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語言改革與雙語人才培養”學術座談會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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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秘 書 處 主 辦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時 間 :2011 年 9 月 17 日 上 午 時 地 點 : 萬 豪 軒 酒 樓 主 持 : 駱 偉 建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常 務 副 會 長 澳 門 大 學 法 學 院 教 授 ) 與 會 者 : 朱 琳 琳 (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政 府 法 律 改 革 及 國 際 法 事 務 局 局 長 ) 楊 秀 玲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副 會 長 澳 門 大 學 教 育 學 院 教 授 ) 鄧 景 濱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會 員 大 會 副 主 席 澳 門 大 學 社 會 科 學 及 人 文 學 院 教 授 ) 蔣 朝 陽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理 事 澳 門 大 學 法 學 院 副 教 授 ) 邱 庭 彪 ( 澳 門 大 學 法 學 院 助 理 教 授 ) 徐 傑 ( 澳 門 大 學 社 會 科 學 及 人 文 學 院 教 授 ) 邵 朝 陽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理 事 澳 門 大 學 社 會 科 學 及 人 文 學 院 助 理 教 授 ) 楊 開 荊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理 事 澳 門 大 學 國 際 圖 書 館 公 共 檢 索 及 文 獻 組 主 管 ) 崔 維 孝 (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語 言 暨 翻 譯 高 等 學 校 校 長 教 授 ) 李 長 森 (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中 西 文 化 研 究 所 教 授 ) 許 昌 (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中 心 教 授 ) 李 燕 萍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理 事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中 心 副 教 授 ) 冷 鐵 勛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理 事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中 心 副 教 授 ) 梁 淑 雯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秘 書 長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中 心 講 師 ) 黃 貴 海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會 員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博 彩 教 學 暨 研 究 中 心 副 教 授 ) 方 泉 (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法 學 院 助 理 院 長 副 教 授 ) 黎 曉 平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會 員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法 學 院 教 授 ) 趙 琳 琳 (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法 學 院 助 理 教 授 ) 郭 濟 修 ( 澳 門 社 會 科 學 學 會 理 事 澳 門 九 鼎 月 刊 編 輯 部 主 任 ) 陳 華 強 ( 澳 門 法 制 研 究 會 會 長 ) 洪 榮 坤 ( 澳 門 法 制 研 究 會 副 理 事 長 ) 周 國 強 ( 澳 門 法 制 研 究 會 副 會 長 ) 吳 家 裔 ( 澳 門 法 制 研 究 會 副 會 長 ) 張 卓 夫 ( 澳 門 寫 作 學 會 理 事 長 ) 曾 新 智 ( 澳 門 法 學 協 進 會 理 事 ) 林 成 ( 澳 門 大 學 社 會 科 學 及 人 文 學 院 碩 士 研 究 生 ) 鄭 國 強 (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副 會 長 ) 澳 門 回 歸 十 二 年 來, 特 區 政 府 一 直 致 力 推 進 法 律 改 革 在 法 改 過 程 中, 其 中 一 項 極 受 專 家 學 者 法 律 界 人 士 及 政 府 官 員 關 注 的 工 作 是 法 律 語 言 的 改 革 問 題 根 據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規 定, 澳 門 特 區 的 正 式 語 文 是 中 文,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主 次 關 係 清 晰 可 見 由 於 歷 史 原 因,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仍 然 任 重 道 遠 為 此,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作 為 由 澳 門 學 界 人 士 組 成 的 民 間 學 術 團 體, 於 2011 年 9 月 17 日 ( 星 期 六 ), 上 午 時 舉 辦 了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與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座 談 會, 邀 請 了 相 關 政 府 部 門 官 員 及 本 澳 對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深 有 研 究 的 專 家 學 者, 就 此 話 題 進 行 系 統 探 討, 以 期 為 澳 門 特 區 的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以 及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出 謀 獻 策 座 談 會 主 題 為 : 1 澳 門 法 律 語 言 現 況 的 評 估 ; 2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的 方 向 及 舉 措 ; 3 澳 門 雙 語 人 才 的 培 養 ; 及

2 其 他 相 關 議 題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秘 書 處 現 將 各 專 家 學 者 之 發 言 要 點 整 理 成 會 議 紀 要, 以 期 望 與 廣 大 讀 者 分 享, 並 希 望 通 過 交 流 討 論, 進 一 步 引 起 各 界 對 相 關 課 題 的 關 注 ( 有 關 各 位 專 家 學 者 的 發 言, 純 係 爭 鳴 之 見, 並 不 代 表 澳 門 學 者 同 盟 及 本 刊 立 場 ) 駱 偉 建 : 在 座 談 會 開 始 之 前, 我 要 感 謝 各 位, 尤 其 是 法 律 改 革 及 國 際 事 務 局 朱 琳 珠 局 長, 以 及 本 會 以 外 的 專 家 學 者 參 加 這 個 座 談 會 這 個 座 談 會 應 該 說 是 一 個 座 談 討 論, 在 座 各 位 都 有 自 己 的 特 長, 既 有 從 事 法 律 事 務 工 作 的, 也 有 從 事 法 學 教 學 工 作 的, 也 有 一 些 精 通 葡 萄 牙 語 的 專 家 和 教 授, 還 有 來 自 律 師 界 的 朋 友, 我 認 為 這 將 是 一 次 有 廣 泛 代 表 性 的 座 談 會 對 於 是 次 座 談 會 的 討 論 題 目, 各 位 專 家 學 者 有 各 自 的 感 受, 我 相 信 通 過 座 談 與 交 流 一 定 能 夠 產 生 新 的 想 法, 為 澳 門 法 律 語 言 的 改 革 完 善 和 雙 語 人 才 的 培 養 提 供 一 些 有 益 的 經 驗 讓 我 們 來 暢 所 欲 言, 因 為 只 有 思 想 的 交 流, 才 能 產 生 思 想 的 碰 撞, 以 事 論 事, 思 考 和 尋 求 解 決 問 題 的 方 法 以 下 時 間 請 各 位 自 由 發 言 語 言 就 是 思 想, 就 是 精 神 黎 曉 平 : 最 近 我 在 研 究 一 個 全 球 化 與 澳 門 法 律 發 展 的 問 題, 在 研 究 過 程 中, 我 認 識 到 澳 門 法 律 本 地 化 和 全 球 化 的 問 題 今 天 我 們 討 論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在 某 種 意 義 上 說, 屬 於 本 地 化 的 問 題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在 回 歸 以 前 就 開 始 受 關 注 了, 我 長 時 間 都 在 留 意 這 個 問 題 從 最 近 的 一 些 研 究 中, 我 看 到 了 在 過 往 一 段 時 間 中 關 於 法 律 本 地 化 問 題 的 一 些 看 法, 發 現 仍 存 在 一 些 不 足 我 們 談 論 本 地 化 時 過 於 簡 單 片 面, 主 要 集 中 在 法 律 語 言 法 律 人 才 以 及 法 律 教 育 等 方 面, 事 實 上, 我 們 更 應 從 全 球 化 的 背 景 來 思 考 本 地 化 問 題 澳 門 本 地 化 問 題 是 在 全 球 化 影 響 下 發 生 的, 可 以 說, 是 全 球 化 帶 給 澳 門 法 律 的 一 項 歷 史 任 務, 所 以 本 地 化 與 全 球 化 是 不 可 分 割 的 如 果 將 兩 者 分 開, 可 能 造 成 本 地 化 處 理 不 好, 全 球 化 也 處 理 不 好 的 後 果 今 年 我 已 經 完 成 了 一 部 名 為 全 球 化 與 澳 門 民 商 法 的 變 形 的 專 著, 現 在 我 正 在 從 整 體 上 來 思 考 全 球 化 與 澳 門 法 律 發 展 的 問 題 既 然 今 天 談 到 法 律 語 言 這 個 問 題, 我 嘗 試 探 討 一 下 到 底 語 言 意 味 着 甚 麼? 我 認 為 語 言 就 是 思 想, 語 言 就 是 精 神 從 這 個 角 度 來 看, 語 言 不 是 單 純 的 技 術 問 題 語 言 是 一 種 思 想 一 種 精 神 是 甚 麼 意 思 呢? 那 就 是 語 言 在 法 學 交 流 中 具 有 重 要 性 我 觀 察 到 中 國 社 會, 包 括 香 港 澳 門 台 灣, 大 家 失 語 了, 即 沒 有 自 己 的 語 言 已 經 有 一 百 多 年 了 兩 岸 四 地 法 制 是 沒 有 精 神 的 法 制, 因 為 是 沒 有 語 言 的 法 制 我 曾 經 談 論 過 這 個 問 題, 例 如 大 家 認 為 香 港 的 法 制 非 常 完 善, 其 實 一 點 都 不 完 善, 因 為 它 只 是 制 度, 只 是 形 式, 沒 有 精 神, 沒 有 實 質, 沒 有 方 向, 所 以 香 港 出 現 了 很 多 問 題 ; 香 港 社 會 在 法 律 意 識 上 同 樣 是 不 健 全 的, 它 缺 乏 一 種 強 的 公 法 意 識, 從 基 本 法 的 實 踐 就 可 體 現 這 些 問 題 澳 門 的 情 況 相 對 好 一 點, 但 是 這 麼 多 年 來, 語 言 問 題 始 終 是 個 困 擾 法 律 工 作 者 法 律 部 門 領 導 們 的 難 題 我 在 思 考, 雖 然 基 本 法 有 相 關 規 定, 但 這 實 際 上 是 一 個 基 本 知 識 澳 門 是 一 個 中 國 人 的 社 會, 香 港 也 是 中 國 人 的 社 會, 很 難 想 像 這 樣 一 個 社 會 沒 有 自 己 的 語 言, 所 以 不 論 我 們 如 何 談 論 這 些 問 題, 必 須 認 知 到 這 個 最 基 本 事 實, 就 是 在 中 國 人 社 會, 說 中 國 話 是 毫 無 疑 問 的 法 律 在 社 會 中 無 非 是 保 障 公 平 正 義, 規 範 人 們 社 會 生 活 的 方 式 和 行 為, 在 中 國 人 社 會, 法 律 就 應 該 要 保 障 中 國 人 的 公 平 正 義, 規 管 中 國 人 的 社 會 生 活 方 式 及 行 為, 所 以 中 文 化 應 該 要 肯 定 的 如 果 連 這 一 點 都 不 能 達 成 共 識 的 話, 中 文 化 就 無 從 談 起 我 認 為, 一 定 要 中 文 化, 必 須 要 中 文 化, 首 先 是 中 文 化, 然 後 再 談 使 用 其 他 語 言 的 問 題 我 是 從 事 法 律 研 究 的, 現 在 正 就 澳 門 法 律 進 行 一 些 技 術 性 的 研 究, 如 澳 門 法 歷 史 澳 門 法 律 文 化 澳 門 民 商 法 的 變 遷 澳 門 法 律 與 全 球 化 澳 門 律 師 制 度, 乃 至 於 澳 門 博 彩 法 律 文 化 研 究 告 訴 我, 澳 門 法 律 的 確 有 葡 萄 牙 法 律 的 淵 源, 這 也 是 一 個 基 本 事 實 要 對 澳 門 法 律 進 行 理 解 解 釋 使 用, 在 某 些 情 況 下, 葡 語 也 必 不 可 少 在 研 究 過 程 中 我 碰 到 很 多 歷 史 上 的 觀 念 上 的 問 題, 不 可 能 僅 靠 中 文 研 究, 現 時 有 些 關 於 澳 門 法 律 的 研 究 基 本 上 是 在 中 文 材 料 裏 打 轉, 其 學 術 性 可 靠 性 可 能 受 到 懷 疑 我 在 歐 洲 待 過 很 多 年, 歐 洲 法 制 中 一 些 精 要 的 微 妙 的 理 念 和 觀 點 的 確 不 是 光 憑 中 文 就 可 以 真 正 被 理 解 的, 因 此 某 些 情 況 下, 事 物 還 是 有 其 存 在 的 根 據, 但 應 該 注 意 其 有 用 性, 而 不 是 方 向 性 澳 門 回 歸 11 年 多 了, 法 律 發 展 雖 然 慢 慢 的 但 終 究 會 轉 變 成 為 澳 門 人 的 法 制, 不 要 以 為 澳 門 有 自 己 一 套 法 律 制 度 就 認 為 這 是 澳 門 人 的 法 律 制 度, 目 前 還 不 是, 這 是 外 來 的, 跟 香 港 的 情 況 一 樣 未 來 的 發 展 一 定 要 使 這 些 法 律 成 為 澳 門 人 的 法 律, 這 是 值 得 深 入 討 論 的 問 題 駱 偉 建 : 您 的 觀 點 很 鮮 明, 首 先 澳 門 發 展 的 方 向 要 符 合 自 己 的 文 化, 澳 門 是 一 個 中 國 人 的 社 會, 法

