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卷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63 运 用 已 经 成 为 当 下 主 要 趋 势 这 表 明 传 统 的 侦 查 制 度 在 网 络 时 代 遇 到 了 新 的 挑 战, 必 须 进 行 一 系 列 的 调 整 与 变 革 换 言 之, 侦 查 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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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2 年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总 第 166 期 No JinanJournal(PhilosophyandSocialSciences) SumNo.166 网 络 法 律 问 题 研 究 论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的 创 新 1,2 刘 品 新 (1.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刑 事 法 律 科 学 研 究 中 心 ;2.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法 学 院, 北 京 ) [ 摘 要 ] 在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人 员 必 须 学 会 数 字 化 生 存, 实 现 向 侦 查 信 息 化 的 转 型 这 一 转 型 应 当 以 网 络 空 间 的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为 指 导, 打 造 以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为 纽 带 的 双 向 侦 查 模 式, 实 现 实 体 侦 查 与 数 字 化 侦 查 相 结 合 的 格 局, 并 以 各 种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丰 富 充 实 侦 查 武 器 库 上 述 改 变 将 突 破 刑 事 侦 查 的 范 围, 在 刑 事 司 法 领 域 产 生 广 泛 深 远 的 影 响 [ 关 键 词 ] 制 度 创 新 ; 洛 卡 德 原 理 ; 侦 查 模 式 ; 电 子 数 据 ; 电 子 取 证 [ 中 图 分 类 号 ] D914 [ 文 献 标 识 码 ] A [ 文 章 编 号 ] (2012) 一 引 言 2011 年 12 月 1 日 下 午 5:30 左 右, 湖 北 省 武 汉 市 一 家 建 设 银 行 大 门 处 发 生 爆 炸, 造 成 周 围 群 众 2 人 死 亡 10 余 人 受 伤 初 步 调 查 表 明, 爆 炸 系 由 门 前 堆 放 的 不 明 物 体 引 起 4 日, 武 汉 警 方 在 官 方 微 博 中 公 布 了 12.1 爆 炸 案 监 控 录 像, 犯 罪 嫌 疑 人 作 案 时 骑 一 辆 白 色 踏 板 摩 托 车, 头 戴 白 色 头 盔 ; 警 方 发 布 悬 赏 通 告, 请 广 大 市 民 群 众 提 供 线 索 当 晚 10 时, 警 方 通 过 群 众 提 供 的 线 索 成 功 锁 定 犯 罪 嫌 疑 人, 确 定 在 汉 从 事 空 调 修 理 工 作 的 王 某 有 重 大 嫌 疑 随 后 警 方 搜 查 了 王 某 案 发 前 的 多 处 租 住 地, 不 过 没 有 发 现 其 踪 迹 接 着 警 方 在 王 某 可 能 藏 身 落 脚 之 处 部 署 警 力, 张 网 布 控, 巡 逻 排 查 ; 严 守 各 个 出 城 路 口, 防 止 其 逃 出 武 汉 7 日, 警 方 发 布 消 息 称,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身 份 已 经 确 定, 王 某 是 1987 年 2 月 27 日 出 生 的 湖 北 枣 阳 人 警 方 再 一 次 发 动 群 众 协 助 缉 捕 16 日 中 午 12 时, 在 知 情 群 众 的 协 助 下, 警 方 在 武 昌 某 医 院 成 功 擒 获 犯 罪 嫌 疑 人 王 某 在 讯 问 中, 王 某 交 代 了 其 为 劫 取 运 钞 车 钱 款 而 实 施 爆 炸 的 罪 行 就 这 样, 经 过 15 个 昼 夜 的 缜 密 侦 查, 通 过 利 用 微 博 公 布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信 息 发 动 群 众 提 供 线 索, 武 汉 警 方 最 终 抓 获 犯 罪 嫌 疑 人, 成 功 破 案 这 是 一 起 产 生 了 重 大 社 会 影 响 的 案 件 破 