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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 海 市 立 实 验 戏 剧 学 校 上 海 市 戏 剧 专 科 学 校 中 央 戏 剧 学 院 华 东 分 院 校 友 通 讯 ZZZ 热 烈 祝 贺 ZZZ 母 校 五 十 八 周 年 校 庆 < 横 浜 桥 > 全 体 同 学 我 的 爸 爸 黄 佐 临 第 59 期 黄 蜀 芹 本 期 24 版 欢 迎 索 阅 赐 址 即 寄 我 有 很 多 女 朋 友 几 个 熟 悉 的 青 年 记 者 与 青 年 作 家 几 次 盯 着 爸 爸, 要 他 讲 讲 罗 曼 史 他 说 没 有 别 人 不 信 面 对 这 种 窘 况, 他 总 是 苦 恼 得 很 : 我 已 经 八 十 多 了, 有 什 么 不 能 说 的 呢? 就 是 没 有 嘛! 最 近, 他 却 跟 我 讲 : 在 林 溪, 我 有 很 多 女 朋 友, 真 正 的 女 朋 友 他 们 有 几 个 特 别 要 好 的 哥 们 儿 : 中 国 黄 ; 美 国 蘑 菇 王 子 后 来 当 了 西 班 牙 语 教 授 的 ; 还 有 一 个 德 国 小 伙 子 他 们 又 有 三 个 女 朋 友 : 一 位 英 国 胖 姑 娘, 是 黄 的 社 会 学 系 同 学, 又 是 他 的 混 合 双 打 网 球 搭 档, 他 俩 得 过 全 校 的 混 合 双 打 冠 军 ; 一 位 瑞 士 女 孩, 是 黄 的 网 球 对 手, 在 混 合 双 打 中 居 亚 军 的 : 另 一 个 是 来 自 英 国 西 部 的 姑 娘 这 三 男 三 女 经 常 是 同 出 同 人 的, 而 我 爸 爸 的 外 号 叫 淘 气 小 鬼, 是 最 会 玩 玩 得 聪 明 的 一 个 譬 如 他 们 网 球 队 在 六 校 联 赛 中 赢 得 团 体 冠 军 后, 庆 祝 宴 会 上 众 人 一 致 叫 道 : 黄 讲 话! 黄 讲 话! 他 站 起 来, 只 讲 了 简 简 单 单 六 个 词 : 他 们 ( 指 对 手 们 ) 来 了, 你 们 看 了, 我 们 赢 了! 顿 时 引 起 一 阵 喝 彩 欢 呼 与 顿 足 原 来, 此 话 源 于 有 名 的 历 史 故 事 : 希 腊 马 其 顿 王 亚 历 山 大 东 征, 千 辛 万 苦 来 到 印 度 附 近, 发 现 这 东 大 陆 只 是 一 片 荒 凉, 这 位 君 王 悲 壮 地 说 了 六 个 词 : 我 来 了, 我 看 了, 我 赢 了! 本 通 讯 班 级 联 系 人 名 单, 欢 迎 与 任 何 一 位 联 系 : 级 应 日 隆, 陈 珉, 江 莉 萍, 张 美 兰,47 级 陈 艰, 郑 履, 陈 多, 赵 美 珍 48 级 浦 连 青, 郭 皎, 孟 小 禾,49 级 胡 成 元, 温 健, 张 远 文, 曾 容 业, 许 贻 来,54 届 郭 东 篱, 翁 国 钧, 江 妙 苓,55 届 陈 振 杰, 蔡 学 渊,56 级 魏 淑 娴, 张 应 湘, 徐 海 珊,56 级 进 修 马 科, 阿 阳, 蒋 鉴 明, 明 道 宣,57 届 赵 福 健, 许 诺, 范 光 龙, 魏 薇, 赵 韵 芳,58 届 陈 茂 林, 许 守 钦,59 届 盛 吉 明, 马 邻, 王 世 同,60 届 童 正 维, 任 广 智, 喻 英 杰, 宫 德 仁, 陈 虹, 林 佩 芝, 教 职 江 妙 苓, 杨 国 邦, 青 岛 : 钱 明, 杭 州 : 陈 祖 烈, 广 西 : 蒋 友 宁, 苏 州 : 王 祖 俊, 武 汉 : 魏 珉, 北 京 : 夏 宗 学, 李 志 静, 海 音, 笪 远 怀, 霍 焰, 南 京 : 周 田, 合 肥 : 方 白, 广 州 : 杨 坚 水, 澳 洲 : 胡 玲 荪, 美 国 : 顾 孟 华 联 系 地 址 参 阅 校 友 名 录 爸 爸 一 向 说 话 不 多, 却 常 常 一 语 惊 人 四 人 帮 时 期 我 们 常 担 心 他 要 一 语 惊 死 自 己, 现 在 又 常 能 一 语 惊 起 小 辈 们 的 欢 呼 雀 跃 当 时, 林 溪 的 女 生 们 也 喜 欢 他 的 机 智 幽 默, 她 们 用 肖 伯 纳 的 话 说 他 : 机 智 是 别 人 想 不 到 的 两 种 互 不 相 干 的 概 念 联 在 一 起 而 产 生 的 他 呢, 也 喜 欢 和 女 生 们 相 处, 说 她 们 的 善 解 人 意 更 能 激 发 人 的 智 慧 与 想 像 力 她 们 擅 长 对 人 做 出 惟 妙 惟 肖 的 心 理 分 析, 一 般 男 生 不 屑 于 此, 爸 爸 却 很 乐 于 听 从 她 们 他 说 : 这 就 是 人 物 性 格 分 析 练 习 那 三 位 女 孩 中 的 后 两 位 皆 为 林 溪 引 人 瞩 目 的 漂 亮 姑 娘 有 一 年 暑 假, 那 位 英 国 西 部 的 姑 娘 向 这 三 位 男 生 同 时 发 出 邀 请, 请 他 们 去 家 里 共 同 度 假 那 时 她 才 十 九 岁, 比 他 们 低 一 二 年 级, 却 总 爱 看 些 大 书 一 次 她 看 大 厚 本 肖 伯 纳 的 社 会 主 义 指 导 一 一 为 明 智 妇 女 而 作 于 是 这 三 个 男 生 就 轮 番 攻 击 她 : 你 认 为 自 己 明 智 吗? 另 一 次, 她 跟 黄 两 个 肖 迷 去 城 里 看 过 一 出 长 达 六 小 时 的 肖 伯 纳 写 的 戏 人 与 超 人, 散 戏 后 没 车 了, 步 行 一 个 多 小 时 才 回 到 林 溪, 一 路 上 谈 论 不 休, 十 分 融 洽 第 二 年 暑 假, 这 位 姑 娘 去 巴 黎 玩, 渴 了 便 喝 生 水, 竟 得 伤 寒 不 治 而 死 那 时 爸 爸 刚 刚 毕 业 回 到 天 津, 不 久 便 听 说 了 此 事, 他 十 分 伤 心, 写 了 篇 人 物 素 描 式 的 抒 情 文 追 念 她, 文 章 发 表 在 当 年 天 津 的 英 文 报 刊 上 六 十 年 过 后, 那 位 退 休 了 的 美 国 教 授 给 爸 爸 来 信, 还 提 到 这 篇 题 为 三 个 男 生 献 给 一 位 女 友 的 悼 文 最 近 爸 爸 找 到 了 这 份 报 纸, 重 读 了 自 己 的 文 章, 他 说 : 没 想 到 二 十 出 头, 我 情 感 那 么 深 厚, 写 得 那 么 抒 情 这 是 他 真 正 的 女 朋 友 之 一 之 二 呢, 是 那 位 日 内 瓦 女 孩 她 活 泼 能 干, 也 是 公 认 的 漂 亮 人 当 年 二 十 八 岁 的 林 溪 图 书 馆 主 任 总 盯 着 与 她 跳 舞, 到 末 了 也 没 追 上 那 时 候, 黄 与 她 并 无 瓜 葛, 无 非 是 相 互 淘 气, 因 是 网 球 对 手 而 相 互 争 夺 六 十 年 过 去 了, 就 在 前 年 吧, 她 从 日 内 瓦 来 了 一 封 信, 述 说 着 自 己 一 直 在 纽 约 的 联 合 国 教 科 文 组 织 里 工 作, 现 已 退 休 回 到 了 故 里 日 内 59 1

2 瓦 安 居 乐 业 等 等 随 后 她 忽 然 写 道 : 你 记 得 当 年 你 的 被 窝 里 有 一 只 刺 猬 吗? 是 的, 他 记 得 有 天 晚 上 他 刚 上 床, 就 觉 得 浑 身 生 疼 开 灯 一 查, 一 只 小 刺 猬 缩 在 他 床 上, 众 哥 们 儿 立 即 行 动, 挨 门 挨 室 地 搜 寻 作 案 者 英 国 学 校 男 女 生 宿 舍 是 严 禁 串 连 的, 他 们 查 遍 了 男 宿 舍 终 于 有 个 德 国 新 生 承 认 了, 说 刺 猬 是 他 放 进 黄 的 被 窝 的 黄 只 知 道 他 是 林 溪 的 钢 琴 高 手, 跟 他 并 不 熟, 为 什 么 要 这 样 做 呢? 可 是 这 位 钢 琴 高 手 一 口 咬 定 是 他 干 的 深 更 半 夜 的, 大 家 懒 得 细 究, 就 这 样 结 案 睡 觉 去 了 那 位 日 内 瓦 女 孩 ( 老 太 太 ) 在 信 里 却 坦 白 道 : 其 实 那 刺 猬 是 我 捉 来 的, 是 我 委 托 那 德 国 新 生 放 到 你 床 上 的, 他 一 直 替 我 包 了 下 来 事 过 半 个 多 世 纪 才 算 真 正 破 了 案 爸 爸 说, 他 在 天 津 长 大, 按 北 方 习 惯, 一 直 是 光 腚 睡 觉 的, 自 从 刺 猬 事 件 以 后 才 穿 用 睡 衣 经 常 会 有 人 惊 诧 地 问 我 们 : 你 爸 爸 那 么 多 外 国 朋 友, 你 们 兄 弟 姊 妹 怎 么 没 一 个 人 出 国? 确 实, 我 们 儿 孙 两 代 十 六 人 全 都 在 此 呆 着 没 动 父 亲 与 朋 友 间 重 真 诚 讲 默 契, 在 乎 自 然 自 在, 与 实 用 功 利 是 沾 不 上 边 的 我 们 谁 都 开 不 出 口 向 人 家 提 出 什 么, 谁 也 不 忍 心 打 破 这 二 十 岁 就 建 立 起 来 的 情 谊 的 纯 洁 性, 还 是 让 它 永 远 保 持 它 原 有 品 格 吧 我 爸 爸 很 重 视 自 己 与 妇 女 的 交 往, 重 视 自 己 的 妇 女 观 表 达 三 十 年 代 初 在 天 津 他 发 表 过 一 次 长 篇 演 讲, 题 为 一 个 光 棍 论 妇 女, 开 头 就 针 对 了 叔 本 华 论 妇 女 一 书, 这 被 称 为 光 棍 斗 士 的 叔 曰 : 妇 女 是 小 个 子 狭 肩 膀 大 屁 股 短 腿 的 人 种 而 黄 这 位 光 棍 却 曰 : 女 人, 没 有 她, 男 人 就 成 了 野 蛮 人 他 论 证 了 自 产 生 人 类 以 来, 是 她 们 创 造 了 汲 水 泵 农 业 草 药 缝 纫 等, 所 以 说 创 造 文 化 的 是 女 人 而 对 历 来 的 论 调 男 人 是 历 史 的 创 造 者 一 说, 他 认 为 是 那 些 自 高 自 大 的 蠢 驴 们 说 的 针 对 男 子 在 人 类 活 动 中 的 功 利 争 夺 欺 诈, 他 提 出 说 : 女 人 是 已 超 越 人 类 的 超 人 了 ( 这 当 然 是 指 大 写 的 女 人, 非 具 体 个 别 的 女 人 ) 最 后, 他 一 本 正 经 异 想 天 开, 要 成 立 家 庭 工 程 学 学 校, 订 出 若 干 条 章 程 草 案, 强 调 此 工 程 学 对 孩 子 的 教 育 要 早 于 幼 儿 园, 结 婚 申 请 要 有 该 学 校 的 毕 业 证 明, 这 样 就 可 以 减 少 家 庭 纠 纷 与 离 婚 这 是 篇 奇 想 联 翩 的 文 章, 很 受 天 津 女 听 众 女 读 者 的 欢 迎 可 是, 爸 爸 说, 他 一 回 国 就 不 敢 交 女 朋 友 了 谈 个 话 点 点 头 都 会 招 来 一 堆 风 言 风 语, 有 些 女 士 本 人 也 极 富 敏 感 譬 如 他 在 天 津 有 位 好 友, 人 极 忠 厚 有 学 问, 但 面 孔 微 麻, 我 爸 爸 热 心 为 他 介 绍 几 次 女 友 皆 不 成 有 一 次 他 又 介 绍 了 一 位 南 开 中 学 教 英 文 的 女 士, 出 乎 意 料 的 是 约 会 频 繁, 每 次 皆 三 人 同 游, 因 为 麻 丁 总 拖 着 介 绍 人 不 久, 这 场 佳 事 也 告 吹 了 那 位 女 士 却 对 别 人 说 : 黄 猛 追 我, 可 是 我 没 被 他 追 上! 弄 得 黄 啼 笑 皆 非 麻 丁 呢, 至 死 独 身, 终 未 成 双 对 于 社 交 圈 的 一 些 女 名 流, 他 常 常 这 样 形 容 : 她 们 总 是 睁 大 眼 睛 听 你 讲 话, 然 后 噘 起 小 嘴 作 惊 讶 状 : 真 的?! 再 抿 嘴 一 笑, 头 一 歪 : 嘻 嘻 千 篇 一 律 的 表 情 使 人 扫 兴 这 种 种 大 概 就 是 他 向 往 女 朋 友 而 没 有 罗 曼 史 的 客 观 原 因 家 事 1986 年, 我 们 的 三 姑 姑 回 来 了, 她 离 沪 赴 台 已 经 四 十 年, 我 爸 爸 正 好 住 院, 这 位 七 十 二 岁 瘦 小 的 老 太 太 来 到 华 东 医 院, 与 大 哥 拥 抱 数 分 钟 不 动, 他 俩 相 对 而 坐 也 言 语 不 多 可 我 爸 爸 日 夜 盼 着 这 次 会 面 三 姑 姑 更 是 1946 年 她 为 谋 生 去 了 台 湾, 在 台 大 教 授 美 术 与 西 洋 戏 剧 史 如 今 丈 夫 去 世, 子 女 独 立, 她 好 不 容 易 抓 住 一 个 机 会 回 到 上 海 来 看 大 哥 爸 爸 请 她 在 北 京 上 海 各 处 玩 玩, 不 多 问 她 生 活 情 况 他 告 诉 我 们 : 三 姑 姑 从 小 受 气, 什 么 苦 都 吃 过, 他 不 愿 重 新 勾 起 她 的 回 忆 可 三 姑 姑 却 对 我 们 说 了 很 多 他 们 小 时 候 的 家 庭 趣 事 他 们 的 祖 父 外 祖 父 都 是 广 东 私 塾 师 爷, 父 亲 黄 埔 海 军 学 校 毕 业 后 到 天 津 从 事 洋 务, 他 们 就 都 在 天 津 长 大 到 了 读 书 年 龄, 家 里 请 了 个 广 东 秀 才 来 教 我 爸, 弟 妹 们 倒 是 直 接 进 了 洋 学 堂 就 我 爸 一 人 受 了 正 宗 的 古 文 教 育 八 十 年 后 的 今 天, 他 又 天 天 在 家 书 写 毛 笔 字, 甚 至 用 毛 笔 写 英 文 信 件, 硬 是 把 手 抖 的 毛 病 给 练 好 了 后 来 他 又 被 送 进 天 津 最 老 的 教 会 中 学 新 学 书 院 上 学 院 长 是 英 国 人 哈 德 博 士, 一 个 贵 族 出 身 的 有 名 的 物 理 学 家, 他 自 愿 放 弃 一 切 到 天 津 来 当 个 传 教 士, 办 了 这 所 八 年 一 贯 制 的 中 学, 除 中 文 语 文 课 外 一 律 是 英 语 授 课 爸 爸 从 这 里 毕 业 就 去 了 伯 明 翰, 等 他 回 来 时, 哈 德 博 士 已 八 十 高 龄 不 久, 我 爸 爸 二 十 五 岁 便 接 任 老 院 长 当 了 新 学 书 院 的 名 誉 院 长 了 当 时, 杨 宪 益 ( 中 国 当 代 著 名 学 者 红 楼 梦 老 残 游 记 的 英 译 者 ) 等 就 是 他 的 学 生 其 实, 他 也 大 不 了 他 们 几 岁 他 说 : 我 一 生 里 第 一 项 职 务 是 名 誉 院 长, 最 后 一 项 也 是 名 誉 院 长 ( 上 海 人 艺 ) 三 姑 姑 说, 他 们 爸 爸 喜 欢 热 闹, 嫌 大 哥 话 少 : 对 他 说 话 像 对 律 师 一 样! 他 喜 欢 漂 亮 活 泼 的 大 姐 二 姐 她 母 亲 爱 静, 喜 欢 大 哥 与 她 她 说, 母 亲 有 个 糖 盒 子, 上 面 盖 得 紧 紧 的, 大 哥 专 门 从 盒 子 下 面 抠 糖 出 来, 不 让 人 发 现, 当 然 也 可 能 是 母 亲 庇 护 他, 不 揭 穿 罢 了 反 正, 小 时 候 的 爸 爸, 看 起 来 拘 谨, 不 言 不 笑, 甚 至 显 得 木 讷, 却 闷 坏 有 时 候, 他 会 捉 只 蛤 蟆 藏 在 鞋 肚 里 放 到 他 父 亲 卧 室, 让 鞋 子 一 跳 一 跳 地 吓 唬 人 他 六 岁 的 时 候, 一 次 家 里 宴 请 宾 客, 他 淘 气 地 把 外 祖 父 的 小 便 倒 进 59 2

