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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ankai Newsletter 64 重 慶 南 開 中 學 一 九 四 八 級 北 美 校 友 會 出 版 Published by North America Nankai 1948 Alumni Association September 2016 華 盛 頓 州 孔 子 學 院 三 所 孔 子 課 堂 揭 牌 南 開 中 學 參 與 美 国 时 间 4 月 23 日, 美 国 华 盛 顿 州 孔 子 学 院 下 设 三 所 孔 子 课 堂 举 行 揭 牌 仪 式, 重 庆 南 开 中 学 举 办 的 希 尔 斯 高 中 孔 子 课 堂 也 名 列 其 中 前 华 盛 顿 州 教 育 厅 副 厅 长 华 盛 顿 州 学 校 校 董 协 会 会 长 Alan Burke, 华 盛 顿 大 学 国 际 事 务 副 校 长 华 盛 顿 州 孔 子 学 院 外 方 院 长 Jeff Riedinger 博 士, 中 国 驻 旧 金 山 总 领 馆 教 育 参 赞 杨 军 等 社 会 各 界 代 表 数 百 人 出 席 了 本 次 活 动 Jeff Riedinger 博 士 在 致 辞 中 对 华 盛 顿 州 孔 子 学 院 的 汉 语 教 学 与 推 广 工 作 给 予 了 高 度 评 价, 并 祝 贺 三 所 孔 子 课 堂 的 成 立 孔 子 学 院 中 方 院 长 王 雯 秋 介 绍 了 华 州 孔 院 以 及 孔 院 下 设 孔 子 课 堂 的 背 景 和 使 命 随 后,Alan Burke 会 长 Jeff Riedinger 博 士 杨 军 参 赞 与 欢 乐 谷 小 学 天 际 高 中 希 尔 斯 国 际 高 中 校 长 为 孔 子 课 堂 揭 牌 三 所 学 校 校 长 表 示, 孔 子 课 堂 的 成 立 使 他 们 对 学 校 汉 语 教 学 的 发 展 前 景 充 满 了 信 心, 并 会 以 此 为 新 的 起 点, 发 挥 示 范 带 头 作 用 在 仪 式 上, 三 所 孔 子 课 堂 的 学 生 还 奉 上 了 精 彩 的 文 艺 演 出, 传 统 的 中 国 绸 带 舞 小 品 和 全 场 互 动 魔 术 等 博 得 观 众 的 热 烈 掌 声 三 所 孔 子 课 堂 的 成 立 将 进 一 步 促 进 华 盛 顿 州 的 汉 语 教 学 推 广 和 文 化 活 动 的 开 展, 同 时 提 升 华 盛 顿 州 乃 至 整 个 美 国 的 汉 语 教 学 质 量, 并 推 动 中 美 两 国 在 文 化 和 教 育 领 域 的 合 作 转 载 自 重 庆 南 开 中 学 官 网 南 開 之 聲 耄 耋 不 忘 南 开 情 陆 方 度 过 了 漫 长 的 冬 日, 又 迎 来 了 一 个 明 媚 的 春 天 我 们 在 北 京 的 南 开 中 学 1948 级 老 同 学, 虽 然 年 已 耄 耋, 平 日 很 少 见 面, 可 是 七 十 多 年 的 友 情 难 忘, 在 心 底 仍 常 常 互 相 挂 牵 今 年 由 李 齐 泰 建 议, 大 家 积 极 响 应, 本 期 內 容 南 開 要 聞 1 華 盛 頓 州 孔 子 學 院 三 所 孔 子 課 堂 揭 牌 南 開 之 聲 1 耄 耋 不 忘 南 開 情 ( 陸 方 ) 3 百 嵗 壽 星 的 風 采 給 百 嵗 壽 星 楊 敏 如 老 師 拜 壽 小 記 ( 張 繼 慶 ) 4 悼 念 良 師 益 友 劉 鶴 守 兄 ( 尉 天 縱 ) 5 續 論 南 開 ( 劉 鶴 守 遺 作 ) 6 懷 念 我 的 父 親 尹 仲 容 ( 尹 儀 芝 ) 9 報 告 我 遭 遇 急 性 腦 供 血 不 足 的 經 驗 教 訓 ( 薛 紀 光 ) 12 七 律 讀 王 光 八 十 雜 憶 ( 劉 伯 欽 李 路 基 ) 12 粽 子 節 ( 宗 福 腴 ) 12 彩 虹 之 國 ( 鄭 思 清 ) 15 小 城 往 事 ( 易 伯 康 ) 16 我 的 漁 事 ( 廖 遠 明 ) 18 我 的 愛 人 愛 我 的 人 ( 江 汗 青 遺 作 ) 健 康 百 歲 24 以 正 常 的 心 態 走 完 人 生 里 程 ( 郭 嘉 珍 ) 特 稿 轉 載 27 憶 劉 鶴 守 先 生 ( 蕭 雪 慧 ) 兩 岸 點 滴 28 台 灣 旅 遊 業 事 故 多 得 太 離 譜 了 29 登 太 平 島 護 主 權 船 隊 歸 來 群 眾 歡 呼 英 雄 保 健 小 常 識 29 清 粥 好 健 康 : 降 低 癌 症 心 血 管 疾 病 死 亡 率 30 級 友 書 信 交 流 32 收 支 報 告 南 開 校 友 回 憶 38 我 的 後 半 生 ( 五 ) 退 休 生 活 ( 林 同 墉 ) 41 編 後 語 出 刊 日 期 :2016 年 9 月 1 日 通 訊 地 址 :North America Nankai 1948 Alumni Association 928 Franklin Street #522 Oakland, CA 94607, USA 網 站 : 電 郵 :hengstao@gmail.com 主 編 : 陶 恒 生 No. 64 September 2016 Page 1

2 五 一 节 前,4 月 26 日, 在 甘 家 口 海 富 门 酒 店, 又 一 次 举 行 了 同 窗 聚 会 参 加 的 有 18 人, 男 同 学 有 李 齐 泰 刘 永 培 丁 有 和 何 承 张 泽 武 赵 永 丰 钟 志 斌 7 位 ; 女 同 学 有 郭 美 凤 尹 仪 芝 齐 冬 子 宋 以 敏 杨 淑 愚 张 健 美 陆 方 7 位 ; 老 伴 有 李 齐 泰 夫 人 顾 芳 黛 刘 永 培 夫 人 李 培 真 丁 有 和 夫 人 章 恩 美 张 泽 武 夫 人 熊 家 椿 每 一 次 相 逢, 都 是 握 手 拥 抱 问 候 欢 笑, 特 别 是 看 到 去 年 聚 会 没 来 的 张 泽 武 夫 妇 赵 永 丰 张 健 美, 大 家 格 外 高 兴! 老 同 学 间 真 情 一 片, 三 三 两 两 亲 密 交 谈 尹 仪 芝 为 大 家 朗 诵 了 一 篇 短 文 : 别 为 难 自 己 ( 送 给 八 九 十 岁 的 你 和 我 ), 还 为 大 家 准 备 了 歌 篇 大 家 一 起 唱 起 我 们 南 开 的 校 歌 : 渤 海 之 滨, 白 河 之 津, 巍 巍 我 南 开 精 神... 提 到 南 开 精 神, 大 家 很 自 然 就 想 到 校 训 允 公 允 能, 日 新 月 异 这 一 校 训 影 响 了 南 开 千 千 万 万 的 学 子 南 开 学 子 无 论 走 到 哪 里, 都 自 觉 地 遵 守 这 一 训 导, 把 它 作 为 为 人 处 事 的 座 右 铭 会 上 有 同 学 提 问 汲 汲 骎 骎 应 如 何 理 解? 会 后, 何 承 专 门 查 词 典, 在 电 邮 上 告 诉 大 家 : 汲 汲 是 形 容 心 情 急 迫, 如 不 汲 汲 于 富 贵 ; 骎 骎 是 形 容 马 跑 得 很 快, 如 祖 国 建 设 骎 骎 日 上... 大 意 是 形 势 发 展 很 快, 日 新 月 异, 我 们 也 应 只 争 朝 夕, 跟 上 时 代, 不 断 前 进, 才 能 发 煌 我 前 途 无 垠... 我 们 48 级 的 老 同 学, 多 半 是 在 年 前 后, 抗 日 战 争 的 艰 苦 年 代, 在 重 庆 考 入 南 开 的 当 年, 抗 日 爱 国 的 情 怀, 允 公 允 能 的 教 诲 把 我 们 凝 聚 在 一 起 ; 至 今, 长 江 之 滨, 嘉 陵 之 津, 那 沙 坪 坝 上 的 一 草 一 木 都 使 我 们 魂 牵 梦 萦 1948 年 后, 北 上 南 下, 大 家 分 散 到 祖 国 各 省, 以 至 欧 英 美 加 世 界 各 地 在 大 学 和 工 作 阶 段, 很 少 联 系 直 到 1988 年, 中 学 毕 业 后 的 四 十 年, 北 京 的 校 友 才 第 一 次 在 中 山 公 园 聚 会 还 记 得,1998 年, 毕 业 后 的 五 十 周 年,48 级 的 校 友 在 北 京 农 科 院 聚 会, 盛 况 空 前 全 国 各 地, 世 界 各 地 的 同 学 们 都 联 系 上 啦 严 欣 荣 陶 恒 生 郑 华 张 初 熙 等 从 美 国 回 来, 杨 维 杨 从 加 拿 大 回 来, 郭 金 强 从 马 来 西 亚 回 来... 那 是 多 么 让 人 欢 乐 激 动, 难 以 忘 怀 的 日 子 啊! 2004 年, 南 开 中 学 九 十 年 校 庆, 老 同 学 们 从 祖 国 各 地 奔 赴 重 庆 沙 坪 坝, 回 到 了 母 校 南 开 的 怀 抱 我 们 再 次 在 三 友 路 上 漫 步, 在 西 子 湖 畔 徜 徉, 在 大 操 场, 在 午 晴 堂 聚 会, 我 们 在 周 恩 来 总 理 手 书 我 是 爱 南 开 的 石 碑 前 合 影, 那 逝 去 的 青 春 岁 月, 那 梦 中 的 欢 乐 家 园, 又 带 给 我 们 无 尽 的 回 忆 和 思 念! 可 以 说, 我 们 的 一 生 是 从 南 开 起 步, 我 们 曾 走 过 水 千 条 山 万 重, 在 夕 阳 灿 烂 的 今 日, 仍 不 会 忘 记 母 亲 的 呵 护 与 教 诲 和 七 十 多 年 的 同 窗 情 缘! 我 们 不 避 讳 生 老 病 死 的 话 题, 也 懂 得 今 后 的 聚 会 人 会 越 来 越 少 这 一 自 然 规 律 在 过 去 的 一 两 年 里, 北 京 48 级 男 女 同 学 中, 王 光 牟 阳 升 杨 勤 明 杨 德 周 立 芝 程 曼 安 徐 碣 敏 都 已 离 开 了 我 们 去 年 国 庆 节 前 的 9 月 就 在 海 富 门 的 聚 会 上 还 有 24 人 参 加, 而 杨 勤 明 还 自 报 奋 勇 为 聚 会 写 报 导 ; 但 是, 仅 仅 两 个 月 后, 他 却 因 患 癌 症 逝 世 了! 他 患 重 病 已 两 年 多 没 有 告 诉 大 家, 使 那 次 聚 会 竟 成 了 他 和 大 家 的 诀 别! 他 是 位 有 突 出 贡 献, 享 受 国 务 院 特 殊 津 贴 荣 誉 的 专 家 他 对 待 疾 病, 对 待 生 死, 乐 观 而 坦 然 他 临 终 嘱 咐 老 伴 : 要 给 他 穿 上 白 色 西 服, 白 色 皮 鞋, 有 尊 严 地 走 向 远 方... 又 如 王 光,2015 年 3 月 也 离 开 了 我 们 早 在 2000 年 他 就 写 下 遗 嘱 : 重 病 后 不 要 多 给 组 织 上 亲 友 和 家 人 添 麻 烦 ; 不 办 丧 事, 不 发 讣 告, 不 举 办 告 别 仪 式, 不 要 见 报, 办 完 事 再 告 诉 亲 友 ; 他 说 : 此 生 得 之 于 人 民 者 多, 回 报 于 人 民 者 少 ; 身 后 无 任 何 要 求, 儿 孙 也 不 得 向 组 织 提 任 何 要 求 ; 盼 儿 孙 重 品 德, 勤 学 习, 堂 堂 正 正 做 人, 努 力 用 自 己 的 知 识 和 才 干, 去 服 务 社 会, 营 造 一 个 有 价 值 的 人 生 这 样 高 尚 的 情 操, 值 得 我 们 南 开 人 学 习, 并 为 之 感 到 骄 傲! 在 这 次 聚 会 中 了 解 到, 没 有 来 的 同 学 有 的 是 因 为 感 冒 发 烧 住 了 医 院 ( 时 学 黄 周 德 承 ), 有 的 是 下 楼 梯 崴 了 脚 ( 朱 寿 珩 ), 有 的 已 坐 了 轮 椅 ( 余 光 鲁 李 文 如 ), 有 的 顾 虑 路 远 怕 途 中 摔 跤... 为 了 满 足 相 聚 见 面 的 愿 望, 联 络 员 刘 永 培 考 虑 周 到, 又 决 定 在 五 一 节 后 5 月 6 日 专 门 和 住 在 城 南 的 几 位 老 同 学, 在 方 庄 金 鼎 轩 酒 店 聚 会 到 会 的 10 人, 有 刘 永 培 及 夫 人 李 培 贞 丁 茂 柏 及 夫 人 施 惠 平, 金 兆 隘 及 夫 人 蒋 涓 荻, 温 敬 业 及 夫 人 刘 如 瑾, 万 士 珍 及 夫 君 陈 乃 华 会 上 互 相 介 绍 了 自 己 的 情 况, 并 交 流 了 养 生 之 道 莫 道 桑 榆 晚, 微 霞 尚 满 天, 我 们 1948 级 老 同 学 虽 然 都 已 是 高 龄 的 老 人 啦, 但 是 我 们 的 心 还 是 永 远 年 轻 的! 明 年, 我 们 还 打 算 聚 会! 后 年,2018 年, 是 我 们 毕 业 离 校 七 十 周 年, 我 们 还 盼 望 在 校 庆 日 再 相 会! 这 就 是 白 发 童 心 的 南 开 人, 耄 耋 不 忘 南 开 情 啊! No. 64 Page 2

3 百 岁 寿 星 的 风 采 给 百 岁 寿 星 杨 敏 如 老 师 拜 寿 小 记 张 继 庆 NK45 我 们 敬 爱 的 老 师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杨 敏 如 教 授 的 出 生 日 期 是 1916 年 7 月 9 日, 今 年 的 7 月 9 日, 整 整 满 一 百 周 岁 了 这 是 我 们 的 老 师 中 唯 一 寿 达 百 岁 的 福 星! 二 十 年 来, 当 杨 老 师 岁 生 日 时, 我 们 这 些 重 庆 南 开 中 学 1945 级 的 老 学 生 都 要 去 北 京 市 杨 老 师 的 家 中, 热 烈 祝 贺 她 的 生 日 今 年 杨 老 师 荣 臻 百 岁 寿 星, 是 她 老 一 生 最 隆 重 的 节 日, 她 的 老 学 生 汪 兆 悌 潘 其 华 张 继 庆 和 潘 其 华 的 女 儿 小 夏 一 行, 照 例 在 她 生 日 前 夕, 捧 着 蛋 糕, 怀 着 兴 奋 和 幸 福 的 心 情, 去 向 她 致 以 热 烈 的 祝 贺 和 敬 礼! 上 午 十 时, 杨 老 师 早 就 在 她 的 卧 室 兼 客 厅 等 候 我 们 了, 见 我 们 到 来, 满 脸 堆 笑, 连 声 招 呼 我 们 入 座 用 茶 一 年 不 见, 杨 老 师 音 容 未 变, 不 显 苍 老, 思 维 仍 然 正 常, 仍 爱 说 话, 口 齿 仍 然 清 晰, 精 神 仍 然 爽 朗 只 是 腿 脚 乏 力, 行 动 不 便, 靠 护 理 小 妹 照 料, 属 半 自 理 状 态 作 为 百 岁 老 人, 这 样 的 体 质 就 很 难 得, 很 值 得 庆 幸 了 我 们 都 亲 切 地 问 起 杨 老 师 的 近 况, 杨 老 师 非 常 高 兴, 滔 滔 不 绝 地 讲 起 他 最 近 最 高 兴 的 事 情 ( 在 两 小 时 的 聚 会 中, 大 部 份 是 杨 老 师 在 讲 话 ) 一 是 向 我 们 展 示 她 的 老 朋 友 老 同 事 和 亲 友 送 来 的 祝 贺 她 百 岁 生 日 的 一 批 精 美 的 贺 卡 二 是 介 绍 她 老 伴 罗 沛 霖 院 士 生 前 工 作 单 位 ( 电 子 技 术 部 门 ), 新 近 开 辟 了 罗 老 技 术 成 果 展 览 室, 陈 列 出 罗 老 过 去 多 年 在 电 子 信 息 领 域 的 重 要 贡 献, 使 杨 老 师 获 得 很 大 的 安 慰 众 所 周 知, 罗 老 是 留 美 归 来 的 电 子 信 息 专 家, 当 年 和 好 友 钱 学 森 博 士 等 自 美 回 国 后, 就 投 身 我 国 电 子 信 息 技 术 的 开 创 和 发 展, 是 我 国 著 名 的 电 子 和 信 息 学 家, 现 两 院 院 士, 中 国 工 程 院 创 建 人 之 一, 为 我 国 的 电 子 和 资 讯 工 程 做 出 了 卓 越 的 贡 献 三 是 介 绍 她 即 将 出 版 她 的 诗 词 摘 钞 蒹 葭 集 已 完 成 编 辑, 出 了 样 本, 即 将 正 式 出 书 我 们 翻 看 了 样 书, 这 是 一 本 诗 词 合 集, 包 括 了 杨 老 罗 老 一 生 抒 情 的 诗 词 选 集 和 二 老 与 家 人 的 照 片, 多 达 335 页 的 巨 作 杨 老 师 笑 迷 迷 地 说, 那 是 她 和 罗 老 的 恋 爱 史 据 说 他 们 恩 爱 一 生, 抒 情 一 生, 他 们 之 间 唱 和 的 诗 词 和 各 个 时 期 与 友 人 唱 和 的 诗 词, 都 收 罗 编 入 杨 老 的 书 斋 叫 绿 窗 书 屋, 罗 老 的 书 斋 叫 知 无 涯 室, 二 老 的 诗 词 佳 作 第 一 次 在 新 书 中 并 列, 对 照, 尽 显 二 老 相 濡 以 沫 相 依 为 命 的 灿 烂 人 生 和 浪 漫 情 怀 新 书 中 有 二 老 赠 答 挚 友 钱 学 森 陆 乐 山 等 的 诗 篇, 书 末 更 有 杨 老 写 的 跋 : 你 是 我 的 唯 一, 我 是 你 的 唯 一, 从 这 标 题 就 看 出 杨 老 对 罗 老 一 往 情 深 的 热 情 和 眷 恋 可 惜 我 们 来 不 及 细 读, 只 好 等 待 新 书 出 版 后 再 仔 细 拜 读 欣 赏 了 杨 老 也 提 到 她 当 年 在 大 后 方 重 庆 与 罗 老 结 婚 的 情 况, 和 婚 后 在 南 开 中 学 教 书 与 张 伯 苓 老 校 长 和 中 央 大 学 校 长 罗 家 伦 著 名 诗 词 大 师 柳 亚 子 她 的 胞 兄 杨 宪 益 博 士 夫 妇 等 交 往 的 情 况 杨 老 师 的 胞 兄 杨 宪 益 和 英 籍 嫂 嫂 戴 乃 迭 是 来 自 牛 津 大 学 的 博 士, 都 是 蜚 声 中 外 的 翻 译 大 师, 在 国 外 比 在 国 内 更 加 有 名 几 十 年 来, 从 四 十 年 代 到 九 十 年 代, 他 俩 珠 联 璧 合, 凭 借 优 异 的 英 文 水 平 和 深 厚 的 国 学 知 识, 更 凭 借 他 们 坚 韧 不 拔 一 丝 不 苟 的 奋 斗 精 神, 把 大 量 的 中 国 古 典 文 学 作 品 如 诗 经 楚 辞 资 治 通 鉴 文 心 雕 龙 唐 诗 宋 词 红 楼 梦 聊 斋 志 异 儒 林 外 史 老 残 游 记 唐 代 传 奇 选 中 国 古 代 预 言 选 等 源 源 不 断 地 译 成 英 文 发 行 到 世 界 各 地, 为 弘 扬 古 老 悠 久 的 中 华 文 化, 为 世 界 人 民 了 解 和 研 究 中 国 文 学 和 中 国 文 化, 做 出 了 独 特 的 巨 大 的 贡 献, 在 学 界 和 翻 译 界 享 有 崇 高 的 盛 誉 1941 年 2 月 16 日, 杨 宪 益 与 戴 乃 迭 杨 敏 如 与 罗 沛 霖 这 两 对 新 人 在 重 庆 同 时 举 行 婚 礼, 中 央 大 学 校 长 罗 家 伦 ( 杨 宪 益 当 时 是 中 央 大 学 教 授 ) 与 南 开 学 校 校 长 张 伯 苓 ( 杨 老 师 当 时 是 南 开 教 师 ) 为 两 对 新 人 证 婚 他 们 当 时 在 重 庆 婚 礼 的 殊 荣 成 为 大 后 方 学 界 的 美 谈 杨 老 师 家 学 渊 源, 家 教 良 好, 乃 兄 杨 宪 益 大 师 的 国 学 水 平 不 在 其 妹 之 下, 她 俩 常 以 诗 词 唱 和, 在 学 界 传 No. 64 Page 3