案 经 过 反 映 出 当 前 侦 查 与 传 统 侦 查 的 鲜 明 差 异 之 处 过 去 侦 查 此 类 爆 炸 案 件, 侦 查 人 员 通 常 会 从 现 场 勘 验 开 始, 在 刻 画 犯 罪 嫌 疑 人 形 象 或 重 建 案 情 的 基 础 上 进 行 摸 底 排 队, 之 后 抓 获 犯 罪 嫌 疑 人 进 行 突 审 这 就 是 一 些 学 者 概 括 的 老 三 板 斧 一 排 二 查 三 突 审 [1] 序 言 3 而 在 本 案 中, 侦 查 人 员 成 功 地 使 用 了 视 频 调 查 公 安 网 查 询 微 博 发 动 群 众 网 上 通 缉 等 信 息 化 的 手 段 其 实, 信 息 化 侦 查 手 段 在 侦 破 案 件 中 的 [ 收 稿 日 期 ] [ 作 者 简 介 ] 刘 品 新 (1973 ), 男, 湖 北 洪 湖 人,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刑 事 法 律 科 学 研 究 中 心 研 究 员,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法 学 院 副 教 授, 法 学 博 士, 主 要 从 事 网 络 法 证 据 学 的 研 究 [ 基 金 项 目 ] 国 家 社 会 科 学 基 金 青 年 项 目 网 络 时 代 刑 事 司 法 的 理 念 与 制 度 创 新 ( 批 准 号 :08CFX041); 证 据 科 学 教 育 部 重 点 实 验 室 ( 中 国 政 法 大 学 ) 开 放 基 金 资 助 项 目 电 子 证 据 的 采 信 规 则 与 标 准 研 究 ( 批 准 号 : 2010KFKT07)

2 第 34 卷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63 运 用 已 经 成 为 当 下 主 要 趋 势 这 表 明 传 统 的 侦 查 制 度 在 网 络 时 代 遇 到 了 新 的 挑 战, 必 须 进 行 一 系 列 的 调 整 与 变 革 换 言 之, 侦 查 工 作 必 须 学 会 数 字 化 生 存 这 是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转 型 的 重 大 命 题 二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变 迁 的 内 涵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究 竟 该 向 何 处 去? 回 答 这 一 问 题, 可 以 从 犯 罪 与 侦 查 的 竞 生 关 系 谈 起 在 人 类 历 史 上, 没 有 犯 罪, 便 没 有 侦 查, 两 者 的 互 动 严 格 遵 循 魔 高 一 尺, 道 高 一 丈 的 规 律 换 言 之, 有 什 么 样 的 犯 罪 行 为, 便 要 有 针 对 性 的 侦 查 行 为 克 之 而 在 网 络 时 代, 形 形 色 色 的 犯 罪 现 象 凭 借 网 络 的 巨 大 助 力 而 兴 风 起 浪 套 用 英 国 首 相 哈 罗 德 麦 克 米 伦 1957 年 的 一 句 演 说 词, 犯 罪 赶 上 了 从 来 没 有 过 的 好 时 代 [2] 基 于 此, 学 界 普 遍 认 为, 侦 查 必 须 善 于 借 助 网 络 的 力 量, 实 现 向 侦 查 信 息 化 的 转 型 所 谓 侦 查 信 息 化, 是 侦 查 与 信 息 化 相 结 合 的 一 种 形 象 说 法, 与 之 相 同 或 相 似 的 表 述 还 有 信 息 化 侦 查 数 字 化 侦 查, 与 之 相 关 的 用 语 还 有 情 报 导 侦 信 息 导 侦 网 上 侦 查 网 上 串 并 网 上 追 逃 网 上 作 战 网 上 办 案 等 等 厘 清 它 们 之 间 的 联 系 与 区 别, 有 助 于 准 确 地 把 握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变 迁 的 内 涵 依 照 一 些 学 者 的 界 定, 侦 查 信 息 化 是 指 信 息 技 术 和 计 算 机 网 络 在 侦 查 部 门 全 面 渗 透, 在 侦 查 破 案 中 广 泛 应 用, 全 方 位 支 持 侦 查 工 作 的 过 程 ; 它 包 括 两 个 方 面, 一 是 构 筑 侦 查 信 息 平 台, 运 用 侦 查 信 息 平 台 办 案 ; 二 是 利 用 各 种 商 业 运 作 的 信 息 网 络 开 展 侦 查 活 动 [3]120 信 息 化 侦 查 主 要 是 围 绕 侦 查 工 作 目 标, 利 用 信 息 技 术 和 信 息 资 源, 优 化 和 完 善 侦 查 业 务 的 一 切 理 论 与 实 践 的 总 和 [4] 前 言 2 ; 是 利 用 信 息 技 术 所 搭 建 的 各 类 平 台, 并 采 用 数 字 化 手 段 在 各 类 平 台 上 开 展 侦 查 所 涉 及 到 的 各 种 方 法 的 总 称 [5]9 按 照 其 所 依 托 的 信 息 系 统 为 界 限 进 行 分 