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D F736F F D20BAD6ADB5BB50A4E5A4C6AABAB9EFB94AA277B1DFB24DBB50A4E9A5BBB4DEA5C1AEC9B4C1BBF1A473B1D0B77CA8FCADA2AE60A8C6A5F3A4A7ACE3A8732E646F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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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目 錄 感 謝 詞 i 摘 要 ii 第 壹 章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1 第 貳 章 福 音 種 子 落 地 3 第 一 節 傳 教 背 景 3 第 二 節 埤 頭 教 會 4 第 參 章 台 灣 宣 教 初 期 ( ) 之 糾 紛 6 第 一 節 府 城 教 案 6 第 二 節 天 主 教 堂 焚 燬 7 第 三 節 樟 腦 糾 紛 9 第 四 節 傳 統 信 仰 與 初 代 信 徒 10 第 肆 章 埤 頭 事 件 13 第 一 節 莊 清 風 殉 教 13 第 二 節 高 長 被 誣 陷 20 第 三 節 埤 頭 教 會 的 攪 擾 21 第 四 節 事 件 處 理 與 影 響 23 第 伍 章 日 殖 時 期 教 會 迫 害 25 第 一 節 日 本 帝 國 殖 民 25 第 二 節 教 會 的 面 對 27 第 三 節 愛 英 美 事 件 28 第 四 節 牧 者 信 徒 入 獄 31 第 五 節 晚 清 與 日 殖 迫 害 的 比 較 32 第 陸 章 結 論 37 參 考 書 目 39

2 第 壹 章 研 究 動 機 與 目 的 是 在 台 灣 教 會 史 課 堂 上, 王 昭 文 老 師 談 到 莊 清 風 事 件 時, 提 出 跟 教 會 信 徒 間 流 傳 不 同 的 說 法, 刺 激 我 的 好 奇 心, 想 要 一 窺 事 實 的 究 竟 除 了 聽 到 的 不 同 版 本, 是 否 還 有 其 他 的 說 法? 如 果 大 家 是 聽 人 家 講, 自 己 完 全 不 疑 有 他 就 信 到 底, 那 麼, 到 底 要 信 哪 一 個 好 呢? 乍 看 之 下, 因 為 各 據 一 辭 的 緣 故, 版 本 似 乎 呈 現 出 故 事 的 多 樣 面 貌 但 是, 是 否 也 有 可 能, 更 大 的 原 因 是 來 源 的 問 題 甚 至 包 括 切 入 的 角 度 堅 持 的 觀 點, 還 有 站 立 位 置 立 場 的 不 同 而 互 別 差 異 這 些 想 法 在 腦 海 裡 打 轉 著... 當 老 師 續 談 鳳 山 教 會 早 期 的 歷 史, 鼓 勵 我 可 用 以 寫 作 道 碩 論 文, 我 的 心 隱 隱 有 個 譜 老 實 覺 得 自 己 是 一 個 記 憶 力 不 怎 麼 好 的 人 和 認 為 自 己 是 一 個 沒 有 什 麼 歷 史 記 憶 的 人, 促 使 我 斟 酌 寫 歷 史 近 幾 年, 自 己 對 台 灣 歷 史 有 比 較 長 足 的 認 識, 但 是 對 於 自 己 母 會 的 歷 史, 僅 只 停 留 在 課 堂 淡 淡 的 一 瞥 雖 然 說 自 己 出 身 鳳 山 教 會, 卻 是 在 專 科 時 代 才 踏 入 青 年 團 契, 走 入 鳳 山 教 會 不 能 否 認 過 去 那 段 歡 愉 充 實 值 得 懷 念 的 團 契 時 光, 是 好 些 哥 哥 姊 姊 信 仰 關 愛 的 付 出, 心 裡 由 衷 感 激 只 是, 美 中 也 有 不 足 我 感 到 惋 惜, 因 為 我 對 鳳 山 教 會 的 歷 史 一 無 所 知 作 為 一 個 鳳 山 教 會 的 青 年, 沒 有 聽 過 自 己 母 會 歷 史 的 青 年, 沒 有 聽 過 教 會 的 人 述 說 自 己 歷 史 的 青 年, 我 不 甘 如 此 心 裡 有 股 衝 動, 要 作 個 懂 得 過 去 的 人, 同 時 要 把 這 份 珍 貴 的 過 去, 叫 其 他 人 知 道, 讓 這 份 歷 史 不 再 空 白 內 心 孕 生 之 於 教 會 的 情 感 確 定 我 想 要 探 知 早 期 信 仰 的 故 事! 翻 閱 鳳 山 教 會 早 期 的 宣 教 史, 筆 者 震 驚 在 清 季 後 期 和 日 本 殖 民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面 臨 的 苦 難 教 會 曾 經 嚴 重 受 挫 又 屢 遭 誣 陷, 牧 師 和 信 徒 過 著 的 是 誠 惶 誠 恐 如 坐 針 氈 的 日 子 筆 者 從 不 知 道 也 未 曾 想 像 鳳 山 教 會 遇 難 的 如 此 淒 烈 心 中 卻 也 明 白 這 絕 不 單 純 是 因 為 信 仰 的 緣 故 為 義 受 逼 迫, 更 非 簡 單 地 套 用 宗 教 詞 彙 魔 鬼 的 出 現 就 能 交 代 了 事 事 實 上 是, 每 一 個 時 代 都 有 它 特 殊 的 政 治 和 文 化 背 景, 事 件 發 生 亦 並 非 是 單 一 個 因 素 可 以 成 就 晚 清 和 日 本 殖 民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的 遇 難, 1

3 斷 不 是 無 緣 由 地 天 外 飛 來 的 浩 劫 其 中 的 因 素 或 許 複 雜, 可 能 有 些 雷 同, 或 者 也 大 相 逕 庭 是 以, 筆 者 決 定 以 福 音 和 文 化 的 對 遇 來 看 待 晚 清 和 日 本 殖 民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的 受 迫 害 事 件 無 庸 置 疑, 筆 者 無 法 也 無 意 進 行 還 原 事 件 這 項 不 可 能 的 任 務 倒 是 嘗 試 透 過 資 料 的 收 集, 歷 史 脈 絡 的 整 理, 放 大 焦 聚 地 觀 察 和 分 析 事 件 周 遭 任 何 躍 動 可 能 的 因 子 可 以 是 已 經 爆 發 的 慘 狀, 或 者 滿 天 瀰 漫 的 辱 罵, 或 是 蠢 蠢 欲 動 伺 機 而 發 的 引 燃 點... 等 事 件 的 發 生 並 非 偶 然, 期 待 經 過 耙 梳 層 層 的 事 實, 漸 漸 釐 清 相 扣 的 要 環, 讓 縱 貫 事 件 的 來 龍 去 脈, 以 及 左 右 橫 生 的 相 關 要 素 澄 明 當 時 的 狀 態 再 則, 筆 者 將 從 福 音 和 文 化 對 遇 的 觀 點, 進 行 兩 個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受 迫 害 的 比 較, 從 中 思 考 對 鳳 山 教 會 今 日 的 信 仰 反 省 至 於 耐 人 尋 味 的 莊 清 風 事 件, 筆 者 會 將 眾 說 紛 紜 的 檔 案 作 一 比 較 篩 選 和 解 釋, 試 論 教 會 信 徒 怎 麼 看 他? 自 己 又 如 何 看 待 莊 清 風 的 殉 教? 其 中 有 否 比 較 值 得 信 靠, 或 是 可 信 度 較 高 的 版 本? 言 而 總 之, 期 許 這 是 一 篇 中 肯 不 偏 頗 高 舉 基 督 教 而 睥 睨 他 者 的 歷 史 探 究 如 果 可 能, 期 待 可 以 拋 磚 引 玉, 提 供 他 人 一 個 經 由 文 化 面 向 看 待 福 音 事 件 的 趣 味 角 度 讓 基 督 徒 在 以 宗 教 眼 光 看 教 會 事 件 的 視 界 上, 可 以 再 廣 闊 和 深 刻 一 些 2

4 第 貳 章 福 音 種 子 落 地 第 一 節 傳 教 背 景 遠 在 1662 年 荷 軍 投 降 鄭 成 功, 結 束 對 台 灣 長 達 38 年 的 統 治, 荷 蘭 改 革 宗 長 老 教 會 在 台 灣 的 宣 教 也 劃 上 休 止 符 直 到 十 九 世 紀, 第 二 波 的 福 音 契 機 才 於 焉 開 展 十 九 世 紀 運 動 是 基 督 教 的 偉 大 世 紀 (the great century), 1 基 督 教 在 此 間 擴 展 到 世 界 的 五 個 大 洲 英 國 長 老 教 會 也 在 此 時 搭 乘 海 外 宣 教 的 熱 潮, 差 派 著 名 佈 道 家 賓 威 廉 (William Chalmers Burns, ) 擔 任 第 一 任 宣 教 師, 進 入 中 國 傳 教 在 1850 年 進 入 廈 門 宣 教 後, 腹 地 抵 達 粵 東 ( 以 汕 頭 潮 州 汕 尾 為 中 心 ), 到 了 1865 年, 正 式 開 始 台 灣 南 部 的 宣 教 2 福 音 的 進 入 台 灣, 跟 開 埠 通 商 有 很 密 切 的 關 係 1860 年 天 津 條 約 的 簽 訂, 使 得 台 灣 府 的 淡 水 開 港, 之 後 打 狗 基 隆 也 陸 續 開 埠 當 時 駐 在 廈 門 和 汕 頭 的 杜 嘉 德 (Rev. Carstairs Douglas, ) 和 馬 肯 齊 (H. L. Mackenzie) 宣 教 師 相 偕 訪 問 淡 水 跟 艋 舺, 他 們 除 了 受 到 曾 在 廈 門 聽 過 福 音 的 人 歡 迎 以 外, 還 發 現 島 民 通 行 閩 南 語 因 此, 當 他 們 回 到 廈 門, 便 開 始 討 論 著 手 將 台 灣 發 展 成 新 的 教 區 1864 年 初, 馬 雅 各 (James Laidlaw Maxwell, M.D., ) 醫 生 在 杜 嘉 德 的 陪 同 下, 抵 廈 門 學 習 語 言 雖 然 杜 嘉 德 主 張 到 台 灣 宣 教 需 要 有 兩 位 宣 教 師 才 行, 馬 醫 生 卻 堅 信 只 要 有 當 地 人 作 他 的 助 手 就 能 勝 任 宣 教 的 工 作 同 年 秋 天, 杜 嘉 德 馬 雅 各 跟 助 手 從 條 約 港 打 狗 ( 高 雄 ) 經 埤 頭 ( 鳳 山 ) 到 達 台 灣 府 ( 台 南 ), 3 調 查 台 灣 南 部 的 狀 況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 台 灣 :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2000),149 賴 永 祥,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台 南 : 人 光,1995), 根 據 台 南 海 關 估 計,1891 年 府 城 人 口 只 有 5-6 萬 人, 但 傳 教 師 在 1865 年 卻 記 載 擁 有 20 萬 人 口 另 在 郇 和 給 官 方 的 紀 錄, 打 狗 當 時 只 有 2,000 人 蔡 蔚 群,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 ( 台 北 : 博 揚 文 化,2000),47 3

5 隔 年 5 月, 馬 醫 生 跟 三 位 助 手 來 台, 選 定 府 城 作 第 一 個 宣 教 據 點 4 馬 醫 生 是 第 一 位 來 台 灣 的 英 國 宣 教 師, 就 讀 愛 丁 堡 大 學 醫 學, 曾 在 柏 林 和 巴 黎 大 學 深 造, 他 的 主 要 工 作 是 醫 療 和 傳 道 其 他 人 陳 子 路 負 責 講 道, 吳 文 水 看 顧 佈 道 所, 黃 嘉 智 擔 任 醫 療 助 手 跟 配 藥 出 人 意 料 之 外 的 是, 沒 多 久 教 會 就 發 生 受 到 迫 害 的 事 件 馬 醫 生 不 得 不 在 7 月 遷 往 打 狗, 以 打 狗 作 南 部 的 宣 教 中 心, 直 到 1867 年 5 6 待 在 旗 後 的 日 子, 馬 醫 生 曾 企 圖 到 三 塊 厝 建 立 教 會, 後 因 為 效 果 不 彰 而 作 罷 1867 年 馬 雅 各 把 福 音 的 種 子 傳 到 埤 頭 第 二 節 埤 頭 教 會 埤 頭 是 鳳 山 縣 治, 今 鳳 山 的 舊 稱 鳳 山 縣 治 原 本 在 興 隆 村, 素 稱 舊 城 ( 今 高 雄 市 左 營 區 興 隆 路 一 帶 ), 因 為 1786 年 ( 乾 隆 五 十 一 年 ) 爆 發 林 爽 文 事 變, 舊 城 被 毀, 鳳 山 縣 治 正 式 在 1788 年 自 舊 城 遷 到 埤 頭 7 埤 頭 教 會 還 沒 有 建 立 以 前, 常 常 有 埤 頭 人 前 往 旗 後 教 會 參 加 主 日 禮 拜, 或 者 到 醫 館 尋 求 治 病 8 其 中 有 埤 頭 人 陳 齊 在 1866 年 8 月 12 日 受 洗, 是 台 灣 首 批 接 受 洗 禮 的 人 之 一 隔 年 3 月 10 日 埤 頭 人 葉 清 也 領 洗, 是 第 二 批 信 徒 之 後, 礙 於 往 返 埤 頭 和 旗 後 之 路 遙, 馬 醫 生 萌 生 了 在 埤 頭 開 設 醫 館 的 念 頭 據 馬 醫 生 1867 年 4 月 26 日 的 報 告, 他 派 兩 名 助 手 先 到 埤 頭 暫 時 租 小 屋 進 行 佈 教 ( 是 日 成 為 鳳 山 教 會 的 設 教 日 ) 9 7 月 7 日 馬 醫 生 在 埤 頭 北 門 外 新 庄 子 46 號 購 置 房 屋 用 作 禮 拜 堂 和 藥 房 ( 現 在 在 鳳 山 教 會 對 面 左 方 約 100 公 尺 ) 屋 子 由 華 籍 教 徒 具 名 訂 契, 府 城 雀 屏 中 選 的 原 因 是 因 為 它 是 當 時 境 內 最 大 的 市 鎮, 到 處 可 見 各 種 行 業 的 發 展, 熱 鬧 非 凡 府 城 也 是 全 台 的 中 樞, 道 台 知 府 台 灣 知 縣, 台 灣 總 兵, 海 防 都 駐 在 府 城 賴 永 祥, 100 指 向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史 話, 第 一 輯,281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6-8 黃 嘉 智, 教 會 的 來 歷 埤 頭,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第 167 卷,1899 年 2 月 號,13-15 賴 永 祥,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7 當 時 也 有 人 去 三 塊 厝 租 一 間 厝, 禮 拜 日 和 平 常 日 都 會 開 門 講 道 理, 但 是 因 為 功 效 不 大, 大 約 一 年 左 右 便 告 失 敗 是 以, 埤 頭 成 為 南 台 灣 第 二 間 設 的 教 會 同 上 黃 嘉 智 記 約 在 1868 年 4 月, 就 買 到 一 個 好 地 方 作 禮 拜 堂 人 數 跟 著 越 來 越 多, 當 時 常 常 有 好 幾 個 兄 弟 和 醫 生 遠 從 旗 後 來 埤 頭 教 會 講 道 理, 最 常 出 現 的 人 有 吳 文 水 ( 文 伯 ) 跟 高 長 兄 兩 人 4

