耗光 自己 佛教西化與女性修行者的空間 以中國佛教的制度而言 受戒即 各區域的佛教修行制度都受到社 有受戒的一套過程 之後有領執階 會文化的影響 但大部分亞洲女性的 段 領執一段時間之後 便可以去參 修行生活與僧團的關係都比較疏離 訪雲遊 或在別的寺院領個執 不論 關鍵之一就在缺乏合理的宗教身分 宗派 就可以在那兒暫時安單 或閉 以往的鄉民社會可以依靠個人條件彌 關閱藏 搭茅蓬修苦行都可以 所有 補 譬如富裕家庭可以修建家廟 提 的中國寺廟至少能理解這一套修行程 供女眷專心修行 但是目前專業化的 序 可是藏傳佛教的師徒制度比較嚴 社會 建立制度為必然的趨勢 謹 門戶與法脈結合 現在的西藏尼 僧跟歐美籍的藏傳尼僧所面臨的 還 是同樣的問題 缺乏一個為大多數教 泰國森林尼僧凋零 以泰國的森林遊行僧為例 以往 37

38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並非只有男性在森林苦修 歷史上頗 台灣佛教女性的發展重點 有著名的女性修行者在森林修行 自 世代交替之際 佛教並不能自外 十八世紀以來 西方文化席捲整個亞 於社會的變化 隨著今天女性的教育 洲 佛教也受到衝擊 泰國佛教參考 與工作權提昇 無可避免地 必須要 西方教育建立一套非常完整的考試制 考量在顧及女性的角度下 設計修行 度 將修行與宗教教育制度化 僧人 制度 目前台灣佛教的修行制度比較 必須由經典學習拿到文憑 得到國家 完整 與社會的接觸也比較全面性 的認證 這使得在森林裡苦行的傳統 所以對內關注的是兩性倫理的平等程 尼僧逐漸凋零 因為她們的身分變得 度 極為保守的刻板性別形象並無法 非常可疑 以苦行為主的個人修行 成為主流意見 對外 如何結合世學 依賴的是傳統的修行制度 新式政府 的專業弘法 適應寺院的管理運作 卻無法有效監督 因她們的修行知識 則是當今要務 無法衡量 在現代社會要求理性科學 不過 台灣的女性僧團雖然能夠 的衡量標準下 修行的奇蹟是無法被 經濟獨立 自行管理 尚缺乏溝通平 參考的 台來交換經驗 現代社會的運作趨 此外 泰國建立以經典學習為主 勢 是必須透過文字與教育來建立制 的教育制度 無形中也複製了西方的 度化的經驗傳承管道 現代女性修行 男女角色系統 男性較適合抽象的經 者必須意識到 影響力不只在人數多 典學習 女性則學習比較實際的事 寡 還必須要有完整的訓練 合理的 物 主要是照護的工作 慢慢地 女 修行制度 才能確保女性僧團的品質 性的教育之路就變得狹窄 何況女性 與傳承 換句話說 在這個時代已經 本來就比較難以取得教育資源 但也 很難出現單打獨鬥的個人偶像 否則 因教育程度愈低愈難獲得社會資源 就如世間所說的富不過三代 與其個 在僧團也就愈難取得發言權 泰國傳 別尼寺重複創建 凋零的掙扎 還不 統的女性修行方式 既然無法組織 如透過溝通平台 為一些世代交替的 化 制度化 難免因此而中斷 難題尋求更廣的解決之道 38

39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藏傳尼眾面臨的課題 至於藏傳尼眾 目前的要務還是 教育 透過教育爭取空間 因為授與 在國際與藏傳佛教本身 對於藏傳佛 教的女性修行制度 焦點都放在提昇 教育 比丘尼戒的主要阻力 在於認為女性 不過 我還是衷心希望 能夠有 的教育程度不夠 還沒準備好受比丘 更多人投入更多的尼僧教育 資源不 尼戒 也還不能自行管理 不過 不 要個別集中於某些個別寺院 才能造 開始辦教育 怎麼有能力處理上述問 成共識 早日出現一套完整的 跨越 題呢 既然這是雞生蛋 蛋生雞的問 宗派藩籬的女性修行制度 題 要解決也只好雙管齊下 所以現 期待更多人能參與提昇藏傳尼僧教育的工作 為藏傳女性修行者打開更寬廣的一片天空 照片提供 菩提法林 39

40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佛教與現代社會 變遷 台灣西藏交流基金會副秘書長 翁仕杰 在遷流的時空中 社會的變動如何影響著佛教 面對現代化的衝擊時 三大佛教傳統又有哪些共同的課題 佛教已坐落在一個新的歷史階段 不得不有所回應與創新 前言 真理 修行者 社會 在過去 很多佛法的研究討論 主要 今天要跟大家談 佛教與現代社 都專注在經典 因為宗教追求一個所 會變遷 早先與自鼐法師討論籌備這 謂的 永恆性超越 超越時間 空 次漢藏尼僧交流活動時 我們都覺得 間 個體性的差異 將人類所能夠追 應該要將問題意識拉回到這個時代 求推至最終極的境界 而做為一個永 恆的定位 其中 經典所表述的是永 恆的真理 所以 經典所呈現出來的 義理系統 基本上是不會考慮時間 空間 社會與個人的差異 但對於一 個追求最高境界的生命而言 這卻是 個別的 必是坐落在某個特定的歷史 時空 社會 個人特定的生命的歷 程 這些個別求道修行者的生命脈絡 和歷史背景是真實而獨特的 不容忽 視抹殺 但我們如何突破生命中個體的經 翁副秘書長於演講中拋出問題 引領大家思考自身 修行與團體 社會的關係 照片提供 香光山 40 驗 包含從小的家庭經驗 社會經 驗 以及所接觸到很多的文化系統

41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沉澱在我們身上 構成我們對生命認 乘教法 這又是對於原始佛法的一個 識的具體內涵 來達到真理的證 新詮釋 在大乘佛教時期之後興起的 悟 這牽涉到兩個面向 永恆的真理 金剛乘 亦可說是佛陀原始教法的另 與自己個人生命歷程具體內涵的對 一種詮釋 今天的內容前三部分如下 第 話 在抽象的真理與生命歷程不斷改 一 宗教的二元性 這是一般性通 變的個人中間 還有第三層 那就是 論 第二 亞洲的傳統社會 從原始 個體的社會背景 事實上社會背景在 佛教 小乘佛教 大乘佛教到金剛乘 某種程度上也決定個人生命的內涵 等發展的特色 第三 三大佛教傳統 所以 今天要講的 佛教與現代 的社會意識 我們將原始佛教當作母 社會變遷 包含有幾個面向 第一 體 它本身後來被小乘 大乘 金剛 不變的佛法真理 第二 在不同歷史 乘三大傳統所發揚 所以 原始佛教 時空下修學佛法的修行者 他對這個 做為一個母體 她消失了 因為她自 不變佛法真理的詮釋 到現在 這些 己本身並沒有形成一個原始佛教的傳 詮釋保留下來的主要是歷代高僧大德 統 原始佛教變成了三大佛教傳統 們的作品 他們對佛陀開示的真理所 但這支持三大傳統發展的社會意識是 作的不同詮釋 其實也反映了這些大 什麼 從社會意識的角度 我們將可 師的時代性和社會背景 例如原始佛 以分析出這三大傳統佛教修行教法的 教中佛陀在漢譯阿含經或南傳尼柯耶 社會實踐的內涵與後果為何 中的個別機緣教示 在部派佛教時期 這前三部分的安排是為了要證實 被整理發展成以阿毗達摩為主的體系 佛陀所說的三法印的 諸行無常 諸 性教義 阿毗達摩的解釋體系已經是 法無我 同樣適用於佛教的歷史集體 對佛陀在不同場合所講的教法予以新 經驗 即諸行無常 諸法無我作為一 的詮釋了 大乘經典又回應批判阿毗 個真理 表示了變遷的必然 而佛法 達摩為主的部派佛法 過度著重個 在不同的歷史階段都有法義上的更 人解脫 而發展出大悲利他的菩薩 替 演變 這亦表示佛法本身所謂的 41

42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傳統 並非一成不變 它是因應不同 麼 傳統佛教會遭遇什麼挑戰 面對 時代的發展 所產生的調整或創新 現代化的衝擊時 有哪些共同的課 若從十六世紀以來所興起的西方 世界現代性歷史經驗的角度 去定義 題 這些共同的課題是不管哪個傳 統 都必須要面對的 三大佛教傳統 會視佛教為一個傳統 這三大佛教傳統 必須面對新的 的佛教 可是三大佛教傳統本身 回 現代性結構的課題跟挑戰 而這已經 到其歷史脈絡 相較於前期 它就是 預設了一個新的佛教體系的產生 回 現代的 但為什麼要有別於三大佛教 應現代化世界 現代性挑戰的新佛教 傳統的傳統說法 而以現代化結構作 思想的條件性和必要性 是已經存在 新的分類標準呢 因為現代化背後的 了 只是還沒被佛教徒普遍而清楚地 政治 社會 經濟 文化結構 跟產 認識到 若這個問題被清楚地認知和 生佛教傳統的歷史土壤 亞洲歷史 探究 它就會產生一個新形態的佛 社會結構 是不同的 法 我們正在創造一個新的佛法 只 前面三部分說完 我會解釋 現 是型態 樣式還在摸索 成長 還未 代社會的五大結構特徵 這現代性的 形成一個新的系統性特徵 可是 佛 五大特徵不必然是唯一的標準答案 教已坐落在一個新的歷史階段 是不 是從我個人對現代性的認識中所整理 得不回應和需要再創新的 出來 提供大家作為討論的綱要 今 在新的歷史階段中 現代性的佛 天的世界是不可能離開現代化的影 教最大的課題 簡單說來就是 交 響 再落後的國家 或再傳統的國 流 它必須走出自己獨特的傳統 去 家 例如西藏 隔絕在青康藏高原上 認識其他的宗派傳統 以及佛教以外 千年 如今也在現代化結構的影響之 的傳統 包含其他宗教 世俗性人文 下 所以 我們必須要清楚地瞭解現 科技的知識文化傳統 所謂世俗性的 代化或現代性結構的特徵 瞭解處於 傳統 如發生在現代的科學或制度性 現代化的結構之下 這三個不同的傳 的結構等種種非宗教性的生活內容 統佛教及其社會所受到的衝擊是什 影響我們生活的這些整體性 制度 42