4 为 佳 话 我 见 杨 老 的 新 书 就 录 有 她 和 乃 兄 唱 和 的 诗 篇 杨 老 师 1916 年 生 于 天 津 名 门 世 家, 父 亲 是 当 时 天 津 最 杰 出 最 富 有 的 资 本 家, 天 津 中 国 银 行 行 长 她 中 学 时 期 就 读 于 天 津 中 西 女 中, 打 下 了 良 好 的 英 文 基 础 1934 年 考 入 燕 京 大 学 中 文 系, 师 从 顾 随 郭 绍 虞 等 名 师, 专 攻 古 典 文 学, 兼 研 俄 罗 斯 文 学, 又 打 下 坚 实 的 国 学 基 础 杨 老 师 先 任 教 于 重 庆 南 开 中 学, 既 教 中 文, 也 教 英 文 后 在 南 开 大 学 中 文 系 天 津 师 范 学 院 中 文 系 任 教 1954 年 到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中 文 系 任 教, 直 至 退 休 杨 老 师 是 古 典 文 学 研 究 专 家, 精 于 唐 宋 诗 词 研 究 着 有 宋 词 百 阙 南 唐 二 主 词 新 释 辑 评 唐 宋 词 选 读 百 首 等, 她 还 和 刘 东 宇 先 生 合 着 红 楼 梦 讲 读 杨 老 师 自 燕 京 毕 业 后,1940 年, 她 有 幸 进 入 重 庆 南 开 中 学, 担 任 了 初 二 高 二 女 生 班 的 英 语 老 师, 后 来 又 担 任 国 语 老 师 和 一 个 男 生 实 验 班 的 英 语 国 语 老 师 由 于 杨 老 师 备 课 认 真, 内 容 丰 富, 口 齿 清 晰, 讲 解 生 动 风 趣, 很 快 就 得 到 学 生 们 的 好 评 加 上 杨 老 师 心 地 善 良, 关 心 爱 护 学 生, 与 很 多 学 生 特 别 是 女 学 生 建 立 了 亲 密 的 师 生 关 系 这 种 关 系 不 仅 在 校 时 存 在, 后 来 环 境 变 迁, 时 光 流 逝,1954 年 杨 老 师 到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中 文 系 任 教 后, 与 在 北 京 的 众 多 老 学 生 联 系 上, 昔 日 亲 切 的 师 生 关 系 便 重 放 光 芒, 且 历 久 弥 新 从 此, 几 十 年 来, 我 们 1945 级 的 同 学 们 在 北 京 的 多 次 大 型 活 动, 杨 老 师 和 她 的 先 生 罗 沛 霖 院 士 差 不 多 都 高 兴 参 加 了, 还 与 同 学 们 同 台 演 戏, 实 现 师 生 同 乐, 受 到 同 学 们 的 热 烈 欢 迎 和 拥 戴, 也 在 学 界 传 为 佳 话 杨 老 师 在 重 庆 沙 坪 坝 生 活 期 间, 经 张 伯 苓 校 长 介 绍, 认 识 了 同 在 南 开 中 学 津 南 村 定 居 的 著 名 诗 词 大 师 柳 亚 子 先 生, 常 带 着 词 本 向 这 位 前 辈 请 教 她 还 和 南 开 几 位 有 名 的 中 文 教 师 切 磋 交 流, 以 词 会 友, 大 大 提 高 了 她 的 诗 词 水 平 杨 老 师 一 次 去 张 伯 苓 校 长 和 柳 亚 子 先 生 家 时, 听 说 周 恩 来 总 理 正 陪 毛 泽 东 主 席 作 客 在 座, 大 家 正 在 谈 话, 她 胞 兄 杨 宪 益 也 在 场, 她 不 敢 随 便 进 入, 就 返 家 了 事 后 听 乃 兄 告 知, 毛 主 席 得 知 他 夫 妇 已 将 诗 经 楚 辞 译 成 英 文 出 版, 在 西 方 文 坛 引 起 轰 动 后, 非 常 高 兴, 就 问 乃 兄, 能 不 能 把 红 楼 梦 也 翻 译 出 来 乃 兄 当 即 回 答 可 以 后 来 他 夫 妇 果 然 又 把 红 楼 梦 等 文 献 译 成 英 文 出 版 杨 老 师 说, 不 想 毛 主 席 当 时 一 句 问 话, 就 对 她 胞 兄 的 翻 译 事 业 起 了 促 进 作 用 杨 老 师 心 直 口 快, 在 北 师 大 工 作 时, 无 意 中 得 罪 了 人 后 来 她 为 了 坚 持 自 己 的 信 念, 多 年 要 求 加 入 中 国 共 产 党, 不 料 支 部 老 有 人 反 对, 通 不 过 但 她 不 灰 心, 泰 然 处 之 当 党 面 临 困 难 时 期, 她 也 不 离 不 弃, 痴 心 不 改, 不 跟 有 的 人 一 样 对 党 失 去 信 心, 说 党 的 坏 话, 而 是 继 续 不 懈 地 申 请 直 至 2007 年 才 终 于 以 90 岁 高 龄 入 了 党, 完 成 了 她 多 年 的 宿 愿 90 岁 的 老 教 授 加 入 共 产 党, 这 在 党 史 上 估 计 也 是 开 创 性 的 她 对 党 有 很 深 的 感 情, 这 次 我 们 给 她 拜 寿, 她 又 表 示, 在 庆 祝 建 党 95 周 年 纪 念 的 日 子 里, 她 作 为 一 名 共 产 党 员 的 荣 幸! 不 知 不 觉 中 午 到 了, 我 们 依 依 向 杨 老 师 告 别, 祝 愿 她 老 健 康 长 寿, 开 始 向 健 康 活 120 岁 进 军! 悼 念 良 师 益 友 鹤 守 兄 尉 天 纵 NK51 6 月 26 日 午 饭 后, 南 京 的 朋 友 打 来 电 话, 告 知 刘 鹤 守 兄 已 于 上 午 在 广 州 辞 世 这 个 消 息 虽 不 算 太 突 然 ( 因 为 鹤 守 兄 缠 绵 病 榻 已 一 年 多,ICU 病 房 也 几 进 几 出 ), 但 乍 一 听 到, 还 是 感 到 说 不 出 的 难 过 最 近 七 八 年, 鹤 守 兄 一 直 在 受 疾 病 的 折 磨, 先 是 晚 期 胃 癌, 住 院 开 刀, 接 着 又 是 带 状 疱 疹, 中 风 但 却 都 一 一 安 全 度 过 这 一 次 大 家 也 希 望 他 一 如 既 往 逐 渐 康 复, 遗 憾 的 是 终 于 没 有 能 挺 过 去 鹤 守 兄 于 我 既 是 学 长, 也 是 老 师, 但 我 们 相 识 却 很 晚 我 是 1944 年 秋 季 考 入 南 开 初 一 的, 而 他 已 在 暑 假 前 高 中 毕 业 离 校 了, 所 以 无 缘 得 见 直 到 1995 年, 南 京 的 几 位 同 学 在 大 桥 公 园 有 个 小 型 聚 会 鹤 守 兄 那 时 刚 从 广 州 迁 来 南 京, 也 来 参 加 了 这 是 我 俩 第 一 次 见 面, 一 见 如 故, 相 谈 甚 欢 巧 的 是 我 们 两 家 都 住 鼓 楼 附 近, 相 距 很 近, 从 此 便 开 始 了 不 断 交 往, 彼 此 交 换 图 书, 畅 谈 思 想, 由 于 对 很 多 问 题 的 看 法 一 致, 所 以 越 来 越 接 近 1998 年, 由 在 美 国 的 刘 融 学 长 倡 议, 并 由 香 港 校 友 会 提 供 经 费, 在 南 京 举 行 了 一 次 张 伯 苓 教 育 思 想 研 讨 会 这 次 会 议 由 南 京 校 友 会 负 责 筹 备, 具 体 工 作 则 由 鹤 守 兄, 马 平 与 我 承 担, 而 鹤 守 兄 为 此 出 力 最 多 从 会 前 向 各 地 校 友 发 函 征 求 论 文, 到 会 议 的 组 织, 会 后 论 文 集 的 编 印, 乃 至 分 发 邮 寄, 他 都 尽 心 尽 力, 使 会 议 开 得 很 成 功 为 了 要 使 这 次 会 议 开 得 更 好, 会 前 我 俩 分 别 从 报 刊 上 收 集 了 一 些 有 关 教 育 的 评 论 文 章 印 成 小 册 子 供 大 家 参 考 会 后 不 少 同 学 说, 这 个 小 册 子 编 的 不 错, 希 望 我 们 两 人 今 后 能 继 续 编 一 份 文 摘 性 的 刊 物 供 校 友 们 阅 读 既 然 大 家 有 此 要 求, 我 们 也 义 不 容 辞, 从 此 就 合 作 干 起 了 这 事, 而 且 一 干 No. 64 Page 4

5 就 是 十 多 年 我 们 这 个 小 小 刊 物, 鹤 守 兄 定 名 为 时 文 便 览, 每 两 月 出 一 期, 每 期 都 有 一 个 专 题 由 于 49 年 以 后, 言 论 受 到 了 严 格 禁 锢, 知 识 分 子 不 断 遭 受 打 压, 所 有 的 媒 体 控 制 在 政 府 手 中, 多 年 以 来 大 家 看 到 的 多 半 是 充 满 假 大 空 的 党 八 股 和 官 样 文 章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虽 然 稍 微 宽 松, 但 禁 忌 仍 多, 特 别 是 89 年 以 后 又 逐 步 收 紧, 所 以 要 从 公 开 发 行 的 报 刊 中 发 现 有 真 知 灼 见 的 文 章 很 不 容 易, 必 须 披 沙 拣 金, 仔 细 搜 寻 鹤 守 兄 为 此 自 己 花 钱 订 了 五 十 多 种 报 刊, 我 也 订 了 近 二 十 种 ( 这 些 报 刊 中 不 少 后 来 都 遭 到 整 肃, 如 东 方, 方 法 被 迫 停 刊, 南 方 周 末, 同 舟 共 济, 书 屋, 读 书 等 多 次 被 撤 换 主 编 或 改 变 主 要 单 位 ) 我 们 还 就 近 去 南 大 图 书 馆 查 阅 报 刊 数 据 有 时 坊 间 出 了 一 本 好 书, 我 们 也 专 门 为 之 出 一 期 摘 要 ( 如 黄 河 边 的 中 国, 中 国 农 民 调 查, 如 焉, 毛 泽 东 与 莫 斯 科 的 恩 恩 怨 怨, 思 痛 录, 夹 边 沟 纪 事 等 ) 这 些 工 作 都 是 以 鹤 守 兄 为 主, 每 期 由 他 亲 自 编 辑, 我 则 协 助 他 做 些 整 理, 校 对 的 工 作 这 些 事 情 做 起 来 有 时 也 很 辛 苦 但 我 们 内 心 却 感 到 很 充 实 我 们 虽 然 都 是 无 权 无 势 手 无 寸 铁 的 书 生, 但 面 对 极 权 统 治 的 黑 暗, 我 们 不 愿 意 做 犬 儒, 我 们 要 为 推 动 社 会 进 步 尽 自 己 的 一 份 力 量 办 这 个 小 小 刊 物, 不 仅 教 育 了 自 己 也 使 很 多 读 者 打 开 多 年 来 受 欺 骗 受 蒙 蔽 的 眼 睛, 我 们 为 此 感 到 欣 慰 这 个 小 刊 物 开 始 每 期 只 印 一 百 本, 供 校 友 阅 读, 后 来 因 为 看 的 人 越 来 越 多, 逐 渐 增 加, 最 多 时 曾 达 到 一 千 本, 听 说 有 些 人 还 复 印 了 分 送 亲 友 通 过 这 个 刊 物 我 们 还 结 识 了 一 些 志 趣 相 同 的 朋 友, 在 环 境 相 对 宽 松 的 时 候, 朋 友 们 还 能 在 一 起 聚 会, 就 一 些 共 同 关 心 的 问 题 交 流 思 想 2001 年 时 有 个 出 版 界 的 朋 友 认 为 有 一 期 内 容 很 好 要 我 们 加 以 扩 充, 编 成 一 本 皇 帝 与 流 氓, 由 陕 西 省 太 白 文 艺 出 版 社 出 版, 但 这 本 书 上 市 不 久 就 遭 禁, 出 版 社 负 责 人 也 遭 到 警 告 这 期 间 不 少 朋 友 也 曾 为 我 们 担 心, 害 怕 引 祸 上 身, 我 们 自 己 当 然 也 是 兢 兢 业 业, 总 算 有 惊 无 险 在 这 个 刊 物 办 到 第 十 年 时, 鹤 守 兄 将 前 十 年 的 内 容 精 选, 编 成 了 五 本 集 子, 名 为 呼 唤, 在 知 识 界 产 生 了 一 定 的 影 响 2002 年 鹤 守 兄 因 健 康 状 况 不 佳, 退 出 了 编 务, 我 也 感 到 独 立 不 能 胜 任, 就 由 我 们 两 人 共 同 的 一 位 朋 友 接 办, 一 直 维 持 到 今 年 年 初 因 为 言 论 控 制 更 加 严 酷, 不 得 不 停 办 我 和 鹤 守 兄 交 往 的 十 多 年 中, 主 要 就 是 共 同 从 事 这 样 一 件 工 作, 虽 是 一 份 小 小 刊 物, 总 算 是 为 推 动 社 会 进 步 尽 了 自 己 的 一 份 力 量 这 十 几 年, 不 但 自 己 认 识 不 断 提 高, 还 从 他 那 里 学 到 不 少 东 西 我 过 去 一 直 在 学 校 里 教 书, 对 编 辑 工 作 是 外 行, 有 时 做 校 对 也 不 免 粗 心 大 意, 鹤 守 兄 一 一 给 我 指 点, 而 且 要 求 严 格, 一 丝 不 苟 从 这 个 意 义 上 说, 他 不 但 是 我 的 益 友 也 是 良 师 2003 年 鹤 守 兄 原 住 的 房 子 要 拆 除, 他 在 城 外 卫 岗 买 了 新 居, 相 距 虽 远, 但 仍 然 保 持 经 常 联 系 后 来 我 也 在 乐 山 这 里 安 了 新 家, 一 年 中 有 半 年 住 在 乐 山, 彼 此 见 面 少 了, 但 仍 然 通 过 电 话 和 保 持 联 系 去 年 他 患 病 后 回 了 广 州, 住 进 了 ICU 病 房, 不 能 和 他 直 接 通 话 了, 只 好 通 过 他 儿 子 刘 迎 向 他 问 候 所 有 的 朋 友 都 为 他 祝 福, 希 望 他 仍 能 一 如 既 往 逐 渐 恢 复 健 康, 不 料, 终 于 没 能 战 胜 病 魔, 离 开 了 我 们 鹤 守 兄 走 了, 我 们 又 少 了 一 位 良 师 益 友, 愿 他 一 路 走 好 续 论 南 开 刘 鹤 守 遗 作 在 张 伯 苓 教 育 思 想 学 术 研 讨 会 之 后, 我 的 注 意 力 自 校 友 活 动 转 而 在 思 想 界 我 的 一 些 文 字 就 转 投 到 报 刊 上 论 及 南 开 的, 也 往 往 带 有 意 识 形 态 倾 向 考 虑 到 四 四 萍 踪 的 回 避 政 治, 我 将 文 章 投 到 北 美 南 开 通 讯 上 主 办 北 美 南 开 通 讯 的 是 重 庆 南 开 1948 级 陶 恒 生 校 友 该 刊 虽 系 校 友 刊 物, 但 视 野 广 阔, 不 单 单 局 限 在 校 友 间 叙 旧 谊, 也 关 注 世 界 国 家 大 事 他 和 我 志 趣 颇 投 合, 例 如, 对 我 的 重 庆 南 开 中 学 (1935 年 1952 年 ) 大 事 记 阅 后 感 一 文, 南 开 校 友 几 乎 没 有 任 何 反 映, 他 却 予 以 刊 出, 并 在 编 后 语 中 加 以 推 荐 : 鹤 守 学 长 苦 口 婆 心, 文 中 有 几 段 发 人 深 省 的 话, 如 : 重 庆 南 开 的 后 半 生, 是 南 开 精 英 教 育 由 盛 而 衰 直 至 消 亡 的 过 程 对 政 治 斗 争 的 胜 利 者 而 言, 固 可 庆 幸 ; 对 南 开 教 育 则 是 一 场 悲 剧 又 如 这 段 感 慨 : 人 们 谈 光 荣 历 史 可 以 不 厌 其 详, 谈 疮 疤 则 讳 莫 如 深, 致 使 史 家 收 集 材 料 困 难 何 谓 光 荣? 何 谓 疮 疤? 龙 应 台 最 近 新 书 大 江 大 海 一 九 四 九 给 出 另 类 理 解 有 望 我 们 写 的 历 史 经 得 起 历 史 的 考 验 再 如 : 悲 剧 不 可 写 成 喜 剧, 尤 其 不 能 说 成 心 甘 情 愿 莘 莘 学 子, 满 怀 革 命 激 情, 高 歌 前 进, 却 没 有 意 识 到 自 己 成 为 培 我 育 我 之 母 校 的 掘 墓 人 历 史 无 情, 能 不 No. 64 Page 5