6 呈 報 鳳 山 縣 署 備 案 這 是 繼 旗 後 教 會 之 後 的 第 一 間 教 會, 也 是 南 部 第 三 間 長 老 教 會, 會 友 人 數 到 了 年 底 大 概 有 二 十 名 豈 料, 當 官 民 得 知 房 屋 被 洋 人 買 走 以 後, 反 對 的 聲 浪 和 動 作 四 起,21 日 就 有 暴 民 突 然 跟 其 他 的 壯 勇 攻 擊 搶 奪 禮 拜 堂 儘 管 馬 醫 生 稟 報 地 方 官 跟 鳳 山 知 縣, 請 求 懲 辦 並 追 還 損 失, 卻 始 終 不 得 要 領 10 此 後 出 於 各 種 原 因, 埤 頭 教 會 繼 續 受 到 侵 害 攪 擾, 不 得 安 寧 甚 至 在 重 建 教 會 的 時 候, 當 場 被 夷 為 平 地, 宣 教 師 和 信 徒 的 處 境 艱 難 由 此 可 見 1867 年 12 月 李 庥 牧 師 (Rev. Hugh Ritchie) 受 派 到 旗 後 傳 道 11 當 時 期 宣 教 師 和 本 地 傳 教 者 嚴 重 不 足, 致 使 李 庥 牧 師 常 常 要 出 去 傳 道, 建 設 教 會 1868 年 1 月 中 旬 李 庥 牧 師 前 往 埤 頭 和 阿 里 港,5 月 回 到 埤 頭 教 會, 在 那 裡 他 舉 行 第 一 次 的 聖 禮 典,11 月 牧 師 也 主 持 第 一 次 的 基 督 教 式 婚 禮 12 這 是 埤 頭 教 會 值 得 喝 采 的 時 刻, 更 是 英 國 宣 教 師 在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舉 行 第 一 次 的 聖 禮 典 跟 結 婚 典 禮! 埤 頭 教 會 後 來 在 1869 年 1 月 31 日 重 開, 與 會 者 有 會 友 外 七 名 庄 民 兩 個 禮 拜 的 時 間, 人 數 就 增 加 到 三 四 十 名 當 時, 賈 祿 (C. Carroll) 和 阿 肯 士 (Thomas Adkins) 分 任 英 國 駐 打 狗 的 前 後 署 理 領 事, 事 情 不 得 善 處 的 原 因 可 能 是 因 為 兩 人 任 期 極 為 短 暫, 無 法 持 續 對 地 方 官 有 效 施 壓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970 號,1868/10/2 總 屬 收 英 國 阿 禮 國 照 會,1279; 蔡 蔚 群,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 53 查 1866 年 麥 大 闢 牧 師 (David Masson) 授 命 搭 船 赴 台, 卻 不 幸 在 靠 近 中 國 的 地 方 被 一 陣 巨 浪 吞 沒 是 以 李 庥 牧 師 成 為 第 一 位 來 台 灣 的 英 國 長 老 教 會 牧 師 Jas Johnston, 中 國 與 台 灣,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13 賴 永 祥, 133 埤 頭 教 會 劫 後 向 榮,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7 第 參 章 台 灣 宣 教 初 期 ( ) 之 糾 紛 由 於 晚 清 埤 頭 事 件 發 生 的 年 代 就 在 福 音 進 入 台 灣 以 後 不 久, 從 時 間 性 來 看, 兩 者 的 關 係 極 其 密 切 因 此, 在 筆 者 正 式 進 入 埤 頭 事 件 以 前, 會 先 在 本 章 分 別 談 述 台 灣 宣 教 初 期 已 經 頻 傳 的 糾 紛, 企 圖 藉 由 一 個 拉 長 的 歷 史 脈 絡, 呈 現 當 時 傳 教 師 已 然 面 臨 的 困 頓 接 續 才 就 福 音 與 文 化 的 對 遇, 探 勘 存 在 其 中 各 種 勢 力 的 較 勁 第 一 節 府 城 教 案 基 督 教 福 音 進 入 台 灣, 遇 見 的 挫 折 和 艱 辛 遠 遠 超 過 宣 教 師 的 想 像 就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的 迫 害 事 件 而 言, 台 灣 府 首 當 其 衝 早 在 1865 年 5 月 28 日 當 馬 雅 各 一 行 人 抵 達 台 南, 得 到 海 關 專 員 馬 為 霖 (William Maxwell) 借 給 的 一 座 看 西 街 房 屋, 就 把 房 屋 前 部 分 用 作 禮 拜 堂, 後 面 規 劃 作 醫 館 和 藥 局 馬 雅 各 醫 生 承 襲 中 國 的 宣 教 策 略, 以 醫 療 開 展 南 台 灣 的 傳 道 由 於 馬 醫 生 精 湛 高 明 的 醫 術, 加 上 不 收 取 病 患 分 文, 不 消 十 多 日, 看 診 的 病 患 每 天 就 多 達 五 十 人 以 上 加 上 馬 醫 生 會 使 用 奎 寧 進 行 白 內 障 和 腎 結 石 切 除 手 術, 令 許 多 人 嘖 嘖 稱 奇! 醫 館 景 致 可 謂 門 庭 若 市 不 料, 馬 醫 生 的 成 功 反 效 果 地 引 發 本 地 醫 生 的 仇 視 跟 反 對 不 花 多 久, 謠 言 從 四 處 竄 升, 傳 聞 馬 醫 生 殺 害 漢 人 挖 人 心 肝, 又 指 他 割 人 眼 睛 製 造 鴉 片 等 等 滿 清 政 府 雖 然 不 予 理 會, 群 眾 之 間 的 憤 慨 早 已 沸 沸 揚 揚 無 能 控 制 一 旦 被 激 怒, 不 是 任 意 搗 毀 教 會, 就 是 蓄 意 攻 擊 宣 教 師 14 狀 況 的 糟 糕 甚 至 連 宣 教 師 在 街 上 走 路, 都 要 受 人 謾 罵 毀 謗 公 開 被 擲 以 石 頭 ; 街 上 出 現 的 驅 番 傳 單 還 印 著 傳 教 人 14 必 麒 麟 著, 發 現 老 台 灣 (Pioneering in Formosa) ( 陳 逸 君 譯, 協 和 台 灣 叢 刊 :50, 台 北 : 臺 原 出 版 社,1994),95 6

8 專 好 殺 人, 刨 挖 墳 墓, 房 中 且 藏 死 屍 等 不 實 之 言 15 此 等 造 謠 生 事 不 乏 中 國 官 紳 的 反 對, 16 情 勢 的 持 續 惡 化 終 於 迫 使 醫 館 房 東 被 威 脅 跟 馬 醫 生 斷 約 過 程 中 馬 醫 生 屢 次 秉 請 衙 門 糾 正 謠 言, 又 請 領 事 郇 和 (Robert Swinhoe) 介 入 交 涉 但 郇 和 表 示 同 一 條 街 上, 有 英 國 商 人 在 賣 鴉 片, 也 有 英 國 傳 教 師 反 對 鴉 片, 這 令 中 國 人 難 以 理 解 17 事 實 上, 更 棘 手 的 是 宣 教 師 的 行 徑 看 是 在 挑 釁 看 西 街 的 鴉 片 商 人, 與 他 們 作 對! 綜 觀 以 上, 可 以 發 現 福 音 的 傳 揚 早 已 經 不 再 只 是 叫 人 信 耶 穌 得 永 生 這 般 單 純 而 已 原 本 以 為 可 以 藉 由 開 拓 醫 療 間 接 博 得 人 民 些 許 的 好 感, 促 使 福 音 的 廣 傳, 現 實 的 狀 況 卻 是 宣 教 師 的 好 意 善 舉 竟 然 引 發 利 益 的 衝 突 本 地 醫 生 對 馬 雅 各 醫 生 的 嫉 妒 和 仇 視, 以 及 鴉 片 商 人 對 宣 教 師 教 誨 不 吸 鴉 片 的 厭 惡, 無 形 中 間 接 阻 擋 本 地 人 求 生 的 財 路, 自 然 不 認 為 福 音 是 個 人 人 需 要 的 好 消 息 另 外 加 上 政 府 的 刻 意 忽 視 人 民 對 宣 教 師 陌 生 和 對 基 督 教 的 不 解, 基 督 宗 教 的 宣 揚 在 宣 教 的 初 期 就 亮 起 了 紅 燈 第 二 節 天 主 教 堂 焚 燬 天 主 教 道 明 會 在 1867 年 以 前, 就 曾 經 在 萬 金 溝 仔 墘 府 城 三 處 開 設 教 會 1859 年 郭 德 剛 (Fernande Sainz) 神 父 初 到 前 金 講 道 的 時 候, 18 有 萬 金 的 居 民 前 來 聽 講, 郭 神 父 乃 決 定 在 1861 年 到 萬 金 傳 福 音 萬 金 是 個 由 平 埔 族 部 落 閩 南 人 和 客 家 人 等 不 同 族 群 共 同 交 會 的 地 區 平 埔 人 閩 南 人 和 客 家 人 彼 此 並 不 友 善, 敵 視 的 情 況 到 了 晚 清 還 是 不 見 改 善, 族 群 間 不 安 的 互 動 深 深 影 響 天 主 教 的 傳 教 工 作 天 主 教 傳 入 不 久, 首 先 是 傳 出 客 家 人 開 始 作 偽 證, 聲 稱 親 眼 看 到 傳 教 師 解 剖 屍 體 挖 出 心 臟, 還 用 屍 體 流 出 的 血 水 灌 溉 田 裡 的 蔬 菜 和 罌 粟, 引 發 百 姓 激 憤 控 15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編,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970 號,1868/10/2 總 屬 收 英 國 阿 禮 國 照 會, 呂 實 強, 中 國 官 紳 反 教 的 原 因,( 台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1966), 第 二 章 呂 實 強 提 出 教 案 發 生 的 三 個 方 向 : 儒 家 傳 統 傳 教 事 業 的 侵 略 特 質 以 及 中 國 社 會 習 俗 與 官 紳 利 害 17 F.O. 228/397, No. 45, 1865/10/28 Swinhoe to Wade, 賴 永 祥, 93 天 主 教 捲 土 重 來, 教 會 史 話, 第 一 輯,263 7

9 訴 年 11 月 29 日 深 夜, 又 有 一 群 人 潛 入 小 教 堂 縱 火, 20 由 竹 子 茅 草 搭 的 教 堂 一 燒 不 可 收 拾, 一 夕 之 間 所 剩 只 餘 灰 燼 鑑 於 前 金 和 萬 金 距 離 遙 遠, 郭 神 父 在 兩 地 之 間 的 溝 仔 墘 開 設 另 一 個 宣 教 據 點 鳳 山 縣 溝 仔 墘 天 主 堂 ( 今 屏 東 縣 竹 田 鄉 ) 年 4 月 由 良 揚 神 父 (Francisco Herie) 設 教 以 來, 竟 然 受 過 四 次 嚴 重 的 攻 擊 教 堂 才 剛 建 好 幾 天, 就 有 因 為 兒 童 在 學 習 教 理 時 忽 然 罹 患 急 症, 父 親 求 助 巫 師 後, 被 告 知 是 邪 教 作 祟 不 鬥 教 徒 病 不 痊 癒, 造 成 佈 道 所 和 教 徒 的 房 子 被 群 眾 劫 掠 焚 燒 隔 年 正 當 神 父 在 跟 民 眾 談 論 教 義 的 時 候, 忽 然 有 二 十 多 人 手 持 凶 器 闖 入 佈 道 所, 毀 壞 物 品 遂 揚 長 而 去 再 隔 年, 民 間 傳 言 宣 教 師 買 賣 屍 體 圖 利, 興 建 的 天 主 堂 旋 遭 不 測 到 了 1868 年, 因 為 神 父 不 響 應 迎 媽 祖 賽 會 的 緣 故, 新 天 主 堂 第 四 度 受 挫 重 擊 被 暴 民 放 火 良 揚 神 父 要 上 訴 官 府, 反 而 遭 到 圍 困 挨 打 22 郭 德 剛 神 父 在 1866 年 間 進 入 府 城, 到 城 中 的 八 吉 境 租 屋 傳 道 這 個 消 息 一 傳 出, 知 道 的 民 眾 以 該 地 男 女 混 雜 作 理 由, 上 秉 台 灣 縣 屬 表 達 強 烈 的 反 對 當 時 教 會 早 已 經 付 款 立 契, 也 搬 入 居 住 了, 可 以 說 不 必 睬 理 取 鬧 的 抗 爭 但 是, 縣 官 卻 以 居 民 阻 撓 的 事 實, 勸 諭 教 會 最 好 離 開, 郭 神 父 為 此 退 還 契 屋 後 又 經 過 一 番 抗 議, 神 父 才 能 在 小 東 門 外 設 天 主 堂 和 育 嬰 堂 ( 孤 兒 院 ) 1868 年 4 月 8 日 天 主 堂 遭 暴 民 拆 毀, 其 中 一 名 詹 神 父 (Vicort Giam) 脫 險 求 官, 反 被 收 監 再 挨 四 十 大 板, 二 個 月 後 因 為 身 體 潰 爛 宣 告 死 亡 23 一 波 未 平 一 波 又 起 的 教 會 紛 擾, 實 在 令 人 難 以 想 像 什 麼 時 候 天 主 堂 會 有 一 刻 的 平 息, 不 用 再 被 迫 容 忍 處 處 刁 難 舉 步 維 艱 的 歧 視 對 待 本 地 客 家 人 的 偽 證 輕 信 巫 師 無 稽 之 談 的 迷 信 還 有 1868 年 間 府 城 和 鳳 山 縣 廣 泛 流 傳 天 主 教 人 強 要 他 人 入 教, 有 教 士 把 毒 放 入 井 內 意 圖 殺 人 的 謠 言, 這 些 對 洋 教 不 利 的 中 傷 道 明 會 傳 教 師 記 載 的 命 令 Dominica Apostolate, No /7/15 Letter from Herce, 後 在 1870/2/8, 原 本 的 小 教 堂 修 建 成 今 日 的 萬 金 天 主 堂, 就 是 赤 山 天 主 堂, 是 台 灣 現 存 最 古 老 的 天 主 堂 賴 永 祥, 93 天 主 教 捲 土 重 來,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264 另 見 黃 茂 卿 編 之 太 平 境 馬 雅 各 紀 念 教 會 九 十 年 史,40 頁 記 在 埤 頭 東 門 外 的 過 溝 天 主 堂, 於 4 月 8 日 被 憤 怒 的 民 眾 燒 毀 應 為 誤 解 賴 永 祥, 117 民 惡 天 主 教 人,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46 賴 永 祥, 116 多 難 的 一 八 六 八 年,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44 8

10 24 對 神 父 不 瞭 解 產 生 的 不 懷 好 意 憎 恨 敵 視 跟 對 抗, 越 捲 越 大, 終 至 落 得 天 主 堂 神 父 和 會 友 們 遍 體 鱗 傷 本 地 人 對 宣 教 師 或 洋 人 的 刻 板 印 象 不 但 沒 有 隨 著 時 間 的 進 展 漸 次 遞 減,1868 年 台 灣 本 地 人 與 外 人 外 宗 教 的 對 立 儼 然 竄 升 到 最 高 點, 排 外 反 教 是 為 潮 流 第 三 節 樟 腦 糾 紛 事 實 上,1868 年 的 紛 紛 擾 擾 還 不 止 如 此 越 演 越 烈 的 教 會 事 端, 一 方 面 是 洋 人 宣 教 師 無 法 擺 脫 的 夢 魘 ; 另 方 面 洋 人 商 人 和 台 灣 官 員 商 人 之 間 的 樟 腦 糾 紛, 促 使 台 灣 人 民 小 自 百 姓 大 至 官 府 的 對 外 槍 口 更 趨 一 致 3 月 發 生 的 樟 腦 糾 紛 是 因 為 道 台 想 要 維 持 專 賣 樟 腦 坐 收 豐 厚 利 潤, 而 外 商 認 為 樟 腦 是 合 法 買 賣 所 導 致 樟 腦 是 台 灣 早 年 最 具 經 濟 價 值 的 產 業 除 了 樟 樹 本 身 是 相 當 好 的 木 料 還 可 用 來 熬 樟 腦, 樟 腦 油 也 是 漢 醫 師 有 口 皆 碑, 治 療 風 濕 病 最 珍 貴 的 藥 材 正 是 覬 覦 它 的 高 經 濟 價 值, 清 朝 官 方 和 英 商 之 間 為 了 利 益 爆 發 戰 爭, 民 眾 對 洋 人 的 仇 視 也 跟 著 加 劇 曾 被 清 廷 列 為 專 賣 物 品 的 樟 腦, 在 台 灣 開 埠 以 後 成 為 通 商 章 程 中 明 令 開 放 的 項 目 也 就 是 說, 洋 商 只 要 在 開 放 的 雞 籠 ( 基 隆 ) 淡 水 台 灣 ( 台 南 ) 打 狗 等 四 個 港 口 繳 納 關 稅, 道 台 就 沒 有 辦 法 干 涉 洋 商 採 買 樟 腦 但 是, 問 題 就 出 在 樟 腦 的 專 賣 並 沒 有 隨 著 開 埠 而 消 失 英 國 公 使 卜 魯 斯 (Frederick Bruce) 曾 為 此 照 會 恭 親 王, 要 求 廢 止 樟 腦 專 賣, 卻 因 公 文 在 海 上 遺 失 而 不 了 了 之 洋 商 無 利 可 圖, 情 急 之 下 只 好 出 策 聯 合 百 姓 入 山 採 樟, 選 在 梧 棲 等 非 通 商 口 案 駁 運 出 洋, 樟 腦 糾 紛 越 易 明 朗 25 果 不 其 然, 怡 記 洋 行 經 理 必 麒 麟 在 梧 棲 購 買 價 值 六 千 元 的 樟 腦, 卻 因 為 台 灣 道 署 梁 元 桂 堅 持 專 賣 樟 腦 遭 到 政 府 沒 收, 只 同 意 歸 還 36,400 餘 斤 此 外, 哨 丁 陳 阿 用 截 留 的 250 餘 擔 樟 腦 也 遭 風 漂 沒 由 於 雙 方 無 法 釐 清 漂 末 的 數 24 賴 永 祥, 117 民 惡 天 主 教 人,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999 號,1869/1/19 總 署 收 福 州 將 軍 英 桂 文,1272 9