43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性 趨勢性的集體力量 從這一點來 用的現代與傳統兩個概念 並不是一 思考 我認為這是我們無法逃避的一 個任意性的描述 現代性的界定是指 個課題跟挑戰 從十五 六世紀歐洲所發展出來的一 之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講 佛教與 套新的人類生活方式 制度設定和世 現代社會變遷 是因為這次研習營的 界觀 第三 性別 特別是指女性 主題其實有三 第一 佛法 從佛陀 性別做為一個生物的特徵 到哪裡都 發展到現代的所有佛法 並不只是單 是可以被普遍地判定 可是性別角色 指漢傳 藏傳 或南傳的佛法 如此 是社會性跟文化性的建構 在不同的 界定一個問題 在定位時才會清楚 文化中 其性別角色就會出現很大的 才會有全面性的包含 第二 現代 差異 現代性當然有其特定的意義 我們所 現代佛教 必須走出自身藩籬 與其他宗教或現代科學等交流對話 照片提供 香光尼眾佛學院 43

44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宗教的二元性 成為這一群人集體的神聖秩序 才能 宗教作為一種個人的超越追求 被社會接受為宗教 在這一次的討論中 我將從宗教 佛陀出家至證道的過程 是屬於 社會學的角度切入 宗教作為一個現 個人內證的階段 這是屬於二元性中 象 基本上是二元性的 而我所講宗 第一個 他個人內在的超越追求 教的二元性 在這裡定義它有兩個層 但是當佛陀開始說法 將其內在的體 次 第一 宗教作為一種個人的超越 證普遍化為人類所共同達到的境界 性的追求 每個宗教的行動者 都是 時 這已不是他個人個體性的內涵而 一個個體 而他真正的內在目的乃在 已 已經被神聖化和普遍化為所有人 追求一個更高的生命境界 因此 所 類 甚至一切生命的形式都可以體 要談論二元性的第一個性質 就是屬 證 到達的精神狀況 如此一來 原 於宗教追求者的個體內在證悟的歷 本佛陀的個別修行歷程就是變成一個 程 即修行道上的體驗 而修行道的 人類可以集體修學的歷程 除了佛 具體經驗內容 透過客觀哲學的展 陀 別人只要照著他所走過的這一套 現 就是教義或教誡 內在修行道路 一樣可以證悟同一個 真理定律 同一個境界 要透過這種 宗教作為一種集體的神聖秩序 神聖化和普遍化的歷程與機制 才能 但修行道的體證是存在於個人內 將釋迦牟尼佛的個體經驗轉化為後世 在的感受 修行者將之內化 從個人 所尊稱的 佛法 此時方可說佛陀所 的個別經驗普遍化為普遍性的集體修 講的法 才構成具有普遍性真理價值 行規範時 就構成了 宗教作為一種 的佛法 這佛法加上其信徒團體才構 集體性的神聖秩序 當宗教只是個人 成一個宗教 也就是佛教 這就是宗 內在 精神的追求時 這還不是宗 教的二元性 教 宗教必須是要讓他們所體證的內 現今談到修行 很容易將佛法的 在追求 為一群人所共同接受 並且 修行視為個人內在的解脫追求 可 是 當在談我們所說的佛法時 這其 44

45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實也同時是在表達 一群信仰佛教的 佛教徒所共同認定的生命價值 內在 追求跟行為規範 甚至也包含戒律的 內涵 一個佛教徒跟一個其他宗教信 徒的差異 就在於佛教徒所認定的神 聖秩序 跟其他不信仰佛教或信仰別 的宗教的人是不同的 我們因認同佛 陀這一套教法 我們定義自己為佛教 的 修行人 時 我們是個體 而當 我們定義自己是 佛教徒 時 我們 是集體 要站在這二元性的思考架構中 才能看到個人的修行跟社會集體的關 修行不僅是個人內在精神的追求 它同時也含括了與 社會集體的關係 本刊資料照片 係 否則 個人的修行很容易被解釋 為只是一種個人的內在歷程而已 當 麼 因為個體的存在意義 都是以自 然 個人的修行在性質上一定是個人 己的生活世界的個人經驗為基礎 而 的歷程 但個人內在的修行有二元性 社會作為一個存在是抽象的 雖然社 的第二個特質 反應這個個人所在 會也是一個實在 為什麼社會的存在 的宗教團體集體性的特質 這第二種 會是抽象的 因為社會是透過個體跟 特質較不容易為一般人所發現 也不 其他個體的互動 才產生出來 而其 容易為修行者自己內在意識所察覺 他個體又不是像對自己作為具體的個 到 而這就是社會學特殊的觀點或功 人所察知的那麼清楚 自己知道自 力所在 己所思 所行 這個社會作為一個事 必須在一開始破題時 就將問題 實 還是需要透過主體的認識 詮 帶到這兒 才能談佛教與社會變遷的 釋 才構成社會的存在 它雖然存 關係 佛教跟社會變遷的關係是什 在 如果沒有被察覺 給予進一步特 45

46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殊的思考 那麼這個存在只變成一個 利安人傳進 雅利安人為了統治當時 本體的存在 而不是認識內涵裡具體 印度的土著民族 發展出以 吠陀天 的存在 啟 祭祀萬能 婆羅門至上 為主的思想 最重要的是形成以婆羅 佛教與亞洲傳統社會 門為主的 種姓制度 這個神權的統 我們再從這個角度來談佛教與亞 治背後 帶著很強的階級或種姓的色 洲傳統社會 回到佛陀創教的歷史結 彩 但也給當時印度的原始社會 提 構 佛教的起源與發展是在亞洲傳統 供了一個穩定的宗教 政治和社會秩 的社會中 而不是西方 我分五個部 序 一個非常穩固不變的神聖秩序的 分來談 建構 理性的實踐 原始佛教在部落社會的 革命性意義 原始佛教在當時社會的革命性意 義是什麼 第一 佛陀所教導的法 佛陀所處的時代 是 2500 年前的 其實是一個理性的世界 不管是四聖 印度 那是屬於部落社會的時代 所 諦 八正道 十二因緣 都只有一個 謂的部落社會 並非我們現在說的原 特質 理性 佛陀根據經驗現象所 住民的部落 例如佛陀的父親 淨 歸納出的理性 是超越天啟 天啟的 飯王 是一個小國的國王 當時的小 真理是神明告訴我們的 不一定需要 國是屬於部落型態 在自己國家這個 在經驗中被印證才可以接受 意指神 小區域所構成的生活共同體中 農業 所啟示的道理是至高無上 只能遵 是自給自足的維生經濟 政治是王朝 守 不能懷疑 也不能被改變和推 的體制 社會型態是保守的鄉民社 翻 但理性真理的因果關係必須在經 會 延續的還是單一傳統的文化 是 驗世界中被驗證為正確時 才能被接 一個較原始社會的型態 受 所以 佛法一開始就批判婆羅門 在當時的印度 婆羅門教的教義 教的真理思想 佛陀以理性懷疑吠陀 正興盛 婆羅門教是由中東一帶的雅 天啟 也正因為是透過理性懷疑 所 46

47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以得到了理性修行的宗教實踐 以內 可以與當時其他的宗教團體 教義有 在的修行 證悟作為一個宗教追求的 所區別 使得佛法成為當時一個新興 終極目的 當時佛陀區分內外道的差 的宗教體系 別就是內道是理性的修證 而外道是 天啟的信仰 我以這樣一個新的概念 做為區分 個體性的追求 小乘佛教在地方王國的 制度化成果 小乘佛教發展的時間 約從西元 基於理性的立埸 佛陀反對婆羅 前三 四世紀到西元前的四 五百 門教的救贖觀或解脫觀 婆羅門教認 年 也就是部派佛教發展的階段 印 為救贖或解脫 在於個體的種姓 在 度當時已有地方王國的建立 所以 哪個種姓就必然得到解脫的集體性解 部派佛教也得到當時地方王國的支 脫 佛陀認為沒有一個個體在宗教理 持 社會發展逐漸走向制度化 而部 性的實踐上 是得不到解脫的 而且 派佛教所做的 亦即是將原始佛教傳 佛教最高的解脫或開悟 若沒有經過 遞下來的經或律 宗教證悟的內涵 主體的追求跟實踐 是不可能由最高 或生活方式 變成制度化 部派佛 的神所賜予的 所以 佛教最後所要 教所做的不外是將原始佛法宗教化 達成的是普遍性的解脫 教義體系化 普遍性的解脫 阿毗達摩其實就是對佛所說的不 普遍性的解脫是指不管社會背 同契經做一個體系性整理解釋 這就 景 種姓 性別 才智如何 只要依 是體系化 制度化 因為佛陀講經是 循這一套理性 合理的宗教實踐 都 觀機逗教 部派佛教則是將之做一體 可得到解脫的果 所以 原始佛教相 系的整理 對於當時印度婆羅門教的體系 我認 教團建制化 為他的革命性意義在這三點 理性 跟隨佛陀修行的比丘或比丘尼形 的實踐 個體性的追求 普遍性的解 成一個教團時 有團體的生命規則 脫 也正因這三點所構成的佛教 才 戒律就是讓教團的生命規則建制化 47

