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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章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本书从说起, 因为地理 历史和文化是影响一个国家和地区发展的 基因, 是作用于当代中亚国家发展历程这条曲线的自变量 不了解它们, 就很难理解当代中亚地区居民的生产 生活和思维方式以及中亚国家内政外交活动的动机 逻辑和特点 第一节 中亚国家的地理环境 地理环境是指一定社会所处的地理位置以及与此相联系的各种自然条件的总和, 包括气候 土地 河流 湖泊 山脉 矿藏以及动植物资源等 地理环境是中亚国家发展的基本条件, 对于它们的发展历程产生重要影响 本节选取对于中亚国家来说具有重要意义的地理位置 地形地貌和气候条件进行观察 就欧亚大陆的发展来说, 中亚的地理位置无疑是十分重要的, 它是丝绸之路的交通枢纽和人类不同文明的交汇点 但就中亚地区的发展来说, 它们地处内陆的位置以及脆弱的生态条件显然是不利的 相对恶劣的自然条件制约着它们的发展潜力和前景 加上相对集中的自然资源分布导致它们成为周边强国觊觎的对象, 其发展进程难免受到周边强国的影响 一 地理位置 中亚五国位于欧亚大陆的腹地, 在中国新疆的西面, 都属于内陆型国家, 远 离海洋 纬度大体与新疆 ( 北纬 34 ~50 ) 持平, 最北到北纬 55 6, 最南到北纬

2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36 40, 东至东经 87 8, 西至东经 45 7 中亚国家均没有出海口 中亚五国东接中国, 北邻俄罗斯, 西濒里海, 南面自西向东依次是伊朗 阿富汗和巴基斯坦 它们与邻国的边界漫长而复杂, 边界的划定并非都是依据山脉 河流 湖泊等自然实体, 很多属于人为划定 相对于沿海国家, 深居内陆 远离世界政治和经济中心 交通不便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中亚国家与外界的交流, 提升了物流成本, 制约了它们的发展速度 为了促进对外贸易, 它们必须寻找出海口和便捷的贸易通道 中亚五国面积近 400 万平方公里, 各国面积差异很大, 其中, 哈萨克斯坦面积 7 49 万平方公里, 占中亚地区一半以上, 居世界第 9 位, 是世界最大内陆国 东西宽约 3000 公里, 南北长约 700 公里 哈萨克斯坦因横跨欧亚大陆自称欧亚国家, 是连接东西南北的桥梁, 境内有欧亚次大陆地理中心标志 哈萨克斯坦陆地边界长 公里, 其中与俄罗斯边界长 公里, 与乌兹别克斯坦边界长 35 4 公里, 与中国边界长 78 8 公里, 与吉尔吉斯斯坦边界长 4 6 公里, 与土库曼斯坦边界长 45 8 公里 乌兹别克斯坦位于中亚中央, 是世界上仅有的两个双重内陆国之一, 与中亚其他四国以及阿富汗相邻 国土面积 万平方公里 东西宽约 400 公里, 南北长约 95 公里, 边界线长约 66 公里 土库曼斯坦与哈萨克斯坦一样是濒临里海国家, 位于中亚西部 科佩特山以北, 西濒里海, 东面是阿姆河, 北部与哈萨克斯坦接壤, 东部与乌兹别克斯坦相邻, 南面是伊朗, 东南方向与阿富汗接壤 国土面积 49 万平方公里, 南北长 650 公里, 东西宽 0 公里 塔吉克斯坦位于中亚东南部, 面积 4 5 万平方公里, 是中亚五国中面积最小的国家 东西长约 700 公里, 南北长约 350 公里 西面与乌兹别克斯坦接壤, 边界线长约 333 公里 北面同吉尔吉斯斯坦相邻, 边界线长约 987 公里 东面与中国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接壤, 边界线长约 495 公里 南面与阿富汗接壤, 边界线长约 344 公里 吉尔吉斯斯坦位于中亚东北部, 与哈萨克斯坦 中国 塔吉克斯坦和乌兹 О Стратегическом плане Агентства Республики Казахстан по управлению земельными ресурсами на 0-05 годы, Постановление Правительства Республики Казахстан от марта 0 года 08.

3 别克斯坦相邻, 边境线长 4508 公里, 其中中吉边界约 00 公里 面积为 9 99 万平方公里 东西长 95 公里, 南北长 公里 二 地形地貌 中亚国家按照地形地貌基本可以划分为三种类型, 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属于山地国家, 哈萨克斯坦属于草原荒漠国家, 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属于沙漠绿洲国家 中亚地势东南高, 西北低 草原 戈壁和沙漠广泛分布, 沙漠面积约占 / 4, 高山和盆地交错覆盖, 高山融雪形成河流和湖泊, 河岸 湖岸形成绿洲 中亚东南 东部和东北部依次是帕米尔 - 阿赖山系 天山山系和阿尔泰山 西部主要是贫瘠和多石的图兰低地 沙漠分布于南部和中部, 主要有卡拉库姆沙漠和克孜勒库姆沙漠 北部和东北部主要是荒漠和草原 由于气候变化 人口增长 人类对自然环境过度开发利用 战争 人为浪费等因素, 中亚地区的荒漠化速度加快, 土地盐碱化, 地下水的水位和水质下降, 自然植被减少, 环境退化, 沙漠如癌细胞吞噬着中亚, 中亚两条跨境河流 锡尔河和阿姆河的水量不断缩减, 咸海面积急剧萎缩, 出现生态危机 哈萨克斯坦地貌属典型的山盆结构, 50% ~ 60% 的土地为沙漠和半沙漠, 北部是西阿尔泰山, 半干旱森林草原区, 南部是西天山或沙漠或半荒漠区, 中部为平原, 由荒漠草原和沙漠构成, 东部多山地 乌兹别克斯坦境内大部分为平原和海拔较低的盆地, 约占总面积的 78 7% 东部为山脉, 占国土面积的 3% 中部为克孜勒库姆沙漠, 沙漠周围有山地平原, 阿姆河沿岸形成绿洲, 西北部边缘是乌斯秋尔特高原 土库曼斯坦地势较低, 境内 80% 为沙漠, 平原和绿洲点缀其间 吉尔吉斯斯坦境内多山地, 天山山脉山区占国土面积的 80% 以上, 其余为山谷和盆地 地势东高西低, 大部分国土在海拔 3800 ~ 400 米, 全国最高处是胜利峰, 海拔 7439 米 塔吉克斯坦有 高山国 之称, 境内多山地和高原, 约占国土面积的 4 / 5, 其中约一半在海拔 3000 米以上 北部山脉属天山山系, 中部属吉萨尔 - 阿尔泰山系, 东南部为帕米尔高原 全国最高处为共产主义峰, 海拔 7495 米 3

4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图 中亚国家地形地貌 图片来源 : 胡汝骥等 中亚 ( 五国 ) 干旱生态地理环境特征, 干旱区研究 04 年第 3 卷第 期 三 气候条件 中亚五国位于地球陆地北半球温带面积最大的世界级干旱区, 地处青藏高原西侧的帕米尔高原西北坡, 成为亚洲中部干旱区的重要组成部分 同时, 它又是世界上生态系统十分脆弱, 而自然资源尤其是能源相对富集的区域 中亚五国均为典型的大陆性气候, 夏热冬寒, 整体气温年较差小 中亚五国的降水和气温条件存在很大差异 土库曼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及哈萨克斯坦南部沙漠地区是气温最高 蒸散强烈的地区, 也是最干旱地区 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降水较多, 是相对湿冷的地区, 气温变化幅度相对较小 胡汝骥等 : 中亚 ( 五国 ) 干旱生态地理环境特征, 干旱区研究 04 年第 3 卷第 期 4

5 哈萨克斯坦 月平均气温 - 9 ~ 4, 7 月平均气温 9 ~ 6 境内各地气候差异较大 : 北方少数地区气候较为寒冷, 月平均气温为 - 9, 7 月平均气温为 9 ; 南部地区气候较温和, 月平均气温 - 4, 7 月平均气温 6 年均降水量地区差别较大 : 荒漠地带不到 00 毫米, 北方为 300 ~ 400 毫米, 山区可达 000 ~ 000 毫米 乌兹别克斯坦冬季寒冷, 多雨雪天气 ; 夏季炎热, 降水稀少, 昼夜温差大 南北气温存在差异 北方 月平均气温零下 0, 南方则为零下 3, 冬季地面最低温度可达零下 0 ~ 30 北方 7 月平均气温 6, 南方则为 3, 夏季地面最高温度可达 40 ~ 44 秋冬季节降水较多, 平原年降水量 90 ~ 580 毫米, 山区则为 460 ~ 90 毫米 土库曼斯坦干旱少雨 年平均温度为 4 ~ 6, 昼夜和季节的温差大, 夏季气温长期在 35 以上, 卡拉库姆沙漠最高温超过 50, 山区冬季最低温可达到 - 33 降水稀少 西北面沙漠地区年降水量为 80 毫米, 东南山区为 40 毫米 科佩特山脉是全国降雨量最高的地区 吉尔吉斯斯坦西南部的费尔干纳谷地是亚热带气候, 夏季最高温可达 40 度 北部的山麓地区为温带气候 天山山脉的气候随海拔高度变化, 最寒冷地区冬季有约 40 天气温低于零度 大部分谷地 月份平均气温为 - 6, 7 月份为 5 ~ 5 年降水量中部为 00 毫米, 北部和西部山坡为 800 毫米 塔吉克斯坦境内多山, 气温和降水随海拔高度变化 吉萨尔山脉和帕米尔高原将塔吉克斯坦分割成南北两个区域, 南部和北部呈现出不同的气候特征 境内 月平均气温 -, 7 月平均气温 3 ~ 30, 年均降水量 50 ~ 50 毫米 中亚的地理 地形和气候条件决定了中亚是全球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地区之一 以哈萨克斯坦为例, 通过哈萨克斯坦与新疆生物物种数据分析可知 : 从单位面积物种数量来看, 新疆高等植物 地衣等已知物种总数略多于哈萨克斯坦 ; 而哺乳动物 鸟类 爬行动物 两栖类动物和鱼类动物已知物种总数均远远多于哈萨克斯坦 ; 菌类 苔藓类 藻类已知物种总数少于哈萨克斯坦 但是就单位人口拥有的物种数量来看, 新疆除了鱼类物种数量高于哈萨克斯坦以外, 高等植物 菌类 苔藓类 藻类 哺乳动物 鸟类 爬行动物和两栖类动 5