11 目, 此 案 未 有 結 果 26 當 場 見 證 英 領 事 吉 必 勳 與 道 台 交 涉 的 必 麒 麟, 並 不 滿 意 道 台 用 盡 一 切 方 式 侮 辱 英 方, 甚 至 指 陳 這 次 ( 英 方 ) 暫 時 的 撤 離 被 那 些 自 大 的 官 員 視 為 一 大 勝 利, 且 不 斷 地 誇 耀, 甚 至 擅 動 全 島 軍 民 來 對 抗 外 國 人 27 和 樟 腦 糾 紛 扯 上 裙 帶 關 係 的 是 權 力 的 較 勁, 更 是 利 益 的 爭 競 糾 紛 之 效 應 使 得 在 打 狗 和 淡 水 的 外 國 公 司 均 受 到 攻 擊, 怡 記 洋 行 的 東 西 也 被 道 台 軍 隊 據 為 己 有.., 整 座 島 嶼 陷 入 紊 亂 不 安 的 狀 態, 處 處 充 滿 恐 怖 的 氣 氛 28 此 時 此 刻, 官 方 縱 容 民 眾 恣 意 妄 為 的 程 度 已 是 非 常 明 顯 而 南 台 灣 本 地 仇 洋 的 情 結 也 越 演 越 烈 越 沈 越 深 除 了 火 上 加 油, 還 是 火 上 加 油 外 國 人 當 中, 宣 教 師 由 於 和 台 灣 百 姓 最 常 碰 面 最 有 機 會 接 觸, 很 自 然 地 成 為 不 滿 份 子 想 要 除 掉 的 眼 中 釘 當 下 已 經 不 再 有 天 主 教 基 督 教 洋 人 商 人 洋 人 宣 教 師 和 洋 人 領 事 的 分 別, 不 僅 是 這 樣, 只 要 任 何 一 方 有 什 麼 誤 會 或 讓 人 有 機 可 趁, 教 會 難 以 擔 保 不 會 再 次 身 陷 險 境 第 四 節 傳 統 信 仰 與 初 代 信 徒 拜 各 樣 神 明 以 祈 求 保 護 守 各 種 節 期 而 祈 求 安 心 是 台 灣 一 般 人 民 社 會 和 宗 教 生 活 的 核 心 在 台 灣 宣 教 初 期 成 為 基 督 徒, 等 於 要 人 脫 離 世 俗 來 加 入 信 仰 團 體 ; 基 督 與 邪 惡 的 世 界 壁 壘 分 明 於 是, 汰 舊 換 新 成 為 當 基 督 徒 一 個 很 重 要 的 過 程 和 指 標 舉 凡 除 偶 像 棄 神 主 棄 香 火 護 符 改 過 惡 習 和 脫 離 社 會 團 體 生 活 等, 都 是 基 督 徒 進 入 新 生 命 的 新 表 徵 相 對 地, 這 些 改 變 代 表 著 與 原 先 存 在 生 活 中 的 宗 教 家 庭 和 文 化 價 值 觀 點 的 衝 突 因 為 這 樣, 初 代 信 徒 常 被 傳 統 宗 教 信 徒 看 作 落 教 的, 信 仰 的 基 督 宗 教 同 樣 被 認 定 成 外 來 的 蕃 仔 教 畢 竟, 汰 舊 換 新 不 是 個 人 自 己 跟 上 帝 之 間 的 事 而 已, 汰 舊 換 新 包 含 外 在 的 更 蔡 蔚 群,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80 必 麒 麟 著, 發 現 老 台 灣 (Pioneering in Formosa),213 同 上,

12 新, 意 味 自 己 跟 朋 友 的 分 道 揚 鑣, 以 及 跟 社 會 主 流 價 值 的 背 道 而 馳 基 督 徒 種 種 的 舉 措, 無 庸 置 疑, 是 非 信 徒 誤 會 基 督 徒 乃 致 傷 害 基 督 徒 的 有 力 原 因 之 一 29 新 生 命 的 各 樣 表 徵 中, 不 祭 祖 是 最 難 跨 越 的 鴻 溝 所 謂 百 善 孝 為 先, 孔 子 主 張 孝 道 的 表 現 是 父 母 在 世 時 盡 孝 心, 過 世 後 誠 祭 祀 是 以, 摒 棄 祭 祖 等 於 是 不 認 宗 祖 時 至 今 日, 擔 心 死 後 沒 有 人 拜 而 成 為 孤 魂 野 鬼 的 觀 念, 仍 根 深 蒂 固 地 存 在 民 間 思 想 再 則, 祭 祖 還 包 含 祈 求 祖 先 保 護 賜 福 可 以 說, 整 個 家 族 的 發 達 與 否, 某 種 程 度 跟 祭 祖 產 生 的 保 護 賜 福 相 當 有 關 係, 所 謂 有 拜 有 保 庇 此 外, 中 國 人 非 常 重 視 神 主, 教 會 沒 有 這 個 例, 所 以 人 人 嫌 我 們 ( 基 督 徒 ) 不 孝, 叫 做 無 公 無 媽, 致 使 許 多 人 因 為 這 樣 不 要 來 聽 道 理.. 30 由 是 看 來, 不 祭 祖 不 但 嚴 重 影 響 民 眾 入 教 的 意 願, 不 祭 祖 更 意 味 自 己 跟 家 人 關 係 的 疏 離, 不 懂 得 慎 終 追 遠, 因 為 入 教, 死 無 人 哭 既 定 的 生 活 禮 俗 確 實 造 成 民 眾 的 反 教, 然 而, 若 以 民 間 宗 教 約 定 俗 成 的 風 俗 習 慣 來 看 待 基 督 教, 也 可 發 現 衝 突 的 隱 因 例 如, 吳 著 是 鹽 埔 仔 ( 屏 東 縣 新 園 鄉 ) 最 早 的 信 徒, 改 教 之 後 常 常 要 面 對 親 戚 和 妻 子 給 的 壞 眼 色 他 的 弟 弟 為 他 開 門, 但 不 敢 接 近 他 ; 他 的 妻 子 不 敢 跟 他 同 桌 吃 飯, 甚 至 不 敢 將 他 吃 剩 的 飯 給 豬 吃 妻 子 看 他 在 室 內 閉 目 唸 唸 有 詞, 快 要 發 瘋 了 這 樣 子 能 賺 錢 嗎? 31 另 按 養 心 神 思 新 編 第 九 首 詞 : 世 人 紛 紛 罪 惡 多 端, 俱 皆 差 錯 失 了 本 原, 耶 穌 受 死 贖 我 罪 過, 聖 神 感 化 成 我 節 操.. 當 高 長 被 抓 受 審, 官 員 問 他 為 何 入 教? 高 長 說 : 我 是 罪 人, 非 靠 耶 穌 無 法 得 救, 因 此 之 故, 道 台 在 給 英 署 領 事 的 照 會 還 提 及 高 長 的 自 白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16 不 著 撰 人, 做 論 文 的 告 示,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第 4 張, 光 緒 11 年 9 月 號,24 賴 永 祥, 150 筏 竹 筏 的 吳 著,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賴 永 祥, 123 贖 我 罪 過,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13 除 此 之 外, 彭 士 藏 傳 道 師 也 感 嘆, 當 時 信 徒 有 些 不 懂 道 理, 只 想 依 靠 洋 人 的 勢 力 33 本 來 這 些 人 怨 恨 道 理 是 邪 術, 所 以 沒 人 敢 用 路 上 撿 到 的 東 西, 因 為 害 怕 是 落 教 的 人 放 符 若 看 到 擔 擔 子 的 人, 大 家 驚 惶, 說 是 落 教 的 要 來 抓 嬰 仔 到 莊 清 風 受 害, 福 州 總 督 的 委 員 嚴 格 辦 理, 本 庄 的 惡 漢 頭 周 忠 受 死 才 算 了 事 這 樣, 庄 民 都 說 入 耶 穌 教 很 有 勢 頭 沒 多 久 本 會 ( 舊 城 教 會 ) 最 初 信 徒 黃 香, 為 著 要 靠 勢 就 去 旗 後 聽 道 理 1872 年 帶 李 庥 牧 師 來 設 教, 頭 尾 經 過 近 五 年 時 間, 聽 道 理 的 人 不 多 總 是 都 喜 歡 靠 勢, 沒 有 戒 除 他 們 的 壞 品 行, 以 致 於 教 會 關 門 34 嚴 加 審 視, 我 們 不 能 否 認 部 分 信 徒 的 確 是 為 得 勢 力 加 入 教 會, 釀 成 生 活 嚴 重 墮 落, 背 棄 信 仰 終 至 離 開 教 會 35 圖 利 入 教 的 信 徒, 猶 如 落 在 路 旁 的 種 子, 無 法 生 根 開 花 更 糟 的 是, 他 們 進 一 步 強 化 基 督 徒 負 面 的 形 象, 加 深 民 眾 反 教 的 情 結 33 Campbell N. Moody, The King s Guests, London, 1932, ; 賴 永 祥, 152 阿 猴 教 務 的 拓 展,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126 另 見 , 林 金 柱, 舊 城 教 會,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第 593 號,1934 年 8 月 號,15 35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67 12

14 第 肆 章 埤 頭 事 件 埤 頭 事 件 是 指 相 關 埤 頭 發 生 的 近 期 事 件, 包 括 莊 清 風 殉 教 高 長 被 誣 陷 以 及 埤 頭 教 會 的 攪 擾 從 前 章 關 於 台 灣 宣 教 初 期 之 糾 紛, 可 以 相 當 確 定 一 個 事 實 排 外 反 教 在 南 台 灣 已 是 公 開 認 可 的 行 徑 不 管 是 個 人 對 洋 教 的 排 斥 家 庭 對 入 教 成 員 的 恐 懼 官 員 對 宣 教 師 的 不 懷 好 意 信 徒 自 己 心 口 不 一 專 靠 勢, 或 者 是 出 於 不 解 誤 會 敵 視 利 益 糾 葛 背 離 團 體 謠 言 滿 城 等 癥 結, 在 在 表 示 這 是 一 個 稍 稍 風 吹 草 動 就 會 引 發 軒 然 大 波 的 時 刻 任 何 呼 嘯 而 過 的 東 風, 都 可 能 以 迅 雷 不 及 掩 耳 的 速 度, 掀 起 釘 根 教 會 的 柱 樑, 凶 猛 橫 行, 唯 獨 留 下 風 刮 的 痕 跡 本 章 先 以 莊 清 風 事 件 為 開 場, 討 論 版 本 之 間 的 不 同 和 相 同, 嘗 試 在 細 緻 的 觀 察 和 比 較 之 後, 能 夠 提 出 適 切 的 評 析 接 著 在 第 二 和 第 三 小 節, 將 以 時 間 為 縱 軸, 一 一 交 代 發 生 在 埤 頭, 看 似 個 別 實 則 相 關 的 橫 軸 事 件 最 末 會 一 併 論 及 事 件 處 理 和 造 成 的 影 響 第 一 節 莊 清 風 殉 教 莊 清 風, 台 北 淡 水 人 自 稱 在 廈 門 寮 仔 後 醫 館 ( 按 濟 世 醫 館, 或 稱 Dr. Carnegie s hospital) 36 接 觸 道 理 的 時 候, 主 就 打 開 他 的 心 回 到 淡 水 後, 莊 清 風 開 始 除 偶 像 沒 多 久, 聽 說 有 人 在 台 灣 府 傳 福 音, 他 遠 從 頂 淡 水 步 行 九 天 到 南 部, 竟 發 現 在 台 灣 府 的 宣 教 師 已 經 被 迫 遷 到 打 狗, 於 是 他 繼 續 南 下 37 隔 天 (1867 年 3 月 10 日 ) 莊 清 風 聽 完 禮 拜 講 道 後, 隨 即 接 受 主, 38 成 為 美 國 歸 正 教 會 宣 教 師 汲 澧 灡 牧 師 (Rev. Leonard William Kip) 第 二 批 洗 禮 的 信 徒, 時 同 受 聖 禮 的 還 36 賴 永 祥, 115 三 塊 厝 莊 清 風,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10 38 Edward Band, Working His Purpose Out: the History of the English Presbyterian Mission, ,77 賴 永 祥, 120 埤 頭 教 會 大 劫 難,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15 有 葉 清 39 莊 清 風 每 天 努 力 讀 聖 書, 不 僅 在 旗 後 講 道 理 給 病 患 聽, 還 跑 去 三 塊 厝 利 益 眾 人 一 顆 熱 忱 的 心 得 到 馬 雅 各 醫 生 的 信 任, 馬 醫 生 先 派 他 協 助 醫 館, 後 任 傳 道 人 巡 迴 三 塊 厝 埤 頭 和 附 近 的 村 莊 40 以 上 是 關 於 莊 清 風 的 小 介, 可 是, 莊 清 風 最 為 信 徒 所 熟 知 的, 是 他 後 來 為 主 的 殉 教 查 閱 史 料 和 地 方 教 會 的 週 年 回 顧, 驚 現 相 同 的 一 件 事 實 卻 有 著 互 異 的 記 錄 筆 者 將 先 列 出 不 同 的 版 本, 後 作 版 本 的 整 理 和 評 析 檔 案 一 中 國 官 方 有 名 莊 清 風 者, 信 耶 穌 教, 逼 其 妻 信 教, 其 妻 拒 之, 遂 毆 打 虐 待, 其 妻 不 堪 其 虐, 逃 回 娘 家, 莊 至 岳 家 令 其 返 回, 鄉 民 聞 知, 遂 毆 莊 至 死 云 41 檔 案 二 怡 記 洋 行 42 陽 曆 4 月 24 日 有 一 信 徒 ( 指 莊 清 風 ), 在 距 打 狗 英 國 領 事 館 僅 五 哩 之 村 莊 中, 受 到 襲 擊, 白 晝 竟 在 大 街 上 遭 暗 殺, 其 屍 體 被 切 成 片, 其 心 臟 則 由 徒 黨 中 之 膽 大 者, 在 鄰 近 之 舊 城 北 門, 予 以 食 用 他 的 心 臟 被 人 用 尖 刀 挖 去 吃, 當 作 氣 喘 的 藥 之 說 甚 慘! 後 來 埤 頭 信 徒 聽 到 消 息, 收 拾 埋 葬 了 屍 體, 為 他 捶 胸 大 哭 43 檔 案 三 教 務 教 案 檔 之 1 44 賴 永 祥 摘 要 1868 年 年 初 ( 同 治 6 年 12 月 16 日 ), 莊 清 風 跟 許 云 涼 結 婚 根 據 妻 子 的 母 親 陳 許 氏 所 說, 他 們 兩 人 憑 藉 媒 人 林 目 標 說 合, 有 收 番 銀 二 元 為 定, 再 收 聘 禮 二 39 高 長, 台 南 教 會 的 來 歷,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第 151 卷,1897 年 10 月 號,80 40 黃 嘉 智, 教 會 的 來 歷 埤 頭,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第 167 卷,1899 年 2 月 號, 賴 永 祥 卜 新 賢 張 美 惠 撰 修, 台 灣 省 通 志 稿, 卷 三, 政 事 志, 外 事 篇,153 摘 自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11 42 馬 西 遜 記 錄, 怡 和 洋 行 (Messrs. Elles and Co.) 是 洋 商 從 事 台 灣 貿 易 的 先 驅, 由 英 國 人 必 麒 麟 在 打 狗 開 設 43 賴 永 祥, 121 莊 清 風 殉 教,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56 44 教 務 教 案 檔 與 海 防 檔 礦 務 檔 四 國 新 檔 越 南 檔 和 清 季 中 日 韓 關 係 史 料 同 為 公 開 刊 行 的 衙 門 檔 案 這 是 外 交 部 保 管 清 季 總 理 各 國 事 務 的 衙 門 檔 案, 於 1955 年 移 交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賴 永 祥, 77 教 務 教 檔 案, 教 會 史 話, 第 一 輯,221 14