48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聖 是必須犧牲世俗享樂的 僧俗的 分隔表示出家是聖道 在家人作為俗 眾 不是不能修行佛法 但這不是聖 道的主體 真正承載聖道的主體是在 出家的僧侶身上 所以 小乘佛教的 經典主張只有出家才可能證得阿羅漢 果 在家是不可能證得阿羅漢果的 部派佛教階段強化僧俗分隔的目 的 是為了佛陀教法的延續與傳播 因為 如果沒有一個專業的教團推展 佛法 佛法在世俗社會的傳播是不可 僧俗的分隔化是以出家的僧眾生活作為一個宗教解脫 的主要路徑 本刊資料照片 能的 只有投入聖道修行的僧侶團體 才能住持佛法 弘揚佛法的慧命 所 以 在此階段 自然會將出家眾的地 也就是戒律制度化的過程 位提高 從一個發展過程來說 我認 僧俗分隔化 為這是一個必然 而且也是應該 因 僧俗的分隔化是以出家的僧眾生 為只有專業的修行者才能讓一個新興 活作為一個宗教解脫的主要路徑 在 宗教 在得到社會認可或制度性的保 當時的印度社會 出家為僧已是一個 障之前 不被消滅或分散 傳統 因為宗教作為內在追求 它必 須要超越世俗 釋迦牟尼佛也是出家 後才證得佛果的 僧侶的定義 即是 大乘佛教在統一王朝的 擴大發展 遠離世俗的家累 而成為專業的修行 當小乘僧俗分隔化愈來愈絕對 人 並切斷一切的社會關係 避免世 構成佛陀教團的四眾 特別是僧俗二 俗的生活內容 而宗教的定義亦是對 眾制度性的差距 隔離 變得不可跨 世俗的超越 只有出家為僧才可能成 越時 這個教團就出現了一個危機 48

49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即當解脫只是出家人的專利 護持出 會責任 這與大乘佛教在西元前 50 年 家眾的在家眾 突然發現供養出家人 到西元五世紀之間 從阿育王之後 最後的成果 只是等待來世有機會出 印度開始有統一王朝的出現有關 統 家才能解脫時 他們內心多少會覺得 一的地方王國 其實孕育著大乘佛教 失望或不滿足 也因為不滿上座部把 興起的政治社會條件 因為大帝國需 修行佛法的解脫聖道只限於出家的身 要尋求一個更普遍性 更具包容性的 分 所以繼承大眾部精神 強調普 集體秩序 所以 大乘佛法最基本的 遍救度 人人皆可成佛 的大乘佛 精神 就是 利他 而不是利己 利 教興起了 小乘佛教的修行體系只允 他是指利益自己以外的人 也就是服 許出家眾得到最後的解脫 這叫小 務社會 大乘佛教是充滿著普遍救度 乘 因為所包含的範圍是小的 如果 的社會意識 大乘佛教的渡化對象不 佛陀所講的是普遍性的解脫 為什麼 侷限人類 是包含一切眾生 而佛法 在家眾的身分是被排除在外 對在家 所定義的社會 亦不只有人類 而是 眾而言 自然會有一內在的矛盾 也 一切眾生 所以 信仰大乘佛教的菩 一定想要求一個大家皆可開悟解脫 薩所追求的宗教目標不只是自己的解 更偉大更高超的宗教目標 從大乘繼 脫而已 而是對所有的有情慈悲 利 承了佛陀反種姓制度 追求普遍解脫 益一切眾生 其本質就是社會意識 的革命精神 才能發現大乘佛教真正 社會責任的強調 的社會動力 其實是發揚了佛陀的大 本質差異的消彌 悲心和眾生平等思想 大乘佛教之所 本質差異的消彌所指的就是空 以興起且成為北傳佛教的主流 就在 性 大乘所談的空性 其定義就是無 僧俗二眾都應該被佛法的修行道所共 自性 自性是指不可被跨越的基本性 同載往解脫跟證悟的境地 我認為這 質 神聖跟世俗 僧跟俗 出家眾 是大乘的意義跟定義 跟在家眾 男女性別 種族階級 甚 社會意識的成長 至六道 如果這些類別都是不可跨越 在大乘佛教中強調大悲利他的社 的基本性質 將造成社會歧視 這對 49

50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行者可以包容所有不同 社會身分或條件的人 大乘包容所有一切潛在 的修行對象 不以血 緣 地緣 社會身分等 做為宗教成員的標準 只要發菩提心 就可以 成為菩薩 強調人的自 主意志選擇 具有超越 生物和社會身分的宗教 價值認同 發菩提心 是入大乘道的唯一判 準 大乘佛教消彌本質 的差異 並不是忽視或 大乘佛教最主要的精神是 利他 充滿著普遍救度 的社會意識 本刊資料照片 抹殺個別的差異 所消 彌的是社會出身的人為界限障礙 而 不是否定現象上的差異 大乘佛教承 社會成員的包容或普遍救度的擴展 認有現象上的差異 也因為這樣 大 都將會是阻礙 空性的哲學就是要消 乘佛教才會發展出多元性的修行法 融這些所有現象的本質性差異 緣起 門 性空 即在說明每個現象所具有的不 多元法門的發展 同性質 都是在個別的脈絡與和合條 大乘佛教可以依據不同修行者的 件下才能存在 這背後並沒有一個不 根器而有多元的修行法門 正因為承 變的本質 只要把這些原本分屬不同 認現象上 特徵上的差異 而發展的 範疇的共同條件加以界定 就能擴大 多元法門 才構成佛教進一步的發 所包含的對象 所以 大乘佛教的修 展 以空性來消彌本質的差異 目的 50

51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在打破之前小乘佛教僧俗的絕對分隔 中的地位是最崇高的 大小乘的師父 化 打破小乘的封閉性和保守性 大 沒有絕對的權威 只是作為修行的典 乘佛教要擴展社會包含度 因此更必 範 引導者與提供諮詢的對象 顯教 須承認社會現象的差異性 承認現象 中四眾弟子的關係只是角色分工的差 的差異之後 以空性超越範疇的界 異 而非上下權力的統治關係 可是 限 再用多元化來包容不同 形成新 到了金剛乘 上師地位的崇高化 師 的發展動力 這是在大乘佛教能跨過 徒變成權力的關係 徒弟必須完全服 政治 種族 歷史文化限制而成為普 從上師的權威 遍的世界宗教的重要理由 教派認同絕對化 因為上師的地位崇高 上師的權 金剛乘對異教勢力的對抗 威是不可質疑 所以 這個上師的教 在金剛乘的興起期間 印度傳統 派或所傳的法 也變成絕對的佛法 婆羅門教思想已經在復興了 密教最 這造成教派認同的絕對化 自己上師 興盛的七 八世紀到十三世紀之間 所傳的法是最好 最高的佛法 除此 基本上是為了對抗異教勢力的興起 以外的佛法 雖然也是佛法 但相對 金剛乘的特質是什麼 而言 都不那麼重要 把自己上師所 教法密傳化 傳的法擴大為一個教派的唯一神聖傳 第一 教法密傳化 顯教的經 承 而只認同這個教派教法的權威 典 不管大乘小乘都可以公開閱讀 性 這就很容易導致教派的強制性與 公開修行 但密教的第一個定義 絕對化 甚至進而演變成教派衝突鬥 教法是密傳的 沒有經過灌頂 沒有 爭 經過上師的指導 不得修行 上師地位崇高化 金剛乘會如此發展 當然有其理 由 因只有透過這些特質 在異教勢 因為要密傳 但由誰密傳 當然 力的壓力之下 才有可能被保存 當 是上師密傳 所以上師地位被崇高 印度教已經復興 回教統治的滅教威 化 相對大乘和小乘 上師在金剛乘 脅來到印度 佛教在政治上已被壓迫 51

52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時 如果佛教信仰不絕對化 能對抗 教 基督教或伊斯蘭教 這些宗教後 嗎 這之間沒有任何好壞的評判 而 來會變成世界宗教 都是跨越原有的 是當瞭解背後的歷史社會條件 才能 信仰社會而傳遞開來 形成一個包容 去除偏見 有較客觀的理解 性更大的宗教社群或信仰團體 在傳 從原始佛教 小乘 大乘發展到 統社會中 人生下來的第一個身分就 金剛乘 佛教成長所在的地區都是亞 是血緣 你是哪個父母親的小孩 這 洲的傳統社會 在政治制度上 從部 是第一個社會身分 第二個社會身分 落社會到地方王國到統一王朝 其實 是地緣 你是哪個地方的人 此 都還是前近代的專制政體 配合著以 外 還有第三個身分 職業 但職業 農業為主的維生經濟 保守停滯的鄉 是可以變動的 基本上是可以超越血 民社會 延續單一傳統的文化體系 緣 地緣的身分 而在職業之上的宗 佛教在二十世紀之前 從制度的角度 教 例如佛教的團體如何定義佛教徒 而言 其實都鑲嵌在一個共同的前近 只要皈依三寶就是佛教徒 這是 代的結構裡面 一個新的社會身分 佛教中 僧伽 的意思是共行 共同走向修行之道 三大佛教傳統的社會意識 的人 意指不只出家眾是僧伽 簡單 佛教對社會有很大的影響 可是 說來 僧伽就是信仰佛教的社群 就 我們較少以體系化的理論 思考佛教 是在原有社會連帶的基礎上擴大的新 的社會功能 在這段中 我將進一步 社會 地定義和試圖加以解釋 佛教偉大之處就在它提供亞洲國 家超越傳統的血緣 地緣跟所有團體 原始佛教的社會意識 認同的新社會體系的方式 佛教為什 原始佛教的社會意識是以批判婆 麼可以超越文化歷史的差異 而不斷 羅門教的社會制度 建立以宗教追求 的擴展成為世界宗教 最主要的機制 而非單以血緣 地緣身分的新修行團 就是在這裡 它以個人信仰的認同 體 這是佛教最偉大的地方 不管佛 成為這個團體成員的標準 超越了所 52

