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 安 全 世 界 (Saferworld) 是 一 个 致 力 于 防 止 暴 力 冲 突, 建 设 更 安 全 生 活 的 独 立 的 国 际 性 组 织 我 们 与 受 冲 突 影 响 地 区 的 人 民 合 作, 改 善 他 们 的 安 全 状 况, 增 强 他 们 的 安 全 感, 并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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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报 告 PREVENTING VIOLENT CONFLICT. BUILDING SAFER LIVES SAFERWORLD PREVENTING VIOLENT CONFLICT. BUILDING SAFER LIVES SAFERWORLD PREVENTING VIOLENT CONFLICT. BUILDING SAFER LIVES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日 益 增 长 的 作 用 2013 年 8 月

2 更 安 全 世 界 (Saferworld) 是 一 个 致 力 于 防 止 暴 力 冲 突, 建 设 更 安 全 生 活 的 独 立 的 国 际 性 组 织 我 们 与 受 冲 突 影 响 地 区 的 人 民 合 作, 改 善 他 们 的 安 全 状 况, 增 强 他 们 的 安 全 感,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进 行 广 泛 的 研 究 与 分 析 我 们 通 过 实 例 和 经 验, 促 使 地 区 国 家 和 国 际 层 面 的 相 关 政 策 与 实 践 能 够 有 助 于 构 建 持 久 的 和 平 我 们 首 要 关 注 的 是 人 我 们 相 信 每 个 人 都 应 该 能 够 过 上 和 平 与 美 满 的 生 活, 远 离 不 安 全 与 暴 力 冲 突 封 面 图 片 : 油 泵 站 附 近 的 男 孩 与 羊 群 sven torfinn / panos Saferworld uk office The Grayston Centre 28 Charles Square London N1 6HT, UK Phone: +44 (0) Fax: +44 (0) general@saferworld.org.uk Web: Registered charity no A company limited by guarantee no south sudan office Hamza Inn Juba Town South Sudan ISBN

3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日 益 增 长 的 作 用 更 安 全 世 界 2013 年 8 月

4 鸣 谢 更 安 全 世 界 特 别 感 谢 南 苏 丹 Sudd 研 究 院 执 行 总 监 Jok Madut Jok 教 授 对 本 报 告 进 行 校 阅 此 外,Kate Rosin 对 本 报 告 进 行 编 辑, 聂 传 炎 提 供 翻 译,Jatinder Padda,John Newman 张 卉 汤 潇 敏 和 贾 敏 慧 对 报 告 英 文 中 文 进 行 校 对, 在 此 一 并 感 谢 更 安 全 世 界 感 谢 开 放 社 会 基 金 (Open Society Foundation) 以 及 人 类 联 合 机 构 (Humanity United) 对 在 南 苏 丹 进 行 的 实 地 调 研 活 动 的 支 持 缩 写 AU 非 洲 联 盟 CA&CD 企 业 事 务 及 社 区 发 展 CAITEC 中 国 商 务 部 国 际 贸 易 经 济 合 作 研 究 院 CNPC 中 国 石 油 天 然 气 集 团 公 司 CPA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CSO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CSR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GoSS 南 苏 丹 政 府 GPOC 大 先 锋 作 业 公 司 HSE 健 康 安 全 与 环 境 INGO 国 际 非 政 府 组 织 NGO 非 政 府 组 织 NPA 挪 威 民 众 救 援 组 织 ONGC 印 度 石 油 天 然 气 公 司 OVL 印 度 石 油 天 然 气 公 司 下 属 Videsh 有 限 公 司 SIIS 上 海 国 际 问 题 研 究 院 SOE 国 有 企 业 SPLM 苏 丹 人 民 解 放 运 动 VSS 老 兵 保 安 公 司 Saferworld,2013 年 8 月 更 安 全 世 界 (Saferworld) 对 本 出 版 物 拥 有 版 权 未 经 授 权, 任 何 单 位 和 个 人 不 得 以 任 何 方 式 对 本 出 版 物 的 任 何 部 分 进 行 复 制, 在 检 索 系 统 中 存 储 或 以 电 子 机 械 影 印 录 制 或 其 他 方 式 进 行 传 播 更 安 全 世 界 欢 迎 并 鼓 励 对 本 出 版 物 中 的 内 容 以 尊 重 版 权 的 方 式 加 以 使 用 和 传 播

5 目 录 摘 要 i 1. 前 言 1 Daniel Large 助 理 教 授 2. 中 国 与 南 苏 丹 : 战 略 伙 伴 关 系? 3 王 红 续 教 授 3. 中 国 与 南 北 苏 丹 的 关 系 : 从 一 国 两 制 到 两 国 一 制 5 张 春 博 士 4. 中 国 石 油 企 业 与 南 苏 丹 当 地 社 区 互 动 所 面 临 的 障 碍 8 Ross Anthony 博 士 5. 应 对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挑 战 11 蒋 姮 博 士 张 卉 6.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危 险 与 冲 突 管 理 15 Tim Steinecke 7. 南 苏 丹 联 合 州 的 中 国 石 油 公 司 和 当 地 社 区 18 Leben Nelson Moro 博 士 8. 南 苏 丹 冲 突 环 境 下 的 中 国 石 油 企 业 22 钱 镇 副 教 授 9. 联 合 州 的 石 油 公 司 与 社 区 关 系 26 Ranga Gworo 10. 中 资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面 临 的 挑 战 及 对 策 28 姜 恒 昆 副 教 授

6 摘 要 南 苏 丹 的 独 立 仅 仅 给 极 少 数 人 带 来 了 切 实 的 利 益 普 遍 的 暴 力 冲 突 可 以 说 是 这 个 国 家 面 临 的 最 紧 迫 的 挑 战 促 成 这 种 局 面 的 原 因 包 括 : 地 方 性 因 素 ( 如 水 资 源 冲 突 等 ), 全 国 层 面 因 素 ( 如 治 理 方 式 和 小 型 武 器 扩 散 等 ), 以 及 区 域 性 因 素 ( 如 与 北 方 邻 国 之 间 的 争 端 等 ) 虽 然 冲 突 的 根 源 在 于 这 些 国 内 和 区 域 性 因 素, 但 国 际 参 与 者 也 可 能 会 对 南 苏 丹 的 冲 突 状 况 产 生 影 响 这 种 影 响 可 能 是 积 极 的,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也 可 能 是 消 极 的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近 期 研 究 表 明,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日 益 增 长 的 商 业 投 资 和 发 展 援 助 无 疑 会 影 响 到 当 地 的 和 平 与 冲 突 从 某 种 意 义 上 来 说, 中 国 政 策 制 定 者 对 南 苏 丹 的 冲 突 态 势 理 解 越 深 刻, 那 么 中 国 就 越 有 可 能 在 南 苏 丹 的 和 平 发 展 中 发 挥 更 积 极 的 作 用 目 前 来 看, 很 少 有 中 国 学 者 能 有 机 会 在 南 苏 丹 进 行 独 立 的 实 地 调 研, 其 对 南 苏 丹 在 冲 突 态 势 方 面 的 专 业 知 识 还 有 进 步 的 空 间 今 年 四 月 和 七 月, 更 安 全 世 界 两 次 在 南 苏 丹 组 织 实 地 调 研 来 自 中 国 南 苏 丹 和 其 他 国 家 的 研 究 人 员 参 与 了 调 研 活 动 本 报 告 中 收 录 的 九 篇 文 章 在 此 基 础 上 撰 写 而 成 我 们 希 望 本 报 告 能 为 相 关 领 域 的 专 业 知 识 在 中 国 的 拓 展 尽 绵 薄 之 力, 帮 助 包 括 商 业 参 与 者 在 内 的 更 广 大 的 中 国 参 与 者 更 好 地 理 解 南 苏 丹 的 冲 突 问 题 和 以 人 为 本 的 安 全 问 题, 并 为 中 国 如 何 更 有 效 的 地 支 持 南 苏 丹 的 长 期 和 平 与 稳 定 提 出 建 议 同 时, 我 们 希 望 能 鼓 励 南 苏 丹 民 间 社 会 更 深 入 地 了 解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工 作, 以 便 更 好 地 敦 促 南 苏 丹 政 府 处 理 好 两 国 关 系 最 后, 我 们 希 望 通 过 在 这 个 广 泛 的 研 究 者 阵 营 中 创 造 对 话 讨 论 和 互 动 的 空 间, 建 立 新 的 沟 通, 让 南 苏 丹 研 究 者 直 接 接 触 到 中 国 的 政 策 制 定 群 体, 从 而 帮 助 中 国 在 参 与 南 苏 丹 事 务 时 具 备 对 冲 突 的 敏 感 性 尽 管 作 者 们 的 背 景 和 经 历 各 有 不 同, 但 这 些 文 章 都 谈 到 了 若 干 个 共 同 的 话 题 : n 首 先, 许 多 文 章 谈 到 了 中 方 利 益 在 南 苏 丹 面 临 的 各 种 安 全 威 胁 王 红 续 教 授 认 为, 中 国 应 该 加 强 与 非 盟 合 作, 建 立 和 平 与 安 全 机 制, 帮 助 解 决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问 题 与 此 同 时,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应 共 同 努 力, 加 强 南 苏 丹 境 内 中 国 企 业 的 安 全 Tim Steinecke 指 出, 中 国 企 业 南 苏 丹 政 府 和 当 地 南 苏 丹 社 区 之 间 没 有 做 好 期 望 管 理, 即 由 于 缺 乏 有 效 沟 通 而 互 相 抱 有 过 高 期 望 这 是 导 致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境 内 面 临 危 险 的 重 要 因 素 n 其 次, 所 有 这 些 文 章 在 不 同 程 度 上 都 谈 到 了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石 油 行 业 的 参 与 活 动, 以 及 相 关 的 挑 战 和 机 遇 Leben Moro 博 士 指 出,2005 年 签 署 的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CPA) 为 石 油 公 司 拓 展 业 务 提 供 了 更 好 的 安 全 环 境, 但 同 时 也 导 致 当 地 人 对 石 油 公 司 的 不 满 情 绪 日 益 增 加, 认 为 石 油 公 司 并 没 有 充 分 和 他 们 进 行 协 商 在 2012 年 石 油 停 产 期 间, 这 种 不 满 情 绪 有 增 无 减 钱 镇 教 授 在 他 的 文 中 提 供 了 若 干 建 议, 指 导 中 国 石 油 公 司 如 何 可 以 面 对 南 苏 丹 的 冲 突 风 险, 包 括 加 强 对 公 司 管 理 层 的 培 训, 与 当 地 民 众 更 好 地 沟 通, 并 尊 重 和 理 解 他 们

7 ii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n 第 三, 另 一 个 被 多 次 提 到 的 话 题 是 中 国 石 油 公 司 与 南 苏 丹 产 油 区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的 关 系 Ross Anthony 博 士 认 为, 企 业 需 要 在 海 外 发 展 和 社 区 参 与 之 间 保 持 平 衡 社 区 参 与 有 助 于 减 轻 企 业 在 当 地 政 治 经 济 和 环 境 上 有 可 能 产 生 的 负 面 影 响 基 于 此 观 点, 中 国 企 业 越 来 越 重 视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蒋 姮 博 士 和 张 卉 谈 到,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项 目 应 把 确 保 优 先 满 足 当 地 人 的 需 求 放 在 首 位, 避 免 仅 为 提 高 声 誉 而 缺 乏 建 设 性 地 展 开 项 目 这 些 文 章 仅 代 表 作 者 本 人 的 观 点, 不 代 表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观 点 和 意 见 背 景 在 既 有 的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项 目 基 础 上, 更 安 全 世 界 于 2012 年 9 月 展 开 了 新 一 轮 关 于 中 国 与 南 苏 丹 的 项 目, 旨 在 鼓 励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政 策 与 活 动 更 具 冲 突 敏 感 性, 并 加 强 和 其 他 参 与 者 之 间 的 对 话 当 中 国 深 化 其 在 南 苏 丹 的 合 作 时, 有 三 个 方 面 的 问 题 尤 为 值 得 关 注 : n 中 国 日 益 增 强 的 商 业 合 作 和 发 展 援 助 能 潜 在 地 促 进 南 苏 丹 的 和 平 与 此 同 时, 它 对 冲 突 动 因 和 动 态 会 有 哪 些 影 响? n 两 国 之 间 关 于 冲 突 问 题 的 对 话 是 否 能 不 仅 关 注 国 家 安 全 问 题, 也 关 注 到 以 人 为 本 的 安 全 问 题? n 中 国 的 政 策 群 体 和 企 业 部 门 应 该 如 何 加 强 其 应 对 南 苏 丹 冲 突 的 能 力? 这 一 系 列 文 章 是 研 究 人 员 今 年 在 南 苏 丹 两 次 展 开 实 地 调 研 活 动 的 成 果 2013 年 4 月, 研 究 人 员 王 红 续 张 春 Ross Anthony 蒋 姮 张 卉 Tim Steinecke 姜 恒 昆 参 加 了 更 安 全 世 界 在 南 苏 丹 组 织 的 一 系 列 研 讨 会 和 讨 论 会, 分 享 了 他 们 对 经 济 合 作 与 冲 突 之 间 关 系 的 思 考 意 见 研 究 人 员 还 会 见 和 采 访 了 当 地 各 界 人 士, 以 了 解 中 国 政 府 和 商 业 行 为 体 在 受 冲 突 影 响 的 地 区 所 面 临 的 具 体 挑 战 2013 年 7 月, 更 安 全 世 界 组 织 了 一 次 侧 重 于 采 掘 行 业 的 实 地 调 研 活 动, 以 关 注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在 采 掘 领 域 中 的 经 济 合 作 研 究 人 员 Leben Nelson Moro 钱 镇 和 Ranga Gworo 对 一 家 在 联 合 州 (Unity State) 产 油 区 及 附 近 经 营 业 务 的 中 国 企 业 展 开 调 研, 研 究 该 企 业 目 前 如 何 与 南 苏 丹 当 地 社 区 进 行 互 动