16 十 元 許 氏 本 來 表 示 如 果 莊 清 風 有 入 教, 她 就 不 嫁 給 他, 媒 人 卻 說 他 沒 有 入 教, 只 是 拜 上 帝 的 話 而 已 結 婚 以 後, 兩 個 人 住 在 旗 後, 因 為 妻 子 不 肯 入 教 而 失 和 ( 云 涼 說 她 屢 次 被 毆 打 ) 4 月 23 日 禮 拜 日, 莊 清 風 前 往 禮 拜 堂, 妻 子 則 趁 機 逃 往 左 營 庄 謝 姓 家 裡 躲 起 來 住 當 莊 清 風 發 覺 到 妻 子 離 家, 他 到 處 尋 找 隔 日 中 午 的 時 候, 莊 清 風 在 謝 家 找 到 妻 子 到 的 時 候, 謝 家 只 有 一 個 老 婆 子 在 裡 邊, 喊 叫 入 教 人 要 捉 人 當 時, 各 鄉 鎮 轟 傳 著 外 國 傳 教 師 逼 人 入 教 下 毒 殺 人, 群 眾 在 驚 惶 之 餘, 隨 即 聚 集 至 數 百 個 庄 民, 喧 講 天 主 教 拏 人, 附 和 喊 殺, 合 力 毆 打 莊 清 風 後 來 被 逼 退 到 林 瑞 藻 的 家, 眾 人 馬 上 又 將 他 拉 出 村 外, 拖 倒 在 地, 再 重 毆 一 番 最 後, 莊 清 風 慘 遭 砍 死 事 後, 有 庄 民 周 忠 (26 歲 ) 認 供 說 : 他 正 在 劈 蔑 做 工, 一 時 憤 怒 趕 過 去, 就 將 清 風 殺 破 肚 腹, 隨 身 亂 砍, 登 時 斃 命 因 為 一 時 人 多, 就 把 屍 首 並 血 刀 丟 入 村 外 的 海 邊 清 風 死 的 時 候 二 十 九 歲, 妻 子 十 五 歲 45 檔 案 三 教 務 教 案 檔 之 2 蔡 蔚 群 摘 要 許 云 涼 婚 前 並 不 知 道 莊 清 風 的 信 仰, 婚 後, 莊 清 風 逼 迫 許 云 涼 入 教, 許 云 涼 不 肯 從, 因 此 屢 次 遭 到 莊 清 風 毆 打 4 月 上 旬, 鳳 山 縣 正 流 行 傳 教 師 用 藥 害 人 之 說, 又 緊 接 著 天 主 耶 穌 兩 教 教 堂 相 繼 被 焚 這 時 候 的 莊 清 風 頗 感 不 安, 恐 怕 禍 及 己 身, 要 求 許 云 涼 一 同 往 北 路 避 開 禍 難, 許 云 涼 不 答 應 4 月 23 日, 在 莊 清 風 痛 打 許 云 涼 一 頓 後, 自 個 前 往 教 堂 禮 拜 許 云 涼 趁 隙 逃 往 左 營 庄, 暫 時 借 住 一 謝 姓 人 家 到 了 24 日 中 午, 莊 清 風 尋 至 左 營 庄, 正 巧 碰 上 庄 內 有 人 宣 傳 關 於 教 會 的 謠 言 頓 時 百 姓 聚 集, 有 數 百 人 之 多, 將 莊 清 風 逼 到 武 舉 林 瑞 彰 家 中, 但 是 他 馬 上 被 拖 出 此 時 有 一 人 名 叫 周 忠, 手 中 持 刀, 一 時 憤 恨 便 將 莊 清 風 砍 死 案 發 以 後, 眾 人 將 其 屍 體 丟 棄 於 海 中 莊 清 風 成 為 英 國 長 老 教 會 在 台 傳 教 以 來 殉 教 的 第 一 人 此 文 應 有 合 併 馬 雅 各 醫 生 給 母 會 宣 道 會 的 函 The Messenger, August 1868, 摘 錄 自 賴 永 祥, 121 莊 清 風 殉 教,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1022 號,1869/3/5 總 署 收 閩 浙 總 督 文, ; 同 書 第 977 號,1868/10/13 總 署 收 閩 浙 總 督 文,1284; 同 書 第 970 號,1868/10/2 總 屬 收 阿 禮 國 照 會,

17 檔 案 四 高 長 一 個 名 叫 清 風 ; 當 時 仍 然 在 謠 傳 毀 謗 他 的 壞 話 他 去 找 太 太, 在 舊 城 的 地 方 有 人 叫 喊, 天 主 的 人 下 藥 抓 人, 所 以 眾 人 抓 他, 打 他, 看 他 是 什 麼 人 他 堅 持 說 我 是 入 教 的 人 後 來 被 人 殺 死, 又 被 抬 去 填 在 桃 仔 園 的 外 海 47 檔 案 五 黃 嘉 智 那 時 這 個 莊 清 風 有 從 旗 後 舊 城, 後 來 那 人 被 人 殺 死, 又 滅 死 他 當 他 還 沒 有 死 以 前, 在 被 人 捉 住 的 剎 那, 他 走 入 別 人 的 家, 那 個 屋 主 說, 你 若 說 你 不 是 入 教 的 人, 我 就 敢 保 你, 也 不 會 受 到 連 累 清 風 說, 我 不 能 說 我 不 是 入 教 的 人, 那 時 以 後 就 被 人 捉 去 殺 死 48 儘 管 版 本 有 五 版, 筆 者 要 依 年 代 和 檔 案 來 源, 先 將 版 本 歸 納 成 四 版 中 國 官 方 怡 記 洋 行 教 務 教 案 和 信 徒 版, 並 就 中 國 官 方 怡 記 洋 行 和 教 務 教 案 版 本 先 作 比 較 觀 察 這 三 個 檔 案, 有 兩 個 相 異 之 處 : 一 是 談 到 莊 妻 許 氏 的 部 分, 分 別 有 妻 回 娘 家 和 妻 到 左 營 謝 姓 人 家 兩 種 說 法 二 是 對 於 莊 清 風 的 死 因, 各 版 各 說 各 話, 有 說 是 被 毆 死 被 砍 死 遭 暗 殺 且 屍 體 被 切 碎 的, 實 在 很 難 分 辨 熟 是 熟 非 不 過, 在 教 務 教 案 和 中 國 官 方 檔 案 中, 兩 者 都 清 楚 指 出 莊 清 風 逼 妻 子 許 氏 信 教, 妻 因 為 不 肯 入 教 屢 次 遭 莊 毆 打, 怡 記 洋 行 對 此 則 無 相 關 的 資 料 很 明 顯 地, 根 據 官 方 版 本, 莊 清 風 是 一 個 會 毆 妻 的 人 毆 妻 的 原 因 甚 至 包 括 要 妻 順 從 他 的 話 跟 從 他 的 信 仰, 隨 他 改 信 基 督 教! 再 看 賴 永 祥 教 授 和 蔡 蔚 群 先 生 摘 要 的 教 案 版 本, 由 於 兩 者 出 處 同 為 一 源, 兩 者 轉 述 檔 案 的 記 載 百 分 之 八 十 互 為 雷 同 其 他 為 了 文 章 重 點 而 使 用 不 同 官 方 來 源 摘 錄 自 蔡 蔚 群,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77 高 長, 台 南 教 會 的 來 歷,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153 卷,1897 年 12 月 號,93-94 另 高 長 在 同 名 篇 151 卷 1897 年 10 月 號 頁 79 記 ( 埤 頭 教 堂 ) 設 立 沒 多 久 就 遇 到 謠 言 大 窘 迫, 葉 清 和 清 風 有 被 他 們 殺 死, 也 那 時 我 本 身 被 下 監, 拜 堂 毀 成 平 地 讀 來 會 使 讀 者 以 為 葉 清 也 是 殉 教 者, 但 詳 見 賴 永 祥 在 129 傳 道 葉 清 遇 殺 真 相,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72 記 另 兩 件 史 料 查 考, 推 見 葉 清 應 非 殉 教 身 亡, 傳 聞 殉 教 者 只 有 莊 清 風 一 人 黃 嘉 智, 教 會 的 來 歷 埤 頭,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第 167 卷,1899 年 2 月 號,20 16

18 的 資 料, 彼 此 間 也 沒 有 相 互 抵 觸, 倒 是 可 被 拿 來 互 補 長 短 除 了 上 述 的 莊 清 風 毆 妻, 針 對 莊 清 風 的 死, 兩 人 也 都 指 出 是 因 為 庄 內 有 人 宣 傳 關 於 教 會 的 謠 言 老 婆 子 在 喊 叫 入 教 人 要 捉 人 數 百 個 庄 民 喧 講 天 主 教 拏 人, 以 致 群 怒 憤 慨, 周 忠 將 莊 清 風 砍 死 然 而, 同 為 當 時 期 宣 教 師 左 右 助 手 的 高 長 和 黃 嘉 智, 先 後 在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談 到 莊 清 風 事 件 兩 者 的 內 容 大 同 小 異, 相 同 的 地 方 有 二 第 一, 兩 者 對 莊 清 風 毆 妻 一 事 都 隻 字 未 提, 儘 管 高 長 有 講 到 莊 清 風 去 找 太 太 第 二 個 相 同 處 也 是 兩 版 本 重 點 之 所 在, 就 是 兩 人 都 把 莊 清 風 講 成 殉 教 者 高 版 和 黃 版 皆 強 調 在 莊 清 風 受 逼 生 命 瀕 存 亡 危 險 之 際, 莊 清 風 寧 死 仍 堅 稱 我 是 入 教 的 人 我 不 能 講 我 不 是 入 教 的 人, 以 示 莊 清 風 為 主 殉 道 之 高 風 亮 節 再 依 版 本 的 寫 作 時 間 進 行 比 較, 得 知 官 方 版 本 都 是 事 件 發 生 同 年 或 隔 年 的 記 錄, 高 長 和 黃 嘉 智 兩 者 則 恰 巧 是 事 件 發 生 後 30 年 左 右 的 記 載 不 可 否 認, 每 個 版 本 都 有 自 己 的 寫 作 立 場 官 方 版 本 比 較 著 重 事 情 的 經 過, 但 不 能 呈 現 莊 清 風 的 人 格 信 仰 等 特 質 再 看 高 長 和 黃 嘉 智 的 回 憶, 雖 然 兩 個 人 和 莊 清 風 屬 同 時 期 的 人, 他 們 也 不 是 見 證 人, 但 是 兩 個 人 都 呈 現 出 他 們 心 目 中 信 仰 者 的 受 難 經 過 在 筆 者 資 料 收 集 的 過 程 中, 還 發 現 另 外 一 個 關 於 莊 清 風 的 記 錄 清 風 入 贅 於 左 營 某 女 子, 因 家 內 不 睦, 到 處 流 浪, 常 住 於 鳳 山, 後 常 往 旗 後 聽 道 1867 年 在 旗 後 領 洗 當 時 清 風 先 生 是 27 歲 的 第 二 回 入 教 會 有 望 之 青 年 1868 四 月 間 欲 返 家 與 妻 和 好 當 時 百 姓 對 於 天 主 教 不 懷 好 意, 謠 言 他 們 是 取 心 挖 眼 到 處 捕 捉 小 孩, 因 此 父 母 皆 吩 咐 小 孩 隨 時 提 防 穿 藍 布 衣 者 那 日 清 風 返 家 正 穿 藍 布 衣 抵 達 時 見 妻 不 在, 探 問 鄰 居 始 知 外 出 拾 柴 清 風 先 生 欲 往 尋 找, 半 途 遇 妻 歸, 告 知 他 已 信 主, 希 望 破 鏡 重 圓, 言 歸 和 好 豈 料 他 的 妻 子 已 另 有 丈 夫, 並 聞 他 入 教 至 為 憤 怒, 大 聲 喊 罵 適 有 一 老 婦, 路 過 此 地, 見 情 至 為 驚 懼, 大 聲 喊 救 說 天 主 教 的 人 在 捕 捉 婦 女, 村 莊 裡 的 百 姓 敲 鑼, 攜 鐵 器 蜂 擁 而 至, 形 如 捉 賊 莊 清 風 見 勢 不 妙, 即 刻 跪 下 禱 告, 村 民 不 敢 接 近, 因 懼 認 是 在 唸 咒 於 是 村 民 把 廟 宇 中 之 神 明 偶 像, 大 轎 小 轎 皆 抬 出 清 風 先 生 因 無 法 抗 拒 終 於 被 捕, 縛 他 於 廣 場 之 松 17