6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物物种数均低于哈萨克斯坦 不过, 由于各种原因, 中亚也是生物多样性遭受威胁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地理 地形和气候条件决定了中亚成为自然灾害多发地区 地震 洪水 干旱 沙尘暴 暴风雪 冰雹 蝗灾等在中亚许多地区长期肆虐 由于中亚国家多数属于农业 工业国, 农业发展很大程度上受到气候条件制约, 而中亚国家的灾害应对和管理机制还有待完善, 所以自然灾害对于中亚国家的生产生活影响很大 水资源是影响中亚国家生存发展的重要因素 中亚地区拥有的水量丰富, 只是分配不均衡, 主要集中在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 上游国家与下游国家之间的水资源纠纷是困扰中亚国家发展的重要问题 有的国家领导人不止一次警告, 跨界水资源之争可能引发战争 中亚国家之间在水资源问题上的矛盾与分歧在后面 中亚国家之间的关系 一节中将会细述 伴随着全球化的发展, 国际政治博弈的载体层出不穷, 环境 生态 气候等问题不再只是单纯的自然科学领域的问题, 也不仅仅是促进或掣肘国家发展的因素, 而且经常被选择作为政治博弈的工具 中亚国家之间如此, 大国与中亚国家之间亦然 第二节 中亚历史一瞥 本节所述历史不是中亚五国作为独立国家的历史, 而是五国独立以前所在地区的历史 因为, 中亚五国独立只有仅仅 0 多年, 在这之前它们都没有建立过现代意义的民族国家 长期以来, 中亚或者被周边帝国纳入自己的版图, 或者被该地区几个多民族国家所统治 中亚处于东西文明的联结地带, 又是各文明接触的边缘地带, 从东看它是遥远的 西域, 从西看它是神秘的 东方, 而本土又未有系统的史学传统, 它在东方和西方的叙事史书中, 都是边缘地带的零零碎碎的事和人 这里对于中亚历史作简要回顾, 既有追本求源之意, 希望有助于理解当代中亚的人和事, 也有稽古振今之意, 希望能够从历 张小云等 : 哈萨克斯坦生物多样性及其与中国新疆的比较, 干旱区地理 00 年第 期 潘志平 : 区域史研究的考察 以中亚史为例, 史学集刊 0 年第 期 6

7 史中获得启发, 在纷繁芜杂的中亚国际关系中找到妥善处理与各方关系的办法 给中亚历史划分阶段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因为这里建立过若干王朝和汗国, 各自都对部分区域实行过统治 历史学家一般把中亚国家独立以前的历史分为伊斯兰前时期 伊斯兰时期 突厥时期 蒙古扩张及中亚汗国时期 沙俄时期和苏联时期 中国学者昝涛认为, 从中亚自身来说, 历史与地缘特性决定了它是一个主体性不稳固的 依附性较强的存在 中亚历史是域内外力量共同塑造的历史, 可以看作一部主体与客体之间的矛盾斗争史, 也可以看作中亚居民与外来居民争夺选择权的历史 在被伊斯兰化 被突厥化 被俄罗斯化 被独立 被博弈的过程中, 中亚居民不断尝试主宰自己的命运, 选择自己的发展方向和发展道路 在选择与被选择的过程中, 中亚的人口 文化 经济 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值得一提的是, 独立以后的中亚国家特别重视挖掘和构建本国的国别史 例如, 哈萨克斯坦认为, 哈萨克国家的历史早在 465 年就已经开始 哈萨克汗国是中亚地区建成的首个国家 05 年 8 月, 哈萨克斯坦隆重庆祝哈萨克汗国成立 550 周年 05 年 0 月, 吉尔吉斯斯坦庆祝奥什建城 305 周年 一伊斯兰前时期 ( 公元 7 世纪前 ) 公元 7 世纪阿拉伯人侵入中亚地区以前, 中亚各地域处于被周边强族各自统治的状态, 其中波斯人的统治时间最长 波斯人对中亚的统治开始于公元前的第二个千年 公元前 550 ~ 前 330 年波斯第一帝国阿契美尼德王朝通过武力占领了乌兹别克斯坦 土库曼斯坦 塔吉克斯坦的大部分地区以及吉尔吉斯斯坦 哈萨克斯坦的南部 波斯帝国横跨亚 欧 非三大洲的结合部及其周围地区, 是当时世界上版图最大的帝国 波斯帝国在中亚兴修水利, 推广巴比伦的灌溉技术, 使当地的生产力得到提高 为了方便调动军队和加强帝国各地之间的联系, 波斯帝国在宫廷与各郡之间修建了大量驿道, 促进了中亚地区与地 昝涛 : 地缘与文明 : 建立中国对中亚常识性认知, http: / / www guancha cn / zan - tao / list_ shtml 美 胡曼 佩马尼 : 虎视中亚, 新华出版社, 00, 第 34 页 7

8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中海东岸的联系 另外, 波斯文字在推动中亚地区文字的形成方面也发挥了积极作用 波斯帝国的扩张遇到了中亚北部游牧民族的坚决抵抗, 因此波斯帝国最终仅对中亚南部地区实现了统治 近代考古发掘的资料证明, 中亚锡尔河以北地区主要受到中国文化的影响 正当波斯帝国开疆拓土之时, 巴尔干半岛的马其顿走向统一, 并逐渐强大, 开始了积极的对外扩张 公元前 330 年马其顿王国的亚历山大大帝麾军东征, 击败大流士三世, 历时 0 年的波斯帝国灭亡, 亚历山大大帝建立了地跨欧 亚 非的亚历山大帝国, 武力占领了中亚南部的安息 巴克特里亚和索格狄亚那的一些地方, 也就是土库曼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 吉尔吉斯斯坦和塔吉克斯坦的部分地区 在血腥镇压中亚当地居民的起义后, 亚历山大转而采取怀柔政策, 身先士卒与当地人通婚, 接受当地的文化, 从而争取到中亚贵族的支持 亚历山大在中亚兴建城镇, 发展商业和贸易 马其顿人和希腊人跟随亚历山大在中亚定居后给中亚带来了异族文化, 促进了中亚与欧洲的联系 公元前 33 年亚历山大病逝, 帝国分裂 公元前 3 年至公元前 50 年, 亚历山大的部将塞琉古建立以叙利亚为中心的塞琉古王朝, 继续统治中亚南部, 在中亚推行希腊化 塞琉古王朝衰落之时, 公元前 50 年巴克特里亚希腊王国建立, 一直存在到公元前 35 年, 领土覆盖阿富汗以北 阿姆河以北的索格狄亚那 以谋夫为中心的马尔吉亚那和以赫拉特为中心的阿里亚 公元 ~ 世纪大月氏人建立的贵霜王朝控制了花剌子模和阿姆河流域, 势力和统治范围达到巴克特里亚王国全境和粟特地区, 相当于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 中国学者余太山认为, 月氏与贵霜为同名异译, 两者同出一源 公元 3 世纪以后贵霜王朝开始衰落, 贵霜王与亚美尼亚王霍斯洛一世结盟反对波斯萨珊王朝, 最终失败, 被萨珊王朝控制 公元 5 世纪中期, 贵霜王国被嚈哒帝国所灭 贵霜王朝重视中亚农业发展, 继续在中亚兴修水利, 推广商业 贸易和宗教 贵霜王朝后期, 中亚地区从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 王治来 : 中亚通史 古代卷 ( 上 ), 新疆人民出版社, 004, 第 58 页 余太山 : 贵霜的族名 族源和族属, 文史 994 年第 38 期 8

9 二伊斯兰时期 ( 公元 7 ~ 9 世纪 ) 公元 7 世纪, 阿拉伯人推翻波斯人建立的萨珊王朝, 开始向中亚进攻 当时中亚诸邦分立, 处于独立或半独立状态的城邦之间经常发生战争, 而唐朝政权恰好处于衰落阶段, 无暇顾及中亚, 这给阿拉伯人入侵中亚提供了有利条件 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著名将领屈底波率领阿拉伯军队一路烧杀劫掠, 征服了阿姆河流域, 包括布哈拉 撒马尔罕 塔什干和花剌子模 其间, 屈底波的军队击败了入侵粟特的 0 万后东突厥军队 公元 75 年, 阿拉伯军队占领了费尔干纳 公元 76 年, 后东突厥默啜可汗被杀 西突厥十姓部落衰落过程中, 在碎叶一带游牧的突骑施首领苏禄趁机自立, 建立突骑施汗国 公元 77 年, 突骑施派遣使者到唐朝, 唐朝对其封王 后来苏禄的部下库尔苏勒杀死他, 自立为汗 公元 739 年, 库尔苏勒的军队被倭马亚王朝呼罗珊总督纳斯尔的军队打败, 西突厥覆灭, 阿拉伯人收复锡尔河流域 阿拉伯人占领中亚后便在当地定居下来, 并与中亚人通婚, 在中亚传播伊斯兰教 阿拉伯人在推广伊斯兰教的过程中软硬兼施, 取得了明显的成效 屈底波死后, 阿拉伯帝国倭马亚王朝在中亚的统治开始动摇 中亚各地掀起反抗阿拉伯帝国统治的运动 公元 8 世纪, 阿拔斯王朝对中亚南部地区实行有效控制, 也是阿拉伯帝国最兴盛的时期 公元 75 年, 阿拉伯帝国军队与唐朝军队在中亚内陆城市怛罗斯交战, 唐军战败 阿拔斯王朝后期, 阿拉伯帝国内部出现分裂 公元 9 ~ 0 世纪, 帝国东部建立了塔希尔王朝 萨曼王朝 萨法尔王朝 塔希尔王朝的建立标志着中亚史上阿拉伯统治时期的结束 萨曼王朝 (874 ~ 999 年 ) 历时最长, 当时中亚的经济发展水平在穆斯林世界中是比较先进的, 也是中亚文化相对繁荣的时期 萨曼王朝对于伊斯兰教在中亚的传播起到重要作用 阿拉伯帝国历时半个多世纪, 地域辽阔, 横跨欧 亚 非大陆, 强盛时期面积超过 000 万平方公里 阿拉伯帝国统治中亚期间, 中亚的商业 贸易 科技 文化等领域快速发展, 伊斯兰教广泛传播, 中亚成为穆斯林世界的组成部分, 在东西方文明的交流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正是这一时期, 中国的造纸术传入中亚, 撒马 王治来 : 中亚通史 古代卷 ( 下 ), 新疆人民出版社, 004, 第 7 页 9

10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尔罕建立了除唐朝以外世界范围内第一家造纸厂 中亚的艺术 舞蹈等也传到中国和其他地区 伊斯兰教通过中亚传入中国 三突厥时期 ( 公元 0 ~ 世纪 ) 突厥不是民族名称, 早期是生活在阿尔泰山西南坡一个游牧部落的名称, 后来这个突厥部逐渐强大并进入新疆和中亚, 对当地的语言和文化产生重要影响 阿拉伯人进入中亚后把所有说阿尔泰语系突厥语族的人统称为突厥人, 并被广泛采用 至于中亚的突厥化从何时开始, 突厥化是怎样的概念, 中国学者王治来和蓝琪都认为, 中亚的突厥化不能从突厥人进入中亚算起 中国学者王治来认为, 突厥一词, 首见于汉文史籍, 是在公元 6 世纪中期, 时突厥于每年冬季河水结冰后前来寇掠绥州 今陕西东部的绥德一带 而突厥的起源则要早得多 突厥化是指突厥人与当地原有的操东伊朗语的居民通婚 混血, 并使突厥语成为当地普遍使用的语言, 而要达到这种程度, 一是要突厥人改变原来的游牧生活方式, 转为定居 ; 二是要突厥人和当地人一样都信仰伊斯兰教 因为只有定居才能使突厥人与当地人混杂地住在一个地方, 便于通婚 ; 而不同的宗教信仰在世界商队任何地方都妨碍通婚, 穆斯林的妇女绝不可能嫁给异教徒, 故只有改信伊斯兰教才会促进通婚和混血 所以, 伊斯兰化与突厥化是互相促进的 可以肯定的是, 至少公元 6 世纪以前, 中国西域和锡尔河以南绿洲地区都还是住着操印欧语的农民 到成吉思汗时期, 中亚地区的突厥化已基本完成 中国学者蓝琪认为, 突厥人于 6 世纪中叶来到中亚 公元 6 世纪中期, 生活在阿尔泰山西南坡的突厥部逐渐强大, 兼并了邻近的铁勒高车部, 继而灭掉了处于内乱中的宗主国柔然汗国, 建立了突厥汗国 58 年突厥汗国分裂成东 西两个汗国, 西突厥汗国 (55 ~ 659 年 ) 统治了中亚, 它是突厥人在中亚地区建立的第一个政权 突厥人进入中亚时, 当地大多数居民仍然是伊朗语族 公元 7 世纪阿拉伯人进入中亚, 开启了中亚的伊斯兰化进程 也就是说, 突厥人进入中亚要早于阿拉伯人 中亚的突厥化与伊斯兰化两大进程存 王治来 : 论中亚的突厥化与伊斯兰化, 西域研究 997 年第 4 期 蓝琪 : 论中亚的突厥化, 西域研究 0 年第 3 期 0