3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第 10 期 本 身 須 體 現 一 種 民 主 的 精 神 我 認 為 黎 曉 平 教 授 的 評 論 很 客 觀,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葡 語 還 有 其 存 在 的 需 要, 因 為 這 有 利 於 了 解 外 國 方 面 的 知 識, 但 是, 主 要 的 發 展 方 向 是 非 常 清 晰 的 判 詞 中 文 化 非 常 重 要 邱 庭 彪 : 我 接 觸 政 法 工 作 超 過 20 年, 在 此 想 分 享 自 己 的 經 驗 我 對 法 律 語 言 這 一 方 面 有 幾 方 面 的 看 法, 我 在 澳 門 法 律 變 遷 有 很 深 的 體 會 由 回 歸 前 十 多 二 十 年, 我 已 經 進 入 政 府 部 門 工 作, 當 時 完 全 不 懂 葡 語, 但 仍 想 看 看 法 律 條 文, 但 上 級 竟 說 我 們 不 可 以 看 但 現 在 幾 乎 都 可 以 看, 而 且 都 已 經 有 中 文 文 本, 當 然 尚 有 小 部 分 未 有 正 式 譯 本, 但 也 有 中 文 版 本 供 參 考 我 認 為 只 要 懂 中 文 的 人 都 能 基 本 看 得 懂 法 律 條 文, 但 對 於 條 文 的 理 解 會 因 為 教 育 文 化 水 平 和 法 對 律 體 系 的 認 識 程 度 而 有 所 不 同, 這 是 必 然 出 現 的 情 況 關 於 如 何 解 釋 法 律 條 文, 目 前 大 體 上 有 行 政 的 解 釋, 也 有 立 法 解 釋, 但 澳 門 未 出 現 過 這 種 情 況, 也 有 法 律 教 育 者 對 法 律 條 文 的 解 釋, 還 有 一 種 我 認 為 比 較 重 要 的 解 釋 方 式, 即 法 院 判 決, 通 過 具 體 個 案 對 法 律 進 行 的 詮 釋 我 們 在 終 審 法 院 判 決 中 可 看 到 司 法 界 最 有 權 威 有 約 束 力 的 解 釋 在 我 們 的 工 作 實 踐 過 程 中, 都 知 道 這 些 判 詞 是 沒 有 中 文 的, 現 時 在 第 一 審 法 院 裏 使 用 中 文 的 人 士 比 較 多, 但 用 中 文 判 詞 則 比 較 少, 中 級 法 院 方 面 用 中 文 判 詞 還 是 比 較 少 增 加 中 文 判 詞 的 量 是 相 當 有 好 處, 法 律 人 都 知 道 法 律 是 人 們 的 行 為 準 則, 如 何 讓 市 民 知 道 某 條 具 體 條 文 在 個 案 中 的 運 用? 明 顯 地 司 法 判 決 能 清 楚 地 告 訴 市 民 應 如 何 運 用 具 體 條 文 如 果 使 用 葡 語, 這 是 澳 門 正 面 對 一 個 問 題,95% 以 上 澳 門 人 對 葡 語 掌 握 程 度 不 高, 如 何 能 理 解 法 律 條 文 的 學 術 解 釋 呢? 這 最 終 阻 礙 了 市 民 對 判 詞 的 清 楚 理 解, 在 對 法 律 條 文 的 運 用 方 面 出 現 困 難, 這 時 市 民 需 要 求 助 於 律 師 或 者 法 律 翻 譯 者, 而 不 能 直 接 使 用 法 律 條 文, 這 是 一 個 事 實 事 實 上, 法 律 規 定, 中 級 法 院 和 終 審 法 院 的 判 詞 要 向 社 會 公 佈, 現 在 法 院 採 取 網 上 公 佈, 但 比 較 慢, 台 灣 的 陳 水 扁 案, 審 判 當 天 上 午 一 出 判 詞, 下 午 就 能 公 佈, 當 然 台 灣 是 使 用 中 文 而 澳 門 的 情 況 是 先 公 佈 葡 文 版 本, 過 一 段 時 間 後 才 公 佈 中 文 版 本, 兩 者 的 公 佈 時 間 就 存 在 一 定 差 距, 我 認 為 這 是 亟 需 解 決 的 問 題 判 詞 的 中 文 化 非 常 重 要, 能 使 所 有 市 民 真 正 理 解 法 律, 以 及 法 律 條 文 的 具 體 使 用 情 況 但 話 雖 如 此, 並 不 意 味 着 放 棄 學 習 葡 語, 我 一 向 主 張 學 習 中 文 同 時, 不 要 放 棄 學 習 葡 語 因 為 現 時 的 判 詞 仍 然 使 用 葡 語, 法 學 理 論 來 自 葡 萄 牙, 現 在 也 引 入 了 很 多 來 自 巴 西 的 法 學 理 論, 也 都 以 葡 語 為 主, 在 學 習 法 律 使 用 法 律 和 操 作 法 律 層 面 上, 無 疑 懂 葡 語 是 有 一 定 幫 助 不 過 也 要 留 意, 當 用 作 宣 示 性 文 件 時, 如 果 不 使 用 中 文 將 難 以 讓 澳 門 市 民 去 理 解 我 的 看 法 是, 在 法 院 的 操 作 層 面, 如 果 法 官 和 檢 察 官, 在 刑 事 方 面 受 害 人 辯 護 人 包 括 律 師, 全 部 是 中 國 人 且 完 全 懂 中 文 的 情 況 下, 在 司 法 行 政 方 面, 卷 宗 的 形 成 須 硬 性 規 定 使 用 中 文, 因 為 我 們 發 現 在 這 些 卷 宗 裏 出 現 部 分 使 用 中 文, 部 分 使 用 葡 文 的 情 況, 不 可 否 認 有 時 候 工 作 人 員 使 用 葡 文 提 高 其 工 作 效 率, 但 對 於 受 眾 來 說, 將 會 受 到 影 響 作 為 受 害 人 需 要 非 常 了 解 案 件 發 展 的 情 況, 但 因 不 懂 葡 文 需 要 透 過 中 介 人 的 翻 譯 詮 釋 才 能 了 解, 當 中 可 能 會 出 現 差 異, 對 於 受 害 人 如 何 理 解 法 律 及 適 用 法 律 將 會 帶 來 影 響 現 時, 由 於 部 分 法 官 檢 察 官 和 律 師 是 葡 萄 牙 人, 無 可 避 免 地 使 用 葡 文, 若 要 進 行 翻 譯, 將 不 利 於 及 時 了 解 案 情 及 判 詞 我 認 為 有 需 要 邁 進 第 一 步, 假 如 可 以 處 理 案 件 的 主 體 全 部 懂 中 文, 應 完 全 使 用 中 文 第 二 步, 如 真 要 使 用 葡 語, 需 即 時 翻 譯, 因 為 現 時 法 院 並 沒 有 責 任 一 定 要 提 供 雙 語 版 本 或 中 文 版 本 當 然 我 們 也 明 白 司 法 資 源 較 為 緊 拙, 可 否 增 加 資 源 逐 步 解 決 第 三 步, 假 如 讓 更 多 的 市 民 能 夠 掌 握 中 葡 雙 語, 這 需 要 一 段 頗 長 的 時 間, 這 看 來 是 不 實 際 的 想 法, 長 遠 來 說, 還 是 寄 望 法 院 能 更 重 視 中 文 的 使 用 駱 偉 建 : 剛 才 邱 庭 彪 助 理 教 授 從 另 一 角 度 談 論 澳 門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總 的 主 張 要 中 文 化, 原 因 是 法 律 要 市 民 遵 守, 市 民 通 過 理 解 法 律 的 重 要 途 徑 是 法 官 怎 樣 理 解 法 律, 現 在 市 民 都 看 不 懂 法 官 的 判 決, 怎 樣 理 解 法 律 呢? 如 果 市 民 不 理 解 法 律, 那 這 個 法 律 很 難 成 為 被 遵 守 的 規 則 第 二 個 觀 點 也 是 相 當 值 得 思 考 的, 現 階 段 我 們 需 要 掌 握 中 葡 雙 語 的 法 律 人 才, 但 能 掌 握 這 兩 種 語 言 的 人 才 首 要 任 務 是, 需 要 在 詮 釋 法 律 的 過 程 中 發 揮 熟 諳 中 葡 雙 語 的 優 勢, 更 多 地 使 用 中 文, 這 是 我 們 為 甚 麼 強 調 掌 握 雙 語 人 才 的 重 要 性, 不 是 說 懂 兩 種 語 言, 但 老 是 使 用 葡 語, 而 不 用 中 文, 那 就 失 去 了 培 養 雙 語 人 才 的 意 義 了 楊 秀 玲 : 我 想 作 兩 點 補 充 很 多 年 前 曾 提 出 過 三 大 問 題, 即 法 律 本 地 化 公 務 員 本 地 化 中 文 的 官 方 地 位 現 在 看 來, 澳 門 回 歸 快 將 12 年, 公 務 員 本 地

4 比 較 理 想, 中 文 的 官 方 地 位 基 本 確 立, 但 在 實 踐 中 還 存 在 一 些 問 題 至 於 法 律 本 地 化, 可 能 是 最 弱 的 一 塊, 大 家 認 為 法 律 語 言 需 要 改 革 關 於 中 文 的 地 位 和 使 用, 我 想 集 中 兩 方 面 談 一 些 看 法 由 於 我 從 事 外 語 教 學, 要 正 視 的 不 光 是 雙 語, 還 有 是 多 語 的 問 題 我 認 為 澳 門 的 多 語 現 象 是 非 常 集 中 的, 雖 然 全 世 界 很 多 地 方 都 是 多 語 的, 但 因 為 澳 門 小, 遊 客 多 歸 僑 多, 語 言 高 度 集 中, 被 稱 為 語 言 博 物 館, 而 且 方 言 也 多 隨 着 博 彩 業 國 際 化 犯 罪 國 際 化, 現 在 連 監 獄 都 是 多 語 的, 需 要 更 多 的 翻 譯 人 才, 特 別 是 非 洲 小 語 種, 我 的 學 生 最 近 受 聘 到 監 獄 中 做 翻 譯 工 作, 所 以 多 語 現 象 必 須 受 到 正 視 因 此, 在 着 重 中 文 官 方 地 位 以 及 進 行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的 同 時, 也 應 重 視 多 語 現 象, 發 揮 澳 門 的 特 色, 我 始 終 認 為 多 種 語 言 是 澳 門 的 強 項 和 特 點 鄧 景 濱 : 我 曾 在 澳 門 大 學 法 學 院 教 授 過 寫 作 課, 對 於 葡 中 對 應 的 公 文 有 些 了 解, 今 天 想 談 一 些 例 子 如 果 在 法 律 公 文 中 不 正 確 處 理 這 些 問 題 的 話, 很 容 易 因 為 句 式 的 錯 誤, 或 者 因 為 信 息 的 遺 留 而 造 成 非 常 嚴 重 的 後 果 我 認 為 不 管 是 行 政 公 文 還 是 法 律 公 文, 嚴 謹 是 最 重 要 的 舉 個 例, 回 歸 前, 澳 門 有 個 居 民 叫 梁 國 民, 另 一 個 跟 他 中 文 名 字 相 同 的 居 民, 因 為 後 者 犯 罪 後, 結 果 連 累 前 者 的 房 子 被 封, 但 事 實 上 受 害 人 梁 國 民 根 本 沒 有 犯 罪, 犯 罪 的 是 另 一 個 梁 國 民 中 文 同 名 同 姓 的 情 況 很 多, 這 裏 帶 出 一 個 很 重 要 的 信 息, 只 寫 中 文 名 字 而 沒 有 把 身 份 證 號 碼 一 同 寫 上, 因 為 人 名 可 以 相 同, 但 身 份 證 號 碼 一 定 不 同 由 於 在 法 律 文 件 中 遺 留 了 身 份 證 號 碼, 導 致 了 無 辜 者 的 房 子 被 封, 受 害 人 梁 國 民 打 了 6 年 官 司, 也 向 特 首 反 映 情 況, 雖 然 最 終 取 回 自 己 的 房 子, 但 這 6 年 的 精 神 損 失 不 可 言 喻 這 說 明 一 個 法 律 文 件 若 處 理 不 當, 將 引 發 嚴 重 的 後 果 還 有 一 個 例 子, 有 一 個 居 民 名 叫 王 坤, 另 一 個 叫 王 鈞, 廣 州 話 是 同 一 讀 法 因 為 王 坤 在 深 圳 的 債 務 問 題 而 導 致 其 在 澳 門 的 財 產 被 查 封, 但 結 果 卻 把 王 鈞 的 財 產 給 封 了 後 者 也 是 打 了 很 多 年 官 司, 報 紙 也 報 道 過 好 幾 次, 最 後 還 請 立 法 會 議 員 幫 忙, 最 後 雖 然 可 以 取 回 自 己 的 財 產, 但 是 也 受 到 了 很 大 的 損 害 問 題 的 關 鍵 也 是 在 於 僅 用 外 文 譯 音, 不 看 中 文 名 字, 又 沒 有 寫 明 身 份 證 號 碼, 這 些 都 是 低 級 的 錯 誤, 但 在 特 區 政 府 中 這 種 公 文 