19 樹 以 石 投 擊 幾 至 半 死 當 時 有 村 民 餘 憤 未 消, 執 刀 往 清 風 身 上 砍 去, 因 傷 勢 過 重 而 氣 絕 屍 體 被 抬 至 河 邊, 準 備 讓 水 漂 流, 眾 人 擁 擠 觀 看, 適 有 一 患 氣 喘 者 持 尖 刀 挖 心 回 去 吃, 希 望 氣 喘 而 治, 情 景 至 為 殘 酷 後 來 鳳 山 會 友 聞 息, 才 往 收 拾 屍 體, 安 葬 於 鳳 山, 享 年 29 此 版 本 不 難 看 出 莊 清 風 被 塑 造 成 殉 道 的 英 雄 這 原 是 舊 城 教 會 長 執 會 議 的 記 錄, 由 林 金 柱 牧 師 節 錄 整 理 刊 載 在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49 當 時 教 會 開 始 受 到 日 本 政 府 為 難, 日 本 政 權 落 在 軍 人 手 裡, 教 會 思 想 因 為 被 指 責 落 後 被 壓 迫 管 制 和 改 造, 要 求 基 督 教 之 日 本 化 每 逢 禮 拜 之 前, 教 會 必 須 舉 行 皇 宮 遙 拜 和 皇 太 神 宮 遙 拜 之 所 謂 國 民 禮 儀, 又 被 疑 為 英 美 間 諜 50 面 臨 如 是 情 勢 之 惡 劣, 教 會 有 需 要 鼓 勵 信 徒 在 艱 困 的 環 境 中 持 守 信 仰 這 樣 他 ( 莊 清 風 ) 在 68 年 前 為 著 主 的 道 理 來 放 棄 他 的 生 命... 阿! 莊 清 風 君! 你 是 阮 台 灣 的 司 提 凡,... 你 的 血 所 滴 到 的 地 方, 現 在 都 在 抽 芽 舊 城 教 會 漸 漸 在 興 旺 拉! 51 這 篇 為 慶 祝 福 音 來 台 七 十 週 年, 在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的 特 刊 文 章 自 是 有 其 宣 教 紀 念 鼓 舞 信 徒 堅 定 信 仰 的 重 要 意 涵 至 於 教 會 信 徒 如 何 談 論 莊 清 風? 翻 閱 太 平 境 教 會 和 旗 後 教 會 慶 典 的 紀 念 特 刊, 52 兩 者 似 都 引 用 怡 記 洋 行 和 高 長 或 黃 嘉 智 的 版 本, 對 莊 清 風 的 認 知 是 為 了 他 的 堅 信., 他 的 屍 體 被 切 成 碎 塊, 心 臟 也 給 一 名 氣 喘 者 挖 去 做 藥 吃 是 台 灣 最 初 之 殉 教 者 而 舊 城 教 會 長 執 議 錄 的 版 本, 後 來 經 由 楊 士 養 寫 入 信 仰 偉 人 列 傳, 53 也 視 莊 清 風 先 生 為 台 灣 最 初 的 殉 教 者, 共 同 成 為 現 今 長 老 教 會 普 遍 流 通 的 版 本 綜 觀 所 述, 筆 者 以 為 若 只 有 接 受 教 會 圈 子 傳 聞 莊 清 風 的 版 本, 就 把 莊 清 風 視 為 殉 教 者, 其 實 略 嫌 草 率, 也 忽 略 了 造 成 莊 清 風 死 亡 的 其 他 可 能 因 素 除 了 49 林 金 柱, 南 部 初 代 殉 教 者 故 莊 清 風,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1935 年 10 月 號,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 林 金 柱, 南 部 初 代 殉 教 者 故 莊 清 風,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1935 年 10 月 號,18 52 黃 茂 卿,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太 平 境 馬 雅 各 紀 念 教 會 九 十 年 史 ,37-38; 旗 後 教 會, 旗 後 教 會 123,1986,8 53 楊 士 養, 林 信 堅 修, 信 仰 偉 人 列 傳,( 台 南 : 人 光 出 版 社,1989),

20 要 認 知 台 灣 初 代 信 徒 多 來 自 社 會 的 底 層, 多 貧 窮, 沒 有 受 過 教 育, 54 如 果 有 採 納 舊 城 教 會 版 本, 其 中 談 論 的 清 風 入 贅 左 營 某 女 子 家 內 不 睦 欲 返 家 與 妻 和 好 他 的 妻 子 已 另 有 丈 夫 並 聞 他 入 教 至 為 憤 怒, 大 聲 喊 罵 也 要 一 併 成 為 莊 清 風 死 因 的 考 量 再 者, 莊 清 風 毆 妻 的 事 實, 對 於 他 的 死 亡 不 能 說 沒 有 影 響 由 此 可 見 整 體 事 件 背 後 因 素 的 錯 綜 複 雜 但 是, 不 論 如 何, 在 殉 教 者 的 形 象 背 後, 可 以 清 楚 看 見 福 音 進 入 文 化 的 困 境, 以 及 時 勢 強 權 的 壓 迫, 其 實 突 顯 出 的 是 台 灣 文 化 的 衝 突 和 社 會 的 暴 力, 這 一 點 絕 對 不 容 置 疑 54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編,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 三 版, 台 灣 :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2000),13 19

21 第 二 節 高 長 被 誣 陷 其 實, 在 莊 清 風 遇 害 的 兩 個 禮 拜 以 前, 埤 頭 教 會 的 高 長 就 已 經 受 到 攻 擊, 信 徒 由 此 也 受 殃 禍 當 馬 醫 生 從 香 港 新 婚 返 台,5 月 16 日 給 母 會 宣 道 會 函 信 : 4 月 11 日, 台 灣 傳 道 人 高 長, 行 走 在 埤 頭 衙 門 前 的 大 街, 從 一 位 讀 書 人 的 家 裡 出 來, 要 前 往 北 門 的 禮 拜 堂 當 他 離 開 讀 書 人 的 家, 他 已 經 注 意 到 有 一 群 人 圍 聚 著 高 長 看 到 一 個 女 人 ( 程 賽 的 妻 子 林 便 涼 ) 帶 了 包 袱 要 離 開 家, 正 受 到 親 屬 的 阻 擋 聽 說 她 要 逃 離 虐 待 她 的 夫 家, 隨 一 位 聽 道 的 女 的 朋 友 同 住, 並 且 要 跟 著 上 禮 拜 堂 朋 友 們 不 准 旁 邊 又 有 人 喊 說 : 她 一 定 是 飲 了 天 主 堂 的 毒 水 發 狂 了 而 且, 他 們 也 說 我 們 的 ( 北 門 ) 禮 拜 堂 也 屬 天 主 堂 高 長 覺 得 要 辯 明, 就 說 : 我 們 不 屬 於 天 主 教, 我 們 不 但 不 是 險 惡 的, 還 是 良 善 的 話 還 沒 講 完, 高 長 立 即 受 到 凌 辱 毆 打, 奔 跑 到 讀 書 人 家 裡 避 難 讀 書 人 也 勇 敢 地 以 自 己 的 身 體 掩 護 他, 讓 高 長 能 夠 逃 到 衙 門 求 助 官 員 審 判 時, 程 賽 站 出 來 說 她 的 妻 是 飲 了 高 長 給 的 茶, 迷 毒 發 狂 了 婦 人 卻 說 沒 有 喝 過 這 個 人 的 茶, 也 不 認 識 這 個 人 問 她 為 何 要 上 禮 拜 堂, 她 答 說 : 因 為 那 是 好 事 55 同 時, 又 有 一 個 民 婦 王 曾 氏 到 縣 署 秉 稱, 她 的 媳 婦 王 吳 氏 到 城 外 撿 柴, 服 食 教 堂 不 明 人 士 送 的 檳 榔, 回 家 後 便 毒 效 發 作 等 高 長 宣 稱 並 不 知 道 程 林 氏 等 為 何 發 病, 而 程 林 氏 和 王 吳 氏 兩 人 問 訊 時 又 神 色 昏 迷, 無 法 作 證 56 官 長 見 民 眾 激 憤 之 狀, 決 定 將 高 長 收 押 在 虎 頭 監 獄, 作 全 盤 調 查 57 由 於 當 地 百 姓 深 信 傳 教 師 用 藥 迷 人, 不 滿 高 長 只 是 被 關 未 受 嚴 懲 馬 醫 生 在 5 月 16 日 的 信 說, 在 官 員 退 堂 後, 有 部 屬 之 一 向 群 眾 說 該 來 拆 禮 拜 堂, 另 兩 位 官 人 自 薦 任 首 領, 就 聚 眾 在 埤 頭 教 堂 外 盡 行 拆 毀 教 堂 在 馬 醫 師 之 前, 李 庥 牧 師 就 有 秉 函 告 知 差 遣 母 會, 但 馬 醫 師 交 代 的 較 為 細 膩, 包 含 李 庥 牧 師 主 文, 此 不 贅 述 賴 永 祥, 118 高 長 的 受 苦,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47 56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965 號,1868/7/17 總 署 收 閩 浙 總 督 英 桂 等 文,1272; 蔡 蔚 群,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 楊 士 養, 埤 頭 的 攪 擾, 南 台 教 會 史,12 58 The Messenger, August 1868,

22 不 只 是 對 高 長 的 誤 解 而 義 憤 填 膺 惱 羞 成 怒, 這 群 官 員 和 百 姓 簡 直 喪 失 了 理 智, 甚 至 在 官 府 還 沒 有 審 判 和 定 案 以 前, 就 公 開 吆 喝, 聚 眾 前 往 埤 頭 教 會 雪 恥 復 仇 沒 有 人 阻 擋 得 了 的 群 眾 的 情 緒 是 那 麼 不 可 一 世 憤 怒 刻 板 印 象 誣 陷 傳 聞 無 理 取 鬧 忘 祖 背 宗.. 等 等 新 仇 加 上 舊 恨, 所 有 的 情 緒 攪 和 又 攪 和 一 塊, 再 加 上 官 員 公 權 力 的 搧 動, 民 眾 再 也 無 法 抑 制, 有 恃 無 恐, 整 群 發 瘋 似 地 朝 著 埤 頭 教 會 衝 去... 第 三 節 埤 頭 教 會 的 攪 擾 高 長 受 栽 贓 的 當 天, 埤 頭 教 會 立 即 遭 殃, 時 間 是 1868 年 4 月 日 ( 同 治 7 年 3 月 日 ) 根 據 馬 醫 生 5 月 16 日 給 母 會 的 信, 他 們 拆 禮 拜 堂 的 工 作 做 得 很 徹 底, 把 所 有 能 動 的 全 都 搬 走 了 不 僅 打 倒 建 築 物 內 部 所 有 的 隔 間, 還 搗 毀 教 會 去 年 才 蓋 好 的 建 築 物, 舊 建 築 物 的 屋 頂 跟 牆 壁 也 都 成 為 瓦 碎 馬 醫 生 在 寫 給 英 國 欽 差 大 臣 阿 禮 國 (Sir J. Rutherfold Alcock) 的 信 也 說 :... 在 鳳 山 縣 埤 頭 城 買 房 建 禮 拜 堂 後, 未 過 十 餘 日, 忽 有 壯 勇 帶 同 衙 役 等 用 木 石 將 後 門 撞 開, 將 堂 內 新 造 的 板 凳 等 搶 去 該 壯 匪 姓 名 人 人 皆 知, 並 未 將 壯 匪 等 懲 辦, 未 將 搶 去 板 凳 等 物 追 還 59 教 會 受 襲, 連 帶 信 徒 也 被 凌 辱 阿 禮 國 的 照 會 還 談 到... 連 奉 耶 穌 教 的 華 人 陳 齊 家 裡 面 的 物 件 也 被 搶 走, 甚 至 他 們 還 扒 去 陳 齊 妻 子 和 兒 媳 的 外 衣, 當 場 在 街 上 予 以 凌 辱 60 到 底 是 什 麼 因 素 造 成 當 時 基 督 徒 和 基 督 教 堂 橫 禍 連 連? 一 下 子 是 高 長 誣 陷 案, 一 下 子 又 是 埤 頭 教 會 迫 害 案, 莊 清 風 案 也 在 後 續 爆 發 黃 嘉 智 寫 道 因 為 當 時 埤 頭 人 多 有 謠 言, 說 什 麼 入 教 的 人 及 外 國 人 都 到 墳 墓 去 挖 掘 死 人 的 眼 睛, 下 放 毒 藥, 挖 心 臟, 又 做 各 樣 傷 天 害 理 的 事 情 當 時 四 處 搭 建 的 籬 笆 非 常 堅 固, 水 井 也 都 緊 密 蓋 住 稀 奇 的 是, 竟 然 常 常 可 以 在 井 裡 邊 看 到 藥 包 那 時 候, 任 何 陌 生 59 賴 永 祥,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The Messenger, August 1868,

23 人 身 上 如 果 被 盤 查 出 藥 包 或 者 玻 璃 罐 之 類 的, 就 會 被 抓 去 刑 罰 埤 頭 城 裡 人 心 大 亂 61 其 實, 早 在 禮 拜 堂 還 沒 有 受 到 攻 擊 以 前, 就 有 好 心 人 跑 來, 警 告 禮 拜 堂 跟 在 禮 拜 堂 裡 的 人 說 會 有 危 險 陳 子 路 傳 道 在 一 聽 到 高 長 被 抓 便 趕 緊 跑 回 旗 後, 跟 李 庥 牧 師 報 告 當 時 正 在 埤 頭 看 管 藥 品 和 配 藥 的 吳 文 水 跟 江 龍 兩 人, 堅 持 在 此 緊 要 關 頭 留 下 保 護 禮 拜 堂 眼 見 手 持 刀 械 的 暴 徒 衝 入 拆 毀 禮 拜 堂, 洗 劫 破 壞 所 有 之 物 品, 吳 文 水 決 定 從 後 門 逃 向 旗 後, 江 龍 則 回 父 親 家 避 難 不 幸 在 江 龍 逃 命 之 際, 被 急 起 直 追 的 暴 徒 重 重 毆 打, 即 便 有 趁 隙 逃 走, 也 被 續 毆 到 只 剩 命 一 條 62 禮 拜 堂 被 拆 後 幾 天, 又 有 人 趁 黃 昏 把 骨 頭 埋 在 禮 拜 堂 角 落 後 來 有 一 個 仙 佛 的 童 乩 捉 童 來 禮 拜 堂 找, 用 劍 指 出 埋 骨 頭 的 地 方, 其 他 人 開 挖 後 發 現 內 有 骨 頭, 引 起 民 眾 更 大 的 恐 慌 許 多 人 到 禮 拜 堂 來 看, 雖 然 有 看 到 的 人 也 說 這 是 矛 盾 的 事 疑 狐 如 果 這 骨 頭 是 教 會 的 人 埋 的, 怎 麼 會 埋 在 磚 頭 的 上 面, 不 是 下 邊 比 較 深 的 地 方 正 當 大 家 挖 骨 頭 的 時 候, 官 人 和 壯 勇 擴 大 捉 捕 行 動 繼 續 搶 劫, 許 多 城 內 城 外 信 主 的 人 紛 紛 跑 去 旗 後 避 難 挖 骨 頭 的 事 還 起 了 漣 漪 效 應 9 月 19 日 有 四 個 人 把 神 轎 抬 到 縣 署, 哭 鬧 要 知 縣 到 教 堂 一 探 究 竟 縣 署 派 人 前 往 勘 查, 竟 在 神 轎 指 引 下 挖 出 許 多 白 骨 埤 頭 當 局 通 知 代 理 領 事 吉 必 勳 說, 有 鄉 民 湧 至 敝 署 大 呼 申 冤 者, 敝 縣 當 即 會 營 前 往 查 勘, 查 點 教 堂 內 第 三 進, 起 出 小 兒 骸 骨 大 小 共 十 一 件, 天 靈 蓋 大 小 三 具, 封 交 地 保 看 守. 敝 縣 因 思 各 鄉 民 起 出 骸 骨, 均 稱 馬 教 士 高 掌 等 毒 害 埋 滅, 無 不 恨 入 骨 髓, 目 下 雖 以 退 散, 尚 在 近 處 埋 伏 觀 望, 公 憤 未 息 之 時, 必 至 肇 釁 生 事 63 翌 日, 吉 必 勳 要 帶 領 被 告 前 往 埤 頭 跟 控 告 教 會 的 人 對 質, 該 當 局 拒 絕 前 往 64 於 是 馬 醫 生 向 領 事 跟 官 方 分 訴 : 他 確 實 證 明 這 些 骨 頭 非 人 骨, 而 61 黃 嘉 智, 教 會 的 來 歷 埤 頭,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第 167 卷,1899 年 2 月 號, 賴 永 祥, 120 埤 頭 教 會 大 劫 難,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 F.O. 228/400B, 另 蔡 蔚 群 於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 頁 92 記 當 天 下 午 五 點, 有 一 年 老 的 抬 轎 苦 力 到 打 狗 領 事 館, 通 知 吉 必 勳 在 打 狗 與 埤 頭 之 間 的 苓 雅 寮 已 經 被 人 設 路 障, 無 法 通 行 吉 必 勳 以 為 這 是 謠 傳, 未 正 視 九 點 鐘 又 接 到 馬 雅 各 來 信 (F.O. 228/459, Inclosure in No. 27, 1868/9/21 22