8 1 前 言 Daniel Large 中 欧 大 学 公 共 政 策 学 院 助 理 教 授, 裂 谷 研 究 院 苏 丹 公 开 档 案 项 目 总 监 ( 南 北 苏 丹 的 不 睦 仍 然 是 媒 体 关 注 的 焦 点 政 治 动 荡 和 冲 突 仍 在 持 续 ; 而 2012 年 初 南 苏 丹 的 石 油 停 产 以 及 双 方 长 期 未 能 就 石 油 和 其 他 关 键 性 事 宜 达 成 协 议, 更 是 为 僵 局 雪 上 加 霜 最 引 人 注 目 的 是, 萨 尔 瓦 基 尔 马 亚 尔 迪 特 总 统 (President Salva Kiir Mayardit) 在 2013 年 7 月 所 颁 布 的 一 系 列 法 令, 更 是 改 变 了 南 苏 丹 的 政 治 格 局 基 尔 总 统 将 副 总 统 里 克 马 沙 尔 泰 尼 (Riek Machar Teny) 解 职 所 有 部 长 和 副 部 长 都 被 免 去 职 务 苏 丹 人 民 解 放 运 动 (SPLM) 总 书 记 巴 干 奥 姆 欧 凯 奇 (Pagan Amum Okiech) 不 再 担 任 先 前 职 务 的 同 时, 基 尔 总 统 还 对 他 下 了 一 道 调 查 令 总 统 的 这 些 行 动 进 一 步 撼 动 了 这 个 年 轻 的 国 家 在 南 苏 丹, 无 论 是 产 油 区, 还 是 那 些 已 获 开 采 权 但 尚 未 开 发 的 地 区 ( 琼 莱 州 (Jonglei State) 是 最 明 显 的 例 子 ), 各 种 冲 突 仍 在 各 地 持 续 与 此 同 时, 与 北 方 之 间 的 局 部 冲 突 继 续 影 响 着 新 划 分 且 尚 存 争 议 的 边 界 这 些 文 章 涉 及 到 南 苏 丹 和 中 国 关 系 中 的 一 系 列 重 点 两 国 的 双 边 关 系 才 刚 建 立, 具 有 长 足 的 发 展 潜 力 南 中 关 系 十 分 重 要, 所 涵 盖 的 热 点 话 题 不 仅 关 系 到 两 国, 也 会 影 响 到 苏 丹 这 些 热 点 话 题 包 括 中 国 在 苏 丹 和 南 苏 丹 的 利 益 所 面 临 的 各 种 安 全 威 胁 ; 南 苏 丹 石 油 产 业 的 当 前 状 况 问 题 和 潜 力 ; 南 苏 丹 产 油 区 的 中 国 石 油 公 司 与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的 关 系 此 外 还 有 一 些 问 题 涉 及 到 中 国 与 两 个 苏 丹 之 间 的 时 刻 发 展 的 双 边 关 系, 包 括 张 春 所 提 出 的 颇 耐 人 寻 味 的 问 题 中 国 政 府 在 何 种 程 度 上 能 够 影 响 朱 巴 和 喀 土 穆 的 政 府, 促 使 两 国 在 未 来 强 化 合 作? 总 之, 这 些 文 章 有 效 地 概 述 了 南 苏 丹 与 中 国 关 系 中 的 方 方 面 面 ( 特 别 是 涉 及 到 石 油 行 业 和 冲 突 的 问 题 ), 以 及 相 关 各 方 在 这 些 领 域 面 临 的 无 数 挑 战 除 此 之 外, 这 些 文 章 还 提 供 了 一 些 有 助 于 改 善 关 系 的 建 设 性 想 法 然 而, 近 期 南 北 苏 丹 之 间 及 其 各 自 内 部 的 政 治 环 境 始 终 复 杂 多 变 尽 管 这 些 文 章 中 谈 到 的 很 多 问 题 都 非 常 及 时 也 很 关 键, 但 瞬 息 万 变 的 政 治 环 境 还 会 不 断 带 来 新 的 问 题 在 讨 论 变 化 和 新 的 发 展 的 同 时, 这 里 谈 到 的 很 多 问 题 其 实 都 是 我 们 所 熟 悉 的, 与 两 国 关 系 的 历 史 息 息 相 关 其 中,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CPA) 时 期 以 及 南 苏 丹 在 2011 年 7 月 获 得 独 立 的 历 史 仍 历 历 在 目, 不 免 令 人 忘 却 了 一 些 更 为 深 远 的 陈 年 旧 事 这 里 所 涉 及 的 历 史 可 以 追 溯 到 早 期 中 国 尚 未 参 与 苏 丹 事 务 或 在 苏 丹 事 务 中 还 无 足 轻 重 的 时 期, 也 涵 盖 了 中 国 更 多 参 与 苏 丹 事 务 的 近 期 历 史, 以 及 伊 斯 兰 民 族 阵 线 政 变 和 1991 年 苏 丹 人 民 解 放 军 的 分 裂 在 苏 丹 所 造 成 的 连 锁 式 南 - 北 和 南 - 南 内 战 这 段 历 史 并 非 只 是 当 下 现 状 的 小 序 曲 ; 对 于 理 解 中 国 参 与 南 苏 丹 事 务 而 言 也 绝 非 可 有 可 无 ; 恰 恰 相 反, 我 们 必 须 要 理 解 这 段 历 史, 因 为 它 积 极 地 影 响 着 当 前 的 局 势 有 些 文 章 指 出, 只 有 不 断 地 正 视 过 去, 我 们 才 能 解 决 当 前 石 油 行 业 所 面 临 的 问 题, 消 除 中 国 与 南 苏 丹 双 边 关 系 中 的 壁 垒 正 如 Ross Anthony 所 说, 我 们 需 要 聆 听 所 有 的 声 音, 包 括 最 激 烈 的 批 评 过 去 不 容 忽 视, 所 以 我 们 需 要 坦 然 地 面 对 之 前 动 荡 的 战 争 历 史 这 种 坦 然 面 对 的 态 度 也 是 积 极 有 益 的, 因 为 任 何 忽 略 历 史 的 参 与 态 度 都 充 满

9 2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了 危 险, 这 是 很 明 显 的 这 些 文 章 或 多 或 少 都 谈 到 了 历 史, 但 没 有 对 之 进 行 深 入 的 探 讨 当 然 这 也 不 是 这 些 作 者 撰 文 的 目 的 像 之 前 的 欧 洲 石 油 联 盟 在 苏 丹 苏 丹 基 督 教 联 合 会 等 机 构 一 样, 这 些 文 章 尝 试 着 为 现 有 的 问 题 提 供 一 些 解 决 方 案 2010 年 9 月, 时 值 对 南 苏 丹 和 朱 巴 - 北 京 关 系 都 至 关 重 要 的 过 渡 时 期 南 非 国 际 事 务 研 究 所 (South African 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 在 朱 巴 举 办 了 一 场 政 策 研 讨 会 与 会 的 南 苏 丹 官 员 学 者 和 民 间 社 会 代 表, 以 及 中 国 领 事 馆 官 员 坦 诚 地 交 换 了 意 见, 加 深 了 双 方 对 于 对 方 的 理 解 我 们 需 要 谨 慎 我 们 经 常 使 用 的 政 策 用 语 风 险 一 词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是 有 效 的 ; 但 当 我 们 试 图 使 用 风 险 来 委 婉 地 指 代 更 为 敏 感 和 复 杂 的 政 治 问 题, 或 用 来 指 代 强 烈 的 不 满 之 时, 它 便 失 去 效 力 石 油 行 业 已 经 表 明, 这 样 的 问 题 并 非 中 国 和 中 国 企 业 所 独 有 就 如 此 前 活 跃 在 苏 丹 的 美 国 法 国 加 拿 大 或 瑞 典 石 油 公 司 所 认 识 到 的 那 样, 政 治 具 有 决 定 性 的 影 响 力 石 油 行 业 尤 为 如 此 这 些 文 章 中 谈 到 的 许 多 问 题 由 来 已 久, 大 都 积 聚 着 错 综 复 杂 的 不 满 情 绪 这 反 映 出 一 个 曾 经 极 端 不 发 达 的 政 治 经 济 体 的 特 性 由 发 展 的 名 义 来 开 发 充 满 强 迫 与 暴 力 的 项 目 20 世 纪 90 年 代 苏 丹 石 油 出 口 业 正 是 在 这 种 模 式 下 兴 起 的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来 说, 我 们 必 须 更 多 地 从 历 史 角 度 来 理 解 这 些 问 题, 并 且 更 深 地 认 识 到 其 中 多 数 领 域 都 涉 及 到 极 其 复 杂 且 高 度 政 治 化 的 情 况 这 不 仅 可 以 帮 助 我 们 更 好 地 理 解 现 状, 还 有 助 于 探 寻 未 来 的 可 行 步 骤 因 此, 我 们 需 要 谨 慎 采 用 负 面 看 法 之 类 的 说 法, 因 为 我 们 往 往 很 难 给 它 们 定 性 其 次, 我 们 所 斥 为 负 面 看 法 的 东 西, 可 能 是 出 发 点 不 同 基 于 自 身 经 验 而 产 生 的 诠 释 同 样 的, 期 望 管 理 这 一 概 念, 曾 经 在 签 订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之 前 和 期 间, 在 由 苏 丹 人 民 解 放 运 动 所 领 导 的 南 苏 丹 的 政 治 家 当 中 十 分 流 行 而 在 南 苏 丹 独 立 以 后 的 今 天, 这 一 概 念 也 需 谨 慎 使 用 正 如 蒋 姮 和 张 卉 指 出 的 那 样, 重 要 的 是 要 确 保 优 先 满 足 当 地 人 的 需 求, 而 非 哗 众 取 宠, 实 施 那 些 意 在 提 高 声 誉 而 非 建 设 性 地 参 与 社 区 事 务 的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项 目 这 些 问 题 应 该 置 入 全 面 而 具 体 的 政 治 环 境 之 中 进 行 讨 论, 而 关 于 南 苏 丹 内 部 以 及 南 北 苏 丹 之 间 的 政 治 环 境 在 此 报 告 中 并 没 有 充 分 展 开 这 也 是 情 有 可 原 的, 欠 发 达 是 冲 突 之 源 的 观 点 形 成 已 久 通 过 发 展 实 现 和 平 的 理 念 曾 经 流 行 于 苏 丹 ( 也 包 括 苏 丹 人 民 解 放 运 动 ) 而 我 们 也 应 该 问 问 : 发 展 本 身 又 是 怎 样 导 致 各 种 冲 突 的? 这 些 文 章 有 效 地 强 调, 与 朱 巴 的 中 央 政 府 打 交 道 的 同 时, 需 要 采 纳 多 层 次 的 接 触 渠 道, 需 要 将 地 方 上 的 关 系 与 更 广 泛 的 国 家 层 面 国 际 政 治 和 业 界 进 程 联 系 起 来 重 要 的 是, 这 些 文 章 引 出 了 这 样 一 个 观 点 : 所 有 这 些 问 题 植 根 于 更 深 层 次 的 地 方 层 面 的 社 区 关 系 这 也 呼 应 了 这 些 文 章 所 谈 到 的 一 系 列 重 要 方 面 中 的 一 点, 即 具 备 了 解 和 理 解 当 地 社 区 的 能 力 不 仅 重 要, 也 很 关 键, 因 为 这 是 建 立 和 加 强 南 苏 丹 与 中 国 关 系 的 基 础 此 中 最 重 要 的 就 是 需 要 在 良 好 双 边 关 系 的 基 础 上 相 互 学 习 就 像 Leben Moro 所 说 的, 一 些 中 国 个 体 实 业 家 已 经 适 应 了 当 地 环 境, 找 到 了 在 南 苏 丹 发 展 的 正 确 道 路 本 报 告 及 时 回 应 了 业 界 对 该 课 题 与 日 俱 增 的 兴 趣 更 安 全 世 界 收 录 成 册 的 这 些 文 章, 展 现 出 一 个 向 着 促 进 相 互 了 解 消 除 沟 通 障 碍 的 积 极 趋 势 我 希 望 这 能 持 续 下 去, 更 深 入 的 研 究 能 够 得 以 展 开, 研 究 成 果 也 能 善 加 利 用

10 2 中 国 与 南 苏 丹 : 战 略 伙 伴 关 系? 王 红 续 教 授 中 共 中 央 党 校 国 际 战 略 研 究 中 心 秘 书 长 n 本 文 认 为,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应 该 在 三 个 关 键 领 域 建 立 战 略 关 系 : 经 济 安 全 和 教 育 在 经 济 领 域,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应 该 聚 焦 于 资 源 换 贷 款 协 定, 中 国 在 安 哥 拉 等 其 他 国 家 就 是 这 样 做 的 随 着 南 苏 丹 的 经 济 开 始 实 现 多 样 化, 农 业 也 是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可 以 充 分 展 开 合 作 的 领 域 n 在 安 全 领 域, 中 国 应 该 加 强 与 非 盟 的 合 作, 共 同 建 立 和 平 与 安 全 机 制, 帮 助 解 决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问 题 与 此 同 时,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应 该 共 同 努 力, 为 在 南 苏 丹 运 营 的 中 国 企 业 提 供 安 全 保 障 n 就 教 育 领 域 的 合 作 而 言, 南 苏 丹 应 该 考 虑 成 立 孔 子 学 院, 以 便 推 进 两 国 的 文 化 交 流 两 国 也 应 该 致 力 于 高 质 量 的 学 术 研 究 合 作 建 设 互 惠 互 利 的 经 济 伙 伴 关 系 在 能 源 领 域,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进 一 步 合 作 的 潜 力 巨 大 中 国 的 利 益 在 于 确 保 获 得 资 源 以 维 持 其 高 速 发 展 ; 而 南 苏 丹 则 依 赖 于 中 国 庞 大 的 市 场 技 术 管 理 和 融 资 援 助, 以 推 动 自 身 的 经 济 发 展 因 此, 中 国 有 意 愿 也 有 能 力 利 用 自 身 的 相 对 优 势, 来 帮 助 推 动 南 苏 丹 的 发 展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来 说, 在 能 源 合 作 领 域,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可 以 汲 取 安 哥 拉 模 式 的 经 验 安 哥 拉 模 式 指 的 是 中 国 的 资 源 换 贷 款 协 议, 即 由 中 国 进 出 口 银 行 向 安 哥 拉 政 府 提 供 贷 款, 这 些 贷 款 直 接 用 于 战 后 的 安 哥 拉 的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而 作 为 交 换 条 件, 中 国 将 获 得 安 哥 拉 的 石 油 安 哥 拉 模 式 被 誉 为 成 功 之 举, 因 为 安 哥 拉 从 战 后 的 混 乱 局 势 中 迅 速 复 苏, 摇 身 而 变 为 非 洲 经 济 增 长 最 快 的 国 家 中 国 与 安 哥 拉 的 关 系 是 平 等 互 惠 彼 此 尊 重 国 家 主 权 互 不 干 涉 内 政 的 典 范 作 为 世 界 上 最 年 轻 的 国 家, 南 苏 丹 在 某 些 方 面 类 似 于 战 后 的 安 哥 拉 在 基 础 设 施 匮 乏 的 情 况 下, 其 石 油 出 口 收 入 对 于 推 动 该 国 的 经 济 至 关 重 要 中 南 两 国 有 机 会 推 行 安 哥 拉 模 式 的 合 作 对 南 苏 丹 中 短 期 的 经 济 复 苏 和 发 展 而 言, 这 种 模 式 可 以 发 挥 重 要 的 作 用 然 而, 由 于 石 油 收 入 是 南 苏 丹 的 经 济 命 脉, 这 种 依 赖 性 导 致 该 国 处 于 一 个 非 常 脆 弱 的 境 地 未 来 南 苏 丹 在 经 济 上 对 石 油 的 依 赖 性 只 会 有 增 无 减 鉴 于 这 种 情 况, 南 苏 丹 应 该 注 重 经 济 发 展 多 元 化 农 业 是 南 苏 丹 经 济 多 元 化 应 重 点 发 展 的 产 业 对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来 说, 这 是 个 可 以 充 分 利 用 的 合 作 新 领 域 中 国 具 有 先 进 的 农 业 生 产 方 式 和 现 代 农 业 技 术, 对 南 苏 丹 来