3 啤 酒 杯 里 端 上 席 去, 客 人 品 味, 却 欣 赏 不 已 那 时 啤 酒 只 有 日 本 货 太 阳 牌 的, 属 高 等 饮 料, 很 少 人 喝 况 且, 他 们 都 是 祖 父 的 商 业 客 户, 只 能 说 好, 不 会 说 差 的 怪 不 得, 去 年 不 少 人 骂 红 高 粱 的 小 便 酿 酒 法 时, 他 却 不 以 为 然 地 说 : 那 有 什 么, 我 不 反 对 当 时 我 家 较 富 有 ( 天 津 广 帮 有 四 大 家, 文 革 期 间, 造 反 派 认 定 我 父 亲 是 属 于 其 中 之 一, 以 黄 家 花 园 为 证 其 实 黄 家 花 园 是 个 区 名, 与 我 家 无 关 父 亲 离 津 留 学 前 曾 钟 情 妹 妹 的 一 个 同 学, 遭 到 女 方 家 长 反 对, 嫌 黄 家 还 不 够 有 钱 这 个 女 孩 就 是 出 自 广 帮 四 大 家 之 一 ), 但 我 祖 父 母 却 教 子 女 们 简 朴, 教 他 们 劳 动 作 为 长 子 的 我 父 亲 常 被 差 去 干 活, 夏 天 浇 花, 冬 天 生 煤 炉 他 买 物 很 仔 细, 六 角 的 布 鞋 他 能 多 跑 几 条 街 买 四 角 一 双 的 回 来 家 里 修 房 子 他 自 愿 当 小 工, 因 为 太 卖 力, 工 头 误 把 少 爷 当 听 差, 打 算 出 三 元 钱 工 资 挖 他 出 去 入 伙 呢 所 以 现 在 他 总 对 我 们 说 : 要 差 你 们 儿 子 多 多 办 事 他 很 爱 他 的 母 亲 后 来 这 位 母 亲 染 上 了 猩 红 热, 死 时 还 不 到 四 十 岁, 我 们 姊 妹 四 人 取 名 芹, 就 是 这 位 祖 母 名 字 的 最 末 一 字 其 实, 他 对 父 亲 感 情 也 很 好 他 父 亲 喜 爱 京 剧 粤 剧, 还 时 常 票 戏, 唱 花 旦 后 来 当 爸 爸 决 定 第 二 次 留 英 学 戏 剧 时, 这 位 祖 父 竟 没 有 表 示 反 对 戏 子 当 年 属 下 九 流, 上 层 家 庭 的 孩 子, 特 别 是 长 子 是 绝 不 许 下 海 的, 祖 父 的 默 许 算 是 十 分 开 明 的 态 度 了 爸 爸 说 : 这 真 是 我 莫 大 的 幸 运 从 艺 或 从 商, 当 他 做 这 种 选 择 的 时 候, 非 常 明 白 艺 术 家 是 发 不 了 财 的 今 年, 当 他 领 取 到 一 台 小 戏 的 导 演 酬 金 150 元 时 说 : 我 在 人 艺 导 演 四 十 年 还 是 头 一 回 领 到 酬 金 竟 十 分 地 高 兴 要 给 儿 孙 们 请 客 三 姑 姑 说 起 她 是 大 哥 的 媒 人 这 件 事 是 再 有 劲 不 过 的 了 三 姑 说 : 大 哥 从 伯 明 翰 回 天 津 不 久 就 俨 然 是 个 小 名 流 了, 她 们 中 西 女 校 的 毕 业 班 要 演 出 莎 翁 名 剧 如 愿, 她 买 了 张 票 子 想 请 哥 哥 看, 哥 哥 却 不 屑 地 说 : 你 们 这 种 学 校 能 演 什 么 好 戏? 但 票 子 二 元 钱 一 张, 妹 妹 找 不 到 别 人, 最 后 硬 把 哥 哥 拉 去 看 戏 了 全 台 女 生 做 了 个 英 语 演 出 他 不 但 把 戏 看 完 了, 还 写 了 个 剧 评, 把 每 位 演 员 都 捧 了 一 遍 我 的 姑 姑 高 兴 地 拿 报 纸 给 校 长 看, 老 于 世 故 的 校 长 看 罢 文 章 说 道 : 这 个 人 其 实 就 捧 了 一 个 女 主 角 而 这 个 女 主 角 就 是 我 妈 妈, 那 时 叫 金 韵 之, 十 七 岁 直 到 现 在 爸 爸 还 不 服 那 校 长 : 她 怎 么 看 出 来 的? 其 实 我 很 公 平 地 说 了 每 个 人 的 好 处, 甚 至 包 括 了 十 二 个 小 花 神 我 妈 妈 生 性 活 泼, 舞 跳 得 好 ( 我 爸 爸 一 直 学 不 会 ), 会 溜 冰 ( 爸 爸 是 旱 鸭 子, 游 泳 溜 冰 均 属 末 等 ), 溜 起 冰 来 两 颊 与 鼻 尖 通 红, 姑 姑 等 女 生 给 她 的 绰 号 叫 三 点 红 演 出 之 后 的 圣 诞 节, 爸 爸 提 醒 三 姑 姑, 让 她 请 她 的 同 学 们 来 家 玩, 三 妹 不 解 其 意, 兴 高 采 烈 地 请 来 姓 朱 的 一 对 双 胞 胎, 就 是 没 请 三 点 红 我 爸 爸 极 为 扫 兴, 就 自 己 经 常 到 冰 场 转 悠 那 所 新 学 书 院 是 男 中, 男 学 生 们 也 爱 溜 冰, 他 们 为 我 妈 起 了 雅 号 叫 红 苹 果, 后 来 他 们 渐 渐 发 现 年 轻 的 院 长 也 常 来 看 溜 冰, 目 标 就 是 红 苹 果, 于 是 便 嘟 囔 着 : 没 希 望 了, 没 希 望 了 那 时 的 教 会 学 校 每 个 学 生 必 须 取 个 英 文 名 字, 我 爸 爸 不 喜 欢 这 样, 坚 持 中 英 文 名 字 都 叫 黄 作 霖 我 妈 妈 姊 妹 俩 跟 所 有 的 人 一 样, 起 了 个 英 文 名, 分 别 叫 Fleda Elma 待 交 往 密 切 了 以 后, 我 爸 就 取 其 谐 音 逗 她 们 : 你 们 家, 一 个 非 打, 一 个 挨 骂 后 来 非 打 上 燕 京 大 学 念 书, 爸 留 在 天 津 做 事 1934 年, 我 妈 从 燕 京 毕 业 去 了 纽 约 哥 伦 比 亚 大 学, 爸 在 天 津 筹 备 着 他 的 第 二 次 留 英 在 此 期 间, 他 还 为 两 位 妹 妹 操 办 了 婚 事 他 巧 妙 地 安 排 她 们 在 同 一 天 举 行 婚 礼 二 姑 姑 一 对 是 基 督 教 徒, 安 排 在 上 午 基 督 教 堂 里 结 婚, 大 姑 姑 一 对 安 排 在 下 午 天 主 教 堂 里 结 婚 客 人 们 由 此 教 堂 走 到 彼 教 堂 然 后, 晚 上 在 某 大 饭 店 举 行 一 个 盛 大 的 宴 会 祖 父 表 扬 他 会 办 事, 两 桩 婚 事 只 花 了 一 笔 钱, 热 闹 又 省 事 他 自 己 的 婚 事 呢? 那 就 更 简 单 了 1935 年 暑 假, 他 到 纽 约, 与 刚 结 业 的 妈 妈 结 婚 他 们 与 黑 人 们 一 起 排 着 队 在 市 政 结 婚 处 登 记, 只 花 两 个 美 元 美 国 规 矩 是 非 要 到 教 堂 去 进 行 一 个 结 婚 仪 式 才 算 正 宗, 但 他 不 喜 欢 教 堂, 也 不 想 再 花 一 笔 钱, 就 没 去 三 个 月 后 来 了 张 通 知 单, 说 : 你 们 的 婚 事 手 续 不 完 备, 宣 布 无 效 这 时 他 们 已 经 到 了 伦 敦, 开 始 了 他 们 的 戏 剧 学 习, 根 本 没 理 会 这 个 到 了 1985 年, 有 人 建 议 该 向 他 们 祝 贺 金 婚 纪 念, 他 说 : 我 们 还 没 有 举 行 过 婚 礼! 我 的 父 母 互 敬 互 爱, 共 同 度 过 了 五 十 多 年 风 风 雨 雨 的 日 子, 他 们 感 情 的 深 厚 是 戏 剧 圈 里 人 人 皆 知 的 事 情 干 校 期 间, 不 准 他 俩 交 谈 接 触, 分 别 隔 离 在 小 河 两 岸 监 督 劳 动 一 天 正 是 阴 历 七 月 七, 他 竟 对 牛 棚 的 一 位 棚 友 说 : 唉! 真 是 牛 公 织 婆 啊! 一 到 冬 天, 我 妈 妈 红 苹 果 不 但 两 颊 发 红, 而 且 生 冻 疮, 发 肿 溃 烂, 后 来 人 家 教 她, 从 夏 天 开 始 就 要 用 生 姜 擦 脸, 但 总 不 见 效 说 来 也 怪, 等 文 革 结 束, 两 人 团 圆 以 后, 妈 妈 颊 上 的 冻 疮 便 自 然 消 失 了 早 在 论 妇 女 一 文 中 爸 爸 就 说 过, 一 个 出 类 拔 萃 的 男 子, 灵 魂 中 必 有 那 么 一 点 女 性 味, 那 种 心 肠 温 柔 与 天 生 具 有 的 直 觉 能 力 他 起 码 对 待 家 人 一 向 是 心 肠 温 柔 的 记 得 我 们 小 时 候, 不 论 他 排 戏 多 么 繁 忙 紧 张, 可 哪 个 孩 子 病 了 总 是 他 自 己 背 着 上 医 院, 细 心 地 购 买 食 品 药 物, 全 是 利 用 59 3

4 一 天 四 次 骑 自 行 车 往 返 剧 院 的 路 途 中 操 办 的 他 还 会 很 多 怪 游 戏, 经 常 使 家 里 充 满 笑 声, 譬 如 他 会 伸 长 脖 子 走 矮 步, 由 于 穿 着 长 袍, 使 我 们 一 直 以 为 爸 爸 的 两 腿 穿 过 地 板 钻 到 地 下 去 了 我 童 年 的 时 候, 家 里 就 有 了 幢 小 房 子, 在 一 条 小 街 尽 处, 一 幢 二 层 楼 的 房 子 院 落 里 原 来 有 片 小 草 地, 还 有 一 棵 老 桑 树 春 天 的 时 候, 除 了 爬 树 吃 桑 椹 外, 无 锡 籍 保 姆 还 带 领 我 们 三 个 女 孩 子 一 本 正 经 地 养 过 蚕, 从 幼 小 的 黑 虫 虫 养 到 白 胖 胖 的 蚕 宝 宝, 最 后 化 蛾 撒 子, 烫 茧 抽 丝 记 得 我 们 还 用 这 真 丝 为 娃 娃 编 织 过 衣 裳 呢 文 化 大 革 命 中 父 母 及 我 们 全 家 被 扫 地 出 门 了 整 整 十 七 年, 等 落 实 回 来 一 看, 树 已 枯 死, 草 地 荒 芜, 房 子 被 作 为 肝 炎 隔 离 病 房 到 处 充 满 了 细 菌 如 何 整 修 呢? 父 亲 的 意 志 十 分 明 确 : 一 切 恢 复 原 样, 包 括 地 毯 的 颜 色, 沙 发 的 格 局 房 子 整 修 了 大 半 年, 又 铺 了 三 年 的 草 皮, 今 年 起 草 地 才 又 变 得 绿 茵 一 片 记 得 刚 搬 回 去 的 那 个 春 节, 我 们 用 废 木 料 把 大 客 厅 里 那 英 国 式 壁 炉 点 燃 了 起 来 以 后, 全 家 三 代 十 八 口 人 围 着 暖 和 的 炉 火, 才 觉 得 这 又 是 家 了 别 人 以 为 这 家 人 大 概 张 口 闭 口 都 谈 的 是 艺 术 其 实, 在 这 个 院 落 长 大 的 我 们, 从 不 习 惯 于 正 经 讨 论 些 什 么, 也 从 不 为 自 己 要 拍 的 片 子 请 教 些 什 么 从 小, 我 们 就 习 惯 于 自 然 自 在 地 发 展, 喜 欢 光 着 脚 在 地 上 走 在 草 地 上 滚, 喜 欢 歪 七 扭 八 地 斜 躺 在 沙 发 上, 说 起 话 来 没 大 没 小, 吃 起 饭 来 不 等 人 齐 就 下 手 总 之, 我 们 崇 尚 默 契 真 诚, 一 切 顺 其 自 然, 从 不 强 求 别 人, 也 不 勉 强 自 己 可 是 一 出 家 门 就 全 不 适 应 了 我 们 在 生 人 面 前 开 不 出 口, 不 懂 社 交 语 言, 不 会 喊 叔 叔 阿 姨, 不 会 买 礼 物, 不 会 见 机 行 事, 不 会 求 人 在 学 校 里 个 个 胆 小 木 讷, 总 是 朝 人 群 后 面 缩 我 们 常 常 羡 慕 能 与 别 人 一 见 如 故, 能 很 快 进 入 实 质 性 谈 话 然 后 提 出 各 种 各 样 要 求, 顺 利 达 到 目 标 的 人 们 当 我 们 在 生 活 里 碰 钉 子 以 后, 往 往 会 这 样 抱 怨 : 泰 安 路 出 来 的 人 弄 不 好 了 可 是, 当 我 们 需 要 喘 气 需 要 安 抚 需 要 听 听 真 音 时 又 忍 不 住 地 想 : 还 是 泰 安 路 好! 于 是, 仍 然 很 珍 惜 那 歪 七 扭 八 坐 躺 在 那 里 的 时 光 父 亲 要 泰 安 路 恢 复 原 样 另 一 个 原 因 是, 这 不 仅 仅 是 我 们 的 家, 也 是 他 的 排 练 场 戏 剧 研 究 所 曾 有 文 章 提 起 过, 当 石 挥 黄 宗 江 黄 宗 英 刚 到 上 海 还 无 立 足 之 地 时, 就 寄 居 在 这 个 家 里 白 天, 父 亲 布 置 台 词 形 体 作 业 让 他 们 练 习 直 到 现 在 黄 宗 英 还 记 得 : 那 时 我 才 十 五 岁, 叫 小 妹, 每 天 头 顶 水 罐 从 你 们 家 楼 梯 上 上 下 下 不 知 要 跑 多 少 遍 我 一 偷 懒, 黄 先 生 就 叫 : 小 妹 怎 么 啦? 我 只 能 又 把 罐 子 顶 起 来 晚 上, 他 们 饿 了 就 去 开 冰 箱, 一 边 吃 着 一 边 担 心 那 冰 箱 灯 是 报 警 灯 : 明 天 黄 先 生 要 知 道 我 们 偷 吃 怎 么 办? 孤 岛 时 期 话 剧 剧 团 很 多, 但 志 同 道 合 者 也 不 易 觅, 一 批 极 有 才 华 的 话 剧 青 年 经 常 在 这 里 聚 会 讨 论, 后 来 索 性 排 起 了 戏 当 时 他 们 很 明 确 : 不 为 演 出, 只 为 兴 趣 站 在 草 地 上, 阳 台 即 为 台, 雨 天 进 客 厅, 沙 发 推 靠 墙 边, 中 间 一 张 地 毯 还 可 以 翻 打 练 功 他 们 在 这 无 拘 束 的 和 谐 气 氛 中 排 练 了 荒 岛 英 雄 天 罗 地 网 梁 上 君 子 等, 后 来 正 式 成 立 苦 干 剧 团, 这 就 成 为 苦 干 者 们 的 开 锣 戏 了 自 从 他 当 上 海 人 艺 院 长 三 十 年 以 来, 排 戏 从 不 进 家 门, 同 事 间 也 更 多 是 照 章 办 事 的 关 系, 那 个 时 代 里 人 的 社 会 关 系 差 不 多 是 这 同 一 模 式 现 在, 他 已 不 必 上 班, 但 又 常 常 排 戏, 演 员 们 照 顾 他 不 要 走 到 剧 院 去, 就 到 家 里 来 排 戏 了, 他 们 也 管 他 叫 老 爷 子, 又 开 始 了 在 一 种 和 谐 自 在 的 家 庭 式 气 氛 下 搞 戏 剧 了 中 国 梦, 小 剧 场 演 出 的 几 个 戏 剧 小 品, 都 是 这 样 排 出 来 的 他 还 喜 欢 在 家 里 招 待 一 切 内 外 宾 客, 他 总 是 这 样 解 释 : 剧 院 排 戏 都 没 经 费, 哪 能 经 常 请 客? 人 家 老 远 从 国 外 跑 来, 不 请 又 怎 么 行? 他 宁 愿 个 人 出 面 宴 请 人 家, 把 青 年 学 者 们 介 绍 给 国 际 戏 剧 友 人, 又 把 国 际 戏 剧 友 人 介 绍 给 话 剧 团 昆 剧 团 戏 剧 学 院 等 等 他 像 个 个 体 友 协 会 长, 运 用 他 的 国 际 眼 光 努 力 建 立 起 全 方 位 的 国 际 关 系 戏 剧, 作 为 理 想 我 还 清 楚 地 记 得 小 时 候 跟 后 台 的 情 景 我 念 小 学 一 年 级, 两 个 妹 妹 在 幼 稚 园, 都 在 永 嘉 路 一 所 高 级 学 堂 里, 那 里 的 孩 子 时 髦 而 活 泼 我 们 呢, 都 是 天 津 式 的 北 方 打 扮, 冬 天 穿 着 小 棉 袍, 寡 言, 离 群, 时 时 盼 着 下 课, 一 听 铃 响 就 奔 向 校 门, 爸 妈 两 辆 自 行 车 已 等 在 那 里 了 爸 爸 的 车 子 前 后 各 一 千 金, 妈 妈 背 后 又 一 千 金, 驶 向 辣 斐 剧 场 他 们 每 晚 在 那 里 演 出 我 们 在 后 台 做 完 功 课, 就 去 侧 台 或 前 台 看 戏, 我 最 记 得 的 是 牛 郎 织 女, 明 明 是 可 以 捏 在 手 里 的 死 木 头 喜 鹊, 怎 么 到 了 台 上 就 会 飞 上 天 去, 还 亮 闪 闪 地 张 开 翅 膀? 每 演 到 这 里 我 必 奔 去 看, 我 还 喜 欢 看 妈 妈 演 王 母 娘 娘 ( 我 们 都 不 愿 意 看 她 演 坏 人 ) 舞 台 简 直 是 座 奇 妙 的 仙 境, 演 员 上 台 后 会 不 由 自 主 地 飘 逸 起 来, 成 为 另 一 个 人 侧 幕 与 舞 台 光 区 竟 是 两 个 截 然 不 同 的 世 界 ; 它 们 之 间 没 有 门 墙 相 隔, 没 有 划 界 区 别 却 又 那 么 分 明, 一 切 多 神 秘! 现 在 回 想 起 来, 童 年 时 对 舞 台 的 这 层 体 味, 恐 怕 就 是 我 拍 人 鬼 情 的 潜 在 情 感 了 散 戏 以 后, 我 们 又 坐 着 父 母 的 自 行 车 回 家 这 时 候, 棉 袍 子 就 管 用 啦, 无 论 小 朋 友 们 再 怎 么 嘲 笑, 我 们 也 不 想 脱 掉 它 了 妈 妈 为 了 赶 戏, 常 常 不 按 时 吃 饭, 有 时 饭 盒 是 冷 的, 因 此 得 了 胃 病, 那 段 时 间 瘦 得 要 命 别 人 会 想, 这 何 苦 呢! 又 不 是 没 饭 吃, 做 先 生 当 太 太, 不 比 戏 子 强? 59 4

5 对 于 爸 爸 来 说, 戏 剧 不 仅 仅 是 职 业, 它 是 理 想 1962 年 在 广 州 创 作 会 议 上, 他 做 了 我 的 戏 剧 观 的 学 术 发 言, 从 世 界 范 围 内 把 斯 坦 尼 斯 拉 夫 斯 基 布 莱 希 特 梅 兰 芳 这 三 大 代 表 性 戏 剧 家 进 行 比 较, 从 而 提 出 了 写 意 与 写 实 相 结 合 的 自 己 的 戏 剧 观 这 就 是 他 的 理 想 当 时, 如 此 封 闭 如 此 天 灾 人 祸 的 情 况 下, 可 以 说 此 论 属 异 想 天 开 而 未 被 重 视 二 十 年 过 去, 开 放 眼 界 之 后 人 们 才 渐 渐 看 重 了 这 篇 论 文 不 可 思 议 的 是 当 时 他 是 如 何 获 得 这 种 开 阔 概 括 的 思 路 的 呢? 当 八 十 年 代 我 重 读 此 文 时 也 一 直 捉 摸 不 透 这 一 点 直 到 最 近, 我 才 知 道 很 久 以 前, 他 还 做 过 另 一 篇 论 文 在 伯 明 翰 与 剑 桥 之 间, 他 于 天 津 英 文 报 上 发 表 了 一 篇 题 为 肖 伯 纳 与 高 尔 斯 华 绥 比 较 的 文 章 他 选 择 这 两 位, 是 因 为 他 们 都 是 当 代 获 诺 贝 尔 奖 的 英 国 文 学 大 师 他 在 文 中 举 了 同 一 则 小 故 事, 先 模 仿 肖 伯 纳 手 笔 写 了 段 戏 剧, 又 模 仿 高 尔 斯 华 绥 的 手 笔 写 了 段 小 诗 然 后 论 述 : 肖 强 调 哲 理, 稍 有 说 教 之 嫌, 高 的 作 品 则 更 具 有 诗 意 此 文 后 来 被 天 津 泰 晤 士 报 转 载, 爸 爸 分 别 给 肖 高 各 寄 一 份 不 久, 高 尔 斯 华 绥 回 信 了, 他 鼓 励 黄 说 : 你 的 英 文 写 作! 很 好, 应 当 不 停 顿 地 写 下 去 ( 最 近 此 文 已 由 他 自 己 译 成 中 文, 准 备 收 入 黄 佐 临 论 文 集 一 书 ) 当 然, 后 来 他 改 行 了, 没 有 不 停 顿 写 下 去 可 他 始 终 把 世 界 级 大 师 放 在 心 里 研 究 琢 磨, 这 一 思 路 早 在 青 年 时 代 就 建 立 起 来 了, 只 是 默 默 地 潜 心 地 蕴 藏, 直 到 三 十 年 后 他 才 提 出 了 自 己 的 戏 剧 观, 五 十 年 后 才 有 了 认 真 实 践 的 可 能 他 办 剧 团 制 片 厂, 都 订 一 系 列 的 章 程 准 则 及 设 想 规 划, 就 与 当 年 设 想 家 庭 工 程 学 学 校 一 样 的 认 真 细 致, 而 且 充 满 信 念 宣 扬 理 想 譬 如, 苦 干 剧 团 是 个 同 仁 剧 团,1942 年 他 们 起 草 的 章 程 中 写 道 : 戏 剧 是 我 们 的 终 身 事 业, 生 活 要 有 规 律, 修 养 要 下 功 夫, 台 上 好 好 做 戏, 台 下 好 好 做 人, 对 外 恭 谦, 对 内 和 睦, 彼 此 坦 白 批 评, 绝 不 党 同 伐 异, 齐 心 合 力, 埋 头 苦 干 文 华 影 业 公 司 的 制 片 方 针 也 是 他 起 草 的, 那 就 更 加 理 想 化 了, 他 曾 自 嘲 地 对 我 说 : 除 了 起 草 人 外 谁 都 不 关 心 到 底 写 了 些 什 么, 鼓 鼓 掌 就 算 通 过 了 那 个 1947 年 制 定 的 制 片 方 针 里 写 道 : 世 界 上 每 个 人 都 应 该 得 到 充 分 长 进 的 机 会, 各 展 其 长, 各 尽 所 能 这 个 机 会 由 一 般 教 育 已 普 及 认 识 已 清 楚 的 群 众 自 己 来 努 力 争 取 的 达 到 这 个 理 想 的 先 决 条 件 是 : 一 个 生 产 工 业 化, 财 富 均 匀 化 的 社 会 制 度 一 个 文 艺 工 作 者 必 须 具 有 高 度 的 社 会 责 任 感, 他 的 任 务 是 在 运 用 他 自 己 的 敏 锐 感 觉 来 反 映 大 众 生 活 的 要 求, 一 方 面 启 示 人 生 的 深 意, 一 方 面 提 出 个 人 与 社 会 的 正 确 关 系 朴 素 自 然 明 朗 健 全 有 血 有 肉, 带 泥 土 气 息 的 才 是 真 正 的 文 艺 作 品 他 在 文 华 公 司 拍 的 表 就 运 用 了 大 量 非 职 业 演 员 在 街 上 偷 拍 等 新 的 拍 摄 手 段, 表 现 流 浪 儿 的 生 活 非 常 逼 真 一 直 被 西 欧 日 本 一 些 电 影 史 专 家 认 为 是 战 后 出 现 的 新 现 实 主 义 影 片 系 列 中 早 于 意 大 利 的 一 部 影 片 他 投 身 戏 剧 以 来 记 录 了 九 十 多 本 笔 记, 有 读 书 札 记 排 练 手 记 各 种 心 得 论 述 等 等 材 料, 文 革 中 被 抄 得 精 光, 可 是 在 漫 长 的 干 校 劳 动 期 间, 他 时 时 在 酝 酿 筹 划 要 写 本 大 书 : 世 界 戏 剧 发 展 史 甚 至 迫 不 急 待 地 以 思 想 汇 报 的 形 式 列 出 过 几 十 页 的 大 纲, 终 因 九 十 个 笔 记 本 一 直 不 归 还 而 未 能 如 愿 去 年, 他 兴 冲 冲 写 了 个 振 兴 话 剧 的 十 四 点 建 议, 趁 上 北 京 开 全 国 文 代 会 时 带 着 想 谈 谈 说 说 的, 可 一 看, 会 议 气 氛 不 是 那 么 回 事, 便 闷 闷 揣 进 口 袋 又 带 了 回 来, 后 来 还 是 憋 不 住, 全 国 话 剧 研 究 所 授 予 他 导 演 荣 誉 奖, 要 他 做 个 书 面 发 言, 他 就 把 这 十 四 点 建 议 寄 去 了 没 料 到, 北 京 话 剧 界 很 为 之 震 动, 开 了 几 个 认 真 的 讨 论 会 可 也 有 人 说 : 十 四 条 好 是 好, 目 前 的 客 观 主 观 条 件 没 一 条 能 做 得 到 的! 这 个 大 奖 的 纪 念 品 是 一 面 精 致 的 铜 镜, 他 得 奖 有 感, 在 镜 上 题 了 一 首 自 我 写 照 : 好 一 个 黄 吉 诃 德, 呼 云 唤 雨 战 风 车, 傻 子 瓜 子 逞 英 雄, 痴 心 梦 想 正 气 歌! 青 年 时 代 异 想 天 开, 可 以 理 解 如 今, 八 十 多 岁 了, 还 不 识 时 务? 还 乌 托 邦, 还? 其 实, 他 不 傻, 他 不 是 不 了 解 现 实, 应 当 说 凭 他 六 十 年 的 艺 龄, 比 谁 都 明 白 他 有 他 的 想 法, 越 是 没 做 到 的 越 是 要 提 倡, 明 知 难 实 现 却 又 清 醒 确 实 地 感 觉 它 存 在 着, 心 里 若 没 有 这 样 一 个 角 落, 若 没 有 这 么 一 片 净 土, 人 活 着, 可 魂 呢? 什 么 魂? 做 梦! 对 了, 做 梦 就 是 理 想 若 没 有 梦, 可 算 活 着? 六 十 多 年 来, 他 一 直 怀 有 一 颗 童 心, 孜 孜 不 倦 地 追 求 着, 设 想 着, 提 倡 着, 并 身 体 力 行 地 去 做 着 剧 院 自 己 的 卡 拉 OK 和 舞 厅 即 将 要 冲 没 自 己 刚 刚 盖 起 的 小 剧 场, 喧 闹 声 即 将 泛 起 对, 工 资 要 发, 饭 要 吃, 钱 要 赚, 谁 都 没 错 而 他 呢? 愿 意 继 续 扮 演 那 不 识 时 务 的 异 想 天 开 者, 不 放 弃 开 拓 着 人 们 心 中 的 那 块 净 土 1987 年 冬, 正 值 他 八 十 大 寿 及 从 艺 五 十 周 年 纪 念, 人 们 建 议 举 行 一 个 纪 念 会, 他 却 不 愿 意 : 我 不 愿 意 开 追 悼 会 因 为 昕 说 这 类 会 是 悲 恸 哀 哭 的 居 多 后 来, 人 艺 新 院 长 沙 叶 新 立 下 保 证 : 决 不 会 像 追 悼 会 这 他 才 同 意 开 组 织 者 们 有 心 把 他 所 钟 爱 的 漫 画 肖 像 印 在 请 柬 上 : 黄 头 儿 卖 力 地 59 5