53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有天生身分的限制 這是偉大的 但無法否定世俗社會的存在 只是不 認同所有世俗社會的價值 小乘佛教 小乘佛教的社會意識 的價值是建立在世俗社會之外的 所 佛陀所建立的新的修行團體 在 以輕忽 貶抑或挑戰世俗社會的意 當時的社會中 因為太新了 還無法 識 甚至否定世俗社會的價值 正因 融入當時的社會結構 所以 必須先 為否定世俗社會意識 所以 小乘修 遠離世俗社會 印度世俗社會追求世 行道就走向個體化的解脫路徑 間的享樂 但佛教講出離心 解脫就 是要出離輪迴 輪迴是因為追求世間 大乘佛教的社會意識 的享樂 對世間的享樂有貪婪 才造 小乘佛教發展到最後 乃是對世 了許多的惡業而無法解脫 此時 佛 俗社會意識的淡泊 忽略 但是小乘 陀的僧團便是要解脫世俗社會的限 的僧團仍處在社會中 雖然僧團的體 制 希望建立一個新的精神社會 這 制 認為經濟活動是妨礙修行的 但 個新精神社會真正的位置在哪裡 以 還是要靠世俗社會的在家眾所供養 小乘來講就是涅槃的境界 在世俗社 經濟還是必須依賴世俗社會 出家僧 會之外 要建立一個社會 必須為新 侶是不可能獨立存在 社會關係是不 的修行團體建立個人修行的典範 所 可避免的 後來發展的大乘佛教體認 以 小乘修行道的內容 若以覺音尊 到佛教必須存在於社會之中 不能因 者的 清淨道論 為例 清淨道論 出離世俗社會 最後與世俗大眾的聯 所展現的就是南傳佛教系統中最完 繫竟幾乎瀕臨斷裂 只依靠國王或少 整 嚴謹的個人解脫的典範 建立典 數大施主的支持 範的目的便是要離開這世俗社會 大乘為了僧團能夠繼續維持 所 出家行者處在社會中 基本上是 以開始走進世俗社會 強調慈悲利 無法完全遠離世俗關係的 但個人卻 他 普世救度的社會責任 大乘佛教 要朝向涅槃的目標 境地前進 這種 的社會意識復興 即是體認到小乘教 修行方式反應了對世俗社會的否定 法過度關注個人解脫 所造成的社會 53

54 金剛乘為確保佛教永續發 展 建立了政教合一的體制 意識與連帶不足的問 題 從佛教歷史發展 圖中人物為第十四世達賴喇嘛 是目前西藏流亡政府的領袖 的軌跡而言 這有其辯 照片提供 菩提法林 證發展的必然性 金剛乘的社會意識 金剛乘在印度佛教已受異教勢力 威脅破壞的歷史情境下 逐步傳入西 藏 西藏人發現要讓大乘佛法得到永 現代社會的五大結構特徵 了解傳統佛教坐落的歷史位置 後 接著來看現代社會的五大結構 續發展 最好建立一個確保佛法永續 發展的政教合一的體制 即是讓佛法 政教分離的現代民主法制國家 從小乘出離世間的神聖 到大乘救度 政治上 亞洲多數已是一個政教 眾生的神聖 提昇到金剛乘以世俗政 分離的現代民主法治國家 甚至是現 教合一為神聖 在小乘佛教中 神聖 在的西藏流亡政府 也是在走這條 與世俗是分隔的 阿羅漢目標是個人 路 達賴喇嘛已經決定下輩子不再當 的涅槃 大乘佛教的神聖則開始滲透 政治領袖 佛法最後神聖的政治保壘 到世俗 所謂菩薩利他 在世間行利 也沒有了 他救度的行為是神聖的 如果菩薩只 求自己的解脫 並不是神聖的 所 自由競爭的資本主義經濟 以 大乘的神聖是滲透到世俗中的 現代大家工作的目的不再只是為 而金剛乘的神聖則是將世俗變成神 了填飽肚子 而是為了賺錢 這與過 聖 政治 經濟都在政教合一的體制 去維生時期的經濟目的 填飽肚 裡面 在佛法最高指導之下 政治的 子 有很大的不同 自由競爭主義就 體制從原本最世俗的權力爭奪 變成 是人必須要有錢 有資本才能擴大經 了護衛佛法最神聖的體制 目的就在 濟的掌控力 所以 追求利潤是資本 於確保佛法的永續發展 不被摧毀 主義經濟永遠不變的動力 54

55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平等 開放 流動的市民社會 以前的傳統社會是鄉民社會 在 哪裡出生就在哪裡死 離不開所出生 是博士 我小學畢業 投票時一樣都 是一票 所謂的平等是建立在這個個 人主義的基礎上 的鄉民社會 但是 現代各區域人口 的流動頻繁 有誰還會只待在自己的 故鄉 已經沒有任何系統性的社會制 度會阻隔人口的流動 追求差異的個人主義 多元文化與 性別意識 在現代世界 沒有人可以抹殺我 平等是從作為市民 國民的基本 要成為一個獨立個體的權利 要成為 身分來說的平等 並非社會主義的齊 一個獨特性個體的權利 為現代性的 頭式平等 而是不因出生身分而有政 結構所保證 所捍衛 這解釋了為什 治權利上的本質差異 在文化上 追 麼 只要我喜歡 有什麼不可以 的 求的是差異的個人主義 甚至在僧團 廣告會流行的原因 因為我自己作為 中也存在個人主義 這不是僧團體制 獨特的個體性存在 保證我有做自己 改變的問題 而是時代的問題 個體 想做事情的權利 我可以作奸犯科 意識變成現代性結構裡的必然 沒有 這是我的權利 只不過我要負法律處 個體意識的存在 就沒有個體認知的 罰的責任 自己是自己個人行動主體 能力 及自我人格特質的認同 的最後決定者 沒有一個更超越的集 可是 西方的個人主義 有更獨 體 包含父母 學校 宗教的權威 特的內涵 你與我本體上就是不同 上司可以幫你作完全的決定 西方資 的個體 所以 因為我們本體上不同 本主義真正的精髓在這裡 為什麼女 的存在 就保證了我以後想怎麼樣都 性主義會興起 如果沒有現代個人主 是可以自由選擇的 因此 現代社會 義為基礎 就沒有女性主義 因為性 才尊重每個個體的差異 不是因為學 別做為一個個體基本差異 在個人主 問 財富或修行的差異 而是我與別 義的基本論述上是被承認的 如果個 人有平等的權利 我生下來就與別人 體的平等權利沒有被社會承認 性別 不同 每個人的不同就是正當的 你 這種附加在個體上生物特質 就不會 55

56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被社會接受 而這也應該是平等的 作 否則全球化的社會就不能構成 因為每個個體都是獨特的 所以 必然是多元 多彩多姿的 既然要追 求獨特性 所以現代文化講求創新 佛教在現代世界中的 共同課題與挑戰 講求彼此之間的不同 透過創新 帶 最後 因為時間的問題 我只能 動了歷史的發展 也因為如此必然造 簡要地點出佛教在現代世界中所面對 成多元的文化 在這多元的文化背 的課題 後 我特別添加性別意識 因為這是 自有人類以來 最本質的基本差異 但只有在現代性的結構裡才能被真正 的正視 世俗化的趨勢 世俗化的趨勢 雖有不同的定 義 真正世俗化的趨勢是指宗教從原 本可以影響或指導世俗秩序 撤退到 尋求全球性普同的 理性科學架構 只能影響宗教體系 宗教範疇之內 宗教變成是個人的選擇 個人內在的 現代科學的語言如數學 物理等 追求而已 宗教的影響力 在政治 自然科學是普世通行的 不管哪個種 經濟 社會的部分愈來愈少 學術上 族 不同的文化或宗教信仰 都不能 世俗化的定義即是如此 一般人把世 否定 1+1=2 全球化的趨勢是奠基在 俗化解釋為因為宗教影響力愈來愈 現代文明展開的 普遍性的理性溝通 少 所以人們愈來愈追求世俗的享 架構中 包含時間 經緯度 空 受 但是追求世俗的享受 自古皆 間 數學 物理 網路 電腦語言等 然 不想修行的人都是在追求世俗的 都是超越所有歷史文化的特殊 享受 不過是新的現代化結構提供宗 性 而普遍性地有效與可應用 因為 教不能再插手政治 經濟 社會等世 現代性追求個體的獨特性 就發展出 俗性的範疇 不能再強烈地做為主要 更普遍性的包容架構 讓社會中獨特 的指導力量 這才是世俗化主要的定 的個體 可以共同在社會中溝通合 義和影響 56

57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傳統的世界觀和 現代的科學做對話 在面對現代性結構的挑戰下 只有以包容欣賞的心增 進不同傳統間的了解 才能走出一條不離 此時 此 地 此人 的新修行道 照片提供 紫竹林精舍 像佛教中常提的須彌山確實存在 嗎 活佛轉世現象在科學上如何論 現在宗教的團體 必須跟其他組 證 鑑定 禪修的色界 無色界的境 織一樣 為了本身的發展 要開始追 界是不是真實的存在 科學會質疑這 求理性的經營 理性的經營是所有宗 些佛教神話 科學也不會同意那些無 教團體都必須面對的 此外 宗教團 法應證的說法 所以 傳統的世界觀 體必須接受現代國家法律的規範 即 都必須跟科學對話 目前達賴喇嘛跟 宗教是世俗體制的一部分 並無法享 很多科學家的對話 就是在這方面的 有獨立管轄的權力 在現代的世界 努力 中 宗教和社會的關係更會是密不可 分的 宗教將隨著社會的的發展而迅 現在制度結構下的宗教變遷 速變遷 57

58 專輯 修行 性別 社會 對現代性的超越 再來 現代性排除跟他體質不相 現代性的結構 雖然提供人類物 容的所有東西 只要與現代性的理 質繁榮和交通便利 但卻讓多數人面 性 制度的內涵不相同就排除 例如 臨精神空虛的問題 造成現代人之間 不符合科學的就是迷信 不符合經濟 很深的疏離感 生命意義的深度斷 理性就是沒效率 這將會排除其他人 裂 現代性體制也造成許多不公平的 類歷史發展出來的豐富文化 而許多 問題 發展的不均衡及自利思想流 不同的地方傳統 在現代化的過程中 行 人們愈來愈不在乎集體的一些福 逐漸消失 利 造成許多的問題 佛教必須去面 以接納與包容面對現代性結構 對現代人目前的處境與痛苦 如何對治這兩個基本的問題 佛 法不離慈悲與智慧 這是聖道基本的 傳統教義與修行道的創新 內涵 而對抗現代性最基本的哲學概 分隔化與排除化是現代性的問題 念應該是什麼呢 我先提出一個想法 佛法教義與修行道必然要創新 包容 因為人被區隔化 社會也 創新不是重新開始 而是重新詮釋 被區隔化 傳統文化變成不相容被排 佛法的目的是離苦得樂 古代人有古 除了 所以要包容部分 接納差異 代人痛苦的結構 現代人有現代人痛 從包容和接納的新哲學開始 從交流 苦的結構 痛苦的感受也許一樣 痛 中增進彼此的了解 欣賞各自的優 苦的內涵卻是不同 我認為現代佛法 點 進而形成共享的價值與目標 我 必須回應現代性挑戰 現代性最大的 個人覺得在現代性的基礎上 不同的 問題就是分隔化與排除化 分隔化 佛教傳統必須多多對話與交流 因為 是將人放在特定的範疇 讓這個人跟 我們所面對的痛苦共業已沒有分別和 他整體的接觸不見了 跟整體的融合 不同了 因此 不同的佛教傳統透過 不見了 人一旦進入了一個專業系統 對話交流 而發展出在現代性結構中 中 就活在那個小小的世界中 這是 的新修行道 這就是我們的新挑戰與 我認為現代性第一個最大的問題 新使命 58