6 有 省? 他 赠 我 所 著 椰 风 蕉 雨 话 南 洋 海 隅 文 集 高 陶 事 件 始 末 等 所 译 高 宗 武 回 忆 录 所 编 历 期 北 美 南 开 通 讯 等 书 刊, 我 亦 赠 他 所 编 时 文 专 题 汇 编 呼 唤 等 资 料 在 沙 坪 岁 月 公 开 出 版 时, 他 联 同 北 美 南 开 1948 级 校 友 给 予 赞 助 我 曾 介 绍 作 家 范 泓 根 据 他 保 存 的 资 料 纂 写 他 父 亲 陶 希 圣 的 传 记 恒 生 夫 妇 乃 彬 彬 君 子, 相 谈 如 沐 春 风 我 曾 作 客 他 们 在 旧 金 山 和 上 海 的 寓 所, 他 们 亦 曾 专 程 来 宁 访 我 我 为 和 他 结 交 深 感 欣 幸 刘 鹤 守 小 传 刘 鹤 守,1925 年 生, 广 东 东 莞 人 青 少 年 时 在 广 州 南 京 香 港 重 庆 上 海 等 地 就 学, 曾 参 与 学 运 的 文 字 宣 传 活 动 1949 年 在 交 通 大 学 航 空 工 程 系 毕 业, 其 后 长 期 在 政 府 机 关 工 厂 和 研 究 单 位 从 事 技 术 行 政 技 术 和 科 研 工 作 70 年 代 末 以 来, 在 中 国 科 学 院 广 州 能 源 研 究 所 海 洋 能 开 发 专 业 岗 位, 曾 主 持 研 究 成 功 航 标 灯 用 波 浪 力 发 电 装 置, 获 得 中 国 科 学 院 奖 在 学 术 活 动 中, 担 任 中 国 海 洋 工 程 学 会 理 事, 中 国 海 洋 工 程 学 会 海 洋 能 源 专 业 委 员 会 副 主 任 委 员, 曾 为 中 国 大 百 科 全 ( 左 起 ) 刘 鹤 守 刘 德 顺 陶 恒 生 摄 于 奥 书 撰 写 海 克 兰 杰 克 伦 敦 广 场 (2001 年 8 月 ) 洋 能 条 目, 着 有 新 能 源 利 用 等 书,1986 年 离 休 1987 年 移 居 香 港, 后 回 国 定 居 南 京 1998 年 开 始 编 写 沙 坪 岁 月 南 开 校 园 回 忆 录, 共 6 辑,2003 年 出 版 公 开 版 ) 同 年 编 辑 并 定 期 出 版 时 文 专 题 汇 编 达 十 年 之 久, 广 受 读 者 欢 迎, 这 份 刊 物 共 141 辑, 文 章 1500 篇, 字 数 达 1 千 万 字 以 上 2006 出 版 办 中 学 的 一 面 镜 子 沙 坪 岁 月 文 选 书 评 2008 年 出 版 呼 唤 ( 年 言 论 选 本 ) 共 五 册,2000 页, 选 自 年 国 内 公 开 发 行 之 出 版 物 中, 共 278 位 作 者 所 著 的 文 章 429 篇, 共 约 300 万 字 2013 年 出 版 随 波 逐 流 记 平 生 旧 稿 回 顾 兼 忆 旧 交 共 7 辑 陶 恒 生 补 记 怀 念 我 的 父 亲 尹 仲 容 尹 仪 芝 今 年 阴 历 三 月 十 九 日 ( 阳 历 四 月 十 六 日 ) 是 先 父 尹 仲 容 诞 生 一 百 周 年 纪 念 日, 我 现 在 已 是 73 岁 了, 但 回 想 起 来, 许 多 往 事 仍 历 历 在 目 1948 年 夏 天 我 十 八 岁 时 离 家 北 上 求 学, 当 时 我 是 由 上 海 中 西 女 中 保 送 去 北 京 燕 京 大 学 读 书 的, 一 起 走 的 同 班 同 学 有 近 十 个 人 开 始 我 的 父 母 亲 都 不 赞 成 我 北 上, 因 为 保 定 天 津 北 平 三 角 地 带 有 战 事, 他 们 知 道 有 些 北 平 学 生 跑 回 南 方, 而 我 却 要 北 上, 因 此 很 不 放 心 我 母 亲 一 再 劝 我 去 考 上 海 圣 约 翰 大 学 或 南 京 金 陵 女 大 但 我 坚 持 认 为 燕 京 大 学 是 个 好 学 校, 既 然 已 经 保 送, 又 何 必 再 冒 着 酷 暑 去 考 其 它 学 校? 再 说, 有 好 多 同 学 一 起 去, 不 会 有 事 的 最 后, 父 母 亲 尊 重 我 的 意 见, 同 意 我 北 上 求 学 走 以 前, 父 亲 对 我 说 : 你 到 北 京 就 要 熟 悉 你 原 来 不 懂 的 事, 适 应 学 校 的 生 活, 学 习 说 北 方 话, 比 如 南 方 人 不 论 吃 饭 还 是 吃 水 都 叫 吃, 而 北 平 人 吃 饭 叫 吃 饭, 吃 水 就 叫 喝 水 你 还 会 吃 到 一 种 好 东 西 叫 黄 金 塔, 那 是 普 通 老 百 姓 吃 的 窝 窝 头, 开 始 吃 不 惯, 以 后 会 习 惯 的 他 还 特 别 嘱 咐 我 好 好 读 书, 万 一 有 自 己 不 好 办 的 事, 要 及 时 给 家 里 写 信, 万 万 没 有 想 到 这 就 是 父 亲 和 我 的 最 后 一 次 谈 话 父 亲 对 子 女 很 疼 爱 但 不 娇 惯 我 的 姐 姐 仪 华, 抗 日 战 争 前 刚 八 岁 就 病 故 了 父 亲 对 她 的 死 非 常 难 过, 时 常 想 起 她 1937 年 抗 日 战 争 爆 发 后, 我 们 随 母 亲 离 开 上 海 回 到 长 沙 祖 父 家 中, 父 亲 自 己 一 人 暂 时 留 在 上 海, 他 在 给 母 亲 的 信 中 说 : 今 天 在 旧 信 中, 又 发 现 华 儿 写 给 我 的 三 封 信, 读 之 不 禁 泫 然 睹 华 儿 的 遗 影, 犹 令 我 心 疼 不 止 当 此 炮 火 连 天 之 时, 儿 墓 接 近 战 区, 儿 如 有 知, 长 眠 莽 原, 岂 不 骇 怖! 幸 有 大 姑 在 旁, 愿 大 姑 呵 佑 之 也! 1938 年 我 们 因 父 亲 在 香 港 做 事, 全 家 搬 到 香 港 我 的 一 位 表 姨 带 我 出 去 游 玩, 还 给 我 烫 了 发 ; 父 亲 看 见 后 很 生 气 地 问 母 亲 : 是 谁 把 芝 姑 娘 的 头 搞 成 这 个 怪 样 子? 快 剪 掉! 小 孩 子 要 朴 素 一 点 嘛! 我 的 哥 哥 尹 宓 在 香 港 上 六 年 级 时 发 生 了 一 件 意 No. 64 Page 6

7 外 的 事 坐 在 他 后 面 的 同 学 偷 偷 地 在 他 的 白 制 服 上 用 钢 笔 画 了 一 个 叉 字 哥 哥 发 现 后 非 常 生 气, 顺 手 就 把 一 瓶 墨 水 泼 在 这 位 同 学 头 上, 淋 得 他 一 身 蓝 墨 水, 结 果 哥 哥 被 学 校 记 了 一 大 过 父 亲 听 说 后 一 方 面 给 哥 哥 讲 清 道 理, 使 他 明 白 对 同 学 不 能 以 牙 还 牙, 应 该 宽 容 的 道 理, 然 后 打 听 了 那 位 同 学 的 住 址 带 着 哥 哥 去 道 歉, 后 来 哥 哥 和 这 位 马 永 椿 同 学 成 了 好 朋 友 父 亲 是 非 分 明, 勇 于 认 错 的 精 神 永 远 是 我 们 的 榜 样 我 的 记 忆 中 父 亲 常 远 离 家 庭, 一 个 人 在 外 地 或 国 外 工 作, 但 他 对 子 女 时 刻 关 心, 并 且 常 反 省 自 己 的 不 足, 勉 励 我 们 去 实 践 他 曾 多 次 写 信 给 我 们, 要 求 我 们 提 高 写 作 动 手 能 力, 加 强 与 同 学 的 友 谊 合 作 ; 如 他 在 家 书 中 写 道 : 儿 辈 当 嘱 其 多 写 信, 中 英 文, 文 言 白 话, 议 论 感 想 均 可, 藉 此 练 习 中 英 文 1944 年 给 我 的 英 文 信 中 还 指 出 我 的 英 文 信 中 有 不 少 文 法 错 误 父 亲 很 多 信 都 是 从 美 国 寄 来 的, 他 除 了 忙 于 公 务, 还 尽 量 抽 出 时 间 学 习 英 文, 考 察 美 国 的 工 农 业, 对 美 国 人 从 小 注 重 体 力 劳 动 颇 有 感 触, 因 此 反 复 教 育 我 们 要 重 视 体 力 劳 动 他 要 母 亲 转 告 我 们 对 体 力 劳 动 尤 当 注 意, 我 对 脑 力 劳 动 未 尝 后 人, 而 体 力 则 不 甚 行, 皆 幼 时 未 注 意 之 故 也 做 事 当 有 条 理, 且 需 从 小 事 着 手, 整 洁 习 惯 须 从 小 养 成, 请 特 别 注 意 并 以 此 信 示 之, 此 皆 我 之 短 处 还 在 另 一 封 信 中 提 到 希 望 我 们 能 去 工 厂 劳 动, 养 成 动 手 的 习 惯, 而 不 专 知 书 本 学 问, 盖 我 一 生 吃 亏 在 此 不 愿 儿 辈 复 蹈 也 他 还 在 给 子 女 的 信 中 一 再 要 求 我 们 : 入 学 不 但 需 用 功, 亦 需 多 交 益 友, 将 来 在 社 会 能 多 得 帮 助, 自 易 成 功 记 得 我 上 小 学 时, 父 亲 还 写 信 对 我 说 : 你 说 你 想 不 出 法 子 来 报 答 母 亲 要 我 指 教 你, 我 指 教 你 一 个 妙 法, 就 是 帮 她 的 忙, 管 照 弟 弟, 不 要 和 哥 哥 吵, 多 让 让 人 总 不 会 吃 亏 的 另 一 封 信 中 他 对 母 亲 说 : 芝 姑 娘 已 十 五 六 亦 宜 时 学 烹 饪, 不 宜 闲 暇 即 看 小 说, 尤 其 对 目 光 有 损 望 勿 忽 我 此 言 也 父 母 的 通 信 中 常 常 商 量 我 们 的 的 教 育 问 题, 父 亲 常 说, 别 的 事 都 是 次 要 的, 最 重 要 的 是 安 排 好 儿 女 的 学 习 我 哥 哥 尹 宓 小 时 候 不 爱 学 习, 父 亲 就 为 他 买 了 水 浒 传 十 五 小 豪 杰 之 类 的 书 给 他 看, 还 每 天 傍 晚 口 译 爱 的 教 育 讲 给 哥 哥 和 我 们 听 不 知 不 觉 中 培 养 了 我 们 喜 爱 阅 读 的 习 惯 记 得 1945 年, 我 们 从 重 庆 重 新 回 到 了 上 海, 家 中 有 很 多 中 国 名 著, 也 有 父 亲 从 美 国 带 回 的 原 版 英 文 小 说, 还 有 苏 俄 的 古 典 和 近 代 小 说 我 的 课 外 时 间 很 多 用 在 阅 读 这 些 书 籍 上 父 亲 看 到 我 不 停 地 抱 著 书 看, 总 是 提 醒 我 不 要 不 停 地 看, 而 且 总 是 开 玩 笑 说, 带 上 眼 镜 变 丑 了, 嫁 不 出 去 怎 么 办? 父 亲 的 中 文 根 底 很 深, 也 希 望 我 们 能 如 此, 记 得 在 小 学 六 年 级 时, 母 亲 请 她 的 老 师 来 教 我 们 论 语 孟 子 等 书 星 期 天 哥 哥, 我 还 有 弟 弟 就 得 跟 着 先 生 爷 爷 学 习 之, 乎, 者, 也 可 惜 除 了 哥 哥 稍 好 些, 我 们 都 没 太 多 长 进 由 于 不 停 地 逃 难, 难 免 影 响 我 们 上 学, 但 是 由 于 父 母 的 关 爱, 我 从 小 到 大 上 了 十 一 个 学 校, 甚 至 连 我 们 逃 难 到 贵 阳 只 有 三 个 月 也 上 了 学 小 学 时, 我 特 别 羡 慕 别 人 弹 钢 琴, 就 写 信 给 父 亲, 要 他 买 钢 琴, 父 亲 回 信 说 : 来 信 竟 想 大 敲 竹 杠 要 我 买 钢 琴, 像 我 这 种 蹩 脚 老 子 那 买 得 起, 当 然 我 知 道 你 是 说 玩 话 的 令 我 大 失 所 望 不 过, 我 母 亲 还 是 花 了 很 多 时 间 跑 旧 货 店, 终 于 为 我 买 来 一 架 破 旧 的 钢 琴, 我 的 九 姨 夫 还 给 我 请 了 一 位 非 常 好 的 老 师 我 国 著 名 音 乐 家 黄 自 先 生 的 夫 人 汪 颐 年 先 生 做 我 的 启 蒙 老 师, 开 始 了 我 的 学 琴 生 涯, 可 惜 不 久 因 全 家 搬 往 内 地 就 停 止 了 学 习, 直 到 抗 日 战 争 胜 利 回 到 上 海 后 重 新 学 习, 上 燕 京 大 学 后 我 选 择 在 音 乐 系 学 弹 钢 琴 其 实, 父 亲 对 儿 女 们 学 习 乐 器 还 是 很 赞 成 的, 当 时 不 同 意 为 我 买 琴 主 要 是 家 在 沦 陷 区, 生 活 不 稳 定 他 曾 在 给 我 母 亲 的 信 中 写 道 : 和 友 人 谈 起 我 等 对 音 乐 跳 舞 不 感 兴 趣 殊 为 缺 憾 友 人 谓 凡 自 己 感 觉 缺 憾 之 事 最 好 让 儿 女 学, 不 要 让 他 们 将 来 亦 遗 憾 1944 年 夏, 母 亲 带 着 我 们 从 桂 林 逃 难 至 贵 阳, 住 在 桥 梁 研 究 所 内 那 时 日 本 鬼 子 已 经 打 到 独 山, 研 究 所 已 无 人 上 班, 可 我 们 还 没 找 到 车 离 开 那 里, 情 况 很 紧 急, 经 济 也 很 拮 据 这 时 父 亲 来 信 说 : 家 中 人 口 众 多 开 支 方 面 有 无 办 法, 目 前 不 需 要 之 物 可 售 者 均 售 去 如 洪 芝 手 表 等 ( 指 父 亲 送 我 和 哥 哥 的 表 ) 当 时 母 亲 清 理 出 一 些 衣 物 让 我 和 兄 弟 去 街 上 摆 地 摊 但 当 时 摆 地 摊 的 岂 止 我 家, 摆 地 摊 的 人 比 看 的 人 还 多, 我 们 地 摊 上 的 其 它 衣 物 根 本 无 人 问 津 当 一 个 大 人 问 我 的 表 卖 多 少 钱 时, 我 突 然 舍 不 得 了, 说 不 卖 幸 好 当 日 寇 打 到 都 匀 时, 我 们 终 于 搭 上 了 去 重 庆 的 大 卡 车, 一 路 辛 苦, 总 算 逃 难 到 了 当 时 的 陪 都 重 庆 父 亲 做 事 历 来 认 真 勤 于 学 习, 对 劳 动 者 的 艰 辛 富 于 同 情 心, 抗 日 战 争 胜 利 后, 他 在 去 淮 南 煤 矿 时 到 矿 工 居 住 的 地 点 考 察, 在 给 祖 父 母 的 的 信 中 写 到 : 昨 参 观 矿 路 双 方 之 工 房, 觉 太 简 陋, 较 之 职 员 所 住, 不 啻 天 壤, 而 此 等 简 陋 之 工 房, 尚 不 能 普 遍 供 给, 则 诚 可 悯 矣 此 间 农 民 则 贫 苦 特 甚, 所 住 均 为 茅 屋, 毫 无 No. 64 Page 7

8 瓦 房, 如 此 情 形, 非 休 养 生 息 不 能 复 苏 农 村 也 同 时 他 在 给 母 亲 的 信 中 又 说 : 今 日 赴 工 人 区 视 察 始 知 其 非 人 生 活 之 可 悯 而 仍 有 人 连 此 非 人 生 活 亦 羡 慕! 他 曾 和 母 亲 在 信 中 谈 起 : 我 国 乡 绅 对 于 农 事 全 不 知 改 进, 专 知 剥 削 农 民 剩 余 收 入 则 以 之 赌 博 纳 妾 供 养 闲 人 全 不 知 作 进 步 之 建 设, 如 推 广 良 种 改 良 农 具 应 用 人 造 肥 料 种 树 开 渠 均 所 不 问, 更 不 必 谈 利 用 机 械 务 农 矣! 他 在 美 国 工 作 多 年, 非 常 思 念 故 国 和 亲 人, 也 深 感 世 态 炎 凉, 在 信 中 说 : 吾 家 老 幼 各 处 一 方, 际 此 危 难 托 身 何 所 耶? 抗 战 胜 利 后 他 虽 然 兢 兢 业 业 对 恢 复 战 后 经 济 提 出 了 不 少 设 想, 但 也 有 很 多 苦 衷, 曾 多 次 在 给 祖 父 母 的 信 上 提 到 : 近 来 办 事, 极 感 辣 手, 有 成 绩 则 被 人 嫉 妒, 无 成 绩 则 自 问 良 心 不 能 过 去, 殆 现 社 会 全 不 知 与 人 为 善, 取 人 为 善 之 旨 矣 又 说 : 此 次 在 行 政 院 未 任 任 何 名 义, 未 取 行 政 院 一 钱, 花 了 许 多 力 气, 办 了 许 多 事, 仍 不 闻 一 句 好 话, 可 见 社 会 之 无 是 非, 好 在 男 此 次 回 国, 本 来 只 想 作 点 事, 而 不 愿 沽 名 钓 誉 也 解 放 后 在 那 个 特 定 的 条 件 下, 我 和 父 母 断 绝 了 联 系, 不 知 彼 此 情 况, 直 到 1963 年 的 冬 天 我 才 听 我 丈 夫 告 诉 我 父 亲 在 台 湾 去 世 了, 说 是 在 大 参 考 上 看 到 的 改 革 开 放 后, 我 的 九 姨 父 母 1981 年 从 美 国 回 来 探 亲, 姨 父 告 诉 我, 父 亲 1949 年 去 台 湾 后 对 台 湾 的 经 济 建 设 贡 献 极 大, 被 誉 为 台 湾 经 济 起 飞 之 父, 但 父 亲 却 积 劳 成 疾 于 1963 年 病 故 1983 年 我 总 算 可 以 去 香 港 看 望 离 别 了 35 年 的 母 亲, 母 亲 深 情 地 对 我 说 : 你 和 弟 弟 回 不 来 我 的 眼 泪 都 哭 干 了, 原 来 我 老 埋 怨 你 父 亲 不 该 同 意 你 们 去 北 方 念 书, 后 来 看 他 一 句 话 也 不 说, 只 是 叹 气, 我 知 道 他 也 很 难 过, 就 不 再 在 他 面 前 提 这 事 了 母 亲 还 说 : 你 父 亲 完 全 是 累 死 的, 他 身 兼 三 职, 他 从 来 办 事 不 会 拖 沓, 每 天 都 要 搞 到 很 晚 才 回 家, 但 他 只 拿 一 份 工 资, 人 家 送 来 他 一 定 不 许 我 要 就 这 样 干 还 是 被 人 诬 告, 以 后 虽 然 弄 清 楚 了, 又 重 新 工 作, 但 是 也 生 气 啊! 至 于 父 亲 为 台 湾 经 济 起 飞 所 作 的 贡 献, 我 相 信 人 们 是 不 会 忘 记 的 我 曾 经 遇 到 过 一 些 来 大 陆 经 商 的 台 湾 同 胞, 他 们 提 起 父 亲, 都 说 了 不 起! 1986 年 我 和 大 表 姐 一 同 去 香 港 探 亲, 见 到 一 位 胡 牧 师, 他 说 他 最 佩 服 的 人 是 尹 仲 容 先 生, 他 告 诉 我 五 十 年 代 初 期 他 在 台 湾 上 大 学, 那 时 生 活 十 分 艰 苦, 发 给 大 学 生 粮 种 让 他 们 上 山 种 地 自 给 以 后, 台 湾 经 济 起 飞 尹 先 生 发 挥 了 很 大 作 用, 台 湾 人 民 的 生 活 才 有 了 极 大 改 善 在 美 国 居 住 的 严 演 存 老 先 生 为 了 纪 念 我 父 亲 特 募 集 了 资 金 在 四 川 叙 永 县 建 立 了 一 所 仲 容 希 望 学 校 严 老 先 生 一 九 九 七 年 十 二 月 为 该 校 撰 写 的 碑 文 如 下 : 我 于 本 年 推 动 捐 款 希 望 工 程, 收 到 我 捐 款 启 事 之 人 中, 有 尹 宓 先 生 者, 为 我 生 平 最 钦 佩 之 一 代 伟 人 尹 仲 容 先 生 ( ) 之 公 子, 时 正 在 病 中, 对 此 事 十 分 热 心, 扶 病 致 复, 一 面 筹 款, 不 幸 不 久 病 故, 其 夫 人 凤 女 士 尊 其 遗 志, 将 其 私 人 积 存 及 全 部 亲 友 之 奠 仪, 捐 于 希 望 工 程 我 得 此 款 后, 深 受 感 动, 乃 将 此 款 连 同 王 作 荣 先 生 经 手 之 范 学 馨 法 学 基 金 会 捐 款, 及 张 继 正 先 生 捐 款,( 王, 张 皆 为 尹 先 生 旧 部, 且 均 敬 佩 先 生 ) 修 建 一 所 小 学 于 四 川 叙 永 县, 并 命 名 仲 容 希 望 小 学 以 资 纪 念 按 四 川 乃 中 国 腹 地, 又 曾 为 抗 战 中 枢, 此 地 点 之 选 择, 当 蒙 尹 先 生 之 认 可, 而 默 佑 此 校 学 运 亨 通, 前 途 光 辉 也 1993 年 在 父 亲 九 十 诞 生 周 年 时, 台 湾 报 刊 登 载 了 不 少 父 亲 的 老 同 事 和 企 业 家 写 的 纪 念 文 章 1989 年 我 去 美 国 探 亲 在 弟 弟 家 看 到 父 亲 请 好 友 谭 伯 羽 伯 父 书 写 的 对 联 : 岂 能 尽 如 人 意, 但 求 无 愧 我 心 这 是 父 亲 的 座 右 铭, 也 正 是 他 老 人 家 一 生 廉 洁 清 正, 光 明 磊 落 的 作 风 父 亲 的 好 友 沈 怡 老 先 生 在 父 亲 的 追 思 会 上 说 : 他 是 一 个 有 勇 气 的 好 人, 他 是 个 积 极 的 好 人 他 生 前 忙 碌 得 不 想 到 死, 就 是 到 最 后, 他 何 尝 想 到 死? 他 的 一 生 真 如 光 亮 的 火 炬, 这 是 移 交 给 后 一 代 最 好 的 榜 样 最 近 台 湾 交 通 大 学 校 长 张 俊 彦 先 生 说 : 尹 仲 容 学 长 于 五 十 年 代 对 社 稷 民 生 之 贡 献 广 为 各 界 推 崇, 为 吾 校 极 杰 出 的 校 友 之 一 日 前 于 本 校 图 书 馆 展 出 其 铜 像 及 其 生 前 手 稿, 吸 引 本 校 师 生 及 小 区 民 众 多 人 前 往 鉴 赏, 颇 具 教 育 意 义 与 历 史 价 值 他 还 谈 到 学 校 打 算 成 立 尹 仲 容 先 生 纪 念 室 一 事 1987 年 我 母 亲 在 台 病 危, 我 很 想 去 照 顾 她, 台 湾 的 亲 属 们 也 曾 多 方 设 法 但 被 当 局 拒 绝, 使 我 们 母 女 不 能 见 到 最 后 一 面 回 想 此 生, 因 历 史 时 代 的 因 素 而 与 双 亲 离 别 数 十 年, 更 竟 成 天 人 永 隔. 如 今 仅 以 此 文 化 成 一 炷 心 香, 遥 寄 他 们 在 天 之 灵 尹 仪 芝 写 于 二 三 年 三 月 四 日 此 文 发 表 于 台 湾 2003 年 8 月 传 记 文 学 杂 志 传 记 文 学 编 者 按 谈 到 台 湾 经 济 奇 迹, 不 可 能 不 提 起 尹 仲 容, 李 国 鼎 等 人 他 们 不 但 是 传 记 文 学 此 一 专 栏 中 所 指 的 台 湾 奇 迹 幕 后 推 手, 更 是 站 在 第 一 线 上 的 功 臣 一 九 六 No. 64 Page 8