6 蹬 着 黄 鱼 车, 车 上 坐 着 各 位 主 要 演 员 扮 演 的 种 种 角 色, 表 示 着 他 所 排 演 的 众 多 剧 目 这 原 是 文 革 中 的 大 批 判 漫 画, 他 欣 赏 此 位 画 家 的 才 能, 愿 意 征 用 为 庆 贺 会 的 纪 念 品 纪 念 会 上 他 没 有 讲 稿, 讲 了 大 半 个 小 时, 做 了 生 平 最 长 的 一 次 发 言, 妙 语 连 篇, 竟 引 动 了 很 多 朋 友 如 张 瑞 芳 白 杨 等 即 兴 上 台 作 诗 发 言 曹 禺 陈 顒 自 北 京 来, 千 田 是 也 栗 原 小 卷 从 东 京 到, 整 个 二 楼 是 上 海 人 艺 的 成 员, 我 们 一 家 十 余 人 坐 在 会 场 一 角, 大 厅 里 时 有 会 意 的 笑 声 掌 声 响 起, 与 会 者 们 崇 敬 亲 近 的 情 绪 是 显 而 易 见 的 我 顿 时 感 到 一 股 熟 悉 的 温 馨 随 和 快 乐 的 家 庭 气 氛 充 满 着 整 个 艺 术 剧 场, 而 我 们, 只 占 着 其 中 一 个 角 落 会 后, 回 到 家 里, 他 把 早 已 准 备 好 的 座 右 铭 分 发 给 朋 友 们, 上 面 有 他 亲 手 书 写 的 中 英 文 毛 笔 字 : 开 口 便 笑, 笑 古 笑 今, 凡 事 付 之 一 笑 ; 大 肚 能 容, 容 天 容 地, 于 人 何 所 不 容? 卡 片 上 还 附 一 张 他 本 人 的 黑 白 照 片, 角 落 一 颗 红 印 章, 这 几 十 份 精 致 潇 洒 的 纪 念 品 全 不 是 复 印, 由 他 自 己 一 张 张 亲 手 制 成 真 诚 执 着 幽 默 自 在 自 然 从 林 溪 到 大 肚 能 容, 始 终 如 一 我 喜 欢 这 样 的 爸 爸 摘 自 黄 蜀 芹 研 究 文 集 < 东 边 光 影 独 好 > 母 校 松 江 往 事 一 1943 年 3 月, 党 派 我 打 入 日 伪 敌 战 区, 在 南 通 扬 州 从 事 党 的 秘 密 工 作, 直 到 1946 年 6 月 之 后, 要 我 转 战 上 海 为 了 在 社 会 上 找 好 立 足 点, 打 算 投 考 学 校, 父 亲 三 叔 检 验 了 我 的 学 业, 建 议 报 考 上 海 交 通 大 学, 于 是 埋 头 苦 读 准 备 应 考 在 报 上 偶 然 看 到, 上 海 市 立 实 验 戏 剧 学 校 的 招 生 简 章, 特 地 到 横 浜 桥 实 地 了 解 虽 说 学 校 是 中 等 教 育 属 性, 但 在 教 师 队 伍 中, 拥 有 一 批 国 内 外 著 名 的 戏 剧 艺 术 家 一 流 的 大 学 教 授, 于 是 毫 不 犹 豫 地 以 同 等 学 历 报 名 投 考 ( 没 有 合 法 的 学 校 证 件 ), 居 然 被 录 取 了, 就 不 再 报 考 交 大 立 足 点 有 了, 取 得 领 导 我 的 特 派 员 同 意, 走 进 校 门, 被 编 在 洪 深 教 授 担 任 班 主 任 的 班 级 里 我 属 于 当 时 的 中 共 苏 中 九 地 委 上 海 地 下 党 组 织, 在 上 海 两 年 多, 逐 步 成 为 我 地 下 党 的 学 校 负 责 人, 外 单 位 还 联 系 交 大 纺 专 等 校 的 党 员 开 展 工 作 1948 年 10 月, 奉 调 撤 离 上 海 回 苏 北 解 放 区 进 校 后, 很 快 发 现 有 上 海 市 党 的 组 织 存 在, 我 密 切 关 注 她 的 活 动 从 旁 配 合, 广 泛 结 交 老 师 和 同 学 以 及 戏 剧 界 人 士 殷 乃 成, 同 班 同 学, 与 我 相 处 很 好 感 情 深, 建 党 培 养 对 象 他 在 1948 年 排 演 一 出 独 脚 活 报 剧 逃 兵, 反 蒋 反 内 战 题 材, 学 运 中 在 交 大 等 学 校 演 出, 受 到 进 步 学 生 欢 迎 他 向 往 解 放 区 战 斗 生 活, 得 知 我 暑 假 里 准 备 回 一 趟 解 放 区, 钉 住 我 带 走 他 投 身 革 命, 瓜 熟 蒂 落 顺 理 成 章 盛 鼎, 舞 美 系 同 学, 倾 向 进 步, 以 漫 画 作 武 器 反 对 内 战, 当 选 学 生 自 治 会 主 席, 学 校 上 海 党 组 织 通 过 他 掌 握 学 生 自 治 会 的 活 动, 开 展 学 运 工 作 ; 我 也 紧 紧 地 对 他 施 加 影 响, 两 年 的 战 斗 生 活, 彼 此 信 任 推 心 置 腹 谢 侬, 同 班 同 学, 家 境 困 难, 有 进 步 要 求, 彼 此 熟 悉 之 后 贴 心 靠 拢 我 10 月, 我 撤 离 上 海 回 来, 经 特 派 员 批 准, 带 走 他 俩 参 加 革 命 二 离 开 上 海 时, 特 派 员 没 有 交 任 务 动 员 更 多 一 些 的 同 学 来 解 放 区, 告 诉 我 他 本 人 将 工 作 安 排 妥 当, 一 个 半 月 后 也 撤 离 上 海 这 是 党 中 央 的 决 定, 准 备 渡 江 解 放 上 海, 外 地 在 上 海 的 党 组 织 一 律 撤 离 地 委 要 等 特 派 员 回 来 后, 正 式 分 派 我 工 作, 让 我 在 地 委 组 织 部 临 时 帮 忙 特 派 员 回 来, 地 委 根 据 我 在 上 海 的 情 况, 派 我 再 去 上 海, 动 员 进 步 青 年 文 艺 人 才 来, 没 有 指 标, 三 人 五 人 都 可 以 这 次 不 派 政 治 交 通 员 给 我, 要 独 自 完 成 任 务 到 上 海, 顿 觉 形 势 紧 迫, 敌 人 加 强 戒 备, 活 动 困 难, 好 不 容 易 第 九 天 才 找 着 叶 至 诚, 通 过 他 与 丁 宁 田 健 联 系 上, 三 条 线 活 动, 动 员 了 35 位 同 学 分 批 离 沪 丁 宁 在 校 曾 教 我 舞 蹈, 这 时 已 毕 业 留 校 任 教 田 健, 同 班 同 学, 有 她 父 亲 田 汉 前 辈 的 教 导, 走 向 革 命 理 所 当 然 叶 至 诚, 叶 圣 陶 先 生 的 小 儿 子, 乳 名 三 官, 先 读 表 演 系 后 转 编 导 班 ( 顺 便 说 一 句, 在 上 海 戏 剧 学 院 校 友 名 录 里 竟 找 不 到 他 的 名 字 ), 在 国 统 区 前 途 迷 惘, 向 往 解 放 区 的 天, 不 用 我 说 什 么, 就 问 能 不 能 跟 我 走 关 于 他, 叶 圣 老 在 1948 年 7 月 15 日 的 日 记 中 写 : 应 熊 佛 西 之 约, 到 剧 校 访 之 晤 后 承 告 余 以 三 官 四 科 未 考, 无 分, 照 章 应 令 退 学, 以 其 学 力 颇 好, 人 亦 不 错, 惜 之, 故 邀 余 一 商 余 于 此 事 初 未 之 知, 只 得 代 为 认 过, 并 希 望 能 令 补 考 归 后 询 三 官, 始 知 当 初 以 将 出 游 ( 按 指 拟 与 同 学 到 台 湾 杭 州 演 剧 ), 故 未 往 考 问 其 欲 继 续 入 学 否, 渠 答 谓 居 此 范 围 殊 窄, 模 式 已 具, 拟 往 开 廊 处 生 活 余 知 其 意 亦 不 谬, 但 不 妨 姑 往 补 考 再 说 明 晨 当 致 书 吴 天 邱 玺 ( 教 务 训 导 主 任 ), 代 陈 此 意 从 中 不 难 看 出 至 诚 当 时 的 心 态 之 后, 至 诚 得 以 补 考 继 续 读 书, 而 且 改 走 读 为 住 校 59 6

7 我 十 分 关 心 戎 德 亮, 请 至 诚 与 之 联 系 德 亮 也 与 我 同 班 级,1948 年 8 月 底, 我 从 地 委 回 上 海, 是 他 和 谢 侬 拉 我 去 操 场, 秘 密 告 诉 我 上 海 军 统 特 务 曾 来 校 指 名 要 逮 捕 我 后 来, 吴 天 老 师 亲 口 告 诉 我, 他 看 到 黑 名 单 上, 我 的 名 字 沅 写 成 浣, 就 矢 口 否 认 学 校 有 此 学 生 拒 绝 交 人 德 亮 曾 在 活 报 剧 天 下 为 此 公 里 扮 演 蒋 介 石, 讽 刺 鞭 鞑 蒋 介 石 疯 狂 发 动 内 战 屠 杀 人 民, 与 乃 成 的 逃 兵 同 台 演 出, 引 起 轰 动, 在 上 海 反 饥 饿 反 内 战 反 迫 害 的 正 义 学 生 运 动 中 颇 具 战 斗 性, 每 每 演 出 后, 他 俩 由 大 学 生 保 护 转 送, 国 民 党 特 务 无 法 捕 捉 我 担 心 他 在 上 海 的 安 全, 这 样 的 战 士, 首 应 保 护 送 出 险 境 另 外, 我 单 独 找 到 高 班 同 学 陈 德 坤, 动 员 他 立 即 跟 我 走 从 1948 年 11 月 起, 一 个 半 月 里, 五 趟 反 复 穿 梭 于 敌 人 的 长 江 封 锁 线, 先 后 护 送 了 55 人 来 解 放 区, 其 中 大 部 分 是 文 艺 人 才, 文 学 戏 剧 音 乐 舞 蹈 美 术 等 各 方 面 都 有, 像 电 影 演 员 夏 天 携 带 弟 弟 妹 妹 举 家 五 人 投 入 革 命 的 怀 抱 当 我 最 后 带 一 批 人 员 回 地 委 时, 淮 海 战 役 捷 报 频 传 临 近 胜 利 地 委 将 这 一 大 批 艺 术 人 才, 充 实 到 原 先 的 文 协 文 工 团 里, 宣 布 成 立 中 共 苏 中 九 地 委 文 工 团 而 我, 被 调 进 文 工 团, 担 任 政 治 指 导 员 师 承 洪 深 先 生, 不 想 却 确 定 了 我 一 生 事 业 的 走 向, 当 初 撤 回 来 时, 向 地 委 表 示 从 事 公 安 工 作 的 意 愿 三 1949 年 春 节 期 间, 随 地 委 解 放 南 通 城, 文 工 团 以 军 管 会 文 工 团 的 名 义 武 装 进 城 革 命 形 势 发 展 很 快, 在 南 通 仅 一 个 多 月, 就 渡 江 进 军 上 海 外 围 松 江 地 区, 定 名 为 中 共 松 江 地 委 文 工 团 这 之 前, 戎 德 亮 朱 伯 东 陈 俊 逢 任 家 骏 何 晓 红 房 天 琪 等 同 志 调 去 部 队 文 工 团, 天 各 一 方 解 放 上 海 前 夕, 根 据 地 委 宣 传 部 指 示, 为 了 扩 充 人 员, 我 请 丁 宁 赶 赴 上 海,5 月 27 日 随 着 上 海 苏 州 河 以 北 地 区 的 解 放, 丁 宁 抢 先 去 母 校 动 员 同 学 来 松 江 5 月 30 日, 有 张 辉 顾 嘉 谷 徐 石 平 徐 澄 宇 丁 修 询 龚 雯 曼 李 稻 川 等 十 多 位 校 友 前 来 报 到 此 举 得 到 学 校 领 导 同 意, 都 持 有 学 校 证 明, 党 员 有 学 校 党 支 部 的 组 织 介 绍 信 这 时, 苏 南 军 区 文 工 团, 也 从 无 锡 派 殷 乃 成 彭 湧 去 学 校 动 员 参 军, 魏 启 明 潘 千 里 应 国 珍 等 校 友 投 笔 从 戎 解 放 初 期, 青 年 学 子 奔 向 革 命, 是 健 康 的 进 步 的 时 尚 对 革 命 文 艺 团 体 而 言, 充 实 了 新 力 量, 壮 大 了 队 伍 以 个 人 而 论, 走 上 革 命 的 道 路, 是 人 生 旅 途 的 转 折 点, 从 此 在 党 的 领 导 下, 在 文 艺 为 社 会 主 义 服 务 为 人 民 服 务 的 方 针 指 引 下, 奉 献 青 春, 茁 壮 成 长 经 过 几 十 年 的 奋 斗, 很 多 人 功 名 成 就, 对 党 对 国 家 作 出 应 有 的 卓 越 贡 献 对 我 当 年 在 校 读 书 从 事 地 下 工 作, 有 一 些 传 说, 校 友 多 人 嘱 我 写 出 来, 也 能 算 是 一 段 历 史 的 见 证 老 年 人 容 易 怀 旧, 当 年 同 窗 挚 友 和 战 友 盛 鼎 叶 至 诚 戎 德 亮 张 辉 魏 启 明 彭 湧 孔 繁 钟 董 旦 新 等 同 志 已 作 古, 怃 今 忆 昔 不 甚 感 慨 今 日 粗 略 记 之, 呈 送 横 浜 桥 丛 昌 沅 ( 赵 沅 ) 二 三 年 十 月 三 十 日 往 项 奇 事 酒 越 成 越 香, 情 越 长 越 浓, 横 浜 桥 把 我 们 一 群 年 青 的 戏 剧 学 子 聚 集 在 一 起 快 六 十 个 年 头 了, 每 一 个 同 窗 好 友 都 有 一 筐 筐 说 不 完 的 故 事 农 历 七 月 十 八 日 ( 我 的 生 日 ), 在 上 海 郊 区 西 渡 镇 横 泾 港 畔, 我 坐 在 小 屋 的 花 圃 前, 一 轮 明 月, 一 株 粗 壮 斑 驳 的 紫 藤 映 衬 着 丛 丛 野 花, 清 风 摇 曳, 蛙 声 一 片, 秋 虫 低 鸣 我 端 起 一 盅 陈 年 老 窖 就 着 小 碟 花 生 干 笋 豆 享 受 着 这 郊 野 的 宁 静 此 情 此 景, 使 我 回 忆 起 难 忘 的 往 事 五 月 的 鲜 花 开 遍 了 大 地, 硝 烟 刚 刚 消 散, 上 海 滩 显 得 分 外 清 澈 明 净 黎 明, 我 走 在 霞 飞 路 ( 今 淮 海 路 ) 的 街 头, 路 上 行 人 稀 少, 静 悄 悄 的, 一 队 队 解 放 军 整 齐 地 走 过, 人 们 在 好 奇 地 倾 听 战 士 讲 述 活 捉 王 耀 武 的 故 事, 军 民 如 一 家 我 走 到 人 群 密 集 的 街 口, 一 个 简 陋 的 舞 台 上, 部 队 文 工 团 在 演 出, 人 们 兴 高 采 烈 地 看 着, 腰 鼓 队 出 场 了, 锣 鼓 震 天, 步 伐 整 齐, 气 势 豪 迈, 犹 如 雷 霆 万 均 之 势, 摧 枯 拉 朽 所 向 无 敌 这 是 第 一 次 见 到 腰 鼓 的 演 出, 使 我 受 到 极 大 震 动, 不 禁 留 下 了 热 泪, 广 大 观 众 报 以 热 烈 的 掌 声 这 节 目 刚 完, 台 下 一 个 美 丽 的 女 战 士 身 着 戎 装, 英 姿 飒 爽, 腰 间 一 支 裹 着 红 绸 的 小 手 枪, 把 这 个 小 同 志 从 台 上 抱 了 下 来, 忙 着 为 他 擦 汗, 打 开 自 己 的 军 用 水 壶 给 他 喝 水 服 药 情 同 手 足, 看 来 是 他 们 的 队 长, 这 种 同 志 关 系 使 人 感 动 羡 慕 大 合 唱 开 始 了, 第 一 首 是 东 方 红, 歌 声 大 气 磅 礴, 排 山 倒 海, 一 轮 红 日 喷 薄 而 出, 热 烈 地 赞 颂 了 毛 泽 东 共 产 党 的 丰 功 伟 绩 迎 接 解 放 的 前 夕, 我 参 加 了 上 海 剧 影 协 会 组 织 的 剧 影 八 队 ( 队 长 李 天 济 ), 知 名 演 员 有 项 堃 阳 华 张 鸿 眉 等, 我 们 也 练 唱 这 首 歌, 唱 起 来 温 吞 吞 软 绵 绵, 跟 他 们 相 比, 真 是 有 天 壤 之 别 这 除 了 他 们 的 战 斗 生 活 之 外, 也 说 明 了 文 艺 与 生 活 的 关 系 看 到 这 一 切, 我 更 加 热 爱 新 的 文 艺 工 作 了, 后 来, 我 来 到 上 海 剧 专, 也 参 加 了 腰 鼓 队, 并 担 任 了 队 长 59 7