11 4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说 很 有 吸 引 力 此 外, 两 国 还 应 加 强 在 水 利 保 护 灌 溉 畜 牧 业 制 衣 业 小 规 模 商 品 交 易 等 方 面 的 合 作 在 大 规 模 发 展 工 业 时, 环 境 保 护 是 国 家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必 要 条 件 这 也 是 南 苏 丹 和 中 国 应 该 合 作 的 重 要 领 域 无 论 是 在 本 国 的 发 展 建 设 中, 还 是 在 国 际 合 作 中, 中 国 的 新 一 届 政 府 都 高 度 重 视 环 保 问 题 政 府 对 环 保 的 重 视 已 经 促 使 中 国 企 业 越 来 越 意 识 到 这 个 问 题 的 重 要 性 2012 年 11 月 29 日, 中 国 石 化 集 团 ( 中 石 化 ) 在 北 京 正 式 发 布 其 首 份 环 保 白 皮 书, 并 设 定 了 以 下 目 标 : 使 公 司 成 为 世 界 级 的 能 源 和 化 工 企 业, 规 范 管 理 程 序, 完 善 行 业 组 织, 实 施 绿 色 低 碳 战 略, 促 进 绿 色 技 术 创 新, 坚 持 清 洁 生 产, 并 促 进 生 态 文 明 建 设 建 设 互 惠 互 利 的 安 全 伙 伴 关 系 两 国 之 间 的 安 全 合 作 应 该 被 纳 入 中 国 与 非 洲 在 和 平 与 安 全 方 面 的 大 合 作 框 架 之 内 中 国 将 发 起 中 非 和 平 安 全 合 作 伙 伴 倡 议 (Initiative on China-Africa Co-operative Partnership for Peace and Security), 深 化 与 非 盟 和 非 洲 国 家 在 和 平 与 安 全 领 域 的 合 作 中 国 也 将 通 过 推 动 军 方 和 警 方 的 交 流, 提 供 和 平 与 安 全 培 训, 推 动 双 边 和 多 边 会 谈 来 预 防 管 理 和 化 解 冲 突, 并 通 过 协 助 战 后 重 建 和 发 展 等 方 式, 支 持 非 盟 的 非 洲 和 平 与 安 全 框 架 建 设 (African Peace and Security Architecture) 1 由 于 非 盟 包 含 了 南 苏 丹 的 若 干 重 要 邻 国, 因 此, 中 国 应 该 加 强 与 非 盟 合 作, 建 立 和 平 与 安 全 机 制, 以 协 助 于 解 决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问 题 在 非 盟 框 架 之 内, 南 苏 丹 可 以 设 法 和 其 他 国 家 群 策 群 力, 以 和 平 的 方 式 消 除 该 国 目 前 面 临 的 困 境 中 国 一 直 在 参 与 该 地 区 的 维 和 行 动, 保 护 和 促 进 南 苏 丹 的 和 平 与 稳 定 2012 年 年 底, 中 国 向 南 苏 丹 派 遣 了 第 十 批 维 和 部 队 和 第 二 批 警 察 近 期 南 苏 丹 包 括 抢 劫 在 内 的 犯 罪 率 不 断 攀 升, 这 对 当 地 的 中 国 企 业 和 公 民 构 成 了 直 接 威 胁 到 2013 年 1 月 为 止, 大 约 有 100 家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的 石 油 和 基 础 设 施 行 业 注 册 ( 包 括 房 屋 道 路 和 桥 梁 的 建 设, 以 及 通 信 ) 随 着 越 来 越 多 的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开 展 业 务, 如 何 保 护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利 益 也 日 益 成 为 双 方 争 议 的 焦 点 为 了 维 持 积 极 的 双 边 关 系 和 相 互 的 经 济 发 展, 对 中 国 企 业 及 公 民 在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进 行 保 障 变 得 十 分 重 要 促 进 文 化 和 教 育 合 作 中 国 已 向 希 望 来 华 留 学 的 南 苏 丹 学 生 提 供 了 许 多 政 府 奖 学 金 截 至 2012 年 10 月, 中 国 政 府 已 经 资 助 了 23 名 南 苏 丹 学 生 来 华 留 学 此 外, 中 国 政 府 还 资 助 了 南 苏 丹 政 府 的 培 训 项 目 目 前 已 有 500 多 名 南 苏 丹 官 员 和 技 术 人 员 在 中 国 接 受 了 培 训 在 南 苏 丹 开 创 自 身 的 国 家 富 强 之 路 时, 此 类 教 育 和 培 训 机 会 将 帮 助 该 国 民 众 提 高 技 术 能 力 知 识 和 技 能 2005 年, 中 国 在 肯 尼 亚 的 内 罗 毕 大 学 (University of Nairobi) 成 立 了 非 洲 首 家 孔 子 学 院 此 后, 整 个 非 洲 大 陆 逐 渐 建 立 了 31 所 孔 子 学 院 和 5 个 孔 子 学 堂 这 吸 引 了 数 千 名 想 要 深 入 了 解 中 国 语 言 和 文 化 的 非 洲 学 生 作 为 世 界 上 最 新 成 立 的 国 家, 南 苏 丹 尚 未 成 立 孔 子 学 院, 因 此, 南 苏 丹 政 府 和 教 育 部 应 该 考 虑 在 国 内 建 立 孔 子 学 院, 以 便 促 进 两 国 之 间 的 文 化 交 流 在 中 非 合 作 论 坛 的 框 架 下, 南 苏 丹 应 设 法 与 中 国 进 行 更 多 的 学 术 研 究 合 作 两 国 还 应 该 互 相 加 强 了 解, 增 加 互 动, 进 行 高 质 量 的 学 术 研 究 合 作, 促 进 两 国 关 系 的 顺 利 发 展 总 之, 中 国 与 南 苏 丹 应 该 建 立 战 略 伙 伴 关 系, 这 对 双 方 都 有 利, 更 会 帮 助 南 苏 丹 从 长 期 动 荡 中 迅 速 复 苏, 实 现 长 期 的 和 平 与 安 全 1 中 非 和 平 安 全 合 作 伙 伴 倡 议 由 非 盟 以 及 区 域 经 济 社 团 共 同 建 立, 旨 在 防 止 处 理 以 及 解 决 非 洲 的 冲 突 它 的 主 体 是 非 盟 和 平 与 安 全 理 事 会

12 3 中 国 与 南 北 苏 丹 的 关 系 : 从 一 国 两 制 到 两 国 一 制 张 春 博 士 上 海 国 际 问 题 研 究 院, 西 亚 非 洲 研 究 中 心 副 主 任 及 国 际 展 望 副 总 编 n 自 从 2005 年 签 署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CPA) 以 来, 中 国 就 在 苏 丹 问 题 上 推 行 一 国 两 制 的 政 策 尽 管 南 北 苏 丹 尚 未 分 离, 中 国 却 能 有 效 地 应 对 两 种 不 同 的 政 治 制 度 在 此 期 间, 中 国 优 先 关 注 的 焦 点 是 如 何 消 除 争 端 并 履 行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n 南 苏 丹 在 2011 年 独 立 以 后, 中 国 对 两 苏 丹 的 政 策 变 成 了 两 国 一 制 虽 然 中 国 现 在 面 对 着 两 个 独 立 的 国 家, 但 其 政 策 仍 然 是 一 以 贯 之 的 换 句 话 说, 其 特 征 就 是 一 种 制 度 这 种 政 策 旨 在 尊 重 国 家 主 权, 帮 助 双 方 设 法 发 展 经 济 n 事 实 上, 中 国 的 政 策 在 整 个 过 程 中 大 致 保 持 着 连 贯 性, 因 为 中 国 始 终 认 为, 化 解 争 端 是 促 进 经 济 发 展 的 先 决 条 件 在 分 裂 前 后, 南 北 苏 丹 之 间 的 关 系 充 满 了 纷 争 冲 突 和 战 争, 这 给 中 国 的 外 交 政 策 施 加 了 很 大 的 压 力 然 而, 中 国 作 出 了 巨 大 的 努 力, 建 设 性 地 推 动 双 方 签 署 和 履 行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 最 终 于 2005 年 达 成 ), 并 积 极 调 解 2011 年 南 苏 丹 独 立 以 后 两 国 之 间 的 冲 突 虽 然 在 整 个 过 程 中, 中 国 对 两 苏 丹 的 外 交 政 策 具 有 连 贯 性, 但 是, 这 些 政 策 也 有 某 些 重 大 的 差 别 南 苏 丹 独 立 之 前, 中 国 实 行 的 是 一 国 两 制 的 政 策 ; 南 苏 丹 独 立 以 后, 政 策 就 变 成 了 两 国 一 制 一 国 两 制 2005 年 签 署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以 后, 中 国 始 终 都 在 积 极 参 与 该 条 约 的 实 施 为 了 更 好 处 理 与 苏 丹 人 民 解 放 运 动 (SPLM) 领 导 的 南 苏 丹 政 府 (GoSS) 之 间 的 关 系, 中 国 对 两 苏 丹 的 政 策 遵 循 了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提 出 的 一 国 两 制 政 策 2 中 国 与 南 苏 丹 在 2005 年 建 立 了 正 式 关 系 ;2007 年, 胡 锦 涛 主 席 和 萨 尔 瓦 基 尔 马 亚 尔 迪 特 总 统 (President Salva Kiir Mayardit) 举 行 了 两 次 会 谈 ;2008 年, 中 国 在 朱 巴 开 2 Large D (2009), 中 国 在 苏 丹 的 参 与 : 改 变 南 北 苏 丹 和 平 与 战 争 的 政 治 轨 迹, 中 国 季 刊 199 期 (9 月 ), 第 页

13 6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设 了 领 事 馆, 许 多 中 国 企 业 也 紧 随 其 后, 在 朱 巴 成 立 了 分 支 机 构 中 国 政 府 非 洲 事 务 特 别 代 表 刘 贵 今 尤 其 关 注 苏 丹 和 达 尔 富 尔 (Darfur), 并 高 度 重 视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的 实 施 在 面 对 国 际 质 疑 时, 中 国 向 国 际 社 会 确 认, 中 国 支 持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的 全 面 实 施, 并 愿 意 与 美 国 共 同 推 动 这 件 事 情 在 2011 年 1 月 全 民 公 投 前 的 半 年 之 内, 前 中 国 特 使 刘 贵 今 与 美 国 驻 苏 丹 特 使 普 林 斯 顿 莱 曼 (Princeton Lyman) 至 少 举 行 了 5 次 会 谈 莱 曼 表 示, 他 相 信 中 国 向 苏 丹 的 南 北 两 方 传 达 了 正 确 的 信 息 3 在 此 期 间, 中 国 对 南 北 苏 丹 的 关 注 重 心 涉 及 到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的 实 施 虽 然 中 国 始 终 高 度 重 视 经 济 发 展, 和 平 与 稳 定 却 是 当 时 更 亟 需 解 决 的 问 题 两 国 一 制 虽 然 苏 丹 的 分 裂 基 本 是 和 平 的, 但 故 事 并 没 有 就 此 结 束 仍 然 存 在 许 多 悬 而 未 决 的 争 端, 这 不 仅 需 要 中 国 做 出 政 策 调 整, 也 需 要 其 他 外 部 参 与 者 这 样 做, 包 括 美 国 和 欧 盟 等 等 南 苏 丹 独 立 后, 中 国 的 政 策 变 成 了 两 国 一 制 必 须 注 意 到, 在 这 两 个 时 期, 制 (system) 这 个 词 所 指 不 同 一 国 两 制 中 的 制, 指 的 是 政 治 意 义 上 的 体 制 然 而, 在 谈 到 两 国 一 制 中 的 制 时, 它 指 的 是 中 国 对 南 北 苏 丹 的 政 策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而 言, 一 制 表 示 中 国 对 两 国 的 基 本 政 策 的 目 标 是 相 同 的, 即 : 帮 助 双 方 设 法 消 除 争 端, 借 此 来 促 进 双 方 的 发 展 需 要 注 意 的 是, 中 国 此 前 的 一 国 两 制 政 策 似 乎 优 先 考 虑 消 除 争 端, 而 事 实 上, 消 除 争 端 绝 对 是 促 进 经 济 发 展 的 先 决 条 件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在 这 两 个 时 期, 中 国 的 核 心 政 策 的 目 标 基 本 上 是 一 致 的 中 国 认 为, 无 论 南 苏 丹 是 否 获 得 独 立, 经 济 发 展 始 终 是 消 除 争 端 的 基 础 随 着 南 苏 丹 的 独 立, 现 在 应 该 将 重 心 从 和 解 转 移 到 发 展 上 来 为 了 实 现 这 个 目 标, 双 方 需 要 放 弃 零 和 游 戏 的 方 法, 虽 然 双 方 都 在 试 图 削 弱 对 方, 想 要 在 谈 判 中 拥 有 讨 价 还 价 的 筹 码 然 而, 双 方 的 心 态 都 无 法 摆 脱 愤 怒 或 求 胜 的 欲 望 在 苏 丹 这 方 面 来 说, 接 受 南 苏 丹 独 立 就 是 其 最 大 的 让 步 作 为 交 换 条 件, 它 期 望 国 际 社 会 尤 其 是 南 苏 丹 做 出 其 他 的 让 步 然 而, 也 许 由 于 独 立 伊 始 所 产 生 的 胜 利 感, 南 苏 丹 并 没 有 对 苏 丹 做 出 对 应 的 让 步 因 此, 安 全 困 境 产 生 了 2012 年, 南 苏 丹 单 方 面 决 定 停 止 石 油 生 产 并 禁 止 使 用 苏 丹 的 石 油 基 础 设 施, 而 苏 丹 也 决 定 关 闭 其 边 境, 对 前 往 南 苏 丹 的 任 何 商 品 走 私 者 都 奉 行 格 杀 勿 论 的 政 策, 此 后, 双 边 关 系 不 断 恶 化 两 国 关 系 在 2012 年 4 月 黑 格 里 格 (Heglig)/ 潘 透 (Panthou) 油 田 危 机 时 恶 化 到 了 极 点 直 到 2012 年 9 月 为 止, 双 边 关 系 中 都 充 斥 着 类 似 的 事 件 中 国 始 终 在 努 力 说 服 双 方 建 立 和 保 持 良 好 的 关 系 通 过 穿 梭 外 交, 中 国 新 任 特 使 钟 建 华 说 服 双 方 留 意 本 国 民 众 和 国 际 社 会 对 他 们 的 期 望, 并 认 真 面 对 会 谈, 以 便 找 到 改 善 两 国 紧 张 关 系 的 出 路 中 国 告 诫 双 方, 双 方 都 无 法 承 受 持 久 冲 突 造 成 的 经 济 损 失, 两 国 的 紧 张 关 系 已 经 严 重 影 响 到 各 自 的 经 济 发 展 南 苏 丹 暂 时 失 去 了 约 占 全 国 税 收 98% 的 石 油 收 入 ; 苏 丹 也 因 为 南 苏 丹 征 收 的 石 油 相 关 费 用 损 失 了 超 过 30% 的 税 收, 以 及 80% 左 右 的 外 汇 收 入, 更 不 要 说 更 严 重 的 长 远 经 济 影 响 了 例 如, 以 往 两 国 的 月 通 货 膨 胀 率 通 常 是 个 位 数, 但 在 2012 年 上 半 年, 苏 丹 的 月 通 货 膨 胀 率 超 过 了 30%, 南 苏 丹 达 到 25% 左 右 汇 率 方 面, 以 前 美 元 兑 苏 丹 镑 和 南 苏 丹 镑 的 汇 率 都 不 到 3:1, 而 这 一 时 期 的 汇 率 则 几 乎 达 到 了 6 苏 丹 镑 和 5 南 苏 丹 镑 兑 换 1 美 元 的 水 平 4 中 国 利 用 其 影 响 力, 推 动 苏 丹 和 南 苏 丹 集 中 力 量, 通 过 共 同 合 作 来 重 建 各 自 的 经 济 相 比 之 下, 苏 丹 更 清 楚 如 何 做 到 这 一 点, 南 苏 丹 则 需 要 更 多 的 时 间 例 如, 在 2012 年 上 半 年, 南 苏 丹 坚 信, 拉 穆 - 朱 巴 地 带 (Lamu Juba corridor) 的 大 型 港 口 和 炼 油 项 目 可 以 取 代 通 向 苏 丹 港 的 出 口 线, 成 为 其 主 要 的 石 油 出 口 渠 道 这 项 政 策 显 示, 南 苏 丹 采 取 了 零 和 游 戏 的 立 场, 试 图 切 断 和 苏 丹 的 经 济 联 系 在 中 国 看 来, 这 个 政 策 并 不 可 行, 因 为 它 会 造 成 两 败 俱 伤 的 局 面 5 3 凤 凰 网 (2011), 联 合 国 失 望 中 国 未 拘 捕 苏 丹 总 统 美 国 肯 定 中 方 表 现, 7 月 2 日 ( detail_2011_07/02/ _0.shtml ) 4 Deng LB, (2012), 南 北 苏 丹 关 系 紧 张 : 谁 来 买 单?, 苏 丹 论 坛 报 6 月 24 日, Strained-Sudan-South-Sudan, 中 国 欢 迎 南 北 苏 丹 达 成 石 油 协 议, 新 华 网,2012 年 8 月 6 日, 简 珀 莱 兹 (Jane Perlez), 南 苏 丹 将 获 得 中 国 援 助 ; 未 达 成 石 油 协 议, 纽 约 时 报,2012 年 4 月 25 日,