59 心 田 四 季 渡鳥歸鄉 釋自聽 父親往生後 我很少認真地回憶他 彷彿思念可以暫時擱著 那天 母親將一 些父親的照片拿給我 希望我可以幫忙拍照製成光碟 出家人哪裡來的機器拍照燒 光碟 朋友護持我的道心 又願意成全我的孝心 表示如果時間夠 就幫我作成幻 燈片 還可以配樂 她問 你爸爸最喜歡哪首歌 我不加思索地回答 黃昏 的故鄉 父親生前很喜歡唱歌 但我從沒聽他唱過黃昏的故鄉 那只是一回 我 在病榻前聽他輕輕地說了句 阿爸這輩子最喜歡的歌 就是黃昏的故鄉 因為這 條歌 讓阿爸常常想起妳的阿嬤 說罷 堅強的臉龐 也滑下了兩行孩子般的 淚 大二那年暑假 阿公臥病在床 我奉命去陪阿公 陪也只是陪著 阿公不說 話 兩眼老瞪著天花板發呆 父親會抽空從公司過來探視阿公 順便幫阿公換尿 布 就這樣 父親跳上床 將阿公的兩條腿掛在肩膀上 使力一抬 我就得趕快將 臭氣薰人的尿布抽離 遞一條溼毛巾給父親 父親就上下左右仔細地幫阿公擦屁 股 待乾淨的尿布拉好後 阿公屁股才得以著床 這一弄 前後至少也要20分鐘 幫阿公擦身體時 父親非常仔細也非常細心 那大便味薰人 從沒見過他皺個眉 頭 做這動作時 父親一直是半蹲的 滿身大汗 也從未遇到他馬虎了事 天天如 此 一直到阿公不再需要換尿布才停止 阿公往生後 偶爾問起以前的事情 才知道原來年輕時的阿公 風流倜儻 常 常流連在賭場 父親和他那4個弟妹 都是阿嬤四處借貸養大的 但我從沒聽過父 親在兒女面前提過這事 說過阿公一句怨言 母親曾跟我說 阿嬤往生時 父親認 為阿嬤就是為了這些孩子 操勞過度才會這麼年輕就走 這讓他對阿公非常地不諒 解 但不諒解又如何 我在醫院見到的 是父親非常細心地替阿公擦屁股啊 朋友哼了幾句 黃昏的故鄉 這首思鄉的歌曲 哼在朋友的嘴裡 卻教我那暫 時擱著的思念 全湧了出來 我取歌詞的意象 幫這幻燈片起個名字叫 渡鳥歸 鄉 又誦了部 地藏經 作幻燈片的開製儀式 祈願父親 認得極樂世界才是真 正的家鄉 永不在這世間飄泊流浪 59

60 香光尼僧團各分院道場 近期活動 香光尼僧團 封山禪修公告 11/06至11/28為香光尼僧團封山禪修期 感 謝大眾護持 書訊 阿毘達摩的理論與實踐 出版訊息 本書是性空法師於 2001 年蒞香 光尼眾佛學院講授 阿毘達摩的理論 精進共修活動 一日禪共修 時間 10/23 五 地點 養慧學苑 課程講座 巴利語課程 時間 9/19 12/19 每週一晚上7:00~9:00 地點 印儀學苑 唯識學入門 時間 12/8 12/29 每週四晚上7:00~9:00 地點 定慧學苑 生機飲食講座 時間 12/8 日 下午2:30~5:00 地點 養慧學苑 兒童弦樂團招生 上課時間 9月至12月 每週五晚上7:30~9:00 地點 養慧學苑 佈達園兒童佛學課程招生 時間 10/1起報名 地點 養慧學苑 香光尼眾佛學院招生 新生入學考試 時間 95/01/16 一 即日起至95/01/13止報名 行者學園入學考試 時間 95/01/17 二 即日起至95/01/14止報名 地點 香光尼眾佛學院 請上香光資訊網 查詢或來電詢問 詳細活動內容 與實踐 經謄稿整理編修而成 本 書共分為 14 章 以戒 定 慧三學為 架構 說明七清淨 十六觀智的修道 次第 法師法師學行兼備 對北傳 南 傳佛法都有深入的研究 在講解止與 觀的修習時 除了以 清淨道論 為 依據 同時引用北傳的 俱舍論 瑜伽師地論 唯識論 等書 或 者同時列舉 或者相互參照引用 間 或拈出彼此異同之處 亦是本書的特 色之一 全書除上述的 13 章外 另加 1 章學員問答輯要 並附參考資料 可供多元閱讀 本書論述 提供修止修觀的理論 系統 不但是作為實踐之用的工具 書 也是探索心靈世界 指導自覺的 轉換 開展宗教心靈的手冊 講者 性空法師 出版者 香光書香出版社 索書辦法 請洽香光尼僧團各地分院 (香光尼僧團各分院地址 電話請參考雜誌版權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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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春風 化雨 釋悟因 說執取 眾生發生煩惱與苦迫最主要因素是眾生的 執著 或者說是 執取 所取的對象是五取蘊 你的身心世界 你所執取的 就會生起你的身心世界 每天反思自己所抓取的 明白那是自己的選擇 辨識真實 然後才有所行動 十二緣起支有兩門 一個是流轉門 一個是還滅門 此二門不但 說明了世間煩惱流轉的實相 也說明了苦迫還滅的方法 還滅是什麼 意思 就是把病苦去除 眾生除了色身的病苦 還有心的病苦 也就 是煩惱與業 而發生煩惱與苦迫最主要因素是眾生的 執著 或者 說是 執取 執取與執取的對象 十二因緣的 取 支 巴利文是 upadana 就是取抓 取索 或 者拿取 採取 我們六根每天都在取 都在抓東西 眼睛在看 耳 朵在聽 身體有所感 心裡有所受 這些都是 取 在這些取的當 中 我們還多了一個 執取 執取什麼呢 執取一個 對象 關於 取 在生活裡隨處可以檢驗 比如拍團體照 當照片洗 出來時 你先看誰 看你自己吧 自己最關心的是自己在照片裡的形 象 這就是 取 雖然照片只是當下那一剎那的留影 但是我們看 照片時 有時會一再回味 有時會不滿意那一剎那所留下的形象 甚 至還生自己的氣 這都是 取 當我們的心對著某樣東西的時候 就會產生執取的意念 會要抓 住個東西 或要取得個東西 這東西就是執取的對象 佛教歸納我們 所取的對象有五個 叫做 五取蘊 五取蘊 就是色蘊 受蘊 想蘊 行蘊 識蘊 這五個東西是我們所執取的對象 色 色 62

63 身 受 感受 想 意象 印象 行 決意 意志 識 前塵往事的記憶 意識 對這些東西我們不斷地執取 抓取 五蘊 可以一一分別地來看 但它是一個集合體 整個合起來就 是你的身心世界 你的感覺 你的身 口 意的行為 或者是你的正 報 依報 都是由你的執取而出現的 換句話說 因你不斷地去執取 這五個東西 整個身心世界就呈顯了你所取著的那個樣子 取 化作世間的行動力 往往造就很多的功成名就和事功 但 是另一方面 如果取的方式或概念有誤 是從無知或無明所啟動 那 麼你產生的煩惱就更複雜了 情人的郵票 有一次 我到歐洲旅行 那天我們到達倫敦機場 正要出海關 時 有位女教授 也是我們的團員 突然哇啦哇啦地哭了 哭得很傷 心 後來才知道她的行李沒有隨團送達 不知被轉到什麼地方 導遊 交涉的結果是必須再等等看 我問她 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嗎 她 說 裡面有些郵票是最重要的 出門旅行還帶郵票 原來這些郵 票 是她先生以前給她的情書信封上貼的郵票 她帶著出門是為了回 憶 我再問她 你要怎麼申報它的價錢呢 女教授說 無價 後來她又告訴我 先生後來愛上別人 她為了療傷才出來旅行 帶著過去的印象 她把她的感情寄託在這些過去的郵票上面 她 取 的 不只是這些郵票 而是混雜著過去愛戀的印象 可是此時 此刻 因緣已經轉變了 情境也已經轉變了 她的心情必然很複雜 已不再是愛與恨的層面 而是難忍 難捨 又難放 這不就是眾生的 身心世界嗎 取 的甜蜜 取 未必都是痛苦的 有時覺得是快樂 甜蜜的 像是男歡 63