11 在并行期 突厥人进入中亚以后与当地人一起反抗阿拉伯的统治, 他们在使中亚当地居民在人种 宗教 语言 文化等方面实现突厥化的同时也逐渐接受了伊斯兰教 中亚未被突厥化的雅利安人则被迫退到帕米尔山区, 后来形成塔吉克族 最后一个伊朗语族雅利安人的王朝 萨曼王朝衰落后, 中亚建立了喀喇汗王朝 哥疾宁王朝 塞尔柱王朝和花剌子模王朝, 中亚的突厥化主要是在公元 0 ~ 世纪这几个突厥王朝统治期间实现的, 这里称为突厥时期 到成吉思汗西征时, 中亚说东伊朗语的土著居民的突厥化可以说已经基本完成 不过, 中亚突厥化的最终完成是在 3 ~ 5 世纪, 在此期间, 主要是蒙古人的突厥化 中亚的突厥化是一个渐进 漫长的过程 在这一过程中, 中亚地区土著居民逐渐放弃了原来的语言和习俗, 改说突厥语并按照突厥语民族的方式生活 唐朝衰败以后, 喀喇汗王朝兴起 关于喀喇汗王朝的建立时间和建立者学术界存在一定争议, 一般认为它是 9 世纪上半期在多个突厥语部落所建政权的基础上建立的, 04 年王朝分裂为东西两部 喀喇汗王朝极盛时期占据了阿姆河以北地区, 北至巴尔喀什湖, 西至咸海 花剌子模, 东面包括天山南北地域, 包括乌兹别克斯坦 吉尔吉斯斯坦 塔吉克斯坦 哈萨克斯坦南部以及中国新疆中西部地区 正是喀喇汗王朝灭掉了萨曼王朝 哥疾宁王朝 (96 ~ 86 年 ), 又称伽色尼王朝, 是由萨曼王朝时期一个突厥人奴隶出身的将领建立的, 首都在哥疾宁 ( 阿富汗东南部 ) 哥疾宁王朝基本上与喀喇汗王朝并存, 极盛时期占据了阿姆河以南地区, 伊朗大部分地区 土库曼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部分地区 阿富汗 巴基斯坦和印度北部 塞尔柱王朝的建立者是乌古斯人, 也被称为土库曼人 塞尔柱是乌古斯人军队的一个首领, 因与叶护发生矛盾, 率部众迁至锡尔河下游, 并趁哥疾宁王朝衰落之际占据了地中海以东至中国新疆西部之间的大部分土地 公元 94 年, 花剌子模王朝在塞尔柱王朝内部兴起, 后被蒙古征服 突厥时期, 中亚地区不同人种 不同文明之间的融合快速发展 中亚土著居民 塔吉克人逐渐接受突厥人和突厥人的文化, 河中地区的社会政治生态 蓝琪 : 论中亚的突厥化, 西域研究 0 年第 3 期

12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因突厥人的进入而被改变 而突厥人进入中亚后, 自身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变化, 从游牧生活方式转变到定居和农耕生活方式, 他们所说的突厥语吸收了阿拉伯语的一些元素 这一时期, 中亚的经济和文化都有所发展, 中国文明和南亚印度文明都对中亚产生了影响 四蒙古扩张及中亚汗国时期 ( 公元 3 ~ 8 世纪 ) 公元 4 年, 古代契丹族建立西辽帝国 开国皇帝耶律大石向中亚地区扩张, 公元 4 年打败塞尔柱帝国联军, 占领中亚, 史称喀喇契丹国 耶律大石率部进入中亚后, 将整个经济政策建立在不干涉其属国和地区内部事务的基础上, 使各地的经济发展基本能按自身的规律进行 帝国内各种宗教都得到了平等的待遇, 中亚文化继续发展 古儿汗耶律直鲁古统治时期, 西辽国力衰落, 这给成吉思汗征服中亚提供了有利条件 公元 06 年, 成吉思汗统一了蒙古 公元 09 年, 回鹘王亦都护巴背叛古儿汗, 向成吉思汗称臣, 喀喇契丹国的东北大门从此向蒙古人敞开 公元 年, 葛逻禄王阿尔斯兰和阿力麻里王布札尔也投到成吉思汗的麾下, 不再承认耶律直鲁古的宗主权 给耶律直鲁古造成致命打击的是, 他收留并委以重任的乃蛮部逃亡王子屈出律背叛了他, 将他置于死地并窃取了汗位 屈出律的统治不得人心, 公元 8 年蒙古军队进攻时, 喀喇契丹国内部分崩离析, 蒙古顺利占领喀喇契丹国, 与花剌子模帝国接壤 公元 8 年, 花剌子模帝国单方面撕毁与蒙古帝国的通商协议, 扣留蒙古国的一支商队, 杀害了商队的 00 多人, 侵占了商队所有财产 成吉思汗索赔未果后, 决定讨伐花剌子模 公元 9 年, 蒙古军队在锡尔河中游的讹答剌打败花剌子模 公元 0 年, 蒙古军队攻下布哈拉和撒马尔罕 公元 年, 蒙古军队征服了花剌子模原都城玉龙杰赤 ( 位于乌兹别克斯坦的乌尔根齐 ) 之后, 蒙古军队又占领了中亚的其他地区 成吉思汗将占领的土地分封给他的儿子们和兄弟 其长子术赤获得额尔齐 纪宗安 : 西辽帝国的经济与文化, 西北民族研究 994 年第 期 法 勒内 格鲁塞 : 草原帝国, 重庆出版社, 006, 第 99 ~ 00 页

13 斯河以西咸海南岸以北直至蒙古军队所征服之处, 建立术赤封国 术赤去世以后, 其子拔都继承封地管辖权 成吉思汗的次子察合台得到了从回鹘地区到布哈拉和撒马尔罕的原喀喇契丹国的领土, 建立察合台封国 三子窝阔台获得的则是巴尔喀什湖以东和东北部地区, 即叶密立河和塔尔巴哈台, 黑也儿的石河和乌伦古河流域, 建立窝阔台封国 幼子拖雷继承了土兀敕河 斡难河上游和怯绿连河上游之间地区 公元 7 年, 成吉思汗在讨伐西夏的途中去世 三子窝阔台成为他的继承者 公元 4 年, 窝阔台汗的去世导致蒙古人暂时中止了征服欧洲的脚步 黄金家族 内部的纷争愈演愈烈, 大汗的权威受到越来越严重的挑战, 位于西域 中亚的诸王封国逐渐摆脱了对大汗的依附, 它们虽然在名义上依然以大汗为其宗主, 但在实际上已经成为大蒙古汗国及其后继者元王朝内政体系之外的独立的汗国 这样, 曾经辽阔无比而又统一的大蒙古汗国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位于东部并名为宗主的元王朝和居于西部形似宗属的钦察 伊利 察合台 窝阔台四大汗国 汗国之间经常发生领地之争 公元 3 世纪, 钦察汗国与察合台汗国为花剌子模的归属权展开激烈争夺, 花剌子模最终被两大汗国瓜分 公元 4 世纪中期, 察合台汗国逐渐衰落并分裂 中国学者刘迎胜的论文 蒙古时代中亚社会经济研究 指出, 从西辽时代至元末的 00 余年, 中亚处于以游牧 农耕混合类型经济为主导的统一政权控制下 整个中亚东西部之间经济上有明显的差异, 不具备形成统一市场的条件 这种经济上的差异, 以及地理上的距离是最终造成察合台汗国分裂的根本原因 汗国东部 ( 葱岭以东 ) 形成以朵豁剌惕部异密为首的东察合台汗国 汗国西部 ( 葱岭以西 ) 即河中地区形成以蒙古部落巴鲁敕思部异密为首的帖木儿帝国 帖木儿不是蒙古人, 他出生于河中巴鲁敕思部的一个突厥贵族家庭 公元 368 年, 帖木儿派兵攻打东察合台汗国 公元 379 年, 帖木儿占领花剌子模, 建立河中王国 帖木儿与东察合台汗国交战长达 年, 以和解告终 随后, 帖木儿把进攻方向转向西亚 帖木儿经过 30 多年的征服战争, 建立了以撒马尔罕为首都, 领 杜飞舟 : 大蒙古汗国分裂和中亚四汗国形成的历史进程, 新疆地方志 00 年第 4 期 贾依肯 : 995 年中亚史研究综述, 中国史研究动态 996 年第 7 期 3

14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土从德里到大马士革 从咸海到波斯湾的大帝国 东察合台汗国的灭亡意味着蒙古人在中亚统治的结束, 也意味着蒙古帝国作为世界政治力量的结束 不过, 蒙古帝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陆上帝国对于世界和中亚的影响是巨大和深远的 一般认为, 蒙古的统治对中亚经济文化的破坏极为严重 近年来, 也有一些学者指出, 蒙古帝国时期, 艺术 文化 商品得到比以往更加便利的交流 在蒙古征服欧亚以前, 东亚儒家世界与中东伊斯兰世界受限于各自认为自己才是文明中心的偏见, 因而缺乏深厚的文化交流 然而在蒙古统治者的强制推动下, 这两大世界才被迫捐弃成见, 互相学习 也正是在蒙古治世的环境下, 才孕育出了新的欧亚文化 蒙古人对于宗教持宽容态度, 这有利于宗教的相互影响 蒙古人在中亚经历了文化的突厥化和宗教的伊斯兰化双重进程 蒙古人在观念上逐渐接受了定居生活方式 蒙古人血统对于中亚及中亚以外地区的人种产生了深远影响 学术界对于帖木儿帝国的评价也存在争议, 一方面, 认为帖木儿对被征服地区的人民烧杀抢掠, 压迫和剥削, 给被征服地区人民带来了灾难性的后果 另一方面, 帖木儿在帝国内部建立了一套有效的政治体制, 促进了工商业 文化 贸易的发展, 对于推动社会进步具有积极意义 帖木儿的儿子沙哈鲁和孙子兀鲁伯崇奉伊斯兰教, 并且奖掖科学与文艺 天文学 数学 波斯与察合台突厥文学和细密画等都在这个时期得到发展 另外, 帖木儿在与奥斯曼帝国的战争中使用了火炮, 这也使火药在中亚进一步得到传播 但是当周围定居帝国的火器技术日新月异时, 中亚却陷入停滞 这也使得中亚逐渐失去武力优势 3 6 世纪, 中亚出现了乌兹别克人建立的封建汗国 5 世纪末期, 术赤的后裔昔班尼率领他的乌兹别克部落南下到阿姆河与锡尔河之间的河中地区, 灭掉帖木儿王朝, 建立昔班尼王朝 公元 50 年, 昔班尼汗在与波斯人的战斗中阵亡, 波斯人占领了花剌子模 公元 5 年, 昔班尼的侄子速云赤执政时, 3 蔡伟杰 : 8 本书读懂中国的边疆与民族, http: / / www guancha cn / CaiWeiJie / 05_ 03_ 09_ 3534 shtml 陈之骅 : 从评价帖木儿谈到加强中亚史研究, 东欧中亚研究 996 年第 5 期 蔡伟杰评彼得高登的 世界史上的中亚, http: / / www cawhi com / forum php? mod = viewthread&tid = 009 4