9 三 年 一 月 尹 仲 容 去 世, 有 关 他 的 一 则 新 闻 报 导 是 这 样 说 的 从 一 九 五 四 到 尹 仲 容 去 世 的 一 九 六 三, 九 年 期 间, 尹 仲 容 先 后 担 任 经 济 部 长 中 央 信 托 局 长 经 安 会 秘 书 长 外 贸 会 主 委 以 及 台 银 董 事 长, 在 最 艰 困 的 六 十 年 代, 尹 仲 容 是 政 府 最 重 要 的 财 经 官 僚, 回 顾 台 湾 五 十 年 来 的 经 济 发 展, 你 不 得 不 给 予 尹 仲 容 一 份 合 理 而 公 平 的 评 价 由 于 尹 仲 容 台 湾 才 能 从 废 墟 中 重 建 经 济 体 系 及 本 土 工 业, 也 由 于 尹 仲 容 的 培 植, 六 十 到 八 十 年 代, 台 湾 才 能 拥 有 一 批 杰 出 的 财 经 官 员, 诸 如 陶 声 洋 李 国 鼎 孙 运 璇 王 昭 明 等 人, 在 石 油 危 机 时 刻, 带 领 台 湾 从 贫 困 的 亚 洲 脱 颖 而 出 各 界 所 知 晓 的 尹 仲 容, 多 是 他 带 领 台 湾 经 济 发 展 的 贡 献 本 篇 是 尹 仲 容 的 女 儿 尹 仪 芝 为 纪 念 其 父 亲 诞 生 一 百 周 年 纪 念 ( 二 三 年 四 月 十 六 日 ) 所 写, 记 述 父 女 相 处 的 点 滴 情 景, 透 露 了 尹 仲 容 私 生 活 中 表 现 的 亲 情 道 德 观 使 命 感 自 我 节 制 精 神 等 等, 令 人 动 容 本 刊 编 者 按 这 篇 文 章 原 刊 载 于 2003 年 8 月 台 湾 传 记 文 学, 是 作 者 尹 仪 芝 级 友 为 纪 念 她 的 尊 翁 尹 仲 容 先 生 诞 生 百 周 年 所 作 2014 年 2 月, 尹 仪 芝 尹 宬 姐 弟 完 成 编 着 尹 仲 容 台 湾 经 济 的 领 航 人, 全 书 约 十 二 万 字, 共 分 传 记 各 界 评 论 思 亲 三 个 部 分, 记 述 尹 仲 容 先 生 ( ) 一 生 事 迹, 他 对 改 革 带 动 与 发 展 台 湾 经 济 所 作 出 的 贡 献, 以 及 亲 友 儿 女 们 的 怀 念 今 年 (2016)6 月 9 日, 周 慧 莲 级 友 发 来 尹 仲 容 台 湾 经 济 的 领 航 人 全 文 的 电 子 稿, 我 们 立 即 联 系 尹 仪 芝 级 友, 征 得 她 的 同 意, 交 由 本 刊 转 载 全 文 PDF 檔 本 刊 深 感 荣 幸, 已 登 录 网 站, 欢 迎 读 者 上 网 阅 读, 或 下 载 打 印 请 上 网 阅 读 全 文 : 尹 仲 容 台 湾 经 济 的 领 航 人.pdf 报 告 我 遭 遇 急 性 脑 供 血 不 足 的 经 验 教 训 薛 纪 光 从 2015 年 9 月 7 日 发 病 到 现 在 已 经 八 个 月 了 经 过 急 诊 治 疗, 后 续 治 疗 和 自 己 的 努 力 我 的 健 康 状 况 可 以 说 已 经 恢 复 到 发 病 前 的 水 平 可 以 总 结 经 验 教 训 了 一, 发 病 和 急 诊 治 疗 九 月 七 日 早 晨 我 起 床 可 能 动 作 太 猛 ( 因 为 第 二 天 女 婿 要 来 需 要 去 超 市 采 购 食 品 ) 穿 长 裤 时 感 到 胃 部 很 难 受 刚 站 起 来 就 向 左 倒 幸 亏 最 后 扶 住 墙 没 有 跌 倒 到 了 洗 手 间 就 呕 吐 了 ( 只 有 胃 液 ) 非 常 难 过 勉 强 打 开 计 算 机 按 照 症 状 检 索 可 能 是 脑 梗 脑 瘤 帕 金 森 综 合 症 赶 紧 喝 水, 但 立 刻 又 呕 吐 了 叫 醒 了 老 伴 她 立 刻 打 电 话 要 救 护 车 但 答 复 你 们 万 柳 小 区 没 有 救 护 车 请 打 999 要 救 护 车 但 最 近 的 救 护 车 在 清 河 等 很 长 时 间 才 到 随 行 4 位 医 务 工 作 者 赶 紧 做 心 电 图 量 血 压 验 血 注 射 要 去 他 们 的 急 救 中 心 因 为 我 的 合 同 医 院 是 人 民 医 院 勉 强 去 了 人 民 医 院 急 诊 室 收 了 400 多 元 出 车 检 查 等 费 用 我 们 同 时 告 诉 小 女 儿 情 况 他 们 两 口 迅 速 赶 到, 但 人 民 医 院 急 诊 室 不 理 睬 救 护 车 让 自 己 挂 号, 大 夫 让 做 脑 部 CT 必 须 排 长 队 交 款 交 款 后 到 放 射 科 又 要 排 队 做 了 脑 部 CT 分 层 扫 描 要 等 一 小 时 才 出 结 果 急 诊 大 夫 诊 断 是 脑 供 血 不 足 需 要 输 液 7 天 他 只 有 开 3 天 药 的 权 力 拿 了 药 方 又 得 排 长 队 交 款 再 取 药 折 腾 到 12 点 才 能 够 开 始 输 液 但 是 没 有 床 了 ( 我 坐 着 怕 呕 吐 ) 前 面 已 经 有 30 多 人 登 记 排 队 要 床 小 女 儿 设 法 向 私 人 租 要 价 400 元 一 天 押 金 1000 输 液 室 没 有 地 方 加 床 护 士 找 到 走 廊 没 有 椅 子 能 够 放 下 小 床 的 地 方 正 好 在 电 梯 对 面 来 往 的 人 非 常 多 我 数 了 10 分 钟 就 上 百 还 有 人 奔 跑 高 声 喧 哗 不 断 撞 我 的 床 我 耳 聋, 没 有 戴 助 听 器 仍 然 受 不 了 如 果 是 心 梗 早 就 就 被 死 神 接 走 了 看 来 这 次 急 诊 没 有 绿 色 通 道 5 小 时 才 输 完 三 瓶 最 后 一 刻 钟 我 试 验 坐 起 来 没 有 呕 吐 感 整 个 过 程 头 脑 清 醒, 四 肢 没 有 任 何 运 动 障 碍 决 定 第 二 天 坐 着 输 液 大 夫 所 开 的 药 1, 是 疏 血 通 注 射 液 成 分 是 水 蛭 地 龙 主 治 脑 梗 2, 是 长 春 西 汀 注 射 液 是 化 学 药 品 : 乙 基 (13as,l3bs)13α- 乙 基 -2,3,5,6-13α,13b 六 氢 -1H- 吲 哚 [3,2,1-de] 吡 啶 [3,2,1-ij][l,5]- 二 痰 杂 萘 -12- 羧 酸 作 用 与 前 者 类 似, 范 围 更 广 针 对 后 遗 症 3, 是 天 麻 素 注 射 液 非 处 方 药 主 要 目 的 治 疗 晕 眩 其 它 作 用 还 很 多 包 括 脑 梗 心 梗 防 止 血 小 板 凝 聚 帕 金 森 第 二 天 是 坐 着 输 液 去 得 早 能 够 有 比 较 好 位 置 由 于 第 一 天 化 验 血 常 规, 白 血 球 非 常 高 达 到 白 血 病 的 水 平 大 夫 认 为 是 脑 供 血 不 足 的 症 状, 没 有 给 抗 生 素 但 还 要 排 除 肺 炎 的 可 能 性 ( 他 认 为 老 人 免 疫 力 差, 肺 炎 也 不 发 烧 ) 在 输 液 过 程 中 又 让 带 着 输 液 瓶 去 拍 X 胸 片 40 分 钟 后 排 队 取 结 果 当 然 又 要 交 费 排 队 从 两 天 输 液 的 情 况 看, 只 有 两 个 家 属 陪 同 是 不 够 的 至 少 需 要 3 人 陪 同 ( 大 女 儿 于 凌 晨 1 点 半 从 香 港 赶 到, 配 合 老 伴 小 女 儿 起 了 很 大 作 用 ) 输 完 第 二 次 就 显 著 好 转 已 经 可 以 不 用 人 搀 扶 慢 慢 No. 64 Page 9

10 独 立 行 走 我 们 提 出 到 小 区 医 院 输 液 大 夫 两 次 开 药 方 才 取 够 7 天 一 个 疗 程 的 药 小 区 医 院 相 当 近 小 女 儿 开 车 接 送 很 方 便 第 六 天 由 小 区 医 院 做 血 常 规 白 血 球 已 经 达 到 正 常 值 证 明 大 夫 的 估 计 是 正 确 的 输 液 结 束, 我 已 经 完 全 能 够 独 立 行 走 恢 复 正 常 生 活 规 律 仅 仅 不 敢 快 回 头 或 急 转 身 和 走 路 情 况 比 以 前 差 一 些 二, 后 续 治 疗 由 于 CT 报 告 单 说 我 有 轻 度 脑 萎 缩 所 以, 我 的 主 要 任 务 是 与 它 斗 争 决 定 请 放 射 科 的 看 片 专 家 分 析 就 拟 定 一 些 准 备 请 教 的 问 题 放 射 科 门 诊 的 看 片 专 家 只 有 一 人 挂 号 费 100 元 星 期 三 门 诊 提 前 4 天 挂 号 就 挂 满 了 经 过 几 番 周 折, 终 于 打 听 到 放 射 科 的 首 席 看 片 专 家 是 放 射 科 主 任, 星 期 上 午 在 放 射 科 核 磁 共 振 室 给 研 究 生 讲 课 可 以 实 时 预 约 我 们 到 了 核 磁 共 振 室 预 约 但 需 要 去 很 远 的 医 政 处 挂 号 ( 挂 号 费 是 本 院 科 室 会 诊 报 酬 100 元 ) 专 家 很 惊 奇 我 们 能 够 找 到 她 她 立 刻 暂 停 讲 课 出 来 站 着 看 片 分 析 我 说 明 我 天 天 吃 西 红 柿 葱 头 葡 萄 干 蔓 越 莓 干 喝 红 酒 居 然 会 轻 度 脑 萎 缩, 很 不 甘 心 她 说 : 这 是 老 人 退 行 性 脑 改 变 随 着 年 龄 的 增 长 谁 也 不 能 避 免 我 70 岁 也 不 能 避 免 她 认 为 从 我 的 年 龄 来 看, 够 好 的 了 虽 然 脑 萎 缩 不 可 逆 转, 但 可 以 控 制 吃 的 那 些 食 物 很 好, 但 还 要 有 针 对 性 的 服 用 降 脂 避 免 血 液 粘 稠 等 药 物 我 问, 这 样 轻 度 脑 萎 缩, 仅 仅 起 床 太 猛 就 足 以 引 起 急 性 脑 供 血 不 足 吗 她 说 完 全 可 能 让 我 看 片 子 里 颈 动 脉 的 横 断 面 白 色 部 分 是 钙 化 了 至 少 狭 窄 50% 以 上 ( 以 前 我 核 磁 共 振 检 查 就 狭 窄 50-60%). 只 要 血 液 粘 稠 或 血 管 痉 挛 就 能 够 堵 死 引 起 脑 缺 血 遇 到 寒 冷 会 引 起 血 管 痉 挛 所 以 要 注 意 头 部 保 暖 至 于 是 否 对 颈 动 脉 做 剥 离 手 术 因 为 狭 窄 部 位 难 以 确 定, 就 不 必 做 了 我 提 到 近 几 年 我 做 了 两 次 脑 血 流 图 都 正 常 她 说 脑 血 流 图 不 能 反 映 全 面 情 况 再 问 这 次 发 病 算 脑 梗 吗? 她 认 为 也 可 以 说 说 是 很 轻 度 的 脑 梗 吧 至 于 是 否 需 要 进 一 步 做 核 磁 共 振 检 查 她 认 为 没 有 必 要 了 谈 了 将 近 半 小 时 已 经 满 足 我 希 望 了 解 的 问 题 感 谢 告 辞 后, 就 去 老 年 科 请 一 位 心 脑 血 管 的 老 专 家 再 看 看 大 夫 通 过 计 算 机 了 解 了 在 急 诊 室 治 疗 的 全 部 情 况 ; 看 了 我 服 用 丹 参 滴 丸 降 低 血 压 的 记 录 建 议 除 了 丹 参 滴 丸 还 补 充 降 压 药 拜 新 同 ( 硝 苯 地 平 控 释 片 ) 经 过 检 索 考 虑 到 我 这 种 情 况 不 宜 降 压 没 敢 服 用 大 夫 还 开 了 对 付 后 遗 症 的 很 贵 的 恩 必 普 ( 丁 苯 酞 软 胶 囊 ) 并 且 要 服 用 半 片 降 胆 固 醇 的 阿 托 伐 他 汀 ( 可 定 ) 就 按 医 嘱 恢 复 了 服 用 大 夫 还 根 据 我 们 的 建 议 开 了 4 张 化 验 单 经 过 两 个 工 作 日 化 验 结 果 如 下 :1, 生 化 20 里 只 有 肌 酸 激 酶 偏 低 结 果 是 52U/L 参 考 区 间 是 这 是 北 京 三 甲 医 院 的 共 同 标 准 我 检 索 得 出 的 结 论 是 没 有 什 么 诊 断 意 义 问 题 不 大 如 果 偏 高, 问 题 就 大 了 2, 全 血 细 胞 分 析 ( 五 分 类 ) 全 部 正 常 3, 糖 化 血 红 蛋 白 结 果 是 6.0% 参 考 区 间 刚 刚 没 有 出 上 限 这 是 值 得 警 惕 的 不 过 从 生 化 20 化 验 的 结 果 看, 我 的 血 糖 是 5.20mmol/L. 而 参 考 区 间 是 离 上 限 还 有 一 定 距 离 今 后 注 意 饮 食 和 锻 炼 就 行 了 4, 尿 微 量 蛋 白 定 量 / 肌 酐 其 中 尿 肌 酐 ( 酶 法 ) 偏 低 结 果 是 0.38g/L 参 考 区 间 是 刚 刚 低 一 点 偏 低 表 示 肾 衰, 肌 萎 缩, 贫 血, 白 血 病 等 原 因 与 肾 脏 受 损 有 关 但 是 经 过 检 索 得 知 : 血 肌 酐 高 与 尿 肌 酐 低 是 对 应 的 血 肌 酐 高 了, 尿 肌 酐 就 低 我 的 血 肌 酐 正 常 82umo/L. 参 考 区 间 是 距 离 上 限 比 较 远 看 来 还 不 到 肾 脏 受 损 的 程 度 经 过 近 两 个 月 的 服 药 按 摩 散 步, 情 况 迅 速 好 转 走 路 基 本 上 恢 复 正 常 在 室 内 散 步 转 身 比 较 快 也 不 再 略 感 眩 晕 这 时 就 想 到 再 挂 号 到 人 民 医 院 脑 血 管 内 科 由 一 位 副 主 任 医 师 进 一 步 检 查 她 对 我 没 有 服 用 阿 司 匹 林 感 到 震 惊 首 先 让 我 服 用 比 肠 溶 性 阿 司 匹 林 效 果 更 好 的 泰 嘉 ( 硫 酸 氢 氯 吡 格 雷 片 ) 早 晚 饭 后 两 片 另 外 每 天 早 晨 服 用 半 片 络 活 喜 ( 苯 磺 酸 氨 氯 地 平 ) 做 脑 部 核 磁 共 振 一 星 期 又 复 诊 结 论 还 是 轻 度 脑 萎 缩 她 认 为 从 这 个 岁 数 看, 情 况 相 当 好 又 让 做 颈 动 脉 的 核 磁 共 振 ( 她 无 权 一 次 开 两 个 处 方 ) 一 星 期 复 诊 左 颈 动 脉 中 到 重 度 狭 窄 ( 狭 窄 50-90%) 右 颈 动 脉 没 有 问 题 与 多 年 前 的 检 查 结 论 一 致 又 增 加 服 用 之 乐 ( 普 罗 布 考 片 ) 它 能 够 消 退 或 减 小 动 脉 粥 样 硬 化 斑 块 经 过 这 次 检 查 治 疗, 就 回 到 老 年 科 继 续 由 老 专 家 治 疗 了 老 专 家 认 为 之 乐 虽 然 是 老 药 但 效 果 很 好 可 以 坚 持 服 用 考 虑 到 丹 参 滴 丸 不 宜 长 期 服 用, 就 停 止 了 我 在 网 上 查 到 许 多 治 疗 脑 供 血 不 足 的 药 物 例 如 以 前 治 疗 心 绞 痛 曾 经 比 较 长 期 服 用 过 的 百 奥 蚓 激 酶 肠 溶 胶 囊 脑 复 康 胶 囊 ( 水 蛭 制 剂 ) 效 果 很 好 已 经 多 年 没 有 复 发 心 绞 痛 了 就 与 与 老 年 科 大 夫 商 量 适 当 服 用 每 个 月 都 取 药 认 真 服 用 最 近 一 次 这 位 老 专 家 考 虑 我 No. 64 Page 10