24 是 豬 狗 及 其 他 動 物 的 骨 頭, 馬 醫 生 獲 勝 無 事 不 管 是 埤 頭 教 會 多 番 的 遇 劫 高 長 的 受 誣 陷 和 莊 清 風 案 的 發 生, 似 乎 並 不 是 單 一 發 生 的 個 別 事 件 仔 細 遠 觀, 反 倒 像 是 一 個 接 著 一 個, 緊 密 發 生 的 一 團 事 件 教 會 頻 出 的 狀 況, 跟 英 國 領 事 報 告 不 得 要 領, 使 得 重 建 中 的 教 堂 又 遭 破 壞, 甚 至 馬 醫 生 和 高 長 被 反 控 秘 密 殺 人, 埋 骨 在 禮 拜 堂 地 下 65 這 些 事 件 其 實 是 因 為 案 情 在 一 發 生 時 沒 有 立 即 得 到 妥 善 適 當 的 處 理, 才 會 鬧 得 甚 囂 塵 上 城 裡 到 處 可 見 反 基 督 教 的 匿 名 揭 帖, 懸 賞 逮 捕 任 何 教 徒, 以 及 殺 死 任 何 洋 人 的 勇 夫 66 長 期 醞 釀 的 仇 恨 情 緒, 一 旦 點 燃 就 像 火 山 爆 發 炙 熱 的 岩 漿, 非 等 平 息 不 能 息 事 第 四 節 事 件 處 理 與 影 響 埤 頭 教 會 事 發 後 約 兩 個 月, 馬 雅 各 醫 生 和 李 庥 牧 師 認 為 地 方 官 既 沒 有 平 反 過 去 的 冤 情, 也 不 想 辦 法 阻 止 未 來 暴 動 的 發 生, 決 定 聯 名 上 書 阿 禮 國 67 馬 醫 生 強 調 所 擾 害 的 人 都 是 壯 勇 匪 民, 地 方 官 既 不 究 根 察 辦, 明 顯 是 在 縱 容 凌 辱 68 關 於 高 長 和 莊 清 風 的 案 子, 一 直 至 1868 年 12 月 21 日 才 算 總 結 案 道 台 曾 憲 德 在 埤 頭 的 媽 祖 廟 審 犯, 請 吉 必 勳 郇 和 在 一 旁 觀 察 69 結 果 是 : 程 林 氏 王 吳 氏 病 已 痊 癒, 詢 問 藥 的 來 歷 均 稱 記 憶 不 清 程 賽 的 供 稱 其 妻 程 林 氏 看 迎 媽 祖 後 路 過 教 堂, 回 家 以 後 便 精 神 恍 惚, 恐 怕 受 傳 教 師 下 毒, 並 無 實 據 曾 憲 德 決 判 Maxwell to Gibson, ), 因 為 內 容 與 苦 力 抬 轎 者 相 符, 吉 必 勳 因 此 打 消 入 城 念 頭 65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編,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 BPP, China No. 2(1869), 1868/9/21 Dr. Maxwell to Acting Consul Gibson, 47-48; F.O , Inclosure in No. 27, 1868/9/21 Maxwell to Gibson, 另 見 鳳 山 教 會 之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 頁 3-4 記 9 月 3 日 埤 頭 當 局 不 但 向 打 狗 的 英 代 理 領 事 誣 告 馬 醫 生 及 高 長, 說 他 們 在 埤 頭 禮 拜 堂 秘 密 殺 人, 埋 骸 骨 在 該 堂 地 下, 當 局 竟 然 無 理 要 求, 逮 捕 兩 人 前 來 埤 頭 受 刑, 此 日 期 出 處 不 詳, 應 為 誤 值 67 F.O. 228/459, Inclosure in No. 11, 1868/6/22 Maxwell and Ritchie to Alcock, Violent Persecution in Formosa, The Chinese Recorder and Missionary Journal,Vol. 1, 1868, , 八 月 號 69 賴 永 祥, 119 用 藥 迷 毒 人?,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50;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1022 號,1869/3/5 總 署 收 閩 浙 總 督 文,1366;F.O. 228/459, No.7, 1868/12/15 Swinhoe to Alcock,

25 婦 人 無 故 外 出, 致 惹 是 非, 罪 在 本 夫, 將 程 賽 鞭 笞 四 十, 跟 程 林 氏 一 起 釋 放 70 莊 清 風 案? 在 高 長 案 審 閉 退 堂 以 後, 吉 必 勳 和 馬 雅 各 向 曾 憲 德 說, 莊 清 風 案 的 兇 手 應 該 是 周 忠, 不 是 先 前 所 抓 的 黃 喜 71 曾 憲 德 馬 上 飭 令 追 捕 周 忠, 傳 訊 相 關 人 員 對 質, 證 實 周 忠 才 是 殺 死 莊 清 風 的 兇 手, 許 云 涼 和 黃 喜 兩 人 都 不 知 情 黃 喜 當 場 得 釋,24 日 處 斬 周 忠 72 至 於 埤 頭 教 會 的 案 情, 曾 憲 德 和 吉 必 勳 在 1868 年 12 月 1 日 達 成 協 議 : 新 教 教 會 獲 賠 1,167 元 阿 禮 國 給 總 理 各 國 事 務 和 碩 恭 親 王 的 照 會 明 言 若 是 該 地 方 官 不 秉 公 辦 理, 也 必 不 賠 補 拆 壞 的 房 屋 搶 去 傢 具 的 銀 兩 務 必 按 照 事 實 將 兇 犯 擒 獲, 從 嚴 懲 治, 並 將 拆 搶 禮 拜 堂 房 屋 傢 具 按 價 賠 補 洋 銀 762 元 ( 按 所 拆 禮 拜 堂 共 計 工 料 洋 銀 300 元, 堂 內 傢 具 等 件 共 計 洋 銀 462 元 ), 加 上 重 修 中 又 被 毀 的 禮 拜 堂 費 用, 最 後 結 賠 1,167 元 73 協 議 另 含 其 他 和 教 會 相 關 的 內 容, 包 括 告 示 民 眾 嚴 禁 毀 謗 基 督 教 承 認 傳 教 師 在 台 灣 各 地 有 傳 教 居 住 之 權 力 年 的 埤 頭 事 件 從 高 長 被 誣 陷 隨 即 埤 頭 教 會 被 毀 重 建 再 遭 污 衊 的 受 難, 到 莊 清 風 身 亡, 為 期 整 整 6 個 月 之 久 其 間 的 風 風 雨 雨, 總 算 在 年 底 雨 過 天 晴 埤 頭 事 件 會 審 的 結 果 顯 然 給 予 正 面 的 肯 定 和 支 持, 對 埤 頭 教 會 和 整 體 教 會 未 來 的 影 響 著 實 不 小 第 一, 埤 頭 教 會 可 使 用 賠 償 金 重 建 禮 拜 堂, 盡 快 重 回 常 軌 第 二, 當 局 明 令 保 護 宣 教 師 權 益, 又 禁 止 民 眾 滋 事 擾 亂, 等 於 是 為 埤 頭 教 會 和 南 部 教 會 下 了 一 道 保 護 令, 使 得 教 會 的 宣 教 開 始 進 入 坦 途, 邁 向 下 個 新 里 程 70 賴 永 祥, 同 上 71 吉 必 勳 抵 台 後, 認 定 殺 死 莊 清 風 的 人 是 黃 喜, 自 行 逮 捕 之, 私 自 囚 禁 於 領 事 寓 所, 旋 即 釋 放 後 來 經 過 鳳 山 知 縣 拏 獲, 但 堅 持 不 承 認 殺 人 見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999 號,1869/3/5 總 署 收 福 州 將 軍 英 桂 文,1310; 同 書 1041 號 附 件, 興 泉 永 道 曾 憲 德 附 呈 渡 台 辦 結 教 案 文 件 清 冊,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1022 號,1869/3/5 總 署 收 閩 浙 總 督 文, 賴 永 祥, 122 馬 雅 各 上 書 阿 禮 國,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57-58; 楊 士 養, 埤 頭 的 攪 擾, 南 台 教 會 史,13 另 查 教 務 教 案 檔 第 二 輯 第 1041 號 附 件,1868/11/25 興 泉 永 道 曾 憲 德 致 吉 必 勳 照 會, ( 蔡 蔚 群 之 教 案 頁 104) 和 台 灣 省 通 志 稿, 卷 三, 政 事 誌, 外 事 篇, ( 太 平 境 馬 雅 各 紀 念 教 會 九 十 年 史 頁 42) 也 寫 1,167, 所 以 賴 永 祥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57-58 記 結 賠 1,176 元 應 為 誤 值 74 賴 永 祥, 125 樟 腦 糾 紛 的 解 決, 教 會 史 話, 第 二 輯,64 24

26 第 五 章 日 殖 時 期 教 會 迫 害 埤 頭 事 件 結 束 以 後, 埤 頭 教 會 因 此 可 以 在 穩 定 中 求 發 展, 助 長 教 勢 節 節 的 上 升 儘 管 在 1875 年 代 牧 師 對 洗 禮 有 比 以 前 更 嚴 謹 的 要 求, 教 會 跟 信 徒 的 數 量 愈 發 明 顯 增 長 持 續 蒸 蒸 日 上 的 教 勢, 使 得 鳳 山 教 會 在 1940 年 的 陪 餐 人 數 多 達 103 人 左 右 75 這 是 值 得 叫 人 歡 呼 的 時 刻! 卻 也 在 這 個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再 次 面 臨 侵 害 愛 英 美 和 牢 獄 之 災, 即 是 日 本 軍 國 主 義 下 教 會 受 到 困 擾 的 明 證 由 於 日 殖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受 到 迫 害 和 日 本 厲 行 警 察 政 治 關 係 非 常, 本 章 的 第 一 二 小 節 會 多 著 墨 在 警 察 制 度 策 略 的 實 施 及 影 響 再 比 較 晚 清 和 日 本 殖 民 兩 個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受 到 的 迫 害 第 一 節 日 本 帝 國 殖 民 近 代 殖 民 主 義 浪 潮 中, 日 本 是 唯 一 非 西 方 國 家 卻 擁 有 殖 民 地 的 國 家 明 治 維 新 以 後, 日 本 逐 漸 發 展 北 進 和 南 進 的 政 策, 北 進 渴 望 朝 鮮, 南 進 覬 覦 台 灣 後 來 因 為 朝 鮮 主 權 的 問 題, 導 致 1894 年 ( 光 緒 20 年 ) 中 日 戰 爭 引 發, 中 國 成 為 戰 敗 國 隔 年 4 月 17 日 清 政 府 跟 日 本 締 結 馬 關 條 約, 將 台 灣 與 澎 湖 等 附 屬 島 嶼 割 讓 日 本, 76 自 此 以 後 台 灣 在 不 同 種 族 和 文 化 體 系 的 日 本 殖 民 底 下 發 展 五 十 年 不 論 就 政 治 或 宗 教 層 面 而 言, 台 灣 邁 向 了 一 個 新 的 時 代 日 本 統 治 台 灣 初 期 並 沒 有 明 確 的 方 針, 隨 著 台 灣 社 會 變 化 跟 國 際 局 勢 的 發 展, 才 開 始 有 漸 進 主 義 同 化 主 義 和 皇 民 化 運 動 由 於 跟 本 地 抗 日 勢 力 關 係 緊 張, 日 本 很 快 就 形 成 以 警 察 中 心 的 政 治 統 治 殖 民 台 灣, 此 系 統 讓 日 警 勢 力 成 功 地 滲 透 年 11 月 17 日 鳳 山 教 會 陪 餐 員 101 名, 洪 萬 成, 高 中 通 信, 台 灣 教 會 公 報, 第 671 號,1941 年 2 月,20; 另 1941 年 12 月 9 日 陪 餐 者 男 39 人 女 67 人, 計 106 人 羅 約 伯, 高 中 通 信, 台 灣 教 會 公 報, 第 681 號,1941 年 12 月,9 76 李 筱 峰 林 呈 蓉 著, 台 灣 史,( 台 北 : 華 立,1995)149 25

27 到 各 個 機 構 角 落 77 此 外, 所 有 殖 民 國 中 日 本 只 對 台 灣 推 動 保 正 規 則, 促 使 整 個 警 政 系 統 對 所 有 的 團 體 都 瞭 若 指 掌, 網 絡 綿 密 到 幾 乎 沒 有 任 何 人 可 以 逃 脫 警 察 的 視 線 一 旦 任 何 地 方 發 生 問 題, 日 方 就 可 以 最 快 的 速 度 啟 動 救 援 相 對 地, 一 旦 台 灣 人 民 拒 絕 服 從, 它 就 是 對 台 灣 人 民 嚴 行 制 裁 最 有 效 率 的 箝 制 力 量, 78 造 成 充 當 總 督 府 的 幫 手 直 接 跟 人 民 接 觸 的 是 警 察 而 能 接 觸 人 民 耳 目 的 官 吏, 也 只 有 警 察 79 隨 後 出 現 的 特 高 警 察, 也 以 取 締 任 何 反 天 皇 思 想 言 論 跟 行 動 為 專 門 任 務 年 日 本 政 權 落 在 軍 人 手 中, 驅 使 人 民 支 援 侵 略 中 國 教 唆 人 民 極 端 的 民 族 主 義 和 反 國 際 主 義 的 排 外 思 想 指 責 教 會 思 想 落 後, 嚴 格 要 求 台 灣 人 民 配 合 國 民 精 神 總 動 員 的 思 想 改 造, 是 謂 基 督 教 的 日 本 化 殖 民 地 台 灣 在 總 督 小 林 躋 造 上 任 後, 即 以 推 行 皇 民 化 運 動 以 為 呼 應 81 皇 民 化 內 容 有 推 行 國 語 神 社 信 仰 改 姓 名 運 動 生 活 日 化, 提 振 社 會 風 俗 以 及 志 願 兵 的 制 度 等 宗 教 方 面 則 強 化 天 皇 神 格 的 形 象, 大 力 推 動 神 社 參 拜 活 動 82 神 社 是 日 本 神 道 教 信 仰, 祭 祀 的 神 明 很 多, 經 強 勢 推 展 以 後 取 代 傳 統 廟 宇, 遍 及 台 灣 各 地 83 另 外, 廢 止 學 校 漢 文 科 報 紙 漢 文 版 禁 止 台 灣 人 穿 台 灣 服... 等 舉 措, 亦 是 皇 民 化 運 動 的 一 環 總 之, 皇 民 化 共 同 的 目 標 是 要 打 造 台 灣 人 成 為 真 正 的 日 本 人, 跟 中 國 徹 底 地 劃 清 界 限, 好 效 忠 日 本 為 日 本 義 無 反 顧 地 打 戰, 貢 獻 盡 可 能 的 財 力 物 資 給 日 本 涂 照 彥, 日 本 帝 國 主 義 下 的 台 灣,( 李 明 峻 譯, 人 間 台 灣 政 治 經 濟 叢 刊 第 一 卷, 台 北 : 人 間, 1993),35 78 Ramon H. Myers and Mark R. Peattie, ed., The Japanese Colonial Empire, ( 台 北 : 南 天 書 局,1984), 鶴 見 祐 輔, 後 騰 新 平 傳, 第 二 卷,( 後 藤 新 平 伯 傳 記 編 纂 會,1937 年 ), 李 筱 峰 林 呈 蓉 著, 台 灣 史,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 李 筱 峰 林 呈 蓉 著, 台 灣 史, 洪 麗 完 張 永 楨 李 力 庸 王 昭 文 編 著, 台 灣 史,( 五 南,2006), 同 上,202 26