类, 信 息 化 侦 查 可 以 分 为 利 用 公 安 网 信 息 资 源 利 用 互 联 网 信 息 资 源 利 用 视 频 信 息 资 源 利 用 通 讯 信 息 资 源 利 用 GPS 信 息 资 源 利 用 银 行 卡 信 息 资 源 利 用 其 他 社 会 信 息 资 源 综 合 利 用 信 息 资 源 及 其 他 信 息 化 侦 查 方 法 [5]10 数 字 化 侦 查 则 是 借 助 于 数 字 信 息 数 据 库 数 字 信 息 系 统 数 字 信 息 网 络 等 数 字 信 息 资 源 数 字 信 息 载 体 数 字 信 息 传 输 途 径 与 方 式, 获 取 侦 查 线 索 和 犯 罪 证 据, 揭 露 和 证 实 犯 罪 的 活 动 [1] 序 言 2 数 字 化 侦 查 涉 及 的 内 容 和 领 域 十 分 广 泛, 包 括 运 用 互 联 网 数 字 信 息 开 展 的 侦 查 利 用 公 安 网 数 字 信 息 开 展 的 侦 查 利 用 电 信 数 字 信 息 开 展 的 侦 查 利 用 视 频 监 控 信 息 开 展 的 侦 查 利 用 GPS 卫 星 定 位 系 统 数 字 信 息 开 展 的 侦 查 利 用 GRS 地 理 信 息 系 统 数 字 信 息 开 展 的 侦 查, 林 林 总 总, 不 胜 枚 举 [1] 序 言 2 虽 然 这 些 表 述 的 侧 重 点 有 所 不 同, 但 基 本 的 内 核 是 一 致 的, 它 们 反 映 了 侦 查 机 制 与 信 息 技 术 相 结 合 的 转 变 为 论 述 的 便 利, 下 文 统 一 使 用 侦 查 信 息 化 的 概 念 至 于 情 报 导 侦 1[6]32 信 息 导 侦 2[7]88 网 上 侦 查 3[8]11 网 上 串 并 4[9]26 网 上 追 逃 5[10]79 网 上 作 战 6[11]136 网 上 办 1 情 报 导 侦 是 以 计 算 机 网 络 为 载 体, 以 各 类 信 息 资 源 为 实 体, 依 托 一 系 列 信 息 整 合 分 析 工 具, 通 过 对 各 类 有 形 和 无 形 的 犯 罪 信 息 数 据 的 分 析, 自 动 或 半 自 动 地 在 较 大 的 空 间 与 时 间 跨 度 内 发 现 犯 罪 分 子 的 踪 迹, 刻 画 出 犯 罪 分 子 的 活 动 轨 迹 特 别 是 作 案 轨 迹, 从 而 发 现 破 案 线 索, 锁 定 缉 捕 犯 罪 嫌 疑 人 2 信 息 导 侦 是 以 公 安 综 合 信 息 数 据 库 为 依 托, 把 打 击 防 范 犯 罪 建 立 在 动 态 地 收 集 分 析 和 应 用 犯 罪 信 息 的 基 础 上, 以 犯 罪 信 息 引 导 侦 查 工 作 的 一 种 侦 查 模 式 3 网 上 侦 查 是 以 计 算 机 网 络 为 支 撑, 以 刑 事 犯 罪 情 报 信 息 数 据 库 及 相 关 管 理 信 息 为 核 心 开 展 的 侦 查 破 案 方 式 4 网 上 串 并 是 传 统 并 案 侦 查 与 侦 查 情 报 信 息 工 作 的 结 合, 是 指 侦 查 部 门 利 用 公 安 网 所 储 存 管 理 的 刑 事 犯 罪 情 报 信 息, 实 现 并 案 侦 查 的 一 种 新 方 法 5 网 上 追 逃 是 通 过 计 算 机 网 上 在 公 安 系 统 内 部 传 递 交 流 追 逃 信 息, 由 发 布 信 息 和 获 取 该 信 息 的 公 安 机 关 共 享 追 逃 信 息 资 源, 并 采 取 相 应 的 积 极 措 施 共 同 追 捕 逃 犯 的 侦 查 行 为 此 处 用 语 通 过 计 算 机 网 上 为 原 文 如 此, 准 确 地 说, 应 当 为 通 过 计 算 机 网 络 6 网 上 作 战 是 一 种 以 计 算 机 网 络 为 载 体, 以 各 类 信 息 资 源 为 实 体, 依 托 一 系 列 信 息 资 源 整 合 分 析 平 台, 通 过 各 个 数 据 库 的 数 据 的 交 叉 碰 撞 比 对, 全 部 或 部 分 地 揭 示 蕴 藏 在 各 类 信 息 资 源 内 部 的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活 动 规 律 特 点 和 作 案 痕 迹, 从 而 发 现 破 案 线 索 的 侦 查 破 案 方 式

3 64 刘 品 新 : 论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的 创 新 2012 年 11 月 案 1[12]83 等 等 概 念, 分 别 反 映 了 侦 查 的 某 个 环 节 在 新 时 期 所 出 现 的 信 息 化 转 变 它 们 属 于 侦 查 信 息 化 的 一 个 个 片 断, 是 侦 查 信 息 化 这 一 整 体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其 中, 有 的 概 念 是 针 对 侦 查 体 制 变 迁 的, 有 的 是 针 对 侦 查 模 式 变 迁 的, 有 的 是 针 对 侦 查 措 施 变 迁 的 那 么, 为 什 么 在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要 实 现 信 息 化 的 转 型? 