15 率军打败波斯军队, 恢复和巩固了乌兹别克人在河中地区的统治 公元 56 年, 昔班尼王朝将首都从撒马尔罕迁到布哈拉, 称布哈拉汗国 布哈拉汗国经历了昔班尼王朝 (500 ~ 599 年 ) 阿斯特拉罕王朝 (599 ~ 785 年 ) 和曼吉特王朝 (785 ~ 90 年 ) 5 年花剌子模居民发动起义, 推翻了波斯的统治, 拥立乌兹别克王族伊尔巴尔斯为汗, 建立希瓦汗国 6 世纪末, 希瓦汗国把首都从乌尔根齐迁至希瓦 70 年, 乌兹别克人沙鲁赫建立以浩罕城为首都的国家, 称浩罕汗国 5 ~ 8 世纪, 波斯与中亚的汗国时常发生战争 波斯在中亚的领土扩张和收缩过若干次 双方虽然都以伊斯兰教为主, 但教派不同 波斯的穆斯林属于什叶派, 中亚汗国的穆斯林属于逊尼派 中亚汗国与奥斯曼帝国保持密切联系, 双方都属于逊尼派 中亚汗国希望奥斯曼帝国能够在宗教上支持自己, 派兵帮助镇压国内的叛乱, 共同对付波斯 由于波斯内讧, 中亚的汗国有机会恢复其在中亚的统治, 波斯在中亚的势力呈现衰退态势 五沙俄时期 (8 ~ 9 世纪 ) 6 世纪后半期, 伊凡雷帝向中亚汗国派出使节, 开始双方的外交联系 77 年, 彼得大帝出兵中亚 8 世纪后半叶, 沙俄征服了居住在靠近西伯利亚的哈萨克地区的蒙古游牧部落 9 世纪, 沙俄大规模入侵中亚 9 世纪上半期, 沙俄征服了哈萨克斯坦的大部分地区 9 世纪中期, 克里木战争失败后, 沙俄加速了在中亚的扩张 克里木战争本来给了中亚汗国团结一致抗俄的机会, 但中亚汗国彼此争斗, 生产破坏, 民生凋敝 沙俄除了贿赂和收买哈萨克的汗, 还用谈判和军事手段对付中亚的游牧居民, 最终对哈萨克人和北吉尔吉斯人实现了统治 876 年沙俄吞并了浩罕汗国 9 世纪末, 沙俄吞并整个中亚 按照 89 年俄国征服中亚后颁布的管理章程, 中亚北部以游牧为主的哈萨克大草原东半部归草原总督区管辖, 首府设在鄂木斯克 ; 西半部则直属俄国内政部 ; 中亚南部以农耕为主的山地 河谷 沙漠 绿洲地区归突厥斯坦总督区管辖, 首府设于塔什干 此外, 位于突厥斯坦总督辖区的阿姆河流域还有两个名义上保持独立的君主国布哈拉酋长国和希瓦汗国, 不过两个君主国的版图 5

16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比俄国入侵中亚之前也缩小了 由于南北两个区域差异比较明显, 所以不少沙俄时期和苏联时期的文献将南部区域称为中亚, 北部区域则称为哈萨克斯坦 沙俄政府对于中亚南北两个地区分而治之, 根据当地传统势力的强弱以及移民多寡推行不同的管理制度和管理方式, 对于北部草原区更多采用直接管理的办法, 对于南部农耕地区则要更多依赖当地的传统权威, 对于布哈拉酋长国和希瓦汗国则推行有限管理, 主要控制外交和防务两个领域 沙俄时期, 中亚仍然是世界贸易体系的一部分, 只是在货品与通路上有所改变 货品的流通从过去的东西向改为南北向 中亚成为俄国与中国 印度贸易的中继站 奴隶 马匹与毛皮成为主要货品 884 年美国的良种棉花在中亚引种成功后, 中亚植棉业快速发展, 棉花加工 酿酒业 采矿业 运输业等产业逐渐建立起来 不过, 当时中亚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总体仍很低 土地主要掌握在封建贵族 地主和伊斯兰教会的手里, 农民拥有少量耕地或者无地 由于沙皇政府推行鼓励移民到中亚定居的政策, 大量斯拉夫人涌入中亚, 中亚地区土著居民的土地被进一步剥夺, 导致社会矛盾激化, 并引发中亚地区的社会动荡和民族独立运动 六苏联时期 (0 世纪 )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 沙皇俄国把中亚作为后方原料基地, 加强了对中亚的掠夺, 加上俄国政府强迫中亚居民服兵役, 引起中亚社会各阶层的普遍不满, 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 96 年之后, 中亚地区陆续爆发了一系列反对俄国 / 苏联的民族主义运动 中亚地区民族运动的共同目标是反抗俄国在中亚推行的民族压迫制度, 要求给予中亚民族广泛的自治权利 中亚地区各民族群众的暴动是自发和分散的, 缺乏统一的组织和协调 北部草原地区的哈萨克民族知识分子要求俄国确立君主立宪制, 开展自由主义改革, 停止对于哈萨克民族的压迫, 但不主张哈萨克从俄国分离出去 南部突厥斯坦的民族主义者受到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的影响, 提出抵制俄罗斯化, 保留和发展本民族文化 相对而言, 南部运动参加者的成分和主张更加多元化, 其中不乏激进派 丁笃本 : 中亚通史 现代卷, 新疆人民出版社, 004, 第 页 6

17 别, 主张暴力推翻俄国统治 中亚地区的抗议和暴动首先从南部的突厥斯坦开始, 北部的草原地区的暴动则要晚一些 暴动遭到沙皇政府的残酷镇压, 最终失败, 却唤醒了中亚各族人民的民族意识 二月革命以后, 中亚地区与全俄国一样出现了多种力量并存的复杂局面 : 临时政府的行政管理机构依旧存在 ; 布尔什维克建立的苏维埃政权影响日益扩大 ; 地方民族力量不断分化组合建立了穆斯林委员会 民族委员会等政权机构 ; 地方白卫哥萨克武装集结起来向苏维埃政权发起挑战 布尔什维克利用临时政府的软弱 在底层民众中的影响 科尔尼洛夫叛乱 地方民族力量和哥萨克武装各自为战以及自身灵活的宣传和斗争策略在中亚地区的政权争夺战中逐渐取得优势 中亚的地方民族力量在这场争夺战中处于弱势地位, 它们提出的民族自治要求没有受到苏维埃政权或者临时政府的重视, 中亚建立起来的苏维埃政权仍然由俄罗斯族人控制 十月革命以后, 中亚当地的穆斯林群众继续反抗苏维埃政权, 迫使苏维埃俄罗斯中央政府承认突厥斯坦实行自治 然而, 中亚地区的反苏维埃力量不肯罢休 98 年 5 月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率先向苏维埃政权发起进攻后, 中亚地区的哥萨克武装与当地的苏维埃政权也展开了激烈冲突, 这场内战以苏维埃政权的胜利告终, 中亚地区的地方民族政权随即倒向苏维埃政权 此后, 苏维埃政权对于中亚地区的巴斯马奇武装进行了长达 0 多年的绞杀, 巩固了在中亚的统治 如同在全俄罗斯, 苏维埃中央政府在中亚也陆续推行了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和新经济政策, 只不过相对于其他地区开始得较晚, 推行的速度也较慢 9 年底, 苏联建立 苏联中央政府在中亚地区推行土地改革, 发展经济, 收紧社会政策, 加强了对中亚各民族共和国的控制和管理 中亚地区的吉尔吉斯 ( 哈萨克 ) 自治共和国 突厥斯坦自治共和国 布哈拉人民共和国和花剌子模人民共和国的权力被削弱 在这样的背景下, 94 年初, 俄共 ( 布 ) 中央决定着手对中亚民族国家进行划界, 首先是确定民族 结果, 94 年 0 月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确定率先建立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土库曼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同时成立属于乌兹别克的塔吉克自治共和国 属于俄罗斯联邦的卡拉 - 吉尔吉斯自治州和属于吉尔吉斯 ( 哈萨克 ) 自治共和国的卡拉卡尔帕克自治州 95 年 3 月, 卡拉 - 吉尔吉斯自治州更名为吉尔吉斯自 7

18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治州 95 年 4 月, 吉尔吉斯自治共和国更名为哈萨克自治共和国 96 年 月, 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成立 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土库曼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陆续举行苏维埃代表大会并宣布加入苏联 936 年 6 月, 苏联新宪法草案公布, 哈萨克自治共和国和吉尔吉斯自治共和国同时改为加盟共和国 936 年 月 5 日, 哈萨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和吉尔吉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成立并加入苏联 这样, 苏联中央政府通过在中亚进行民族识别和国家建构, 达到了削弱伊斯兰教会 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在中亚影响的目的, 建立起共产党对于中亚民族国家的领导 然而, 这并没有解决中亚的民族问题 相反, 中亚地区居民的民族意识通过民族识别得到加强 在这之前, 中亚当地居民的民族意识并不强, 它们首先称自己为穆斯林, 来自哪一个部落, 而不是哈萨克人 乌兹别克人或者其他民族的人 早在 0 世纪 0 年代的普查时期苏联土耳其斯坦 ( 突厥斯坦 ) 的大部分居民称自己既不是乌兹别克人 吉尔吉斯人, 也不是塔吉克人, 而是萨尔特人或简单地说是穆斯林 93 年 苏丹 - 加利耶夫事件 以后, 自 95 年起苏联对中亚各共和国共产党组织和政权机关开始进行清洗, 很多人被控犯有 民族主义 错误和 反革命 而遭到迫害 99 年 月, 苏联发动农业全盘集体化运动, 试图一劳永逸解决粮食短缺问题 在采取强制手段后, 中亚的农业集体化迅速推进, 甚至走在全苏前列, 富农财产被剥夺, 经济遭到严重破坏, 导致 0 世纪 30 年代初连年出现饥荒, 人口大量外流 937 年, 中亚的农业集体化结束 98 年秋, 苏联启动工业化建设进程, 增加对中亚工业领域的投资 中亚的工业化社会主义改造进行得相对顺利, 工业快速发展, 整体面貌发生巨大变化, 一大批工业企业建立起来, 工业生产蓬勃发展 在教育和文化领域, 苏联政府在中亚大力推行俄罗斯化 在文字改革方面, 先用拉丁字母取代阿拉伯字母, 然后又用西里尔字母取代拉丁字母, 最后是推广俄语 在宗教领域, 加强了对伊 吉 伊科保江 米尔萨伊多夫 : 中亚 : 地区领导权之争, 中南亚问题研究译丛 第一 辑, 新疆社会科学院中亚研究所译, 0, 第 6 页 8