11 耳 聋 的 情 况 建 议 服 用 三 七 胶 囊 说 有 人 服 用 后 耳 聋 好 转 给 我 开 了 三 七 通 疏 胶 囊 已 经 认 真 服 用 4 月 14 日, 老 专 家 开 了 一 系 列 的 化 验 单 ( 包 括 血 常 规 生 化 21 ) 化 验 结 果 全 部 正 常 三, 药 物 治 疗 以 外 的 措 施 我 曾 经 写 过 从 杨 维 扬 的 特 殊 试 验 说 起 ( 见 本 刊 第 57 期 ) 详 细 叙 述 了 我 为 健 康 长 寿 采 取 的 措 施 考 虑 到 这 次 发 病 的 原 因 并 针 对 轻 度 脑 萎 缩, 在 以 前 的 措 施 的 基 础 上 又 增 加 了 以 下 措 施 1, 坚 决 管 住 嘴 尽 可 能 不 外 出 吃 饭 不 得 不 外 出 吃 饭 时, 除 了 自 己 注 意 外, 还 让 老 伴 和 亲 属 提 醒 2, 大 大 增 加 散 步 的 时 间 每 天 至 少 40 分 钟 尽 可 能 边 走 边 晒 太 阳 每 天 至 少 有 10 分 钟 边 走 边 用 手 指 转 动 健 身 球 因 为 散 步 能 够 修 复 脑 部 适 当 减 少 体 操 的 项 目 3, 增 加 睡 眠 时 间 保 证 恢 复 以 前 早 晨 4 点 多 醒 了 就 不 睡 了 开 始 按 摩 已 经 改 成 睡 到 6 点 多 4, 调 整 按 摩 的 穴 位 增 加 脑 部 供 血 的 穴 位 睡 觉 ( 包 括 午 睡 ) 和 起 床 前 按 摩 百 会 穴 顺 时 针 和 逆 时 针 各 100 圈 起 床 前 ( 包 括 午 睡 ) 搓 脚 心 左 右 各 100 下 按 揉 涌 泉 穴 左 右 脚 各 100 圈 按 压 解 溪 穴 ( 在 脚 背 与 小 腿 的 交 界 处 ) 左 右 脚 各 100 下 晚 上 睡 觉 前 增 加 用 按 摩 捶 敲 涌 泉 穴 和 解 溪 穴 左 右 脚 各 30 次 早 晨 坐 在 马 桶 上 按 摩 时 在 按 摩 风 池 穴 后, 增 加 按 摩 天 柱 穴 ( 风 池 穴 略 向 下 向 里 一 点 ) 方 法 次 数 相 同 5, 增 加 脚 趾 活 动 这 是 以 前 忽 略 了 的 健 脑 运 动 做 脚 的 石 头 剪 刀 布 把 全 部 脚 趾 蜷 起 来 就 是 石 头 ; 再 把 大 拇 指 翘 起 来 就 是 剪 刀 ; 把 全 部 脚 趾 伸 展 开 就 是 布 早 晨 起 床 前 做 100 次 6, 半 年 到 一 年 化 验 血 液 一 次 根 据 情 况 请 大 夫 调 整 药 物 注 意 根 据 季 节 服 用 枸 杞 子 西 洋 参 一 般 不 服 用 保 健 品 7, 从 输 液 后 痛 点 就 不 疼 了 来 看, 痛 点 就 是 病 痛, 是 有 病 的 反 应 如 果 经 过 按 压 很 快 就 不 疼 了 就 好 如 果 长 时 间 疼 痛, 就 及 时 检 查 治 疗 现 在 还 没 有 出 现 这 种 情 况 经 过 以 上 努 力, 现 在 体 重 降 低 到 70.5 公 斤 八 个 月 减 轻 了 4 公 斤 四, 对 这 次 发 病 原 因 的 分 析 回 忆 发 病 前 的 征 兆 1, 走 路 左 倾 近 一 年 走 路 不 能 完 全 走 直 线 走 十 几 步 就 会 向 左 跨 一 步 实 际 上 是 向 左 倒 不 得 不 向 左 跨 一 步 支 撑 住 因 在 澳 洲 的 身 体 很 好 的 老 同 学 王 北 碧 说 自 己 走 路 右 倾 以 为 老 人 大 概 不 可 避 免 ( 人 老 先 老 腿 ) 仅 仅 经 过 检 索, 加 强 各 种 走 的 锻 炼 没 有 考 虑 可 能 是 司 令 部 的 问 题 2, 体 重 增 加 3-4 公 斤 以 为 是 上 半 年 外 出 吃 饭 ( 庆 祝 外 孙 外 孙 女 女 婿 我 智 慧 小 女 儿 的 生 日 ) 次 数 较 多 难 免 吃 多 了 以 后 注 意 少 吃 就 行 了 3, 从 3 月 下 旬 开 始, 一 些 经 络 出 现 痛 点, 逐 渐 发 展 到 小 腿 甚 至 踝 骨 以 下, 这 是 近 几 年 没 有 的 现 象 并 有 水 肿 长 时 间 不 能 够 好 转 以 为 这 次 自 我 修 复 的 部 位 多 并 且 三 年 挨 饿 全 身 浮 肿 后 来 始 终 小 腿 浮 肿 没 有 恢 复 正 常 就 没 有 在 意 可 是 这 次 浮 肿 比 平 时 严 重 却 被 忽 视 了 4, 老 伴 发 现 发 病 前 两 个 月, 我 的 听 力 下 降 需 要 用 比 以 前 更 大 嗓 门 跟 我 说 话 这 应 该 说 与 脑 血 管 阻 塞 有 关 我 自 己 却 没 有 体 会 到 输 液 过 程 中, 每 天 排 尿 量 很 大 甚 至 夜 间 仍 然 很 多 13 日 完 成 了 输 液 7 天 一 个 疗 程 14 日 早 起 按 摩, 感 觉 腿 部 水 肿 消 失 了 ; 痛 点 疼 的 程 度 大 大 减 轻 了 立 刻 空 腹 量 体 重 居 然 恢 复 到 以 前 的 体 重 了 实 际 上 所 谓 体 重 增 加 的 仅 仅 是 水 肿 水 肿 的 原 因 呢? 本 来 老 人 下 肢 浮 肿 是 是 衰 老 的 必 然 结 果 但 我 这 样 大 量 积 水 就 是 病 态 了 这 与 频 繁 外 出 吃 饭 有 关 饭 馆 的 菜 很 咸 老 人 的 味 蕾 已 经 萎 缩 了 至 少 60% 不 觉 得 咸 再 加 热 闹 高 兴 就 吃 多 了 多 吃 的 除 了 食 盐 以 外 更 多 的 是 动 物 蛋 白 质 和 脂 肪 这 就 必 然 增 加 血 脂 ; 增 加 血 液 粘 稠 度 ; 堵 塞 血 管 这 是 基 础 原 因 起 床 过 猛 只 是 导 火 线 特 别 是 发 病 前 一 天 上 午 陪 智 慧 去 在 日 本 配 眼 镜 的 眼 镜 店 在 北 京 的 分 店 配 眼 镜 午 饭 又 有 小 女 儿 外 孙 女 和 从 日 本 回 来 的 孙 女 陪 同 在 大 排 档 吃 了 咸 水 鸭 等 菜 饭 都 咸 还 吃 得 多 第 二 天 早 晨 发 病 就 不 是 偶 然 的 了 从 去 年 学 会 使 用 手 机 微 信 以 来, 能 力 逐 步 增 加 又 换 了 6 吋 大 频 幕 手 机 联 系 的 群 组 逐 步 增 加 到 了 5 个 个 人 就 更 多 了 这 就 加 入 了 低 头 族 的 队 伍 散 步 和 锻 炼 的 时 间 就 少 了 有 了 4 个 前 兆 却 没 有 引 起 重 视, 这 是 最 重 要 的 原 因 就 是 过 于 自 信 或 者 说 是 自 负 以 为 自 己 采 取 的 措 施 严 谨, 不 会 出 问 题 单 纯 认 为 经 络 就 是 最 好 的 自 带 的 药 库 只 要 通 筋 活 络 就 行 了 不 必 服 用 任 何 药 物 但 是 自 己 的 按 摩 是 否 达 到 彻 底 畅 通 了 呢 需 要 按 摩 的 穴 位 按 摩 到 了 吗 没 有 认 真 考 虑 过 以 前 化 验 生 化 20 都 正 No. 64 Page 11

12 常 就 以 为 会 永 远 正 常 了 近 一 年 多 没 有 去 化 验 如 果 及 时 化 验 可 能 会 亮 红 灯, 敲 起 警 钟 前 几 年 我 曾 经 写 过 一 篇 从 老 同 学 突 然 离 去 想 到 的 提 到 几 位 老 同 学 猝 死 的 教 训 他 们 的 共 同 特 点 都 是 身 体 好 从 来 没 有 想 到 死 神 会 突 然 光 临 为 此, 我 还 提 出 了 4 点 建 议 这 篇 东 西 对 自 己 当 然 也 适 用 但 我 却 手 电 筒 只 照 别 人 不 照 自 己 五, 几 点 想 法 1, 幸 亏 我 这 些 年 的 努 力, 身 体 情 况 还 说 得 过 去 没 有 垮 掉 要 肯 定 以 前 的 努 力 这 次 教 训 可 以 坏 事 变 好 事 引 起 注 意 了, 今 后 会 做 得 更 好 还 可 以 向 老 同 学 老 同 事 们 报 告 让 大 家 也 注 意 2, 特 别 是 身 体 好 的 老 人 们 不 要 掉 以 轻 心 必 要 的 体 检 ( 特 别 是 血 液 情 况 ) 不 能 轻 易 放 弃 3, 如 果 听 力 下 降, 就 要 考 虑 脑 血 管 情 况 及 时 检 查 化 验 七 律. 邻 韵 和 路 基 读 王 光 八 十 杂 忆 兼 怀 胡 阵 刘 柏 钦 彷 徨 无 奈 是 书 生,( 注 ) 处 困 难 堪 极 左 倾 溪 水 淌 流 存 远 见, 雁 庐 吟 啸 发 新 声 同 窗 励 进 诗 灵 逸, 君 子 交 游 水 淡 澄 跨 纪 髦 翁 观 世 态, 岂 无 风 雨 岂 无 晴 ( 注 ): 彷 徨 无 奈 是 王 光 杂 忆 诗 标 题 之 三, 四 七 律. 读 王 光 八 十 杂 忆 兼 怀 胡 阵 李 路 基 平 生 最 鄙 狗 猫 盟, 高 洁 岂 容 恶 虎 争 流 淌 清 溪 怀 旧 意, 归 来 宿 雁 谱 新 声 ( 注 一 ) 同 舟 共 进 心 悲 壮, 返 璞 归 真 性 笃 诚 驾 鹤 双 飞 还 净 土, 也 无 风 雨 也 无 晴 ( 注 二 ) ( 注 一 ) 指 胡 阵 文 集 溪 水 淌 流 王 光 诗 集 雁 庐 余 稿 ( 注 二 ) 此 处 借 用 苏 东 坡 定 风 波 词 末 句 粽 子 节 宗 福 腴 NK47 对 于 孩 子, 中 秋 节 变 成 月 饼 节, 端 午 节 就 是 粽 子 节 我 也 像 孩 子 一 样, 吃 了 粽 子, 但 觉 得 不 能 只 知 道 吃, 还 得 想 到 点 别 的 不 同 的 人, 会 想 到 不 同 的 事 物 我 想 到 什 么 呢? 其 中 之 一 是 举 世 混 浊 我 独 清 ; 众 人 皆 醉 我 独 醒 屈 原 是 这 样 的 人, 应 该 说, 世 世 代 代 都 有 这 样 的 人 但 判 断 谁 是 这 样 的 人, 会 有 不 同 看 法, 特 别 是 当 前, 太 敏 感, 不 便 谈 我 就 谈 谈 我 经 历 的 过 去 时 代 的 人 胡 适 对 他 的 评 价 几 起 几 落, 我 小 学 时 是 读 他 的 我 的 母 亲 启 蒙 的, 中 学 唱 他 作 词 的 上 山 这 首 歌, 大 学 听 他 儿 子 胡 思 杜 讲 新 民 主 主 义 论, 跟 着 他 儿 子 一 起 批 判 我 的 父 亲 胡 适, 我 参 加 工 作 后 知 道 我 的 政 治 老 师 胡 思 杜 自 杀 了 再 以 后, 听 说 胡 适 没 有 听 信 周 恩 来 他 的 学 生 吴 晗 等 人 劝 说, 留 在 北 京 没 有 和 张 澜 何 香 凝 章 伯 钧 黄 炎 培 罗 隆 基 郭 沫 若 等 一 大 批 有 学 识 有 智 慧 的 人 走 同 一 条 路 我 一 直 想, 他 当 时 留 下 来 就 好 了 可 是 在 我 活 过 80 岁 以 后, 逐 渐 想 到 他 可 能 属 于 众 人 皆 醉 我 独 醒 这 一 类, 只 是 他 从 不 自 我 标 榜 我 想 到 的 另 一 个 人 是 宋 美 龄 她 和 我 父 母 是 同 一 代 人 抗 日 战 争 前, 我 在 南 京 读 小 学, 看 到 画 报 上 刊 登 蒋 介 石 和 她 中 间 坐 着 一 个 小 学 生 的 照 片, 给 我 留 下 深 深 印 象 她 和 蒋 结 婚 后, 蒋 成 为 一 个 基 督 教 徒, 饭 前 做 祷 告, 而 且 蒋 似 乎 改 变 了 过 去 吃 喝 嫖 赌 的 大 男 子 汉 习 气, 提 倡 新 生 活 运 动 以 前 我 还 有 点 觉 得 蒋 介 石 在 宋 美 龄 面 前 不 够 爷 们 有 一 件 小 事, 抗 战 期 间, 一 批 民 主 人 士 访 问 延 安, 回 重 庆 后 大 大 宣 扬 延 安 的 清 廉 好 像 是 黄 炎 培 对 宋 美 龄 说 这 事 时, 宋 美 龄 回 答 大 意 是, 那 是 因 为 他 们 还 没 尝 到 权 力 的 滋 味 半 个 多 世 纪 过 去 了, 回 看 历 史, 中 共 取 得 政 权, 也 就 是 真 正 尝 到 权 力 的 滋 味 后, 这 些 真 正 握 有 权 力 的 人, 能 管 住 自 己 不 滥 用 权 力 的 人 多? 还 是 管 不 住 的 多? 上 世 纪 40 年 代 就 能 清 醒 地 这 样 说 是 难 能 可 贵 的 再 说 基 辛 格, 当 年 中 美 联 合 公 报 中 海 峡 两 岸 的 中 国 人, 都 承 认 只 有 一 个 中 国 这 个 提 法, 是 僵 局 无 法 打 开 的 关 键 时 刻, 由 基 辛 格 提 出 的 事 情 过 去 40 多 年 了, 再 看 看 今 天 的 两 岸 局 势 习 马 会 谈, 仍 然 围 绕 着 这 个 提 法 我 是 从 当 年 过 来 的, 那 时 头 脑 中 充 斥 着 要 解 放 全 世 界 的 热 情 周 恩 来 如 此 聪 明 的 人, 他 怎 么 没 想 出 这 个 说 法? 事 后 大 家 都 明 白 了, 即 使 蒋 介 石 和 毛 泽 东 本 人 当 年 也 都 坚 持 一 个 中 国, 但 他 们 都 未 能 这 样 明 白 表 述 可 见 能 做 到 众 人 皆 醉 我 独 醒 是 不 容 易 的 No. 64 Page 12