28 第 二 節 教 會 的 面 對 日 本 佔 領 台 灣 當 年 恰 巧 是 福 音 抵 台 第 三 十 年 起 先 紛 亂 的 事 件 很 多, 後 來 漸 入 佳 境, 較 有 秩 序 當 時 日 人 對 基 督 教 尚 有 好 感, 把 信 徒 當 好 人 看 待 日 本 軍 隊 遇 到 基 督 徒 也 不 殺 害, 進 而 造 成 有 人 是 因 為 想 要 避 難 才 加 入 教 會 走 進 禮 拜 堂 時 代 變 遷, 一 般 人 對 基 督 教 的 瞭 解 與 日 增 加, 教 會 也 跟 著 進 步 長 老 教 會 朝 向 成 長 組 織 化 邁 進, 以 會 員 人 數 來 看,1895 年 的 1,445 人 到 了 1905 年 已 經 增 加 到 3,093 人, 小 兒 洗 禮 更 有 2,211 人 年 918 事 變 發 生 後, 日 本 跟 英 美 的 關 係 逐 漸 惡 化, 在 不 允 許 跟 外 國 宣 教 師 往 來 接 觸 的 情 況 下, 台 灣 教 會 首 度 和 日 人 教 會 展 開 合 作 各 地 日 益 激 烈 的 排 英 排 美 運 動, 強 勢 迫 使 由 外 國 宣 教 師 一 手 包 辦 的 神 學 校 婦 學 和 醫 院 諸 機 關 因 應 時 局 進 行 改 組 1934 年 日 本 從 國 際 聯 盟 退 出 以 後, 尤 其 對 基 督 教 心 生 反 感 1937 年 日 本 戰 輸 中 國, 對 待 教 會 的 態 度 和 方 式 比 以 前 更 形 嚴 厲, 諸 如 勉 強 教 會 建 神 社 參 拜 鼓 吹 國 民 精 神, 警 察 同 時 還 強 迫 每 個 家 庭 要 放 神 龕, 86 舉 行 開 會 和 禮 拜 以 前 都 要 先 舉 行 國 民 儀 禮, 整 體 教 會 大 受 影 響 高 等 特 務 和 憲 兵 也 特 別 取 締 危 險 思 想, 他 們 到 許 多 教 會 聚 會 監 聽, 尤 其 是 中 會 傳 教 師 會 或 是 其 他 部 會, 都 有 特 務 和 憲 兵 的 臨 監 另 一 方 面, 教 會 通 行 的 羅 馬 字 在 鼓 吹 使 用 日 本 話 的 政 策 下 終 究 遇 到 阻 礙 如 果 要 辦 理 野 外 佈 道, 還 得 徵 求 日 方 的 同 意 台 灣 教 會 因 為 接 受 外 國 宣 道 會 的 補 助, 備 受 日 本 當 局 關 注, 而 日 人 的 特 別 排 斥 英 美, 使 得 他 們 特 別 以 懷 疑 的 眼 睛 觀 看 台 灣 教 會 年 起 教 會 因 為 日 人 施 壓, 在 聚 會 跟 任 何 禮 拜 式 前 都 得 唱 日 本 國 歌, 先 行 皇 宮 遙 拜 及 皇 太 神 宮 遙 拜, 傳 教 者 還 被 要 求 做 皇 民 的 楷 模, 率 先 慰 問 出 征 軍 人 的 遺 族, 收 回 舊 銅 鐵 88 此 時, 日 人 對 台 灣 教 會 的 態 度 已 經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112 楊 士 養, 7 國 家 主 義 的 影 響, 南 台 教 會 史,68 同 上,69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244 27

29 明 顯 從 有 好 感 轉 變 成 只 為 天 皇 效 忠, 否 則 他 們 不 會 日 夜 監 視 傳 教 者 的 行 動, 他 們 也 不 會 把 傳 教 者 當 成 是 英 美 的 間 諜 到 了 1939 年, 日 本 排 英 程 度 愈 易 高 漲, 國 際 情 勢 愈 加 險 惡 89 9 月, 日 本 德 國 跟 義 大 利 軸 心 國 在 柏 林 締 結 軍 事 同 盟 後, 日 人 公 開 跟 英 美 打 戰 90 太 平 洋 戰 爭 爆 發 後 的 台 灣 教 會, 除 了 可 以 主 持 禮 拜 儀 式 應 付 日 人 對 教 會 指 令 的 戰 時 宣 傳, 再 也 無 法 從 事 任 何 的 傳 教 工 作 台 灣 教 會 必 須 跟 大 會 領 導 者 合 作, 截 至 日 人 敗 戰 為 止 年 ( 昭 和 17 年 )8 月 28 日 台 灣 基 督 教 奉 公 會 由 該 理 事 會 更 名 稱 為 台 灣 基 督 教 奉 公 團, 92 除 了 協 助 推 行 國 語 ( 日 語 ), 使 內 台 一 體 化, 另 要 舉 行 戰 捷 祈 禱 會 等 基 督 教 奉 公 團 正 像 當 時 皇 民 奉 公 會 一 般, 領 導 教 會 作 戰 爭 發 動 者 的 工 具, 日 後 好 合 併 教 會 成 日 人 理 想 的 台 灣 基 督 教 團 93 第 三 節 愛 英 美 事 件 愛 英 美 事 件, 顧 名 思 義, 是 鳳 山 教 會 被 認 定 愛 英 美 而 受 擾 亂 的 事 件 事 件 的 點 燃 歸 咎 於 殖 民 國 日 本 為 了 自 身 利 益, 要 其 殖 民 地 人 民 跟 著 一 起 仇 英 美 恨 英 美, 與 之 劃 清 界 限, 不 准 任 何 人 不 從 所 以, 英 美 人 最 頻 繁 出 入 的 場 所 教 會, 頓 時 間 成 為 熱 鍋 上 的 螞 蟻, 國 際 戰 器 相 攻, 烽 火 連 天 教 會 和 日 本 的 惡 化 關 係, 只 差 導 火 線 引 爆 1941 年 12 月 8 日 日 本 正 式 對 英 美 宣 戰, 鳳 山 禮 拜 堂 因 此 強 行 遭 日 軍 佔 用, 被 迫 為 天 皇 效 忠, 教 會 處 在 暴 風 中 度 日 如 年, 苦 日 子 才 要 開 始 首 先 是 做 禮 拜 要 到 彭 清 泉 先 生 家, 再 來 是 教 會 主 日 崇 拜 前 要 先 遙 拜 皇 居 及 皇 大 神 宮, 主 日 學 還 必 須 使 用 日 語, 禮 拜 也 常 有 秘 密 警 察 監 視, 常 常 要 承 受 政 治 警 察 和 憲 兵 猜 疑 的 楊 士 養, 南 台 教 會 史,73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259 同 上,248 由 日 本 基 督 教 團 台 灣 教 區 日 本 聖 公 會 台 灣 傳 道 區 日 本 天 主 公 教 台 灣 教 區 南 部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北 部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台 灣 基 督 教 青 年 會 基 督 教 婦 女 矯 風 會 台 灣 部 會 等 七 團 體 組 成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263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總 會 歷 史 委 員 會,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264 28

30 眼 光 洪 萬 成 牧 師 在 回 憶 錄 指 出 自 己 當 時 曾 被 社 寺 教 化 的 主 任 警 告, 說 要 認 清 時 局, 要 傳 日 本 開 國 的 神 天 照 大 神, 不 要 傳 外 國 的 神 如 果 不 整 理 大 麻 ( 日 本 神 宮 的 模 型 ) 不 參 拜 神 社, 就 是 沒 有 國 民 精 神, 其 後 果 絕 對 不 是 輕 省 的 年 6 月 15 日 晚, 蔡 裕 牧 師 從 日 本 東 京 帶 兩 位 日 籍 牧 師 來 鳳 山 教 會, 今 井 宗 太 郎 牧 師 負 責 當 晚 的 講 演, 題 目 是 站 在 日 本 精 神 的 基 督 教 不 料 教 會 牆 壁 被 人 用 粉 筆 寫 下 愛 英 美 三 天 過 後, 日 本 憲 兵 伍 長 福 田 在 教 會 牆 壁 發 現 這 三 個 字, 就 拍 照 存 檔 報 告 上 級, 時 教 會 完 全 沒 被 告 知, 等 到 發 覺 已 經 太 遲 牧 師 常 常 發 現 自 己 被 一 位 組 長 尾 隨 行 蹤, 旁 邊 還 有 無 數 雙 眼 睛 盯 著 他 看 經 過 數 星 期 的 秘 密 跟 監, 有 天 洪 牧 師 從 高 松 主 持 葬 式 回 來, 憲 兵 剛 好 上 門 要 他 帶 教 會 的 信 徒 名 冊 到 憲 兵 隊 審 訊 形 容 自 己 猶 如 待 宰 羔 羊 般 被 帶 到 隊 長 室, 隊 長 大 張 威 勢 問 最 近 你 們 教 會 發 生 什 麼 事 情?, 又 從 抽 屜 拿 出 照 有 愛 英 米 ( 美 ) 的 照 片 說 這 三 個 字 是 在 你 們 教 會 牆 壁 上 發 現 的, 在 日 本 領 土 內 尤 其 是 你 們 的 教 會 發 現 這 種 文 字 必 須 找 出 寫 的 人 來 若 找 不 出, 身 為 負 責 治 安 的 我, 或 許 要 引 責 切 腹 自 決, 但 是 我 有 權 命 令 關 閉 教 會 處 你 極 刑 隊 長 極 力 說 : 這 是 信 徒 所 為 因 為 教 會 常 說 愛, 比 喻 說 當 愛 你 的 仇 敵 調 查 時 間 從 午 後 五 時 直 到 夜 晚 十 點 多 鐘, 包 括 對 牧 長 和 全 體 信 徒 的 多 方 推 敲, 臨 走 還 吩 咐 牧 師 守 密, 跟 他 們 配 合 翌 日 主 日, 禮 拜 時 間 有 四 名 憲 兵 穿 便 服 戴 斗 笠, 在 門 口 顧 守, 禮 拜 完 畢 後 不 准 會 友 四 散, 一 個 一 個 叫 名 到 牧 師 館 調 查 威 脅 星 期 一 至 星 期 六 禮 拜 堂 變 成 憲 兵 分 駐 所, 每 天 從 上 午 八 點 到 晚 間 八 點 都 有 憲 兵 駐 守 至 於 洪 牧 師, 每 天 要 帶 憲 兵 分 別 到 信 徒 家 裡 訪 問 認 筆 跡, 有 時 候 也 要 到 憲 兵 隊 受 徵 詢, 時 時 戰 戰 兢 兢, 忐 忑 不 安 彭 林 芳 和 劉 瑞 桃 兩 位 女 長 老 被 指 派 為 事 件 調 查 負 責 人, 要 將 調 查 原 委 提 交 憲 兵 隊 然 而, 事 情 的 一 無 所 獲 造 成 上 級 施 加 壓 力, 命 令 憲 兵 隊 兩 星 期 內 要 找 出 寫 字 的 人 為 了 加 強 工 作 效 力, 官 方 從 全 台 各 地 調 來 十 三 名 幹 練 的 憲 兵, 要 地 方 保 正 叫 每 個 鎮 民 寫 愛 英 美 三 字, 以 核 對 筆 跡 ; 另 外, 也 命 令 長 執 協 力 查 訪 94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愛 英 美 事 件 的 回 憶,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 鳳 山 : 德 昌 印 刷,1967),

31 教 會 每 天 早 晨 的 禱 告 會, 都 在 祈 求 上 主 安 排 解 脫 的 路 一 天, 洪 牧 師 在 看 教 會 日 誌 的 時 候, 發 現 6 月 15 日 晚 上 有 日 本 牧 師 的 專 講, 思 及 愛 英 美 三 個 字 或 許 和 當 晚 有 關, 決 定 將 此 事 跟 隊 長 報 告 隊 長 於 是 很 有 把 握 地 展 開 調 查, 首 先 叫 來 當 晚 的 聽 眾, 要 他 們 按 照 當 時 的 坐 位 坐 下, 聯 想 坐 在 自 己 旁 邊 的 人 最 後 果 然 發 現 一 個 郡 役 所 的 職 員 名 宮 川 式 ( 改 姓 名 ) 嫌 疑 重 大 憲 兵 匆 匆 跑 去 找 他, 那 時 他 正 患 天 狗 熱 在 家 休 息 要 到 宮 川 式 的 筆 跡 後, 經 過 對 照 果 真 符 合 等 第 二 天 憲 兵 再 去 找 他 的 時 候, 全 家 卻 已 經 搬 到 北 港 隊 長 立 即 下 令 兩 位 憲 兵 連 夜 趕 往 北 港 把 他 抓 回 來 結 果 確 定 是 宮 川 式 寫 下 愛 英 美 三 個 字, 詢 問 動 機, 他 說 : 我 的 祖 先 代 代 信 仰 佛 教 基 督 教 是 英 美 傳 來 的 宗 教, 所 以 基 督 教 徒 當 然 是 愛 英 美 之 徒, 故 寫 日 本 裁 判 他 居 留 二 十 九 天 得 釋 放 事 件 終 於 落 幕, 教 會 卻 因 此 承 受 重 創 不 小 : 會 友 由 200 多 名 遞 減 到 五 六 十 名 淺 信 信 徒 因 為 怕 受 拖 累, 不 喜 歡 牧 師 作 家 庭 探 訪 而 那 些 才 剛 接 觸 信 仰 的 慕 道 友, 即 使 路 過 教 堂 都 不 敢 抬 頭 觀 望 一 眼 95 軍 警 的 高 壓 權 勢 如 同 烏 雲 籠 罩 在 台 灣 的 上 空, 而 人 民 對 生 存 感 到 的 惶 恐 自 危 和 自 救 竟 呈 現 出 極 度 的 無 力, 這 是 被 殖 民 者 台 灣 人 悲 戚 患 難 的 寫 照 洪 牧 師 也 因 為 置 身 其 中, 身 心 俱 疲 終 至 不 支,1944 年 回 鄉 養 病 96 困 頓 的 命 運, 無 以 擺 脫, 叫 人 心 痛 心 寒 也 辛 酸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愛 英 美 事 件 的 回 憶,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44-45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回 憶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中 鳳 山 教 會 迫 害 史,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54 30

32 第 四 節 牧 者 信 徒 入 獄 愛 英 美 事 件 兩 年 以 後, 就 在 郭 東 榮 傳 道 初 到 鳳 山 教 會 的 日 子, 97 發 生 了 另 一 波 對 基 督 徒 誣 陷 的 災 難 同 樣 是 在 大 戰 期 間, 日 警 對 教 會 的 印 象 並 沒 有 好 轉, 不 時 認 定 教 會 跟 聯 軍 合 作 是 間 諜 活 動 的 場 合, 所 以 常 常 有 憲 警 特 務 到 教 會 審 查 不 同 的 是, 這 次 的 受 害 者 包 括 牧 師 長 老 執 事 和 會 友, 他 們 被 憲 兵 隊 盤 查 恐 嚇, 關 監 兩 天 一 夜 事 情 的 肇 因 是 當 時 有 惡 徒 跟 憲 兵 毀 謗 造 謠 說 : 牧 師 和 長 老 有 宣 傳 說 美 國 飛 機 若 看 見 禮 拜 堂 的 十 字 架, 必 不 擲 炸 彈, 絕 對 安 全, 藉 此 呼 召 群 眾 信 主 98 值 此 痛 惡 美 軍 的 關 鍵 時 刻, 這 個 落 井 下 石 的 謠 傳 遂 成 下 監 求 刑 的 禍 源 郭 東 榮 傳 道 彭 林 芳 跟 劉 瑞 桃 長 老 葉 阿 春 跟 陳 謹 執 事, 以 及 林 愛 ( 來 成 嫂 ) 是 這 事 件 的 受 害 者 根 據 郭 東 榮 的 回 憶,3 月 某 日 凌 晨, 在 沒 有 任 何 預 警 下, 郭 東 榮 忽 然 被 抓 去 問 訊 憲 兵 隊 長 對 著 郭 東 榮 破 口 大 罵 基 督 徒 最 不 願 協 助 完 成 大 東 亞 戰 爭 現 在 是 國 家 總 動 員 時 期, 全 國 只 有 月 月 水 火 木 金 金, 沒 有 週 末 和 禮 拜 天, 應 該 為 增 產 效 命 你 們 只 知 守 主 日 不 事 生 產, 終 日 遊 閒 不 盡 國 民 應 盡 的 義 務 接 著, 又 責 問 說 聽 說 你 曾 鼓 勵 教 友 飼 養 火 雞, 美 軍 喜 歡 吃 火 雞, 好 在 美 軍 登 陸 時 做 為 禮 物 是 不 是? 99 類 似 的 收 押 問 訊 也 在 彭 林 芳 長 老 身 上 發 生, 她 印 象 最 深 的 兩 個 問 題 是 日 本 的 天 皇 大? 或 是 上 帝 大? 飛 機 空 襲 時, 要 藏 匿 何 處? 另 外, 雖 然 林 愛 本 身 沒 有 寫 下 回 憶 錄, 彭 林 芳 長 老 有 記 述 : 有 惡 徒 投 書 誣 告 林 愛, 她 把 日 人 所 祭 祀 的 天 照 大 神 神 棚 放 在 垃 圾 箱, 憲 兵 隊 抓 到 人 後 就 問 說 你 的 牧 師 跟 長 老 有 沒 有 教 妳 串 供, 並 要 她 強 制 承 認 林 愛 堅 決 不 說 謊 妥 協, 卻 換 來 一 頓 毒 打 背 吊 刑 罰, 甚 至 是 兩 拇 指 被 繩 索 束 縛 的 酷 刑, 直 到 她 昏 倒 在 地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難 忘 的 時 代,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46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鳳 山 設 教 百 年 史 蹟 ,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5 另 據 彭 林 方 記 載, 來 成 嫂 ( 林 愛 ) 說 起 因 是 牧 師 和 長 老 要 會 友 佈 道 的 時 候 說 : 來 信 耶 穌 可 以 匿 進 禮 拜 堂 免 受 炸 彈 傷 害 見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回 憶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戰 中 鳳 山 教 會 迫 害 史,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54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難 忘 的 時 代,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