19 斯兰教的限制 94 年 6 月 日卫国战争爆发后, 中亚作为后方基地发挥了为战争提供产品, 接收疏散人员 企业和机构的作用 在这种情况下, 中亚与战争有关的工业获得快速发展, 如交通 军工 钢铁 机械制造 冶金等 由于战争需要中亚提供大量的粮食和农牧产品, 以及接收大量的移民, 中亚人口结构发生变化, 居民数量激增, 居民生活水平严重下滑, 甚至出现饥荒 卫国战争结束后, 苏联着手恢复国民经济, 加大了对中亚的投资, 重点投资对象是哈萨克共和国, 重点投资领域是工业 中亚建成一批重要工业企业和工程项目 不过, 中亚地区的轻工业和农业仍很落后, 居民生活水平在全苏处于最低 此外, 苏联还加强了对中亚意识形态领域的控制, 清洗 资产阶级民族主义 赫鲁晓夫取代斯大林掌权后, 对中亚各共和国的干部频繁进行调整, 更改行政区划, 采取一系列农业和工业改革措施, 在中亚开展大规模工业建设和垦荒运动 中亚 ( 特别是哈萨克共和国 ) 成为苏联许多工矿产品的重要产地之一 中亚各加盟共和国与莫斯科建立并保持着密切的经济联系, 而不是彼此之间 赫鲁晓夫改变了斯大林时期的民族政策, 允许中亚的一些移民返回故土 与此同时, 新移民的到来促使中亚地区人口快速增长, 当地居民的文化教育水平大幅提高 勃列日涅夫上台后, 大幅调整赫鲁晓夫的经济政策, 恢复了斯大林时期的部门垂直管理体制, 收回了地方经济管理权, 同时采取了一些经济刺激机制并收到成效, 但由于担心引发政治变革, 在 0 世纪 70 年代中后期又逐步取消了这些机制, 经济开始陷入停滞 在一批具有全苏意义的工业企业建立和发展起来的同时, 中亚地区出现了生产效率低下 经济结构畸形 生态破坏严重等问题 从勃列日涅夫当政到戈尔巴乔夫当政, 中亚的民族 宗教冲突事件明显增加 戈尔巴乔夫上台后, 决定进行经济体制改革, 由于效果不明显, 又转到调整干部政策 苏联中央政府对于哈萨克共和国最高领导人的人事调整引发了 986 年 月 7 日的阿拉木图 十二月事件 戈尔巴乔夫在公开性和民主化的方针指导下启动全面的政治体制改革后, 苏联整个国家的局势失控, 共产党的执政地位被动摇, 各种政治力量涌现出来 中亚地区的民族分离主义和排外情绪高涨, 民族冲突此起彼伏 苏联走向解体, 中亚各加盟共和国走向独立 9

20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第三节 中亚国家主要民族的传统文化 中亚地区的地理 气候条件决定了中亚地区主要民族的传统生产和生活方 式, 以及传统文化的特质 中亚国家独立以后, 各国主体民族的传统文化不同 程度得到复兴 一 中亚五国的主体民族 中亚五国的主体民族从它们的国名就可以看出来 哈萨克斯坦的主体民族是哈萨克族, 乌兹别克斯坦的主体民族是乌兹别克族, 以此类推 其中, 哈萨克族 乌兹别克族 吉尔吉斯族和土库曼族均属于突厥语族 塔吉克族属于波斯语族 塔吉克族是最早的中亚居民 一般而言, 塔吉克人是指住在中亚 帕米尔 阿富汗的操伊朗语, 定居, 信仰伊斯兰教的居民, 目前主要分布在阿富汗 塔吉克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 巴基斯坦 印度 伊朗 中国新疆等地, 属于跨界民族 其中, 阿富汗的塔吉克族人口约 75 万, 是该国第二大民族 塔吉克斯坦的塔吉克族约 63 万人 (0 年 月 ), 是该国的主体民族 乌兹别 克斯坦的塔吉克族约 0 万人 (03 年 4 月 日 ), 是该国第三大民族 中 国有塔吉克族约 4 万人 (000 年 ) 塔吉克人属于欧罗巴人种印度地中海类型 古代中亚的西徐亚人在东伊朗语族的形成中发挥了决定性作用 中亚塔吉克人的祖先是古代操伊朗语的部族, 包括古代雅利安人 塞人 粟特人 吐火罗人 巴克特里亚人, 等等 塞人在塔吉克族的形成和发展中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塞人在历史上曾建立安息国 塔吉克人的体貌特征明显, 肤色较白, 发色金黄或黑褐, 眼睛碧蓝或灰褐, 深目, 薄唇, 高鼻, 颧骨不高凸, 体毛和胡须较发达, 具有典型的欧罗巴人种印度地中海类型特征 在西方白种人看来, 塔吉克人具有明显的希腊人的 塔吉克斯坦国家概况, 中国外交部网站, http: / / www fmprc gov cn / mfa _ chn / gjhdq _ / gj_ /. 塔吉克族人口, 中国民族宗教网, http: / / www mzb com cn / html / report / htm. 0

21 特征 塔吉克人分为平原塔吉克人和高山塔吉克人 居住在撒马尔罕 布哈拉 赫拉特 喀布尔 霍占 呼罗珊等地的为平原塔吉克人, 从事农业和手工业 居住在帕米尔高原和兴都库什山一带的为高山塔吉克人, 从事畜牧业和农业 平原塔吉克一般没有支系的细分, 无论来自哪里都称为塔吉克人 而高山塔吉克的支系则比较多, 在语言 体型和一些风俗习惯上与平原塔吉克有很多不同, 往往因为所处地域不同拥有不同的称谓, 如塔吉克斯坦的高山塔吉克人首先自称是来自某个山谷的人, 如舒格尼人 ( Shugni) 鲁沙尼人 ( Rushani) 雅兹古拉米人 (Yazgulami) 瓦罕人 (Wakhi) 和伊什喀什米人 (Ishkashimi), 然后称自己是帕什米尔人或者巴达赫尚人, 最后才称自己是塔吉克人 很多史料都指出, 高山塔吉克人因为地处山区, 与外界沟通较少, 因此在血缘上相对纯粹, 与外来民族通婚的情况比较少 中亚的塔吉克人主要是平原塔吉克人, 高山塔吉克人相对数量不多, 主要居住在戈尔诺 - 巴达赫尚地区 阿富汗的塔吉克人也主要是平原塔吉克人 中国的塔吉克族则为高山塔吉克人, 主要聚居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喀什地区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 以下主要介绍的是塔吉克斯坦的塔吉克族 塔吉克民族的正式形成是在公元 9 ~ 0 世纪, 但早在公元 5 ~ 6 世纪时, 塔吉克的先民各部在中亚 帕米尔 阿富汗等地已形成了共同的游牧活动区和共同的语言文化区 阿拉伯人进入中亚带来了伊斯兰宗教文明, 并对塔吉克先民进行了宗教同化统治, 但这并没有妨碍塔吉克族形成的历史进程 3 或许, 我们可以认为阿拉伯人在中亚地区推动的伊斯兰化对于塔吉克民族的形成还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而沙俄对于中亚地区的殖民统治也促成了当地主要民族民族意识的形成 7 ~ 9 世纪, 塔吉克人在反抗阿拉伯人侵略的斗争中逐渐增强了本民族的共性 阿拔斯王朝的哈里发采取依靠当地贵族镇压起义的办法来巩固统治 然而当地贵族力量却借此得以壮大, 先后建立起塔希尔 萨法尔 萨曼 3 Lonely Planet Publications, Central Asia, 00, p 53. Lonely Planet Publications, Central Asia, 00, p 53. 许涛 : 塔吉克斯坦民族宗教概况, 国际资料信息 00 年第 9 期

22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王朝, 其中特别是萨曼王朝, 对中亚地区经济 文化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在此时期, 塔吉克人形成了自己的民族文化和风俗习惯 塔希尔王朝时期波斯文获得解放 中亚的地方贵族感到有必要依靠本地民族, 开始在官方文件中用波斯文来代替阿拉伯文 赛克斯认为, 伊斯兰以后波斯文学的产生, 始于萨法尔王朝 波斯的诗学存在于萨曼王朝时期 萨曼王朝诸王自己是波斯人, 他们主要保护波斯文的诗 另外, 萨曼王朝时期中亚获得相对和平的局面, 王朝的君主为了给自己的王朝增添光彩和荣誉, 尽量四处招揽英才, 广纳贤士 来自各地的学者 诗人齐聚中亚, 促进了文学 科学和文化的发展 萨曼王朝的奠基者 伊斯玛仪 萨马尼被称为塔吉克民族之父 中亚的其他四个主要民族形成都很晚 5 世纪末, 哈萨克人还只是该世纪初形成的乌兹别克部落联盟的一部分 5 世纪末, 钦察汗国的游牧人跟随昔班尼从锡尔河和咸海以北的哈萨克斯坦草原地带南下到河中地区, 摧毁帖木儿帝国, 建立乌兹别克人的汗国 6 世纪乌兹别克人在中亚建立了若干个汗国 昔班尼率领乌兹别克人与波斯交战, 他的后裔打败了波斯人, 巩固了在河中地区的统治 直到 6 世纪初, 哈萨克人才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单独的民族 关于哈萨克族的形成, 中国学者贾合普 米尔扎汗 何星亮 续西发认为, 哈萨克族是由古代许多部落和部族不断分化并逐步融合而成, 其中主要有塞种 乌孙 匈奴 康里 可萨 克烈 杜拉特 札剌亦儿等 3 中国学者洪涛指出, 哈萨克族源虽然来自多种民族, 但主要是乌孙 康居 突厥和蒙古 4 5 世纪末 6 世纪初, 哈萨克人和乌兹别克人为了争夺锡尔河下游地区交战 当时, 乌兹别克人和哈萨克人在经济生活方面已经有所不同 乌兹别克人业已过渡到定居和从事农业, 而哈萨克人则仍然是游牧的畜牧者 5 哈萨克人处于阿吾勒 ( 家庭公社 ) 和氏族部落集体中, 与外界沟通较少, 与其他民族融合的机会也很少 乌兹别克人则与中亚当地居民融合较多 两个民族的体 马大正 冯锡时主编 中亚五国史纲, 新疆人民出版社, 000, 第 38 页 王治来 : 中亚通史 古代卷 ( 下 ), 新疆人民出版社, 004, 第 36 页 何星亮 : 新疆民族传统社会与文化, 商务印书馆, 003, 第 79 页 洪涛 : 也谈哈萨克族族源, 新疆师范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994 年第 3 期 王治来 : 中亚通史 近代卷, 新疆人民出版社, 004, 第 6 页