13 2016 端 午 节 彩 虹 之 国 南 非 记 事 郑 思 清 NK49 黄 金 储 量 第 一 钻 石 夺 目 闪 光 好 望 卷 起 狂 浪 两 洋 绕 盠 国 疆 热 带 雨 林 处 处 动 植 物 的 天 堂 名 胜 景 点 无 数 千 姿 百 态 万 象 彩 虹 在 哪 里 早 听 说 南 非 是 世 界 上 高 犯 罪 率 国 家 之 一, 不 小 心 就 会 遇 上 持 刀 抢 劫 财 物 车 辆, 或 是 碰 上 杀 人 放 火 强 奸 等 倒 霉 事 所 以, 提 起 去 南 非, 心 中 不 免 有 几 分 发 视 哪 知 本 人 只 晓 其 一, 不 晓 其 二, 人 们 还 称 它 为 " 彩 虹 之 国 " 呢! 这 是 为 何? 是 因 为 它 四 季 阳 光 气 候 温 和 吗? 非 也 它 位 于 非 洲 的 最 南 端, 大 部 分 地 区 为 热 带 草 原 气 候, 西 部 地 区 为 热 带 沙 漠 气 候, 南 部 为 地 中 海 式 气 候 ; 最 高 气 温 摄 氏 32 度 38 度, 最 低 气 温 摄 氏 1012 度 ; 春 夏 秋 冬, 四 季 分 明, 并 不 属 于 " 四 季 阳 光 " 那 种 啊 也 许 是 好 奇 吧, 我 和 老 伴 又 终 于 不 远 万 里, 踏 上 了 去 这 个 非 洲 大 陆 最 南 端 的 南 非 的 旅 游 之 程, 所 幸 的 是, 没 有 遇 到 抢 劫 那 类 骇 人 听 闻 的 事 儿 观 光 游 玩 之 余, 把 所 见 所 闻 纳 入 脑 中, 自 个 儿 琢 磨, 它 之 所 以 被 称 为 " 彩 虹 之 国 ", 只 怕 还 是 有 些 儿 道 理 : 其 一 : 它 的 地 理 位 置 特 别, 东 南 西 三 面 均 为 大 西 洋 和 印 度 洋 包 围, 正 处 于 两 大 洋 的 航 运 要 冲 ; 其 西 南 面 的 好 望 角 航 线, 历 来 是 世 界 上 最 繁 忙 的 海 上 通 道 之 一, 素 有 " 西 方 海 上 生 命 线 " 之 称 也 许 正 因 为 " 海 助 我 也 ", 对 地 区 经 济 发 展 起 到 了 重 要 的 引 领 作 用 ; 使 之 成 为 了 非 洲 最 大 经 济 体 和 最 具 影 响 力 的 国 家 在 世 界 上 属 中 等 收 入 的 国 家 ; 其 财 经 通 讯 法 律 能 源 交 通 业 均 较 发 达 ; 还 拥 有 完 备 的 硬 件 基 础 设 施 和 热 闹 的 股 票 交 易 市 场 难 怪 有 某 些 世 界 组 织 还 把 它 纳 入 " 发 达 " 国 家 之 列 其 二 : 资 源 丰 富, 是 世 界 上 五 大 矿 产 国 之 一 ; 开 发 程 度 亦 较 高 众 人 皆 知, 南 非 的 钻 石 闻 名 遐 迩 ; 其 储 量 之 多, 世 界 居 首 不 但 多, 且 质 量 好, 价 格 相 对 较 低 来 到 南 非, 自 然 是 要 参 观 一 下 那 坐 落 在 其 行 政 首 都 比 勒 托 利 亚 的 " 钻 石 中 心 " 眼 见 陈 列 室 并 不 太 大, 那 钻 石 的 耀 眼 光 芒 却 叫 我 们 目 不 暇 接 ; 特 别 是 那 被 加 工 而 成 的 各 式 戒 指 项 链 耳 坠 五 花 八 门, 令 人 眼 花 缭 乱 只 是 对 我 们 来 说, 仍 旧 嫌 价 格 昂 贵, 买 个 最 小 克 拉 的, 也 至 少 要 合 数 千 上 万 元 人 民 币 买 不 起, 看 得 起, 那 就 看 吧! 只 把 那 钻 石 的 切 割 加 工 过 程, 连 同 那 白 姐 儿 黑 哥 儿 的 销 售 解 说 工 作 人 员 也 看 了 个 够 ; 自 然, 我 们 同 行 者 中 还 是 有 不 少 人 挑 选 了 他 们 最 喜 爱 的 钻 石 首 饰, 满 怀 喜 悦 而 归 其 次, 那 奢 侈 高 贵 的 黄 金 储 量 亦 居 世 界 第 一 位, 占 到 了 全 球 的 60% 还 有 什 么 锰 钒 铬 铂 锑 铀 锆 钛 氟 石 石 棉 之 类, 其 产 量 或 储 量, 不 少 也 居 世 界 一 二 位 ; 矿 产 品 出 口 量 占 到 了 出 口 收 入 的 50%; 全 国 有 12% 的 劳 动 力 从 事 矿 业 丰 富 的 资 源, 廉 价 的 劳 动 力, 加 上 先 进 的 管 理, 这 也 使 得 南 非 成 为 当 今 非 洲 经 济 最 发 达 的 国 家 其 三 : 拥 有 众 多 的 天 然 和 其 它 种 种 的 旅 游 资 源 也 许 是 老 天 独 有 偏 爱, 给 予 了 这 个 非 洲 大 陆 最 南 端 的 小 国 ( 比 我 新 疆 维 吾 尔 自 治 区 还 小 一 点 ) 得 天 独 厚 的 看 点, 有 如 举 世 闻 名 的 " 好 望 角 ", 哪 里 去 找? 就 在 它 立 法 首 都 开 普 敦 的 海 沿 ; 山 峦 独 特 可 以 一 览 全 城 风 貌 的 信 号 山, 那 里 去 寻? 它 也 在 开 普 敦 的 边 缘 ; 大 象 狮 子 猎 豹 犀 牛 鸵 鸟 狒 狒 海 豹 企 鹅 哪 里 去 看? 南 非 就 是 一 个 动 物 宝 库, 在 这 里 野 生 动 物 园 自 然 保 护 区 或 是 大 海 边, 你 就 能 看 到 那 些 稀 有 的 珍 贵 的 宝 贝, 大 饱 你 的 眼 福 此 外, 这 里 还 有 着 南 非 最 豪 华 的 " 太 阳 城 " 获 非 洲 最 佳 博 物 馆 之 称 的 " 先 民 纪 念 馆 " 充 满 浪 漫 和 奢 侈 色 彩 的 " 钻 石 中 心 " 世 界 长 街 之 一 的 教 堂 大 街 ( 长 公 里 ) 开 普 敦 市 郊 的 奇 特 喷 泉 山 谷, 大 洋 边 的 " 海 豹 岛 " " 企 鹅 滩 ", 以 及 众 多 的 野 生 动 物 保 护 区 自 然 保 护 区 数 不 清 的 旅 游 胜 地 啊! 旅 游 的 天 地 那 么, 其 旅 游 业 的 发 展 一 定 迅 速 可 观, 或 是 发 展 最 快 的 行 业 之 一? 不 假 据 有 关 资 料, 近 年 来, 其 旅 游 生 产 值 占 到 了 国 民 生 产 总 值 的 8%; 从 业 人 员 达 120 万 ; 其 旅 游 设 施 也 较 完 善, 有 2800 多 家 大 小 宾 馆 旅 馆,10000 多 家 饭 店 据 2009 年 的 统 计, 到 此 旅 游 的 外 国 客 人 达 990 万 人 次 我 们 不 惜 万 里 跋 涉, 辗 转 换 乘 飞 机, 还 耐 着 南 半 球 黑 白 颠 倒 时 差 的 乏 困, 正 是 冲 着 南 非 那 些 著 名 的 胜 地 景 点 而 来 啊 记 得 还 是 上 初 中 时, 地 理 课 就 曾 告 诉 我, 在 非 洲 大 No. 64 Page 13

14 陆 的 西 南 端 有 个 " 好 望 角 ", 它 正 好 位 于 大 西 洋 和 印 度 洋 交 汇 之 处, 历 来 是 欧 洲 航 运 通 往 亚 洲 的 要 冲 早 在 1874 年, 此 角 为 葡 萄 牙 探 险 家 迪 亚 士 经 受 无 数 磨 难 后 发 现, 因 这 里 的 风 浪 特 别 大 ( 可 达 11 级 风 10 米 高 的 浪 头 屡 见 不 鲜 ), 故 称 它 为 为 " 风 暴 角 ", 后 葡 萄 牙 国 王 认 为 不 吉 利, 改 命 名 为 " 好 望 角 " 没 想 到 的 是, 至 耄 耋 之 年 的 今 日, 我 竟 有 机 会 来 到 这 个 久 负 盛 名 的 岬 角, 目 睹 它 独 特 的 风 貌 ; 只 见 那 一 望 无 际 的 海 面, 不 断 被 狂 风 卷 起 滔 滔 白 浪, 继 而 拍 打 冲 击 着 岸 边, 又 溅 起 了 无 数 水 花, 似 珍 珠 般 撒 落 在 岸 边, 那 层 层 迭 迭 的 景 观, 用 " 壮 观 " 二 字 也 显 得 苍 白 无 力 亦 不 能 概 括 其 全 貌 这 里 还 是 一 个 动 植 物 的 宝 库 ; 拥 有 全 世 界 最 古 老 最 原 始 的 灌 木 层 和 各 类 植 物 群 : 有 时 可 见 到 狒 狒 非 洲 旋 角 大 羚 羊 之 类 野 生 动 物 : 在 大 西 洋 边 红 色 卵 石 滩 上, 还 不 时 可 见 闲 庭 信 步 神 气 十 足 的 鸵 鸟 可 惜 我 们 或 因 停 留 时 间 短 暂, 或 运 气 不 佳, 失 去 了 这 个 眼 福, 最 后 只 在 海 边 买 了 一 个 经 过 绘 画 加 工 非 常 漂 亮 的 鸵 鸟 蛋 壳 抱 回 家 ; 这 也 算 难 得 了! 不 过, 位 于 约 堡 的 " 太 阳 城 " 给 了 我 们 另 一 番 滋 味 听 人 说, 凡 是 到 南 非 的 旅 游 者, 没 有 不 到 " 太 阳 城 " 的 这 里, 犹 以 其 豪 华 富 贵 奢 侈 奇 特 而 著 名, 有 " 南 非 的 拉 斯 韦 加 斯 " 之 称 其 实, 它 只 不 过 是 一 个 " 度 假 村 ", 只 是 它 的 创 意 超 凡, 从 而 吸 引 着 络 绎 不 绝 的 旅 游 者 来 到 这 里, 首 先 掠 眼 入 目 的, 是 那 一 幢 幢 金 碧 辉 煌 的 建 筑, 全 部 掩 映 在 苍 翠 浓 郁 的 热 带 雨 林 中 ; 有 猴 儿 在 林 间 嬉 戏, 鸟 儿 在 塔 间 飞 旋, 幽 静 深 邃, 宛 如 一 座 安 宁 和 谐 的 人 间 天 堂 ; 那 " 城 " 中 气 势 诨 宏 的 饭 店, 人 称 " 皇 宫 饭 店 ", 就 其 规 模 和 设 施 名 列 世 界 十 大 饭 店 之 一 ; 顾 名 思 义, 可 见 其 豪 华 之 一 斑 进 得 " 城 " 去, 又 见 那 悠 闲 的 高 尔 夫 球 场 和 微 波 荡 漾 的 人 工 湖 相 互 辉 映 : 那 水 上 乐 园 和 骑 马 场 人 造 海 滩 浴 场 以 及 许 多 许 多 的 娱 乐 项 目 又 显 另 一 番 稀 奇 和 热 闹 景 象 设 计 最 微 妙 而 稀 奇 的 只 怕 要 数 那 " 地 震 桥 " 它 会 定 时 为 游 客 表 演 发 生 地 震 的 情 景 来 到 太 阳 城 的 人, 凡 胆 儿 大 的, 都 要 去 桥 上 感 受 一 番 : 哇, 霎 时 间, 天 昏 地 暗, 地 动 山 摇, 那 桥 似 乎 就 要 断 了 一 样, 还 伴 着 一 阵 阵 震 耳 欲 聋 的 轰 鸣 声, 好 像 天 都 要 塌 下 来 了 我 们 心 里, 明 知 这 是 " 弄 虚 作 假 ", 但 还 是 有 点 儿 忐 忑 不 安 ; 有 几 名 同 伴, 还 赶 快 掩 耳 逃 离 了 现 场 直 至 " 地 震 " 完 了, 大 家 才 哈 哈 大 笑, 感 到 一 阵 心 灵 的 满 足 啊," 太 阳 城 ", 为 我 们 留 下 采 深 刻 的 记 忆 动 物 的 乐 园 在 国 内, 在 一 些 动 物 园 里, 我 们 也 曾 见 识 过 一 些 稀 有 和 珍 贵 的 动 物, 如 老 虎 狮 子 豹 子 大 象 之 类 ; 然 而, 在 南 非, 去 观 看 和 见 识 一 些 野 生 动 物, 却 别 有 一 番 情 趣 因 为, 它 们 不 是 被 关 在 笼 子 里, 而 是 生 活 在 它 们 自 由 自 在 的 大 自 然 广 阔 的 天 地 里 记 得 我 们 到 达 南 非 第 一 站, 便 乘 车 驰 进 了 一 个 广 袤 的 自 然 保 护 区 ( 又 名 比 斯 林 堡 野 生 动 物 园 ); 据 说 这 是 南 非 第 三 大 自 然 保 护 区, 拥 有 上 万 头 各 类 野 生 动 物, 和 超 过 359 种 的 鸟 类 啊! 那 一 望 无 际 的 草 原 上, 还 有 着 丛 丛 的 灌 木 林, 夹 杂 着 一 层 层 花 岗 石 脉 哪 里 有 动 物 呀! 得 靠 我 们 自 己 去 寻 找 那 时 那 刻, 全 车 的 游 人, 没 有 一 个 不 是 灌 注 着 饱 满 的 精 神, 双 眼 死 死 地 望 着 车 窗 外 面, 左 看 右 看, " 哇, 羚 羊 羚 羊, 长 着 角 的 羚 羊 哪!"" 这 边, 这 边, 有 野 猪, 啊, 好 多 好 多 "" 嘿, 那 远 处 树 下 的 移 动 黑 影 是 大 象 啊, 还 带 着 小 象 呐, 快 看, 快 看 " 不 管 是 谁, 一 经 发 现 了 动 物, 都 会 惊 叫 起 来 ; 有 时, 有 几 人 同 时 叫 喊, 弄 得 大 伙 儿 都 目 不 暇 接, 只 见 那 人 人 都 带 有 的 数 码 相 机 不 断 晃 动, 个 个 都 在 抢 镜 头 当 然, 每 当 有 动 物 出 现, 司 机 的 车 就 会 慢 行, 或 是 干 脆 停 留 几 分 钟, 让 大 家 看 个 够 拍 个 够 ; 就 这 样, 我 们 一 路 行 车, 一 路 逛 " 野 生 动 物 园 " 一 路 都 是 欢 快 的 气 氛, 忘 记 了 旅 途 的 疲 劳, 也 忘 记 自 己 有 多 大 年 龄 啦 你 见 过 海 豹 吗? 我 曾 经 见 过, 那 是 在 香 港 的 " 海 洋 公 园 " 观 看 被 驯 养 的 海 豹 ( 或 许 是 海 豚, 也 可 能 是 海 狮, 记 不 清 了 ) 表 演, 那 浑 身 圆 滚 滚 皮 肤 格 外 光 滑 的 家 伙 憨 憨 的 神 态, 和 那 乖 乖 地 听 驯 养 员 指 挥 的 摸 样, 真 叫 人 喜 爱 不 过, 数 量 只 不 过 一 两 只 或 二 三 只 而 已 来 到 南 非 首 都 开 普 敦, 驱 车 去 到 一 个 名 叫 " 海 豹 岛 " 的 地 方, 可 叫 我 们 眼 球 一 亮 : 竟 然 近 距 离 地 看 到 了 成 群 结 队 的 野 生 海 豹, 它 们 或 是 在 水 中 游 泳 觅 食, 或 是 在 沙 滩 上 懒 洋 洋 地 晒 太 阳 ; 特 别 是 岸 边 沙 滩 上, 简 直 就 是 " 黑 压 压 " 一 片, 不 计 其 数 当 我 们 离 它 们 很 近 时, 它 们 也 不 惊 不 诧, 一 副 " 目 中 无 人 " 的 样 子, 竟 然 各 自 睡 它 的 大 觉 嗨, 这 些 人 见 人 爱 的 小 东 西 ( 全 是 小 海 豹 ), 也 许 它 们 对 太 多 的 过 往 的 游 人 早 已 见 惯 不 惊 ; 也 许 它 们 也 知 道 了 人 类 的 野 生 动 物 保 护 法 }," 哼, 你 们 不 能 把 我 们 怎 么 样, 懒 得 理 睬 你 们 " 于 是, 我 们 也 把 它 们 看 了 个 够, 并 把 它 们 的 各 式 神 态, 反 复 收 进 了 我 们 的 数 码 相 机 和 摄 像 机 No. 64 Page 14

15 你 见 过 企 鹅 吗? 这 可 没 见 过 这 个 生 长 " 远 在 天 边 " 南 极 以 及 南 太 平 洋 一 带 的 珍 贵 动 物, 除 了 在 银 屏 上 见 过 外, 哪 能 轻 易 地 亲 眼 见 到 啊! 嘿, 没 想 到, 我 们 居 然 在 南 非 见 到 了 在 南 非 开 普 东 海 岸, 有 一 个 小 镇, 名 曰 西 蒙 镇, 是 印 度 洋 的 一 个 小 海 弯, 人 称 这 里 为 " 企 鹅 滩 " 正 是 在 这 里, 栖 息 着 无 数 不 同 于 南 极 大 企 鹅 的 小 企 鹅, 它 们 长 得 和 大 企 鹅 一 模 一 样 ( 是 一 个 家 族 吧 ), 只 是 身 躯 娇 小, 似 乎 只 有 大 企 鹅 的 一 半 大 小, 应 属 " 袖 珍 型 " 那 类, 走 起 路 来, 摇 摇 摆 摆, 就 像 皇 宫 里 那 些 羞 羞 答 答 的 宫 女 踏 着 碎 步, 好 不 惹 人 爱 怜! 也 不 知 这 里 栖 息 着 多 少 小 企 鹅, 只 见 那 海 水 中 沙 滩 上, 到 处 成 群 结 队, 有 的 在 冲 浪, 有 的 在 享 受 阳 光 ; 有 的 则 蹲 在 沙 丘 的 洞 穴 中 一 动 也 不 动, 也 许 是 专 心 致 志 在 孵 化 它 们 的 下 一 代 吧 总 之, 那 些 千 姿 百 态, 似 乎 把 我 们 又 一 次 带 入 了 朦 胧 的 似 梦 非 梦 中 南 非, 不 愧 野 生 动 物 的 宝 库 和 它 们 的 乐 园 啊! 小 城 往 事 易 伯 康 NK49 一 女 儿 成 长 的 艰 辛 历 程 1963 年 冬, 女 儿 出 生 后, 大 队 将 户 口 上 在 她 妈 妈 那 里, 妈 妈 是 贫 农 我 到 太 平 公 社 办 理 入 户 时, 陈 文 书 问 我 " 你 什 么 成 份 " 我 答 " 地 主 家 庭 出 生, 学 生 成 份 " 陈 :" 她 仍 应 是 地 主 " 我 :" 请 问? 我 是 共 产 党 员, 爱 人 是 共 青 团 员, 我 们 所 组 成 的 家 庭, 是 不 是 地 主 家 庭 " 陈 :" 当 然 不 是 " 我 :" 既 如 此, 女 儿 为 什 么 会 是 地 主 家 庭 出 生 "? 陈 : 沉 默," 这 不 好 说, 待 我 请 示 上 级 " ( 后 知, 女 儿 属 于 " 可 以 教 育 好 的 子 女 " 范 畴 ) 文 革 期 中, 女 儿 从 太 平 小 学 " 戴 帽 初 中 "( 注 小 学 教 师 教 两 年 初 中 课 程, 学 生 们 便 " 初 中 毕 业 了 ") 毕 业 后, 那 时 政 策, 初 中 毕 业 当 年 不 升 高 中, 即 永 远 辍 学 了 国 家 办 的 中 学, 均 附 近 招 生 女 儿 唯 一 升 学 途 径, 是 进 太 平 农 中 ( 民 办 ) 就 读 当 年, 太 平 农 中 新 生 只 有 一 个 " 可 以 教 育 好 的 子 女 " 名 额, 由 女 儿 和 垫 二 中 教 师 郑 启 泰 的 女 儿 竞 争 公 社 管 教 育 的 副 书 记 闵 红 旗 是 董 家 公 社 人, 董 家 公 社 书 记 刘 家 富 是 我 亲 戚, 二 人 较 好, 因 刘 的 帮 助, 农 中 将 我 女 儿 录 取 了 女 儿 在 太 平 农 业 中 学 读 了 一 年 学 校 开 始 重 视 学 习, 当 时 高 中 是 两 年 制, 垫 江 中 学 教 务 主 任 刘 更 生 曾 在 县 府 财 委 工 作, 我 们 较 好, 我 请 求 将 女 儿 转 学 垫 中, 刘 同 意 了 虽 阻 力 大, 但 因 刘 的 坚 持, 开 学 一 月 后 学 校 终 于 同 意 了 我 领 女 儿 办 入 学 手 续, 刘 说 " 转 学 只 一 年 时 间, 学 不 到 什 么 东 西, 不 如 从 高 一 新 生 读 起, 好 么?" 我 们 当 然 非 常 高 兴 和 感 激! 经 文 革 折 腾, 班 主 任 胡 老 师 告 诉 我, 他 们 班 学 生 分 一 二 七 三 个 层 次, 即 每 10 个 同 学 中, 只 1 人 勉 强 高 中 水 平,2 人 初 中,7 人 仍 是 小 学 程 度, 我 女 儿 属 后 者 女 儿 小 小 年 纪, 亦 深 深 体 念 到 求 学 道 路 上 的 艰 辛! 能 进 入 垫 中, 多 不 容 易 啊! 故 非 常 刻 苦 勤 奋! 两 年 毕 业, 考 入 涪 陵 卫 校 ( 中 专 ) 中 医 专 业 学 习 三 年 毕 业 后, 分 在 垫 江 坪 山 区 永 平 公 社 医 院 作 医 士 后 县 中 医 院 成 立, 女 儿 竞 争 获 胜, 调 来 县 城 在 县 中 医 院 一 段 时 间, 终 觉 学 历 太 低, 难 遂 平 生 之 志, 决 心 努 力 学 习, 考 研 究 生 中 专 考 研, 谈 何 容 易 啊! 我 担 心, 但 也 时 时 提 醒 她 注 意 身 体 女 儿 勤 奋 工 作, 更 努 力 学 习, 谁 料 却 遭 来 一 些 人 的 忌 恨 卫 生 局 邱 德 明 局 长 街 上 碰 面 时 说 " 好 好 管 教 你 女 儿, 群 众 反 映 很 大, 因 不 好 好 工 作, 专 爱 学 习 " 我 答 " 她 工 作 认 真, 病 员 反 映 好, 学 习 也 为 更 好 工 作 嘛!" 邱 调 后, 另 一 位 刘 树 正 局 长 也 向 我 提 过 类 似 意 见 1990 年 7 月, 女 儿 被 北 京 市 中 医 研 究 所 录 取 为 攻 读 硕 士 学 位 研 究 生 持 录 取 通 知 办 入 学 手 续 时 却 遇 到 一 些 刁 难 县 中 医 院 院 长 杨 廉 芳 说 " 报 考 时 他 不 知 道, 因 而 不 同 意 走 " 再 三 央 求 无 效, 女 儿 才 向 卫 生 局 陈 兴 奕 副 局 长 请 求 帮 助 陈 是 高 级 知 识 分 子, 重 视 人 才, 批 评 了 杨 廉 芳, 才 办 了 医 院 手 续 我 到 县 人 事 局 转 关 系 时, 黄 干 事 反 复 看 了 录 取 通 知 及 注 意 事 项 后 说 :" 我 们 没 办 过 这 样 手 续, 不 办 我 只 能 再 三 求 援, 后 找 到 老 干 部 局 局 长 刘 永 兰, 刘 出 面 很 顺 利 将 人 事 局 手 续 办 了 办 银 行 工 资 证 明 公 安 户 口 迁 移 还 顺 利 约 一 年 后 某 一 天, 黄 干 事 街 上 碰 见 时 说 " 你 女 儿 完 成 学 业 后, 要 回 来 哟!" 我 答 " 当 然, 不 回 来 那 里 去 领 工 资 吃 饭 哩 " No. 64 Page 15