这 除 了 因 应 人 类 社 会 走 向 信 息 化 的 历 史 潮 流 外, 更 有 着 深 刻 的 直 接 原 因 简 言 之, 任 何 侦 查 人 员 都 不 能 回 到 过 去 的 时 空 隧 道, 在 案 件 发 生 后 他 们 需 要 由 果 导 因 顺 藤 摸 瓜 抽 丝 剥 茧 地 还 原 已 经 消 失 的 案 件 事 实 而 在 网 络 时 代, 任 何 犯 罪 案 件 在 物 理 空 间 留 下 蛛 丝 马 迹 的 同 时, 也 会 在 网 络 空 间 留 下 转 移 留 存 的 信 息 因 此, 侦 查 人 员 开 展 调 查 既 要 关 注 物 理 空 间, 也 要 关 注 网 络 空 间 ; 既 要 获 取 物 理 空 间 的 证 据, 也 要 获 取 网 络 空 间 的 证 据 ; 既 要 还 原 物 理 空 间 发 生 的 案 件 事 实, 也 要 还 原 网 络 空 间 出 现 的 案 件 事 实 总 之, 侦 查 人 员 需 要 实 施 两 个 空 间 的 侦 查, 结 合 起 来 实 现 侦 查 的 目 的 由 单 一 空 间 的 侦 查 向 两 个 空 间 相 结 合 的 侦 查 转 型, 决 定 了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变 迁 的 几 项 主 要 任 务 : 其 一, 在 侦 查 模 式 上, 传 统 的 由 事 到 人 侦 查 由 人 到 事 侦 查, 要 转 变 为 以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为 枢 纽 的 事 机 人 侦 查 人 机 事 侦 查 其 二, 在 侦 查 格 局 上, 传 统 的 单 一 实 体 侦 查 方 法, 要 转 变 为 实 体 侦 查 方 法 与 现 代 数 字 化 侦 查 方 法 并 行 并 存 的 新 的 侦 查 格 局 侦 查 转 型 既 不 意 味 着 由 实 体 侦 查 转 向 数 字 化 侦 查, 更 不 意 味 着 由 数 字 化 侦 查 取 代 实 体 侦 查 实 体 侦 查 与 数 字 化 侦 查 相 结 合, 构 成 了 数 字 化 时 代 侦 查 活 动 的 总 体 特 征 [13]5 其 三, 在 侦 查 措 施 上, 各 种 传 统 的 取 证 措 施 会 呈 现 电 子 化 的 转 变, 一 些 全 新 的 电 子 取 [14] 序 言 证 措 施 也 会 在 侦 查 领 域 不 断 涌 现 4 在 前 述 爆 炸 案 例 中, 侦 查 机 关 进 行 了 视 频 调 查, 提 取 到 了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影 像, 在 公 安 网 中 查 询 到 嫌 疑 人 的 身 份, 并 通 过 微 博 等 手 段 发 动 群 众 举 报, 开 展 网 上 监 控 这 些 做 法 使 得 侦 查 的 触 角 伸 向 了 网 络 空 间, 转 向 了 电 子 取 证 手 段 更 为 重 要 是, 该 案 侦 查 工 作 的 突 破 就 在 于 有 效 查 询 到 街 头 录 像 的 视 频, 并 准 确 锁 定 了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影 像 这 些 都 形 象 地 展 示 了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变 迁 的 一 些 侧 面 诚 然, 要 实 现 上 述 的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的 变 迁 任 务, 还 有 一 个 理 念 必 须 突 破, 那 就 是 传 统 的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必 须 拓 展 至 网 络 空 间 这 种 突 破 表 明, 犯 罪 过 程 中 物 质 或 信 息 的 转 移 现 象 是 广 泛 存 在 的, 不 仅 包 括 各 种 实 物 性 痕 迹 性 物 质 或 信 息 的 转 移, 更 包 括 各 种 电 子 信 息 的 转 移 认 识 到 这 一 点, 人 们 才 能 理 解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需 要 实 现 前 述 三 项 转 变 的 深 层 原 因 三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创 新 的 理 念 前 提 ( 一 )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的 含 义 及 局 限 性 司 法 实 践 中 用 于 指 导 侦 查 工 作 的 基 本 原 理 有 很 多 从 20 世 纪 80 年 代 开 始, 我 国 学 界 深 入 研 讨 过 的 代 表 性 理 论 包 括 : 犯 罪 行 为 的 物 质 性 原 理 犯 罪 过 