8 革 命 浪 潮 把 我 推 向 了 这 座 英 雄 城 市 上 海 对 投 入 到 这 戏 剧 艺 术 的 摇 篮 上 海 剧 专 今 天, 一 幕 一 幕 幸 福 美 好 的 回 忆 又 浮 现 在 我 的 眼 前 沸 腾 的 年 代 进 校 不 久, 全 市 各 行 各 业 参 加 了 反 美 大 游 行, 男 女 老 少 倾 城 而 出, 声 势 浩 大 红 旗 招 展, 我 们 全 体 同 学 也 踊 跃 参 加, 高 举 着 巨 大 的 横 幅, 手 持 彩 旗, 腰 鼓 队 开 路, 浩 浩 荡 荡 迈 上 大 街, 直 奔 人 民 广 场 集 合, 举 行 庄 严 的 仪 式 后 准 时 出 发, 至 全 市 大 街 小 巷 游 行 口 号 声 锣 鼓 声 歌 唱 声 : 打 得 好 打 得 好 来 打 得 好 四 面 八 方 传 捷 报 来 传 捷 报 全 国 人 民 大 团 结 帝 国 主 义 夹 着 尾 巴 逃 跑 了 嘹 亮 的 歌 声, 一 浪 高 过 一 浪, 敌 机 正 在 上 空 盘 旋, 发 出 隆 隆 的 轰 响 声 汇 成 一 首 宏 大 而 嘹 亮 的 战 争 与 和 平 的 交 响 曲, 响 彻 云 霄, 蔚 为 壮 观 夜 晚, 华 灯 初 上, 五 彩 缤 纷 夜 深 了, 游 行 队 伍 缓 缓 行 进, 困 乏 了, 打 盹 了, 同 伴 们 相 互 支 撑 着 继 续 前 进, 下 雨 了, 大 家 惊 醒 了, 仍 然 继 续 前 进, 湿 透 了, 小 雨 小 干, 大 雨 大 干 直 到 天 亮 才 收 兵 回 营 一 九 五 零 年, 党 中 央 号 召 青 年 学 生 踊 跃 参 加 军 事 干 校, 全 国 青 年 热 火 朝 天, 我 校 也 立 即 响 应, 歌 声 响 彻 整 个 校 园 : 我 们 的 心 在 跳 跃, 我 们 的 热 血 在 燃 烧, 让 我 们 走, 走 进 军 干 校, 让 我 们 走, 走 在 最 前 哨 同 学 经 过 激 烈 的 思 想 斗 争, 有 百 分 之 八 十 五 都 报 名 参 加, 命 名 为 鲁 迅 战 斗 队, 推 选 陈 多 学 长 为 队 长 经 市 委 研 究 认 为 当 时 艺 术 院 校 十 分 稀 少, 未 能 批 准, 而 青 年 团 员 庄 严 林 幼 光 等 坚 决 参 加 了 九 兵 团 文 工 团, 奔 赴 朝 鲜 战 场, 庄 严 同 志 在 战 场 上 光 荣 牺 牲, 林 幼 光 同 志 身 负 重 伤 回 国, 全 校 为 庄 严 同 志 举 行 了 隆 重 的 追 悼 会, 悼 念 这 位 优 秀 的 青 年 团 员, 报 告 了 他 的 英 雄 事 迹 和 生 平 这 个 时 间, 同 学 们 热 情 高 涨, 只 要 是 革 命 的 需 要, 组 织 安 排 在 哪 里, 我 们 就 走 道 哪 里, 成 为 一 种 狂 热, 一 种 时 尚 盛 大 的 集 体 创 作 和 演 出 上 海 剧 专 最 大 的 集 体 创 作 和 演 出, 要 数 话 剧 美 帝 暴 行 图 了, 我 说 它 盛 大 是 不 分 师 生 不 分 系 科 不 分 年 级, 全 校 师 生 集 体 共 同 创 作 和 排 演 有 母 校 的 创 始 人 之 一 著 名 戏 剧 家 翻 译 家 李 健 吾 先 生, 著 名 剧 作 家 导 演 杨 村 彬 先 生, 著 名 导 演 朱 端 均 先 生, 胡 导 先 生, 著 名 播 音 员 演 员 白 荷 ( 朱 铭 仙 ) 女 士, 从 海 外 归 来 的 徐 里 先 生 全 体 师 生 拧 成 一 股 绳, 以 极 短 的 时 间, 巨 大 的 激 情, 创 作 了 五 个 短 剧, 从 不 同 的 侧 面 揭 露 了 美 帝 国 主 义 对 中 国 人 民 犯 下 罪 行 这 些 前 辈 专 家 学 者 还 亲 自 粉 墨 登 场 1 战 争 贩 子 导 演 扬 村 彬 演 员 宋 廷 锡 ( 饰 陈 诚 ) 李 健 吾 ( 饰 民 社 党 代 表 ) 胡 导 ( 饰 青 年 党 代 表 ) 王 健 ( 饰 马 歇 尔 ) 2 伪 君 子 导 演 胡 导 演 员 胡 成 元 ( 饰 牧 师 ) 林 东 昇 ( 饰 校 长 ) 俞 志 涛 等 3 原 子 笔 大 王 导 演 徐 里 演 员 庄 则 敬 ( 饰 巨 商 雷 诺 ) 4 景 明 大 楼 导 演 朱 铭 仙 演 员 莫 天 琴 ( 饰 舞 女 ) 沈 伦 ( 饰 舞 女 ) 5 如 此 纪 律 导 演 朱 端 均 演 员 项 奇 ( 饰 三 轮 车 工 人 ) 陈 国 荣 ( 饰 妻 子 ) 王 濬 洲 ( 饰 老 父 ) 王 缓 之 ( 饰 美 国 士 兵 ) 徐 朗 等 话 剧 美 帝 暴 行 图 的 演 出, 引 起 了 强 烈 的 反 响, 在 剧 专 剧 场 的 演 出, 远 远 不 能 满 足 观 众 的 要 求, 决 定 全 体 师 生 进 驻 当 时 最 标 准 的 话 剧 演 出 场 地 兰 心 戏 院 继 续 公 演 话 剧 美 帝 暴 行 图 上 演 之 前, 为 了 宣 传 扩 大 影 响, 我 们 把 海 报 挂 在 较 显 眼 位 置 国 际 饭 店 对 面, 英 国 人 办 的 跑 马 厅 前, 受 到 英 国 大 使 馆 的 拒 绝, 陈 毅 市 长 知 道 了 这 一 消 息 大 发 脾 气 说 : 要 挂, 要 挂, 一 定 要 挂, 要 挂 得 高 高 哩! 我 们 非 常 激 动, 倍 受 教 育, 于 是 专 门 做 了 一 幅 巨 大 的 条 幅, 让 全 市 人 民 瞻 目, 大 长 了 人 民 的 志 气, 大 灭 了 帝 国 主 义 的 威 风, 街 头 巷 尾 传 为 佳 话 这 种 巨 大 的 海 报, 不 仅 是 空 前 的, 还 应 该 说 也 是 绝 后 的 吧! 校 歌 响 亮 的 时 代 号 角 我 们 的 校 歌 曾 为 田 汉 先 生 作 词, 非 常 优 美 壮 丽 解 放 后, 当 中 共 军 代 表 黄 源 同 志 在 我 们 上 海 实 验 戏 剧 学 校 礼 堂, 充 满 激 情 地 宣 布 国 民 党 不 要 你 们 学 校, 我 们 共 产 党 欢 迎 你 们 学 校 话 音 一 落, 全 场 响 起 了 雷 鸣 般 的 掌 声, 热 烈 欢 呼 从 此, 学 校 正 式 命 名 上 海 戏 剧 专 科 学 校, 这 是 母 校 历 史 性 的 重 大 转 折 我 们 敬 爱 的 熊 院 长 的 激 动 心 情 是 可 想 而 知 的, 立 即 挥 毫 重 新 谱 写 了 一 首 新 的 校 歌, 由 沙 梅 先 生 作 曲, 歌 词 旗 帜 鲜 明 地 提 出 把 握 马 列 主 义 和 毛 泽 东 思 想 与 工 农 兵 相 结 合, 全 心 全 意 为 人 民 服 务 的 办 学 方 针 : 我 们 的 学 校 建 立 在 黄 浦 江 上 新 中 国 的 戏 剧 干 部 在 这 里 成 长 把 握 马 列 主 义 和 毛 泽 东 思 想 创 造 人 民 喜 爱 的 精 神 食 粮 深 入 农 村 走 进 工 厂 我 们 奋 勇 前 进, 把 上 海 剧 专 的 优 良 传 统 发 扬, 发 扬! 59 8

9 我 们 不 仅 是 这 样 唱 的, 也 是 这 样 做 的, 我 们 的 老 院 长 亲 自 率 领 全 体 同 学 去 皖 北 参 加 土 地 改 革, 又 亲 自 率 领 抗 美 援 朝 文 艺 工 作 团 上 海 分 团 赴 朝 慰 问, 我 们 全 体 49 级 同 学 分 组, 去 上 海 各 钢 铁 厂, 纺 织 厂 深 入 生 活, 此 后 师 生 们 创 作 排 演 大 量 的 反 映 工 农 兵 生 活 的 演 出, 如 新 沂 河 蓝 图 年 青 的 一 代 英 雄 小 八 路 钢 人 铁 岛 闯 将 还 演 出 过 战 斗 里 成 长, 槐 树 庄 英 雄 工 兵 南 海 长 城 这 一 切 给 我 们 产 生 了 极 深 远 的 影 响 当 然, 可 以 断 言, 横 浜 桥 人 谁 也 忘 不 了 那 一 条 绿 萌 覆 盖 下 幽 静 的 弯 弯 曲 曲 含 情 脉 脉 的 甜 爱 路, 那 里 留 下 了 我 们 无 数 的 脚 印, 一 对 对 俊 男 倩 女 手 拉 着 手, 肩 并 着 肩, 谈 文 学 谈 艺 术 憧 憬 着 美 好 的 未 来, 他 们 相 互 依 偎 相 互 拥 抱 亲 吻 倾 诉 着 火 一 般 的 爱 情 这 是 我 们 一 段 激 情 而 浪 漫 的 岁 月! 今 天 是 昨 天 的 继 续, 昨 天, 横 浜 桥 一 定 还 有 许 多 可 歌 可 泣 的 故 事, 让 我 们 的 老 学 长 去 书 写 吧! 沧 海 岁 月, 时 代 变 迁, 许 多 横 浜 桥 人 有 的 走 出 中 国, 走 出 亚 洲, 走 向 欧 洲 美 洲 走 向 世 界, 有 的 漂 泊 海 外, 有 的 艰 苦 创 业, 有 的 安 度 晚 年 但 永 远 没 有 人 忘 记 横 浜 桥 这 份 情 缘! 明 天 母 校 的 辉 煌 和 历 史 情 缘, 由 我 们 的 小 弟 弟 小 妹 妹 在 继 续 的 写 下 去 了! 艺 苑 耕 耘 录 ( 续 ) 宋 廷 锡 (5) 忆 蒙 城 土 改 1951 年 初 春, 为 了 深 入 农 村 接 受 教 育, 学 校 决 定 让 学 生 去 参 加 在 广 大 农 村 展 开 的 土 地 改 革 运 动 部 分 学 生 去 了 苏 北, 大 部 分 奔 赴 皖 北 蒙 城 参 加 土 改, 熊 佛 西 校 长 很 重 视 这 一 举 措, 亲 自 随 队 前 往 蒙 城 大 队 人 马 由 孙 天 秩 罗 森 带 队, 浩 浩 荡 荡 向 安 徽 进 发 从 上 海 乘 火 车 到 安 徽 蚌 埠, 再 换 长 途 汽 车 直 达 蒙 城 县 解 放 初 期 安 徽 农 村 是 贫 穷 落 后 的, 从 蚌 埠 到 蒙 城 的 公 路 两 旁, 只 见 大 片 大 片 的 盐 碱 地, 荒 芜 的 田 野, 颗 粒 无 收 偶 尔 能 见 到 一 些 破 旧 的 草 屋, 在 冷 风 中 飘 零 摇 摇 欲 坠 在 长 达 三 四 小 时 的 路 途 上, 几 乎 看 不 到 人 影 一 片 凄 凉 景 象 汽 车 走 得 很 慢, 夕 阳 西 落 时 到 达 蒙 城 县 县 委 书 记 高 政 委 亲 自 在 公 路 旁 欢 迎 我 们 高 政 委 和 熊 校 长 热 情 握 手, 欢 迎 我 们 大 队 人 马 的 到 来 熊 校 长 很 热 情, 他 发 现 公 路 旁 的 农 田 里 有 一 位 白 发 老 人 在 拾 粪 天 气 很 冷, 那 老 人 穿 得 破 烂 而 单 薄 熊 校 长 高 喊 着 快 步 上 前 : 老 大 爷, 您 好 啊 那 老 人 好 象 没 有 听 见 什 么 的, 只 是 低 头 拾 粪 高 政 委 笑 着 对 熊 校 长 低 声 说 : 熊 老 啊, 他 是 这 里 的 恶 霸 地 主 熊 校 长 愣 了 下 哦, 哦, 又 转 向 学 生 笑 着 说 : 你 看 看, 你 看 看 熊 老 一 贯 热 情 待 人, 他 那 里 知 道 在 土 改 时 期 这 种 复 杂 的 社 会 现 象 呢 我 们 被 分 配 在 双 涧 区 农 村 工 作, 同 组 的 是 戏 文 系 校 友 马 明, 歌 舞 组 乐 队 顾 鹏 ( 今 音 乐 学 院 教 授 ) 我 们 和 当 地 工 作 队 队 员 在 一 起, 主 要 听 取 队 长 介 绍 和 分 析 农 民 的 基 本 情 况, 被 监 督 对 象 的 思 想 动 态, 有 时 也 下 去 访 贫 问 苦, 当 然, 我 们 尽 量 带 着 耳 朵 去 听, 具 体 工 作 是 极 难 插 手 的 关 于 农 民 的 情 况, 是 我 们 事 先 难 以 想 象 的, 穿 的 是 破 衣 烂 衫, 裸 不 裹 体, 常 有 冻 死 人 的 报 导 大 片 贫 脊 的 土 地 上, 种 的 大 多 是 绿 豆, 那 些 因 缺 肥 而 长 僵 了 的 绿 豆 杆, 稀 稀 拉 拉 东 倒 西 歪 地 随 风 飘 摇, 看 起 来 像 野 草 一 样 农 民 就 是 以 这 些 劣 质 的 绿 豆 磨 成 粉, 做 成 绿 豆 丸 子 作 为 主 食 米 面 之 类 的 细 粮, 真 是 凤 毛 麟 角, 难 以 盼 到 的 住 的 是 一 间 间 破 烂 的 小 草 房, 人 和 牲 口 住 的 几 乎 没 有 什 么 两 样 从 队 部 外 出 办 事, 首 先 是 齐 腿 深 的 积 雪, 雪 化 了, 路 上 尽 是 烂 烂 的 泥 浆, 真 是 举 步 难 行 这 里 亦 看 不 见 有 什 么 集 市 购 买 日 用 品 要 走 几 十 里 的 路 途, 化 半 天 的 时 间 工 作 队 的 同 志 对 我 们 这 些 大 学 生 非 常 照 顾, 经 常 问 寒 问 暖, 艰 苦 的 工 作 和 偏 僻 地 方 的 活 动 都 不 让 我 们 去 参 加 队 长 还 笑 嘻 嘻 地 发 给 我 一 支 卡 宾 枪 说 : 这 支 枪 你 带 着, 不 过 是 支 报 废 了 的 坏 枪, 你 就 带 着 壮 壮 胆 吓 唬 吓 唬 坏 人 吧, 所 以 我 每 天 都 煞 有 介 事 的 背 着 它 在 这 里 我 们 也 看 到 一 些 惊 心 动 魄 的 事, 恶 霸 地 主 韩 大 眼, 欺 压 农 民, 强 占 民 女, 并 且 还 有 血 案 工 作 队 发 动 群 众 消 除 顾 虑, 纷 纷 起 来 揭 发 他 们 罪 行, 并 且 拘 留 了 他 在 送 往 区 里 的 路 上, 他 抢 夺 了 民 兵 的 大 刀, 砍 死 民 兵 一 人, 伤 一 人, 因 此 开 了 公 审 大 会, 就 地 镇 压 了 公 审 大 会 开 得 很 成 功, 群 众 都 发 动 起 来 了 农 民 们 世 世 代 代 受 封 建 制 度 的 统 治, 沉 重 的 枷 锁 压 迫 他 们 抬 不 起 头 来, 他 们 怎 能 想 到 自 己 有 出 头 之 日 通 过 工 作 队 细 致 的 宣 传 教 育, 他 们 日 以 继 夜 地 工 作, 农 民 反 压 迫 的 怒 火 终 于 燃 烧 起 来, 势 不 可 挡 这 样 的 工 作 过 程, 使 我 们 深 受 教 育 以 上 这 些 情 况, 是 我 国 解 放 前 贫 苦 农 民 生 活 的 基 本 状 态, 它 使 我 们 大 城 市 里 去 的 学 生 深 深 体 会 到 农 民 的 痛 苦 在 去 蒙 城 以 前, 我 们 曾 提 出 这 样 的 问 题, 为 什 么 我 们 要 到 蒙 城 去? 为 什 么 要 进 行 土 地 改 革? 今 天 我 们 在 蒙 城 看 到 的 农 村 实 际 情 形, 有 力 的, 生 动 地 回 答 了 我 们 的 问 题 农 村 的 生 活 虽 然 很 艰 苦, 但 我 们 能 克 服, 毫 无 怨 言 我 们 组 里 的 三 个 同 志 ( 我 是 组 长 ) 互 相 照 顾, 团 结 一 心, 睡 的 泥 地 草 铺, 吃 的 绿 豆 丸 子, 生 活 起 居 都 和 工 作 队 员 一 样, 过 得 相 当 愉 快 但 是 我 由 于 水 土 不 服 而 得 了 伤 寒 疹, 深 夜, 59 9

10 农 民 用 牛 耙 犁 把 我 送 到 蒙 城 县 医 院 当 时 下 着 齐 腿 的 大 雪, 牛 耙 犁 在 雪 地 里 拖 行 十 分 困 难, 足 足 颠 簸 了 三 四 个 小 时, 把 昏 昏 沉 沉 的 我 送 到 十 分 简 陋, 象 战 地 医 院 一 样 县 医 院 我 整 天 昏 睡 不 醒, 据 护 士 说, 熊 佛 西 校 长 几 次 来 看 我, 非 常 关 心, 但 都 没 能 说 上 话 熊 校 长 又 派 顾 安 真 老 师 ( 剧 专 钢 琴 伴 奏, 出 色 的 钢 琴 演 奏 家 ) 专 门 来 照 顾 我, 给 我 洗 脸 喂 饭, 无 微 不 至, 真 是 感 激 不 尽 啊 我 的 病 很 重, 整 天 不 是 高 烧, 就 是 冻 得 要 命, 滴 水 不 进, 手 无 缚 鸡 之 力, 起 床 行 动 就 更 加 谈 不 上 了 一 天 傍 晚 光 景, 在 微 弱 的 灯 光 下, 我 好 象 觉 得 有 人 在 我 床 前 活 动, 定 眼 一 看, 原 来 是 孙 天 秩 先 生 和 罗 森 大 哥 他 们 在 百 忙 中 来 院 探 望, 语 气 沉 重 地 讨 论 着, 大 约 是 说 : 不 能 在 县 医 院 久 留 而 耽 误 治 疗, 要 把 我 送 到 蚌 埠 去, 再 不 行 就 送 回 上 海 孙 天 秩 先 生 的 身 体 也 不 好, 此 刻 他 消 瘦 苍 白 的 脸 上, 显 得 更 加 憔 悴 凝 重 罗 森 大 哥 瞪 大 了 眼 睛, 倾 听 着 天 秩 先 生 的 话 语, 他 的 声 音 沙 哑 得 几 乎 听 不 见 了 我 初 到 剧 专, 对 天 秩 先 生 接 触 不 多, 但 我 觉 得 他 虽 然 身 体 不 好, 但 工 作 和 教 学 非 常 认 真, 处 事 沉 着 冷 静 又 细 致 罗 森 大 哥 是 学 生 中 的 领 袖 人 物, 他 诚 恳 虚 心 而 又 亲 切, 后 来 成 了 我 的 好 朋 友 ( 下 面 我 将 会 写 到 他 ) 当 我 今 天 写 到 这 里, 不 禁 想 起 旧 日 的 友 情, 我 仰 望 蓝 天 长 空 望 飞 驰 而 过 的 白 云 捎 去 我 的 心 声 : 对 天 秩 罗 森 捎 去 我 由 衷 的 思 念 之 情 在 那 位 胖 胖 的 女 医 生 的 治 疗 下, 在 熊 老 和 安 真 老 师 的 亲 切 关 照 下, 我 的 病 大 有 起 色 毕 竟 春 天 已 经 来 临, 气 候 转 暖, 我 的 病 完 全 康 复, 回 到 上 海, 我 几 乎 把 生 病 这 件 事 忘 得 一 干 二 净, 连 对 曾 容 业 ( 蕴 杰 ) 也 没 有 谈 起 过, 直 到 现 在, 已 成 为 耐 人 寻 味 的 历 史 了 我 们 在 皖 北 呆 的 时 间 较 短, 只 是 走 马 看 花, 要 说 我 们 的 体 会 和 收 获 特 别 大, 那 是 不 客 观 的 但 应 该 强 调, 组 织 上 给 了 我 们 这 珍 贵 而 不 再 的 机 会 土 改, 是 一 个 非 常 有 意 义 的 开 端 首 先 我 们 体 会 到, 农 村 的 革 命 是 我 国 革 命 的 重 大 课 题, 没 有 农 民 从 精 神 到 物 质 上 的 彻 底 解 放, 就 没 有 社 会 主 义 革 命 的 彻 底 胜 利 其 次, 我 们 在 皖 北 农 村 经 受 了 艰 苦 生 活 的 初 步 锻 炼, 有 了 较 大 的 收 获, 我 们 应 该 把 思 想 上 的 收 获, 贯 彻 到 今 后 的 生 活 进 程 中 去 因 为 在 和 平 安 宁 的 生 活 中, 完 全 有 可 能 遇 到 天 灾 人 祸, 甚 至 战 争 我 们 要 做 好 艰 苦 奋 斗 的 思 想 准 备, 要 树 立 敢 于 克 敌 制 胜 的 信 心 和 决 心 我 是 一 名 学 生, 又 是 后 来 的 教 师, 我 觉 得 皖 北 土 改 的 这 段 生 活, 对 我 在 教 学 剧 目 反 翻 霸 斗 争 中 角 色 刘 振 东 的 创 造, 在 暴 风 骤 雨 中 工 作 队 员 小 王 的 创 造 中 都 有 较 大 的 帮 助 农 村 的 广 阔 天 地, 有 着 十 分 丰 富, 十 分 生 动 的 创 作 源 泉, 应 常 下 去 拥 抱 农 村 生 活, 经 久 不 怠, 在 我 三 十 多 年 的 教 令 中, 我 对 学 生 坚 持 了 这 一 条 教 学 原 则 永 恒 不 变 的 真 理 我 的 学 生 孙 恒 恬 来 信 + 张 应 湘 + 我 的 学 生 孙 恒 恬, 三 十 年 没 有 见 面, 他 经 历 了 三 十 年 的 风 风 雨 雨, 十 分 坎 坷, 但 是 他 顽 强 拼 博, 不 屈 不 挠, 与 疾 病 斗 争, 为 事 业 奋 斗, 默 默 无 闻, 做 出 不 匪 成 绩, 十 分 感 人! 三 十 年 对 母 校 对 老 师 情 谊 深 厚! 也 许 还 有 不 少 老 师 同 学 不 知 道 他 的 情 况, 我 想 借 贵 刊 一 角 予 以 发 表, 让 更 多 的 人 了 解 他 的 情 况 和 事 迹, 那 可 就 善 莫 大 也!! 张 老 师 : 您 好! 入 校 40 年, 离 校 30 年 时, 与 您 取 得 联 系, 真 是 非 常 高 兴!30 年 未 来 看 望 您, 敬 请 您 原 谅!30 年 在 云 南, 经 历 许 多 事, 不 少 的 困 难, 但 都 过 来 了 文 革 初 66 年 10 月, 我 因 类 风 湿 关 节 炎 瘫 痪 住 院 2 年, 当 时 家 中 也 被 抄 家, 可 谓 贫 病 交 加,68 年 夏 时, 为 了 得 到 元, 我 主 动 要 求 出 院 去 乔 司 农 场, 当 时 走 路 如 同 刀 扎, 好 在 同 学 都 非 常 照 顾 我, 干 些 轻 活, 这 样 我 就 可 以 每 月 寄 25 元 给 父 母 家 用 两 年 后 又 回 学 校 2 年 斗 批 改,71 年 我 太 太 公 费 医 院 全 部 内 迁 至 昆 明,73 年 初 我 们 这 批 人 分 配 时, 我 主 动 要 求 去 昆 明 刚 到 昆 明 时, 我 仍 无 法 正 常 走 路, 当 时 安 排 在 云 南 省 新 闻 图 片 发 稿 站 工 作, ( 因 为 我 从 小 精 通 摄 影 ) 那 时 我 们 3 个 人 创 办 了 个 小 报 云 南 图 片 报, 从 跑 印 刷 厂, 邮 局 发 行, 采 访 编 辑, 划 版 样 什 么 都 要 搞, 锻 炼 得 益 不 少 当 时 云 南 的 交 通 不 便, 如 从 昆 明 到 西 双 版 纳 就 要 坐 6 天 的 班 车! 正 常 人 都 感 吃 不 消, 我 每 天 最 痛 苦 的 事 是 解 大 便, 因 为 肌 肉 萎 缩, 关 节 僵 直 无 法 下 蹲, 上 海 有 抽 水 马 桶, 当 时 昆 明 没 有 的, 我 在 上 海 带 了 个 搪 瓷 便 桶 在 家 用, 但 下 乡 出 差 怎 可 能 随 身 带 这 玩 意 儿, 所 以 下 乡 时 就 带 根 长 绳, 拽 到 厕 所 的 梁 上, 我 拉 着 绳 子 慢 慢 下 蹲, 才 能 解 决 问 题, 其 中 的 艰 辛 可 见 一 斑 记 者 的 职 业 救 了 我 的 健 康,3-4 年 后 居 然 不 治 自 愈! 人 也 是 贱, 逼 一 逼, 熬 一 熬, 也 就 过 来 了 现 在 回 想, 如 我 当 时 在 上 海 有 一 个 轻 松 的 工 作, 也 许 我 说 不 定 早 就 作 古 了 呢 1978 年 省 里 抽 调 了 我 等 5 人, 筹 办 云 南 画 报 社, 开 始 从 云 南 人 民 出 版 社 借 了 个 办 公 桌 的 一 个 抽 屉 (5 人 合 用 ), 到 建 成 一 个 办 公 楼,30 套 宿 舍, 期 间 化 了 5 年, 忙 得 拳 打 脚 踢, 当 时 这 份 杂 志 我 还 出 口 到 新 加 坡, 是 当 时 我 省 唯 一 能 出 口 的 刊 物 那 年 正 遇 要 提 拔 有 大 学 文 凭 的 年 轻 干 部, 出 版 局 领 导 有 意 叫 我 当 社 长, 其 实 当 时 我 本 人 并 不 知 情, 老 社 长 莫 名 其 妙 就 要 整 我, 我 一 气 之 下, 就 到 云 南 电 视 台 去 了,( 事 59 10