14 更 安 全 世 界 7 未 来 的 发 展 尽 管 中 国 的 政 策 从 一 国 两 制 变 成 了 两 国 一 制, 但 在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签 署 以 后 和 南 苏 丹 独 立 以 后 的 整 个 时 期 中, 中 国 政 策 的 目 标 实 际 上 仍 然 保 持 大 体 一 致 这 些 政 策 包 括 : 尊 重 苏 丹 和 南 苏 丹 正 式 的 国 家 主 权, 并 促 进 两 国 的 经 济 发 展 无 论 是 中 国 对 非 洲 的 总 体 政 策, 还 是 具 体 化 到 对 南 北 苏 丹 的 政 策, 这 都 是 其 成 功 的 秘 诀 之 所 在 考 虑 到 南 北 苏 丹 和 解 的 迹 象, 中 国 对 两 个 苏 丹 的 未 来 政 策 将 包 括 以 下 元 素 : 1. 促 进 南 北 苏 丹 共 同 发 展 是 中 国 的 基 本 目 标 为 了 帮 助 苏 丹 重 建 其 脆 弱 的 经 济, 中 国 将 促 使 它 在 经 济 上 减 少 对 石 油 的 依 赖 性, 而 转 向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经 济 体 系 这 不 是 简 单 指 中 国 希 望 苏 丹 经 济 从 依 赖 石 油 转 型 成 依 赖 其 他 什 么 资 源, 而 是 指 希 望 苏 丹 改 进 其 采 掘 业 和 农 业 生 产, 同 时 发 展 自 己 的 制 造 业 和 农 产 品 加 工 业, 以 此 来 建 立 复 杂 的 经 济 体 系 鉴 于 实 现 经 济 发 展 和 国 家 建 设 的 双 重 困 难, 中 国 将 帮 助 南 苏 丹 建 立 有 效 的 国 民 经 济 体 系, 并 鼓 励 这 个 国 家 避 免 依 赖 石 油 收 入 与 此 同 时, 中 国 将 与 南 苏 丹 分 享 国 家 建 设 经 验, 尤 其 是 多 民 族 多 种 族 管 理 经 验 2. 中 国 将 更 加 努 力 促 使 两 国 之 间 达 成 政 治 和 解 作 为 近 邻, 苏 丹 和 南 苏 丹 只 有 共 同 努 力, 才 能 共 同 实 现 可 持 续 发 展, 而 这 需 要 双 方 达 成 更 深 的 和 解 虽 然 许 多 迹 象 表 明 双 方 关 系 正 在 改 善, 但 这 仍 然 极 其 需 要 外 部 支 持 中 国 将 继 续 支 持 这 种 努 力, 例 如, 通 过 上 海 浦 东 干 部 学 院, 邀 请 两 国 的 政 府 官 员 来 交 流 各 自 在 国 家 建 设 方 面 的 经 验 3. 中 国 不 会 干 涉 任 何 一 方 的 内 政, 并 将 阐 明 这 种 不 干 涉 政 策 的 前 提 尽 管 就 苏 丹 而 言, 这 种 不 干 涉 政 策 受 到 了 质 疑, 但 中 国 的 做 法 仍 然 有 建 设 性, 且 没 有 放 弃 其 传 统 的 不 干 涉 政 策 必 须 注 意 到, 不 干 涉 也 不 是 绝 对 的 作 者 个 人 认 为, 不 干 涉 政 策 至 少 有 三 个 前 提, 包 括 : 道 德 方 面 的 考 虑 ( 可 能 和 西 方 的 道 德 因 素 不 同 ), 中 国 核 心 的 国 家 利 益, 集 体 授 权 ( 例 如, 由 联 合 国 安 理 会 授 权 的 干 预 或 制 裁 ) 4. 中 国 将 通 过 双 边 和 多 边 方 式 来 帮 助 南 北 苏 丹 鉴 于 双 边 机 制 在 透 明 度 和 合 法 性 方 面 存 在 顾 虑, 中 国 在 与 南 北 苏 丹 打 交 道 时, 将 更 多 地 借 助 于 多 边 平 台

15 4 中 国 石 油 企 业 与 南 苏 丹 当 地 社 区 互 动 所 面 临 的 障 碍 Ross Anthony 博 士 斯 坦 陵 布 什 大 学 中 国 中 心 研 究 员 n 中 国 的 早 期 参 与 模 式 更 严 格 遵 守 了 中 国 的 不 干 涉 政 策, 中 国 企 业 往 往 与 受 其 业 务 影 响 的 当 地 社 区 保 持 一 定 的 距 离 n 企 业 需 要 在 海 外 发 展 和 社 区 参 与 之 间 保 持 平 衡 社 区 参 与 有 助 于 减 轻 企 业 在 当 地 政 治 经 济 和 环 境 上 有 可 能 产 生 的 负 面 影 响 基 于 此 逻 辑, 中 国 企 业 越 来 越 重 视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n 与 过 去 几 十 年 相 比, 中 国 企 业 在 海 外 投 资 实 践 中 做 出 了 出 色 的 转 变, 但 也 仍 有 很 大 进 步 空 间 n 通 过 资 源 开 采 获 利 是 个 全 球 性 的 现 象 我 们 需 要 培 养 共 同 承 担 国 际 责 任 的 文 化, 而 中 国 企 业 将 在 其 中 发 挥 独 特 的 作 用 官 方 话 语 之 外 2013 年 4 月 27 日, 更 安 全 世 界 和 朱 巴 大 学 组 织 了 一 次 论 坛, 两 名 中 国 研 究 人 员 就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参 与 问 题 与 超 过 60 名 当 地 人 进 行 了 交 流 随 后 激 烈 的 公 众 辩 论 始 终 充 斥 着 对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活 动 的 批 评, 抱 怨 声 此 起 彼 伏, 包 括 批 判 中 国 支 持 巴 希 尔 (Omar al-bashir) 政 权 ( 曾 经 与 苏 丹 人 民 解 放 军 交 战 ) 本 次 活 动 不 同 于 大 多 数 中 非 论 坛, 尤 其 不 同 于 大 多 数 中 非 双 方 代 表 面 对 面 的 会 谈 它 不 是 个 由 学 者 政 策 制 定 者 和 政 治 家 参 与 的 精 英 论 坛 精 英 论 坛 对 于 建 立 和 培 养 高 层 次 的 机 构 性 关 系 至 关 重 要, 但 往 往 会 受 到 外 交 礼 仪 或 辞 令 的 制 约 例 如, 中 国 代 表 团 经 常 讲 双 赢 互 惠 互 利 之 类 的 官 方 话 语, 西 方 和 非 洲 代 表 团 则 会 拥 护 一 些 透 明 度 社 区 参 与 和 人 权 等 美 德 无 数 的 研 讨 会 座 谈 会 和 会 议 都 在 重 复 这 种 模 式 这 种 互 动 的 风 险 是 使 人 脱 离 实 际 情 况 人 们 往 往 避 免 这 种 具 有 包 容 性 的 论 坛, 因 为 它 们 有 和 官 方 辞 令 相 矛 盾 的 风 险 这 是 政 治 上 的 权 宜 之 计 使 然 例 如, 此 次 朱 巴 大 学 活 动 中 的 言 论 极 少 体 现 出 官 方 所 说 的 两 国 人 民 传 统 友 谊 尽 管 接 触 到 公 众 的 负 面 情 绪 有 可 能 会 有 损 于 公 共 外 交, 但 换 个 角 度 来 看, 对 中 国 利 益 相 关 者 们 来 说, 兼 听 至 关 重 要 南 苏 丹 民 间 对 于 中 国 的 看 法 能 够 提 供 给 中 国 政 府 和 企 业 有 用 的 信 息, 使 他 们 能 由 此 制 定 相 适 应 的 战 略 中 国 官 方 强 调 中 国 海 外 参 与 的 和 谐 性, 而 对 海 外 参 与 可 能 导 致 的 摩 擦 却 有 忽 略 的 可 能

16 更 安 全 世 界 9 这 样 做 可 能 会 让 中 国 疏 远 当 地 社 区, 对 东 道 国 有 利 的 参 与 行 动 也 得 不 到 认 可, 而 长 久 的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中 非 关 系 最 终 也 会 受 到 破 坏 随 着 越 来 越 多 的 中 国 企 业 进 入 南 苏 丹, 公 众 参 与 的 经 历 为 这 些 企 业 提 供 了 许 多 的 经 验 这 对 石 油 行 业 来 说 尤 其 适 用 魅 力 攻 势 中 国 石 油 天 然 气 集 团 公 司 ( 中 石 油 ) 是 中 国 最 大 的 国 有 石 油 企 业, 也 是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最 大 的 投 资 者 最 初, 在 20 世 纪 90 年 代 中 期, 该 公 司 试 图 避 开 当 地 的 政 治 问 题 在 1999 年 开 发 1 号 油 区 ( 现 在 位 于 联 合 州 的 油 区 ) 时, 中 石 油 作 为 大 尼 罗 河 石 油 集 团 公 司 的 成 员 其 合 作 伙 伴 包 括 : 马 来 西 亚 国 家 石 油 公 司 (Petronas) 苏 丹 的 Sudapet 公 司 和 印 度 石 油 天 然 气 公 司 (Oil and Natural Gas Corporation Limited) 因 为 暴 力 拆 迁 而 形 象 受 损 苏 丹 政 府 军 以 及 巴 希 尔 政 府 支 持 的 武 装 民 兵, 向 丁 卡 族 (Dinka) 发 动 了 几 次 进 攻, 焚 烧 他 们 的 粮 食 房 屋 和 种 子, 迫 使 他 们 离 乡 背 井 6 在 这 些 事 件 以 外, 还 有 更 大 范 围 的 暴 力 拆 迁 活 动, 其 中 牵 涉 到 瑞 典 伦 丁 (Lundin) 和 奥 地 利 石 油 天 然 气 集 团 (OMV Group) 等 其 他 跨 国 公 司 他 们 在 5A 油 区 卷 入 了 更 恶 劣 的 拆 迁 活 动 这 一 历 史 损 害 了 中 国 在 许 多 南 苏 丹 人 眼 中 的 声 誉 还 有, 由 于 中 国 在 历 史 上 与 巴 希 尔 政 权 (al-bashir regime) 关 系 亲 密, 在 苏 丹 内 战 期 间 向 喀 土 穆 (Khartoum) 出 售 武 器, 并 在 达 尔 富 尔 (Darfur) 问 题 上 无 所 作 为, 这 让 许 多 南 苏 丹 人 感 到 愤 愤 不 平 近 些 年 以 来, 中 石 油 努 力 寻 求 改 变, 更 加 注 重 企 业 在 苏 丹 地 区 的 社 会 责 任 7 虽 然 批 评 者 认 为, 绝 大 多 数 中 国 对 苏 丹 的 援 助 都 给 予 了 北 方 及 其 盟 友, 但 近 年 来, 中 国 也 在 援 助 南 苏 丹 的 发 展 中 石 油 的 代 表 告 诉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研 究 人 员, 公 司 增 加 了 向 南 苏 丹 当 地 的 技 术 转 让, 承 诺 利 用 当 地 劳 动 力, 并 开 展 职 业 培 训 项 目 例 如, 该 公 司 赞 助 南 苏 丹 的 学 生 到 北 京 的 中 国 石 油 大 学 读 书, 向 朱 巴 大 学 捐 赠 70 万 美 元 建 立 计 算 机 实 验 室 ; 根 据 公 司 代 表 的 介 绍, 中 国 石 油 集 团 的 石 油 项 目 在 全 球 雇 佣 当 地 员 工 的 比 例 超 过 了 95% 8 此 外, 中 国 石 油 集 团 还 建 设 了 医 疗 设 施, 出 资 160 万 美 元 兴 建 污 水 处 理 厂, 并 为 朱 巴 机 场 的 重 建 提 供 了 援 助 有 些 人 认 为 这 些 进 步 属 于 中 国 为 改 变 自 身 形 象 而 对 南 苏 丹 采 取 的 魅 力 攻 势, 但 这 个 过 程 也 表 明, 中 国 参 与 者 采 取 了 风 险 意 识 越 来 越 强 的 战 略 不 仅 汲 取 了 中 国 在 苏 丹 的 经 验, 也 汲 取 了 中 国 在 利 比 亚 缅 甸 等 其 他 不 稳 定 地 区 的 经 验 中 国 早 期 的 参 与 模 式 更 严 格 地 遵 守 了 中 国 的 不 干 涉 政 策, 中 国 企 业 往 往 与 受 到 其 业 务 影 响 的 当 地 社 区 保 持 着 一 定 距 离 然 而, 就 如 中 石 油 在 苏 丹 内 战 时 的 做 法 那 样, 正 是 这 种 距 离 促 成 了 当 地 对 于 该 公 司 的 负 面 看 法 将 保 护 油 田 安 全 的 责 任 撇 给 东 道 国 当 局 的 做 法 导 致 了 严 重 的 侵 犯 人 权 行 为 虽 然 中 国 企 业 自 身 绝 非 这 种 侵 权 行 为 的 肇 事 者, 但 同 样 不 容 否 认 的 是, 同 情 南 苏 丹 的 人 会 认 为 北 苏 丹 的 政 治 侵 略 与 中 国 的 商 业 利 益 有 着 千 丝 万 缕 的 联 系 这 危 及 到 中 国 的 基 础 设 施 和 工 作 人 员 的 安 全, 中 国 工 人 多 次 遇 到 恶 意 袭 击, 并 有 绑 架 和 被 害 事 件 发 生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这 种 现 象 对 中 国 国 内 也 有 意 义 越 来 越 多 的 本 国 人 要 求 政 府 能 够 确 保 海 外 中 国 同 胞 的 安 全 企 业 需 要 在 海 外 发 展 和 社 区 参 与 之 间 保 持 平 衡 社 区 参 与 有 助 于 减 轻 企 业 在 当 地 政 治 经 济 和 环 境 上 有 可 能 产 生 的 负 面 影 响 基 于 此 逻 辑, 中 国 企 业 越 来 越 重 视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这 种 平 衡 也 有 助 于 建 立 更 加 稳 定 的 长 期 投 资 环 境 这 种 政 策 的 实 现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依 赖 于 社 区 参 与 的 成 功 : 公 司 越 是 能 与 东 道 国 和 当 地 人 民 建 立 起 可 持 续 的 信 任 关 系, 其 投 资 就 越 安 全 中 国 的 企 业 海 外 投 资 政 策 已 经 发 生 了 显 著 的 变 化, 其 中,2006 年 的 公 司 法 为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提 供 了 法 律 基 础,2008 年 商 务 部 国 际 贸 易 经 济 合 作 研 究 院 则 颁 发 了 外 资 企 业 履 行 社 会 责 任 指 导 性 意 见 需 改 进 之 处 与 过 去 几 十 年 相 比, 中 国 企 业 在 海 外 投 资 实 践 中 已 取 得 了 令 人 钦 佩 的 转 变 尽 管 如 此, 仍 然 有 很 大 的 进 步 空 间 在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实 地 调 查 研 究 中, 许 多 被 访 者, 特 别 是 来 自 南 苏 丹 的 声 音 抱 怨 说, 中 国 代 表 和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长 期 缺 乏 直 接 而 持 续 的 接 触 6 人 权 观 察 (2003): 苏 丹 石 油 和 人 权 ( 布 鲁 塞 尔 伦 敦 纽 约 华 盛 顿 特 区 : 人 权 观 察 ), 第 页 7 中 国 石 油 天 然 气 集 团 公 司 (2010): 中 石 油 在 苏 丹 ( 北 京 : 中 石 油 ) 8 更 安 全 世 界 (2013), 和 平 与 发 展 伙 伴 关 系 : 南 苏 丹 和 中 国, 讨 论 会 报 告