16 招 研 究 生 是 国 家 培 养 人 才 的 一 项 重 要 政 策 对 年 青 人 的 学 习 热 情, 身 为 领 导 者 应 积 极 热 情 关 怀 才 是 邱 刘 两 位 局 长 的 心 态 是 卑 劣 的, 若 积 极 向 上 者 是 他 们 子 女, 会 这 样 指 责 刁 难 么? 这 位 人 事 局 干 事 的 素 质 也 令 人 担 忧, 不 分 是 非 对 错, 没 办 过 就 不 办, 荒 唐! 同 一 件 事 办 与 不 办 却 因 人 而 异, 错 误! 二 工 商 局 的 内 斗 以 张 某 ( 政 工 干 部 ) 为 首 的 4 5 个 极 左 分 子, 工 作 一 般, 整 人 却 非 常 内 行 那 个 年 代," 一 好 ( 家 庭 出 生 ) 百 好, 一 坏 ( 出 生 地, 富 ) 百 坏 " 习 以 为 常 工 商 局 地 主 家 庭 出 生 的 共 3 人, 何 晴 南 何 信 坤 和 我, 是 他 们 攻 击 的 对 象 何 晴 南 一 次 次 被 整 疯 ( 多 次 进 万 县 重 庆 精 神 病 医 院 治 疗 ) 14 岁 在 垫 中 初 中 读 书 的 女 儿 何 俊 秋 见 父 亲 的 惨 像, 被 吓 坏 了, 也 疯 了 一 次 在 县 局 职 工 会 上, 张 同 伙 中 一 人 诬 何 信 坤 一 很 严 重 的 问 题, 其 余 3 人 同 声 证 明, 确 有 其 事, 何 有 口 难 辨 气 极, 向 彭 某 当 胸 一 拳 问 题 闹 大 了, 后 何 哭 着 向 彭 赔 礼 道 歉 八 十 年 代 初, 兴 退 休 接 班 制 度 后, 二 何 急 申 请 退 了, 孩 子 接 班, 自 己 脱 离 苦 海 但 因 多 年 屈 辱, 挨 整, 内 伤 太 重, 二 何 均 已 去 世 30 多 年 了! 我 和 张 彭 等 均 1930 年 生 人, 互 斗 了 几 十 年,1992 年 2 月 同 时 退 休, 才 争 斗 结 束 之 所 以 这 样, 因 (1) 军 队 经 历 帮 助 我 度 过 灾 难, 平 安 一 生 (2) 一 些 善 良 正 直 的 领 导, 主 持 正 义, 压 住 了 邪 气 但 也 可 说 是 张 某 的 失 败, 因 他 那 么 好 的 条 件, 终 未 升 上 去 三 " 反 右 " 情 况 1957 年 反 右 时, 我 在 县 财 政 科 ( 实 抽 出 搞 中 心 工 作 ) 财 政 科 共 反 出 右 派 2 人, 龚 宏 明 王 裕 丰 加 下 属 单 位 2 人, 黄 群 ( 保 险 公 司 ), 张 枫 ( 屠 宰 场 ) 因 遭 遇 惨 痛,4 人 于 1960 年 前 后 相 继 去 世! 四 " 反 右 " 余 波 年 月 不 详, 一 次 在 垫 江 第 一 中 学 初 二 年 级 班 上, 班 主 任 喊 " 苏 理 国 站 起 来!" 一 个 瘦 小 的 学 生 怯 生 生 站 了 起 来 班 主 任 宣 布 :" 我 们 不 能 为 右 派 分 子 培 育 后 代, 你 立 即 离 开 学 校 " 苏 理 国 就 这 样 噙 着 泪 水 被 学 校 开 除 了! ( 苏 父 苏 作 明 是 县 人 民 医 院 医 生, 右 派 分 子 ) 五 镇 反 中 的 几 件 事 2015 年 炎 黄 春 秋 四 期 载 有 王 彬 彬 先 生 " 政 治 家 与 文 学 家 的 历 史 共 鸣 " 和 原 安 徽 省 公 安 厅 副 厅 长 尹 曙 生 " 冤 案 是 怎 样 酿 成 的 " 两 篇 文 章 王 文 介 绍, 习 仲 勋 给 毛 主 席 的 报 告 中 说 :"( 土 改 中 ) 凡 动 起 来 的 地 区 都 是 少 数 群 众 ( 不 是 真 正 的 基 本 群 众 ) 起 来 乱 斗 乱 扣 乱 打 乱 拷 " 习 对 依 靠 贫 农 团 进 行 土 改 也 强 烈 不 满, 因 " 贫 农 本 身 很 复 杂 ", 导 致 一 个 人 贫 穷 的 原 因 多 种 多 样, 有 偶 遇 灾 祸, 也 有 因 吃 喝 嫖 赌 不 务 正 业 而 致 贫 者 后 一 种 人 占 贫 农 中 四 分 之 一 同 时, 山 西 的 赵 树 理 也 有 与 习 同 样 的 不 安 与 忧 虑, 赵 在 小 说 邪 不 压 正 中 以 文 学 的 方 式 表 现 了 乡 村 " 流 氓 无 产 者 " 怎 样 在 土 改 中 把 持 乡 村 政 权, 怎 样 " 打 倒 皇 帝 做 皇 帝 ", 怎 样 鱼 肉 百 姓, 欺 压 善 良 尹 文 说 从 1950 年 10 月 开 始 1953 年 结 束 的 第 一 次 大 规 模 镇 压 反 革 命 运 动 中, 全 国 逮 捕 了 300 多 万 人, 杀 了 70 多 万 人 ( 有 的 说 100 多 万 人 ), 却 没 有 任 何 刑 事 法 律 作 为 定 罪 量 刑 的 依 据 和 标 准, 没 有 任 何 诉 讼 程 序, 想 怎 么 办 就 怎 么 办, 随 心 所 欲 垫 江 镇 反 情 况 不 幸 被 习 赵 尹 三 位 言 中 了 ' " 流 氓 无 产 者 " 掌 握 生 杀 大 权 后, 做 出 很 多 灭 绝 人 性 的 事 来 澄 溪 乡 高 石 村 易 继 先, 妻 杨 XX, 儿 易 权 龙 ( 重 华 大 学 学 生 ), 妻 闵 XX( 闵, 怀 有 三 个 月 身 孕 ),4 人 周 家 乡 檀 树 村, 垫 中 涂 老 师 的 舅 公 陈 显 庆 和 舅 父 四 兄 弟, 陈 邦 泽 陈 邦 树 陈 邦 洁 陈 邦 浩,5 人 董 家 乡 闵 氏 三 兄 弟 闵 一 揆 ( 老 大 ) 闵 贤 屯 ( 老 三 ) 闵 雅 琴 ( 老 七 ),3 人 普 顺 乡 陈 家 四 兄 弟, 老 大 陈 光 祖 ( 中 医 幸 免 ), 老 二 陈 光 俊 老 三 陈 茂 清 老 四 陈 光 华 ( 四 川 大 学 毕 业, 教 师 ) (3 人 遭 劫 ) 以 上 15 人 均 同 一 时 期 在 住 地 被 处 决! 我 想, 若 有 朝 一 日, 一 位 有 胆 识 有 权 威 的 记 者 关 注 此 事, 作 深 入 细 致 调 查, 结 果 会 很 触 目 惊 心 的! 我 家 所 在 地 太 平 乡 九 龙 寨 村, 当 时 三 个 村 干 部 : 易 泽 波 ( 土 匪 ) 易 克 明 ( 流 氓 ) 易 能 济 ( 无 赖 ), 因 作 恶 太 多, 后 来 均 死 于 劳 改 期 中 2015 年 7 月 10 日 No. 64 Page 16

17 我 的 渔 事 廖 远 明 NK45 时 光 荏 苒, 白 驹 过 隙 一 弹 指 间, 我 已 度 过 了 跨 世 纪 的 八 十 多 个 冬 去 春 来 因 缘 际 会, 这 些 年, 我 有 幸 全 方 位 地 得 到 过 " 工 农 兵 学 商 "," 农 林 牧 副 渔 " 的 各 种 历 练 应 是 不 虚 此 生 我 学 过 建 筑 土 木 工 程, 当 过 钢 筋 工 混 凝 土 工 木 工 栽 过 秧 挞 过 谷 挥 过 锄 犁 过 田 担 过 粪 虽 然 没 有 当 过 兵, 却 也 在 高 中 大 学 以 及 文 革 初 期 接 受 过 军 训 虽 然 没 有 做 过 生 意, 却 读 过 财 会 专 业, 还 有 过 实 践 我 养 护 过 果 林 使 过 牛 喂 过 猪 我 的 专 职 虽 然 是 教 书, 却 也 接 受 过 建 筑 设 计 结 构 计 算 工 程 施 工 的 任 务, 是 为 副 业 至 于 渔 业," 渔 樵 耕 读 " 是 汉 民 族 农 耕 社 会 的 四 业, 代 表 了 人 们 的 基 本 生 活 方 式 至 若 旧 石 器 时 代 新 石 器 时 代 归 根 结 底 都 属 于 渔 猎 时 代 这 个 时 代, 群 居 生 活, 围 捕 渔 猎 渔 是 人 类 老 祖 先 繁 衍 生 息 的 重 要 生 存 手 段 之 一 时 至 今 日, 仍 然 是 " 鱼, 我 ( 我 们 ) 所 欲 也 " 再 说,{ 老 子 有 云 :" 授 人 以 鱼, 不 如 授 人 以 渔 " 下 面, 我 就 聊 聊 我 曾 经 的 渔 事 : 垂 钓 一 九 三 七 年," 七. 七 " 事 变 的 时 候, 我 时 年 七 岁, 随 母 亲 自 南 京 返 回 苏 北 老 家 避 难 家 乡 地 势 平 坦, 河 流 纵 横, 形 成 水 网 河 多 鱼 就 多, 渔 事 就 多, 乡 亲 们 捕 鱼 的 方 法 也 多 早 期 人 类 最 伟 大 的 发 明 就 是 弓 箭 与 鱼 钩 在 鱼 钩 发 明 之 前, 还 经 历 过 一 段 无 钩 钓 鱼 的 阶 段, 即 用 细 绳 系 上 鱼 饵, 放 入 水 中, 待 鱼 咬 上 饵 时, 迅 速 抽 绳, 将 鱼 摔 向 岸 上 而 今 眼 目 下, 据 云 尚 有 某 些 少 数 民 族 还 在 沿 用 这 种 方 法 史 上 讲 述 的 " 姜 太 公 钓 鱼, 愿 者 上 钩 " 也 应 是 无 钩 钓 鱼 的 余 绪 上 世 纪 五 十 年 代 初, 两 个 小 伙 子 泛 舟 重 庆 南 泉 的 花 溪, 一 人 下 水 游 泳, 忽 然 呼 救 并 作 溺 水 状, 另 一 人 熟 知 其 水 性 很 好, 以 为 他 是 嬉 戏, 稍 后, 发 觉 情 况 果 真 有 异, 疑 是 抽 筋, 赶 快 拖 他 上 船, 岂 料 他 的 脚 后 跟 还 咬 着 一 条 很 大 的 鲶 鱼, 鱼 的 大 嘴 满 口 锋 利 细 牙 还 死 咬 着 不 放, 这 也 应 似 无 钩 钓 鱼 的 一 种 另 类 人 类 早 期 的 鱼 钩 是 骨 制 的, 后 来 演 变 出 金 属 的 再 后 来, 终 于 完 成 了 饵 钩 坠 漂 杆 系 统 我 重 庆 南 开 的 津 南 村 南 侧, 坡 下 有 个 水 面, 周 边 种 植 桃 柳, 风 光 旖 旎 学 校 规 定 : 不 得 游 泳 和 抓 鱼 一 九 四 九 的 上 半 年, 时 局 嬗 变, 临 届 高 中 毕 业 生 也 彰 显 了 调 皮 男 生 们 夜 晚 相 约, 下 水 裸 泳, 白 天 则 隐 蔽 钓 鱼, 即 不 用 钓 竿, 把 钓 线 拴 在 树 上, 施 钓 者 坐 在 附 近 的 石 凳 上 假 意 读 书, 一 旦 发 现 浮 漂 被 扯 动, 便 迅 捷 抽 线, 捉 到 鱼 后, 当 即 用 校 服 包 裹, 夹 持 着 扬 长 而 去 我 班 的 肖 时 多 便 曾 经 弄 到 过 一 条 长 约 四 十 厘 米 左 右 的 花 鲢, 叫 上 我 们 同 一 饭 桌 的 八 人, 溜 到 大 校 门 对 面 的 刘 清 和 小 面 馆, 给 了 些 钱 让 它 代 庖, 美 美 地 大 吃 了 一 顿 这 种 无 竿 钓 鱼 与 无 钩 钓 鱼 可 谓 各 擅 其 妙 大 概 苏 北 已 是 北 方, 竹 林 不 多, 而 芦 苇 则 极 其 茂 盛, 所 以 一 般 人 家 的 钓 杆 都 取 材 于 芦 苇, 在 其 细 端 系 以 绵 线 鱼 钩 鱼 钩 是 把 缝 衣 针 在 灯 火 上 烧 烤 扳 弯 制 成 鱼 钩 上 粘 以 饭 粒 或 苍 蝇 为 铒, 便 可 以 钓 上 白 条 等 浅 水 鱼 若 是 想 钓 鲫 鱼, 钓 线 则 要 沉 水 较 深, 饵 则 应 换 成 蚯 蚓 苇 杆 不 如 竹 竿 结 实 钓 到 小 鱼 可 以 挥 杆 摔 到 岸 上, 钓 到 大 点 的 鱼 就 只 能 抽 动 钓 线 从 水 中 拽 向 岸 边 开 头, 我 只 观 看, 并 和 一 些 小 伙 伴 们 欢 腾 雀 跃 地 摁 捺 被 扔 在 地 上 蹦 跳 着 的 鱼 儿 尔 后, 我 也 就 自 主 垂 钓, 我 也 有 了 斩 获 下 网 除 了 钓 还 可 用 渔 网 捕 鱼 很 多 人 家 都 有 一 张 比 八 仙 桌 大 些 的 四 角 网 需 要 时, 网 中 央 系 上 一 个 饭 团, 在 家 附 近 河 边 的 木 质 水 跳 头 沉 入 水 中, 立 即 看 到 成 群 的 image 子 和 小 鱼 小 虾 蜂 涌 入 网 扳 起 网, 便 可 用 捞 鱼 网 舀 起 来 起 落 几 次 便 达 目 的 还 有 一 种 手 提 的 小 型 的 四 角 网, 它 的 底 部 及 三 边 张 网 一 人 手 提, 在 水 田 中 走 动, 按 下 时 以 一 只 脚 扰 水, 驱 鱼 从 缺 口 边 入 网, 走 一 步 提 起 一 下, 也 有 鱼 获 有 一 次, 我 在 家 人 不 知 情 的 情 况 下, 远 离 住 宅 独 自 操 作 时, 不 经 意 间 跌 倒 在 水 田 里 当 时, 我 身 着 布 料 染 着 群 青 和 白 色 相 间 的 小 方 格 子 的 连 裆 裤 和 对 襟 衫, 一 套 没 有 内 衣 裤 的 真 空 装 搞 得 满 身 泥 污, 不 敢 回 家, 便 在 附 近 的 小 河 旁 脱 得 精 光, 在 水 中 把 衣 服 洗 漂 干 净, 晾 在 岸 边 的 草 地 上, 然 后 我 则 在 河 的 水 中 岸 上 作 天 体 浴 日 光 浴 直 到 衣 服 晒 干, 穿 着 以 后, 潇 洒 地 回 家, 像 没 事 人 一 样 竭 泽 而 渔 有 时 一 家 人 想 打 个 鱼 牙 祭, 便 不 用 钓 杆 和 四 角 网 了, 就 选 取 水 田 与 水 田 之 间 一 小 段 叫 作 浮 漕 的 小 沟 渠 大 人 小 孩 总 动 员, 以 泥 巴 把 两 端 堵 上, 用 事 先 带 上 的 大 大 小 小 的 盆 和 水 桶 将 浮 漕 中 的 水 舀 到 水 田 里 去 水 不 予 舀 光, 仅 需 使 浮 漕 中 的 水 变 浅 一 些 这 时, 大 家 一 齐 用 腿 和 脚 把 水 扰 浑 看 着! 看 着! 鲫 鱼, 乌 鱼 鳝 鱼 昂 刺 鱼 ( 黄 腊 丁 ) 都 呛 晕 了, 漂 浮 到 浑 浊 的 水 面 上, 它 们 的 活 力 也 大 减 这 时, 人 们 只 需 拣 拾 就 是 了 只 是 乌 鱼 力 大, 难 捉 一 些, 鳝 鱼 滑 溜 要 用 中 No. 64 Page 17