64 女愛之類的情色欲愛 雖然它們往往很短暫 也有的是執取 力量 的奔騰 一種快意的感受 像飆車 是很危險 有人卻如痴如狂地 嗜好此道 情願被這些人或這些情境俘虜 此時 取 的連續意 念 使人熱切地渴望貼近這些對象 有時 父母看到小孩摔跤 倒在地上一直哭 父母親通常會抱起 小孩 然後順手打著門 打著牆壁 說 都是這個不好 這時 小孩子反而破涕為笑了 但真的是這個門 這個牆壁不好嗎 它其實 是一種補償作用 小孩子從那裡攫取了父母的關愛 小孩子跌倒了 哭 有時候不是痛 是一種渴求 一種意欲 此時如果父母不理會 他 當然又衍生求不得的失落或瞋恨 在這 取 的當中 可以有千千萬萬的不同 而且剎那 剎那地 變化 在這變化當中 你到底要抓取那一個呢 這就是人的執取 這 個執取造作出很多的苦與樂 五取蘊是我們所取的對象 此外 佛法也講四取 欲取 見取 戒禁取 我語取 抓取我 我要的 我的見解 我的禁忌 這四個東 西 也是我們常常取著的 與五取蘊不同的 是它以不同的角度說 明 也很有趣 這部分將另闢單元解釋 取相的虛幻 有時候我們執取的是那個點 例如某人的音聲笑貌或情境 有時 候是印象裡的某種東西 這通常是前塵往事留下來的記憶 有時是執 取自己的觀點 執取自己期望的那個感覺或道理 有時是執取自己渴 望的 從外境的印記到自己內在的勾勒 這些都是取的展現 這個取 的對象 我們常會用一個 相 來標記 也就是我們所執取的是一個 相 相 英語稱為 image 是表相 印象的意思 你一定是 感覺到相的存在 實實在在地存在 不然你怎麼會跟著難過 怎麼會 喜歡 怎麼要執取 64

65 取 本身是炙熱的渴求 唯有貼近它 貼近你要的 欲望才得 到滿足 心才會感到落實 才能感覺到舒服一點 取之不得而產生的 苦是另一層次 至於無法辨識所取的只是虛幻的 相 而從那裡產 生的無厘頭的糾結 當然更是牽扯不清了 頭髮與女人 清淨道論 有個譬喻 先生不斷讚美太太 說她的秀髮如何美 麗烏亮迷人 先生從頭髮看到他喜歡的太太 但頭髮跟太太這個 人是兩回事吧 是因為頭髮長在人的身上 愛頭髮就是愛這個人嗎 有一次先生肚子餓了 太太煮碗麵給先生吃 結果先生卻從麵裡 撈出一根頭髮 他臉色大變 咆哮怒罵 髒死了 髒女人 麵裡頭 竟然有頭髮 頭髮長在頭上面 印象是美的 頭髮掉在麵裡 它就是髒的 頭 髮在頭上時 太太是美的 可是頭髮在麵裡時 就成了髒女人 我們 常常把很多印象攪和在一起 於是 這變成這個人的印象 那個人的 印象 譜出各種虛幻的印象 而且各種角度都有 這不是很有趣嗎 阿里山看日出 有戶人家去阿里山看日出 結果天公不作美 那天霧很濃很重 太陽被雲霧遮住了看不到日出 大家覺得很失望 就一直叫著 浪 費 浪費 白來這一趟了 真的是浪費了這一趟嗎 沒看到日出 就等於白來了阿里山嗎 原來 日出的那一景 在印象中是朝陽從群山峰巒的雲端跳出來 的那一剎那 今天沒見到印象中的阿里山太陽 就一直說浪費這一 趟 這樣公平嗎 阿里山的樹木 阿里山的山巒 逐漸的由闇轉明 阿里山的天空 由魚肚白到煥發各種光彩 這不都是所謂阿里山的日 出景象中的一部分嗎 65

66 取 執取一種形象時 會覺得有一個對立 實在的東西在你的 內心裡面 事實上你所取的可能只是自己製造出來的東西 你在現實 世界裡捕捉你要的這個東西 你是把虛當作實了 不要說把虛當實了 就是當我們執取一個印象時 它本身就是很 虛幻的了 這個 相 是實在的嗎 當你感覺到的時候 是實實在在 地有 但是它其實是沒有自性的 是無常的 是變化的 因此你當下 所取的 其實都已經是過去的影像 就像水中撈月 相當地虛幻 但 在虛幻中 感覺卻又是那麼實實在在 我們的一生 就在實與虛之間忙個不停 不斷地攀求 不斷地追 逐 在種種的感受當中驅馳著自己 忘記自己的存在 你塑造了你自己 其實人對於所遭遇的一切是有選擇的 你選擇 執取你要的 這 樣的情況就會生起我們的身心世界 所有身心世界的抓取都是自己的 意欲造成的 你不斷詛咒這個身心狀況是業障 讓你不舒服 但這一 切不都是自己所選擇的嗎 由無明 愛 取所串連的生命就像藤蔓 盤根錯節 互相纏繞 理不出頭緒 這時最直截了當的 莫過於從我們所關心的那一點切 入 那對我們的用處會更大 換言之 當我們用 十二因緣 說明生 命的變化歷程時 這十二支雖是連鎖的 但應用時 不一定從第一支 看到最後一支 就像用藤做傢俱時需要粗藤條 就取靠根部的地方 如果需要較細的藤條 就取藤的末梢地方 十二緣起支的開解 從 取 入手 毋寧是解開叢結的下手方便 所以每天利用十分鐘 給自己作功課 反思自己對某一個人或 事 尤其是常常要耗費你的時間 精力的 省思一下 它存在你心中 的意象是什麼 你明白是你選擇了它 其次辨識一下它的虛實 然後 再行動 佛法說 相由心生 你可以重新塑造一個嶄新的自己 66

67 心 田 四 季 遇見菩薩 釋見怡 有一天 行門共修日 我在中庭 看見一位老居士用手摸著自己的膝蓋 又 觸摸著法華門內彌勒菩薩的膝蓋 喃喃自語 菩薩啊 我的腳多麼酸痛都沒關 係 只要逢到共修日 讓我能夠走到精舍就好 腳沒好起來也無所謂 只要讓我 能夠拜佛就好 這位居士就這麼彎著身跛著腳 一高一低地步向中庭 又一 左傾一右傾地走上石階 再進入講堂 我看到了 那虔敬的心拖著臭皮囊 走向佛 毫不遲疑 好奇妙 有一天 又有一位居士在彌勒菩薩前 竟然有著不約而同的祈願 他低語著 菩薩啊 我的手好酸痛 看了許多醫師都治不好 我也沒別的要 求 只求您讓我能合掌問訊 我就很滿足了 然後摸著自己的手 又觸摸著彌 勒菩薩的手 幾番舉起又垂下來 終於雙手合掌在胸前 微笑低頭 在不同的時刻 我在彌勒菩薩前 聽見了芸芸眾生的祈願 訴說著色身的危 脆 事業的苦樂 眷屬的牽掛 婚變的兩難 祈願的期許 還願的感恩 幾 乎每個人將彌勒菩薩視為自己的母親般 訴說無盡的喜憂 然後再度得到生命 力 走向娑婆世界的紛紛擾擾 這尊彌勒菩薩就坐落在精舍的地面 不是高高的佛龕上 颱風來時 旋起的 狂風暴雨偶會飄落在祂的身子 與我們一同感受著國土危脆 祂又十分慈善 祂 的身高只比我們凡夫高一些 每個人都可以和祂面對面 握著手 觸摸膝蓋 還 可以與祂的慈眼相視 那回 我站在彌勒菩薩前 靜靜看著祂的 慈顏雙眸 剎那間 菩薩的慈波緩緩流向我 而我的心聲 也自然汩汩流出 就在此中 感受到祂已然聽見我 生命中的興衰 毀譽 成敗 菩薩垂眸微笑 地看著我 支持著我 那一念 菩薩知我 心 菩薩知眾生的心 我的苦樂與眾生的苦 樂竟然是一樣的 瞬間我流出悲欣交集的淚 水 當下 萬重波歸一浪 再抬眼仍見菩 薩 千年不變的垂眸 微笑人間 67

68 大千世界 停看聽 在天堂與地獄的日子 歐噴邁勒 這對我真是挑戰 記憶中 我連母親都沒擁抱過 而且出家人也不宜如此 更重要的是 她們一身是病 又髒又臭 會不會傳染啊 但我又問自己 我所學的大乘菩薩道只是知識嗎 位於印度東部 鄰近孟加拉的加爾各答 是印度屬一屬二 西化 甚深的大城市 因為臨海 居重要運輸地位 長久以來 一直是重要 的工商業重鎮 雖然是國際大都會 居住著上千百萬人的加爾各答卻是印度最具 爭議的城市 赤貧與極富比鄰而居 天堂和地獄僅一牆之隔 出生入死的擺盪 2002 年 2 月 在吳哥窟所在地的暹粒縣營區見習期滿後 我臨時 起意 決定到加爾各答德蕾莎修女的垂死之家當義工 抵達的那天 天氣相當熱 下機後經人指點搭車到 MOTHER HOUSE 聽完院方的簡介 一位加拿大籍義工 Cornne 帶我去找落腳處 勉 強住進一間 150 盧比的單人房 衛浴公用 寢具很髒 但時間已晚 暫時將就 隔壁房住著一家人 整夜都是小孩的啼哭與大人喧鬧聲 第二天先去找房子 找到一家位於小巷弄中的家庭式旅館 附近 也有不少同樣的小旅館 住的大多是來自世界各地的年輕自助旅行 者 東 西方面孔都有 東方人以日本 韓國人為多 巷弄中充斥著許多攤販 賣明信片 賣水果 賣咖哩餅 賣麵 賣菜 背包族需要的物品 都可以在攤子上買到 即使是店面 68

69 也都小到只有三分之二張榻榻米大 店舖主人穩如泰山地盤坐在一堆 貨品當中 不必起身 一伸手即可拿到每一件東西 由於狹窄凌亂 自然談不上衛生 我曾親眼在一個菜攤上 看到老鼠從一堆蔬菜和老 闆的腿上走過去 而老闆仍然悠閒的和客人討價還價 也看到有人在 排水溝尿尿 旁邊的奶茶攤仍有許多顧客享用早餐 每天清晨 就得從旅館出發 到仁愛修會的總部和其他義工會 合 然後再分頭前往各個中心服務 從旅館到總部 大約要走半小 時 沿途人多 加爾各答的人真是多到難以形容 不論什麼時候走到 街上 觸目所見都是人 站著的 躺著的 蹲著的 走著的 閒晃著 的 男女老少都有 其中還有不少乞丐家族 小孩們一見到外國人 都會伸出小手 用稚嫩 生澀的英文說 money or chocolate? 街頭上和人共存的 還有流浪狗 流浪牛 流浪豬 只要有垃圾 堆的地方 就有一群流浪動物在那兒翻找可吃的東西 有時 也會有 遊民加入尋覓的行列中 而談到動物 不能不提 加爾各答的烏鴉 在這個城 市裡 能和人等量齊觀的就 是烏鴉了 想想看 滿天黑 烏烏的大鳥 持續發出ㄚㄚ 的噪音 是多麼詭譎的景 況 對原本已因工業污染 而顯得灰濛濛的加爾各答天 空 烏鴉的存在 似又為這 憂鬱的灰 補上暗沈的黑 當義工的第一天 與 在印度街頭 處處有遊民席地而臥 Cornne 六點多就到修院吃 照片提供 歐噴邁勒 69