17 10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若 干 政 府 官 员 在 接 受 采 访 时 表 示, 中 国 企 业 宁 愿 委 托 当 地 官 员 与 当 地 社 区 进 行 当 面 会 谈 类 似 的 不 满 也 体 现 在 更 基 层 的 层 面 上 上 尼 罗 河 州 (Upper Nile) 和 联 合 州 油 区 (Unity State) 的 几 个 油 田 社 区 已 成 立 了 石 油 专 责 小 组 当 地 县 长 协 助 组 织 成 立 这 种 专 责 小 组, 这 种 小 组 理 论 上 应 该 有 当 地 社 区 的 七 名 成 员 组 成, 其 中 包 括 地 方 首 领 长 者 ( 退 休 的 政 府 官 员 ) 妇 女 和 青 年 将 这 些 人 组 织 到 一 起, 其 背 后 的 理 念 是 : 鼓 励 政 府 当 地 社 区 和 石 油 公 司 之 间 进 行 对 话 然 而, 中 国 企 业 迄 今 并 未 能 参 与 其 中 缺 乏 个 人 参 与 的 做 法 会 切 断 旨 在 帮 助 社 区 和 公 司 交 流 的 渠 道 面 对 面 的 接 触 有 助 于 期 望 管 理, 防 止 由 于 缺 乏 有 效 沟 通 而 互 相 抱 有 过 高 期 望 通 常, 当 地 人 以 为, 一 旦 石 油 公 司 进 驻, 就 会 带 来 许 多 好 处, 包 括 工 作 学 校 医 院 水 井 和 道 路 如 果 石 油 公 司 能 够 持 续 地 与 当 地 社 区 进 行 交 流, 表 明 石 油 公 司 切 实 可 以 提 供 什 么, 以 及 如 何 落 实, 那 么, 这 将 有 助 于 驱 散 谣 言, 当 地 人 就 不 会 觉 得 石 油 公 司 或 政 府 官 员 故 意 剥 夺 了 他 们 应 得 的 利 益 此 外, 石 油 企 业 需 要 了 解 自 身 在 当 地 冲 突 中 所 扮 演 的 角 色 例 如, 理 论 上 来 说, 产 油 州 收 入 的 增 加 为 增 进 社 区 繁 荣 创 造 了 条 件, 但 事 实 上 它 也 会 导 致 不 同 政 治 势 力 争 夺 这 些 收 入 高 度 的 腐 败 和 裙 带 政 治 导 致 这 些 州 在 角 逐 州 政 府 职 位 时 会 引 发 冲 突 这 在 联 合 州 表 现 得 十 分 明 显,2005 年 以 后 上 台 的 州 长 邓 塔 班 (Taban Deng) 被 指 控 偏 袒 努 尔 族 (Nuer) 并 操 纵 选 票 随 后 爆 发 了 几 次 武 装 叛 乱, 其 中 有 些 叛 乱 指 向 中 国 公 民, 反 对 派 认 为, 通 过 此 举 可 以 阻 止 中 国 的 石 油 投 资, 从 而 影 响 这 位 州 长 的 收 入 社 区 互 动 在 20 世 纪 90 年 代, 中 国 认 为, 利 用 当 地 民 兵 保 护 1 区 的 石 油 生 产 是 苏 丹 政 府 的 责 任, 而 不 是 石 油 公 司 的 责 任 同 样, 中 国 现 在 也 常 常 认 为, 合 理 分 配 石 油 收 入 等 问 题 是 主 权 国 家 内 部 的 事 情 20 世 纪 90 年 代 的 经 验 告 诉 我 们, 石 油 生 产 会 引 发 或 推 动 当 地 的 政 治 动 荡, 而 政 治 动 荡 又 会 直 接 影 响 到 石 油 工 人 和 资 产 本 身 的 安 全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来 说, 如 果 中 国 企 业 更 了 解 自 身 业 务 对 当 地 态 势 的 影 响, 他 们 也 许 就 可 以 更 好 地 提 倡 更 平 等 地 分 配 石 油 收 入 这 与 干 涉 内 部 事 务 没 有 任 何 关 系, 因 为 它 试 图 从 自 身 利 益 出 发, 确 保 实 现 自 己 的 核 心 企 业 价 值 观 ( 例 如, 中 石 油 的 口 号 是 奉 献 能 源, 创 造 和 谐 ) 有 人 会 断 言, 石 油 公 司 只 是 利 用 漂 亮 的 公 司 座 右 铭 和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的 承 诺, 来 掩 盖 公 司 非 常 狭 隘 地 追 求 短 期 利 润 的 行 为 然 而, 在 向 具 体 公 司 问 责 时, 这 些 公 关 用 语 就 变 得 非 常 关 键 了, 因 为 只 有 它 们 是 公 司 公 开 宣 称 的 基 准 点, 是 公 司 公 开 表 态 要 履 行 的 责 任 此 外, 加 强 与 社 区 互 动 为 这 些 公 司 提 供 了 更 长 久 的 可 持 续 的 运 营 环 境 社 区 互 动 的 另 一 个 主 要 障 碍 事 关 石 油 生 产 的 性 质 在 南 苏 丹, 石 油 生 产 基 地 都 被 隔 离 开 来, 并 由 军 方 重 兵 把 守, 而 且 石 油 生 产 公 司 越 来 越 多 地 聘 请 私 人 保 安 公 司 来 保 护 石 油 生 产 合 资 企 业 内 部 的 各 国 石 油 分 公 司 会 雇 用 自 己 的 安 全 人 员 来 加 强 隔 离 区 的 安 全 此 外, 某 些 石 油 产 地 拥 有 自 己 的 机 场, 这 样 其 人 员 进 出 甚 至 不 必 经 过 地 方 上 的 城 镇 通 往 这 些 场 地 的 路 上 设 立 了 各 种 军 事 检 查 站 当 这 种 超 级 防 护 体 系 布 置 就 绪 以 后, 内 部 人 员 就 不 大 可 能 更 重 要 的 是 没 有 必 要 接 触 那 些 从 这 些 地 方 迁 移 并 隔 离 出 去 的 社 区 民 众 简 而 言 之, 布 置 就 绪 的 安 全 措 施 让 发 生 在 这 些 界 限 之 外 的 事 情 变 得 越 来 越 无 关 紧 要 某 些 批 评 者 甚 至 认 为, 公 司 仅 仅 在 这 些 界 限 以 内 进 行 有 效 的 治 理, 界 限 以 外 的 地 区 是 毫 无 用 处 的 非 洲 (2006 年 :379) 9 这 个 问 题 在 发 展 中 国 家 的 资 源 开 采 行 业 内 广 泛 存 在, 而 中 国 目 前 在 其 中 也 扮 演 着 重 要 角 色 总 结 在 南 苏 丹, 中 国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仍 被 视 为 北 苏 丹 的 长 期 盟 友, 这 种 政 治 渊 源 使 得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立 足 变 得 尤 其 艰 难 此 外, 尽 管 石 油 开 采 业 是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当 下 的 重 大 经 济 利 益 之 所 在, 也 是 南 苏 丹 经 济 出 口 的 主 导 产 业, 但 这 个 行 业 本 身 容 易 导 致 暗 箱 操 作 腐 败 和 过 度 保 护, 中 国 参 与 者 必 须 与 南 苏 丹 当 地 人 持 续 而 紧 密 地 互 动, 以 努 力 避 免 这 些 消 极 因 素 的 产 生 这 不 仅 需 要 企 业 的 努 力, 也 需 要 中 国 政 府 的 鼓 励, 因 为 政 府 与 国 有 企 业 尤 其 有 着 紧 密 的 联 系, 使 得 这 些 企 业 具 有 独 特 的 影 响 力 此 外, 应 该 强 调 的 是 : 这 些 挑 战 不 仅 是 中 国 企 业 的 责 任 ; 通 过 资 源 开 采 获 利 是 个 全 球 性 的 现 象, 绝 非 只 有 中 国 企 业 需 要 更 多 参 与 社 区 互 动 相 反, 我 们 需 要 培 养 共 同 承 担 国 际 责 任 的 文 化, 而 中 国 企 业 将 在 其 中 发 挥 自 己 独 特 的 作 用 9 弗 格 森 J(2006), 石 油 公 司 眼 中 的 新 自 由 主 义 非 洲 : 空 间 安 全 和 全 球 资 本, 美 国 人 类 学 家 107(3)

18 5 应 对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挑 战 蒋 姮 商 务 部 国 际 贸 易 经 济 合 作 研 究 院 副 研 究 员 张 卉 更 安 全 世 界 中 国 组 项 目 专 员 n 中 国 的 政 策 群 体 在 海 外 安 全 风 险 管 理 方 面 已 经 取 得 了 进 展, 能 够 为 在 海 外 运 营 的 中 国 企 业 提 供 国 家 层 面 上 的 政 治 风 险 分 析 和 指 导 但 是, 这 种 分 析 还 可 以 进 一 步 完 善, 例 如 政 府 可 以 提 供 更 深 入 更 具 地 区 差 异 性 的 安 全 风 险 分 析 n 中 国 企 业 通 过 民 生 项 目 来 履 行 企 业 的 社 会 责 任, 以 回 报 当 地 社 区 ; 但 这 些 努 力 还 没 有 受 到 当 地 社 区 的 高 度 认 可 中 国 企 业 在 规 划 和 实 施 这 些 项 目 时, 应 该 优 先 考 虑 当 地 的 真 正 需 求, 而 不 是 仅 关 注 良 好 的 宣 传 效 果 n 中 国 企 业 应 对 当 地 环 境 作 充 分 了 解, 对 自 身 活 动 可 能 对 当 地 环 境 造 成 的 影 响 作 充 分 评 估,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改 善 其 运 营 方 式, 避 免 无 意 中 加 剧 冲 突 这 种 对 冲 突 具 备 敏 感 性 的 经 营 模 式, 可 以 协 助 改 善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状 况 随 着 中 国 日 益 参 与 到 全 球 经 济 中 来, 中 国 企 业 也 越 来 越 多 地 进 入 那 些 动 荡 不 安 的 国 家 在 此 类 国 家 开 展 投 资 与 合 作, 中 国 政 府 和 企 业 面 对 着 许 多 挑 战 在 南 苏 丹 利 比 亚 和 缅 甸 等 国 家, 中 国 公 民 遭 受 到 了 绑 架 和 暴 力 袭 击, 中 国 企 业 成 为 了 武 装 抢 劫 的 受 害 者, 其 业 务 也 由 于 当 地 的 政 治 动 荡 和 冲 突 而 被 迫 暂 停 或 终 止 南 苏 丹 有 哪 些 安 全 挑 战? 2013 年 2 月 8 日, 当 阿 科 博 (Akobo) 人 按 照 每 年 的 惯 例 向 牧 牛 区 迁 徙 时, 这 个 群 体 中 的 100 多 名 平 民 在 琼 莱 州 (Jonglei State) 惨 遭 穆 尔 勒 (Murle) 武 装 民 兵 或 亚 乌 亚 乌 (Yau Yau) 叛 乱 分 子 的 杀 害 10 种 族 冲 突 小 武 器 扩 散 叛 乱 袭 击 牲 口 抢 劫 和 绑 架 事 件 表 明 了 南 苏 丹 脆 弱 的 国 内 安 全 环 境 而 这 些 问 题 绝 不 只 是 南 苏 丹 人 民 所 面 临 的 2012 年 1 月, 中 国 水 电 集 团 的 29 名 工 人 在 苏 丹 南 科 尔 多 凡 州 (South Kordofan State) 遭 到 绑 架, 受 到 了 媒 体 的 广 泛 关 注 年 4 月, 中 铁 五 局 办 公 室 遭 到 武 装 团 伙 抢 劫, 造 成 了 严 重 的 人 身 伤 害 和 财 产 损 失 苏 丹 论 坛 报 (2013 年 ), 穆 尔 勒 武 装 分 子 2013 年 2 月 8 日 在 阿 科 博 袭 击 手 无 寸 铁 的 平 民 ( 11 路 透 社 (2012 年 ), 苏 丹 产 油 省 被 绑 架 的 中 国 工 人 已 获 自 由, ( 12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19 12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在 南 苏 丹 运 营 的 所 有 外 资 公 司, 都 会 受 到 当 地 安 全 挑 战 的 影 响 然 而, 中 国 企 业 也 面 临 着 一 些 独 特 的 挑 战 例 如, 更 安 全 世 界 2013 年 4 月 在 朱 巴 大 学 (University of Juba) 举 行 了 公 开 讲 座, 讲 座 似 乎 表 明, 中 国 以 往 与 喀 土 穆 的 关 系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使 得 许 多 南 苏 丹 人 至 今 仍 对 中 国 企 业 心 存 芥 蒂, 也 致 使 一 些 当 地 人 对 中 国 目 前 在 南 苏 丹 开 展 的 经 济 合 作 持 怀 疑 态 度 13 而 语 言 障 碍 使 中 国 企 业 在 面 对 质 疑 和 冲 突 时 缺 乏 良 好 的 应 对 能 力, 这 更 加 不 利 于 缓 解 这 种 局 面 中 国 对 安 全 挑 战 的 回 应 为 了 更 好 地 应 对 这 些 安 全 挑 战, 中 国 政 府 相 关 部 门 和 政 策 性 银 行 14 发 布 了 风 险 分 析 报 告 和 指 导 文 件, 对 不 同 国 家 的 政 治 环 境 进 行 评 估 15 此 外, 根 据 中 国 进 出 口 银 行 一 位 高 级 官 员 的 说 法, 今 后 在 对 海 外 项 目 的 优 惠 贷 款 进 行 可 行 性 评 估 时, 与 冲 突 相 关 的 风 险 也 将 被 纳 入 银 行 的 风 险 管 理 系 统 之 中 16 中 国 驻 南 苏 丹 大 使 馆 经 商 处 参 赞 张 翼 先 生 认 为, 为 了 降 低 安 全 风 险, 企 业 应 该 为 地 方 福 利 做 出 贡 献, 并 就 投 资 项 目 与 当 地 人 做 良 好 沟 通 张 翼 先 生 还 建 议 南 苏 丹 的 中 国 企 业 应 将 安 保 费 用 纳 入 其 日 常 经 营 预 算 之 中 17 在 南 苏 丹 当 地 的 中 国 企 业 也 已 采 取 了 多 项 措 施 来 应 对 安 全 挑 战 与 许 多 当 地 的 其 他 外 国 企 业 一 样, 一 些 公 司 雇 用 了 私 人 保 安 公 司 来 保 护 其 工 作 和 生 活 区 这 些 私 人 保 安 公 司 中, 很 多 雇 用 了 当 地 人 来 担 任 保 安 人 员 有 些 企 业 家 提 议, 中 国 企 业 的 员 工 应 该 学 习 英 语, 对 当 地 的 习 俗 保 持 敏 感, 注 重 礼 仪, 从 而 提 高 沟 通 技 能 某 个 国 有 企 业 的 代 表 则 鼓 励 公 司 管 理 人 员 多 看 新 闻, 更 积 极 地 关 注 南 苏 丹 当 前 的 形 势 18 有 待 改 进 之 处 1. 考 虑 安 全 风 险 的 地 区 差 异 中 国 在 安 全 风 险 管 理 方 面 已 经 取 得 了 进 步 然 而, 目 前 中 国 政 府 和 政 策 性 银 行 提 供 的 风 险 分 析 报 告 和 指 导 文 件, 只 停 留 在 国 家 层 面 上 的 安 全 风 险 这 一 层 面 的 分 析, 并 没 有 充 分 捕 捉 到 当 地 冲 突 动 态 的 细 微 差 别, 这 种 差 别 在 各 个 地 区 大 不 相 同, 并 且 会 迅 速 变 化 为 了 更 好 地 管 理 海 外 安 全 风 险, 中 国 参 与 者 应 该 更 深 入 更 及 时 地 分 析 地 方 层 面 上 的 安 全 动 态 为 了 实 现 这 个 目 标, 中 国 的 风 险 分 析 人 员 需 要 更 好 地 实 地 获 取 基 本 信 息, 审 视 现 有 的 冲 突 驱 动 因 素 和 不 同 的 冲 突 参 与 者 中 国 企 业 通 过 实 地 工 作, 能 亲 身 体 验 到 当 地 的 环 境, 因 此 能 够 利 用 地 利 之 便, 积 极 地 将 情 况 反 馈 给 北 京 中 国 的 风 险 分 析 人 员 也 可 以 通 过 咨 询 当 地 的 众 多 利 益 相 关 者, 获 得 更 广 泛 的 信 息 渠 道 2. 强 化 沟 通 沟 通 不 力 可 能 会 破 坏 良 好 的 初 衷 南 苏 丹 的 众 多 中 国 企 业 的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CSR) 报 告 表 明, 这 些 企 业 显 然 做 出 了 大 量 的 努 力, 来 为 企 业 所 在 的 社 区 创 造 福 利 然 而, 大 量 的 暴 力 事 件 表 明, 这 些 努 力 有 时 候 并 没 有 赢 得 当 地 社 区 的 拥 护 虽 然 中 国 建 成 了 许 多 学 校 和 医 疗 设 施, 但 它 们 仍 然 引 起 了 争 议, 因 为 在 许 多 情 况 下, 当 地 社 区 在 项 目 建 设 过 程 中 没 有 被 征 求 意 见 ; 还 有 一 些 项 目 由 于 后 续 支 援 没 跟 上, 也 无 法 实 现 其 预 期 目 的 19 为 了 改 善 沟 通 的 质 量, 公 司 务 必 了 解 南 苏 丹 利 益 当 事 人 的 需 求 和 顾 虑, 这 样 才 能 使 项 目 的 规 划 和 实 施 与 当 地 的 需 求 相 符 同 样 重 要 的 是, 公 司 应 该 就 项 目 的 性 质 积 极 地 与 那 些 将 会 受 到 自 己 项 目 影 响 的 当 地 社 区 进 行 沟 通 例 如, 在 启 动 某 个 社 会 发 展 项 目 之 前, 公 司 应 该 向 附 近 社 区 解 释 该 项 目 的 初 衷 ; 在 做 出 决 策 后, 也 应 向 当 地 社 区 解 释 决 策 的 依 据 一 名 南 苏 丹 政 府 文 化 部 的 高 级 官 员 建 议 : 应 该 邀 请 会 说 中 文 的 南 苏 丹 13 许 多 人 认 为, 中 国 企 业 应 该 为 苏 丹 20 世 纪 90 年 代 石 油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中 产 生 的 问 题 负 责 14 中 国 共 三 个 政 策 性 银 行 : 农 业 发 展 银 行, 国 家 开 发 银 行 以 及 进 出 口 银 行 它 们 负 责 为 经 贸 发 展 以 及 国 家 出 资 的 项 目 提 供 贷 款 15 例 如, 自 2005 年 以 来, 中 国 国 有 大 企 业 中 国 出 口 信 用 保 险 公 司 就 发 布 了 双 年 刊 风 险 分 析 报 告 : 中 国 信 保 : 国 家 风 险 分 析 报 告,( 再 例 如, 自 从 2009 年 以 来, 商 务 部 就 每 年 都 发 布 对 外 投 资 合 作 国 别 ( 地 区 ) 指 南, 评 估 165 个 国 家 和 地 区 的 政 治 和 安 全 环 境,( 16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北 京,2013 年 2 月 17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2 月 18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2 月 4 月 19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北 京,2013 年 5 月