不 規 範 的 情 況 還 有 很 多, 應 該 引 以 為 鑒 今 天 我 的 學 生 也 會 報 告 關 於 因 敬 啟 者 的 錯 解 誤 用 而 引 起 的 一 些 問 題 請 林 成 同 學 簡 單 介 紹 一 下 關 於 敬 啟 者 林 成 : 今 天 我 想 分 享 的 文 章 題 目 為 敬 啟 者 的 錯 解 誤 用 以 澳 門 特 區 行 政 公 文 為 例 2007 年 澳 門 大 學 入 學 試 中 文 卷 有 這 樣 一 道 題, 目 的 是 考 察 學 生 是 否 清 楚 敬 啟 者 一 詞 的 正 確 用 法, 當 時 選 擇 正 確 答 案 恭 敬 地 陳 述 內 容 的 人 只 佔 30% 左 右 不 僅 考 生 如 此, 在 政 府 部 門 的 公 文 裏, 對 敬 啟 者 一 詞 的 錯 解 誤 用 現 象 同 樣 普 遍 存 在 試 以 有 關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行 政 暨 公 職 局 向 相 關 部 門 發 出 的 傳 閱 公 函 為 例, 它 在 信 件 開 頭 使 用 中 葡 雙 語 的 格 式, 敬 啟 者 的 葡 文 解 釋 為 尊 敬 的 先 生 ( 女 士 )[Exm. (a) Senhor(a)], 而 中 文 解 釋 當 然 是 尊 敬 的 收 信 人 或 尊 敬 的 打 開 信 的 人 這 種 解 釋 是 將 敬 解 釋 為 敬 愛 尊 敬, 啟 解 釋 為 打 開, 者 指 代 人 從 字 面 上 看, 此 一 講 法 似 乎 說 得 通, 但 是 在 報 刋 上 刊 登 某 某 啟 事, 同 樣 也 會 使 用 敬 啟 者 一 詞 我 們 知 道, 啟 事 指 為 了 公 開 聲 明 某 事 而 寫 的 文 字, 並 不 需 要 打 開, 這 個 例 子 中 對 敬 啟 者 的 中 文 解 釋 是 一 種 錯 誤 的 解 讀 正 確 的 解 釋 應 是 恭 敬 地 陳 述 的 內 容, 敬 應 該 解 釋 為 恭 敬, 啟 解 釋 為 陳 述, 者 應 指 代 事 情, 即 所 要 陳 述 的 內 容 對 敬 啟 者 的 意 義 產 生 誤 解 的 關 鍵 在 於 誤 將 信 封 上 啟 封 語 的 啟 與 書 信 正 文 裏 敬 啟 者 的 啟 混 淆 了 啟 封 語 中 的 啟 用 的 是 其 本 意 打 開, 而 敬 啟 者 的 啟 用 的 是 其 引 伸 義 開 口 說 話, 也 就 是 陳 述 對 此, 我 們 還 查 閱 了 相 關 詞 典 來 證 明 公 函 對 敬 啟 者 的 解 釋 是 錯 誤 的 敬 啟 者 是 屬 於 信 函 啟 事 語 的 一 種, 所 謂 啟 事 語 是 信 函 開 頭 跟 着 稱 謂 與 提 稱 語 之 後 的 禮 貌 用 語, 如 果 沒 有 稱 謂 和 提 稱 語 的 話, 它 可 以 直 接 置 於 信 函 的 開 頭 作 為 信 函 中 陳 述 事 情 的 套 語 我 們 知 道, 中 國 是 文 明 古 國 和 禮 儀 之 邦, 禮 的 核 心 是 尊 卑 有 序, 為 了 在 不 同 的 情 境 中 都 能 準 確 恰 當 地 表 現 出 中 國 人 思 想 中 尊 卑 禮 法 的 觀 念, 於 是 產 生 了 一 系 列 的 啟 事 語 首 先 因 對 象 不 同, 用 於 祖 父 母 父 母 長 輩 和 平 輩 都 有 不 同 的 啟 事 語, 在 回 信 中 也 因 應 對 象 不 同 有 不 同 的 回 覆 用 語 ; 也 會 因 目 的 不 同, 用 於 請 求 的 祝 賀 的 報 喪 的 會 有 不 同 的 啟 事 語 這 裏 提 到 的 都 是 啟 事 語 的 一 種, 為 了 表 示 尊 重 和 禮 貌 的 一 種 觀 念 之 前 提 到 啟 事 語 用 於 稱 謂 和 提 稱 語 之 後, 這 邊 有 一 個 書 信 的 例 子 諾 仁 兄 台 鑒 : 敬 啟 者, 自 拜 別 返 鄉, 瞬 即 三 年, 每 憶 過 往, 思 慕 時 深, 可 見 敬 啟 者 之 前 已 經 指 明 了 對 方 是 諾 仁 兄, 如 果 敬 啟 者 再 解 釋 為 敬 愛 的 收 信 人 或 尊 敬 的 打 開 信 的 人, 行 文 就 顯 得 很

5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第 10 期 兀 彆 扭 和 重 複, 據 此 也 可 再 一 次 證 明 敬 啟 者 只 是 正 文 開 頭 引 起 述 事 的 禮 貌 客 套 語, 並 沒 有 指 稱 的 功 能 對 敬 啟 者 的 錯 誤 理 解, 勢 必 導 致 對 其 格 式 的 錯 誤 使 用 特 區 政 府 公 函 中 有 兩 種 格 式, 根 據 稱 謂 在 前 或 在 後 有 前 稱 式 和 後 稱 式 以 下 舉 一 個 例 子, 在 信 中, 稱 謂 語 使 用 敬 啟 者, 結 尾 用 祝 頌 詞 耑 此 順 頌 台 祺 此 處 將 敬 啟 者 指 代 為 收 信 人 的 稱 謂 語, 因 而 選 用 前 稱 式, 但 敬 啟 者 的 正 確 釋 義 是 恭 敬 地 陳 述 的 內 容, 根 本 不 指 代 收 信 人 的 稱 謂 語, 既 然 如 此, 對 方 是 誰 尚 未 點 明, 如 在 結 尾 用 上 祝 頌 詞 耑 此 順 頌 台 祺, 從 邏 輯 意 義 上 說 不 通, 在 對 象 還 沒 點 明 收 信 人 之 前 就 寫 上 祝 頌 詞 是 講 不 通 的, 所 以 在 這 個 例 子 中, 把 後 稱 式 的 開 頭 加 上 前 稱 式 的 結 尾, 實 在 是 一 種 混 雜 式 的 誤 用 對 於 這 種 情 況 的 修 改 方 式 有 兩 種, 一 是 可 採 用 後 稱 式, 先 保 留 開 頭, 刪 除 原 來 正 文 結 尾 處 祝 頌 語 耑 此 順 頌 台 祺, 改 成 此 致 後 加 上 所 需 的 受 文 者 二 是 可 採 用 前 稱 式, 也 就 是 保 留 結 尾 祝 頌 語, 但 耑 此 後 應 用 句 號 而 非 逗 號, 再 把 開 頭 敬 啟 者 改 為 受 文 者 比 較 正 確 地 使 用 後 稱 式 信 函 的 格 式, 可 以 看 看 澳 門 日 報 2011 年 9 月 9 日 的 廣 告 中, 有 一 份 澳 門 社 團 正 確 使 用 敬 啟 者 的 後 稱 式 信 函 綜 上 所 述, 對 敬 啟 者 的 誤 用 是 因 為 對 這 三 個 字 的 誤 解 而 造 成 的, 如 果 要 對 啟 字 有 更 深 的 理 解, 可 以 參 考 鄧 景 濱 和 李 靜 所 著 的 應 用 文 研 究 中 的 啟 與 應 用 文 一 文, 對 啟 字 的 四 種 意 義 及 用 法 有 非 常 清 晰 的 闡 釋 張 卓 夫 : 我 想 討 論 的 也 是 這 類 相 似 的 現 象 我 認 為 要 談 論 雙 語 人 才 的 培 養, 首 先 要 清 楚 認 識 甚 麼 是 雙 語 人 才 說 起 來 似 乎 很 簡 單, 但 現 實 情 況 是, 澳 門 整 個 官 僚 系 統 幾 乎 不 懂 甚 麼 是 雙 語 人 才 有 的 人 認 為, 懂 得 講 廣 州 話 就 是 中 文 人 才, 其 實 很 多 人 的 中 文 只 有 小 學 程 度, 因 為 他 們 當 中 大 部 分 就 讀 於 英 文 中 學 及 英 文 大 學, 中 文 不 被 重 視 我 曾 經 替 長 官 寫 過 一 些 演 辭, 內 容 主 要 歡 迎 李 成 俊 龔 文 兩 位 新 聞 界 的 前 輩 飯 聚 演 辭 中 寫 到 您 們 是 我 們 的 良 師 益 友, 但 最 後 並 沒 有 提 及, 然 而 有 些 人 還 是 對 這 份 演 辭 作 了 一 些 批 評, 因 為 後 來 發 現 將 這 句 話 翻 譯 為 英 文 後 變 成 You are our good teachers and good friends, 而 譯 成 葡 文 則 變 成 São bons professores e bons amigos, 人 家 說 我 甚 麼 時 候 被 他 們 教 過? 他 們 哪 裏 是 我 的 老 師 我 就 解 釋, 良 師 益 友 翻 譯 成 葡 文 應 是 São bons amigos como professores, 即 他 們 是 有 教 益 的 朋 友 所 以 我 認 為 雙 語 人 才 除 了 懂 翻 譯 外, 更 重 要 的 是 了 解 中 國 文 化 再 舉 一 個 現 實 例 子, 澳 門 有 一 個 紀 念 孫 中 山 市 政 公 園, 關 鍵 是 parque municipal 如 何 譯 成 中 文, municipal 解 作 人 民 的 公 民 的, 而 parque 是 大 型 公 園, 如 果 譯 成 中 文 就 是 公 園, 即 公 民 的 大 花 園, 而 沒 有 市 政 公 園 很 多 地 方 都 有 紀 念 孫 中 山 公 園, 或 者 中 山 公 園, 或 者 孫 逸 仙 公 園, 或 者 紀 念 孫 逸 仙 公 園, 就 是 沒 有 紀 念 孫 中 山 市 政 公 園 又 如 龍 環 葡 韻 住 宅 式 博 物 館, 其 實 直 接 譯 成 中 文 葡 韻 博 物 館 即 可, 主 要 原 因 是 翻 譯 人 員 雖 懂 葡 文 和 中 文, 但 不 了 解 中 國 文 化 再 如 羅 保 博 士 街, 但 羅 保 是 學 士, 為 甚 麼 澳 門 很 多 街 道 都 被 譯 作 某 某 博 士 街 呢? 正 因 為 翻 譯 人 員 不 懂 中 國 文 化 而 造 成, 葡 文 中 學 士 有 專 精 於 某 一 領 域, 但 中 文 意 思 則 有 所 不 同, 所 以 必 須 注 意 文 化 差 異 剛 才 林 成 同 學 提 到 關 於 敬 啟 者 問 題, 在 澳 門 官 僚 系 統 中 仍 然 出 現 誤 用 的 情 況 直 到 現 時, 我 所 寫 的 公 文 被 批 評 為 不 符 合 政 府 規 範, 但 奇 怪 的 是 我 修 讀 碩 士 時 是 專 攻 公 文 寫 作, 怎 麼 說 我 不 懂 公 文 寫 作 的 規 範? 例 如 經 常 看 到 敬 啟 者 茲 通 知 此 致 某 某 台 鑒 本 部 門 謹 啟 同 時 出 現, 其 實 這 四 個 意 思 是 相 同 的, 但 政 府 部 門 卻 一 定 要 按 這 個 要 求 寫 作 公 文 類 似 的 例 子 還 有 很 多 關 於 澳 門 常 見 的 錯 字, 我 們 可 以 在 黑 沙 看 到 有 一 幢 官 辦 的 度 假 屋, 當 時 申 辦 文 件 傳 到 我 這 裏, 我 就 將 原 先 渡 假 改 為 度 假, 但 相 關 人 士 就 說 這 個 寫 法 已 由 某 上 級 官 員 看 過, 當 時 並 沒 有 要 改 即 是 對 的, 現 在 有 何 理 由 需 要 改? 改 了 以 後 責 任 在 誰? 最 終 沒 有 改 過 來 以 後 金 光 大 道 那 邊 的 度 假 村 的 寫 法 也 跟 着 寫 錯 了, 因 為 渡 假 被 認 為 是 官 方 的 寫 法 其 實 這 是 有 歷 史 淵 源 的, 當 初 珠 海 有 一 個 度 假 村, 就 是 寫 成 了 渡 假 村, 原 因 是 受 到 毛 澤 東 的 大 渡 橋 橫 鐵 索 寒 的 影 響, 後 來 有 一 次 中 央 官 員 到 場 後 指 出 錯 誤, 要 求 必 須 要 改, 現 在 已 改 成 度 假 村, 但 已 造 成 了 混 亂 在 澳 門, 出 現 這 種 情 況 的 原 因 就 是 因 為 不 重 視 和 不 曉 得 中 文 人 才 關 於 律 師 界 的 本 地 化 陳 華 強 : 剛 才 聽 到 張 卓 夫 理 事 長 談 到 雙 語 人 才 一 定 要 了 解 中 國 文 化, 我 想 更 深 入 地 談 論 一 下 法 律 雙 語 人 才 必 須 要 懂 法 律 我 有 很 深 的 體 會, 記 得 有 一 年 由 律 師 公 會 出 的 考 卷 中, 曾 經 出 現 了 一 個 翻 譯 的 謬 誤, 葡 文 卷 寫 到 Senhora Conservadora, 懂 法 律 的 人