23 貌特征也不一样 哈萨克人肤色白净, 体格粗大壮实 颈项比伊朗人短 头圆, 但不很大 颧骨突出, 眼睛闪闪发光 狮子鼻, 宽前额, 下巴比吉尔吉斯人大, 胡须很少 而乌兹别克人则由于与波斯人通婚混血, 保存的蒙古 突厥人体型的特点很少 乌兹别克人的脸型存在地区差异 希瓦的乌兹别克人脸面宽而且圆, 前额低平, 口大 布哈拉的乌兹别克人的脸呈椭圆形, 前额更加拱起, 下巴尖长, 绝大部分是黑头发 黑眼睛 浩罕的乌兹别克人皮肤黄褐 中国古代史料称土库曼人为古思人或乌古斯人, 中世纪时分布在西起里海北岸, 东至锡尔河中下游流域, 北起曼基什拉克原地, 南至伊朗北部的戈尔甘河和阿特列克河流域的广大地区 土库曼斯坦前总统尼亚佐夫在 鲁赫纳玛 一书中指出, 早在 5000 年前奥古兹土库曼人就建立了自己第一个国家 土库曼人在自己居住的土地上曾建立过 70 多个国家 土库曼人的祖先建立了塞尔柱帝国 3 长期以来, 土库曼人过着游牧生活, 依靠血缘关系形成部落联盟, 处于异族统治之下 希瓦汗国存在期间, 乌兹别克人对土库曼人进行统治 当时土库曼人主要生活在希瓦汗国境内, 其分布的地区南自阿斯特拉巴德, 北至花剌子模 伊朗北部也有部分土库曼人 当时, 土库曼人基本过着游牧生活, 部分定居, 从事农业生产 6 世纪上半期, 土库曼人举行大规模起义反对希瓦汗的统治, 但以失败告终 7 ~ 8 世纪, 由于土库曼人与乌兹别克人之间的矛盾激化, 处于统治地位的乌兹别克人对土库曼人采取清洗 驱赶和屠杀的政策, 强行切断水源, 加上卡尔梅克人的骚扰, 土库曼人被迫开始向南和东南方向长达两个世纪的迁徙 在这一过程中, 越来越多的土库曼人选择定居, 从事农业生产的土库曼人数量超过了从事游牧生产的土库曼人数量 4 南迁后的土库曼人与当地人逐渐融合, 形成了现代土库曼人的主体 土库曼人 3 4 万伯里 : 中亚概述 (A Vambery, Sketches of Central Asia, 970, New York, Reprint ) 英文版, 第 6 章, 纽约 970 年重印本, 转引自王治来 中亚通史 近代卷, 新疆人民出版社, 004, 第 7 页 许涛 : 关于土库曼人的历史性大迁徙, 新疆师范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995 年第 3 卷第 期 萨帕尔穆拉特 土库曼巴什 : 鲁赫纳玛, 李京洲等译, 土库曼斯坦国家出版局, 003, 第 页 施玉宇 : 列国志 土库曼斯坦,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005, 第 4 页 3

24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的南迁促进了卡拉库姆沙漠以南绿洲地区农业的发展 吉尔吉斯人最早分布在叶尼塞河流域, 后来经历了数次西迁, 才逐步形成吉尔吉斯族 世纪部分吉尔吉斯人迁移到天山, 蒙古人征服中亚期间, 又有一部分吉尔吉斯人向天山和帕米尔地区迁移 察合台后王统治期间, 吉尔吉斯人被允许在伊塞克湖以南地区过着游牧生活 到 5 世纪中期, 为了躲避瓦剌人的进攻, 一部分吉尔吉斯人从叶尼塞河迁移到楚河和塔拉斯河流域 6 世纪时, 吉尔吉斯人经常进攻周边地区 8 世纪初, 蒙古准噶尔部和俄国人强行将吉尔吉斯人迁往中亚地区, 与当地的吉尔吉斯人会合, 从而逐渐形成现代吉尔吉斯族 吉尔吉斯人信仰伊斯兰教较晚 直到 9 世纪 60 ~ 70 年代, 多数吉尔吉斯人对于伊斯兰教不甚了解 二 中亚主要民族传统文化的基本特点 中亚主要民族都非常重视保护和传承本民族的传统文化, 正因为这样, 它们的传统文化有着鲜明的民族 宗教和地域特色 第一, 文化的融合性和多元性 中亚地处欧亚大陆的腹地, 历史上不断被外族征服和统治, 是古老丝绸之路的枢纽, 也是不同文化和文明碰撞融合的地方, 经常被比喻成文化的万花筒和大熔炉 当外来民族侵入中亚时, 中亚土著居民尚未形成民族或者民族意识还非常弱, 民族文化自然也处于弱势 中亚主要民族的形成实际上是不同地域的民族和人种相互交融的结果, 中亚主要民族的传统文化也是在外来文化的不断冲击下形成和发展的, 在承袭本土传统文化的同时, 也借鉴和吸收了许多外来文化 就宗教影响而言, 尽管中亚主要民族普遍信仰伊斯兰教, 但它们同时也保留了很多其他信仰的元素 它们拥有自然崇拜和祖先崇拜的习俗, 崇拜天 自然 火 动物 祖先和英雄, 重视延续血脉 它们相信万物有灵, 存在天神 河神 树神等自然神灵, 相信灵魂的存在 它们都有自己的动物图腾, 如狼 鹰等, 喜欢马 吉尔吉斯人把狼看作自己的祖先 婴儿出生时, 邻居打听生男生女, 问语是 : 生的是狼还是狐狸 ( 狼为男孩, 象征勇敢 )? 婴儿床头或脖 刘庚岑 徐小云 : 列国志 吉尔吉斯斯坦, 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005, 第 页 4

25 子上挂狼的踝骨, 出门把狼骨带在身边 在中亚地区也能够看到佛教 拜火教等其他宗教的痕迹 公元前 3 ~ 前 世纪, 由于巴克特里亚与印度联系广泛, 佛教开始传入该地区, 出现了佛教的庙宇 贵霜王朝时期, 佛教在中亚那些与印度联系密切的地区, 特别是在巴克特里亚, 得到迅速推广 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以南瓦赫什河谷地的阿吉纳 特佩寺院有中亚地区最大的佛教涅槃像 涅槃塑像为横卧姿态, 长达 米 寺院建于公元 7 世纪后半期至 8 世纪初 除了涅槃塑像, 寺内多座佛堂和佛龛留存下丰富的佛像和以佛教内容为题材的壁画 吉尔吉斯斯坦首都比什凯克至今仍保留着拜火教教堂 中亚地区的主要民族因为经历过沙俄和苏联时期, 在风俗习惯上也吸收一些斯拉夫民族的传统文化 比如, 为了向客人表示崇高敬意和热情欢迎, 中亚主体民族的姑娘或者儿童也会献上面包和盐, 请客人品尝 俄语在中亚国家被广泛使用, 使用俄语 不懂中亚主体民族语言的旅行者在中亚也能与当地人进行简单的交流 中亚主要民族传统文化的融合性不仅体现在本地文化与外来文化的融合, 而且体现在中亚主要民族之间在文化上的融合 中亚主要民族彼此之间在文化领域相互影响 相互借鉴, 一个民族的传统文化与另一民族的传统文化既有共性, 也有差异, 这也就促成了中亚地区各民族文化的共同繁荣 由于时代久远, 难以考证, 很难说清中亚地区各民族文化及其载体之间的界限和隶属关系 一些历史人物 古迹和文物的归属至今仍具有争议性 现实情况是, 同一个历史人物可能被不同民族看作民族英雄 第二, 伊斯兰化进程和突厥化进程促进了中亚主要民族的形成 民族性与宗教性相互交织, 相互影响 目前流行的很多风俗习惯很难区分是民族文化还是宗教文化 中亚主要民族的节日中很多与宗教有关, 在发展的过程中添加了很多本民族传统文化, 如纳乌鲁孜节 开斋节 宰牲节等 人们在庆祝节日的同时也展示本民族的优秀歌舞和技艺, 举行各种仪式和竞赛 民族性与宗教性 赵建荣 : 论民俗文化对艾特玛托夫神话构建的影响, 邢台师范高专学报 00 年第 6 卷 第 3 期 5

26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交织的情况也体现在婚丧嫁娶等日常重要活动中 中亚主要民族的青年男女结婚前必须在毛拉的主持下由双方家庭按照伊斯兰教的规定举行订婚仪式 只有完成伊斯兰教的结婚仪式, 由毛拉主持仪式, 并得到亲朋好友和邻居的见证, 男女双方才算正式结为夫妻 否则新婚夫妇生下来的小孩会被看作不合法的孩子 与此同时, 各民族的结婚仪式又有各自的民族特色 塔吉克族的结婚仪式一般选择在订婚后的 ~ 3 天后举行, 通常在晚上, 参加者一般为 4 个或 5 个人, 不超过 8 个人, 包括新娘 新郎 新郎的父亲和叔叔 新郎的密友 新娘的家人一般不被邀请参加小范围的结婚仪式 塔吉克族认为结婚仪式不宜大张旗鼓 让很多人知道, 这样可以使新婚夫妇的生活免遭恶人妒忌和破坏 结婚仪式上, 新郎和新娘会被分开, 毛拉会先问新郎是否愿意结婚, 然后再问新娘是否愿意结婚 一般毛拉会问 3 次新娘 如果新娘表现犹豫不肯马上答复毛拉, 意味着新娘想要考验新郎的耐心和诚意 这时, 新娘的亲属就会找新郎, 要求新郎给予新娘父母钱物 只有新娘做出结婚的承诺后, 毛拉才会把新娘和新郎叫到一起 此时, 毛拉端着一碗甜水对着新郎和新娘讲一段话, 然后毛拉会要求新郎和新娘先后喝下这碗甜水, 最后宣布两人结为夫妻, 仪式才算结束 吉尔吉斯族流行哭嫁, 新娘在去往婆家的路上要放声大哭 新娘嫁到婆家要带上白色头巾, 并跳过火盆 乌兹别克族举行婚礼前要对新郎和新娘的生活技能进行考察 土库曼族举行婚礼时, 迎亲的队伍到达女方所居住的村庄时, 要接受村民的拷打, 然后才能把新娘接走 第三, 部族身份意识相对强烈, 国家观念相对淡薄, 文化的地域特征鲜明 中亚地区主要民族都有强烈的传统社会部族观念和集体身份意识 血缘和部族是辨识和维系彼此之间关系的重要纽带 部落首领比毛拉更具权威性 部族因素在国家的政治生活中发挥着重要作用 中亚国家政权阶层基本按照 家族 同族 同乡 其他 这样的序列组成 由于国家独立时间不长, 民众关于国家和公民的认知程度不如传统观念那么根深蒂固, 总体上还处于启蒙和逐渐深化的阶段 Gulandom Sharifova, The Traditional Marriage Ritual Nikoh in Two Tajik Families, http: / / www schlacks com / downloads / TS3 / Sharifova pdf. 赵会荣 : 论中亚国家整体发展进程, 新疆师范大学学报 ( 哲学社会科学版 ) 03 年第 5 期 6

27 在哈萨克斯坦, 哈萨克人牢记着自己七代系谱与祖先的名字 哈萨克族传统氏族结构分为阿吾勒 阿塔阿依玛克 鲁乌 阿尔斯 兀鲁思 玉兹六个层次 阿吾勒是最基础的社会结构, 由血缘关系较近的几户家庭或十几户家庭组成 玉兹处于传统氏族结构的顶端, 被看作地域性的部落联盟, 在哈萨克族传统社会中具有重要影响力 哈萨克族传统社会结构的形成与他们的游牧生活有密切关联 为了组织生产劳动和抵御外族入侵, 哈萨克族人需要依靠以血缘为基础的传统社会组织 今天, 玉兹制度在哈萨克斯坦早已废止, 哈萨克人的生产生活方式发生了巨大变化, 政府也有意淡化部族的概念, 以避免裙带之风 地区主义和分离主义, 但哈萨克族人对于部族仍有强烈的认同 人们通过辨认部族身份来寻找机会和利益, 获得认同和支持 哈萨克斯坦的政治权力主要集中在南部的大玉兹, 小玉兹主要集中在西部, 中玉兹主要集中在中部和北部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 来自大玉兹要比来自其他部族具有更多的优势 而自古以来不同玉兹之间的利益之争就从来没有停止过 在吉尔吉斯斯坦, 南北矛盾非常突出, 究其根源实为部族因素 吉尔吉斯族重视传统, 每个吉尔吉斯族人都要记住家族内七代所有人的名字 吉尔吉斯族有 40 个部族 比部族更小的社会结构是乌鲁和阿寅勒 部族根据血缘 语言和利益等因素组成部落联盟, 右翼和左翼两大部落联盟最为突出 右翼主要分布在南部山区, 人数众多, 左翼主要分布在西部和北部平原地区, 人数较少 两大部落联盟之间的斗争经常被描述为南北之争 由于部落自身有首领 议事会 规则等管理机制, 历届政府都积极利用部落因素实现管理 苏联时期当地政府按照部族建立集体农庄, 独立以后吉尔吉斯斯坦司法部根据部族名称来登记政党 部族因素对于政治的影响根深蒂固, 吉国内 005 年和 00 年政权更迭都与此有关 土库曼斯坦有六大部落群, 分别为西土库曼部落 东土库曼部落 北土库曼部落 独立部落 混血部落和犹太教部落 这些部落群由 4 个部落组成, 最大的两个部落是特克和约穆德 每个部落还有更小的分支结构 特克部落包括阿哈尔特克部落 马雷特克部落和盆迪族群 部落代表依靠本部落的支持参与政治竞争, 获胜的部落代表反过来为本部落提供庇护和支持 土库曼斯坦前总统尼亚佐夫执政期间, 阿哈尔特克人占据了国家政治和经济部门的重要位 7