程 的 物 质 交 换 原 理 揭 露 和 证 实 犯 罪 的 同 一 认 定 原 理 等 [15]122 它 们 分 别 从 不 同 的 角 度 给 予 侦 查 工 作 以 不 同 的 指 导 意 义 其 中, 物 质 交 换 原 理 的 产 生 历 史 最 为 悠 久, 它 是 由 法 国 侦 查 学 家 法 科 学 专 家 埃 德 蒙 洛 卡 德 在 20 世 纪 初 正 式 提 出 的 准 确 地 说, 这 一 理 论 在 国 际 上 被 称 为 洛 卡 德 交 换 ( 转 移 ) 原 理 2, 本 身 并 没 有 如 国 内 研 究 者 一 样 对 其 限 定 交 换 或 转 移 的 客 体 性 质 本 文 正 本 清 源, 统 一 改 用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的 表 述 当 时 自 然 科 学 技 术 发 展 迅 猛, 在 侦 查 活 动 中 得 到 了 日 益 广 泛 的 应 用 作 为 近 代 法 科 学 领 域 的 先 驱 之 一, 洛 卡 德 在 借 鉴 前 人 思 想 与 总 结 侦 查 经 验 的 基 础 上 提 出 了 一 个 重 要 的 论 断 : 当 1 网 上 办 案 是 运 用 信 息 技 术, 依 托 公 安 专 网, 将 案 件 的 办 案 流 程 进 行 数 字 化 处 理, 实 现 网 上 受 案 审 批 监 督 和 考 评, 以 及 案 件 资 料 的 统 计 分 析 综 合 查 询 辅 助 决 策 2 关 于 物 质 交 换 原 理, 常 见 的 英 文 表 述 为 EdmondLocardTheory Locard sprinciple Locard sexchangeprinciple LocardTransfer Theory Locard stheoryofexchange Locard stheoryofevidence Locard sexchangetheoryofevidence 等 国 内 有 人 使 用 PrincipleofMaterialExchange PrincipleofMaterialTransfer 的 英 文 表 述, 并 不 准 确

4 第 34 卷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65 两 个 客 体 发 生 接 触 时, 总 会 有 一 些 物 质 出 现 转 移 诚 然, 受 制 于 侦 查 手 段 的 有 效 性, 侦 查 人 员 有 可 能 揭 示 不 了 这 些 转 移 的 物 质 ; 或 者, 由 于 转 移 痕 迹 衰 减 得 太 快, 在 特 定 的 时 间 内 已 经 销 声 匿 迹 尽 管 如 此, 前 述 物 质 转 移 现 象 还 是 确 实 发 生 过 的 [16] 这 一 现 象 在 犯 罪 过 程 中 同 样 存 在 也 就 是 说, 当 作 案 人 进 入 犯 罪 现 场 时, 她 会 在 现 场 留 下 痕 迹, 同 时 也 会 带 走 现 场 的 痕 迹 [17] 这 些 看 法 是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的 萌 芽, 此 后 又 经 过 了 许 多 后 来 者 的 改 良 现 在 一 般 认 为, 这 一 原 理 涉 及 的 物 质 交 换 是 广 义 上 的, 可 分 为 两 种 类 型 :(1) 痕 迹 性 物 质 交 换, 即 人 体 与 物 体 接 触 后 发 生 的 表 面 形 态 的 转 移 如 犯 罪 现 场 留 下 的 指 纹 足 迹 作 案 工 具 痕 迹 以 及 因 搏 斗 造 成 的 咬 痕 抓 痕 等 (2) 实 物 性 物 质 交 换, 又 可 分 为 有 形 物 体 的 物 质 交 换 和 无 形 物 体 的 物 质 交 换 前 者 包 括 微 观 物 体 的 互 换 和 宏 观 物 体 的 互 换, 微 观 物 体 的 互 换 指 在 犯 罪 过 程 中 出 现 的 微 粒 脱 落 微 粒 粘 走, 如 纤 维 生 物 细 胞 的 转 移, 宏 观 物 体 的 互 换 指 犯 罪 嫌 疑 人 遗 留 物 品 于 现 场 或 者 从 现 场 带 走 物 品 等 ; 后 者 主 要 指 不 同 气 体 的 互 换, 如 有 毒 气 体 与 无 毒 气 体 的 互 换 刺 激 性 气 味 的 遗 留 等 [18]537 以 上 规 律 浓 缩 为 一 句 话, 就 是 接 触 即 留 痕 [19]386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有 着 深 厚 的 科 学 与 实 践 基 础 它 反 映 了 客 观 事 物 的 因 果 制 约 规 律, 对 于 侦 查 工 作 具 有 十 分 重 要 的 指 导 作 用 然 而, 随 着 时 代 和 科 技 的 发 展,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也 暴 露 出 一 些 固 有 的 局 限 性 局 限 性 之 一 在 于, 网 络 犯 罪 或 涉 网 犯 罪 中 电 子 数 据 的 形 成 如 