33 審 辦 結 果 是 日 人 因 為 沒 有 證 據 而 無 法 判 罪 儘 管 如 此, 受 害 者 都 被 恐 嚇 要 求 守 口 如 瓶 當 作 什 麼 事 情 都 沒 有 發 生 一 般 否 則, 不 是 再 度 被 逮 捕 法 辦, 就 是 可 能 遭 遇 不 測 一 直 到 光 復 初 期, 整 個 案 情 才 見 曙 光 密 告 者 林 雲 因 為 受 到 良 心 的 譴 責, 瘋 狂 坦 承 這 事 是 他 做 的 最 後, 林 雲 被 家 人 監 禁, 吃 自 己 的 屎, 又 用 屎 在 房 屋 牆 壁 上 寫 字, 不 久 死 亡 關 於 本 案 其 他 的 誣 告, 也 不 得 善 終 100 從 以 上 記 載 清 楚 地 看 見 任 何 與 英 美 相 關 的 人 事 物, 一 旦 跟 任 何 人 牽 上 關 連, 禍 難 即 刻 上 身 擁 有 絕 對 權 力 的 警 察, 不 分 青 紅 皂 白, 抓 人 的 方 式 不 用 公 開 審 問 的 內 容 不 需 正 當 理 由, 只 要 任 何 跟 美 跟 英 有 關 的 字 或 詞, 都 被 日 警 看 做 重 嫌 除 了 讓 人 感 到 啼 笑 皆 非, 看 見 受 難 教 會 牧 長 和 會 友 的 無 能 為 力, 更 加 生 氣 日 軍 殖 民 有 法 無 法 講 理 無 理 的 挾 制 受 日 人 把 玩 手 中 的 台 灣 人 民, 什 麼 時 候 才 能 見 到 春 天? 第 五 節 晚 清 和 日 殖 迫 害 的 比 較 嘗 試 整 理 晚 清 治 台 和 日 本 殖 台 時 期 鳳 山 教 會 發 生 的 迫 害, 自 己 彷 彿 乘 著 時 光 機 器, 置 身 當 年 情 境 收 集 資 料 的 過 程 中, 筆 者 發 覺 兩 者 資 料 差 異 甚 大, 晚 清 的 原 始 官 方 和 民 間 記 錄 是 比 較 完 備 仔 細 的 不 管 是 中 國 道 台 或 高 階 的 官 府 文 獻, 或 者 是 英 國 駐 華 公 使 與 負 責 人 或 怡 記 洋 行 的 記 載 存 檔, 甚 至 是 當 時 可 能 轉 過 好 幾 手 的 耳 聞, 數 不 勝 數 相 較 之 下, 日 殖 資 料 雖 然 有 第 一 手 甚 至 是 當 事 者 的 口 白, 卻 缺 乏 或 遺 漏 不 少 佐 證 的 記 錄 看 不 見 教 會 當 年 的 小 會 議 事 錄, 加 上 教 會 早 期 的 文 書 如 台 灣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百 年 史 南 台 教 會 史 歷 史 年 譜 和 台 灣 府 城 教 會 報 幾 乎 不 見 任 何 報 導, 在 有 限 的 資 源 條 件 下, 筆 者 只 能 單 藉 親 蒙 其 難 的 會 友 和 牧 師 之 回 憶 錄 粗 繪 事 件 的 輪 廓, 輔 以 日 本 帝 國 殖 民 的 研 究 進 行 論 述 100 鳳 山 基 督 長 老 教 會 編 印, 鳳 山 設 教 百 年 史 蹟 , 設 教 百 週 年 特 刊,5-6 32

34 一 連 續 事 件 細 看 兩 個 時 期, 很 湊 巧 地, 兩 者 面 臨 的 迫 害 都 是 一 個 接 著 另 外 一 個 而 發 生 就 晚 清 事 件 來 說, 鳳 山 教 會 在 4 月 11 日 大 遭 摧 毀, 夷 為 平 地 後 雖 幸 有 宣 教 師 透 過 英 國 領 事 求 援, 展 開 持 續 性 對 道 台 的 施 壓 周 旋, 面 目 瘡 痍 的 鳳 山 教 會 仍 難 逃 再 次 被 毀 的 命 運, 就 在 重 建 教 會 的 當 天, 稍 晚 又 發 生 暴 動, 這 下 不 僅 阻 止 教 會 重 建, 還 將 教 會 扯 得 面 目 全 非 再 看 日 殖 的 災 難, 由 於 政 治 動 盪 不 安 依 舊, 掌 權 者 日 人 對 英 美 的 仇 視 有 增 無 減, 對 於 教 會 感 情 自 然 愈 生 嫌 惡 才 兩 年 時 間, 憲 兵 隊 再 次 仗 恃 權 力, 私 下 用 刑 或 公 然 跟 監, 以 精 神 壓 迫 進 行 對 教 會 的 殘 害 依 此 觀 看, 兩 事 件 接 連 發 生 的 原 因 乃 在 於 教 會 的 無 能 為 力, 無 以 處 理 甚 至 阻 絕 事 件 的 發 酵, 或 者 至 少 澄 清 自 身 的 無 辜 這 是 當 時 期 的 悲 哀 與 無 奈, 教 會 不 由 得 成 為 統 治 者 下 無 法 回 手 的 犧 牲 品 二 事 件 肇 因 從 晚 清 鳳 山 教 會 受 迫 害 的 脈 絡 來 看, 形 成 事 件 的 肇 因 有 許 多, 最 初 可 以 說 是 台 灣 人 對 洋 人 負 面 的 第 一 印 象 在 宣 教 師 來 台 以 前, 美 國 人 和 英 國 人 已 經 在 台 活 動 一 段 時 間, 留 下 為 了 賺 錢 來 台 的 印 象 101 之 後 不 管 是 天 主 教 或 者 是 基 督 教 宣 教 師, 因 為 條 約 保 障, 跟 隨 列 強 的 船 堅 炮 利 抵 台, 再 次 加 深 台 灣 人 對 外 國 人 原 本 的 刻 板 想 法, 以 為 又 是 來 謀 財 詐 資 源 而 宣 教 師 看 台 灣 宗 教 作 迷 信, 以 貶 低 宗 教 為 傳 道 前 提, 對 遇 台 灣 人 長 久 依 存 的 傳 統 信 仰 和 文 化 禮 俗, 此 間 充 滿 敵 意 的 不 解 產 生 的 排 外 情 結, 使 得 雙 方 的 誤 會 愈 易 加 深 加 上 樟 腦 糾 紛 的 爆 發, 除 了 摻 雜 台 灣 官 民 和 洋 人 爭 求 利 益 的 角 力, 英 國 官 方 領 事 的 介 入 卻 進 而 促 使 民 間 和 道 台 仇 洋 情 緒 的 高 漲 承 辦 官 員 放 任 百 姓 茲 事, 意 興 闌 珊 辦 案 而 延 宕 案 情, 是 這 些 不 爭 的 事 實, 102 團 團 糾 結 一 塊, 不 斷 地 醞 釀 和 發 酵, 終 於 爆 發 晚 清 的 教 會 迫 害 事 件 也 因 為 宣 教 師 有 母 國 為 後 盾, 自 立 救 濟 求 援 母 國, 事 件 才 能 明 朗, 得 到 善 處 蔡 蔚 群,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 台 北 : 博 揚 文 化,2000),56-57 蔡 蔚 群, 教 案 : 清 季 台 灣 的 傳 教 與 外 交,( 台 北 : 博 揚 文 化,2000),

35 日 殖 的 狀 況 就 跟 前 者 不 同 了 不 像 晚 清 時 期 教 會 可 以 得 力 於 宣 教 師 的 相 助, 處 處 受 日 本 監 視 無 法 逃 出 其 手 心 的 鳳 山 教 會, 必 須 要 逆 來 順 受, 咬 緊 牙 關 堅 忍 到 底 明 明 就 是 殖 民 帝 國 對 外 的 侵 略, 手 無 縛 雞 之 力 的 教 會 無 援 可 尋 無 計 可 施, 無 緣 無 故 得 要 承 受 這 個 意 外 之 災 既 不 是 當 地 台 灣 人 對 基 督 教 誤 解 產 生 的 災 害, 也 沒 有 因 為 經 濟 利 益 相 互 爭 奪 的 角 力 污 衊, 純 粹, 純 粹 是 帝 國 殖 民 擴 張 惹 的 禍! 戰 況 危 急, 日 本 對 英 美 恨 之 入 骨, 教 會 注 定 在 孤 立 無 助 下 首 先 遭 殃 特 務 警 察 和 遍 布 四 地 的 憲 兵 隊, 雖 然 不 以 摧 毀 教 會 建 築 為 手 段, 卻 採 私 下 用 刑 思 想 洗 腦 與 精 神 壓 迫 的 方 式 強 逼 人 就 範, 日 本 警 察 的 硬 勢 可 抵 晚 清 所 有 的 反 對 勢 力, 驚 為 天 人 三 國 家 跟 教 會 晚 清 的 擾 亂 拆 教 堂, 若 不 是 宣 教 師 有 來 頭 可 以 求 助 進 而 催 道 台 辦 事, 103 否 則 光 以 宣 教 師 跟 道 台 說 的 話, 對 案 情 的 進 展 並 沒 有 什 麼 效 果 撇 開 原 因 不 談, 當 官 府 已 經 明 顯 縱 容 百 姓 趁 火 打 劫 或 者 吆 喝 百 姓 互 為 共 犯 結 構, 本 案 照 理 是 得 不 到 公 正 的 審 理 實 際 上 是 宣 教 師 寫 信 給 母 國 官 員 得 到 協 力 後, 宣 教 師 才 可 自 由 傳 教 他 們 的 居 住 權 才 有 保 障, 教 會 也 因 此 獲 得 理 賠, 開 始 重 建 工 事 整 起 事 件 雖 然 紛 紛 擾 擾, 一 波 未 平 一 波 又 起, 在 握 有 權 力 的 官 方 合 作 下, 鳳 山 教 會 的 生 命 得 到 延 續 端 詳 日 殖 的 國 家 與 教 會, 當 日 本 進 駐 台 灣, 起 先 對 教 會 的 態 度 算 是 正 面 直 到 1936 年, 日 本 國 內 政 變 軍 人 奪 權, 台 灣 隨 之 繼 出 皇 民 化 運 動 與 之 呼 應, 頓 時, 教 會 與 國 家 的 關 係 緊 張 了 起 來 強 制 奉 行 參 拜 神 社 遙 拜 皇 宮 的 所 謂 國 民 禮 儀 實 踐, 鼓 吹 改 說 政 府 認 定 的 日 語 國 語 以 具 備 國 民 精 神, 簡 直 超 過 國 家 對 教 會 在 宗 教 上 的 要 求 上 至 總 督 下 至 警 察, 排 英 運 動 如 火 如 荼, 此 時 教 會 成 為 眾 人 的 苗 頭, 嫌 疑 最 大 警 察 亦 步 亦 趨 跟 監 百 姓, 不 明 究 理 泛 政 治 化, 硬 要 把 黑 說 成 白, 103 J. W. Foster, The Services of Missionaries to Diplomacy The Messenger, January, 1912, cf. P.A. Varg, Missionaries, Chinese, and Diplomats. 34

36 教 會 完 全 沒 有 勝 算 可 以 說, 國 家 成 功 控 管 了 教 會 這 麼 看 來, 似 乎 和 國 家 有 良 好 關 係 的 宗 教, 要 活 得 如 魚 得 水 不 會 是 個 問 題 ; 似 乎 一 旦 得 到 政 府 的 拍 胸 保 證, 要 得 人 如 得 魚 易 如 反 掌 可 是, 在 這 些 美 麗 的 外 貌 下, 我 們 需 要 提 出 反 問 : 如 果 為 了 教 勢 能 夠 大 大 拓 展, 為 了 彰 顯 主 耶 穌 基 督 的 大 能, 就 輕 易 地 跟 不 公 義 的 國 家 機 器 伏 首 稱 臣, 選 擇 站 在 它 的 保 護 傘 下, 誓 死 相 隨, 難 道 這 是 基 督 教 信 仰 帶 給 我 們 的 教 導? 為 了 傳 教 不 計 手 段, 掩 目 不 看 對 方 的 惡 以 為 正 義 公 理? 筆 者 之 見 是 要 以 信 仰 為 判 準 良 心, 與 國 家 機 器 保 持 適 當 的 距 離 不 但 可 避 免 同 流 合 污 得 持 守 信 仰, 因 為 角 色 客 觀, 還 能 站 在 信 仰 教 導 的 原 則 上 有 所 薦 言, 或 許 這 也 才 是 今 日 基 督 徒 要 擇 善 固 執 以 為 警 醒 的 四 福 音 與 文 化 當 福 音 與 文 化 相 遇, 特 別 是 西 方 的 洋 人 宗 教 與 儒 家 和 佛 道 對 遇, 跟 隨 的 信 徒 無 所 選 擇, 必 然 在 面 對 過 去 跟 夢 想 未 來 中 經 歷 和 承 受 現 在 痛 苦 的 掙 扎 可 能 是 對 過 去 信 以 為 真 觀 念 的 拋 棄 可 能 要 背 負 家 人 不 解 帶 來 負 面 苛 責 的 疏 離 或 許 要 面 對 學 習 切 斷 舊 惡 習 的 難 耐, 認 真 在 聖 靈 的 同 在 中, 支 取 力 量 得 戮 力 做 一 個 新 造 的 人 而 整 個 社 會 經 濟 和 政 治 的 約 束 跟 牽 制, 更 讓 福 音 在 對 遇 文 化 的 時 候, 舉 步 維 艱 如 果 以 自 我 反 省 的 角 度 審 思, 尊 重 他 宗 教 接 納 他 信 仰, 以 包 容 誠 實 相 待, 並 非 自 以 為 聖 潔 視 他 者 為 褻 瀆 而 詆 毀 對 方, 該 是 傳 揚 好 消 息 者 需 要 具 備 的 態 度 同 時, 因 為 真 正 瞭 解 信 仰 的 真 諦 成 為 基 督 徒 後, 應 該 具 體 表 現 基 督 徒 的 樣 式, 將 心 力 時 間 金 錢 花 費 在 表 現 耶 穌 憐 憫 落 實 上 帝 公 義 的 需 求 上 五 信 仰 反 省 資 料 閱 讀 的 時 候, 發 現 兩 處 令 我 驚 異 的 地 方 : 彭 林 芳 長 老 在 敘 述 鳳 山 教 會 受 迫 害 的 回 憶 錄 說 : 那 是 民 國 三 十 年 前 後, 所 有 長 執 兄 弟 姊 妹 均 在 泣 淚 祈 禱 靠 主 行 天 路, 對 政 治 問 題 從 不 過 問.. 在 講 道 的 第 三 夜, 亦 即 最 後 一 夜, 魔 鬼 突 然 出 現, 有 一 青 年 趁 機 在 走 廊 邊 之 磚 柱 上 書 寫 愛 英 美 三 字 兩 年 之 後, 中 會 派 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