6 知 道 是 指 登 記 局 局 長, 因 為 由 於 這 位 局 長 是 一 位 女 士, 所 以 要 用 陰 性, 但 中 文 譯 本 的 考 卷 卻 譯 成 負 責 登 記 的 女 士, 純 粹 從 字 面 翻 譯 是 沒 有 錯, 但 在 法 律 上 這 是 一 個 專 稱, 因 此 一 位 法 律 翻 譯 人 士 是 必 須 要 懂 得 法 律 今 天 我 們 討 論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我 會 更 具 體 討 論 法 律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坦 白 地 說, 政 府 能 否 投 入 更 多 資 源 去 吸 引 這 些 既 懂 法 律 又 能 掌 握 雙 語 的 人 才 從 事 法 律 翻 譯 工 作, 是 一 個 值 得 研 究 的 問 題 我 們 回 想, 回 歸 前 在 法 律 翻 譯 辦 公 室 工 作 的 人 員 現 在 已 成 為 了 法 官 律 師, 那 麼 政 府 有 沒 有 辦 法 和 渠 道 吸 引 他 們 重 投 翻 譯 工 作? 說 到 底 是 待 遇 問 題, 如 果 當 法 官 律 師 地 位 更 高, 薪 酬 更 高, 根 本 不 可 能 再 投 身 於 翻 譯 工 作 即 使 一 般 雙 語 人 才 既 了 解 中 國 文 化 又 了 解 葡 萄 牙 文 化, 但 沒 有 法 律 專 業 知 識 也 將 導 致 翻 譯 工 作 力 不 從 心, 法 律 有 很 多 專 業 用 語, 一 個 字 翻 譯 錯 了, 整 條 法 律 條 文 的 意 思 就 大 大 不 同 我 們 也 可 在 有 些 法 典 裏 發 現 中 葡 文 不 對 應 的 情 況, 回 到 最 初 的 問 題, 這 時 到 底 中 文 和 葡 文 哪 一 個 處 於 優 先 地 位, 在 這 裏 引 用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的 規 定, 中 文 是 正 式 語 文,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我 同 意 理 解 為 中 文 較 葡 文 優 先, 但 這 與 現 實 並 不 一 致 刑 事 訴 訟 法 有 一 條 關 於 上 訴 的 法 律 條 文, 按 照 葡 文 文 本 來 看, 該 犯 罪 是 不 可 以 上 訴 到 中 級 法 院, 但 按 中 文 文 本 卻 可 以 上 訴, 結 果 負 責 該 案 的 律 師 最 後 向 終 審 法 院 提 出 異 議, 但 終 審 法 院 院 長 從 來 沒 有 遇 到 中 文 優 先 還 是 葡 文 優 先 的 情 況, 最 後 他 引 用 了 一 個 理 論, 立 法 原 意 究 竟 是 甚 麼? 當 年 是 以 葡 文 立 法, 則 應 當 以 葡 文 文 本 為 準 從 這 個 事 例 中 可 以 看 出, 基 本 法 中 雖 然 規 定 中 文 優 先, 但 在 司 法 實 踐 中, 法 律 條 文 是 從 葡 文 中 翻 譯 過 來, 立 法 原 意 須 以 葡 文 為 準 不 過, 從 另 一 角 度 看, 在 立 法 會 中 又 有 多 少 議 員 懂 葡 文, 究 竟 看 葡 文 版 本 還 是 看 中 文 版 本, 將 來 草 擬 法 律 時 是 否 應 先 以 中 文 草 擬 再 以 葡 文 立 法, 這 又 將 涉 及 到 解 釋 法 律 時 到 底 用 中 文 解 釋 還 是 用 葡 文 解 釋 雖 然 我 相 信 現 時 對 法 律 翻 譯 的 錯 誤 會 越 來 越 少, 但 不 可 排 除 完 全 沒 有, 尤 其 越 大 的 法 律 翻 譯 出 錯 的 機 會 越 多, 錯 誤 是 永 遠 都 存 在 的, 從 整 個 法 律 來 看, 一 個 錯 誤 可 能 影 響 不 大, 但 在 當 時 人 的 角 度 看, 正 正 因 為 該 條 錯 誤 的 法 律 條 文, 將 對 該 當 時 人 造 成 很 大 影 響 所 以 在 立 法 層 面 開 始 引 用 中 文 起 草 法 律, 而 不 應 再 用 葡 文 起 草 再 翻 譯 成 中 文, 葡 文 翻 譯 成 中 文 可 能 出 現 文 字 不 通 順 的 情 況, 就 連 中 國 人 都 看 不 懂 我 們 可 以 倒 過 來 想 想, 既 然 澳 門 回 歸 已 11 年 多, 是 否 可 考 慮 以 中 文 立 法 後 再 翻 譯 成 葡 文 最 後, 為 甚 麼 在 司 法 實 踐 中 還 是 離 不 開 葡 文? 從 現 實 看 來, 現 時 有 七 成 律 師 是 葡 萄 牙 人, 而 且 葡 萄 牙 人 將 會 不 斷 增 加 原 因 在 於, 葡 萄 牙 的 律 師 可 以 到 澳 門 直 接 執 業, 加 上 現 時 當 地 經 濟 環 境 較 差, 不 能 提 供 好 的 經 營 條 件, 所 以 很 多 葡 萄 牙 的 律 師 已 經 轉 到 澳 門 執 業, 至 於 本 地 的 中 國 人 律 師 或 者 既 懂 葡 文 又 懂 中 文 的 律 師 始 終 比 葡 萄 牙 過 來 的 律 師 少, 久 而 久 之, 在 司 法 實 踐 中 更 難 達 到 中 文 化 暫 且 忽 略 葡 萄 牙 人 法 官 不 計, 畢 竟 在 澳 門 佔 少 數, 當 然 葡 萄 牙 法 官 有 其 作 用 性, 但 在 律 師 行 業, 首 要 考 慮 的 問 題 應 是 規 定 葡 萄 牙 律 師 在 何 種 條 件 下 要 適 用 中 文, 葡 萄 牙 律 師 將 來 是 否 需 要 使 用 中 文 是 必 須 要 考 慮 的 問 題 而 另 一 個 是 關 於 私 人 公 證 員 的 問 題, 澳 門 現 時 有 44 個 私 人 公 證 員, 但 能 夠 寫 中 文 的 不 超 過 5 個, 如 果 這 種 情 況 持 續 下 去, 可 以 預 計 將 難 以 達 到 法 律 中 文 化 的 目 標 徐 傑 : 我 想 回 應 一 下 剛 才 關 於 語 文 能 力 的 意 見, 我 們 今 天 討 論 的 主 題 是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與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大 家 對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都 提 出 了 很 多 看 法, 我 對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有 一 些 思 考 澳 門 社 會 是 一 個 多 語 社 會, 從 歷 史 過 程 看, 多 語 社 會 中 的 特 殊 型 態 會 逐 漸 轉 換 成 社 會 常 態 和 主 流 常 態 早 期 的 社 會 都 只 有 一 種 語 言, 但 經 過 人 們 的 遷 移, 各 種 文 化 的 交 流 與 踫 撞, 從 世 界 範 圍 內 看, 雙 語 或 多 語 從 非 常 規 走 向 常 規, 從 社 會 到 個 人 都 這 樣 在 澳 門, 關 於 個 人 的 語 言 能 力, 現 在 有 一 個 口 號 語 言 能 力 就 是 粵 語 加 X 語, X 語 所 指 的 就 是 普 通 話 英 語 和 葡 萄 牙 語 其 中 一 種 說 這 話 時 得 小 心, 妥 善 用 好 字 眼 會 產 生 正 面 影 響, 字 眼 用 不 好 反 而 會 成 為 負 擔 和 包 袱 有 的 學 生 每 種 語 言 都 學 一 點, 但 對 每 一 種 語 言 掌 握 的 深 度 都 相 對 有 限 語 言 是 一 種 思 維, 是 高 級 智 慧 活 動 依 託 的 平 台, 需 要 靠 下 一 代 繼 續 去 創 造 我 們 只 對 一 兩 種 語 言 達 到 高 深 精 準 掌 握 的 程 度, 將 有 利 於 我 們 思 考 必 須 強 調 審 時 度 勢, 優 化 語 言 配 套 的 概 念, 這 個 配 套 包 括 國 家 社 會 層 面 的 機 制 配 套, 以 及 個 人 方 面 的 配 套 以 澳 門 為 例, 在 整 體 的 社 會 層 面 上, 澳 門 特 區 在 語 言 配 套 上 已 經 完 成 了, 就 粵 語 普 通 話 葡 語 和 英 語 四 種 語 言, 粵 語 本 來 就 是 澳 門 的 基 礎 語 言, 葡 語 是 澳 門 的 特 色, 普 通 話 是 中 國 共 同 語 言, 英 語 是 世 界 語 言, 四 種 語 言 一 樣 都 不 能 少 但 從 個 人 層 面 的 配 套 上, 受 限 於 客 觀 條 件 個 人 的 時 間 精 力 能 力 以 及 社 會 教 育 的 需 要, 沒 有 人 能 夠 也 沒 有 必 要 精 通 這 四 種 語 言, 而 且 要 精 通 四 種 語 言 是 相 當 困 難 的 就 澳 門 來 說, 個 人 配 套 策 略 應 為 精 通 粵 語 加 X 語, 粵 語 每 個 人 都 要 精 通, 另 一 種 語 言 應 根 據 客 觀 條 件 及 個 人 生 涯 規 劃, 從 普 通 話 葡 語 和 英 語 中 任 選 一 種, 有 條 件 可 再 粗

7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第 10 期 第 三 種 語 言 重 視 法 律 翻 譯 人 才 的 培 養 崔 維 孝 : 今 天 的 會 議 缺 少 土 生 葡 人, 在 座 的 幾 乎 都 是 我 們 華 人 社 團 代 表, 我 覺 得 有 點 遺 憾, 我 們 應 該 也 聽 聽 他 們 的 聲 音 我 非 常 同 意 徐 傑 教 授 的 發 言, 澳 門 作 為 一 個 多 語 言 多 文 化 的 社 會, 這 是 澳 門 最 大 的 一 筆 財 富, 如 果 善 用 好 了, 是 澳 門 的 福, 如 果 走 偏 了, 則 非 常 不 利 於 澳 門 的 發 展 我 們 絶 不 應 該 將 未 來 的 澳 門 變 成 跟 珠 海 或 者 深 圳 一 樣 的 地 方, 必 須 要 保 持 澳 門 獨 特 的 語 言 和 文 化 的 特 色 這 裏 實 際 上 隱 含 了 對 彼 此 的 尊 重, 哪 怕 是 一 個 很 小 的 社 團, 也 應 該 尊 重 其 風 俗 和 語 言 習 慣 正 如 徐 教 授 所 言, 作 為 一 個 澳 門 居 民, 用 何 種 語 言 表 達 自 己 的 想 法 都 應 該 是 個 人 的 權 利, 譬 如 說, 法 院 政 府 部 門 必 須 提 供 粵 語 普 通 話 英 語 及 葡 語, 這 應 該 是 將 來 發 展 的 方 向 因 為 我 從 事 葡 萄 牙 語 翻 譯 教 學 工 作, 我 認 同 陳 華 強 會 長 關 於 法 律 翻 譯 人 才 培 養 問 題 的 觀 點 政 府 多 年 來 大 力 培 訓 了 很 多 法 律 人 才, 澳 門 大 學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等 法 律 系 學 生 畢 業 後 到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學 習 葡 語, 但 他 們 的 意 向 並 不 是 想 擔 任 翻 譯 工 作, 而 只 想 當 檢 察 官 法 官, 這 跟 待 遇 問 題 確 實 有 關 係 我 認 為 法 律 翻 譯 人 才 的 培 養 應 該 是 高 層 次 人 才 的 培 養, 不 應 該 只 局 限 在 本 科 專 業 的 培 養, 應 該 提 升 到 碩 士 學 位 高 度, 甚 麼 條 件 的 人 才 能 參 與 法 律 翻 譯 工 作? 必 須 具 備 一 定 的 法 律 專 業 知 識, 以 及 比 較 強 的 雙 語 能 力 當 然 我 不 認 同 只 有 法 律 人 才 從 事 法 律 翻 譯 工 作 事 實 上, 如 果 有 很 好 的 前 期 工 作, 加 上 述 語 已 經 成 為 語 言 學 專 門 的 學 科, 如 果 語 言 學 的 述 語 研 究 能 提 供 一 系 列 配 套 的 法 律 述 語 這 類 型 的 詞 典, 我 相 信 只 要 一 個 人 掌 握 了 雙 語, 經 過 一 段 時 間 後 必 定 能 夠 成 為 一 位 非 常 優 秀 的 法 律 翻 譯 工 作 者 回 歸 之 後, 我 曾 接 觸 過 法 院, 在 法 院 歷 屆 的 招 考 考 卷 中, 法 院 認 為 葡 文 翻 譯 部 分 最 大 的 問 題 是, 本 地 學 生 的 中 文 水 平 太 低 歸 根 究 底, 政 府 是 需 要 負 上 責 任 的, 澳 門 中 小 學 教 育 過 度 自 由 化, 我 並 不 是 反 對 這 種 自 由 化, 如 果 這 所 學 校 接 受 政 府 的 資 助, 政 府 有 責 任 為 它 設 立 一 個 統 一 的 教 育 大 綱, 包 括 英 語 中 文 葡 語, 也 包 括 數 學 等 等 我 認 為 香 港 的 模 式 是 可 取 的, 前 幾 年, 澳 門 大 學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和 各 所 中 學 也 曾 經 議 論 過 要 不 要 實 施 統 考, 但 各 所 中 學 的 校 長 一 律 反 對, 因 為 各 所 學 校 每 門 科 目 的 水 平 高 低 就 一 目 了 然 了 在 這 種 情 況 下, 我 認 為 應 該 呼 籲 政 府 相 關 部 門 重 視, 具 體 來 說, 教 育 暨 青 年 局 應 規 定 不 管 是 公 立 學 校 和 私 立 學 校, 當 然 公 立 學 校 是 責 無 旁 貸 的, 只 要 接 受 政 府 的 資 助, 就 得 接 受 政 府 設 定 的 統 一 的 教 學 大 綱, 只 有 這 樣 才 能 夠 從 總 體 上 提 高 澳 門 未 來 的 年 青 人 的 素 質 從 長 遠 來 說, 政 府 應 加 強 對 未 來 的 年 青 一 代 的 培 養 應 該 說 法 律 翻 譯 人 才 的 關 鍵 是, 要 重 視 母 語, 連 自 己 的 母 語 都 掌 握 不 好, 怎 麼 能 夠 學 好 外 語, 再 把 外 語 翻 譯 過 來 呢? 當 然 這 裏 也 涉 及 翻 譯 技 巧 和 方 法 層 面 的 問 題, 所 以 我 認 為 翻 譯 人 才 應 該 是 高 層 次 的 人 才, 也 呼 籲 政 府 應 在 這 方 面 加 大 投 入 另 一 方 面, 政 府 應 對 法 律 重 新 審 視, 到 底 哪 些 法 律 是 不 合 時 宜 但 到 目 前 還 在 沿 用 的, 應 該 作 出 具 體 的 統 計, 疏 理 一 下, 政 府 不 能 簡 單 地 在 公 報 上 將 中 文 放 在 前, 葡 文 放 在 後, 換 一 下 位 置 就 算 完 成 了 任 務, 希 望 將 來 政 府 能 有 所 作 為 李 長 森 : 受 邀 參 加 這 次 會 議 感 到 很 振 奮, 說 句 老 實 話, 我 在 澳 門 20 年 了, 對 於 澳 門 法 律 翻 譯 現 狀 已 經 灰 心 喪 氣 了 不 過, 我 在 今 天 的 座 談 會 上 似 乎 又 看 到 了 一 絲 曙 光, 最 終 還 是 有 人 注 意 這 一 塊 關 於 澳 門 的 法 律 翻 譯 問 題, 我 從 20 年 前 已 經 開 始 接 觸, 在 過 渡 時 期 因 為 澳 門 政 府 需 要 中 國 內 地 派 人 協 助 法 律 翻 譯 工 作, 我 就 來 到 澳 門 法 律 翻 譯 辦 公 室 參 與 刑 法 典 等 法 律 翻 譯 工 作, 在 那 差 不 多 一 年 的 時 間 中, 我 提 過 很 多 意 見, 但 都 不 被 接 納, 甚 至 其 他 人 會 用 另 一 種 眼 光 來 看 待 我 我 認 為 澳 門 的 法 律 翻 譯 問 題 很 複 雜, 而 且 在 短 期 內 肯 定 解 決 不 了, 因 這 涉 及 到 翻 譯 培 訓 文 化 認 知 等 問 題 今 天 我 想 強 調 的 是 語 言 政 策 問 題, 政 府 應 該 有 一 個 比 較 清 晰 的 語 言 政 策 澳 門 基 本 法 規 定 中 文 是 正 式 語 文,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這 就 對 語 言 的 使 用 作 了 定 位, 但 在 實 踐 中 卻 不 盡 人 意 我 感 到 法 律 方 面 依 賴 葡 語 的 情 況 越 來 越 嚴 重, 甚 至 比 回 歸 前 更 嚴 重 簡 單 舉 個 例 子, 最 近 政 府 部 門 聘 請 的 葡 萄 牙 法 律 顧 問 遠 遠 多 於 回 歸 前, 有 些 部 門 以 前 沒 有 葡 萄 牙 法 律 顧 問, 現 在 紛 紛 都 配 置 了, 往 往 不 是 一 個, 而 且 還 是 剛 剛 畢 業 的 20 來 歲 的 大 學 生 我 覺 得 實 際 上 是 葡 萄 牙 人 跟 葡 萄 牙 人 在 鬧, 法 律 中 文 版 本 怎 麼 看 都 是 從 葡 萄 牙 語 翻 譯 過 來 的, 我 認 為 這 是 非 常 不 正 常 的 現 象 回 過 頭 來 看 澳 門 的 語 言 現 狀, 葡 萄 牙 語 在 澳 門 的 生 命 力 十 分 強, 強 就 強 在 法 律 這 個 問 題 上, 佔 人 口 97% 以 上 的 華 人 使 用 佔 3% 左 右 的 母 語 是 葡 萄 牙 語 的 人 的 語 言, 這 恐 怕 真 是 世 界 上 的 先 例, 因 此 在 法 律 翻 譯 的 問 題 上 就 會 出 現 很 多 問 題 例 如 道 路 法 典 中 關 於 禁 止 停 車 的 規 定, 這 是 發 生 在 回 歸 前, 下 列 情 況 禁