20 更 安 全 世 界 13 人 为 当 地 中 国 社 区 献 计 献 策, 不 仅 在 语 言 方 面 提 供 帮 助, 也 在 文 化 的 细 微 差 异 方 面 提 出 指 导 3. 协 调 当 地 人 的 期 望 许 多 公 司 在 接 受 更 安 全 世 界 采 访 时 表 明, 他 们 在 雇 用 当 地 员 工 时 备 受 挫 折 按 照 这 些 受 访 者 的 说 法, 当 地 员 工 在 就 职 几 个 月 以 后, 就 会 要 求 与 其 位 置 不 相 称 的 薪 资 如 果 公 司 不 能 满 足 他 们 的 要 求, 就 会 引 起 纠 纷 和 诉 讼, 公 司 往 往 会 被 当 地 劳 动 局 处 以 巨 额 罚 款 20 更 安 全 世 界 采 访 的 某 家 中 国 企 业 说, 在 2011 年, 某 个 当 地 雇 员 因 操 作 不 当, 死 于 工 伤 因 无 法 达 成 赔 偿 协 议, 该 公 司 人 员 不 得 不 从 办 公 室 撤 到 联 合 国 维 和 部 队 驻 扎 的 大 院 内, 以 免 受 到 攻 击 但 即 使 这 样, 死 者 所 在 村 的 村 民 仍 然 将 联 合 国 维 和 部 队 的 大 院 包 围 了 数 天 之 久 21 当 地 社 区 期 望 从 公 司 的 投 资 项 目 中 获 得 好 处, 这 包 括 就 业 公 共 服 务 和 补 偿 等 等 然 而, 出 于 多 种 原 因, 包 括 公 司 自 身 的 能 力 有 限, 公 司 根 本 不 能 满 足 所 有 这 些 期 望 如 果 公 司 未 能 满 足 这 些 期 望, 当 地 社 区 就 可 能 会 产 生 愤 怒, 疏 远 该 公 司, 甚 至 激 起 暴 力 冲 突 中 国 企 业 应 该 向 当 地 居 民 解 释 清 楚, 他 们 能 做 什 么, 不 能 做 什 么 他 们 也 应 该 借 鉴 其 他 外 国 公 司 在 招 聘 和 赔 偿 等 问 题 上 的 经 验, 例 如 签 订 正 式 用 工 合 同 提 高 员 工 福 利 等 等 此 外, 公 司 也 需 要 平 衡 当 地 不 同 利 益 相 关 方 的 期 望 人 人 都 渴 望 获 取 与 控 制 投 资 项 目 所 带 来 的 资 源 财 富 和 权 力, 而 这 种 渴 望 也 会 成 为 冲 突 的 重 要 驱 动 因 素 对 此 视 而 不 见 可 能 会 在 不 同 利 益 相 关 者 之 间 制 造 出 紧 张 关 系, 尤 其 在 诸 如 南 苏 丹 这 种 极 可 能 爆 发 种 族 冲 突 的 国 家 某 家 中 国 企 业 告 诉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研 究 人 员, 为 履 行 企 业 社 会 责 任, 他 们 原 本 计 划 在 公 司 所 在 社 区 建 一 所 学 校 然 而, 自 从 公 司 宣 布 该 项 目 以 来, 当 地 两 个 部 落 就 开 始 为 学 校 的 所 有 权 争 闹 不 休 双 方 部 落 的 长 者 们 组 织 了 抗 议 活 动, 想 要 阻 止 对 方 从 这 所 拟 建 的 学 校 中 获 得 好 处 为 了 防 止 冲 突 继 续 恶 化, 该 公 司 决 定 暂 缓 该 项 目 此 案 例 告 诉 我 们 : 在 项 目 开 始 之 前, 公 司 可 以 考 虑 进 行 一 些 冲 突 敏 感 性 的 培 训, 充 分 了 解 当 地 各 利 益 相 关 者, 以 确 保 启 动 的 项 目 不 会 对 冲 突 产 生 影 响 项 目 前 的 尽 职 调 查 中, 应 和 当 地 的 政 府 国 际 机 构 进 行 协 商, 深 入 了 解 当 地 动 态 如 果 决 定 启 动 项 目, 公 司 应 该 设 法 让 两 个 部 落 明 白, 项 目 不 会 偏 袒 哪 个 部 落, 而 是 让 两 个 部 落 同 时 受 益 公 司 也 可 以 寻 求 第 三 方 帮 助, 比 如 当 地 的 民 间 组 织, 以 解 决 争 端 4. 与 当 地 社 区 互 动 与 当 地 社 区 互 动 是 获 得 当 地 认 可, 并 防 止 当 地 居 民 觉 得 自 己 被 边 缘 化 的 必 要 做 法 公 司 应 该 意 识 到, 在 南 苏 丹 工 作 时, 有 必 要 与 非 官 方 人 士 磋 商 并 让 他 们 参 与 决 策 过 程 这 能 让 公 司 了 解 他 们 的 需 求, 消 除 他 们 的 顾 虑, 从 而 帮 助 缓 解 社 区 内 部 和 社 区 之 间 的 紧 张 关 系 当 地 社 区 远 远 比 中 国 企 业 更 了 解 当 地 的 冲 突 动 态 利 用 这 方 面 的 信 息, 公 司 能 够 减 少 自 己 的 安 全 风 险, 并 更 及 时 地 应 对 冲 突 中 国 水 电 集 团 在 这 方 面 深 有 体 会 该 公 司 帮 助 马 拉 卡 尔 (Malakal) 和 Palouich 的 当 地 居 民 种 植 蔬 菜, 作 为 回 报, 在 当 地 冲 突 恶 化 之 时, 当 地 人 提 前 向 中 国 水 电 集 团 发 出 了 预 警, 并 在 关 键 时 刻 冲 在 前 面 保 护 了 集 团 员 工 22 整 体 而 言, 在 海 外 运 营 的 中 国 企 业 如 何 与 当 地 社 区 建 立 起 密 切 关 系 还 需 进 一 步 探 索 在 过 去, 为 避 免 某 些 争 议, 许 多 公 司 选 择 将 自 己 孤 立 起 来, 不 与 非 官 方 人 士 接 触 然 而, 在 过 去 几 年 中, 与 当 地 社 区 的 紧 张 关 系 迫 使 中 国 企 业 采 取 更 积 极 的 方 法 现 在, 中 国 正 需 要 这 方 面 的 实 践 指 导 20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1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2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1 14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5. 将 安 全 与 发 展 结 合 起 来 中 国 政 府 官 员 认 为, 落 后 是 冲 突 的 根 本 原 因, 经 济 增 长 和 发 展 是 促 进 南 苏 丹 等 动 荡 国 家 实 现 和 平 的 关 键 因 素 在 南 苏 丹 的 中 国 官 员 和 中 国 企 业 家 也 认 为, 在 南 苏 丹 进 行 的 经 济 投 资 和 发 展 项 目 会 促 进 当 地 发 展, 从 而 改 善 当 地 的 安 全 状 况 的 确, 经 济 投 资 和 发 展 项 目 已 经 对 南 苏 丹 产 生 了 积 极 的 影 响 然 而, 许 多 经 验 告 诉 我 们, 如 果 缺 乏 安 全 的 经 营 环 境, 各 种 项 目 就 不 能 顺 利 完 成 不 安 全 是 发 展 的 重 大 障 碍 安 全 挑 战 与 发 展 挑 战 需 要 同 时 解 决 在 不 便 直 接 卷 入 安 全 问 题 的 情 况 下, 中 国 企 业 可 以 考 虑 采 取 一 种 对 冲 突 具 备 敏 感 性 的 经 营 模 式, 以 此 来 改 善 安 全 状 况 具 备 冲 突 敏 感 性, 要 求 企 业 首 先 要 对 当 地 环 境 作 充 分 了 解 ; 其 次, 企 业 要 对 自 身 活 动 可 能 对 当 地 环 境 造 成 的 影 响 作 充 分 评 估 ; 最 关 键 的 是, 企 业 要 在 此 基 础 上, 改 善 其 运 营 方 式, 避 免 无 意 中 加 剧 冲 突, 进 而 为 当 地 长 期 的 和 平 与 稳 定 贡 献 力 量