11 后 出 版 局 局 长 还 要 我 去 当 社 长, 我 谢 绝 了 ) 从 当 编 辑, 总 编 室 主 任, 副 台 长 到 1994 年 全 台 搞 得 最 辉 煌 时, 新 来 了 个 王 八 蛋 厅 长, 要 整 我 们 整 个 台 班 子, 最 后 以 我 不 是 共 产 党 员 的 罪 名 叫 我 下 台, 我 成 了 政 治 斗 争 的 牺 牲 品, 改 任 文 艺 部 主 任 我 因 在 政 治 上, 经 济 上, 生 活 上 没 有 任 何 问 题, 我 十 分 坦 然, 此 时 谁 都 没 有 想 到, 我 反 而 更 加 努 力 工 作, 把 文 艺 部, 弄 得 好 戏 连 台, 天 翻 地 覆 我 每 逢 大 会 小 会, 公 开 骂 这 位 厅 长 是 王 八 蛋, 我 的 大 型 晚 会 节 目, 不 准 他 出 席, 演 职 员 表 上 不 准 挂 他 的 名 字, 弄 的 他 十 分 狼 狈, 因 为 他 心 虚, 迎 面 见 到 我 时, 吓 得 他 绕 道 而 行, 期 间 他 曾 托 台 长 等 人 向 我 求 饶, 我 说 他 必 须 当 众 与 我 道 歉, 否 则 免 谈 2 年 3 个 月 后, 他 实 在 是 民 愤 太 大, 滚 出 了 广 电 厅, 我 就 当 了 个 副 总 编 辑 至 今 期 间 1999 年, 新 厅 长 叫 我 筹 备 云 南 三 台, 我 这 人 历 来 不 随 便 花 国 家 的 钱, 我 精 打 细 算 1000 万 元 的 预 算, 当 时 手 上 什 么 都 没 有, 我 从 总 台 调 来 10 多 人, 因 省 委 逼 着 要 1999 年 9 月 27 日 开 播, 最 后 只 给 了 我 20 万 元! 我 用 27 天 时 间, 租 房, 架 播 出 机 房, 有 线 无 线 发 射, 微 波, 通 讯, 电 缆, 节 目 制 作, 是 一 个 完 整 的 正 规 电 视 台, 开 播 时 节 目 质 量 很 好, 大 家 都 大 为 惊 讶 我 凭 我 的 信 誉 到 处 赊 设 备 机 器, 房 子, 家 具 当 时 钱 紧 得 连 一 个 烟 灰 缸 都 舍 不 得 买! 期 间 我 太 太 2 次 大 手 术 ( 腰 椎 大 手 术 刚 完, 又 全 身 黄 胆, 又 胆 摘 除 手 术 ), 我 根 本 无 暇 顾 及 太 太 的 病 情, 直 至 今 日, 她 提 起 此 事, 仍 耿 耿 于 怀 后 来 我 的 身 体 也 觉 不 支,7 个 月 后, 我 也 终 于 倒 下,2000 年 住 了 4 个 多 月 医 院, 一 开 始 查 不 出 什 么 原 因,1 个 半 月 后 经 血 液 科, 神 经 科, 及 北 京 专 家 网 上 会 诊, 确 认 是 脱 髓 鞘 -- 硬 化 症, 这 个 病 是 十 万 分 之 一 的 概 率! 我 好 似 中 了 彩 票 一 样! 这 个 病 连 许 多 老 医 生 都 也 从 来 没 有 听 说 过, 十 分 罕 见, 症 状 是 手 脚 麻 木, 无 力, 视 力 减 退, 原 来 是 颈 椎 内 的 中 枢 神 经 的 一 层 包 膜 化 掉 了, 等 于 电 线 的 橡 胶 皮 没 有 了, 铜 线 就 裸 露 在 外 边 了, 就 要 短 路, 大 脑 与 下 面 的 联 系 发 生 严 重 困 难, 预 后 是 非 常 危 险 的 : 瘫 痪, 失 明 原 因 查 明 了, 对 症 下 药, 情 况 有 所 好 转, 但 目 前 尚 未 全 部 恢 复, 一 直 在 用 药, 这 个 病 比 较 难 办, 今 天 能 恢 复 到 这 样, 医 生 讲 已 是 奇 迹 了 我 这 个 人 生 病 久 了, 反 倒 成 了 生 病 专 家, 再 大 的 病 都 扛 得 过 来 的, 我 自 以 为 心 理 素 质 还 过 得 去 至 今, 老 实 讲 现 在 实 际 上 我 完 全 可 以 吃 老 本, 什 么 事 都 不 干, 待 遇 也 不 会 变, 别 人 也 不 会 说 什 么, 但 人 做 惯 了, 总 是 要 做 些 什 么 才 安 心, 反 正 做 事 总 要 对 得 起 良 心 吧 30 年 就 大 概 是 这 样 过 来 的 总 之, 我 扪 心 自 问, 也 还 算 没 有 给 母 校 和 老 师 丢 脸 吧 40 年 前, 我 还 是 个 不 懂 事 的 孩 子, 现 在 自 己 已 当 了 爷 爷 和 外 公 了, 孙 子 今 年 上 一 年 级, 外 孙 已 二 岁 了 因 为 我 一 直 忙 于 工 作, 疏 于 对 儿 女 的 培 养 教 育, 他 们 均 没 有 考 上 大 学, 心 中 也 颇 感 内 疚, 儿 子 现 在 云 南 三 台 工 作 ( 临 时 工 ), 女 儿 在 云 南 广 播 电 视 报 上 班 太 太 因 我 的 拖 累, 身 体 也 差, 十 年 前 提 前 退 休 了, 家 里 还 算 太 平, 钱 够 用 就 行 了, 就 是 我 俩 身 体 欠 佳, 只 有 自 己 当 心 就 是 了 以 上, 就 是 一 个 从 小 孙 如 何 变 成 了 老 孙 的 简 单 故 事 张 老 师, 您 虽 已 近 七 十, 照 片 上 看 来 十 分 健 康, 精 神! 真 为 您 高 兴! 想 说 的 话 很 多, 今 天 就 写 到 此 吧, 师 母 代 为 致 意! 祝 健 康, 愉 快! 您 的 学 生 孙 恒 恬 sunht@yntv.com.cn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² 纽 约 印 象 ³ 王 公 序 走 马 热 点 未 到 纽 约 前 对 纽 约 的 印 象 多 半 是 从 影 视 上 得 到 的 最 繁 华, 最 时 尚, 最 多 采, 最 兼 容, 最 混 杂, 最 离 谱 ---- 总 之 : 发 达 国 家 首 屈 一 指 的 标 志 性 大 都 市 非 她 莫 属 初 到 纽 约, 走 马 看 花, 热 点 观 光 是 必 不 可 少 的 为 瞻 仰 自 由 女 神 像 在 海 滨 公 园 排 了 将 近 两 个 小 时 的 队 才 登 上 了 渡 船 船 不 大, 但 很 平 稳, 船 速 也 不 是 很 快, 和 急 切 希 望 登 上 女 神 岛 的 心 情 形 成 了 一 点 反 差, 不 知 是 有 心 安 排 的 这 种 节 奏, 还 是 无 意 中 形 成 了 这 种 逆 向 氛 围 游 客 在 船 上 看 着 女 神 ; 女 神 在 岛 上 看 着 来 客 双 方 渐 渐 接 近, 为 靠 码 头, 船 儿 走 出 一 条 弧 线, 又 使 双 方 不 断 变 换 了 距 离 和 角 度, 这 种 缓 缓 的 变 异 竟 不 知 不 觉 地 蒸 热 了 人 们 心 中 的 波 澜 不 知 别 人 怎 么 想, 此 刻 的 我 却 产 生 了 一 种 从 未 有 过 的 莫 名 的 激 动 是 这 座 塑 像 的 艺 术 感 染 力? 是 崇 尚 自 由 的 法 国 人 把 女 神 像 赠 送 给 美 国 的 那 段 历 史? 还 是 经 典 名 胜 终 能 一 览 的 满 足 感 酿 成 了 这 种 情 绪? 反 正, 这 段 距 离 的 安 排 是 十 分 有 趣 的 试 想, 如 果 女 神 不 是 屹 立 在 遥 遥 相 望 又 伸 手 难 及 的 小 岛 上, 而 是 座 落 在 紧 挨 着 曼 哈 顿 的 海 滨, 恐 怕 不 会 有 这 种 若 即 若 离 的 效 果 岛 之 小, 像 之 巨, 又 是 何 等 的 巧 思 上 了 岛 的 游 客, 凡 看 女 神 的, 无 不 落 帽 仰 望, 一 般 相 机 难 以 拍 下 她 的 全 貌, 幸 好, 我 有 一 架 广 角 相 机, 留 下 了 几 张 还 算 满 意 的 照 片 移 民 岛, 世 贸 大 厦, 华 尔 街, 我 是 满 足 于 到 此 一 游 的, 从 略 大 都 会 博 物 馆 则 是 我 留 连 忘 返 的 地 方 我 还 是 59 11

12 第 一 次 看 到 这 样 大 规 模 的 艺 术 百 科 式 的 世 界 性 博 物 馆 纵 观 古 今, 横 览 东 西, 各 国 国 宝 中 的 精 粹 均 有 展 出 古 罗 马 的 石 柱, 中 国 石 窟 的 群 雕, 都 被 整 体 搬 到 了 展 厅 更 别 说 其 他 的 名 画, 名 雕 了 我 们 可 以 看 到 达 芬 奇, 拉 非 尔, 米 开 朗 琪 罗, 伦 勃 朗, 罗 丹 等 西 方 古 典 大 师 的 名 作, 也 能 看 到 莫 奈, 塞 尚, 梵 高, 雷 诺 阿, 毕 加 索, 米 罗, 马 蒂 斯 等 印 象 派 以 来 近 代, 现 代 大 师 们 的 作 品 还 有 一 些 我 不 熟 悉 的 当 代 艺 术 家 们 的 代 表 作 他 们 的 思 维 方 式 和 表 现 手 法 都 是 十 分 有 趣 的 比 如, 用 纸 板 结 构 成 的 几 何 图 形 的 雕 塑, 吊 在 天 花 板 上, 转 个 不 停 以 及 用 铁 丝 编 成 的 抽 象 的 巨 型 编 织 物, 希 奇 古 怪, 整 整 占 了 半 间 大 厅 这 些 作 品 与 其 说 他 怪 诞, 不 如 说 是 充 满 了 天 真, 质 朴, 和 奔 放 无 羁 的 气 息 我 走 进 一 个 展 厅, 像 进 了 一 间 木 工 室, 布 置 凌 乱 而 又 简 陋 当 我 以 为 走 错 了 房 间 想 退 出 的 时 候, 看 到 在 一 张 粗 糙 的 未 经 油 漆 的 夹 板 钉 成 的 工 作 台 边 坐 着 一 个 男 人, 穿 着 工 裤, 头 发 蓬 乱, 两 手 合 拳, 把 伸 长 的 胳 臂 平 放 在 桌 面 上, 他 神 色 黯 然, 目 光 呆 滞, 手 边 放 着 一 杯 喝 了 一 半 的 牛 奶, 一 只 陶 瓷 盘 里 有 两 片 面 包, 其 中 一 片 被 咬 过 一 口 我 差 点 把 那 人 当 成 了 真 人, 细 细 一 看, 才 知 那 是 一 件 作 品 那 人, 肯 定 应 该 归 在 雕 塑 类 了, 可 那 盛 牛 奶 的 玻 璃 杯, 面 包 和 盘 子, 以 及 人 物 身 上 的 工 裤, 乃 至 桌 子, 的 的 确 确 全 是 真 家 伙, 哦, 牛 奶 是 用 颜 料 填 在 杯 子 里 的, 大 概 可 以 归 在 绘 画 类 吧 这 个 作 品 是 不 是 出 自 名 家 之 手, 我 不 知 道, 是 不 是 该 称 它 为 超 现 实 主 义 手 法, 我 看 不 重 要 重 要 的 是 它 展 出 了, 而 且 占 了 半 个 房 间, 在 如 此 知 名 的 超 大 博 物 馆 我 不 由 想 起 了 曼 哈 顿 大 街 上 匆 匆 来 往 的 人 群, 他 们 有 着 各 自 的 肤 色, 英 语 中 夹 着 故 国 的 口 音, 他 们 也 会 爱 上 摇 滚 乐, 汉 堡 包, 却 永 远 称 道 家 乡 的 一 切 他 们 到 纽 约 来 寻 梦, 纽 约 也 因 有 了 他 们 而 光 彩 纽 约, 美 洲 新 大 陆 最 早 的 移 民 城 市, 历 史 赋 予 它 的 乐 于 包 容 的 品 格 是 其 他 世 界 大 都 会 望 尘 莫 及 的 地 铁 随 想 地 铁, 在 我 心 目 中 是 一 个 城 市 欣 欣 向 荣, 摩 登 发 达 的 标 志 走 进 纽 约 地 铁, 却 不 是 那 么 回 事 杂 乱, 肮 脏, 老 旧 象 一 个 饱 经 沧 桑, 步 履 蹒 跚 的 老 人 记 得 学 生 时 代, 我 们 从 画 报 上 见 过 莫 斯 科 的 地 铁, 他 那 宫 殿 般 的 华 丽, 博 物 馆 般 的 文 化 气 息 曾 使 我 们 惊 叹 不 已 后 来, 中 国 有 了 地 铁, 却 仅 限 于 北 京, 且 线 路 不 长 当 时 的 中 国 还 穷, 不 允 许 有 奢 华 的 装 潢, 朴 素 而 实 用 是 理 所 当 然 的 但 在 审 美 意 义 上, 总 觉 得 欠 缺 了 一 点 改 革 开 放 后, 我 们 有 了 出 境 看 看 的 机 会 香 港 的 地 铁 不 愧 为 东 方 之 珠 中 的 明 珠, 崭 新 的 车 辆, 整 洁 的 环 境, 简 约 的 设 计, 先 进 的 管 理, 充 分 展 现 了 现 代 化 国 际 大 都 市 的 风 采 它 快 速 而 便 捷, 三 五 分 钟 一 趟 车, 地 上 地 下, 穿 山 洞, 过 海 底, 贯 通 港 九, 衔 接 海 陆 主 要 口 岸 管 理 人 员 少, 自 动 化 程 度 高, 一 张 聪 明 卡 验 票 时 间 只 需 1/17 秒, 不 但 地 铁 可 用, 公 交 也 通 用 站 内 银 行 既 可 兑 换 外 币, 也 可 调 换 零 钞 市 民 的 文 明 度 高, 候 车 时 自 觉 排 在 车 门 两 侧, 绝 不 会 堵 在 门 口 在 自 动 梯 上 自 觉 靠 右 站, 让 出 左 边 以 便 赶 路 的 乘 客 超 越 登 梯 特 别 有 趣 的 是 明 文 规 定 车 厢 内 禁 止 进 食, 由 此 整 洁 也 得 到 了 保 证 香 港 地 铁 的 管 理, 服 务 是 非 常 周 全 而 有 效 的 东 京 的 地 铁 规 模 宏 大, 上 三 层, 下 三 层, 令 人 眼 花 缭 乱 地 面 抬 头 看, 高 架 轻 轨 在 摩 天 大 楼 间 穿 梭 而 过, 入 地 四 下 看, 通 道 多 如 蛛 网, 然 而 指 引 清 晰, 一 目 了 然 站 内 小 店, 多 而 不 乱 家 家 装 潢 典 雅, 恭 敬 服 务 尤 其 一 些 小 饭 店, 点 心 店, 明 码 标 价, 样 品 陈 列 在 橱 窗 里, 色 彩, 造 型 犹 如 艺 术 品, 叫 人 垂 涎 欲 滴 价 钱 又 不 是 太 贵, 不 在 此 用 餐 岂 不 是 错 失 良 机? 日 本 人 在 车 厢 里 的 仪 态 与 别 的 国 家 大 不 一 样, 可 算 一 道 风 景 我 注 意 了 一 下, 除 周 末, 假 日 外 的 一 般 日 子, 在 车 厢 里 的 日 本 人 多 半 西 装 革 履, 油 头 粉 面 由 于 东 京 交 通 拥 挤, 上 班 族 乐 意 选 择 安 全 准 点 的 地 铁, 而 少 有 用 私 家 车 的 还 常 常 可 见 不 少 手 捧 一 本 书 专 心 阅 读 的 乘 客, 想 必 他 们 都 是 长 途 客 吧 有 一 天 周 六, 我 们 去 千 叶 的 迪 斯 尼, 情 况 就 大 不 一 样 了, 全 车 厢 几 乎 全 是 穿 休 闲, 运 动 服 的 由 于 日 文 中 有 许 多 汉 字, 看 指 引 牌 特 别 方 便, 也 使 我 特 别 喜 欢 日 本 的 地 铁 上 海 的 地 铁, 轻 轨 吸 收 了 各 国 的 经 验, 又 有 了 磁 悬 浮, 成 了 上 海 的 骄 傲 新 车 箱, 新 装 修, 现 代 气 派 十 足, 聪 明 高 雅 的 上 海 人 既 国 际 又 时 尚 的 气 质 在 轨 道 交 通 建 设 中 发 挥 得 淋 漓 尽 致 可 惜 少 数 上 海 人 把 挤 公 共 汽 车 的 习 惯 带 上 了 地 铁, 美 中 不 足 回 过 头 来 再 说 纽 约 地 铁, 他 的 老 旧 从 另 一 个 角 度 看 是 因 为 他 历 史 悠 久, 据 说 除 伦 敦 地 铁 外 资 格 最 老 的 要 数 他 了 在 纽 约 地 铁 的 任 何 一 个 入 口, 都 能 看 到 十 八 世 纪 和 马 车 相 配 的 那 种 街 灯, 在 扶 梯 把 手 和 各 种 栏 杆 上, 都 能 感 觉 到 年 复 一 年 地 油 漆 堆 砌 成 的 历 史 疤 痕, 隧 道 里 的 护 墙 砖 以 及 站 名 的 字 体 等 等, 无 不 显 示 着 骨 董 气 质 如 今 进 入 了 数 码 时 代, 纽 约 地 铁 早 就 实 现 了 刷 卡 进 站 但 我 曾 两 次 刷 卡 失 败, 不 得 不 去 闸 口 的 小 亭 子 里 人 工 计 帐, 可 能 设 备 应 当 升 级 了 吧 再 有, 站 台 内 的 清 洁 卫 生 太 差, 有 些 角 落, 简 直 臭 气 熏 天 这 和 流 浪 者 把 站 台 当 作 夜 宿 的 场 所 有 关 还 有, 涂 鸦 到 处 可 见, 好 端 端 的 车 辆, 墙 壁, 被 涂 得 面 目 全 非 有 人 说 这 是 文 化, 是 个 性 张 扬, 甚 至 建 议 造 一 个 涂 鸦 博 物 馆, 收 藏 天 下 涂 鸦 精 品 也 有 人 主 张 以 破 坏 公 共 财 产 罪 严 罚 纽 59 12