18 指 姆 锁 扣, 要 麻 烦 一 些 在 行 动 的 全 过 程 中 洋 溢 着 欢 声 笑 语, 简 直 就 是 一 个 抓 鱼 的 嘉 年 华 我 也 见 证 了 亲 历 了 " 浑 水 摸 鱼 " " 竭 泽 而 渔 " 的 场 景 遁 迹 渔 家 一 九 四 一 年 夏, 我 十 一 岁 的 时 候, 日 寇 侵 占 到 我 家 乡 的 城 镇, 乡 下 不 安 全 了 家 里 把 我 寄 养 在 一 个 葛 姓 渔 家 的 渔 船 上, 渔 船 有 前 后 两 舱, 前 者 较 后 者 大, 主 人 夫 妇 住 后 舱, 我 和 他 们 的 儿 子 们 睡 在 前 舱 舱 前 的 甲 板 下 蓄 水 养 着 鱼 获 在 舱 的 后 甲 板 上 煮 饭 及 扳 舵 渔 船 上 并 不 以 鱼 为 主 食, 日 常 菜 色 都 是 青 菜 豆 腐 和 芋 头 渔 家 生 活 也 是 日 出 而 作, 日 落 而 息 白 天 太 累, 夜 晚 就 一 觉 睡 到 天 亮 从 而 开 启 了 我 与 渔 民 同 吃 同 住 同 劳 动 的 一 段 学 渔 生 涯 渔 船 每 晚 都 是 泊 在 小 河 岔 的 河 湾 边 过 夜 每 天 早 上, 朝 暾 初 上, 便 开 船 沿 大 点 的 河 去 撒 网 捕 鱼 我 则 与 他 们 的 比 我 大 两 三 岁 的 小 儿 子 一 道 各 背 一 个 菱 形 的 鱼 篓, 光 着 脚 板, 戴 着 草 帽, 各 携 着 一 竿 鱼 叉, 叉 竿 与 撑 船 用 的 篙 竿 差 不 多 一 样 长, 但 要 细 许 多 竿 的 粗 端 嵌 一 个 由 各 约 一 掐 长 ( 二 十 几 厘 米 ) 的 七 根 带 尖 的 钢 条 组 成 的 直 径 一 拳 左 右 的 圆 柱 形 叉 头, 六 根 等 距 离 地 围 在 周 边, 另 一 根 长 一 些 的 居 中 行 进 时 将 竿 扛 在 肩 头, 竿 忽 悠 忽 悠 地 上 下 闪 动 着 我 们 都 是 专 门 沿 着 河 岸 搜 索 前 进 的 要 是 遇 到 另 一 条 河 流 挡 道, 我 们 或 者 就 改 道 沿 这 条 河 走 去, 又 或 者 要 继 续 往 前, 我 们 就 要 脱 下 衣 裤, 一 只 手 将 它 们 举 在 头 上, 另 一 只 手 拖 着 叉 竿 裸 泳 踩 水 渡 过 夏 日 的 岸 边, 玉 米 杆 成 林, 有 一 人 多 高, 间 有 成 行 或 几 株 柳 树 榆 树 楝 树 河 边 水 草 丰 盛, 河 水 清 澈 当 我 们 发 现 远 处 水 草 上 蹲 有 青 蛙 在 树 荫 或 玉 米 林 边 歇 息 时, 正 是 :" 独 坐 池 边 如 虎 踞, 柳 荫 树 下 养 精 神 ", 我 们 也 来 精 神 了 于 是 端 着 叉 竿, 猫 着 腰, 悄 悄 地 屏 息 潜 行 到 有 利 距 离, 一 叉 中 的, 几 无 虚 发 然 后 收 竿 把 它 取 下 叉, 折 断 它 的 大 腿, 甩 入 身 后 背 着 的 鱼 篓 所 以 折 断 大 腿, 是 为 了 防 止 它 跳 出 鱼 篓 逃 逸, 我 俩 的 主 要 任 务 就 是 捕 蛙, 直 到 烈 日 偏 西, 我 俩 就 披 着 夕 阳 的 光 辉 满 载 而 归 回 到 渔 船 后, 葛 家 的 儿 子 们 便 在 前 甲 板 上 把 青 蛙 从 鱼 篓 中 取 出, 剁 下 头, 从 颈 部 剥 去 它 全 身 的 皮 然 后, 用 去 皮 的 柳 枝 穿 各 蛙 的 腿 部 成 串, 拿 到 集 市 出 售 在 捕 蛙 的 同 时, 我 俩 有 时 也 捕 到 过 乌 鱼 乌 鱼 会 躲 在 水 草 下 边 晒 太 阳, 它 与 水 草 的 颜 色 相 近, 而 且 动 静 不 大, 很 不 容 易 看 到 一 经 发 现, 必 须 更 加 小 心, 不 能 有 些 微 响 动, 攻 击 距 离 也 不 能 太 近, 要 瞄 准 目 标, 从 远 处 像 投 标 枪 一 样 使 劲 掷 去 一 旦 叉 住, 便 立 马 脱 去 衣 裤, 光 着 身 子, 泅 水 过 去, 连 鱼 带 叉 一 并 带 回 到 岸 上, 再 把 鱼 从 叉 上 退 出 这 是 因 为 乌 鱼 力 大, 不 如 此, 它 一 定 会 扳 脱 后 来 又 安 排 了 我 俩 捉 甲 鱼 ( 鳖 ) 的 任 务 我 俩 驾 一 条 小 船, 一 人 掌 篙 竿 撑 船, 且 必 须 让 船 身 紧 贴 着 岸 边 航 行 另 一 人 左 右 手 各 握 一 根 约 有 一 人 高 的 细 竹 竿, 竿 端 嵌 入 一 根 一 掐 多 长 的 带 尖 的 钢 条 行 船 时, 每 看 到 岸 边 水 下 有 凹 凼 处, 便 左 右 开 弓, 插 它 几 下, 如 果 感 知 叉 头 有 点 涩 的 意 境, 便 慢 慢 提 起, 可 能 就 戮 到 了 一 只 甲 鱼 两 人 轮 换 着 撑 船 叉 鱼 一 般, 一 天 下 来 是 能 够 捉 到 好 几 只 的 一 个 暑 期, 我 就 这 样, 白 天 在 水 乡, 夜 晚 在 梦 乡 中 度 过 综 上 所 述, 人 生 的 诸 多 方 面, 我 多 有 涉 历 但 是, 或 许 还 有 人 会 挑 剔 地 发 问 " 你 的 仕 途 如 何 "? 那 也 不 致 于 无 可 奉 告 先 前, 我 有 过 表 述, 我 也 曾 有 幸 挂 职 过 牛 馆 猪 馆 牛 馆 猪 馆 咋 的? 有 道 是 " 鸡 头 上 的 一 块 肉, 大 小 是 个 官 ( 冠 )" 我 的 爱 人 爱 我 的 人 谨 将 这 封 信 献 给 为 了 真 理 正 义 爱 情 而 献 身 的 母 亲 和 妻 子 们! 江 汗 青 ( 遗 作 ) 光 耀 老 同 学 : 您 的 信 收 到 了 谢 谢 您 对 我 们 全 家 的 关 心! 先 让 我 高 兴 的 向 您 报 告 : 我 的 问 题 属 于 错 划, 已 获 改 正, 一 切 都 已 得 到 恢 复. 含 冤 莫 白 的 日 子 结 束 了 您 让 我 谈 谈 二 十 二 年 来 的 境 遇 这 是 忍 辱 受 屈 饱 尝 艰 辛 的 二 十 二 年 抚 今 追 昔, 真 是 感 慨 万 千, 叫 我 如 何 说 起 啊! 您 向 我 们 的 老 同 学 我 的 爱 人 拉 西 同 志 ( 为 了 亲 昵 些, 就 叫 她 这 个 学 生 时 代 的 名 字 吧!) 如 果 没 有 她, 没 有 她 的 关 怀 体 贴 照 应 了 解 和 爱 抚, 也 就 没 有 了 今 天 的 我 咱 们 还 是 以 她 为 中 心 来 谈 谈 吧! 这 封 信 也 许 有 些 长 因 为 它 是 我 作 为 一 个 特 殊 身 份 的 记 者, 花 了 长 达 二 十 二 年 的 时 间, 用 泪 水 采 访 写 成 的 伤 痕 五 七 年, 大 鸣 大 放 时, 我 在 天 津 市 新 闻 工 作 者 鸣 放 会 上 发 了 言 不 久, 我 这 个 正 准 备 入 党 的 人, 突 然 间 变 成 了 反 党 反 人 民 反 社 会 主 义 的 右 派 分 子 闪 电 劈 开 群 山, 巨 浪 吞 没 了 一 切 顿 时, 我 手 足 无 措, 目 瞪 口 呆, 不 知 如 何 是 好 了! No. 64 Page 18

19 革 命 干 部 右 派 分 子 ; 医 生 右 派 老 婆 ; 一 天 一 地, 一 红 一 白 过 去 是 老 战 友 家 中 的 座 上 客, 今 天 成 了 审 判 官 堂 前 的 阶 下 囚 而 这 一 切 的 发 生, 都 只 不 过 是 在 短 短 几 天 之 中 而 已 感 情 上 说 什 么 也 不 容 易 转 过 这 个 弯 来, 怎 么 办? 今 后 的 日 子 该 如 何 打 发 啊? 那 时, 我 们 结 婚 才 四 年 我 们 的 孩 子 小 毛 只 有 三 岁 您 应 记 得, 我 曾 写 信 告 诉 过 您, 她 是 五 四 年 从 北 京 医 学 院 毕 业 的 为 了 照 顾 夫 妻 关 系, 第 二 年 从 北 京 调 来 天 津, 在 天 津 最 大 的 一 家 医 院 妇 产 科 工 作, 是 一 个 刚 刚 走 上 生 活 的 住 院 医 生 五 八 年, 上 级 让 我 到 天 津 南 郊 劳 动 那 是 一 个 凄 风 苦 雨 的 日 子 第 二 天, 我 就 要 离 开 这 个 刚 刚 建 立 起 来 的 家 了 拉 西 一 面 帮 我 整 理 这 简 单 的 行 装, 一 面 语 重 心 长 的 对 我 说 : 好 好 改 造 吧! 要 相 信 党, 相 信 人 民, 相 信 你 自 己! 我 也 有 责 任 帮 助 你 这 是 一 句 怎 么 解 释 都 可 以 的 话 语 一 个 刚 刚 离 开 团 组 织 生 活 的 青 年 女 同 志, 将 要 独 自 挑 起 这 个 小 家 的 一 切 了 她 饱 含 泪 水 的 眼 睛, 不 敢 望 我, 低 着 头 以 后 的 事 实 证 明, 拉 西 百 分 之 百 地 实 现 了 自 己 的 诺 言, 为 了 帮 助 我, 她 付 出 了 多 少 代 价 啊! 我 没 有 了 工 资 生 活 费 仅 够 我 一 人 糊 口 她 那 时 的 工 资 较 低, 每 月 还 要 汇 钱 赡 养 她 的 老 母, 以 尽 为 女 职 责 住 院 医 生 的 工 作 极 忙, 早 上 上 班 后, 有 时 要 一 直 忙 到 深 夜 才 能 回 家 家 里 本 来 请 了 一 位 老 太 太, 帮 助 照 料 小 毛 的 这 时 只 好 请 她 走 了 孩 子 送 进 了 托 儿 所, 全 托 起 来 我 是 每 隔 一 两 个 月, 回 家 探 亲 一 次, 住 两 三 天, 做 点 家 务 事 应 该 说, 开 始 几 年, 我 们 这 个 家 还 能 凑 合 着 过 因 为 生 活 简 单 了, 她 可 以 全 力 投 入 工 作, 而 且 也 只 有 工 作, 才 能 使 她 忘 掉 一 切 除 了 工 作, 她 无 事 可 做 她 无 心 看 电 影, 更 无 心 也 胆 怯 参 加 社 会 活 动 工 作 使 她 忘 掉 了 生 活 带 来 的 无 情 压 力 有 时, 在 惨 白 的 灯 光 下, 她 一 个 人 在 尸 体 解 剖 室 里, 要 呆 到 深 夜 ; 有 时, 她 要 为 了 专 业 杂 志 写 点 什 么 稿 而 忙 到 黎 明 为 了 她 热 爱 的 专 业, 为 了 躲 开 孤 独 和 寂 寞 礼 拜 天, 她 把 小 毛 接 回 家 来, 怕 他 跟 同 院 的 孩 子 打 架 惹 事, 就 强 迫 他 和 自 己 在 屋 里 睡 上 整 整 一 个 下 午 的 午 觉 她 是 相 信 党 的, 她 坚 信, 总 有 一 天, 我 会 改 造 好, 摘 了 帽 子, 回 到 革 命 队 伍 中, 回 到 她 身 边, 重 建 我 们 共 同 的 幸 福 信 任 两 年 过 去 了 六 零 初, 上 级 未 经 说 明, 突 然 宣 布, 停 发 我 本 来 就 无 数 不 多 的 生 活 费, 要 我 立 即 转 业 当 农 民, 挣 工 分 也 就 在 这 个 时 期, 有 的 右 派 摘 了 帽 子 ; 极 个 别 的, 经 过 甄 别, 还 恢 复 了 名 誉 从 中 学 时 代 起 就 认 识 了 解 我 的 她, 这 时 候 也 有 些 迷 惑 不 解 了 这 是 怎 么 回 事, 非 但 没 有 摘 帽, 问 题 反 到 越 来 越 严 重 了 如 果 说, 五 七 年 划 为 右 派 时, 她 只 是 模 模 糊 糊 地 认 为, 我 总 是 有 些 错 误 吧, 那 么, 现 在 她 弄 不 明 白 了, 为 什 么 要 把 我 转 业 当 农 民 呢? 有 人 说 : 恐 怕 在 农 村 又 犯 了 错 误, 是 胡 搞 了 吧! 这 问 题 提 的 很 中 肯 她 带 着 好 几 十 个 问 号, 来 到 我 原 来 的 单 位 ( 因 为 这 时 我 已 不 是 它 的 人 了 ), 希 望 从 他 们 那 里 得 到 解 答 解 答 使 她 既 失 望 又 高 兴 接 待 她 的 负 责 人 告 诉 他 : 第 一, 转 业 是 上 级 的 决 定, 不 容 更 改 ; 第 二, 还 是 老 问 题, 没 有 胡 搞 可 是, 企 图 为 右 派 翻 案 的 棍 子 打 起 来 了 完 全 是 合 乎 组 织 手 续 的 行 为, 怎 么 能 被 我 说 成 是 非 法 呢! 她 理 直 气 壮 地 回 答 : 党 的 政 策 是 改 造 好 犯 错 误 的 人, 我 是 他 的 爱 人 更 有 责 任 帮 助 他 不 了 解 情 况, 怎 能 做 好 工 作! 解 释 在 一 些 人 看 来, 是 徒 劳 的 左 些, 左 些, 越 左 越 好 的 思 潮, 这 时 已 经 在 我 们 一 些 同 志 的 头 脑 里, 开 始 占 据 一 定 的 地 位 了 对 党 的 确 信 不 移, 对 爱 情 的 忠 贞 不 二, 又 帮 助 她 挺 起 了 腰 杆 应 该 承 认, 在 当 时, 社 会 条 件 能 容 许 一 个 虽 有 问 题, 但 是 做 的 是 技 术 工 作 的 人 工 作 下 去 可 是, 在 政 治 待 遇 上 就 已 经 开 始 不 一 样 了 不 是 吗? 就 从 我 划 为 右 派 之 后 的 多 次 运 动 中, 她 就 成 了 当 然 的 白 专 的 典 型 她 除 了 要 批 判 我 的 罪 行, 以 表 示 与 我 划 清 界 限 之 外, 还 要 在 自 己 的 思 想 行 动 中 坦 白 可 能 出 现 的 任 何 资 产 阶 级 意 识 其 中, 很 少 发 自 肺 腑, 更 多 的 是 含 着 泪 水 的 言 过 其 实 No. 64 Page 19

20 三 年 困 难 时 期, 我 们 都 提 前 浮 肿 了, 她 还 得 了 肝 炎 必 须 活 下 去 倒 下 是 不 行 的, 还 有 许 多 工 作 等 着 我 们 去 做 呢! 她 变 卖 了 一 切 可 以 省 却 的 家 什, 而 唯 独 留 下 的 是 辞 书, 换 来 了 我 们 的 健 康 和 全 国 人 民 一 样, 我 们 度 过 了 重 重 难 关, 胜 利 了 四 清 和 文 化 大 革 命 接 踵 而 至 老 同 学, 我 不 说, 你 也 会 明 白 我 在 农 村 的 处 境 了, 那 些 年 是 怎 样 过 来 的 咱 们 还 是 尽 量 多 写 她 吧! 传 染 由 于 我 是 右 派, 她 也 就 成 了 右 派 这 是 政 治 上 的 传 染 病 在 那 黑 云 压 城 城 欲 摧 的 日 子 里, 荒 谬 绝 伦 是 非 颠 倒 的 事 情, 真 是 俯 拾 即 是 : 革 命 者 既 然 可 以 被 打 成 反 革 命, 打 砸 抢 者 登 上 主 席 台, 发 号 施 令, 又 为 何 不 可 以? 教 授 可 以 住 牛 棚, 工 程 师 为 何 不 能 坐 坐 土 飞 机 至 于 她, 沧 海 一 粟 无 名 小 辈, 自 然 更 是 小 菜 一 碟 挂 牌 批 斗 扫 厕 所 住 牛 棚 都 是 为 了 我, 一 个 右 派 的 丈 夫 一 定 要 把 她 打 成 反 革 命 分 子 右 派 分 子 不 知 道 这 是 哪 个 朝 代 的 王 法! 别 有 用 心, 可 是 又 掌 握 的 生 杀 大 权 的 一 位 大 夫 这 样 发 了 指 令 不 过 因 为 爱 人 是 右 派 吗! 她 自 己 又 有 多 大 问 题! 工 宣 队 的 师 傅 都 看 不 过 去 了 但 是, 反 革 命 分 子 右 派 分 子 两 顶 帽 子, 硬 是 给 她 扣 上 了, 比 我 的 还 多 了 一 顶 自 然, 她 的 工 资 也 扣 了 每 月 只 发 三 十 元 钱 的 生 活 费 我 们 全 家 三 口, 就 靠 这 钱 过 了 将 近 一 年 我 们 分 开 呢? 不 是 她, 而 恰 恰 是 我, 这 样 说 过 我 们 从 来 都 不 想 用 哪 个 难 看 的 词 : 离 婚 她 说 : 分 开, 是 爱 情 的 破 裂, 而 且 我 们 之 间 何 曾 有 过 一 丝 丝 的 裂 缝 分 开, 那 是 从 法 律 上 宣 布 我 对 你 的 不 信 任 这 样, 你 就 陷 入 了 一 个 更 孤 独 的 地 位 我 一 时 的 解 脱, 只 不 过 换 来 你 的 更 困 难 而 已 从 效 果 上 看, 我 是 最 能 帮 助 你 的 人 而 最 重 要 的, 是 这 合 乎 政 策 你 有 一 千 条 一 万 条 错 误, 我 都 同 意, 但 我 绝 不 认 为 你 会 是 敌 人! 她 不 是 毫 无 根 据 的 根 据 她 记 得, 解 放 前, 还 在 北 京 大 学 同 学 的 时 候, 为 了 反 对 国 民 党 的 法 西 斯 统 治, 我 们 一 起 示 威 游 行 后 来 国 民 党 北 平 行 辕 要 抓 我, 我 向 她 告 别, 跑 到 解 放 区, 参 加 革 命 北 平 解 放 了, 我 穿 着 土 布 军 服 又 重 新 和 她 见 了 面 她 记 得, 解 放 初 期, 我 在 北 京 工 作 两 年 多, 守 着 一 部 电 话 机, 每 天 从 白 天 工 作 到 黎 明, 没 有 礼 拜, 也 没 有 节 日 后 来 回 到 天 津, 当 了 报 纸 编 辑, 依 然 是 白 天 来 睡 觉, 夜 晚 当 工 作 日 她 记 得, 在 我 们 长 期 的 恋 爱 过 程 中, 并 不 全 是 花 前 月 下 的 散 步, 我 们 对 现 实 未 来, 都 是 有 共 同 语 言 的, 自 然 也 有 争 论, 而 且 有 时 候 还 争 得 面 红 耳 赤 我 们 是 ( 至 少 是 这 样 想 的 ) 把 自 己 的 幸 福 和 整 个 国 家, 人 民 的 命 运, 结 合 到 一 起 她 更 记 得 为 了 帮 助 党 整 风, 我 在 鸣 放 会 上 满 腔 热 情, 对 党 的 新 闻 工 作, 提 了 一 些 意 见, 尽 管 不 全 正 确, 但 绝 非 恶 意 反 党 她 对 我 说 过 : 你 搞 报 纸 工 作, 也 就 是 直 接 搞 政 治 的, 我 当 医 生, 也 就 是 搞 科 学 的, 不 同 的 工 作, 可 以 更 加 丰 富 我 们 的 生 活, 多 么 好 啊! 我 们 的 孩 子, 也 一 个 让 他 学 科 学, 一 个 让 他 搞 政 治 昨 天, 这 些 都 还 是 屈 指 可 得 的 东 西 ; 如 今 却 变 得 离 我 们 如 此 遥 远 渺 茫, 看 来 是 难 以 得 到 的 了 这 时 候, 我 要 从 家 里 拿 钱, 到 生 产 队 买 粮, 进 行 改 造 她 有 限 的 收 入, 只 能 一 个 钱 掰 开 成 两 半 用 想 要 他 ( 或 她 ) 成 为 科 学 家 或 记 者 的 另 一 个 孩 子, 只 有 永 远 不 让 他 ( 或 她 ) 出 世 了 何 苦 让 世 界 上 多 那 么 一 个 狗 崽 子 呢! 尽 管 这 些 都 可 以 由 自 己 来 安 排, 但 是 摆 在 生 活 道 路 上 的 严 肃 的 政 治 问 题, 是 何 等 的 严 酷 无 情, 而 有 绝 对 不 能 掉 以 轻 心 啊! 果 然, 事 情 远 远 没 有 到 此 为 止 抄 家 抄 家 的 人 来 了 应 该 声 明, 从 法 律 上 说, 这 已 经 不 是 我 的 家 了, 我 的 户 口 已 经 迁 往 农 村 来 自 她 医 院 的 抄 家 人 的 目 的 是 : 右 派 老 婆 的 家 这 时 我 只 不 过 正 好 从 农 村 回 来 了 而 已 尝 够 生 活 心 酸 的 两 个 大 人, 倒 可 以 冷 眼 视 之 我 们 的 独 生 子 小 毛, 一 个 刚 刚 小 学 毕 业 的 孩 子, 也 被 No. 64 Page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