22 6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的 危 险 与 冲 突 管 理 Tim Steinecke 圣 安 德 鲁 斯 大 学 国 际 关 系 学 院 在 读 博 士 生 n 中 国 商 业 体 以 及 他 们 的 员 工 在 南 苏 丹 工 作 时 面 临 着 众 多 的 安 全 威 胁 尽 管 应 对 措 施 尚 未 成 熟, 但 中 国 企 业 已 经 踏 出 了 第 一 步, 这 包 括 : 发 展 更 有 力 的 合 规 管 理 系 统, 进 行 更 透 彻 的 风 险 分 析, 完 善 应 急 响 应 系 统 等 n 虽 然 有 多 家 外 国 企 业 参 与 南 苏 丹 的 石 油 产 业, 媒 体 报 道 表 明, 受 到 危 险 和 冲 突 影 响 的 大 都 是 中 国 企 业 n 中 国 企 业 南 苏 丹 政 府 和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不 成 熟 的 期 望 管 理 模 式, 是 导 致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面 临 危 险 的 重 要 因 素 作 为 世 界 上 最 年 轻 的 国 家, 南 苏 丹 在 今 年 七 月 庆 祝 了 两 周 年 生 日 而 在 过 去 的 两 年 中, 南 苏 丹 的 发 展 可 以 说 是 进 展 缓 慢 就 能 力 建 设 和 迫 切 的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领 域 而 言, 联 合 国 和 商 业 机 构 的 外 部 参 与 者 仍 然 起 着 至 关 重 要 的 作 用 许 多 问 题 如 南 北 苏 丹 之 间 紧 张 的 政 治 局 势 石 油 纠 纷 依 然 存 在 ;2012 年 1 月, 南 北 双 方 由 于 未 能 在 谈 判 中 就 过 境 费 用 达 成 一 致 而 关 闭 了 石 油 供 应 管 道 这 一 问 题 如 今 总 算 得 以 解 决 然 而, 双 方 就 此 达 成 的 协 议 并 非 牢 不 可 破, 苏 丹 政 府 仍 然 不 断 威 胁 要 再 次 关 闭 石 油 管 道 中 国 企 业 和 中 国 政 府 在 南 苏 丹 石 油 产 业 中 一 直 处 于 风 口 浪 尖 上, 并 且 始 终 是 南 苏 丹 乃 至 整 个 非 洲 关 注 的 焦 点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和 其 他 非 洲 国 家 的 活 动 中, 参 与 当 地 基 础 设 施 的 发 展 占 很 大 比 例 这 些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的 资 金 通 常 来 自 中 国 政 府 或 相 关 机 构 ( 例 如 国 家 开 发 银 行 ) 所 提 供 的 贷 款 在 中 国 工 人 2011 年 撤 出 利 比 亚, 以 及 在 苏 丹 南 科 尔 多 凡 省 (Southern Kordofan State) 发 生 的 中 国 工 人 被 绑 架 案 之 后, 中 国 的 机 构 和 企 业 越 来 越 关 注 他 们 在 非 洲 的 风 险 管 理 这 些 风 险 涉 及 到 员 工 信 誉 投 资, 以 及 中 国 在 该 地 区 的 其 他 利 益 中 方 的 安 全 管 理 中 国 企 业 对 于 自 身 在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问 题, 持 有 不 同 的 期 望 和 看 法 最 近 几 个 月 以 来, 南 苏 丹 已 经 发 生 了 多 起 涉 及 中 国 公 民 和 企 业 的 小 规 模 事 件, 包 括 武 装 抢 劫 和 小 偷 小 摸 南 苏 丹 的 许 多 当 地 社 区 都 将 中 国 的 企 业 无 论 国 有 企 业 还 是 民 营 企 业 一 概 视 为 中 国 政 府 的 延 伸 机 构 23 由 于 历 史 恩 怨, 这 往 往 影 响 到 南 苏 丹 当 地 社 区 对 中 国 企 业 的 看 法, 这 也 加 剧 了 当 地 中 国 企 业 的 不 安 全 感 23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3 16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除 此 类 的 小 规 模 不 安 全 事 件 之 外, 还 有 大 范 围 的 政 治 与 安 全 问 题 譬 如, 南 苏 丹 部 落 之 间 的 暴 力 冲 突 不 断 国 家 安 全 力 量 管 辖 范 围 有 限 等 这 些 都 影 响 到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中 国 商 业 行 为 体 在 南 苏 丹 面 临 的 主 要 安 全 风 险 有 : 武 装 抢 劫 盗 窃 由 非 政 府 武 装 力 量 介 入 的 突 发 事 件, 以 及 边 远 地 区 由 于 基 础 设 施 落 后 所 导 致 的 风 险, 例 如 缺 乏 紧 急 服 务 和 手 机 信 号 接 收 站 24 一 种 目 前 相 对 而 言 还 不 常 见 的 应 对 措 施 是 雇 用 私 人 保 安 公 司 来 保 护 办 公 地 点 和 住 宅 区 然 而, 这 种 解 决 方 案 只 是 权 宜 之 计 25 除 了 保 护 宅 院 以 外, 中 国 企 业 对 于 如 何 综 合 防 范 危 险 以 及 如 何 积 极 缓 解 南 苏 丹 的 冲 突 抱 有 不 同 的 看 法 有 些 公 司 认 为, 中 国 政 府 应 派 出 更 多 的 中 国 维 和 部 队 加 入 联 合 国 南 苏 丹 特 派 团 26 有 些 企 业 家 则 希 望 中 国 大 使 馆 能 发 挥 更 大 的 作 用, 和 南 苏 丹 政 府 共 同 维 护 他 们 的 利 益, 消 除 他 们 的 安 全 顾 虑 作 为 更 广 泛 的 安 全 合 作 范 畴 的 一 部 分, 南 苏 丹 政 府 乐 见 在 南 苏 丹 的 中 国 企 业 协 助 培 养 保 安 人 员 和 提 供 安 全 设 备 27 南 苏 丹 政 府 对 中 国 企 业 更 多 地 参 与 推 动 南 苏 丹 安 全 与 和 平 建 设 似 乎 持 欢 迎 态 度 有 些 在 当 地 的 中 国 企 业 希 望 更 多 的 私 人 保 安 公 司 提 供 安 全 保 障, 而 有 些 公 司 则 希 望 中 国 政 府 能 更 多 参 与 到 对 南 苏 丹 安 全 力 量 的 训 练 和 装 备 笔 者 在 对 南 苏 丹 的 中 国 的 经 商 者 采 访 时 发 现, 28 中 国 企 业 和 中 国 驻 朱 巴 大 使 馆 之 间, 用 来 保 障 中 国 公 民 在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的 合 作 机 制, 还 有 进 一 步 明 确 的 空 间 除 了 少 数 雇 用 私 人 保 安 公 司 以 外, 中 国 企 业 已 经 开 始 强 化 合 规 管 理 系 统, 开 展 更 广 泛 彻 底 的 风 险 分 析, 完 善 自 身 的 应 急 系 统 虽 然 效 果 还 不 太 明 显 29 处 理 与 南 苏 丹 政 府 之 间 的 关 系 大 多 数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的 业 务 运 营 都 基 于 他 们 与 南 苏 丹 政 府 签 订 的 合 同 根 据 这 些 合 同, 南 苏 丹 政 府 通 常 需 要 保 障 中 国 签 约 公 司 的 安 全 这 对 从 事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的 中 国 民 营 企 业 来 说 尤 为 重 要 30 中 国 企 业 认 为 他 们 在 南 苏 丹 工 作 的 环 境 不 够 安 全 这 或 许 表 明 南 苏 丹 政 府 缺 乏 足 够 的 能 力 来 提 供 安 全 保 障, 要 不 然 就 是 南 苏 丹 政 府 不 愿 履 行 合 同 中 的 义 务 在 南 苏 丹 的 众 多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认 为, 比 起 私 营 公 司, 南 苏 丹 政 府 更 乐 意 与 中 国 的 国 有 企 业 打 交 道 ; 可 能 对 于 南 苏 丹 政 府 来 说, 国 有 企 业 与 中 国 政 府 联 系 紧 密, 交 付 给 这 些 企 业 的 项 目 有 更 大 的 经 济 担 保 31 石 油 行 业 中 的 职 责 管 理 自 从 南 苏 丹 独 立 两 年 以 来, 中 国 在 南 苏 丹 最 重 要 的 投 资 仍 在 石 油 行 业 这 个 行 业 对 于 南 苏 丹 政 府 和 中 国 参 与 者 来 说 仍 然 至 关 重 要 与 很 多 人 想 象 中 的 不 同, 南 苏 丹 的 石 油 行 业 中 的 外 国 企 业 并 非 全 部 来 自 中 国 例 如, 中 国 石 油 天 然 气 集 团 总 公 司 ( 中 石 油 ) 或 中 国 石 油 化 工 集 团 总 公 司 ( 中 石 化 ) 等 国 有 企 业 都 是 在 南 苏 丹 经 营 的 国 际 合 资 企 业 的 成 员, 与 来 自 印 度 马 来 西 亚 科 威 特 和 欧 洲 的 石 油 公 司 一 同 在 合 资 企 业 中 作 业 中 石 油 和 中 石 化 的 合 作 伙 伴, 有 印 度 国 有 企 业 印 度 石 油 天 然 气 公 司 海 外 分 公 司 (OVL) 和 马 来 西 亚 国 有 企 业 马 来 西 亚 国 家 石 油 公 司 (Petronas) 这 两 家 公 司 都 在 南 苏 丹 石 油 行 业 占 有 重 要 份 额 这 表 明, 在 部 分 合 资 企 业 中, 中 国 公 司 其 实 并 不 是 主 要 股 东, 而 是 在 其 他 石 油 公 司 控 股 下 参 与 作 业 的 在 南 苏 丹 石 油 行 业 中,Petronas 在 外 资 企 业 中 居 于 主 导 地 位, 因 为 它 在 现 有 的 三 家 合 资 企 业 中 总 体 持 有 最 大 的 股 份 而 南 苏 丹 政 府 则 通 过 其 国 有 企 业 Nilepet 在 所 有 合 资 企 业 中 持 有 股 份 24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5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6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7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8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9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 / 北 京, 2013 年 3-4 月 30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3 月 31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4 更 安 全 世 界 17 尽 管 南 苏 丹 石 油 产 业 中 有 多 方 外 国 经 商 者 ( 几 乎 全 部 都 是 国 有 企 业 ), 媒 体 的 报 道 则 表 明, 受 到 危 险 和 冲 突 影 响 的 大 多 是 中 方 参 与 者 这 可 能 有 多 重 原 因 和 其 他 国 际 经 营 者 相 比, 中 国 企 业 在 过 去 总 体 依 靠 东 道 国 提 供 保 安 措 施 并 在 不 同 利 益 相 关 者 之 间 进 行 协 调, 而 且 往 往 也 没 有 对 那 些 可 以 用 以 预 防 常 见 安 全 事 故 的 基 础 设 施 和 活 动 进 行 投 资 此 外, 中 国 苏 丹 与 南 苏 丹 之 间 的 历 史 渊 源 对 中 国 与 南 苏 丹 现 今 的 双 边 关 系 以 及 中 方 人 员 的 安 全 状 况 有 着 很 大 影 响 南 苏 丹 人 民 对 中 国 在 苏 丹 内 战 第 二 阶 段 中 扮 演 的 角 色 并 没 有 淡 忘 期 望 管 理 中 国 企 业 南 苏 丹 政 府 和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很 不 成 熟 的 期 望 管 理 模 式, 即 由 于 缺 乏 有 效 沟 通 而 互 相 抱 有 过 高 期 望, 是 导 致 中 国 企 业 在 南 苏 丹 面 临 危 险 的 重 要 因 素 自 南 苏 丹 独 立 以 来, 中 国 经 商 者 在 该 国 的 经 营 环 境 似 乎 略 有 改 善 32 与 以 往 相 比, 南 苏 丹 当 地 社 区 和 普 通 民 众 似 乎 较 之 前 更 能 接 受 中 国 企 业 在 当 地 的 活 动 33 虽 然 紧 张 局 势 时 有 发 生, 历 史 恩 怨 依 然 存 在, 但 中 国 和 南 苏 丹 都 意 识 到, 经 济 和 政 治 合 作 才 符 合 两 国 的 利 益 南 苏 丹 政 府 中 国 经 商 者 和 当 地 社 区 三 方 在 期 望 上 的 显 著 差 异 使 得 三 方 都 面 临 冲 突 和 危 险 举 例 来 说, 对 于 石 油 和 基 础 设 施 领 域 的 就 业 目 标, 三 方 各 有 各 的 理 解 在 石 油 行 业 中, 油 田 附 近 的 当 地 民 众 通 常 会 充 当 无 技 术 特 长 的 临 时 工 近 来, 当 地 民 众 开 始 要 求 高 薪 要 职 由 当 地 精 英 担 任, 不 管 他 们 是 否 具 有 相 应 的 经 验 或 经 过 培 训 不 管 是 中 国 和 其 他 外 国 公 司, 都 无 法 满 足 这 种 要 求, 当 地 民 众 因 此 便 会 抵 制 石 油 公 司, 使 公 司 的 安 全 状 况 恶 化 34 对 于 那 些 与 南 苏 丹 政 府 签 订 了 项 目 合 同 而 进 行 运 营 的 中 国 企 业 来 说, 他 们 希 望 南 苏 丹 政 府 能 够 负 责 保 障 员 工 的 人 身 安 全, 并 承 担 与 当 地 政 府 之 间 的 沟 通 责 任 如 果 南 苏 丹 政 府 不 直 接 介 入, 则 应 由 合 资 企 业 中 的 相 关 机 构 进 行 解 决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南 苏 丹 政 府 期 望 当 地 民 众 接 受 中 国 企 业 在 该 地 区 进 行 活 动 而 不 要 提 出 更 多 要 求 照 他 们 的 理 解, 这 些 诉 求 早 在 先 前 就 应 在 石 油 专 责 小 组 (Oil Task Force) 或 社 区 发 展 基 金 (Constituency Development Fund) 机 制 内 进 行 处 理 然 而, 目 前 为 止, 这 两 项 官 方 倡 议 都 未 能 全 面 满 足 民 众 的 要 求 35 中 方 事 务 管 理 南 苏 丹 正 步 入 其 建 国 后 的 第 三 个 年 头 此 时, 中 国 仍 然 是 其 重 要 的 合 作 伙 伴 南 苏 丹 境 内 轻 小 武 器 泛 滥 石 油 领 域 的 参 与 中 方 贷 款 历 史 恩 怨 和 基 础 设 施 项 目 建 设, 仍 然 是 两 国 关 系 的 核 心 如 果 双 方 的 商 界 和 政 界 没 有 做 到 良 好 的 沟 通, 这 些 顾 虑 会 更 加 严 重 这 加 剧 了 业 已 存 在 的 问 题 只 有 妥 善 地 调 整 预 期 目 标, 并 设 法 满 足 各 方 需 求, 才 能 促 进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和 发 展 32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33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34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35 更 安 全 世 界 的 采 访, 朱 巴,2013 年 4 月

25 7 南 苏 丹 联 合 州 的 中 国 石 油 公 司 和 当 地 社 区 Leben Nelson Moro 博 士 朱 巴 大 学 外 务 处 主 任 n 2005 年 签 署 的 全 面 和 平 协 议 (CPA) 为 石 油 公 司 提 供 了 更 安 全 的 扩 展 作 业 环 境 但 由 于 没 有 和 当 地 居 民 充 分 协 商, 居 民 对 石 油 公 司 的 不 满 情 绪 有 所 增 长 在 石 油 停 工 期 间, 中 国 的 石 油 公 司 裁 员 减 薪, 更 是 火 上 浇 油 n 中 国 的 石 油 公 司 确 实 为 油 区 附 近 的 社 区 提 供 了 一 些 服 务, 但 这 些 服 务 有 限 公 司 愿 意 满 足 当 地 社 区 的 部 分 需 求 以 改 善 社 区 关 系 n 石 油 公 司 需 要 与 当 地 社 区 进 行 直 接 沟 通, 消 除 当 地 人 对 环 境 污 染 的 忧 虑, 并 为 当 地 人 提 供 更 多 的 工 作 机 会 在 苏 丹 内 战 期 间, 喀 土 穆 政 府 管 理 着 苏 丹 境 内 的 石 油 公 司 因 侵 犯 公 民 人 权 而 声 名 狼 藉 的 前 苏 丹 安 全 部 队 保 护 着 石 油 公 司 的 活 动 免 受 叛 军 和 其 他 反 政 府 势 力 的 袭 击 不 可 避 免 地, 人 们 因 此 指 控 石 油 公 司, 认 为 它 们 和 政 府 勾 结 起 来, 严 重 地 侵 犯 了 民 众 的 权 利 在 战 后, 石 油 公 司 为 了 挽 回 其 受 损 的 形 象, 向 石 油 开 采 区 所 属 的 社 区 提 供 了 某 些 基 本 服 务, 并 采 取 赔 偿 措 施, 弥 补 石 油 开 采 给 当 地 居 民 带 来 的 部 分 损 失 但 总 体 而 言, 普 通 民 众 认 为 这 些 服 务 还 不 够 充 分 南 苏 丹 的 安 全 和 政 治 局 势 总 体 来 说 依 然 缺 乏 稳 定, 这 篇 短 文 探 讨 了 这 种 背 景 下 的 中 国 石 油 公 司 和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的 关 系 在 盛 产 石 油 的 联 合 州 (Unity State), 作 者 对 大 先 锋 作 业 公 司 (GPOC) 36 联 合 基 地 营 和 班 提 乌 (Bentiu) 市 进 行 了 为 期 五 天 的 访 问, 本 文 正 是 基 于 访 问 期 间 的 大 量 采 访 讨 论 和 观 察 而 写 成 的 南 苏 丹 独 立 前 的 发 展 状 况 2005 年 南 北 苏 丹 正 式 停 战 消 除 了 石 油 开 采 活 动 面 临 的 某 些 安 全 威 胁 石 油 企 业 因 此 得 以 花 更 多 精 力 去 关 注 当 地 社 区 对 其 经 营 活 动 的 顾 虑 为 了 消 除 顾 虑, 石 油 公 司 修 建 了 一 些 道 路 基 础 学 校 和 医 疗 保 健 中 心 此 外, 石 油 公 司 还 努 力 对 因 石 油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 如 油 井 和 道 路 建 设 ) 而 受 到 损 害 的 当 地 社 区 进 行 赔 偿 一 些 由 于 石 油 开 采 活 动 而 蒙 受 财 产 损 失 的 个 人 也 得 到 了 赔 偿 36 GPOC 由 中 国 石 油 作 业 公 司 马 来 西 亚 国 家 石 油 公 司 (Petronas) 印 度 石 油 天 然 气 公 司 (ONGC) 和 尼 罗 河 石 油 公 司 (Nilepet) 共 同 持 有 股 份