70 早餐 一位日本女人前來問我是否為佛教出家人 原來她從小就想出 家 她還曾經作夢 而夢裡的師父長的就像我 飯後走路前往垂死之家 這是德雷莎修女創辦的第一個中心 被 稱為她的初戀 一直吸引著全世界的志工 就像作家葉心慧在 臨終 之愛 一文中說的 由於語言不通 流動率高 又沒有集訓 志工 經常都像處於一片混亂 但其中又蘊藏了玄妙的秩序 修女與長期志 工常笑稱這是垂死者之家的魔法 推動垂死者之家運行的 不是繁瑣 冗長的組織與章程 而是匯自十方的善心與真愛 今天的志工約 50 人 修女對志工並沒有特別的資歷要求 沒有國 籍 宗教 年齡等限制 也無須擁有醫療專業或護理經驗 只要願意 付出一點點時間及愛心都無比歡迎 沒有太多說明 自然會有人拉著你去工作 我分到廚房洗盤子 倒廚餘 泡洗碗精 沖淨 擦乾等四道分工程序 分秒必爭 接著到病房擦床 兩個人一組 先把患者抬到另一張床 她們大都 骨瘦如柴 很輕的 然後快速的將塑膠床墊擦淨 再鋪上乾淨的床單 有 的人爛瘡很大 膿血頗多 有的尿失禁 所以臥具要反覆換洗 10 點 志工到屋頂休息吃點心 可以稍微轉換心境 之後餵病患吃飯 有個病人依偎著我 還親我的手 顯出無限幸 福的樣子 但我一直很在意她的滿口牙垢和口臭 12 點服務結束 我與一些人坐地鐵回旅館 下午前往 DAYADAN 的兒童之家 這兒的小孩都是孤兒 有的 殘缺 有的智障 有一個已經 30 歲了 聽說還不會自己吃飯 所表現出來的是一種死亡和陰鬱的氣息 大部分的小孩一直蹲在廁 所 而為因應小孩需要 四處均有坐式廁所 氣味很不好 為他們擦身 也全是尿味 大便一大坨 一些志工媽媽做起來很 順手 而我看到這些小孩如此頹廢 缺乏生機 無法自理 心情十分 沉重 70

71 對這些小孩而言 吃飯是一大難事 有些無法自己吃 有的不肯 吃 有的要爬很久才到飯廳 一頓飯大約要花一 兩個小時才能搞 定 飯後殘局更是難以收拾 在這裡 感覺不到小孩的喜悅與純真 佛陀說得對 生命是苦 自此之後 我沒有再去兒童之家 第二天與法國籍的 Monica 前往垂死之家 用早餐時又碰到日本 女人 她還是熱情地擁抱我 一位新加坡的華人修女知道我來自台灣 主動地來鼓勵我 她讓 我與四位日本學生把好幾箱的小瓶乳液倒到大罐子裡 他們是社工系 的學生 年紀雖輕 卻已走遍天下 還申請到這兒實習 有一年輕的患者 一隻腳幾乎爛透 修女為她剪除爛膿 消毒 她淒厲尖叫 我為一個病人按摩 她說 你的手怎麼這麼冰 唉 我的心才涼一大截呢 有個人呼吸困難 趕緊為她戴上氧氣筒 週日的服務令人難 忘 我協助護士為患者換 藥 病人因痛會抗拒 我 必須抱著她 唱歌安撫 她 以轉移她的注意力 唱甚麼歌呢 當然是 三 寶歌 在垂死之家 病人有 人照顧 即使最後死了 在去世以前 至少感到了 人間的溫暖 因為修士修 看看我的腳 都是痲瘋惹的禍 女們都非常地和善 她們 照片提供 歐噴邁勒 71

72 盡量地握病人的手 擁抱病人 如果病人情形嚴重 一定有人握住他 的手 以便讓他感到人類對他的關懷 這對我真是挑戰 記憶中 我 連母親都沒擁抱過 而且出家人也不宜如此 更重要的是 她們一身 是病 又髒又臭 會不會傳染啊 但我又問自己 我所學的大乘菩薩道只是知識嗎 我連病人都嫌 惡 我的修行是甚麼 10 點有彌撒 我也去參加禱告 當痛苦遇到樂觀 星期四是個特別的日子 同為德雷莎修女創建的痲瘋病中心 因需要專業照護 並沒有提 供給來自世界各地的志工服務的機會 僅在每星期四開放志工參觀訪 問 1957 年 印度鐵路局慷慨地在加爾各答郊區阿頌索附近 撥出鐵 道旁的一塊空地 給 仁愛傳教修女會 設立了痲瘋病中心 收容了 來自印度各地的癩病病患 並施行職能治療 本以為痲瘋病院大約是個隔離式的環境 住著許多傷口潰爛 哀 哀呻吟的病患 沒想到 迎接我們的卻是一個花木扶疏的美麗庭園 痲瘋村的住民相當樂觀開朗 臉上露出喜悅的微笑 婦女們以織布自力更生 照片提供 歐噴邁勒 72

73 有菜園 有魚塭 有豬圈的社區 再往另一邊走 還有忙碌萬分的紡 織廠 製鞋廠 而病患所需要的手術室 病房 義肢室 復健器材等 也一應俱全 有不少病患在痊癒之後選擇繼續留在中心服務 並結了 婚 生了孩子 院中甚至還為這些下一代成立了學校 此處每一個人看起來都很樂觀 見到外賓都是彬彬有禮地合十微 笑 介紹的人說這裡的一磚一瓦 一草一木都是病患們自力建設的 每一個有工作能力的人都會參與生產 自食其力 他們甚至可以提供 火車站周圍四百多名遊民飲食 活得相當充滿自信與尊嚴 天堂與地獄 很多志工朋友都說 加爾各答很多地方像地獄 真不像人住的 但因有德蕾莎修女和這麼多有愛心的人 所以變成天使的樂園 而我在這裡 每天實習之後心裡都很疲累 會動念 明天不要再 來了 但第二天卻又不由自主地再接受試煉 放掉法師角色 當一 個純粹的人 服務的時候 內心總是不斷地翻滾 自我辯證 出家後是否更有 慈悲心 平等心 更能放下 更能入眾生心 無著菩薩因為無量的慈 心 故能用他的舌去吮狗身上的蛆 我能出自赤誠去關心 去擁抱眾 生 實踐尊貴的施受法嗎 是的 成佛路遙 菩薩道難行 但是 在天堂與地獄的日子裡 我至少體解到 生 老 病 死真是我們修行的四位天使啊 作者按 我在垂死之家學習幾天後即染上熱病 不適合繼續為病患服務 於 是臨時決定前往大吉嶺山城避暑 山上多是藏胞與密教的氛圍 非常適合靜修 但因氣候太冷 我又患上風寒和痢疾 加上缺水諸多不便 一週後即歸來 73

74 女性寧靜的變革 導讀 香光 閱讀室 看見佛教女性 釋自衍 佛教與 女性 相關的議題 從佛世到今日廿一世紀 不斷地被提出 探討 吉兒 法瑞 霍爾斯所著 女性寧靜的變革 從整理文獻 訪談當代卓越佛教 女性修行者的故事中 讓我們看見佛教女性的經驗 前言 佛教與 女性 的議題 從佛世時大愛道尋求出 家 到今日廿一世紀 女性在佛教的地位 女性修 行證果的問題 一直不斷地被探討 曾有社會學家 言 這不是爭論的問題 而是實踐的問題 近日 欣見由吉兒 法瑞 霍爾斯 (Gill Farrer-Halls) 著 周 和君譯的 女性寧靜的變革 The feminine face of Buddhism 一書出版 這本書透過傳統文獻 探 討追隨佛陀之路的女性生命風貌 亦訪談當 代藏傳 南傳卓越的佛教女性修行者 探討 對解除眾生苦難及靈修歷程的用心 內容概介 女性寧靜的變革 原著於 2002 年 11 月由 Quest Books 出版 作者 吉兒 法瑞 霍爾斯 自 1985 年起 即服務於佛教界 曾在佛教出 版社工作 並為莫迪安基金會 Meridian Trust Buddhist Film and Video Archives 拍 攝過多部佛教相關影片 她的著作有 達賴喇嘛的世界 佛教智 慧百科全書 以及 芳香療法的儀式和修行 本書主旨就如同作者導論所言 本書是試圖超越佛教文化中的 74

75 男性本位 探討佛教的女性觀點與經驗 而這部分的史實至今仍被歷 史和文化的陰影所遮蔽 這也點出本書最大的特色在 紀錄當代佛 教女性修行者如何突破傳統的侷限 傳遞佛法 自利利他 解除眾生 的痛苦 來說明自我存在的角色與功能 本書編排包含四部分 導論 正文 參考文獻 索引 正文中以 時間及空間二個面向來描寫女性 就時間項度而言 依序探討早期與 現代的佛教女性 就空間項度而言 透過女性所代表的象徵來凸顯女 性的角色與地位 女性諸佛與菩薩 女性佛教老師 佛教藝術呈現 的女性面貌 智慧與慈悲 以下分別概介各章的內容 以饗讀者 早期的佛教女性 本書第一章所談的是早期的佛教女性 首先從與佛陀生命產生親 密聯繫的女性 他的母親摩耶夫人 阿姨大愛道 妻子耶輸陀羅等 開始描寫 這些和佛陀有密切關係的人 她們如何與佛教結緣及 走向修行解脫的故事 由此襯托出女性在佛教的面貌 另外 還有佛 世時女性修道者的故事 如帕扎佳拉長老尼努力修道證悟的過程 並 概介印度密乘佛教大成就者當中 4 位佛教女性 她們放棄榮華富貴的 生活 決心修行的故事 從早期佛陀的女弟子到後來的女性大成就 者 作者彰顯出女性在面對苦痛的經驗時 選擇追隨佛陀求道 皆得 以轉化痛苦證得涅槃 現代女性佛教徒 第二章 現代女性佛教徒 本書所指的女性佛教徒包括在家及出家的修行者 在這快速變化的時代中如何修行 書中訪問了 8 位現代西方佛教女 性 以下分別介紹這 8 位現代西方佛教女性 75