何 通 过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进 行 解 释 以 计 算 机 侵 入 犯 罪 为 例, 在 犯 罪 过 程 中, 犯 罪 嫌 疑 人 使 用 的 计 算 机 同 被 害 者 使 用 的 计 算 机 之 间 的 电 子 数 据 交 换 总 是 必 然 的, 一 方 面 犯 罪 人 会 获 取 所 侵 入 计 算 机 中 的 大 量 电 子 数 据, 另 一 方 面 他 也 会 在 所 侵 入 计 算 机 系 统 中 留 下 有 关 自 己 所 使 用 计 算 机 的 电 子 痕 迹 这 些 电 子 数 据 或 痕 迹 都 是 自 动 交 换 或 转 移 的 结 果, 不 仅 寓 存 于 作 为 犯 罪 工 具 的 计 算 机 与 处 于 被 害 地 位 的 计 算 机 中, 而 且 在 登 录 所 途 经 的 有 关 网 络 站 点 中 也 有 所 保 留 同 样, 在 其 它 网 络 犯 罪 或 涉 网 犯 罪 中, 有 关 犯 罪 嫌 疑 人 作 案 的 蛛 丝 马 迹, 也 会 由 于 其 使 用 各 种 电 子 设 备 而 留 存 于 个 人 电 脑 等 设 备 中 1 这 些 电 子 数 据 或 痕 迹 在 实 质 上 属 于 交 换 或 转 移 的 结 果, 但 不 同 客 体 之 间 并 未 出 现 实 质 上 的 接 触, 而 且 交 换 或 转 移 的 方 式 也 有 特 殊 之 处, 因 此 不 能 简 单 地 援 引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加 以 解 释 换 言 之, 人 们 必 须 将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的 适 用 范 围 拓 展 至 网 络 空 间 ( 二 ) 将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拓 展 至 网 络 空 间 上 述 局 限 性 表 明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已 经 不 能 满 足 网 络 时 代 发 展 的 需 要 为 了 回 应 实 践 的 发 展 对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提 出 的 重 大 挑 战, 人 们 有 必 要 重 新 检 讨 并 变 革 之 这 就 是 借 助 信 息 科 学 的 知 识 对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进 行 必 要 的 改 造 信 息 科 学 是 上 个 世 纪 中 叶 兴 起 的 一 门 新 兴 自 然 科 学 1948 年, 美 国 贝 尔 电 话 公 司 研 究 所 的 仙 农 发 表 了 通 讯 的 数 学 理 论 一 文, 奠 定 了 现 代 信 息 科 学 的 基 础 历 经 半 个 多 世 纪, 信 息 科 学 的 成 果 已 广 泛 应 用 到 自 然 科 学 和 社 会 科 学 的 诸 多 领 域 将 信 息 科 学 引 入 侦 查 实 践, 可 以 揭 示 侦 查 过 程 的 实 质, 帮 助 人 们 认 识 刑 事 犯 罪 的 物 质 过 程, 促 进 案 件 的 侦 破 而 将 信 息 科 学 与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结 合 起 来, 就 形 成 了 信 息 转 移 原 理 这 是 一 个 以 传 统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为 基 础 的 理 论, 但 更 强 调 网 络 空 间 中 信 息 转 移 的 不 可 避 免 性 及 其 特 殊 规 律 这 一 原 理 表 明, 犯 罪 过 程 确 实 是 一 个 信 息 交 换 或 转 移 的 过 程, 犯 罪 嫌 疑 人 在 实 施 犯 罪 的 过 程 中 一 旦 涉 网, 必 然 会 发 生 网 络 空 间 的 信 息 转 移 乃 至 互 换 这 种 信 息 转 移 包 括 两 种 情 况 : 一 是 犯 罪 行 为 发 生 在 网 络 空 间 的 情 形 如 在 网 上 传 播 色 情 信 息 犯 罪 中, 作 案 人 通 过 某 台 计 算 机 发 布 色 情 资 料, 必 然 会 在 作 案 的 计 算 机 网 络 1 在 传 统 犯 罪 案 件 中, 最 典 型 的 电 子 数 据 转 移 例 子 是,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个 人 电 脑 作 为 数 据 的 大 中 转 站, 在 同 PDA 移 动 硬 盘 MP3 CD 磁 盘 打 印 机 扫 描 仪 及 其 它 电 子 设 备 交 互 使 用 时, 发 生 电 子 数 据 的 转 移 现 象 SeeCraigBal, Locard sprinciple,originaly publishedinlawtechnologynews,february2006.