28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置 现总统别尔德穆哈梅多夫也来自阿哈尔特克部落 目前政府内官员主要来自此部落 不同于哈萨克斯坦 吉尔吉斯斯坦和土库曼斯坦, 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部族的划分更多取决于地域因素, 受血缘因素影响较少 乌兹别克斯坦按照地域划分为塔什干集团 撒马尔罕集团 布哈拉集团 费尔干纳集团等 塔吉克斯坦民间流传的说法是 : 列宁纳巴德人 ( 索格特州人 ) 高高在上, 加尔姆人奔走经商, 库利亚布 ( 库利亚布州与库尔干 - 秋别州合并为哈特隆州 ) 人扛枪打仗, 帕米尔人起舞弹唱, 库尔干 - 秋别人种田打粮 第四, 伊斯兰教的影响十分深远 中亚地区主要民族都信仰伊斯兰教 中亚主要民族信仰伊斯兰教的情况有别于中东地区的穆斯林 尽管它们接触到伊斯兰教比较晚, 对于伊斯兰教教义的理解以及对于宗教仪式的重视程度等方面不如阿拉伯人, 宗教氛围没有那么浓厚, 特别是苏联时期伊斯兰教在中亚受到政府限制, 但中亚国家独立以后不约而同经历了伊斯兰教的复兴, 伊斯兰化问题至今仍困扰着它们的发展 伊斯兰教不是中亚内生的宗教, 而是从外部传入的, 在信仰的时间上要比中东地区晚很多 伊斯兰教传入中亚后叠加在中亚各民族传统文化之上, 在中亚经历了本土化的过程, 吸收了其他信仰的元素 也就是说, 中亚地区的伊斯兰文化与其来源地阿拉伯地区的伊斯兰文化是不同的, 中亚地区民族或多或少 不同程度上保留了本土特色 以前中亚地区信奉的种种宗教, 结合进了当地人对于伊斯兰教的信仰和仪式的阐释中 例如, 在一些地方, 古波斯教 ( 拜火教 ) 的成分就深植于被认为是伊斯兰教的仪式中 ; 同样, 万物有灵论和萨满教的信仰也简单地掩盖在伊斯兰的虔诚的外表下 中亚各种萨满教形式的相对同质性归因于某种共同的传统基础和伊斯兰教的影响 3 中亚地区民族 3 Suchandana Chatterjee, Politics and Society intajikistan in theaftermath of thecivilwar in thelight of Recent Writings, ContemporaryCentralAsia, Vol V, No, August 00, pp 35-48, 转引自曾向红 杨恕 中亚各国国家民族的构建: 以塔吉克斯坦为例, 国际政治研究 006 年第 期 施林 艾基涅尔 (Shirin Akiner): 熔炉 沙拉碗 还是大蒸锅, 王璇译, 民族社会学研究通讯 000 年第 期, http: / / www sachina edu cn / library / tx / txmz / txmz00 pdf 弗拉基米尔 N 巴西洛夫 : 中亚诸民族的伊斯兰教化萨满教, 第欧根尼 993 年第 期 8

29 的伊斯兰文化是与本民族古老的文化混合在一起的, 难以剥离 比如, 塔吉克族至今仍保留着拜火教的一些传统, 他们既膜拜伊斯兰圣地 圣人, 也膜拜火等自然力量和塔吉克族的先祖 独特的历史发展进程决定了中亚地区主要民族对于伊斯兰教的信仰程度与中东地区的穆斯林有很大的差别, 整体上氛围没有那么浓厚 即便是宗教氛围相对浓厚的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 也能看到或者听到很多与中东地区存在一些差异的情况 : 很多穆斯林在斋月的时候也饮酒 ; 很多穆斯林没有认真读过古兰经, 不知道逊尼派和什叶派的区别 ; 从沙特 土耳其和伊朗等国家回到中亚国家的穆斯林青年对于什么是真正的伊斯兰教争论不休 中亚居民信仰伊斯兰教的状况不均衡, 存在地域差异 大体上, 南部的伊斯兰教气氛比北部要浓厚, 定居民族的伊斯兰教气氛比游牧民族要浓厚 中亚民族中没有一个在历史上建立过拥有政教合一政权的国家, 但与此同时, 不能说他们不存在崇尚土耳其苏丹哈里发的思潮 多数穆斯林并不认同伊斯兰宗教激进主义, 认为建立政教合一的哈里发国家离本国的现实情况相距甚远 而对于少数穆斯林来说, 宗教极端思想是有其吸引力的 特别是在塔吉克斯坦独立以后, 贫乏 混乱的精神世界 艰难的生活条件促使很多年轻人选择到地下宗教学校或者国外极端伊斯兰教培训机构寻找生活的希望 第五, 中亚主要民族推崇父权制, 多子多福 重男轻女 早婚早育等传统观念浓厚, 男性的社会地位较高, 女性的社会地位较低 中亚主要民族传统观念认为, 多子多福, 以大家庭居多, 城市里一个家庭有 3 ~ 4 个子女的情况比较常见 而农村地区的家庭规模比城市的家庭规模还要大一些 一般女孩满 8 岁或者更早就结婚了 如果女性嫁到男方家后一年内不生育, 那么他们的婚姻可能会亮起红灯 为了能够生育, 家人会给新婚女性举行特别的祈祷仪式, 吃有助于怀孕的食物 如果婚后几年女性都不生育, 那么男方可能会再娶 生男孩被看作家族的血脉得到延续, 财产有人继承, 儿子可以养老送终 哈萨克族谚语称, 生育男孩如同留下了自己, 生育女孩如同留下了自己的影子 中亚主要民族普遍推崇父权制 父亲在家庭内部处于核心地位 子女要孝顺和赡养父母 父命不可违 晚辈必须先跟长辈打招呼, 晚辈对长辈必须称呼 9

30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您, 对于比自己年长的亲属不能直呼姓名 长子的地位比其他子女地位高, 如果父亲去世则由长子主持家庭事务 按照古老的传统, 指腹为婚 定娃娃亲 父母包办子女婚姻的情况很多 男性的社会地位高于女性 家族谱系按照男性成员排列, 家族和部族内的大事由德高望重的男性商议决定 男子在选择妻子前有机会看女子, 女子则没有 男子婚前性行为被社会接受, 但是女性如果存在婚前性行为则受到歧视 妻子要绝对服从丈夫, 哈萨克族的 头克法典 规定, 妻子有通奸行为被别人告发的, 丈夫可将妻子杀死 妇女结婚后, 就成为丈夫全家的私有财产 即使离婚也仍然不能离开丈夫所在的部落 哈萨克族称这种制度为安明格尔制度 头克法典 还规定, 如果杀人, 那么可以用自己的一定数量的财产偿还血债, 女子性命的价格为男子的一半 中亚主要民族都非常重视血缘的延续和族群的扩大, 把女人看作家庭和部族的财产 古老的婚姻习惯法规定, 丈夫死后, 其妻子要嫁给亡夫的哥哥 弟弟或者直系亲属, 不允许嫁到别的部落 抢婚 一夫多妻本来是古老的习俗, 苏联时期曾被废止, 但现在在中亚一些地方有所恢复 第六, 中亚主要民族善良 淳朴 重礼 好客, 崇尚自由, 互帮互助, 乡土观念较重 中亚主要民族都是热情好客的民族 在他们看来, 客人永远是尊贵的, 哪怕是初次相识, 客人的到来意味着幸福的到来 他们用肉 马奶酒 奶酪和热茶这些家中最好的饮食待客, 请客人坐在家里最舒服的位置, 只有在招待好客人之后才能问客人姓氏名谁和从哪里来 他们有一些约定俗成的礼仪和禁忌 比如, 要把毡房内最好的位置给客人坐, 不能当着客人的面打孩子或者清扫屋子, 等等 吉尔吉斯族的英雄史诗 玛纳斯 作为吉尔吉斯人民的精神文化遗产传唱了几个世纪, 讴歌了友谊 爱情 交往 正义 民族自豪与独立, 是吉尔吉斯人民精神力量的源泉 对于中亚主要民族来说, 邻里 哈 饶姗 : 哈萨克斯坦哈萨克族与汉族的传统婚姻比较, 浙江大学硕士论文, 答辩日期为 0 年 3 月 6 日, http: / / www doc88 com / p html. 岳书光 : 试论哈萨克族习惯法文化对构建民族地区和谐社会的影响, 新疆社科论坛 009 年第 3 期 30

31 之间 亲友之间 部族成员之间互帮互助是一种被普遍接受和严格践行的传统 哈萨克族的日厄鲁制度规定, 所有氏族成员必须参加日厄鲁的募捐, 氏族成员在因饲料断绝或遇到天灾而丧失牲畜时有权向亲属和氏族其他成员请求帮助, 如果拒绝参加日厄鲁, 那么就不能指望得到大家的任何帮助 马哈拉是乌兹别克族和塔吉克族传统的社会组织, 它既指居民点 ( 社区 ), 也指该居民点 ( 社区 ) 的公民自治机构 作为一个团体组织, 马哈拉通过使其成员之间相互为对方负责而要求它的成员履行一定的义务 那些暂时居住在马哈拉内或租住在马哈拉内的家庭不被认作马哈拉的成员 马哈拉满足它的成员在生产和生活上相互联系 相互帮助, 以及在精神和社会活动方面的需求 马哈拉最早是自发形成的, 由氏族内部的长者负责领导, 氏族内部成员平等 苏联时期, 马哈拉是一个典型的官方机构 它有正式的领导, 他通常是由这一地区的共产党任命的 当地的马哈拉委员会来协助他的工作, 当地的马哈拉委员会也是在传统的机构内创立的一个苏维埃的组织 在财政方面, 委员会对由该地区的共产党所设立的上级部门负责 在具体每一个地区内都有一个具体的部门来协调不同的马哈拉的活动 它起着推进共产主义思想和它共同的政治 经济和社会的规划的作用 乌兹别克斯坦独立以后, 马哈拉作为自治机构的行政管理功能得到加强, 成为政府的基层管理单位, 获得政府资助, 拥有民选的权力机构和管理机构 马哈拉一般拥有精神活动中心 清真寺和社会活动中心 茶馆 ( 又称 男人的俱乐部 ) 马哈拉倡导继承礼貌 友爱 孝顺 勤劳等传统美德, 保护民族风俗文化和宗教礼仪, 帮助居民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包括就业 婚丧嫁娶 家庭矛盾等, 因此在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拥有广泛影响 塔吉克族的哈沙尔制度规定, 当某一户家庭需要盖房子 收割庄稼或者举行婚丧活动时, 他的邻里亲朋要一起提供帮助 中亚主要民族的乡土观念很重, 一般不愿意离开家乡 塔吉克族非常看重地域和族际关系, 不愿意子女与非本地区的青年结婚, 哪 岳书光 : 试论哈萨克族习惯法文化对构建民族地区和谐社会的影响, 新疆社科论坛 009 年第 3 期 阿里 穆罕默德 拉瑟 : 乌兹别克斯坦和克什米尔的马哈拉体系比较, 中南亚问题研究译丛 第一辑, 新疆社会科学院中亚研究所译, 0, 第 63 页 3