8 泊 車 :a) 妨 礙 車 輛 組 成 一 行 列 或 兩 行 列 通 行 之 道 路, 視 乎 該 道 路 為 單 向 或 雙 向 而 定, 我 不 知 道 有 多 少 中 國 人 能 明 白 這 句 話 的 意 思, 到 底 是 行 還 是 列, 更 荒 謬 的 還 有 內 燃 機 燃 料 供 應 站 兩 側 5 公 尺 以 內, 甚 麼 是 內 燃 機 燃 料 供 應 站, 不 就 是 加 油 站 嗎? 而 兩 側 5 公 尺 以 內 也 是 不 知 其 所 以 然, 所 以 這 就 是 翻 譯 人 員 對 葡 語 的 理 解 引 起 的 問 題, 真 是 不 敢 恭 維! 還 有 更 可 笑 的, 供 行 人 通 行 之 行 人 道, 難 道 還 有 供 動 物 通 行 的 行 人 道 或 其 他 的 行 人 道 嗎? 還 有 另 一 種 情 況, 有 一 些 法 典 或 條 例 專 門 請 葡 萄 牙 法 律 專 家 立 法, 但 我 估 計 這 個 專 家 沒 有 來 過 澳 門 2002 年 電 力 公 司 翻 譯 了 關 於 澳 門 電 力 的 規 章 制 度, 翻 譯 後 也 是 非 常 可 笑 例 如 關 於 高 壓 綫 的 設 立, 當 中 有 關 於 高 壓 綫 通 過 鐵 路 應 該 怎 樣 設 立 的 規 定, 澳 門 有 鐵 路 嗎? 這 些 情 況 現 在 是 否 有 所 改 變 呢? 我 認 為 改 變 不 大 正 如 勞 動 關 係 法, 明 顯 地 是 葡 語 版 本 先 出, 後 來 才 有 中 文 版 本 裏 面 有 任 何 僱 員 或 求 職 者 均 不 得 在 沒 有 合 理 理 由 的 情 況 下, 尤 其 因 國 籍 社 會 出 身 血 統 種 族 膚 色 性 別 性 取 向 年 齡 婚 姻 狀 況 語 言 宗 教 政 治 或 思 想 信 仰 這 樣 的 表 達 方 式, 完 全 是 從 葡 語 翻 譯 過 來 的, 顯 然 不 是 中 文 的 表 達 方 式 又 譬 如 公 報 中 有 這 樣 一 句 話, 本 人 將 一 切 所 需 權 力 轉 授 予 司 法 警 察 局 局 長 黃 少 澤 博 士 或 其 法 定 代 任 人, 以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名 義 與 Balona Gomes, Carlos Manuel 學 士 簽 訂 個 人 勞 動 合 同 這 也 是 葡 語 翻 譯 過 來 的, 其 實 司 法 警 察 局 聘 請 兩 個 學 士 不 需 要 用 這 樣 的 語 言 表 達 一 國 兩 制 史 無 前 例, 我 們 也 極 力 爭 取 成 為 成 功 實 踐 一 國 兩 制 的 模 範, 我 認 為 如 果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不 好 好 解 決 將 會 妨 礙 到 社 會 的 穩 定 發 展 97% 的 人 不 懂 葡 語, 但 在 審 訊 過 程 中, 律 師 也 好, 判 詞 也 好, 全 都 是 用 葡 語, 試 想 對 當 事 人 又 是 否 公 平, 由 此 又 會 引 發 是 否 達 到 符 合 公 共 利 益 的 目 標 正 確 理 解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蔣 朝 陽 : 聽 到 各 位 的 發 言, 我 有 幾 個 想 法 : 第 一, 需 要 澄 清 一 下 關 於 澳 門 法 律 的 淵 源 問 題 從 法 律 意 義 上 說, 法 律 淵 源 指 法 律 效 力 的 來 源, 或 者 說 現 在 生 效 的 法 律 的 條 文 形 式, 所 以 它 是 一 個 正 式 淵 源 我 們 說 澳 門 法 律 淵 源 來 源 於 葡 萄 牙 法 律 是 從 歷 史 角 度 或 者 說 從 理 論 角 度 來 看 的, 所 以 它 們 不 具 備 任 何 法 律 效 力, 也 就 是 說 現 在 葡 萄 牙 的 慣 例 或 者 回 歸 前 的 法 律 理 論 現 在 不 具 備 法 律 效 力 第 二, 關 於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實 際 上 是 正 式 語 文, 是 官 方 語 言 的 問 題, 與 我 們 日 常 生 活 的 語 文, 以 及 工 作 語 言, 或 者 在 簽 合 約 時 可 選 擇 英 文 或 其 他 語 言, 應 該 要 有 所 區 別, 與 普 通 的 語 言 政 策 不 一 樣 第 三, 要 說 明 的 是, 我 在 研 究 澳 門 法 律 語 言 演 變 史 時, 在 立 法 發 展 方 面 發 現 了 一 個 很 有 意 思 的 現 象, 關 於 我 們 所 說 的 法 律 語 言, 在 回 歸 前 一 段 時 間, 葡 文 是 官 方 語 言 是 不 用 宣 佈 的, 當 時 的 統 治 者 認 為 官 方 語 言 就 是 葡 文, 後 來 提 出 中 文 的 官 方 語 言 問 題 是 因 為 中 葡 兩 國 談 判, 因 應 澳 門 回 歸 的 需 要, 才 產 生 了 正 式 語 文 的 問 題 在 法 律 本 地 化 和 適 應 化 的 過 程 中, 原 來 澳 門 適 用 的 法 律 是 葡 萄 牙 的 法 律, 全 部 延 伸 適 用 到 澳 門, 後 來 在 本 地 化 過 程 中, 把 葡 萄 牙 的 法 律 通 過 澳 門 本 地 立 法 會 全 部 轉 換 成 本 地 法 律, 是 經 過 這 麼 一 個 過 程, 所 以 澳 門 法 律 制 度 的 建 立 實 際 上 是 回 歸 前 葡 萄 牙 人 建 立 的, 所 以 當 時 法 律 語 言 主 要 是 葡 文, 當 我 們 確 立 中 文 的 官 方 地 位 時, 尤 其 是 法 律 語 言 方 面, 就 不 得 不 依 賴 於 從 葡 萄 牙 轉 換 過 來 的 制 度, 這 帶 有 歷 史 因 素, 我 們 不 得 不 佩 服 當 時 管 治 者 的 用 心 我 們 現 在 所 採 用 的 正 式 語 文 的 政 策, 是 來 自 於 基 本 法 的 規 定, 但 是 保 留 下 來 的 1999 年 12 月 13 日 第 101/99/M 號 法 令 核 準 正 式 語 文 之 地 位 仍 然 生 效, 它 確 認 了 回 歸 以 後 在 立 法 行 政 司 法 領 域 的 官 方 語 言 政 策 細 讀 下 很 有 意 思, 關 於 語 文 倡 導 和 促 進 方 面 只 提 到 行 政 當 局 應 促 進 正 式 語 文 的 教 授 和 正 確 使 用, 但 在 立 法 司 法 領 域 方 面 沒 有 提 到, 這 是 當 時 立 法 者 考 慮 到 的 問 題 立 法 領 域 裏 如 何 使 用 正 式 語 文, 當 時 只 確 立 了 一 個 政 策, 即 任 意 一 種 文 本 公 佈 簽 署 都 是 合 法 的, 只 要 選 擇 中 文 或 葡 文 即 可, 但 最 後 公 佈 則 需 要 兩 種 語 文, 可 以 看 出 立 法 者 的 用 詞 及 用 意 所 在 在 行 政 領 域 則 強 調 中 文 和 葡 文 都 應 該 同 時 要 運 用, 但 是 在 司 法 領 域 僅 僅 提 到 可 以 選 擇 任 一 正 式 語 文, 至 於 訴 訟 文 書 怎 麼 寫, 訴 訟 過 程 怎 麼 進 行, 法 律 並 沒 有 提 到 我 們 發 現 回 歸 以 後 只 有 三 部 法 律 提 到 正 式 語 文 政 策, 司 法 官 通 則 規 定 司 法 官 的 一 般 條 件 要 懂 中 文 和 葡 文 ; 立 法 會 議 事 規 則 關 於 立 法 會 會 刊 以 澳 門 特 區 正 式 語 文 刊 行 ; 法 規 的 公 佈 與 格 式 規 定 法 律 的 公 佈 除 使 用 中 文 外, 還 可 以 使 用 葡 文,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與 澳 門 基 本 法 一 樣 的 表 述 回 歸 以 後 的 正 式 語 文 政 策 竟 然 沒 有 超 過 回 歸 前 的 法 律, 所 以 我 們 可 以 看 到, 經 過 回 歸 後 十 多 年 的 發 展, 時 代 在 變 化, 社 會 在 進 步, 應 該 如 何 審 視 一 直 保 留 下 來 的 回 歸 前 立 法 者 和 管 治 者 為 澳 門 制 定 的 正 式 語 文 政 策, 應 該 如 何 進 行 改 革 梁 淑 雯 : 關 於 澳 門 的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以 及 中 葡 雙

9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第 10 期 使 用 的 狀 況, 我 發 現 當 中 存 在 一 個 很 情 緒 化 的 問 題 擁 有 大 陸 背 景 中 文 程 度 高 的 學 者 或 法 律 工 作 者 一 直 在 強 調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堅 決 認 為 在 澳 門 的 行 政 立 法 和 司 法 範 疇 都 應 該 是 中 文 為 主, 葡 文 為 輔, 幾 乎 要 把 葡 萄 牙 文 的 使 用 上 昇 到 國 仇 家 恨 的 地 步, 一 副 要 把 葡 萄 牙 文 滅 絕 的 態 勢 相 反, 擁 有 葡 萄 牙 背 景 精 通 葡 萄 牙 文 的 學 者 或 法 律 工 作 者 卻 一 直 在 強 調 澳 門 法 律 的 葡 萄 牙 淵 源, 認 為 不 應 該 也 不 可 能 不 使 用 葡 萄 牙 語 這 兩 種 相 反 的 觀 點 引 起 了 一 種 敵 對 的 情 緒, 以 致 一 直 以 來 的 矛 盾 焦 點 在 於 是 中 還 是 葡 的 問 題, 兩 邊 達 不 到 共 識 我 個 人 認 為 這 種 是 一 種 感 情 多 於 理 智 的 爭 論, 而 造 成 這 種 爭 論 的 原 因 正 是 因 為 我 們 沒 有 同 時 精 於 中 葡 文 的 雙 語 人 才 剛 才 張 卓 夫 理 事 長 已 經 說 過, 翻 譯 工 作 者 必 須 要 精 通 兩 種 語 言 背 後 所 蘊 藏 的 文 化, 而 陳 華 強 會 長 也 指 出, 進 行 法 律 翻 譯 更 需 要 懂 得 法 律 知 識 這 樣 的 要 求 其 實 真 的 很 高, 我 們 觀 乎 整 個 澳 門 社 會, 究 竟 能 找 出 來 多 少 個 乎 合 這 個 要 求 的 人 呢? 