5 66 刘 品 新 : 论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的 创 新 2012 年 11 月 服 务 器 以 及 被 侵 入 的 计 算 机 中 均 留 下 痕 迹, 数 字 痕 迹 就 形 成 了 ; 二 是 犯 罪 行 为 发 生 在 物 理 空 间 时, 也 可 能 因 为 两 个 空 间 的 交 叉 互 联 而 发 生 信 息 转 移 以 前 述 爆 炸 案 件 为 例, 犯 罪 嫌 疑 人 实 施 爆 炸 犯 罪 的 过 程 就 是 一 个 信 息 转 移 的 过 程, 包 括 由 物 理 空 间 转 向 网 络 空 间 的 过 程 他 的 人 体 影 像 外 貌 特 征 在 现 场 出 现 的 各 个 时 间 点 等 信 息, 都 不 可 避 免 地 会 被 直 接 留 存 到 视 频 监 控 系 统 手 机 服 务 系 统 等, 也 会 被 间 接 地 留 存 到 公 安 信 息 采 集 系 统 微 博 服 务 系 统 网 络 聊 天 系 统 等 在 这 个 信 息 转 移 过 程 中, 犯 罪 嫌 疑 人 是 主 要 的 信 源, 犯 罪 预 备 行 为 犯 罪 实 施 行 为 与 罪 后 处 理 行 为 是 信 道, 网 络 空 间 等 是 信 宿 这 充 分 说 明 了 为 什 么 各 种 犯 罪 案 件 ( 不 仅 仅 是 网 络 犯 罪 ) 发 生 后, 侦 查 人 员 都 需 要 从 网 络 空 间 找 证 据 网 络 空 间 的 这 种 信 息 转 移 呈 现 三 大 新 特 点 : 一 是 非 直 接 接 触 性 传 统 的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认 为, 犯 罪 过 程 中 的 物 质 交 换 是 基 于 不 同 客 体 之 间 出 现 了 直 接 接 触, 特 别 是 客 体 表 面 的 相 互 接 触 ; 而 信 息 转 移 原 理 则 认 为, 信 息 的 转 移 无 需 以 不 同 客 体 的 接 触 为 前 提, 特 别 是 不 以 直 接 接 触 为 前 提, 网 络 空 间 的 不 同 节 点 ( 电 脑 ) 之 间 的 信 息 交 换 是 源 于 它 们 之 间 的 互 联 互 通 二 是 不 守 恒 性 传 统 的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认 为, 物 质 是 不 灭 的, 犯 罪 过 程 中 发 生 接 触 的 两 个 物 体 中, 一 方 增 加 的 物 质 必 定 是 另 一 方 减 少 的, 一 方 减 少 的 物 质 必 定 到 了 另 一 方 身 上, 转 移 的 物 质 不 能 被 分 享 复 制 ; 而 信 息 转 移 原 理 则 认 为, 信 息 是 可 以 分 享 的, 它 以 复 制 的 方 式 进 行 转 移, 犯 罪 过 程 中 发 生 接 触 的 两 个 物 体 中 一 方 获 得 了 对 方 的 信 息, 对 方 不 一 定 会 丧 失 该 信 息, 而 且 这 种 信 息 还 可 能 继 续 转 移 到 其 他 客 体 上 三 是 不 一 定 对 称 性 传 统 的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认 为, 犯 罪 过 程 中 的 洛 卡 德 交 换 是 对 称 性 的 双 向 的, 发 生 接 触 的 物 体 任 一 方 都 会 在 对 方 身 上 留 下 源 于 自 身 的 物 质 ; 而 信 息 转 移 原 理 则 认 为, 犯 罪 过 程 中 的 信 息 转 移 既 可 能 是 双 向 的, 也 可 能 是 单 向 的, 在 物 体 发 生 转 移 时, 传 递 方 将 自 身 信 息 传 给 了 接 收 方, 而 接 收 方 并 不 一 定 将 其 自 身 信 息 传 递 给 传 递 方 上 述 三 个 新 特 点 充 分 说 明 了 信 息 转 移 原 理 不 是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的 简 单 翻 版, 而 是 一 种 超 越 它 告 诉 侦 查 人 员, 在 侦 查 过 程 中 不 仅 要 有 意 识 地 利 用 网 络 空 间 转 移 得 来 的 信 息, 而 且 要 主 动 遵 守 信 息 交 换 的 基 本 规 律, 革 新 传 统 的 侦 查 模 式 侦 查 格 局 和 取 证 措 施 新 型 侦 查 制 度 立 足 于 虚 拟 空 间 与 电 子 数 据 之 上, 它 既 可 以 用 于 对 嫌 疑 人 进 行 数 字 式 画 像, 也 可 以 用 于 重 建 虚 拟 空 间 的 案 件 事 实 诚 然, 基 于 这 一 理 论 源 于 传 统 的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称 之 为 洛 卡 德 交 换 原 理 在 网 络 空 间 的 适 用 未 尝 不 可 1[20]69 四 打 造 以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为 纽 带 的 双 向 侦 查 模 式 ( 一 ) 传 统 侦 查 模 式 的 含 义 及 局 限 性 在 长 期 的 实 践 中, 侦 查 机 关 形 成 了 两 种 经 典 的 侦 查 模 式 : 其 一 是 从 事 到 人 开 展 侦 查, 其 二 是 从 人 到 事 开 展 侦 查 前 者 