26 更 安 全 世 界 19 停 战 为 石 油 公 司 扩 大 经 营 规 模 提 供 了 更 好 的 安 全 环 境, 但 扩 大 经 营 也 增 长 了 当 地 人 的 不 满 由 于 部 分 农 田 和 牧 地 都 被 石 油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征 用, 拓 展 业 务 对 当 地 社 区 带 来 了 更 大 的 压 力 此 外, 扩 大 规 模 意 味 着 加 剧 环 境 污 染 : 含 有 危 险 化 学 物 质 的 污 水 37 会 沉 积 在 环 境 中, 这 始 终 是 当 地 社 区 抱 怨 的 缘 由 问 题 在 于, 由 于 没 有 广 泛 地 咨 询 社 区, 石 油 公 司 所 开 展 或 资 助 的 民 生 项 目 并 没 有 收 到 积 极 效 果 在 采 访 中, 联 合 州 石 油 专 责 小 组 工 作 者 ( 这 是 一 个 代 表 当 地 人 利 益 的 组 织 ) 的 一 名 成 员 阐 述 了 这 个 问 题 : 石 油 企 业 往 往 与 政 府 人 员 ( 州 长 和 当 地 的 地 方 委 员 ) 对 话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地 方 委 员 任 命 委 员 会 来 处 理 与 石 油 相 关 的 问 题, 特 别 是 当 地 的 不 满 和 赔 偿 要 求 但 这 些 委 员 会 是 被 任 命 的, 他 们 向 地 方 委 员 而 非 普 通 百 姓 负 责 这 种 官 僚 制 做 法 的 危 险 之 处 在 于, 地 方 委 员 有 时 并 不 代 表 当 地 社 区 的 最 佳 利 益 专 责 小 组 的 某 个 成 员 认 为, 地 方 长 官 的 立 场 很 复 杂 他 代 表 当 地 群 众, 但 也 是 政 治 上 的 当 权 者, 可 能 会 站 在 政 府 人 员 那 边 事 实 上, 他 声 称,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石 油 公 司 们 贿 赂 了 政 府 人 员, 然 后 再 由 后 者 威 胁 当 地 社 区 在 帕 利 扬 Pariang 县 等 地, 当 地 人 只 能 通 过 破 坏 石 油 开 采 活 动 的 方 式, 来 对 石 油 公 司 施 加 压 力, 要 求 石 油 公 司 赔 偿 他 们 的 损 失 并 支 持 更 多 的 发 展 项 目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县 政 府 会 对 示 威 者 采 取 强 硬 态 度, 以 维 护 和 平 与 石 油 的 持 续 生 产, 因 为 对 当 时 的 苏 丹 南 部 地 区 ( 现 今 的 南 苏 丹 ) 来 说, 石 油 生 产 对 其 经 济 起 着 至 关 重 要 的 作 用 值 得 注 意 的 是,2010 年, 石 油 部 门 的 收 入 在 南 苏 丹 财 政 收 入 中 所 占 的 比 重 为 将 近 98% 38 由 于 石 油 公 司 与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缺 乏 沟 通 或 沟 通 不 足, 同 时 公 司 与 政 府 机 构 之 间 也 缺 乏 协 调, 这 损 害 了 石 油 公 司 资 助 的 某 些 发 展 项 目 例 如, 据 专 责 小 组 的 另 一 名 成 员 透 露, 由 于 石 油 公 司 捐 助 的 部 分 学 校 和 医 疗 保 健 中 心 没 有 教 师 或 医 护 人 员, 这 违 背 了 修 建 这 些 设 施 的 初 衷 这 只 会 让 当 地 民 众 产 生 更 多 的 失 望 南 北 分 裂 后 的 发 展 南 苏 丹 独 立 以 后 不 久, 石 油 就 全 面 停 产 在 停 产 以 前, 石 油 从 五 个 县 的 油 田 生 产 处 理 站 被 输 送 到 黑 格 里 格 (Heglig)/ 潘 透 (Panthou) 的 中 央 处 理 站, 然 后 从 那 里 被 输 送 到 苏 丹 港 或 喀 土 穆 的 炼 油 厂 石 油 停 产 更 加 恶 化 了 本 已 紧 张 的 两 国 关 系 苏 丹 飞 机 频 繁 地 轰 炸 盛 产 石 油 的 两 国 边 境 地 区 2012 年 4 月, 两 国 军 队 争 夺 黑 格 里 格 (Heglig) ( 南 苏 丹 称 其 为 潘 透 ), 从 而 严 重 损 害 了 该 地 的 石 油 基 础 设 施 基 地 营 的 某 个 安 全 官 员 说,Al Naar 和 Toma South 油 田 的 许 多 油 井 都 被 毁 掉 了, 这 导 致 石 油 大 面 积 泄 漏 基 地 营 的 健 康 安 全 与 环 境 (HSE) 主 管 说, 大 先 锋 作 业 公 司 (Great Pioneer Operating Company) 已 经 听 从 评 估 小 组 的 建 议, 解 决 了 这 个 问 题 然 而, 他 也 报 告 说, 在 某 些 情 况 下, 大 先 锋 作 业 公 司 的 建 筑 部 门 仅 仅 用 红 土 壤 或 泥 土 掩 埋 泄 漏 ( 如 从 石 油 管 道 中 渗 漏 ) 出 来 的 石 油 石 油 专 责 小 组 的 某 个 成 员 透 露 说, 许 多 道 路 在 石 油 停 产 之 前 都 是 可 以 通 行 的, 后 来 路 面 质 量 因 为 暴 雨 而 不 断 恶 化, 已 经 无 法 通 行 这 表 明, 可 能 道 路 最 初 就 铺 设 得 不 够 好 石 油 企 业 仅 仅 只 是 继 续 维 护 连 接 油 井 和 基 地 营 之 间 的 道 路, 据 说, 这 个 问 题 在 联 合 州 的 南 部 地 区 尤 其 严 重 政 府 因 此 抱 怨 石 油 公 司 没 有 帮 忙 维 护 道 路, 州 议 会 也 提 到 了 这 个 问 题 然 而, 中 国 石 油 企 业 的 管 理 者 声 称, 他 们 与 政 府 官 员 和 社 区 之 间 保 持 着 良 好 的 关 系 但 他 们 指 出, 在 石 油 停 产 期 间, 公 司 并 不 赚 钱, 不 得 不 裁 员 并 降 低 工 资, 相 关 人 群 无 法 接 受 石 油 公 司 无 法 招 募 更 多 当 地 人, 加 剧 了 当 地 人 的 不 满 中 国 管 理 者 声 称, 等 到 石 油 生 产 全 面 恢 复, 劳 动 力 需 求 上 升, 形 势 就 会 好 转 石 油 公 司 的 确 继 续 在 向 基 地 营 附 近 的 社 区 提 供 发 展 方 面 的 服 务 我 们 的 确 看 到 了 公 司 参 与 当 地 社 会 发 展 的 某 些 例 子 : 水 罐 车 将 基 地 营 附 近 公 路 沿 线 的 空 桶 灌 满 了 水, 尽 管 某 些 社 区 成 员 ( 例 如 Rotriak Boma 地 区 Kuor 村 的 村 长 ) 还 是 声 称 供 水 量 不 足 ; 营 地 的 诊 所 向 普 通 百 姓 和 油 区 的 卫 兵 开 放, 某 个 主 管 称, 来 石 油 公 司 营 地 诊 所 就 医 的 平 民 数 量 远 远 高 于 石 油 工 人 ; 石 油 公 司 提 供 救 护 车 服 务, 这 也 惠 及 到 了 部 分 当 地 居 民 37 污 水 与 石 油 同 时 产 生, 但 后 来 在 石 油 处 理 站 被 分 离 出 来 38 欧 洲 石 油 联 盟 在 苏 丹, 全 名 公 投 之 夜 : 苏 丹 石 油 产 业 资 料 与 分 析 第 五 版,2010 年 12 月

27 20 石 油 安 全 与 社 区 互 动 然 而, 当 地 人 认 为 公 司 能 提 供 给 社 区 的 援 助 非 常 有 限 例 如 : 当 本 地 人 在 努 力 为 Kuor 村 修 建 一 个 能 惠 及 该 村 2000 户 居 民 的 学 校 时, 大 先 锋 作 业 公 司 提 供 的 帮 助 却 不 尽 如 人 意 据 村 长 说, 在 战 争 期 间, 尽 管 这 个 村 庄 受 到 安 托 诺 夫 (Antonov) 飞 机 的 轰 炸, 当 地 人 都 没 有 离 开 石 油 公 司 提 供 了 5 顶 帐 篷, 作 为 临 时 教 室 安 置 1 至 5 年 级 的 小 学 生 社 区 支 付 教 师 的 薪 水 大 部 分 青 年 ( 约 占 该 村 75% 的 人 口 ) 据 说 都 在 放 牧 或 者 到 城 镇 中 谋 生 去 了 显 然, 尽 管 大 先 锋 作 业 公 司 一 直 在 他 们 的 土 地 上 开 采 大 量 的 石 油, 这 些 人 仍 然 生 计 艰 难 尽 管 存 在 着 诸 多 挑 战, 这 个 社 区 的 民 众 称, 他 们 与 石 油 公 司 的 关 系 正 在 日 益 好 转, 石 油 工 人 也 开 始 倾 听 他 们 的 问 题 他 们 说, 垃 圾 倾 倒 场 曾 经 让 当 地 居 民 感 到 很 担 心, 但 后 来 公 司 解 决 了 这 个 问 题 当 地 群 众 向 基 地 营 的 本 国 经 理 助 理 反 映 了 这 件 事, 健 康 安 全 与 环 境 主 管 证 实 该 垃 圾 场 距 离 村 庄 太 近, 必 须 被 转 移 到 更 远 更 安 全 的 地 方, 因 此 垃 圾 场 就 被 改 迁 到 距 离 村 庄 很 远 的 地 方 这 表 明, 普 通 百 姓 可 以 让 基 地 营 的 官 员 直 接 解 决 他 们 的 问 题 其 他 社 区 的 看 法 则 更 负 面 些 某 些 距 离 基 地 营 并 不 太 远 的 社 区 得 到 的 帮 助 很 有 限, 聊 胜 于 无 Thol Wang 村 位 于 班 提 乌 - 阿 比 诺 曼 (Bentiu-Abiemnom) 公 路 沿 线, 该 村 村 民 说, 尽 管 距 离 村 庄 不 远 的 地 方 就 有 油 井, 但 他 们 没 有 得 到 石 油 公 司 的 任 何 帮 助 有 个 社 区 成 员 说, 附 近 没 有 学 校 和 诊 所, 病 人 只 好 前 往 基 地 营 或 班 提 乌 市 (Bentiu town) 就 诊 我 们 什 么 都 没 有, 他 哀 叹 道 他 说, 直 到 去 年, 安 全 局 势 恢 复 正 常 以 后, 当 地 人 才 开 始 重 返 村 庄 在 战 争 期 间, 该 地 区 据 说 战 事 频 繁 他 解 释 说, 当 地 民 众 在 战 争 期 间 不 得 不 转 移 到 更 安 全 的 地 方, 后 来 只 能 逐 步 地 返 回 村 庄 他 继 续 解 释 说 : 最 开 始, 人 们 搭 建 了 临 时 住 所 ( 或 rakuba), 然 后 种 植 了 庄 稼 然 后, 他 们 修 建 了 牛 栏 (luaks), 并 带 着 牲 畜 住 进 来 无 疑, 石 油 公 司 在 以 后 仍 然 无 法 充 分 满 足 当 地 社 区 对 服 务 的 需 求 基 地 营 的 某 个 主 管 抱 怨 说, 当 地 人 希 望 所 有 事 情 都 能 立 刻 办 妥, 这 是 不 切 实 际 的 然 而, 据 企 业 事 务 与 社 区 发 展 部 该 部 门 拥 有 120 万 美 元 的 发 展 预 算 资 金 的 官 员 透 露, 大 先 锋 作 业 公 司 始 终 在 致 力 开 发 一 个 向 联 合 州 北 部 的 五 个 东 道 县 ( 或 石 油 公 司 开 展 有 业 务 活 动 的 县 ) 提 供 水 资 源 的 项 目 企 业 事 务 与 社 区 发 展 部 的 官 员 们 说, 他 们 做 过 评 估, 意 识 到 水 资 源 的 需 求 迫 在 眉 睫, 于 是 决 定 规 划 项 目, 在 路 博 卡 纳 (Rubkona) 吉 特 (Guit) 帕 利 扬 (Pariang) 阿 比 诺 曼 (Abiemnom) 和 芒 雍 (Mayom) 这 五 个 县 的 所 有 社 区 钻 掘 井 眼 当 地 民 众 尽 管 对 石 油 开 采 活 动 心 存 顾 虑, 却 并 不 希 望 石 油 公 司 停 止 运 营 某 个 村 长 说, 他 们 希 望 石 油 公 司 继 续 在 当 地 经 营 业 务, 带 来 发 展, 但 不 要 破 坏 环 境 与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的 互 动 当 地 的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在 处 理 石 油 这 样 的 政 治 敏 感 问 题 上 作 用 有 限 联 合 州 救 济 和 恢 复 委 员 会 主 任 准 确 地 指 出, 国 际 非 政 府 组 织 始 终 将 当 地 的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当 成 转 包 商, 利 用 它 们 来 完 成 其 自 身 无 法 履 行 的 特 定 工 作 总 体 而 言, 当 地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的 能 力 有 限, 通 常 并 不 会 积 极 地 解 决 石 油 问 题 然 而, 国 际 非 政 府 机 构 越 来 越 支 持 当 地 的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以 便 他 们 能 够 在 石 油 问 题 上 与 政 府 机 构 建 立 密 切 关 系 一 些 国 际 非 政 府 组 织, 包 括 全 球 见 证 (Global Witness) 欧 洲 石 油 联 盟 在 苏 丹 (European Coalition on Oil in Sudan) 更 安 全 世 界 (Saferworld) 和 挪 威 民 众 救 援 组 织 (Norwegian People s Aid), 长 期 以 来 都 在 支 持 当 地 的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在 自 然 资 源 的 管 理 问 题 上 与 其 展 开 合 作 挪 威 民 众 救 援 组 织 支 持 在 联 合 州 上 尼 罗 河 州 和 琼 莱 州 成 立 专 责 小 组, 以 便 与 政 府 机 构 及 石 油 公 司 打 交 道 联 合 州 石 油 专 责 小 组 成 立 于 2008 年, 由 13 名 工 作 人 员 组 成 目 前, 路 博 卡 纳 (Rubkona) 的 地 方 委 员 担 任 组 长 专 责 小 组 的 职 责 包 括 了 调 查 石 油 开 发 对 当 地 社 区 及 其 发 展 的 影 响 目 前, 专 责 小 组 的 成 员 在 讨 论 石 油 公 司 与 当 地 社 区 之 间 的 关 系, 以 及 监 管 石 油 行 业 的 法 律 框 架 当 地 民 间 社 会 组 织 大 量 参 与 了 石 油 收 入 管 理 法 ( 国 民 会 议 已 经 通 过 了 该 法 案 ) 的 辩 论 当 地 社 区 如 何 分 享 石 油 收 入 的 合 法 权 利 也 是 一 个 问 题 有 人 提 议 说, 应 该 将 2% 的 石 油 收 入 划 归 产 油 省,3% 的 收 入 划 归 当 地 社 区 然 而, 据 联 合 州 石 油 专 责 小 组 的 某 个 成 员 透 露, 如 何 管 理 拟 定 拨 给 当 地 社 区 的 3% 的 石 油 收 入, 还 存 在 着 若 干 难 题 这 笔 收 入 的 用 途 是 否 由 县 级 地 方 议 会 或 地 方 长 官 任 命 的 社 区 发 展 基 金 委 员 会 来 管 理 呢?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