32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怕对方生活在首都或者大城市 塔吉克族父母希望子女结婚后仍然留在自己 身边和熟悉的社交圈内 三 塔吉克族传统文化的基本特点 中亚主要民族的文化具有多样性, 不同民族 不同地域的文化各有特色 各民族的传统文化是与其生活方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从生活方式上看, 中亚地区的哈萨克人 吉尔吉斯人 ( 多数 ) 土库曼人 ( 多数 ) 都是流动游牧民族, 乌兹别克族是定居农耕民族, 而塔吉克人的生活方式分为两种, 既存在高山游牧方式, 也有定居农耕方式 这一点就要比其他民族复杂 除了伊斯兰教, 中亚主要民族中只有塔吉克族更多受到拜火教的影响, 其他民族更多受到萨满教的影响 塔吉克族是中亚最古老的民族 塔吉克斯坦塔吉克民族文化具有多样性和鲜明的地域特点 不同地域的塔吉克族在方言 饮食 服饰 习俗上也有差异 高山塔吉克人保持着较严格的排他性, 很少与外族通婚, 因此对于本民族文化的继承要更好一些 塔吉克民族因其悠久 灿烂的历史文化以及对世界文明做出的卓越贡献而感到骄傲, 同时也因其发展中遭遇的种种磨难而有些悲情 M 迪诺肖耶夫指出 : 中亚最早的居民 塔吉克人和他们的祖先 ( 巴克特里亚人 粟特人及花剌子模人 ) 是该地区最初的国家实体的创建者 然而似乎是天命所定, 在其整个的历史长河中, 他们不得不忍受无穷无尽的考验与磨难 阿拉伯人入侵之后建立的萨曼王朝 ( 公元 9 ~ 0 世纪 ) 的覆灭, 对于塔吉克人民而言是一个巨大的灾难 自此之后的 000 年里, 他们一直没有自己的民族国家, 并处于各种不同的外部国家的统治之下 94 年苏联全国执行委员会通过一项将中亚划分为不同民族国家的决议 突厥斯坦及布哈拉中一直由塔吉克人居住的一些地区被纳入乌兹别克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 泛突厥主义的核心骨干人物拒绝承认塔吉克民族是一个拥有自主权利的民族, 塔吉克人被人为地剥 Gulandom Sharifova, The Traditional Marriage Ritual Nikoh in Two Tajik Families, http: / / www schlacks com / downloads / TS3 / Sharifova pdf. 伊朗 C 阿德尔主编 中亚文明史第 6 卷 : 走向现代文明 : 9 世纪中叶至 0 世纪末, 吴强 许勤华译,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03, 第 35 页 3

33 夺了他们曾在中世纪对本地区文明发展发挥过决定性作用的历史文化中心地位 没有一座大城市或行政文化中心被划入塔吉克苏维埃社会主义自治共和国之内 这个全部领土中只有 7% 适宜耕种的小型山区共和国, 是在前布哈拉埃米尔国及帕米尔高原最为落后和人口稀疏的高山地区建立起来的 施林 艾基涅尔指出, 在苏联中央政府对中亚地区进行行政划分的时候, 第五大族群, 讲伊朗语的塔吉克人, 境遇没有这么好 : 当塔吉克斯坦于 94 年建成的时候, 只包括了 60% 多一点的自我认同为塔吉克族的人 不均衡的主要原因, 是当时一些人 ( 包括讲塔吉克语的人 ) 认为塔吉克人的民族意识还很模糊 在为民族界定而准备的材料中, 很少将塔吉克族作为一个独立的民族群体而提及 ; 在为调查该地区行政区域划分的各种方案而建立的委员会中, 塔吉克族是唯一的一个没有被自己民族的代表团提到的主要的民族群体 实际上, 几个塔吉克族的代表不但参加了委员会, 而且在委员会的工作中起着领导作用, 但是他们将自己认同为 乌兹别克人, 并被正式地列入名单中 此外, 在他们的发言中, 他们完全支持乌兹别克代表团的立场 ( 不同于土库曼和哈萨克代表团 ), 并且没有做出塔吉克民族单位的领土要求 不过, 在当时已经有了塔吉克人的大体意识, 官方的记录有时也有所反映, 如记录在某次会议上的 乌兹别克人和塔吉克人 表达的特定观点 这样, 塔吉克人还是被提及了, 但是是以一种很含糊的方式, 没有清晰的民族日程 其结果就是塔吉克自治共和国几乎作为一种事后的考虑而被创建起来, 坐落于与世隔绝的东南方的高山上, 几乎没有道路和足够规模的城镇 传统的塔吉克 波斯文化的中心, 包括布哈拉和撒马尔罕等大城市, 在没有任何反抗记录的情况下, 被乌兹别克人占据了 这一目标于 99 年达成, 塔吉克斯坦作为加盟共和国的地位得到承认, 包括一些塔吉克人口为主的地区, 但撒马尔罕和布哈拉仍然牢牢地掌握在乌兹别克斯坦的手中 因此, 即使是 99 年以后, 大约仍有 5% 官方认定为塔吉克族的人处于乌兹别克斯坦的管辖之下 非官方的估计可能是一个更大的数字 伊朗 C 阿德尔主编 中亚文明史第 6 卷 : 走向现代文明 : 9 世纪中叶至 0 世纪末, 吴强 许勤华译,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 03, 第 36 页 施林 艾基涅尔 (Shirin Akiner): 熔炉 沙拉碗 还是大蒸锅, 王璇译, 民族社会学研究通讯 000 年第 期, http: / / www sachina edu cn/ library/ tx/ txmz/ txmz00 pdf 33

34 中亚国家发展历程研究 在中亚各民族中, 塔吉克人接受伊斯兰教较早, 受伊斯兰教影响较深, 塔吉克族穆斯林也比较虔诚 尽管苏联时期中央政府宣传无神论, 宗教发展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但塔吉克人多居住在远离城市的偏僻乡村 山区 边疆地带, 而且相距分散 交通不便 对文化事业多漠不关心, 所以世代相传并早已纳入社会结构中的伊斯兰教对之影响很大 虽然塔吉克斯坦的伊斯兰教事务由中亚暨哈萨克斯坦穆斯林事务管理委员会负责, 全国共有 7 座允许公开进行宗教活动的清真寺, 但是仍有许多未经注册的毛拉和 非正式清真寺 及苏菲派的神秘修行者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仍保留着伊斯兰文化的传统习俗 塔吉克族穆斯林有一个突出的特点 : 认为自己在文化上属于伊斯兰世界的同时, 还特别强调他们是古老的 自成体系的波斯文化的继承人, 是一个别具一格的民族共同体 因此他们一直有意识地沿袭自萨曼王朝以来形成的伊斯兰教与波斯文明相融合的文化传统, 民间广泛流传着这类故事传说 民歌谚语和叙事诗 在杜尚别国立公共图书馆里藏有用古老的波斯文字书写的手抄本 万多册 这也决定了塔吉克人与伊朗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 伊朗文化对于塔吉克民族文化的发展有着长期的影响 在语言和文化上, 中亚其他四个主要民族强调他们属于突厥语国家, 而塔吉克族则强调塔吉克语与波斯语的紧密关系 塔吉克语属于印欧语系印度 伊朗语族伊朗语支, 被称为波斯语的 后裔, 萨曼王朝以前被称为 达里 语 萨曼王朝把塔吉克语确定为国语 塔吉克语在塔吉克斯坦广泛使用, 并在乌兹别克斯坦 阿富汗 巴基斯坦西部使用 塔吉克斯坦的塔吉克人在苏联时期于 98 年被迫抛弃阿拉伯 波斯字母而改用一套改进的拉丁字母 939 年起塔吉克斯坦转用了以西里尔字母为基础的文字 989 年 7 月 日苏维埃塔吉克斯坦加盟共和国通过关于塔吉克语的法律, 从此以后每年的 7 月 日被确定为塔吉克语日 目前仅有塔吉克斯坦把它定为官方语言, 0 月 5 日被确定为庆祝塔吉克语获得国语地位的日子 乌兹别克斯坦的布哈拉和撒马尔罕也有不少人说塔吉克语 塔吉克语主要分南部方言和北部方言, 实际上因为地理原因存在多种方言 在语言上塔吉克斯坦的塔吉克语与伊朗和阿富汗的波斯语 黄心川主编 当代亚太地区宗教, 宗教文化出版社, 003, 第 57 页 34

35 之间的关系最为亲近 书面塔吉克语和书面 ( 伊朗 ) 波斯语差别不大, 发音上塔吉克语稍保守一些 ( 古音多些, 如波斯 e 在塔吉克语中为 i ), 语法上也有一些小差别 现在, 塔吉克斯坦的塔吉克人与伊朗人之间基本上能够相互理解对方的语言 塔吉克斯坦试图巩固传统文化, 提高塔吉克语的地位 目前, 塔吉克斯坦国内对于塔吉克语的发展方向争论很大, 很多学者都提出应该改变目前塔吉克语以西里尔字母为基础的状况, 有的赞成阿拉伯化, 有的赞成伊朗化 中国的塔吉克族所说语言也被称作塔吉克语, 但并不等同于塔吉克斯坦所使用的塔吉克语, 它属于东南伊朗语帕米尔语族的色勒库尔语和瓦罕语 这种语言早在明末清初就已经是帕米尔高原一带的通用语 中国的塔吉克语由于广泛受到维吾尔语 汉语等语言的影响, 与塔吉克斯坦所使用的标准塔吉克语距离较大, 但与帕尔米高原上其他邻近国家的塔吉克语方言变体非常接近 塔吉克斯坦独立以后, 政府和社会精英有意对本民族的传统文化进行了重新整理和强化 本民族的民间文学 诗歌 语言 习俗 服饰 食品等重新受到推崇, 本民族的风俗 习惯 技艺等通过口口相授得以世代相传 塔吉克人对于民族文化的热爱 对于民族传统技艺的重视 根深蒂固的家族观念以及尊老爱幼的美德对于塔吉克人文化的传承发挥了重要作用 与以往不同的是, 民族意识的觉醒和民族文化的发扬不是在外力的压迫下被动爆发的, 而是自上而下的主动选择 由于独立以后爆发内战和经济困难, 塔吉克民族文化的继承与发展并不容易, 经历了很多波折 Мохаммад Хоссейн Амир - Ардуш, Персидский язык и литература в Таджикистане, http: / / inosmi ru / middle_ asia / 030 / html.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