真 的 是 寥 寥 可 數 可 是, 我 們 的 社 會 需 要 大 量 的 法 律 工 作 者 從 事 立 法 司 法 或 法 學 研 究 的 工 作, 這 些 人 極 大 部 分 只 精 通 一 種 語 言, 要 不 精 通 中 文, 要 不 精 通 葡 文 ; 那 麼, 為 了 維 護 自 身 的 利 益, 他 們 只 能 有 意 無 意 地 強 調 自 己 精 通 那 種 語 言 的 重 要 性, 然 後 嘗 試 抵 制 另 一 種 語 言 這 種 對 立 的 情 緒 對 解 決 澳 門 的 語 言 問 題 其 實 毫 無 益 處, 因 為 大 家 只 會 不 停 討 論 應 該 用 哪 種 語 言, 而 忽 視 是 現 實 問 題 以 及 用 甚 麼 實 際 的 行 動 和 方 法 去 解 決 問 題 我 個 人 同 意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主 要 表 示 中 文 為 主, 葡 文 為 輔 的 主 旨, 但 我 認 為 這 更 多 的 是 一 種 類 似 於 一 些 殖 民 地 獨 立 後 要 確 立 官 方 語 言 的 一 種 主 權 宣 示 意 味, 以 及 表 示 在 最 後 應 達 到 澳 門 法 律 完 全 中 文 化 的 目 標 可 是, 在 現 階 段 的 具 體 操 作 中, 我 們 不 應 該 抓 住 中 文 為 主, 葡 文 為 輔 這 八 個 字 而 完 全 否 定 了 葡 文 的 價 值 其 實 這 種 大 道 理, 我 們 的 法 律 工 作 者 都 知 道, 可 是 為 甚 麼 沒 有 很 好 去 執 行, 就 是 因 為 當 中 的 難 度 太 大, 就 如 剛 才 陳 華 強 會 長 所 說 的, 當 某 條 法 律 的 中 文 與 葡 文 條 文 意 思 上 出 現 不 一 致, 我 們 不 可 能 一 句 中 文 為 主, 葡 文 為 輔 就 認 為 中 文 版 本 是 對 的, 而 漠 視 了 該 條 法 律 原 以 葡 文 立 法, 立 法 者 原 意 應 從 葡 文 版 本 去 理 解 現 在, 立 法 和 司 法 部 門 都 表 示, 雖 然 明 白 應 該 使 用 中 文, 可 是 由 於 大 量 原 來 的 法 律 文 件 都 是 葡 文, 一 下 子 全 改 成 中 文 難 度 很 大, 為 了 省 時 和 方 便, 那 只 能 先 用 葡 文 後 翻 中 文 所 在, 我 們 去 爭 論 究 竟 是 中 文 為 主, 葡 文 為 輔 還 是 中 葡 對 等 的 意 義 其 實 並 不 大 既 然 法 律 本 地 化 語 言 本 地 化 是 我 們 的 終 極 目 標, 我 們 應 該 考 慮 的 是 如 何 達 到 這 個 目 標, 應 該 採 用 的 方 法 和 策 略 是 甚 麼, 有 甚 麼 可 行 的 舉 措 去 解 決 法 律 工 作 者 所 面 對 的 問 題 我 個 人 的 觀 點 是, 要 解 決 澳 門 當 下 的 語 言 問 題, 我 們 不 但 不 能 抵 制 葡 萄 牙 文, 相 反, 我 們 應 該 從 整 個 社 會 的 語 言 規 劃 入 手, 更 大 力 地 培 養 葡 語, 或 準 確 點 說,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當 這 個 社 會 擁 有 一 定 數 量 的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他 們 就 可 以 充 當 這 兩 種 語 言 使 用 者 之 間 的 橋 樑, 降 低 雙 方 的 排 斥 敵 對 情 緒, 也 只 有 擁 有 相 當 數 量 的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我 們 才 有 能 力 把 我 們 的 法 律 正 真 做 到 本 地 化, 把 原 來 的 葡 萄 牙 語 條 文 翻 譯 成 中 國 人 能 看 懂 的 中 文, 使 以 後 的 立 法 可 以 慢 慢 從 葡 文 立 法 變 成 中 文 立 法, 也 讓 司 法 過 程 從 依 賴 葡 文 慢 慢 變 成 使 用 中 文 因 此, 我 認 為 要 解 決 語 言 改 革 的 問 題, 特 區 政 府 應 該 從 根 本 問 題 着 手 : 制 定 長 遠 語 言 政 策 和 規 劃, 從 小 培 養 雙 語 人 才 香 港 特 區 政 府 早 於 董 建 華 年 代 已 經 提 出 了 要 培 養 兩 文 三 語 的 人 才, 但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一 直 沒 有 在 這 方 面 做 過 具 體 的 規 劃, 澳 門 本 地 的 年 青 人, 別 說 是 外 語 程 度 了, 中 文 程 度 都 不 見 得 很 好, 因 為 我 們 根 本 沒 有 注 重 過 澳 門 人 語 言 能 力 的 培 養 一 個 人 的 語 言 能 力 培 養 不 是 一 朝 一 夕 的, 在 座 的 語 言 學 者 都 很 清 楚, 要 真 正 掌 握 一 門 語 言, 尤 其 是 一 門 外 語, 沒 有 十 年 以 上 的 功 夫 是 不 可 能 做 到 因 此, 特 區 政 府 應 該 研 究 和 制 定 可 行 的 語 言 政 策 語 言 教 育 政 策, 從 小 培 養 中 葡 雙 語 的 語 言 學 習 者, 比 如 資 助 中 小 學 開 設 葡 文 課, 甚 至 可 以 考 慮 讓 某 些 學 校 把 葡 文 作 為 教 授 的 第 一 外 語 ; 同 時 也 可 制 定 每 一 個 階 段 學 生 必 須 要 掌 握 的 語 言 能 力, 這 不 只 限 外 語, 也 包 括 學 生 的 中 文 能 力 通 過 這 些 具 體 的 語 言 規 劃 和 政 策, 實 事 求 是 地 從 小 培 養 語 言 人 才 這 樣 做 不 只 能 夠 解 決 澳 門 本 身 的 語 言 問 題, 從 另 外 一 個 角 度, 國 家 正 在 積 極 建 立 與 葡 語 國 家 的 外 交 經 濟 與 貿 易 關 係, 而 澳 門 是 整 個 中 國 較 有 條 件 去 培 養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的 地 方, 我 們 加 強 這 方 面 的 人 才 培 養, 也 是 配 合 整 個 國 家 發 展 方 向 的 舉 措 澳 門 只 有 約 五 十 五 萬 的 人 口, 特 區 政 府 的 財 政 豐 裕, 只 要 政 府 願 意 加 大 這 方 面 的 資 源 投 放, 把 澳 門 打 造 成 整 個 國 家 的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基 地 其 實 並 不 困 難 澳 門 有 特 別 的 歷 史 文 化 背 景 作 為 基 礎, 和 國 家 其 他 地 方 相 比 之 下 的 比 較 優 勢, 為 甚 麼 我 們 不 好 好 把 握 這 個 發 展 機 會 呢? 從 歷 史 的 角 度 看, 我 們 已 經 錯 過 了 培 養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的 最 好 時 機, 現 在 面 對 新 的 歷 史 機 遇, 我 們 是 不 是 又 要 再 錯 過 呢? 讓 我 們 放 下 那 些 情 緒 化 的 觀 感, 真 正 從 整 個 地 區 的 語 言 規 劃 入 手, 只 有 這 樣 才 能 有 效 地 解 決 澳

10 的 語 言 問 題 雙 語 政 策 與 人 才 培 養 周 國 強 : 先 說 一 個 笑 話 回 歸 前, 有 一 個 市 民 到 警 察 局 報 案, 她 在 街 上 被 人 搶 了 手 袋, 當 時 的 值 日 警 員 是 一 個 文 化 程 度 還 不 到 小 學 的 土 生 葡 人, 和 剛 讀 完 一 點 葡 文 的 中 國 人 值 日 警 員 要 做 案 件 記 錄, 首 先 是 去 查 找 過 往 的 案 件 作 參 考, 他 們 找 到 了 一 份 事 主 手 袋 被 偷 的 案 件 存 檔, 結 果 他 們 覺 得 無 所 謂, 反 正 偷 和 搶 都 一 樣 是 犯 罪, 他 們 就 照 抄 了 當 事 人 不 懂 葡 文, 面 對 葡 文 的 案 件 記 錄 也 只 好 就 這 樣 簽 名 了 到 了 法 院, 問 題 就 出 現 了 : 事 主 堅 稱 是 手 袋 是 被 搶 的, 但 文 件 上 寫 的 卻 是 被 偷 的 以 上 是 一 個 由 於 語 言 及 文 化 掌 握 程 度 不 足 所 產 生 的 問 題 就 是 一 個 真 實 存 在 的 笑 話, 而 且, 同 類 的 情 況 在 回 歸 後 一 樣 有 發 生 回 歸 後, 我 仍 然 見 過 許 多 嫌 疑 犯 在 警 察 局 給 口 供 的 時 候, 他 所 說 的 與 寫 出 來 的 有 很 大 差 異, 甚 至 乎 有 和 沒 有 都 會 弄 錯 被 告 人 明 明 不 認 罪, 在 記 錄 上 寫 的 卻 是 認 罪, 而 被 告 人 卻 因 為 看 不 懂 而 糊 里 糊 塗 地 在 記 錄 上 簽 名 確 認 了 這 些 問 題 都 是 因 為 語 言 不 通 而 造 成 的 另 外 講 到 的 是 語 言 改 革 的 問 題, 澳 門 是 一 個 雙 語 的 地 方, 之 所 以 要 討 論 這 個 問 題, 就 是 因 為 這 個 問 題 存 在, 而 存 在 的 原 因 是 其 實 況 也 是 其 歷 史, 以 及 和 國 策 有 關 我 記 得 在 回 歸 之 前, 官 方 全 部 使 用 葡 文, 在 回 歸 之 初, 有 很 強 烈 的 聲 音, 甚 至 是 政 府 都 強 烈 指 出 要 推 中 文, 這 種 說 法 基 本 上 是 希 望 拋 棄 葡 文 的, 把 葡 文 的 地 位 貶 到 很 低 就 像 剛 才 梁 淑 雯 小 姐 說 的, 是 一 種 情 意 結 的 問 題, 我 只 懂 中 文 不 懂 葡 文, 我 為 甚 麼 要 讓 葡 語 在 澳 門 使 用? 這 對 我 自 身 來 說 完 全 沒 有 好 處 在 施 政 過 種 中, 有 某 些 時 候 往 往 是 因 為 採 用 了 葡 文 所 以 導 致 出 錯, 如 果 同 樣 事 件 採 用 中 文 的 話, 就 不 會 出 現 錯 誤 因 此, 採 用 全 中 文 比 採 用 葡 文 更 有 好 處 可 是, 回 歸 幾 年 後, 採 用 中 文 這 個 聲 音 忽 然 消 失 了 這 並 不 是 澳 門 當 家 作 主 的 人 的 改 變, 也 不 是 市 民 的 改 變, 而 是 中 央 的 改 變 中 央 當 時 宣 佈 要 與 葡 語 國 家 建 交, 希 望 澳 門 能 充 當 平 台 的 角 色 突 然 間, 大 家 的 態 度 有 180 度 的 改 變, 使 用 葡 文 又 在 高 官 範 圍 內 變 得 廣 為 接 受 由 於 中 央 政 府 政 策 的 改 變, 使 得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的 政 策 也 跟 着 改 變, 葡 文 的 使 用 才 會 出 現 我 們 現 在 看 到 的 情 況, 很 多 葡 萄 牙 的 法 官 來 到 澳 門 出 任 法 官, 政 府 部 門 也 大 量 從 葡 萄 牙 輸 入 法 律 顧 問 其 目 的 究 竟 是 甚 麼 呢? 特 區 政 府 只 是 為 了 配 合 中 央, 全 中 國 的 司 法 領 域 只 有 澳 門 能 使 用 葡 文 國 策 讓 澳 門 擔 任 這 樣 一 個 角 色, 也 使 澳 門 獲 得 這 樣 一 個 優 勢, 而 這 個 優 勢 我 們 能 不 能 抓 住 和 珍 惜, 那 就 要 看 我 們 能 不 能 培 育 相 關 的 語 言 人 才 做 得 好 這 是 一 個 優 勢, 做 得 不 好, 這 就 是 一 個 笑 話 邵 朝 陽 : 剛 才 楊 秀 玲 教 授 提 到 了 澳 門 回 歸 過 渡 期 三 化 問 題 當 時 中 葡 聯 絡 小 組 的 中 方 組 長 曾 經 對 媒 體 說, 語 言 問 題 解 決 得 最 好 事 實 上, 三 化 問 題 中 語 言 問 題 解 決 得 最 不 好, 也 因 為 語 言 問 題 解 決 不 好, 而 導 致 了 另 外 兩 化 也 出 現 了 問 題 公 務 員 的 本 地 化 的 過 程 中, 葡 方 提 出 雙 語 通 則, 但 所 謂 的 雙 語 人 才 究 竟 是 怎 樣 的 呢? 我 們 觀 乎 現 在 行 政 體 系, 當 時 懂 得 中 葡 雙 語 的 人 紛 紛 進 入 公 務 員 隊 伍, 而 且 很 多 都 擔 任 高 官, 可 是 這 些 人 當 中 很 多 的 能 力 都 不 高 當 時 就 有 學 者 提 出 來, 單 語 精 英 也 一 樣 可 以 做 好 官, 但 是 這 樣 的 建 議 並 沒 有 被 採 納 我 們 現 在 面 對 的 行 政 效 率 問 題, 包 括 剛 才 有 些 老 師 提 出 來 的 公 文 問 題, 實 際 上 就 是 人 才 培 養 的 問 題 法 律 本 地 化 的 問 題 也 同 樣 面 對 語 言 的 問 題 法 律 怎 樣 做 到 本 地 化? 究 竟 是 要 把 以 前 的 法 律 全 部 推 翻, 用 中 文 重 新 立 法, 還 是 延 續 以 前 的 法 律? 事 實 上, 所 謂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當 中 涉 及 兩 個 問 題 : 一 是 立 法 語 言 的 改 革 和 司 法 語 言 的 改 革 我 個 人 反 對 中 葡 雙 語 中 有 高 低 主 次 之 分 的, 我 認 為 兩 者 沒 有 主 次, 都 是 平 等 的 若 要 用 中 文 立 法, 澳 門 究 竟 有 沒 有 擁 有 中 文 立 法 能 力 的 人 才? 剛 才 包 括 李 長 森 教 授 說 的 那 些 問 題 法 律 法 規 條 文 翻 譯 的 問 題, 也 都 是 沒 有 語 言 人 才 而 造 成 的 澳 門 真 正 面 對 的 問 題 是 沒 有 高 級 的 翻 譯 人 才, 那 些 既 懂 法 律 又 懂 中 國 和 葡 萄 牙 文 化 的 高 級 中 葡 翻 譯 人 才 澳 門 大 學 回 歸 前 有 葡 文 學 院 和 中 文 學 院, 兩 大 學 院 曾 經 提 出 要 合 作 培 養 中 葡 翻 譯 人 才, 但 這 個 工 作 一 直 說 到 今 天 都 沒 有 做, 澳 門 大 學 葡 文 系 的 學 生 不 用 學 中 文, 中 文 系 的 學 生 也 不 會 學 葡 文 關 於 這 個 問 題, 我 也 曾 經 跟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李 向 玉 院 長 談 過, 並 提 出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應 該 建 立 一 個 中 葡 學 院, 專 門 培 養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關 於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的 培 養, 我 很 贊 成 梁 淑 雯 小 姐 的 提 議, 從 小 培 養 我 曾 經 聽 過 一 個 主 管 基 礎 教 授 的 領 導 談 及 簡 體 字 與 繁 體 字 的 問 題, 他 認 為 簡 體 字 和 繁 體 字 就 像 西 班 牙 語 和 葡 萄 牙 的 關 係 一 樣, 作 為 一 個 從 事 語 言 學 研 究 的 人, 我 覺 得 這 種 說 法 簡 直 貽 笑 大 方 我 們 的 主 管 領 導 就 是 這 個 水 平, 也 怪 不 得 澳 門 的 基 礎 教 育 一 直 都 有 各 種 各 樣 的 問 題 澳 門 沒 有 語 言 規 劃, 惟 一 能 看 到 的 語 言 規 劃 語 言 政 策 就 是 澳 門