13 约 人 口 多, 移 民 多, 文 化, 道 德 差 异 悬 殊, 表 达 方 式 更 是 五 花 八 门, 地 铁 称 得 上 是 一 扇 展 览 橱 窗 在 车 厢 里 穿 梭 卖 报, 卖 玩 具 的 多 半 是 华 裔 ; 在 月 台 上 卖 唱 的 多 半 是 非 裔 和 拉 丁 裔 ; 演 奏 西 洋 乐 器 求 得 施 舍 的 多 半 是 俄 裔 和 东 欧 各 裔 ; 演 奏 民 乐 的 当 然 非 中 国 移 民 莫 属 了 我 曾 经 见 到 一 位 俄 国 人 拉 手 风 琴, 还 有 一 位 中 国 人 打 大 洋 琴, 他 们 的 水 平 非 常 高, 吸 引 了 好 些 路 人 驻 足 欣 赏 投 钱 的 人 也 不 少 我 为 他 们 的 处 境 感 到 难 过, 这 些 称 得 上 艺 术 家 的 专 业 高 手 竟 落 魄 到 要 在 地 铁 里 卖 艺 乞 讨! 后 来, 在 电 视 上, 我 看 到 一 段 专 访, 被 访 者 曾 是 中 央 某 民 乐 团 的 首 席 二 胡 演 奏 家 他 在 纽 约 地 铁 内 卖 过 艺, 每 天 晚 上 在 好 几 家 餐 馆 赶 场 子 为 食 客 门 演 奏 渐 渐 地, 学 生 找 上 门 来 拜 他 为 师, 经 理 人 和 他 签 下 了 演 出 合 同, 一 步 步 地 他 终 于 走 出 了 困 境 可 以 想 象 更 大 的 成 功 正 在 向 他 招 手 我 想, 人 生 漫 长, 谁 都 难 免 经 历 挫 折 和 低 谷, 首 先 要 生 存 是 每 个 人 的 权 利, 所 以 卖 艺 并 不 耻 辱 而 纽 约 地 铁 默 默 地 容 纳 了 他 们, 给 了 他 们 一 丝 安 慰, 一 个 暂 时 的 避 风 港 这 正 是 纽 约 地 铁 独 特 的 可 爱 之 处 我 在 纽 约 时 为 游 览 曼 哈 顿, 联 合 国 等 景 点, 曾 经 多 次 坐 过 地 铁, 见 识 了 它 的 规 模, 领 略 了 它 的 庞 大 运 力, 行 车 之 密 集, 里 程 之 漫 长, 换 乘 之 方 便 的 确 是 首 屈 一 指 的 在 人 口 稠 密, 交 通 拥 挤 的 纽 约, 地 铁 是 人 们 的 必 须 因 此, 在 不 满 意 它 的 同 时, 我 也 必 须 称 赞 它 劳 苦 功 高 家 住 皇 后 区 由 于 第 一 次 到 美 国 时 我 是 居 住 在 印 地 安 那 波 里 斯 的, 因 而 对 美 国 的 城 市 留 下 了 特 别 分 散, 市 中 心 高 楼 并 不 很 多 的 印 象 可 自 从 搬 到 纽 约 居 住 之 后, 感 觉 完 全 相 反 了, 真 正 领 略 了 掉 进 钢 筋 混 凝 土 森 林 的 滋 味 纽 约 的 人 口 密 度 和 建 筑 密 度 均 属 全 美 第 一, 和 上 海 有 着 许 多 雷 同 之 处 我 们 所 在 的 皇 后 区 是 在 密 度 方 面 仅 次 于 迈 哈 顿 的 居 民 集 聚 地, 上 住 下 店 式 街 道 比 比 皆 是 这 些 街 区 多 半 建 于 90 多 年 前, 每 栋 小 楼 两 三 层 高,7--8 米 宽,20 来 米 长, 窗 前 有 一 个 30 平 米 左 右 的 小 花 园, 有 地 库 而 没 有 车 库, 出 大 门 下 几 步 台 阶 就 是 街 道 小 楼 一 栋 挨 一 栋, 相 互 之 间 几 乎 没 有 空 隙 尽 管 室 内 暖 气, 煤, 卫 俱 全, 但 街 上 停 车 却 是 个 大 问 题, 下 班 稍 晚 一 点, 往 往 找 不 到 车 位 加 上 纽 约 的 习 惯 是 每 星 期 收 两 次 垃 圾, 星 期 2 和 5 的 上 午 一 律 不 准 停 车, 更 是 麻 烦 多 多 可 见 九 十 年 前 移 民 潮 高 涨 时, 纽 约 还 是 初 建 阶 段, 城 建 商 们 只 顾 枪 滩 赚 钱, 谈 不 上 周 密 规 划, 更 不 可 能 高 瞻 远 瞩 不 过, 这 样 的 街 区 对 我 们 老 人 来 说 倒 有 许 多 好 处 一 是 邻 里 间 亲 切, 见 面 打 个 招 呼, 聊 上 几 句, 多 了 一 些 交 往 二 是 周 围 商 店, 银 行, 邮 局, 地 铁 一 应 俱 全 买 食 品, 报 纸 之 类 的 不 必 等 子 女 有 空 才 开 车 去 办, 多 了 不 少 主 动 性 和 自 由 度 相 比 郊 外 独 立 别 墅 型 的 美 国 典 型 住 宅 来 说, 确 有 他 的 方 便 之 处 在 我 们 住 所 的 后 边 有 一 条 商 业 街, 早 上 7 点 就 能 买 到 刚 出 炉 的 热 面 包,9 点 能 买 到 当 天 的 中 文 报 纸 尤 其 对 于 能 读 上 当 天 的 中 文 报 纸 是 最 令 我 喜 出 望 外 的 也 许, 在 国 内, 这 些 都 是 极 平 常 的 事 情, 司 空 见 惯 但 在 美 国, 可 不 容 易 我 们 在 印 州 住 时, 曾 订 阅 过 中 文 报, 可 邮 局 对 非 本 州 出 版 的 报 纸 只 能 每 周 一 送, 弄 得 我 们 既 望 穿 秋 水, 又 应 接 不 暇, 好 不 容 易 盼 来 的 是 一 大 摞 过 时 消 息 皇 后 区 密 集 的 居 住 环 境 虽 然 难 免 嘈 杂, 但 密 集 的 商 业 网 点 却 是 与 中 国 人 的 习 惯 相 吻 合 的 似 乎 跟 住 在 静 安 寺, 四 川 路 没 有 什 么 两 样 与 我 们 住 处 相 邻 的 是 一 间 小 教 堂, 教 堂 办 有 老 人 中 心 我 们 好 奇 地 去 参 观 了 一 次, 长 了 不 少 见 识 在 底 层 的 一 间 200 余 平 米 的 大 餐 厅 里 放 满 了 长 条 桌, 每 天 大 约 9 点 左 右, 老 人 们 纷 纷 来 到, 行 动 不 便 的, 则 有 专 车 接 送 他 们 在 那 里 边 喝 咖 啡, 边 打 扑 克, 或 聊 天, 或 阅 读 中 午 时 分, 只 要 付 1 美 元, 便 能 享 用 一 顿 不 错 的 午 餐, 主 菜, 面 包, 饮 料, 水 果, 浓 汤 一 应 俱 全 这 样 的 老 人 中 心 是 由 政 府 支 助 并 注 册 在 案 的, 但 人 员 还 是 很 精 简, 仅 两 位 办 事 员 和 一 个 女 厨 师 而 已 当 义 工 的 倒 是 不 少, 有 中 年 人, 也 有 老 年 人, 他 们 都 是 教 会 中 的 热 心 人 其 中 有 一 位 东 方 面 孔 的 颇 有 风 度 的 不 算 太 老 的 夫 人 引 起 了 我 的 注 意, 她 正 说 着 流 利 的 英 语 忙 着 帮 助 分 发 午 餐 交 谈 之 后 才 知 道 她 退 休 前 是 中 国 外 交 部 的, 因 子 女 在 美 国 工 作 而 来 美 定 居 她 说, 她 当 义 工 已 经 两 年 了 并 说, 为 老 人 们 做 点 事 觉 得 很 开 心 因 为 我 每 天 早 上 在 教 堂 的 停 车 场 打 太 极 拳, 总 能 看 见 老 人 们 来 到 的 情 况, 他 们 多 半 是 孤 身 一 人, 老 夫 妻 两 人 同 来 的 比 例 很 小, 更 不 见 有 子 女 相 送 的 个 例 的 确, 他 们 太 需 要 帮 助 了 我 们 参 观 那 天, 正 好 是 美 国 的 一 个 节 日 午 餐 前 举 行 了 联 欢 会, 合 唱, 独 唱, 演 奏 乐 器, 说 笑 话 等 节 目 还 很 丰 富 看 得 出, 老 人 中 心 给 他 们 带 来 了 许 多 快 乐 和 安 慰 我 们 的 邻 居 来 自 不 同 的 种 族, 他 们 是 英 国, 德 国, 意 大 利, 西 班 牙, 波 兰 等 等 国 家 不 同 时 期 的 新 老 移 民 在 东 方 人 中 间, 印 度, 中 国 和 韩 国 的 移 民 最 多 来 自 不 同 国 家 的 移 民 自 然 带 来 了 不 同 的 文 化 和 习 惯 住 在 我 家 右 边 的 玛 丽 是 英 国 人, 右 腿 有 些 残 疾, 却 是 一 个 非 常 有 爱 心 和 责 任 心 的 幼 教 人 员, 在 我 家 隔 壁 的 小 教 堂 的 幼 儿 园 里 当 园 长 当 然, 她 也 一 定 是 一 个 虔 诚 的 教 徒 我 的 外 孙 女 曾 经 上 过 这 间 幼 儿 园, 每 次 接 送 时 都 能 看 到 她 真 诚 地 拥 吻 每 一 个 孩 子 因 为 幼 儿 园 小, 收 了 不 同 年 龄 的 孩 子, 她 既 是 园 长 又 是 老 师, 要 照 顾, 安 排, 教 育 好 所 有 的 孩 子, 不 是 一 件 轻 松 事 在 街 上, 外 孙 女 每 次 看 见 59 13

14 她, 都 会 奔 过 去 紧 紧 地 搂 住 她, 跟 她 有 说 不 完 的 话 有 一 次, 一 转 身, 外 孙 女 不 见 了, 急 得 我 满 街 地 找 也 没 有 结 果, 正 在 我 心 急 如 焚 的 时 候, 玛 丽 按 响 了 门 铃, 说 : 孩 子 正 在 教 堂 的 幼 儿 园 玩 呢, 怕 你 们 着 急, 特 来 告 诉 一 声 她 腿 脚 不 便, 还 亲 自 登 门, 让 我 好 感 动 其 实, 外 孙 女 那 时 已 经 换 了 一 家 幼 儿 园 上 学, 可 还 是 喜 欢 上 玛 丽 那 里 去 可 见, 她 在 孩 子 心 中 的 地 位 是 何 等 的 亲 近 而 又 重 要 另 外, 我 还 注 意 到, 每 当 收 垃 圾 的 日 子, 玛 丽 家 的 垃 圾 是 最 整 洁 的 废 报 纸 和 旧 书 捆 得 方 方 正 正, 用 胶 条 缠 好 ; 可 回 收 和 不 可 回 收 的 垃 圾 用 不 同 的 专 用 塑 料 袋 装 好 扎 紧 她 家 门 前 的 人 行 道, 一 有 落 叶 或 积 雪, 会 很 快 扫 得 干 干 净 净 受 她 的 影 响, 我 也 努 力 做 好 门 前 的 卫 生, 免 得 给 中 国 人 丢 脸 有 一 位 意 大 利 老 头 却 不 够 地 道 了, 他 每 天 溜 狗 起 得 特 别 早, 那 条 老 狗 每 天 必 在 教 堂 门 口 留 下 一 泡 屎, 老 头 视 而 不 见, 从 不 清 理 老 狗 的 排 泄 物 也 许 意 大 利 人 散 漫 惯 了 吧, 情 歌 唱 得 太 多, 忘 掉 了 责 任 皇 后 区 有 一 处 唐 人 街 位 于 法 拉 盛, 那 里 原 本 是 日 本 和 韩 国 移 民 的 天 下, 近 十 年, 以 福 建, 温 州, 广 东 为 主 力 的 新 移 民 渐 渐 扩 展 势 力, 在 餐 馆, 食 品, 电 器, 服 装 等 行 业 占 有 了 优 势, 甚 至 兼 并, 收 购 了 一 些 日, 韩 商 店 由 于 中 国 店 价 廉 物 美, 顾 客 云 集, 使 日, 韩 超 市 或 门 可 罗 雀, 或 关 门 倒 闭 我 们 这 些 一 天 不 吃 中 国 菜 就 没 法 活 的 中 国 人 自 然 高 兴 远 在 万 里 之 外 的 美 国, 照 样 能 吃 到 乔 家 栅 八 宝 饭, 上 海 青, 镇 江 醋, 涪 陵 榨 菜, 李 锦 记 蚝 油 照 样 能 品 尝 生 猛 海 鲜, 这 是 何 等 的 福 气 啊 在 满 足 口 福 之 后, 我 也 深 深 佩 服 中 国 沿 海 的 聪 明, 能 干, 能 吃 苦, 会 经 商 的 人 们 有 一 位 温 州 老 板 对 我 说 : 我 们 温 州 人 从 小 想 的 就 是 当 老 板, 跟 你 们 上 海 人 不 一 样 上 海 小 姐 到 美 国, 第 一 想 拿 学 位, 拼 命 读 书, 争 个 硕 士, 博 士 或 者 嫁 个 有 钱 人 找 个 靠 山 我 们 温 州 小 姐 到 美 国, 基 本 上 是 从 摆 地 摊 开 始 的, 再 苦 再 累 也 要 熬 到 开 店 当 老 板, 先 当 小 老 板, 再 当 大 老 板 我 问 他 : 开 店 谈 何 容 易, 攒 得 起 那 么 多 钱 吗? 他 说 : 我 们 温 州 人 还 有 个 特 点, 特 别 团 结, 同 乡 不 相 助, 天 理 也 难 容 在 我 回 国 前 不 久, 皇 后 区 正 在 竞 选, 结 果 是 法 拉 盛 的 一 位 华 裔 商 人 当 选 了 参 议 院 现 在, 虽 然 我 们 已 经 随 着 女 儿 工 作 的 变 化 搬 到 了 长 岛, 那 里 环 境 优 美, 治 安 良 好, 但 我 还 是 怀 念 皇 后 区 的 方 便 美 式 民 主, 加 州 闹 剧 - 刘 玉 - 今 年 底, 美 国 统 计 年 度 国 内 十 大 新 闻 时, 加 州 的 罢 免 州 长 案 肯 定 名 列 前 茅 身 为 加 州 居 民, 我 工 作 的 十 楼 阳 台 又 正 对 着 州 政 府, 要 人 们 每 天 在 小 白 宫 上 下 班 的 进 出 口 就 在 眼 皮 底 下, 自 然 对 这 件 事 的 感 性 认 识 比 距 离 远 的 人 近 了 一 步 眼 看 10 月 7 日 选 举 日 以 倒 时 计, 公 说 公 有 理, 婆 说 婆 有 理 的 宣 传 铺 天 盖 地, 我 手 中 的 这 张 票 究 竟 投 给 谁 成 了 犹 豫 去 年 州 长 格 瑞 戴 维 斯 争 取 连 任, 我 投 了 他 的 票, 不 仅 因 为 他 在 电 视 上 保 证, 连 任 后 将 致 力 于 加 州 的 发 展 和 提 高 加 州 人 的 生 活 质 量, 更 源 于 他 是 民 主 党 人 民 主 党 历 来 对 中 国 比 较 好, 谁 对 中 国 好 就 投 谁 的 票, 这 是 我 的 大 前 提 可 是 这 个 格 瑞 戴 维 斯 把 我 气 得 够 可 以, 刚 获 连 任, 立 即 摊 牌 380 亿 美 金 赤 字, 补 亏 空 都 来 不 及 谈 什 么 发 展 和 生 活 素 质 这 赤 字 事 前 他 知 道, 却 只 字 不 提, 一 当 连 任 成 功, 才 把 这 天 大 的 窟 窿 从 身 后 和 盘 托 出, 顿 时 我 有 受 骗 的 感 觉, 于 是 尽 管 他 是 民 主 党, 这 回 的 票 就 变 得 举 棋 不 定 了 加 州 历 史 上, 还 从 未 有 过 赶 现 任 州 长 下 台 的 先 例 这 次 不 管 罢 成 罢 不 成, 倒 霉 的 格 瑞 戴 维 斯 必 将 为 此 翻 开 新 的 一 页 一 个 世 界 上 第 六 大 经 济 实 体 的 州, 正 像 一 块 特 大 的 肥 肉, 不 仅 好 吃 还 占 有 选 举 美 国 总 统 的 最 多 票 数 加 州 成 为 共 和 民 主 两 党 的 必 争 之 地 也 就 不 难 理 解 了 这 罢 免 案 在 加 州 进 行 得 如 火 如 荼 加 州 人 从 各 自 的 立 场 无 不 对 此 闹 剧 摇 头 叹 息 嬉 笑 怒 骂 人 们 对 于 一 下 子 冒 出 一 百 几 十 号 候 选 人 瞠 目 结 舌, 什 么 党 派 团 体 个 人 都 有, 只 要 你 征 集 到 60 人 的 签 名 推 荐, 再 交 上 美 金 3500 元 的 登 记 费 就 成 了 这 就 是 说, 我 刘 玉 若 照 此 办 理 也 可 以 成 为 州 长 候 选 人, 这 不 乱 了 套?! 难 怪 在 选 票 上 最 后 确 定 的 149 名 候 选 人 中, 包 括 一 位 成 人 电 影 演 员 一 位 高 龄 九 十 一 岁 的 老 奶 奶, 这 闹 剧 闹 得 真 可 谓 空 前 不 敢 说 绝 后 了 前 些 日 子 美 国 电 视 在 洛 杉 矶 举 行 第 55 届 艾 美 奖, 热 门 电 视 连 续 剧 朋 友 们 的 三 位 男 主 演 同 时 登 台, 其 中 一 位 说 : 大 家 都 很 关 心 我 们 三 个 拍 完 最 后 一 集 干 什 么, 告 诉 你 们, 我 们 去 竞 选 加 州 州 长 台 下 的 哄 堂 大 笑 可 以 想 象 哈 哈 大 笑 的 都 不 是 候 选 人, 笑 不 出 的 只 有 极 少 数 真 正 在 较 劲 的 人 我 的 票 究 竟 投 给 谁? 十 月 四 日 星 期 六 上 午, 电 话 铃 响 了, 我 一 把 抓 起 刚 打 了 个 招 呼, 只 听 一 个 女 声 说 : 请 对 罢 免 案 投 票 NO! 咦, 好 熟 悉 的 声 音 女 声 接 着 说 : 我 是 鲍 勃 拉 斯 屈 塞, 请 你 哇! 对 呀, 这 是 好 莱 坞 天 后 级 大 明 星 鲍 勃 拉 斯 屈 塞 的 声 音 她 不 赞 成 罢 免 戴 维 斯, 说 巨 大 赤 字 不 能 全 怪 他 一 人, 各 州 都 有 这 种 情 况, 那 是 共 和 党 经 济 政 策 所 结 之 恶 果 罢 免 既 不 创 造 工 作 机 会 也 不 会 增 加 财 富, 只 会 浪 费 更 多 的 时 间 和 金 钱, 等 等 这 话 听 来 有 道 理 不 过, 再 想 想 吧 十 月 五 日 59 14

15 星 期 天 上 午, 电 话 铃 又 响 了 Hello! 我 说, 这 回 是 一 位 男 声 : Hi, 我 是 彼 尔 克 林 顿, 我 紧 急 要 求 你 和 我 站 在 一 起, 对 罢 免 投 反 对 票 罢 免 是 共 和 党 在 加 州 选 举 失 败 之 后 的 举 措, 目 的 是 什 么, 前 总 统 克 林 顿 的 电 话? 一 点 不 错, 是 他 半 小 时 之 后 又 一 个 电 话, 那 是 前 副 总 统 埃 尔 科 尔 三 个 电 话 相 隔 一 天, 主 题 一 致, 讲 解 各 有 侧 重 虽 然 它 们 都 是 播 放 的 录 音 带, 哪 是 当 然 的, 但 来 自 民 主 党 前 正 副 总 统 的 呼 唤, 又 有 我 钦 佩 的 艺 术 家 助 威, 我 这 张 票 怎 么 投 还 难 吗? 60 届 校 友 刘 玉 报 导 写 于 03 年 10 月 6 日 美 国 加 州 萨 克 拉 门 托 悉 尼 澳 华 儿 童 首 演 话 剧 快 乐 王 子 获 得 成 功 中 新 社 悉 尼 十 月 五 日 电 ( 记 者 刘 雨 生 ) 悉 尼 澳 华 儿 童 艺 术 剧 院 今 天 在 悉 尼 汤 曼 剧 场 隆 重 举 行 新 编 童 话 剧 快 乐 王 子 首 场 公 演, 向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五 十 四 周 年 献 礼 此 次 首 演 获 得 悉 尼 市 政 府 艺 术 基 金 的 资 助, 同 时 也 是 献 给 悉 尼 华 人 下 一 代 一 份 珍 贵 的 礼 物 该 剧 总 编 导 王 惠 莉 艺 术 总 监 胡 玲 荪 都 是 七 十 岁 的 老 人 了, 他 们 苦 心 排 演 快 乐 王 子 三 年 整, 为 的 就 是 在 王 惠 莉 七 十 岁 生 日 的 时 候, 把 一 台 美 丽 动 人 的 童 话 剧, 献 给 自 己 的 祖 国 母 亲 中 国 国 庆 五 十 四 周 年 来 自 悉 尼 华 人 社 区 的 领 袖 华 人 华 侨 和 他 们 的 子 女, 兴 致 勃 勃 地 看 完 了 近 两 个 小 时 的 演 出, 并 报 以 一 阵 又 一 阵 的 掌 声, 祝 贺 快 乐 王 子 首 场 演 出 大 获 成 功, 同 时 也 是 肯 定 悉 尼 澳 华 儿 童 艺 术 剧 院 成 立 十 年 来 取 得 的 成 果 参 加 今 天 演 出 的 都 是 悉 尼 澳 华 儿 童 艺 术 剧 院 院 长 王 惠 莉 在 澳 洲 十 年 来 培 养 的 华 人 和 西 人 小 演 员 他 们 大 多 经 过 六 七 年 的 戏 剧 专 业 培 训, 不 仅 在 悉 尼 舞 台 上 电 视 里 演 出, 受 到 观 众 赞 赏, 而 且 先 后 两 次 应 中 国 国 务 院 侨 办 的 邀 请 赴 北 京 上 海 镇 江 武 进 等 地 进 行 友 好 寻 根 访 问 演 出, 获 得 一 致 好 评 中 国 儿 童 戏 剧 家 王 惠 莉 已 经 编 导 过 一 百 多 部 儿 童 剧, 来 悉 尼 后, 和 丈 夫 胡 玲 荪 一 道 于 一 九 九 四 年 创 办 了 澳 华 儿 童 艺 术 剧 院 后, 培 养 了 二 百 多 名 以 华 人 为 主 的 儿 童 演 员 和 澳 洲 青 少 年 演 员, 排 演 了 二 十 多 部 优 秀 儿 童 剧, 开 创 了 中 澳 少 年 演 员 合 作 以 中 英 文 双 语 演 出 具 有 多 元 化 艺 术 风 格 的 儿 童 戏 剧 艺 术, 深 受 澳 中 观 众 欢 迎 最 近, 她 和 丈 夫 胡 玲 荪 又 接 到 中 国 上 海 来 电 邀 请 他 们 去 中 国 导 演 一 部 大 型 儿 童 剧, 为 明 年 三 月 上 海 儿 童 剧 展 演 做 准 备 今 天 的 演 出 结 束 后, 华 人 社 区 领 袖 和 专 业 艺 术 人 士 对 快 乐 王 子 首 场 公 演 取 得 成 功 给 予 很 高 的 评 价 他 们 说, 王 惠 莉 儿 童 剧 在 澳 大 利 亚 开 拓 了 华 人 在 海 外 弘 扬 中 华 文 化, 发 展 多 元 文 化, 教 育 好 下 一 代, 造 福 人 类 社 会 的 新 路 子 摘 自 中 国 新 闻 网 横 浜 桥 上 话 横 浜 孟 小 禾 诚 如 杨 国 邦 学 长 所 言, 横 浜 桥 是 威 信 较 高 群 众 很 信 誉 的 刊 物 一 份 笔 会 性 质 校 友 通 讯 的 不 定 刊 物, 办 得 这 样 好, 这 样 高 的 品 位, 这 当 然 与 勤 奋 辛 劳 无 私 奉 献 的 主 编 有 关, 与 桥 刊 创 始 人 多 老 应 日 隆 郭 皎 等 学 兄 一 开 始 制 订 的 来 稿 必 登, 文 责 自 负 方 针 有 关 邓 小 平 名 言 : 拿 事 实 来 说 话 ( 邓 小 平 文 选 第 三 卷 第 155 页 ), 铁 的 事 实 毫 不 留 情 地 证 明 了 : 是 谁 篡 夺 了 五 四 新 文 学 运 动 以 来 的 文 学 人 民 中 心, 成 了 统 治 驱 使 定 调 奴 役 文 学 的 主 宰? 它 如 何 逐 渐 扼 杀 了 文 学 生 机, 最 终 造 成 当 时 中 国 八 亿 人 民 每 一 亿 人 只 分 得 一 盘 样 板 菜 ( 著 名 学 者 何 满 子 语 ) 龙 的 传 人 当 然 是 龙, 龙 的 感 觉, 龙 的 看 法 永 远 对 的 龙 认 为 不 行, 行 也 不 行 龙 是 天 生 的 全 知 全 能 陈 艰 学 长 一 生 不 事 张 扬 他 默 默 耕 耘 了 百 万 字, 并 已 在 核 心 报 刊 上 发 表, 他 从 不 将 一 级 编 导 挂 在 嘴 上 这 次 桥 刊 上, 我 有 幸 拜 读 陈 的 学 术 论 著, 言 之 有 据, 言 之 有 理, 令 人 佩 服 我 想 陈 的 华 章 只 会 使 桥 刊 增 辉 正 是 据 非 专 业 的 综 合 性 的 大 江 南 北 刊 物 来 提 意 见, 恰 对 学 术 性 专 业 性 的 陈 艰 文 章 说 别 人 都 是 真 话, 是 且 对 : 自 己 呢? 大 概 是 尚 少 领 会 的 缘 故 吧?! 秋 日 偶 感 刘 文 斗 八 二 高 龄 发 转 青 祸 福 无 凭 且 宽 心 树 可 千 年 人 难 百 我 今 耄 耋 正 黄 昏 步 履 蹒 跚 足 先 老 双 眼 朦 胧 视 不 明 身 畔 亲 朋 渐 零 落 推 窗 怕 见 坠 流 星 学 诗 先 学 调 平 仄 学 诗 简 记 ( 四 ) 周 惜 吾 59 15