76 恰蘇瑪 卡碧辛(Kabilsingh, Chatsumarn) 恰蘇瑪 卡碧辛是泰國法政大學的宗教與哲學教授 於 2001 年在 斯里蘭卡受沙彌尼戒 由於泰國沒有比丘尼的傳承 未受出家戒的沙 彌尼或八戒女的地位遠不及比丘 八戒女還往往淪為比丘的僕役 恰 蘇瑪除投入尼僧教育外 並致力於復興泰國比丘尼傳統的國際運動 揭露泰國女性在靈修生活領域所受的不平等待遇 蕾奈特 塞法斯 Renate Serifarth 蕾奈特 塞法斯之前是德國生物學家 過去12 年來 她精進於佛 教的禪修法門 自己又閉關 5 年 目前教導內觀禪修 透過禪修讓她 身心得到轉換 也突破女性靈修的限制 海倫 托可夫(Helen Tworkov) 海倫 托可夫生於紐約市 曾任 三輪 佛教評論雜誌 Tricycle The Buddhist Review 的創刊主編 談及女性在佛教中的角色與地 位 她認為女性可以在文化工作中 透過自我努力取得被認同的角色 和地位 阿姜甘達須利(Ajahn Candasiri) 阿姜甘達須利目前住在英國 以一西方女性成為上座部佛教尼師 的經驗 說明建立西方比丘尼傳統的必要性 她認為修行無性別的差 異 彼此應秉持尊敬和體諒 是種互補而非敵對的關係 賈姬 凱蒂(Jacquie Kilty) 賈姬 凱蒂長期修煉藏傳佛教 是一位心理諮商師 主要輔導生 命面臨危機者 及徬徨無助的青少年 她描述自己在印度達蘭莎拉藏 民收容區生活的 12 年中 如何影響支持她回到西方社會 面對外界 76

77 五光十色的挑戰 夏達 羅傑(Sharda Rogell) 夏達 羅傑是位內觀禪修老師 她以自己的生命見證 告訴世人 她如何以 15 年居無定所的生活 從中看清自己受到習氣的薰染和制 約 使自己從貪瞋癡的無明束縛中解脫 進而邁向出離的道路 莫拉 希爾斯(Maura Sills) 莫拉 希爾斯是英國德文郡卡魯那研究協會的主持人 創設了佛 教心理治療訓練課程 她將佛教的靈修應用在心理治療上 在美國 911 恐佈攻擊事件發生後 美英又聯手空襲阿富汗以進行報復 她於 指導短期閉關期間 讓每位參與靈修者感受思考 以個人或集體的念 力轉變戰爭的可能 及女性處在戰爭的局勢中 可以平衡男性的力量 是什麼 又如何能讓佛法所呈顯的男性面貌 獲得滋養和平衡 翁山蘇姬(Aung San Suu Kyi) 翁山蘇姬是緬甸佛教女性地位的革命者 1991 年獲得諾貝爾和平 獎 雖然她不時受到緬甸軍事政團的軟禁 但仍不遺餘力倡導和平與 非暴力的崇高精神 她認為佛教是緬甸傳統文化的基礎 但卻將最偉 大的價值都放在男性身上 以為唯有男性才能獲得無上的證悟 若緬 甸所追求的自由民主 是要讓人民過著完整 有意義的生活 成為這 個地球村中自由平等的一份子 即要努力證明人類的精神 能夠超越 性別上的缺陷 從這些現代佛教女性的故事中 我們更瞭解廿一世紀佛教女性修 行者在靈修及世俗諦上的努力 她們超越性別的差異 致力於使宗教 在社會上 展現一股安定的力量 77

78 女性諸佛與菩薩 作者以佛教中四位女性代表的生平故事 形象及修行方式 讓人 瞭解女性在佛教象徵中所扮演的面貌 第一介紹的是度母 度母是藏傳佛教中的眾神之一 同時存在於 相對和絕對的境界 根據眾生根器隨機教化 就世俗諦言 她是聞聲 救苦的拯救者 而就勝義諦言 度母帶領我們邁向證悟的智慧心靈 觀世音 前身是印度的觀自在 由於觀自在菩薩 原本是男性 傳入中國後才發展為觀世音菩薩 觀世音和中國佛教文化的結合 代 表慈悲的象徵 以各種不同形象示現 救度眾生脫離苦海 造像也由 男性轉化為女性 吉祥天女 相傳是古印度婆羅門教的女神 生性殘暴 後為金剛 手菩薩收服 而成為女性護法神 吉祥天女讓人看見女性的憤怒尊形 象 女性可以將憤怒的力量運用於佛法修行之中 不但能幫助轉化自 己的負面情緒 也能敬重在這些情緒背後所隱藏的力量 用於培養諸 如慈悲心等正面特質 耶喜 措嘉 是蓮花生大士的最主要弟子 她以記憶超強 能熟 記蓮花生大士所有的法教而聞名 蓮花生大士過世之後 她在西藏示 現 200 年 成為上師空行母 是女性佛的示現 女性佛教老師 這一章分二部分 第一部分是取自各地民間或佛教中的五個傳 說 審視這些故事背後所蘊涵的啟示 呈現女性的智慧與慈悲 如 喇嘛與老婦 是取材自西藏民間傳說 一位老婦女虔敬準備珍貴西 藏酥油茶 供養說法的喇嘛 依慣例是依序向喇嘛獻上哈達 並接受 加持 但因聽眾太多 所以 喇嘛決定教大家以觀想的方式接受加 持 儀式結束後 老婦女以相同口氣向喇嘛說 現在您也可以觀想 78

79 接受我手中的酥油茶 這位婦女就帶著她的供養物回家 心中暗笑 不已 這故事指出即使平凡的老婦人 有時也能如在高位的喇嘛般充 滿睿智 又如日本的惠春比丘尼及佛世時年輕貌美的薇嘉葛的故事 她們 不落入世間欲望的陷阱 也不受世間誘惑 故事展現女性不僅能精進 追求佛法 無關性別 且有能力善巧圓滿地處理問題 一代宗師那諾巴 在修行的過程中是得力於一位醜老太婆 還 有 日本真言宗大師慈雲尊者 乃是因母親的教導而有關鍵性的轉 變 這些故事中的女性不但可以是他人修行的助緣 自己亦能不為性 別所困而精進修道 由此說明女性修行依然是可以證悟的 本章第二部分 訪談三位當代重要的女性佛教老師 第一位是雪 倫 薩爾斯堡(Sharon Salzberg) 是 2 個內觀禪修學會的共同創辦人 她概 述自己擔任禪修老師指導學生的經驗 第二位碼婷 貝契勒( Martine Batchelor)是法國人 她曾在韓國松廣寺出家 10 年 後返回西方還俗結 婚 目前在世界各地演講 指導閉關修行及研討會 寫了數本與佛教 和禪修相關的書 第三位是丹津 跋摩比丘尼 Palmo, Ani Tenzin 她在 喜馬拉雅山洞穴中閉關修行 12 年 如今在世界各地教學 發願要為 西方比丘尼建立僧團而努力 作者藉由介紹這三位當代女性佛教老師的生平與理念 及其在教 導和修習佛法時所遇到的問題 讓讀者看到女性立志開悟求道 擔任 靈性老師時所展現的無比毅力與活力 佛教藝術呈現的女性面貌 作者概述佛教造形藝術的起源 並透過三位女性畫家的作品及創 作歷程 帶領讀者認識南傳 禪宗及藏傳佛教藝術中所勾勒出的女性 面貌 其中 介紹美籍瑪麗 雷納德 Mary Reinard 是研究女性佛像造 形的藝術家 以自身經驗說明藝術與靈修的關係 韓國比丘尼玉峰法 79

80 師視繪畫為一種禪修 雅妮 杜茉琳 Yahne le Toumelin 是信奉藏傳佛教 的法國藝術家 後來成為藏傳佛教比丘尼 在其繪畫創作過程 禪修 使她的心靈自在 開發覺性 提供充沛的創作能量 智慧與慈悲 本書的最後 作者以 般若為諸佛之母 做總結 早期的印度佛 教經典 就以女性代表智慧 而般若佛母是女性神祇的原型 代表圓 滿的智慧 是敏銳覺照力的女性特質 又如空行母 是藏傳佛教中最 有力量的女性 充滿動力的能量 其遊走虛空的形象 對女性解放而 言 是一種啟發人心的象徵 文末 以度母誓願要生生世世以女性身分輪迴於世間 克服社會 對女性的歧視 這正是佛陀所倡導的中道思想的縮影 即應不受性別 差異的影響 落入任何極端的見解 在本章節中 作者舉證空行母在藏傳佛教所展現的功效 因過多 的描述引來爭議 中譯本有作部分的刪節 結語 閱讀本書 愈到最後 愈能感覺作者是在藏傳佛教的背景撰寫此 書 讚揚佛教女性的經驗 女性對佛教之貢獻 並透過呈現佛教女性 的生活 工作 修行 教學以及藝術各面向的真實經驗 引證女性在 佛教發展過成程中 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但假若作者的目的是希望在 傳統佛教觀點中找到平衡點 拋開以往女性為附屬角色的論述 真正 看見和聽到與男性地位齊等的女性經驗和聲音 則內容中的訪談與取 材 顯然不夠廣 尤其當今台灣的比丘尼經驗是可以提出有力的證 明 但本書並沒有提及 女性在佛教的地位 並非透過爭論來取得答案 性別僅是外相的 不同 各有其優缺點 在實相與修行證量上 是無差別 我們或可用 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