11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第 10 期 本 法 第 9 條 從 回 歸 前 過 渡 期 開 始 我 們 要 培 養 的 雙 語 人 才, 我 們 一 直 都 沒 有 做 澳 門 那 麼 小 的 一 個 地 方, 有 這 麼 好 的 語 言 資 源, 絕 對 有 條 件 打 造 成 培 養 中 葡 雙 語 人 才 的 一 個 基 地 從 小 培 養 是 絕 對 可 行 的 剛 才 陳 華 強 會 長 說 有 些 人 嫌 做 翻 譯 的 收 入 很 低, 但 我 曾 找 我 一 個 學 生, 說 有 出 版 社 會 出 版 一 本 翻 譯 成 葡 文 的 書 籍, 從 30 萬 出 價 到 80 萬 都 沒 有 人 做 我 這 個 學 生 在 司 法 部 門 工 作, 他 說 就 算 100 萬 都 不 會 有 人 做, 因 為 這 樣 的 生 意 真 的 有 太 多 可 見, 不 管 是 法 律 領 導 還 是 其 他 的 文 化 商 貿 領 域, 我 們 對 雙 語 人 才 都 有 很 大 需 求, 問 題 是 我 們 沒 有 足 夠 的 人 力 資 源 去 配 合 滿 足 這 些 需 求 語 言 能 力 是 一 個 人 非 常 重 要 的 能 力, 如 果 我 們 能 把 澳 門 的 下 一 代, 都 培 養 成 至 少 是 雙 語 人 才 的 話, 他 們 未 來 的 前 途 是 很 寬 廣 的 所 以, 最 根 本 的 問 題 是, 我 們 沒 有 制 定 好 的 語 言 政 策 和 語 言 規 劃 前 任 行 政 長 官 何 厚 鏵 曾 說 過, 語 言 問 題 很 複 雜, 不 要 提 香 港 特 區 設 有 官 方 語 文 署, 專 門 處 理 行 政 機 關 的 語 文 問 題 中 英 文 的 協 調 問 題 等, 澳 門 特 區 沒 有 類 似 的 機 關 部 門 雙 語 精 英 不 一 定 要 去 做 官, 如 果 條 件 優 厚, 當 一 個 高 級 翻 譯 也 會 是 很 多 人 嚮 往 的 優 差 我 們 今 天 講 的 語 言 改 革, 最 根 本 的 是 人 才 培 養 的 問 題 我 希 望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能 夠 在 語 言 政 策 方 面 多 花 一 點 心 思, 在 雙 語 人 才 培 養 方 面 要 引 起 重 視, 應 該 從 小 培 養, 不 要 像 過 去 十 二 年, 在 這 方 面 甚 麼 都 沒 有 做 培 養 高 端 翻 譯 人 才 崔 維 孝 : 我 覺 得 不 是 甚 麼 都 沒 有 做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語 言 翻 譯 學 校 在 澳 門 回 歸 十 週 年 的 時 候 做 過 統 計, 當 時 我 們 培 養 了 學 士 學 位 畢 業 的 學 生 共 159 人, 到 現 在 約 十 二 年, 共 培 養 有 學 士 學 位 的 翻 譯 人 才 約 200 人 這 些 人 裏 面 有 土 生 葡 人 也 有 中 國 人, 他 們 都 能 很 好 地 表 現 出 其 雙 語 雙 文 化 的 特 色, 而 且 他 們 在 政 府 的 行 政 翻 譯 工 作 中 發 揮 了 非 常 重 要 的 作 用 及 2010 年 澳 門 特 區 政 府 分 別 招 聘 7 12 及 10 個 中 葡 翻 譯, 我 們 學 校 的 畢 業 生 在 這 幾 次 招 聘 中 佔 了 94% 要 培 養 高 級 的 翻 譯 人 才, 就 必 須 要 提 高 其 學 歷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一 直 提 議 關 於 中 葡 翻 譯 碩 士 的 培 養 計 劃, 擁 有 學 士 學 位 的 人 士, 不 論 是 中 文 專 業 還 是 葡 文 專 業, 只 要 兩 種 語 言 都 有 一 定 的 基 礎, 就 可 以 接 受 培 養 成 為 中 葡 翻 譯 碩 士 ; 可 是 由 於 規 章 的 限 制,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沒 有 這 種 條 件, 我 們 曾 考 慮 過 跟 其 他 大 學 合 辦 這 個 碩 士 培 養 的 項 目, 但 現 階 段 的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仍 然 沒 有 這 個 功 能 所 以, 我 們 期 待 澳 門 高 等 教 育 法 的 出 台, 授 予 澳 門 理 工 學 院 開 設 碩 士 和 博 士 課 程, 如 果 可 以 的 話, 中 葡 翻 譯 碩 士 會 是 其 中 一 項 首 先 提 出 的 申 請 李 長 森 : 我 想 補 充 關 於 翻 譯 人 才 培 養 的 問 題 要 成 為 一 個 合 格 的 翻 譯 人 員 是 非 常 困 難 的, 金 錢 的 回 報 是 讓 一 個 外 語 學 習 者 從 事 翻 譯 工 作 的 其 中 一 個 誘 因, 但 並 非 一 個 決 定 性 的 理 由 在 100 個 學 外 語 的 人 來 說, 最 後 只 有 10 個 人 做 翻 譯, 這 10 個 人 之 中 恐 怕 有 9 個 人 是 做 口 語 翻 譯, 絕 少 選 擇 做 筆 譯 的, 尤 其 是 法 律 翻 譯 翻 譯 人 員 不 但 要 刻 苦, 還 要 有 靈 性, 還 要 有 對 東 西 方 文 化 的 瞭 解 剛 才 我 舉 出 來 的 例 子 就 可 以 證 明, 對 很 多 人 來 說, 中 國 人 會 說 葡 語 就 會 翻 譯, 或 者 說 葡 萄 牙 人 會 說 中 國 話 就 會 翻 譯, 其 實 真 不 盡 然 背 後 的 文 化 修 養 實 在 太 重 要 了, 而 且 這 不 是 一 天 兩 天 就 能 做 到 的 或 者 我 說 話 過 於 武 斷, 一 個 外 語 學 習 非 常 好 的 人, 如 果 畢 業 之 後 沒 有 實 踐, 就 不 應 該 插 手 法 律 翻 譯 我 從 1965 年 開 始 學 習 葡 萄 牙 語, 到 現 在 46 年 了, 我 都 不 敢 說 我 對 所 有 法 律 的 條 文 都 能 翻 譯 得 很 到 位 法 律 翻 譯 與 普 通 的 文 學 翻 譯 是 完 全 不 一 樣 的, 在 文 學 翻 譯 裏, 某 一 個 詞 翻 譯 不 到 位, 譯 者 可 以 在 下 面 加 個 註 釋, 進 一 步 去 解 釋 原 文 想 表 述 的 是 甚 麼, 但 這 顯 然 在 法 律 翻 譯 中 是 不 能 出 現 的, 任 何 譯 者 都 不 可 能 隨 便 在 法 律 條 文 中 加 一 個 註 釋, 作 為 一 個 翻 譯 者 根 本 沒 有 權 力 對 條 文 進 行 解 釋 可 是, 東 西 方 文 化 的 差 異 太 大, 葡 萄 牙 文 化 中 有 的 東 西 中 國 文 化 中 可 能 沒 有, 反 過 來, 中 國 文 化 的 東 西 葡 萄 牙 文 化 中 也 不 一 定 能 找 到 翻 譯 中 遇 到 這 些 問 題, 是 很 難 解 決 的 方 泉 : 我 從 2007 年 到 澳 門, 第 一 次 看 到 這 樣 的 會 議, 感 覺 很 振 奮 在 座 有 語 言 學 家 也 有 法 學 家 我 個 人 是 學 法 學 的, 所 以 更 多 會 從 法 律 的 角 度 去 看 這 個 問 題, 我 認 為 要 討 論 這 個 問 題, 仍 然 應 該 從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出 發 我 聽 了 在 座 各 位 的 意 見 後, 我 發 現 大 家 的 想 法 並 不 統 一, 並 沒 有 共 識, 並 不 像 這 次 會 議 邀 請 函 上 說 的, 中 文 為 主 葡 文 為 輔 主 次 關 係 清 晰 易 見, 在 這 個 共 識 上 再 討 論 其 他 事 情 我 個 人 認 為, 這 個 共 識 無 論 在 個 人 的 思 想 層 面 上 還 是 現 實 情 況 裏 都 並 不 存 在 這 讓 我 想 到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立 法 者 所 用 的 語 言 在 座 有 很 多 語 言 學 家, 我 在 這 裏 先 班 門 弄 斧, 我 一 看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第 一 個 感 覺 是 為 甚 麼 立 法 者 不 好 好 說 話 呢? 記 得 以 前 看 過 魯 迅 先 生 一 篇 叫 秋 夜 的 散 文, 他 說 : 在 我 家 的 後 園, 牆 外 面

12 兩 株 樹, 一 株 是 棗 樹, 還 有 一 株 也 是 棗 樹 我 當 時 就 想, 魯 迅 先 生 為 甚 麼 不 好 好 說 話 呢? 就 說 我 們 家 後 園 能 看 到 牆 外 有 兩 株 棗 樹 不 就 完 了 嗎? 他 為 甚 麼 要 說 一 株 是 棗 樹, 還 有 一 株 也 是 棗 樹 呢? 後 來 有 了 一 點 文 學 修 養 後 慢 慢 能 體 會, 可 能 魯 迅 先 生 當 時 挺 煩 躁 的, 看 了 一 株 是 棗 樹, 另 外 一 株 一 看 也 是 棗 樹 回 到 第 9 條, 中 文 的 語 言 表 達 是 很 微 妙 的, 澳 門 基 本 法 裏 沒 有 說 澳 門 的 官 方 語 言 是 中 文 和 葡 文, 其 表 述 是 : 除 使 用 中 文 外, 還 可 使 用 葡 文,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 我 個 人 認 為, 主 次 的 關 係 清 晰 可 見 所 以 我 認 為 我 們 還 是 應 該 從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出 發, 我 覺 得 這 是 一 個 共 識 問 題 為 了 讓 大 家 對 個 問 題 有 一 共 識, 我 的 建 議 是 就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進 行 立 法, 就 像 之 前 就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23 條 進 行 立 法 一 樣 剛 才 蔣 朝 陽 副 教 授 已 經 梳 理 了 法 律 的 前 前 後 後, 發 現 我 們 根 本 沒 有 相 關 的 法 律 我 瀏 覽 過 澳 門 法 院 的 網 站, 看 了 澳 門 中 級 法 院 及 終 審 法 院 的 規 章, 當 中 都 沒 有 涉 及 到 語 言 的 問 題 我 舉 一 個 國 外 的 例 子, 在 加 拿 大, 官 方 語 文 就 是 英 文 和 法 文, 沒 有 像 我 們 這 樣 的 主 次 關 係, 但 加 拿 大 有 一 個 官 方 語 言 法 (Official Language Act), 該 法 非 常 仔 細 規 定 了 行 政 機 關 立 法 機 關 和 司 法 機 關 要 使 用 的 語 言, 以 及 包 括 加 拿 大 政 府 部 門 如 何 投 入 資 源 去 培 養 雙 語 人 才, 以 保 證 這 部 法 律 的 實 施 加 拿 大 是 通 過 一 部 法 律 去 規 定 了 所 有 與 語 言 相 關 的 方 案 和 規 劃 的 剛 才 很 多 發 言 者 說 找 不 到 翻 譯 的 人 才, 不 管 出 多 少 錢 都 沒 有 人 做, 這 當 中 一 個 原 因 是 李 長 森 教 授 說 的 辛 苦, 另 外 一 方 面 我 覺 得 也 是 的 確 缺 乏 有 能 力 做 中 葡 翻 譯 的 人 才 很 多 人 都 說,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法 學 院 沒 有 懂 葡 文 的 人, 實 際 上 我 們 年 年 都 希 望 能 招 聘 到 懂 葡 文 的 人, 可 是, 如 果 這 個 人 又 懂 葡 文 又 懂 中 文 又 懂 法 律, 他 會 到 澳 門 科 技 大 學 的 法 學 院 工 作 嗎? 