16 前 三 篇 的 学 诗 简 记, 其 实 记 的 都 是 傍 枝 侧 叶, 按 时 下 的 话 说, 打 的 都 是 擦 边 球, 没 有 写 到 正 题 诗 体 有 古 今 ( 这 个 今 指 的 唐 格 律 诗 亦 称 近 体 诗 今 体 诗 ), 格 律 有 宽 严 从 无 规 律 可 循 到 有 明 确 的 规 则 ; 从 比 较 自 由 到 有 一 定 的 格 律 ; 从 不 押 韵 到 押 韵 诗 体 由 古 体 转 变 成 今 体, 唐 诗 的 律 化 形 成 由 隋 直 至 盛 唐 才 逐 步 完 成 的 学 习 格 律 诗 首 先 要 学 习 协 调 平 仄, 知 格 律 也 抒 情 的 诗 歌 是 和 音 乐 分 不 开 的, 诗 的 节 奏 就 是 用 字 声 的 平 仄 来 合 成 的, 平 仄 是 节 奏 中 最 主 要 和 最 普 遍 的 因 素 调 平 仄 就 是 将 平 声 字 和 仄 声 字 相 互 间 隔 安 置, 平 平 下 面 接 仄 仄, 仄 仄 接 平 平 用 字 声 的 平 仄 相 间 的 形 式 形 成 节 奏, 以 达 到 它 和 谐 动 听 一 唱 三 叹 的 抒 情 意 境 现 以 正 格 平 起 平 收 四 句 一 篇 的 五 言 绝 句 谱 为 例 : 平 平 仄 仄 平, 仄 仄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平 仄, 平 平 仄 仄 平 ( 五 言 绝 句 谱 共 有 四 种 格 律, 平 起 平 收, 平 起 仄 收, 偏 格 仄 起 平 收, 仄 起 仄 收 道 理 都 一 样, 不 用 太 噜 嗦 ) 平 起, 就 是 平 平 起 头 ; 平 收, 平 声 韵 收 尾 四 句 在 平 仄 上 正 好 一 个 单 元, 起 伏 完 整 第 一 句 平 平 仄 仄 平 起 句, 第 二 句 按 对 偶 关 系 是 该 用 仄 仄 平 平 仄 的 但 因 为 要 押 平 韵 ( 唐 诗 一 般 多 押 平 韵 ), 就 采 用 变 通 的 办 法 : 在 规 定 的 平 平 仄 仄 之 间, 以 一 三 五 不 论, 把 第 三 个 平 声 字 和 第 五 个 仄 声 字 调 3 个 位 置 这 样 既 完 成 了 押 平 韵 的 任 务, 又 不 失 遵 守 格 律 的 基 本 原 则 在 调 平 仄 的 规 则 里, 有 一 条 一 三 五 不 论, 二 四 六 分 明 的 灵 活 措 施, 这 因 为 平 平 与 仄 仄 虽 然 两 两 同 声, 但 在 吟 咏 时 它 们 会 有 轻 重 之 分, 上 轻 而 下 重 ( 平 起 仄 起 也 就 是 指 诗 句 的 开 头 第 二 个 字 ) 因 之, 在 位 置 上 二 四 六 都 是 诗 的 定 格, 不 能 移 动 ; 一 三 五 都 可 调 动, 可 平 可 仄 平 仄 协 调 得 好, 诗 的 和 声 的 基 础 就 完 成 了 讲 究 韵 律, 节 奏 和 谐, 可 歌 可 咏, 抒 情 达 意 的 唐 诗, 都 是 这 样 平 平 仄 仄, 一 字 一 句 巧 妙 地 排 列 组 合 而 成 的 世 界 上 最 贵 的 酒 店 在 迪 拜 迪 拜 的 BURJ AL-ARAB 酒 店 (BURJ 音 译 泊 瓷, 又 称 阿 拉 伯 塔 ) 迪 拜 是 阿 位 伯 联 合 酋 长 国 的 第 二 大 城 市 20 世 纪 50 年 代, 它 还 是 阿 拉 伯 湾 一 个 朴 素 的 海 滨 小 镇, 到 90 年 代 以 后, 迪 拜 发 生 了 脱 胎 换 骨 的 变 化 鳞 次 栉 比 的 摩 天 大 楼 在 霍 尔 河 畔 奇 迹 般 地 崛 起, 让 人 以 为 自 己 仿 佛 到 纽 约 像 其 它 中 东 城 市 一 样, 迪 拜 因 石 油 而 富 庶 但 对 一 个 雄 心 勃 勃 想 在 新 世 纪 大 展 身 手 的 新 兴 城 市 来 说, 石 油 当 然 不 是 全 部 它 打 开 了 大 门, 大 力 发 展 旅 游 业 由 于 拥 有 高 素 质 的 环 境 以 及 丰 富 多 彩 的 文 化 ( 因 为 80% 的 人 口 是 外 国 人 的 缘 故 ), 到 迪 拜 的 旅 游 者 以 模 特 艺 术 家 商 人 等 高 收 入 阶 层 居 多 在 迪 拜 王 储 的 提 议 之 下, 知 名 企 业 家 Al-Maktoum 投 资 兴 建 了 美 仑 美 奂 的 Burj Al-Arab 酒 店 酒 店 的 豪 华 程 度 令 人 叹 为 观 止, 评 论 家 们 都 不 知 道 该 给 它 定 为 几 星 : 是 五 星, 六 星, 还 是 七 星? 酒 店 建 在 海 滨 的 一 个 人 工 岛 上, 是 一 个 帆 船 形 的 塔 状 建 筑, 一 共 有 56 层,321 米 高, 由 英 国 设 计 师 W.S.Atkins 设 计 它 正 对 着 Jumeirah Beach 酒 店 ( 被 认 为 是 世 界 上 最 棒 的 酒 店 ), 以 202 套 复 式 客 房 200 米 高 的 可 以 俯 瞰 迪 拜 全 城 的 餐 厅 以 及 世 界 上 最 高 的 中 庭, 成 为 后 者 最 强 劲 的 对 手 到 过 这 里 之 后, 你 才 能 真 正 体 会 到 什 么 叫 做 金 碧 辉 煌 它 的 中 庭 是 金 灿 灿 的, 它 的 最 豪 华 的 780 平 方 米 的 总 统 套 房 也 是 金 灿 灿 的 客 房 面 积 从 170 平 方 米 到 780 平 方 米 不 等, 最 低 房 价 也 要 900 美 元, 最 高 的 总 统 套 房 则 要 美 元 总 统 套 房 在 第 25 层, 家 具 是 镀 金 的, 设 有 一 个 电 影 院, 两 间 卧 室, 两 间 起 居 室, 一 个 餐 厅, 出 入 有 专 用 电 梯 已 故 顶 级 时 装 设 计 师 范 思 哲 曾 对 它 赞 不 绝 口 迪 拜 是 阿 拉 联 合 酋 长 国 的 第 二 大 城 市, 和 上 海 在 中 国 的 地 位 类 似 关 于 这 个 遥 远 的 中 东 国 家 我 们 知 道 的 并 不 多 : 只 是 隐 约 知 道 这 是 一 个 极 度 奢 侈 的 国 家, 这 里 种 植 每 一 棵 树 的 代 价 都 要 在 3000 美 元 以 上 这 里 有 数 个 世 界 上 最 贵 的 酒 店, 这 里 有 世 界 上 最 贵 族 化 的 运 动, 这 里 的 水 比 油 更 有 价 值 奔 驰 在 这 里 当 警 车 用, 金 饰 是 女 人 体 重 的 一 部 分 同 时 这 里 又 是 一 个 处 于 世 界 战 争 台 风 眼 的 国 家, 它 身 处 中 东 要 地, 但 是 两 伊 战 争 海 湾 战 争 9 11 等 名 词 都 和 它 绝 缘 这 里 有 蒙 着 头 纱 的 女 人 和 穿 白 袍 戴 小 帽 的 男 人, 有 奢 侈 的 屋 墙 冶 艳 的 民 俗 工 艺 品 和 宏 伟 的 清 真 寺, 在 枣 椰 树 的 婆 娑 身 影 中, 处 处 洋 溢 着 醉 人 的 异 国 情 调 这 里 有 1.75 英 里 世 界 最 长 的 蛋 糕, 有 世 界 上 最 大 的 购 物 袋, 还 有 耗 资 30 亿 美 元 在 建 的 世 界 第 八 大 奇 迹 世 界 上 最 大 的 人 工 岛 届 时, 这 座 设 计 得 类 似 大 棕 榈 树 的 岛 屿 从 月 球 上 也 可 看 得 到 关 于 迪 拜 这 个 城 市, 有 人 说 它 是 一 个 用 钱 砌 出 来 的 城 市,50 多 年 前 还 是 一 座 穷 渔 村,1966 年 发 现 石 油, 从 此 暴 发 起 来, 一 眨 眼 建 起 一 个 大 都 会 伯 瓷 是 世 界 上 唯 一 的 建 筑 高 度 最 高 的 七 星 级 酒 店 ( 因 为 饭 店 设 备 实 在 太 过 高 级, 远 远 超 过 五 星 的 标 准, 只 好 破 例 称 它 做 七 星 级 ), 开 业 于

17 年 12 月, 共 有 高 级 客 房 202 间, 建 立 在 离 海 岸 线 280 米 处 的 人 工 岛 Jumeirah Beach Resort 上 伯 瓷 糅 合 了 最 新 的 建 筑 及 工 程 科 技, 迷 人 的 景 致 及 造 型, 使 它 看 上 去 仿 佛 和 天 空 融 为 一 体 伯 瓷 的 工 程 花 了 5 年 的 时 间,2 年 半 时 间 在 阿 拉 伯 海 填 出 人 造 岛,2 年 半 时 间 用 在 建 筑 本 身, 使 用 了 9000 吨 钢 铁, 并 把 250 根 基 建 桩 柱 打 在 40 米 深 海 下 饭 店 由 英 国 设 计 师 W.S.Atkins 设 计, 外 观 如 同 一 张 鼓 满 了 风 的 帆, 一 共 有 56 层 321 米 高, 是 全 球 最 高 的 饭 店, 比 法 国 艾 菲 尔 铁 塔 还 高 上 一 截 伯 瓷 是 阿 拉 伯 人 奢 侈 的 象 征, 亦 是 迪 拜 的 新 标 志 走 进 这 个 世 界 上 最 高 的 酒 店 就 似 走 进 了 阿 拉 丁 的 洞 穴, 豪 华 的 佐 证 非 笔 墨 可 言 喻, 从 带 你 走 进 海 鲜 餐 馆 的 小 型 潜 艇, 到 每 个 房 间 的 17 个 电 话 筒, 再 到 用 作 机 场 巴 士 的 8 辆 劳 斯 莱 斯 都 可 略 见 些 许 你 甚 至 可 以 要 求 直 升 机 接 送, 在 15 分 钟 的 航 程 里, 率 先 从 高 空 鸟 瞰 迪 拜 的 市 容, 欣 赏 壮 丽 的 景 观 后, 才 徐 徐 降 落 在 28 楼 的 直 升 机 坪 伯 瓷 酒 店 内 部 更 是 极 尽 奢 华 之 能 事, 触 目 皆 金, 连 门 把 厕 所 的 水 管, 甚 至 是 一 张 便 条 纸, 都 爬 满 黄 金 虽 然 是 镀 金, 但 要 所 有 细 节 都 优 雅 不 俗 地 以 金 装 饰, 则 是 对 设 计 师 的 品 位 与 功 力 的 考 验 由 于 是 以 水 上 的 帆 为 外 观 造 型, 饭 店 到 处 都 是 与 水 有 关 的 主 题 ( 也 许 在 沙 漠 国 家, 水 比 金 更 彰 显 财 力 ) 像 是 一 进 饭 店 门 的 两 大 喷 水 池, 不 时 有 不 同 的 喷 水 方 式, 每 一 种 皆 经 过 精 心 设 计, 约 分 钟 就 换 一 种 喷 法, 跟 水 舞 没 什 么 两 样, 搭 着 电 梯 还 可 以 欣 赏 高 达 十 几 公 尺 的 水 族 箱, 很 难 相 信 外 头 就 是 炎 热 高 温 的 阿 拉 伯 沙 漠 而 金 碧 辉 煌 的 酒 店 套 房, 则 让 你 感 受 到 阿 拉 伯 油 王 般 的 奢 华 所 有 的 202 间 房 皆 为 两 层 楼 的 套 房, 最 小 面 积 的 房 间 都 有 170 平 方 米 ; 而 最 大 面 积 的 皇 家 套 房, 更 有 780 平 方 米 之 大 而 且 全 部 是 落 地 玻 璃 窗, 随 时 可 以 面 对 着 一 望 无 际 的 阿 拉 伯 海 最 令 人 吃 惊 的 是 一 进 房 间, 居 然 有 一 个 管 家 等 着 跟 你 解 释 房 内 各 项 高 科 技 设 施 如 何 使 用, 因 为 酒 店 豪 华 尊 贵 的 服 务 宗 旨 就 是 务 必 让 房 客 有 阿 拉 伯 油 王 的 感 觉, 在 狠 狠 地 让 人 感 到 吃 惊 之 余, 也 让 人 感 叹 金 钱 的 力 量 以 最 普 通 的 豪 华 套 房 为 例, 还 包 括 窗 帘 和 电 灯 的 开 关, 办 公 桌 上 有 东 芝 笔 记 型 计 算 机, 随 时 可 以 上 网, 墙 上 挂 的 画 则 全 是 真 迹 给 大 家 感 受 最 high 的 应 当 是 雄 霸 25 楼 及 以 上 楼 层 的 皇 家 套 房, 装 饰 典 雅 辉 煌, 顶 级 装 修 和 搜 罗 自 世 界 各 的 摆 设, 如 同 皇 宫 一 样 气 派, 家 具 是 镀 金 的, 有 私 家 电 梯 私 家 电 影 院 旋 转 睡 床 阿 拉 伯 式 会 客 室, 甚 至 衣 帽 间 的 面 积 都 比 一 般 酒 店 的 房 间 大 已 故 顶 级 时 装 设 计 师 范 思 哲 曾 对 此 赞 不 绝 口 最 特 别 的 是 睡 房 的 天 花 板 上 有 一 面 与 床 齐 大 的 镜 子, 和 自 己 面 对 面 睡 觉 的 感 觉 会 不 会 很 奇 怪? 浴 室 里 的 所 有 卫 浴 用 具 都 是 爱 马 仕 的 牌 子, 包 括 肥 皂 古 龙 香 水 等, 当 然 淋 浴 设 备 也 不 同 凡 响, 除 上 头 的 莲 蓬 头 之 外, 还 可 选 择 上 中 下 三 段 式 喷 水, 旁 边 则 是 马 赛 克 壁 画 陪 衬 下 的 按 摩 浴 池, 浴 室 门 口 还 有 皮 质 躺 椅, 让 旅 客 休 息 房 间 的 奢 华 还 没 有 来 得 及 回 味, 餐 厅 更 是 让 人 觉 得 匪 夷 所 思 ; 酒 店 内 的 AI-Mahara 海 鲜 餐 厅 仿 佛 是 在 深 海 里 为 顾 客 捕 捉 最 新 鲜 的 海 鲜, 在 这 里 进 膳 的 确 是 难 忘 的 经 历 要 动 用 潜 水 艇 接 送 从 酒 店 大 堂 出 发 直 达 AI-Mahara 海 鲜 餐 厅, 虽 然 航 程 短 短 3 分 钟, 可 是 已 经 进 入 一 个 神 奇 的 海 底 世 界, 沿 途 有 鲜 艳 夺 目 的 热 带 鱼 在 潜 水 艇 两 旁 游 来 游 去, 美 不 胜 收 安 坐 在 舒 适 的 餐 厅 椅 上, 环 顾 四 周 的 玻 璃 窗 外, 珊 瑚 海 鱼 所 构 成 的 流 动 景 象, 伴 随 客 人 享 受 整 顿 写 意 的 晚 餐 海 里 有 餐 厅, 空 中 也 有 餐 厅, 客 人 只 需 乘 搭 快 速 电 梯,33 秒 内 便 可 直 达 屹 立 于 阿 拉 伯 海 湾 上 200 米 高 空 的 AI-Mahara 餐 厅 ; 进 入 太 空 设 计 的 餐 厅, 以 蓝 绿 为 主 的 柔 和 灯 光, 再 加 上 波 浪 设 计 的 衬 托, 就 仿 佛 进 入 另 一 世 界 这 餐 厅 可 容 纳 140 名 顾 客, 晚 餐 之 际, 夜 空 璀 璨, 环 观 迪 拜 的 天 空 和 海 湾, 享 受 地 中 海 风 味 的 高 级 厨 艺, 想 是 人 生 至 高 的 享 受 了 而 仅 供 应 美 味 的 Mediterranean( 地 中 海 餐 ), 则 是 该 餐 厅 的 一 大 特 色 由 于 伯 瓷 这 家 超 级 豪 华 酒 店 实 在 是 太 特 别 了, 很 多 外 来 访 客 只 想 来 参 观 一 下 ( 对 绝 大 多 数 人 而 言, 也 只 能 是 这 样 饱 饱 眼 福 ), 不 过 请 注 意, 踏 进 这 家 饭 店 可 是 要 付 参 观 费 的, 平 日 100Dhs 假 日 200Dhs, 不 过 可 抵 作 餐 厅 消 费 就 是 原 载 < 侨 报 > 林 佩 芝 供 稿 与 孟 小 禾 同 学 商 榷 46.8 级 同 学 周 问 兰 ( 现 名 周 田 ) 横 浜 桥 58 期 上 有 一 篇 追 思 李 慧 中 的 文 章, 作 者 是 孟 小 禾, 孟 小 禾 与 李 慧 中 虽 然 都 是 上 海 剧 专 的 校 友, 但 由 于 我 早 在 1948 年 就 离 开 了 学 校 奔 赴 解 放 区 华 中 九 地 委 文 工 团 ( 也 就 是 后 来 的 松 江 文 工 团 ) 所 以 我 们 并 不 认 识, 只 是 鉴 于 文 中 提 到 松 江 文 工 团 的 事 情, 我 才 觉 得 需 要 写 篇 短 文, 阐 述 我 的 看 法 孟 在 文 章 的 最 后 说 : 凡 在 建 国 前, 上 溯 到 建 校 以 来, 在 地 下 党 领 导 下 参 加 革 命 斗 争 的 历 届 在 校 校 友 理 应 离 休 按 照 这 一 结 论, 我 首 先 应 该 庆 贺, 庆 贺 历 届 在 校 校 友 都 享 受 离 休 待 遇 这 确 是 一 件 大 好 事 不 过 再 往 深 处 一 想, 我 就 产 生 了 这 样 的 疑 虑 : 他 说 得 明 明 白 白 是 历 届 在 校 校 友 都 应 享 受 离 休 待 59 17