這 是 一 個 很 現 實 的 問 題 所 以, 我 認 為 澳 門 特 區 應 該 就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進 行 立 法, 以 法 律 的 方 式 去 規 範 各 種 語 文 問 題 以 及 語 言 人 才 培 養 的 問 題 許 昌 : 對 於 方 泉 副 教 授 的 話, 我 希 望 做 一 個 回 應 她 剛 才 提 到 兩 個 官 方 語 言 的 法 律 地 位 需 要 通 過 正 式 立 法 來 確 立 實 際 上, 這 個 話 不 能 這 樣 講 在 澳 門 基 本 法 裏, 根 本 沒 有 明 確 寫 出 來 中 文 是 正 式 語 文 這 句 話, 而 且 在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這 一 句 話 中, 用 的 表 述 也 只 是 正 式 語 文, 而 非 官 方 語 言, 當 時 採 用 這 樣 的 表 述, 就 是 為 了 迴 避 官 方 語 言 一 詞 在 世 界 各 地, 官 方 語 言 這 一 槪 念 有 其 特 定 含 意, 所 有 就 官 方 語 言 立 法 或 在 憲 法 裏 明 確 規 定 官 方 語 言 的 都 是 一 些 脫 離 殖 民 的 新 成 立 國 家, 歷 史 悠 久 的 傳 統 國 家 都 沒 有 官 方 語 言 的 立 法, 只 有 新 獨 立 的 國 家 才 有 native language 和 official language 的 分 別 澳 門 基 本 法 裏 使 用 這 樣 的 語 言 表 述, 的 確 是 有 話 沒 好 好 說, 但 其 中 有 特 殊 的 歷 史 背 景, 因 此, 用 正 式 語 文 一 詞 實 際 上 是 一 種 迴 避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憲 法 裏 也 沒 有 官 方 語 言 的 問 題, 只 是 說 國 家 推 廣 全 國 通 用 的 普 通 話, 同 時 保 障 了 少 數 民 族 語 言 的 使 用, 所 以 中 文 的 表 達 是 一 種 不 言 而 喻 的 做 法, 因 此, 澳 門 的 情 況 裏, 我 們 絕 不 能 把 中 文 和 葡 文 並 列 在 一 起 另 外, 我 希 望 補 充 兩 個 背 景 第 一 個 是 剛 才 蔣 朝 陽 副 教 授 講 的 在 1999 年 12 月 13 日 的 雙 語 立 法, 這 部 法 案 之 所 以 在 當 時 才 頒 佈, 是 因 為 中 葡 雙 方 就 官 方 語 言 的 問 題 一 直 在 作 長 時 間 的 討 論, 最 後 形 成 一 個 很 含 糊 的 所 謂 共 識, 也 就 是 第 101/99/M 號 法 令 核 準 正 式 語 文 之 地 位 但 同 時, 在 審 查 這 部 法 案 的 時 候, 作 為 抵 觸 中 國 主 權 的 條 文, 就 是 雙 語 入 職 雙 語 考 司 法 官, 以 雙 語 作 為 條 件 來 體 現 管 治, 都 不 是 作 為 否 定 不 採 用 的 條 件 這 是 從 法 律 的 因 然 過 程 中 去 討 論 問 題 但 在 實 踐 背 景 下, 確 實 有 不 同 在 回 歸 前, 在 兩 國 兩 制 的 情 況 下, 澳 門 在 葡 萄 牙 人 的 管 治 下 形 成 了 一 些 慣 例 性 的 規 則 只 用 葡 文 不 用 中 文 說 是 雙 語 制, 但 實 際 上 在 葡 萄 牙 人 的 管 治 下, 只 用 葡 文 不 用 中 文 是 可 以 的, 只 用 中 文 不 用 葡 文 是 不 可 以 的, 考 司 法 官 是 必 須 要 懂 葡 文 的, 這 些 慣 例 性 的 東 西 是 在 兩 國 兩 制 下 由 葡 萄 牙 人 主 導 那 一 制 下 所 形 成 的 這 些 慣 例 在 澳 門 回 歸 實 行 一 國 兩 制 之 下, 就 出 現 剛 才 各 位 提 起 的 97% 的 人 口 使 用 只 有 3% 人 口 懂 的 語 言, 這 都 是 因 為 這 些 在 當 年 葡 萄 牙 人 管 治 下 形 成 的 規 則 一 直 沒 有 改 變, 才 造 成 這 樣 一 個 奇 怪 的 問 題 以 上 是 問 題 形 成 的 根 源 至 於 說 怎 樣 去 解 決 問 題, 從 個 人 的 角 度, 就 如 徐 傑 教 授 所 說, 每 個 人 的 語 言 是 粵 語 加 X 語 的 選 擇, 作 為 一 個 政 府 來 說, 也 有 一 個 政 府 語 言 政 策 選 擇 的 問 題, 這 個 選 擇 必 須 要 是 以 中 文 為 主 導, 以 中 文 為 主 要 官 方 語 言 下 的 選 擇, 葡 文 也 可 使 用, 但 怎 樣 使 用, 就 需 要 有 一 定 的 規 則 語 言 規 劃 的 方 向 應 該 是 這 樣 的, 而 不 是 雙 語 立 法 提 倡 中 文 立 法 冷 鐵 勛 : 中 文 跟 葡 文 在 回 歸 之 後 的 主 次 關 係,

13 一 國 兩 制 研 究 第 10 期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非 常 清 楚 法 律 語 言 與 生 活 語 言 是 不 一 樣 的 也 字 在 法 律 語 言 中 不 是 隨 便 使 用 的, 澳 門 基 本 法 是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全 國 人 民 代 表 大 會 制 定 的, 在 內 地, 也 字 在 法 律 中 的 使 用 有 其 特 定 的 含 意 我 舉 一 個 例 子,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婚 姻 法 在 沒 有 修 訂 之 前 有 這 樣 一 條 條 文 : 子 女 可 以 隨 父 姓, 也 可 以 隨 母 姓 當 中 的 主 次 關 係 很 清 楚, 是 先 考 慮 跟 父 姓 全 國 人 大 專 門 為 這 一 個 修 改 法 例, 把 當 中 的 也 去 掉, 現 在 的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婚 姻 法 中 的 條 文 是 子 女 可 以 隨 父 姓, 可 以 隨 母 姓 由 此 可 見, 在 法 律 中, 也 字 的 使 用 並 不 是 隨 意 的 同 樣 道 理, 在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中 的 也 字, 也 不 是 隨 便 使 用 的 除 使 用 中 文 外, 還 可 使 用 葡 文, 葡 文 也 是 正 式 語 文 當 中 的 主 次 關 係, 確 實 是 清 晰 的 所 以, 按 照 這 樣 的 道 理, 如 果 法 律 中 葡 文 兩 個 版 本 出 現 歧 義, 理 應 以 中 文 為 準 可 是, 這 就 引 伸 出 我 想 說 的 第 二 個 問 題 澳 門 的 法 律 幾 本 上 都 是 以 葡 文 立 法, 然 後 再 翻 譯 成 中 文, 一 個 中 文 的 法 律 專 家 看 中 文 法 律 時 遇 到 問 題, 也 不 得 不 找 回 立 法 原 文 葡 文 版 本 來 尋 找 答 案 可 是, 這 個 現 象 是 不 應 該 的, 因 為 違 反 了 澳 門 基 本 法 第 9 條 帶 出 的 中 文 為 主 葡 文 為 輔 的 意 旨 因 此, 澳 門 應 該 培 養 更 多 的 雙 語 立 法 人 才, 真 正 做 到 以 中 文 立 法, 再 翻 譯 成 葡 文 如 此 一 來, 司 法 領 域 也 會 跟 着 使 用 中 文, 因 為 法 律 訂 立 時 就 已 使 用 中 文, 這 才 是 真 正 從 根 源 上 解 決 澳 門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的 方 法 我 們 觀 乎 中 國 國 內 的 立 法, 也 許 立 法 的 內 容 會 有 些 不 先 進 的 地 方, 但 其 意 思 是 明 確 的, 也 不 會 出 現 因 為 文 字 表 述 不 清 而 造 成 的 問 題 ; 但 澳 門 的 法 律, 很 多 就 連 意 思 都 弄 不 清 楚, 原 因 就 是 所 有 中 文 版 本 都 是 從 葡 文 原 文 翻 譯 的, 到 最 後 不 得 不 求 諸 原 文 因 此, 我 們 應 該 大 力 提 倡 中 文 立 法, 以 此 來 從 根 本 上 解 決 澳 門 的 法 律 語 言 問 題 崔 維 孝 : 澳 門 基 本 法 是 以 中 文 立 法 再 翻 譯 成 葡 文, 但 在 葡 文 譯 本 中 用 的 是 língua oficial, 因 此 葡 萄 牙 人 是 認 為 葡 文 也 是 官 方 語 言 許 昌 : 澳 門 基 本 法 的 葡 文 譯 本 用 língua official 是 因 為 之 前 香 港 基 本 法 的 英 文 譯 本 用 的 是 official language 一 詞, 在 香 港 基 本 法 制 定 之 時 就 有 人 提 出 是 否 能 用 如 formal 這 樣 的 詞 來 代 替 official, 可 是 沒 有 被 採 納 全 國 人 大 之 後 是 出 了 一 個 關 於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澳 門 特 別 行 政 區 基 本 法 葡 萄 牙 文 本 的 決 定, 基 本 法 的 中 文 本 和 葡 文 版 如 果 出 現 歧 義 的 話, 是 以 中 文 本 為 準 實 際 上, 基 本 法 存 在 很 多 翻 譯 的 問 題, 比 如 對 公 務 員 一 詞 的 翻 譯, 又 或 者 是 授 權 槪 念 的 翻 譯 等 都 出 現 了 錯 誤 趙 琳 琳 : 其 實 今 天 的 會 議 很 有 意 義, 因 為 在 場 的 不 僅 僅 是 法 學 專 家, 還 有 很 多 語 言 學 專 家 如 果 在 場 只 有 法 律 人 士, 估 計 我 們 很 快 就 達 成 共 識 了 我 是 學 法 律 的, 所 以 還 是 以 法 律 人 的 思 維 方 式 去 思 考 這 個 問 題 關 於 雙 語 的 主 次 問 題 大 家 有 很 多 的 討 論 了, 我 在 此 想 着 重 談 一 下 法 律 語 言 改 革 的 問 題 我 在 2008 年 來 到 澳 門, 剛 來 到 的 時 候 對 於 當 時 澳 門 的 法 律 語 言 狀 況 感 到 憤 憤 不 平, 但 過 了 這 兩 三 年, 也 漸 漸 感 到 麻 木 了, 反 正 局 面 也 就 這 樣 了, 也 改 變 不 了 甚 麼 今 天 聽 到 大 家 的 發 言, 突 然 讓 我 想 起 以 前 看 過 一 本 關 於 利 瑪 竇 在 澳 門 傳 教 的 故 事, 他 和 同 行 的 傳 教 士 來 到 澳 門 傳 教 的 時 候, 遭 受 到 中 國 社 會 的 排 斥, 因 為 當 時 中 國 是 沒 有 這 樣 的 宗 教 文 化 當 他 們 在 傳 教 的 過 程 中 遇 到 阻 礙 之 後, 利 瑪 竇 利 用 學 習 中 國 語 言 的 方 式, 慢 慢 讓 自 己 融 入 中 國 的 社 會 中 去 現 今 法 律 語 言 的 問 題 和 當 年 利 瑪 竇 的 情 況 有 點 相 似, 葡 萄 牙 語 之 所 以 在 澳 門 社 會 中 佔 據 着 那 麼 重 要 的 地 位, 可 能 也 是 澳 門 社 會 和 澳 門 的 一 些 人 士 對 葡 萄 牙 語 過 於 看 重 的 結 果, 如 果 我 們 當 初 面 對 葡 萄 牙 法 律 的 滲 透 就 像 當 時 對 代 利 瑪 竇 等 人 傳 教 般 排 斥, 那 麼 葡 萄 牙 語 在 法 律 的 層 面 可 能 就 不 會 佔 據 那 麼 重 要 的 地 位 我 認 為, 現 在 法 律 界 仍 然 大 量 使 用 葡 萄 牙 語, 其 中 一 大 原 因 是 有 一 大 部 分 人 士 對 於 葡 萄 牙 的 法 律 和 歷 史 過 於 尊 重 了 終 審 法 院 院 長 曾 經 說 過, 如 果 要 研 究 葡 萄 牙 的 法 制 史 就 要 到 澳 門 來, 因 為 澳 門 還 在 沿 用 葡 萄 牙 早 已 廢 除 的 法 律, 這 是 很 可 笑 的 情 況, 我 們 把 別 人 丟 棄 的 法 律 當 作 寶 貝 長 期 適 用 我 認 為 這 一 點 很 值 得 澳 門 人 去 反 思, 為 甚 麼 我 們 非 要 保 留 那 些 葡 萄 牙 的 傳 統 我 明 白, 如 果 澳 門 變 成 一 個 完 全 中 文 化 完 全 中 國 化 的 地 方, 它 就 失 去 澳 門 原 有 的 特 色 了 但 站 在 法 律 的 角 度, 尤 其 是 要 顧 及 法 律 公 正 公 義 問 題, 我 認 為 必 須 使 其 中 文 化, 否 則, 連 判 決 書 都 不 是 用 中 文 寫 的, 我 作 為 當 事 人, 連 你 對 我 的 甚 麼 權 利 進 行 了 判 決 我 都 不 知 道, 這 顯 然 是 不 乎 合 司 法 公 正 原 則 的 從 社 會 監 督 的 角 度 而 言, 我 都 看 不 懂 法 官 的 判 決, 我 怎 可 能 去 判 斷 究 竟 法 官 的 判 決 對 不 對 呢 我 們 經 常 討 論 到, 一 個 罪 犯 既 能 判 成 盜 竊 罪, 又 能 判 成 詐 騙 罪, 這 是 一 個 很 可 笑 的 事 情, 法 官 不 使 用 我 們 看 得 懂 的 語 言, 我 們 就 沒 有 辦 法 去 監 督 他 的 判 決 因 此, 我 認 為 澳 門 也 應 該 逐 步 去 改 變 我 們 過 於 尊 重 葡

14 牙 傳 統 的 習 慣 中 國 人 的 法 官 本 來 就 應 該 用 中 文 來 做 判 決, 葡 萄 牙 人 的 法 官 我 根 本 不 明 白 為 甚 麼 他 可 以 出 任 法 官, 按 照 司 法 官 通 則 法 官 必 須 要 懂 中 葡 文, 葡 萄 牙 人 法 官 根 本 不 懂 中 文, 他 們 根 本 不 乎 合 當 法 官 的 條 件, 這 是 因 為 我 們 對 於 葡 萄 牙 人 入 職 司 法 官 降 低 了 太 多 的 要 求, 從 法 律 平 等 的 角 度 來 看 這 也 說 不 過 去 中 國 人 當 司 法 官 要 懂 中 葡 文, 但 葡 人 就 不 必 懂 中 文 剛 才 周 國 強 副 會 長 說 的, 當 中 可 能 有 中 央 政 策 的 考 慮, 但 中 央 政 策 可 以 從 經 貿 角 度 出 發, 不 一 定 要 從 司 法 領 域 作 起 點 駱 偉 建 : 在 此 做 一 個 簡 單 的 總 結 首 先, 大 家 今 天 的 發 言 都 很 精 彩, 都 從 自 己 的 專 業 角 度, 通 過 自 身 觀 察 和 獨 立 思 考 提 出 相 關 意 見, 不 管 意 見 是 否 相 同, 我 相 信 大 家 受 益 非 淺 另 外, 這 個 座 談 會 是 本 會 關 於 這 個 話 題 的 第 一 次, 這 個 話 題 讓 大 家 都 感 興 趣, 也 有 很 多 積 極 的 反 應, 我 們 可 以 考 慮 舉 行 更 多 的 會 議, 分 成 更 小 的 題 目 去 繼 續 探 討, 以 期 成 為 澳 門 特 區 的 法 律 語 言 政 策 提 供 一 些 可 行 的 智 力 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