18 遇, 那 么 像 我 们 这 些 不 在 校 的 校 友, 也 就 是 他 前 面 所 说 的 违 规 离 校 的, 当 不 在 享 受 离 休 之 列, 他 还 是 明 确 的 把 到 松 江 文 工 团 和 九 兵 团 文 工 团, 来 剧 专 猎 取 人 才, 被 黄 源 同 志 发 觉 后 制 止 看 了 这 样 的 文 章 不 得 不 让 人 想 到 松 江 文 工 团 九 兵 团 文 工 团 ( 应 为 十 兵 团 文 工 团 ) 到 底 是 个 什 么 性 质 的 团 体 其 实 我 想 孟 小 禾 同 学 本 身 也 绝 不 会 怀 疑 松 江 文 团 和 十 兵 团 文 工 团, 都 是 解 放 初 期 战 斗 在 第 一 线 的 革 命 文 艺 团 体, 它 的 成 员 都 是 年 青 的 革 命 文 艺 战 士, 该 不 该 享 受 离 休, 自 有 党 的 政 策 界 限, 也 不 是 以 谁 的 意 志 为 转 移 的 我 写 这 篇 短 文 也 只 想 说 明 自 己 的 一 点 感 受 我 想 孟 小 禾 同 学 也 只 是 在 用 词 上 有 失 偏 颇, 绝 无 恶 意, 更 不 希 望 引 出 一 场 笔 官 司 如 有 不 当, 请 指 教 注 :1949 年 5 月 30 日 丁 宁 接 走 同 学 参 加 松 江 文 工 团, 是 特 地 向 学 校 领 导 汇 报, 得 到 同 意, 还 出 具 证 明 来 信 来 电 摘 要 李 志 静 49 级 表 演 专 业 9 月 17 日 北 京 来 信 非 典 猖 狂 过 后, 六 月 下 旬 精 神 饱 满 的 张 远 文 来 到 了 北 京 ( 她 孩 子 大 洋 彼 岸 知 名 交 响 乐 团 指 挥 家, 应 邀 来 京, 在 古 长 城 八 达 岭 演 出! 真 棒!) 同 学 们 已 经 半 年 多 没 有 相 聚 了, 借 此 良 机 当 然 要 聚 一 聚 了 陈 季 龙 和 刘 帼 君 的 建 议 与 策 划, 先 到 他 们 家 相 聚, 可 以 尽 情 的 热 闹 热 闹, 然 后 共 享 口 福! 去 年 因 故 未 能 回 母 校 团 聚 的 王 学 娟 杜 义 芳 章 民 新 都 高 兴 的 赶 来 了, 当 然 还 有 笪 远 怀 严 忠 颖 金 和 增 毛 瑞 宁 赵 丽 平 和 李 志 静 诸 位 张 远 文 为 大 家 照 相 留 念, 返 沪 后 加 印 好 了 一 份 份 分 赠 老 友, 多 好! 这 种 情 感 交 流 对 我 们 而 言, 多 么 难 能 可 贵! 不 是 吗? 八 月 间 远 在 乌 鲁 木 齐 的 寿 龙 和 夫 人, 真 是 万 里 迢 迢 先 到 青 岛, 与 老 友 姚 英 华 邵 宏 来, 陈 映 秋 相 聚 ( 真 羡 慕!) 从 照 片 上 看, 老 友 们 都 很 健 康! 很 精 神! 得 知 二 位 到 京, 又 一 次 欢 聚 的 机 会 来 了!( 毕 竟 是 古 稀 之 人 了, 殷 寿 龙 腰 椎 也 有 问 题, 夫 人 周 方 是 颈 椎 有 问 题, 此 次 来 京 顺 便 访 医 问 药!) 大 伙 决 定 先 在 王 学 娟 家 集 结,( 这 里 多 说 一 句, 王 学 娟 体 质 仍 较 虚 弱, 但 高 先 生 和 她 自 己 都 说, 只 要 有 活 动, 她 总 是 表 现 的 很 精 神, 过 后 会 感 觉 很 疲 劳, 必 须 认 真 休 息!) 在 她 家 吃 够 了 ( 小 食 品 ), 喝 够 了 ( 咖 啡 牛 奶 绿 茶 ), 说 够 了, 开 心 够 了, 然 后 到 外 面 餐 上 一 顿! 世 上 没 有 不 散 的 宴 席! 最 后 只 能 依 依 告 别, 可 大 家 说 了, 五 年 母 校 六 十 大 庆 一 定 再 相 聚! 笪 远 怀 现 在 是 手 杖 阶 层 了, 然 而 精 神 极 佳, 电 话 告 知, 近 日 他 将 和 夫 人 再 次 外 出 游 山 玩 水, 先 上 卢 山, 然 后 去 深 圳 下 珠 海 到 港 澳 预 计 九 日 游, 看 来 大 部 分 时 间 将 在 路 途 中 火 车 上 度 过, 他 说 了, 大 夫 也 主 张 可 以 出 去 走 走! 今 年 夏 天 ( 直 到 中 秋 过 后 ) 上 海 的 持 续 高 温 太 可 怕 了! 上 海 的 老 友 真 是 受 苦 了, 北 京 前 一 阵 也 不 正 常, 潮 湿 闷 热, 这 几 天 好 了, 秋 天 真 的 来 了! 向 上 海 老 友 问 好! 敬 礼! 李 志 静 49 级 表 演 专 业 10 月 北 京 来 信 寄 上 9 月 1 日 殷 寿 龙 和 夫 人 来 京, 我 们 部 分 同 学 相 聚 时 的 合 影 照 片, 都 是 王 学 娟 的 老 伴 高 方 正 拍 的 合 影 中 有 周 方 陈 季 龙 笪 远 怀 汪 应 摸 赵 丽 平 王 学 娟 殷 寿 龙 金 和 增 魏 礼 颖 李 志 静 严 忠 颖 上 海 今 年 是 大 热 特 热, 太 可 怕 了, 北 京 也 不 正 常, 冬 天 也 来 的 比 正 常 时 要 早 十 多 天, 进 入 九 月 以 来, 天 气 一 直 很 好, 感 觉 还 很 舒 服 望 大 家 多 多 保 重! 祝 安 康! 刘 玉 60 届 表 演 系 10 月 6 日 美 国 来 信 收 到 寄 的 横 浜 桥 和 短 信, 今 年 以 来 我 之 所 以 没 有 给 横 浜 桥 写 东 西, 一 是 为 56 届 附 中 写 了 两 篇 约 稿, 化 去 不 少 业 余 时 间 实 在 抱 歉 为 了 弥 补 缺 失, 今 天 一 早 天 不 亮 就 起 来 伏 案 写 美 式 民 主 加 州 闹 剧, 希 望 能 赶 上 下 期 的 通 讯 梁 小 鸳 ( 梁 怨 ) 46.8 级 表 演 专 业 10 月 10 日 淮 阴 来 信 估 计 是 因 为 我 连 续 搬 家, 以 致 我 的 通 讯 处 变 了 又 变, 把 人 搅 不 清, 而 今 我 的 住 处 已 稳 定 :223001, 江 苏 淮 安 市 健 康 西 路 富 丽 花 园 C3 幢 103 室, 电 话 : 王 卓 倩 49 级 表 演 专 业 10 月 汇 款 附 言 新 改 地 址 : 北 京 朝 阳 区 安 立 路 慧 忠 北 里 304 楼 1904 室 胡 玲 荪 王 惠 莉 57 届 表 演 专 业 10 月 21 日 澳 洲 来 信 收 到 58 期 桥 刊, 十 分 高 兴, 日 时 也 为 同 窗 校 友 罗 孝 玉 的 离 去, 感 到 悲 痛, 我 立 即 打 电 话 给 赵 行, 并 记 下 小 罗 的 墓 位 回 民 公 墓 南 一 区, 三 排 八 座 以 后 我 们 回 上 海 去 祭 她 我 和 王 惠 莉 回 澳 后, 一 切 尚 可, 应 中 国 驻 澳 大 使 馆 武 大 使 和 夫 人 邀 请, 率 50 人 代 表 团 在 坎 培 59 18

19 拉 中 国 宏 伟 秀 丽 的 大 使 馆 举 办 庆 祝 六 一 国 际 儿 童 节 联 欢 演 出, 又 在 中 国 国 庆 54 周 年 时, 与 悉 尼 中 文 电 视 台 合 作, 举 办 了 六 一 儿 童 节 和 祖 国 你 好 的 两 台 电 视 文 艺 晚 会, 每 次 20 万 华 人 可 以 收 看, 反 映 热 烈, 另 外,10 月 5 日 上 演 一 台 新 编 童 话 剧 快 乐 王 子, 向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成 立 54 周 年 献 礼! 也 取 得 成 功! 中 国 新 闻 社 悉 尼 分 社 刘 雨 生 社 长 看 戏 后 在 中 新 网 上 发 了 一 篇 文 章, 可 供 参 考 近 日, 胡 锦 涛 国 家 主 席 一 行 访 澳, 悉 尼 中 国 总 领 事 馆 打 电 话 给 我, 邀 请 我 们 去 悉 尼 机 场 欢 迎 胡 锦 涛 主 席! 这 也 是 代 表 我 们 雪 梨 澳 华 儿 童 艺 术 剧 院 全 体 师 生, 表 达 欢 迎 中 国 国 家 主 席 胡 锦 涛 访 澳! 为 中 澳 友 好 发 展 取 得 更 多 的 成 果! 也 是 生 活 在 澳 洲 的 华 人 华 侨 盼 望 的 心 愿! 中 国 神 州 五 号 升 空 的 伟 大 胜 利! 极 大 地 鼓 舞 着 海 外 的 华 人 华 侨, 也 是 更 好 地 教 育 澳 州 华 人 下 一 代 爱 我 中 国 的 情 怀, 我 和 王 惠 莉 也 为 在 澳 洲 的 黄 昏 岁 月, 生 活 充 实 而 感 到 欣 慰! 请 代 我 们 向 校 友 们 问 候! 祝 大 家 身 体 健 康! 陈 坤 45 级 表 演 专 业 10 月 27 日 深 圳 来 信 你 们 好! 我 在 春 天 病 了 一 场, 幸 好 真 是 年 岁 不 饶 人, 病 后 康 复 如 常, 勿 念 为 了 我 近 女 儿 处, 我 和 老 丁 已 搬 至 : 邮 编 , 深 圳 市 福 田 区 福 中 路 黄 浦 雅 苑 第 三 期 二 单 元 19B, 电 话 (0755) 非 常 想 念 老 同 学 们, 请 代 为 致 意, 老 丁 附 笔 问 好! 祝 平 安, 健 康! 陈 筠 48 级 表 演 专 业 10 月 30 日 天 津 来 信 10 月 29 日 收 到 夏 声 剧 校 第 一 期 通 讯, 当 天 晚 上 给 马 科 打 电 话, 接 不 到, 给 你 打, 你 不 在 ( 有 留 言 ) 给 陈 多 打, 他 住 院 了, 给 浦 连 青 打 他 接 到 了 北 京 的 同 学 游 默 前 段 时 间 不 太 好, 近 来 尚 好 夏 宗 学 仍 在 住 院, 华 钧 仍 在 昆 明, 我 若 去 北 京 总 去 看 望 老 同 学, 在 天 津 时, 也 通 电 话 我 的 身 体 很 好, 上 街 是 骑 车 或 开 车, 但 也 是 73 岁 的 老 婆 婆, 独 居 生 活, 儿 女 很 多, 都 在 外 地 或 国 外, 我 也 总 跑 去 玩, 上 海 同 学 很 多, 请 代 我 问 候, 每 月 周 二 的 聚 会 是 否 还 有? 随 信 附 给 童 正 维 夫 妇 和 夏 声 剧 团 通 讯 的 投 稿, 请 代 为 转 交, 谢 谢 纪 慕 弦 46.2 级 表 演 专 业 11 月 12 日 成 都 来 信 自 < 横 > 创 刊 以 来, 一 直 关 心 着 我 们 这 些 老 校 友 的 生 老 病 死, 老 朽 深 为 感 动 和 感 激! 而 我 对 < 横 > 却 没 有 作 什 么 有 益 之 事, 实 感 内 疚 加 之 这 两 年 来, 一 直 忙 于 丽 娟 治 病, 和 办 理 她 丧 事, 以 及 她 去 后 我 又 大 病 一 场, 对 < 横 > 刊 关 心 甚 少, 为 了 弥 补 一 下 自 己 的 过 错, 今 汇 上 两 佰 元 以 表 歉 意 之 情 小 女 儿 纪 玲 为 了 安 慰 我, 让 我 今 年 十 二 月 圣 诞 节 前 去 加 拿 大, 我 的 签 证 手 续 已 经 办 妥 问 大 家 好! 想 念 大 家! 寻 找 薛 导 民 这 几 天 真 是 秋 高 气 爽 时 令 好, 我 这 个 难 于 度 夏 又 怕 过 冬 的 老 太 也 想 抓 紧 时 间 活 动 活 动, 去 对 几 位 心 里 结 记 的 老 同 学 挨 个 探 望 探 望 摸 到 江 宁 路,374 弄 再 也 找 不 着 了 ( 该 处 成 一 片 圈 着 大 围 墙 的 空 地 ), 见 到 一 个 可 能 是 管 理 场 地 的 人, 说 这 儿 早 已 拆 迁 了 什 么 话 也 不 用 再 问 过 马 路 有 个 书 报 亭, 不 死 心 又 去 打 探 : 回 答 是 不 知 道 承 她 好 心 提 示 : 你 可 以 到 附 近 的 派 出 所 问 问 到 新 闸 路 派 出 所, 一 查 说 是 这 地 块 不 属 他 们 管 要 我 再 去 石 门 路 派 出 所 兜 来 绕 去 了 好 半 天, 没 力 气 了! 决 定 回 家 找 < 横 浜 桥 > 薛 导 民 同 学 : 你 们 家 到 底 搬 哪 去 了? 为 什 么 也 不 通 知 我 们 一 声, 四 月 中 我 们 通 话 时 你 也 没 说 一 点 消 息 身 体 状 况 如 何? 康 复 得 怎 样? 念 念, 念 念! 新 居 地 址 : 上 海 中 台 路 99 弄 81 号 903 室 电 话 : 周 惜 吾 03 年 10 月 24 日 春 日 追 思 丁 加 生 岁 月 偬 倥, 转 眼 间, 不 少 师 长 亲 朋 好 友 在 无 意 中 悄 然 故 去 留 下 许 多 惆 怅, 许 多 失 落, 和 失 落 后 的 无 奈 追 思 王 挺 琦 先 生 是 我 的 老 师, 他 的 寡 言 持 重, 谦 逊 热 忱 的 人 品, 勤 奋 踏 实 的 敬 业 精 神, 至 今 犹 栩 栩 如 生 在 师 辈 中, 他 负 有 更 多 的 时 代 付 予 的 印 痕 缄 默 多 于 畅 叙, 孤 寂 多 于 交 往, 务 实 多 于 言 谈 我 做 学 生 的 时 候, 王 先 生 教 我 们 绘 景 课, 他 总 是 早 早 的 把 颜 料 铅 桶, 大 大 小 小 的 调 色 盆, 刷 子 和 笔 整 理 就 序 上 完 课, 地 上 滴 满 颜 色 和 脏 水, 铅 桶 里 是 污 浊 的 水 和 笔, 调 色 盆 散 乱 地 搁 在 椅 子 上 地 上 我 们 都 没 有 整 理 和 清 扫 的 习 惯,( 尽 管 老 师 一 再 提 示 和 强 调 ) 搁 下 笔 便 一 走 了 之 而 下 一 堂 课 上 课 时 59 19

20 走 进 教 室, 一 切 又 井 然 有 序 我 们 都 知 道 这 是 王 老 师 ( 也 只 有 王 老 师 ) 帮 我 们 做 的 而 今 回 想 起 来, 还 有 许 多 歉 疚 在 以 后 的 许 多 共 事 的 岁 月 里, 王 先 生 的 谦 逊 谨 慎, 默 默 无 声 的 务 实 作 风, 给 予 我 很 多 教 益 我 看 王 先 生 的 画 作 不 多, 在 有 限 的 教 学 作 品 中, 感 知 他 的 画 有 章 有 法, 技 巧 娴 熟, 构 图 别 致 而 沉 稳, 用 色 亮 丽 而 不 俗 一 次 和 学 生 一 起 外 出 写 生 时, 我 有 意 跟 随 王 先 生 身 后, 学 他 如 何 选 景 定 位 构 图 着 色, 和 调 整 的 全 过 程 他 不 是 一 坐 定 就 动 笔, 而 是 反 复 端 详 比 较 思 考 而 后 下 笔, 他 色 感 很 强, 用 笔 畅 酣, 不 多 时 间 就 能 把 要 描 绘 的 景 象 在 画 幅 中 呈 现, 而 后 以 很 多 时 间 用 于 色 彩 层 次 和 整 体 关 系 上 的 调 整 令 我 想 起 与 鲁 迅 先 生 关 于 静 观 默 察, 烂 熟 于 心, 然 后 凝 神 结 想, 一 挥 而 就 ( 鲁 迅 : 击 关 的 关 的 说 法 不 谋 而 合 这 些 重 要 的 关 节, 不 仅 在 绘 画 上, 而 且 在 尔 后 的 创 作 和 生 活 处 事 上, 都 给 予 我 许 多 有 益 的 启 示 与 王 先 生 相 处 共 事 几 十 年, 有 师 生 的 情 谊, 有 同 事 执 教 的 机 缘, 还 有 过 在 舞 美 创 作 中 合 作 的 情 份 1961 年 浙 江 婺 剧 团 排 演 双 阳 公 主, 由 学 院 领 导 组 织 创 作 班 子 ( 编 剧 导 演 设 计 ) 协 助 该 团 工 作, 王 先 生 担 任 绘 景, 八 堂 大 背 景 和 台 框 装 饰 以 及 屏 风 山 石 等 都 由 王 先 生 一 手 绘 制, 该 剧 上 北 京, 应 邀 在 怀 仁 堂 演 出, 受 到 周 总 理 陈 毅 贺 龙 李 先 念 等 中 央 领 导 的 好 评 由 是 婺 剧 跻 身 于 戏 曲 大 剧 种 之 列, 这 其 间 有 王 先 生 的 一 份 辛 劳 和 奉 献 前 不 久, 我 在 衢 州 婺 剧 团 协 助 搞 戏 ( 拟 赴 新 加 坡 演 出 ), 剧 团 领 导 谈 起 当 年 王 先 生 为 梨 花 狱 绘 景 时, 偌 大 的 画 幕, 王 先 生 用 目 测, 在 画 幕 中 一 点, 然 后 按 草 图 放 样 趁 王 先 生 不 在, 团 里 人 用 横 杆 左 右 上 下 比 量, 王 先 生 目 测 的 一 点, 不 偏 不 倚, 正 好 是 整 体 画 幅 的 正 中 在 婺 剧 界 至 今 传 为 美 谈 王 先 生 有 丰 厚 的 学 历 根 底,1945 年, 他 先 后 在 美 国 芝 加 哥 艺 术 专 科 学 校, 纽 约 艺 术 学 生 集 团, 耶 鲁 大 学 美 术 学 院 就 读, 回 国 后, 在 上 海 美 专 北 方 交 通 大 学 和 华 东 艺 专 受 聘 为 副 教 授,1952 年 进 上 海 戏 剧 学 院 任 教, 直 到 退 休 他 有 广 阔 的 视 野, 深 厚 的 功 力, 由 于 众 所 周 知 的 原 因, 却 未 能 舒 展 其 才, 在 平 静 与 勤 奋 的 教 学 工 作 中, 感 知 他 无 所 予 求 的 心 态, 和 难 以 卸 却 的 心 灵 的 重 负 76 年 10 月, 历 史 已 翻 过 沉 重 的 一 页, 王 先 生 却 已 病 倒 住 院 我 曾 去 探 望 过 几 回, 由 于 药 物 中 的 激 素 作 用, 脸 上 丰 腴 许 多 他 笑 着 告 诉 我 饮 食 和 睡 眠 都 好, 所 以 比 往 常 胖 了 和 平 日 落 落 寡 欢 的 神 情 相 比, 他 变 得 轻 松 舒 畅, 这 是 他 留 给 我 的 仅 有 的 笑 的 记 忆 人 生 经 历 各 不 相 同, 在 一 定 意 义 上 说, 经 历 ( 道 路 ) 可 以 自 我 选 择 和 把 握 的, 但 经 历 的 背 景 和 大 的 时 段, 由 不 得 自 我 选 择 和 左 右 在 主 客 观 因 素 ( 条 件 ) 的 切 合 和 作 用 下, 可 以 迸 发 出 绮 丽 的 火 花, 可 以 构 筑 起 辉 煌 的 篇 章, 也 可 以 营 造 起 苦 涩 的 记 忆, 沉 重 的 无 形 的 十 字 架, 并 为 此 负 重 一 生 王 先 生 给 我 的 形 象 整 体 的 印 象 中, 在 我 所 见 到 的 画 作 中, 我 感 知 这 种 阴 影 和 重 负 的 存 在, 和 这 种 存 在 所 给 予 的 潜 意 识 的 反 映 他 该 有 更 多 的 作 为, 更 多 的 奉 献, 更 多 的 欢 笑, 但 他 错 失 了 大 的 时 段 所 付 予 的 机 遇 遗 作 ( 画 册 ) 的 问 世, 是 他 的 夫 人 和 子 女 亲 情 的 供 奉, 使 我 们 不 敢 奢 望 的 设 想 成 为 现 实 愿 我 的 追 思 是 一 束 灵 前 的 小 花, 告 慰 先 生 : 漫 长 的 冬 日 已 经 过 去, 春 天 已 经 来 临 1999 年 3 月 无 法 投 寄 的 贺 卡 赵 美 珍 今 夏 八 月 下 旬, 应 日 隆 来 电, 告 知 石 慧 珍 同 学 于 8 月 22 日 仙 逝 的 消 息, 我 闻 知 后, 一 时 浑 身 发 紧, 无 比 哀 伤 思 想 起 老 同 学 相 聚 时, 她 的 点 点 滴 滴 情 景, 一 起 涌 上 心 头, 每 一 次 聚 会 她 是 必 然 要 到 的, 但 二 年 的 整 个 夏 日 我 们 均 未 见 面, 直 到 二 年 十 二 月 三 日 老 同 学 聚 会, 她 来 了 彼 此 相 见 甚 欢! 交 谈 后 方 知 她 和 我 一 样 在 八 月 份 动 了 手 术, 所 幸 彼 此 康 复 得 还 好, 于 是 相 互 鼓 励, 争 取 早 日 痊 愈, 她 还 悄 悄 地 告 诉 我 今 天 是 她 的 生 日, 本 想 买 点 糖 果 请 请 老 同 学, 让 大 家 高 兴 高 兴, 那 知 沿 途 没 有 糖 果 商 店, 只 好 作 罢! 当 时 我 还 抱 怨 她 应 该 早 说, 不 然 餐 桌 上 多 了 个 内 容, 彼 此 举 杯 庆 贺, 多 么 开 心! 当 即 我 向 她 许 诺 明 年 此 时 定 向 她 祝 贺, 谁 知 她 竟 匆 匆 地 走 了, 再 也 无 法 向 她 祝 福, 我 许 诺 的 贺 卡 也 将 无 法 投 递 了, 想 到 此 欲 哭 无 声! 人 生 如 此 无 常, 老 天 无 情, 偏 偏 要 带 走 如 她 这 样 厚 道 的 老 实 人 呜 呼 哀 哉! 尚 何 言 哉! 唯 有 心 香 一 瓣 遥 寄 哀 思, 老 同 学 安 息 吧! ( ) 马 老 泣 笔 送 贤 妻 慧 中 我 怀 着 对 马 少 波 同 志 崇 敬 的 心 情, 在 拜 读 他 的 作 品 时 笔 记 这 篇 文 稿 马 少 波 作 品, 是 座 金 光 灿 烂 的 宝 库 学 术 界 特 别 是 戏 剧 文 学 学 者 应 该 把 马 少 波 作 品, 倾 注 足 够 的 热 情, 进 行 学 术 研 究, 促 进 中 国 戏 剧 事 业 更 加 繁 荣 马 少 波 革 命 生 涯 富 有 传 奇 性, 个 人 生 活 也 极 富 有 美 丽 浪 漫 色 彩, 夫 人 李 慧 中 早 年 毕 业 于 上 海 戏 剧 学 院,50 年 代 任 剧 本 编 辑 1961 年, 马 少 波 李 慧 中 在 工 作 中 接 触 相 知 相 爱, 经 梅 兰 芳 大 师 择 定 良 辰 吉 日, 结 为 夫 妻 在 43 年 风 雨 生 活 中, 同 甘 59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