是 针 对 受 理 时 侦 查 机 关 只 知 道 犯 罪 事 件 而 不 知 道 谁 是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情 形, 侦 查 工 作 是 从 已 知 的 犯 罪 事 实 入 手, 通 过 对 事 的 侦 查 来 揭 露 与 证 实 犯 罪 嫌 疑 人 ; 后 者 是 针 对 受 理 时 已 有 明 确 的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案 件 进 行 侦 查, 侦 查 工 作 是 围 绕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有 关 活 动 与 社 会 关 系 展 开 的, 通 过 查 证 线 索 获 取 犯 罪 嫌 疑 人 有 罪 或 无 罪 的 证 据, 进 而 认 定 其 是 否 有 罪 一 般 来 说, 从 事 到 人 开 展 侦 查 的 方 法 有 :(1) 从 因 果 关 系 入 手 ;(2) 从 作 案 规 律 入 手 ; (3) 从 作 案 手 段 入 手 ;(4) 从 并 案 侦 查 入 手 ; 等 等 [21] 所 有 这 些 具 体 途 径 都 是 以 何 事 为 起 点 以 何 人 为 终 点 以 已 知 的 其 他 案 件 要 素 为 中 间 媒 介 展 开 的, 进 而 形 成 了 何 事 何 时 何 人 何 事 何 地 何 人 何 事 何 故 何 人 何 事 何 1 我 国 有 学 者 反 对 将 物 证 转 移 原 理 更 名 为 信 息 转 移 原 理, 理 由 是 这 样 容 易 让 人 将 该 原 理 视 作 信 息 产 业 而 非 物 证 技 术 学 的 专 属 原 理, 容 易 让 人 产 生 物 证 交 换 原 理 或 物 质 转 移 原 理 已 寿 终 正 寝, 已 为 新 的 原 理 所 替 代 的 错 觉

6 第 34 卷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67 物 何 人 以 及 何 事 何 情 何 人 等 五 种 带 有 摸 排 特 点 的 具 体 侦 查 思 路 [22] 这 是 传 统 从 事 到 人 模 式 的 应 有 之 义 相 应 地, 传 统 从 人 到 事 模 式 也 有 类 似 的 不 同 途 径 选 择 譬 如, 在 前 述 爆 炸 案 件 中, 侦 查 人 员 可 以 摸 排 哪 些 可 疑 人 物 在 案 发 前 后 到 达 过 爆 炸 现 场, 进 而 排 查 犯 罪 嫌 疑 人, 这 是 遵 循 何 事 何 时 / 何 地 何 人 的 途 径 ; 可 以 调 查 哪 些 人 具 有 图 财 或 者 制 造 社 会 影 响 的 企 图, 进 而 发 现 犯 罪 嫌 疑 人, 这 是 遵 循 何 事 何 故 何 人 的 途 径 ; 可 以 调 查 现 场 上 留 下 的 指 纹 足 迹 摩 托 车 痕 迹 爆 炸 残 留 物 以 及 爆 炸 遗 留 物 等, 进 而 锁 定 犯 罪 嫌 疑 人, 这 是 遵 循 何 事 何 物 何 人 的 途 径 ; 还 可 以 调 查 类 似 的 案 件 或 作 案 手 段, 而 寻 找 犯 罪 嫌 疑 人, 这 是 遵 循 何 事 何 情 何 人 的 途 径 然 而, 网 络 时 代 许 多 犯 罪 发 生 在 虚 拟 的 网 络 空 间, 或 者 牵 涉 到 虚 拟 空 间, 这 就 使 得 何 人 和 何 事 往 往 横 跨 物 理 空 间 与 虚 拟 空 间, 而 联 系 两 者 的 中 间 纽 带 非 常 特 殊, 必 须 经 过 两 大 空 间 之 间 的 转 换 如 果 侦 查 人 员 事 先 知 道 了 何 事, 很 难 直 接 通 过 上 述 中 间 要 素 何 时 何 地 何 故 何 物 与 何 情 查 清 楚 未 知 的 何 人 这 些 中 间 要 素 不 具 有 直 接 将 何 人 和 何 事 连 接 起 来 的 侦 查 价 值 同 样 的 挑 战, 也 发 生 在 从 人 到 事 的 案 件 侦 查 上 由 此 可 见, 网 络 时 代 的 侦 查 工 作 必 须 创 新 侦 查 模 式, 建 立 联 系 空 间 的 中 间 纽 带 ( 二 ) 新 型 侦 查 模 式 的 提 出 及 含 义 简 言 之, 这 种 新 的 侦 查 模 式 就 是 以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为 中 间 纽 带 而 开 展 的 双 向 侦 查 它 可 以 分 为 两 个 阶 段 : 一 是 从 事 到 机 阶 段, 侦 查 人 员 要 追 根 溯 源 找 到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既 包 括 作 为 作 案 工 具 的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 如 犯 罪 嫌 疑 人 作 案 时 使 用 的 手 机 系 统 ), 也 包 括 记 录 了 犯 罪 嫌 疑 人 或 作 案 过 程 相 关 信 息 的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 如 警 方 使 用 的 道 路 视 频 系 统 公 安 信 息 采 集 系 统 以 及 第 三 方 保 管 的 微 博 服 务 系 统 网 络 聊 天 系 统 等 ) 二 是 从 机 到 人 阶 段, 侦 查 人 员 要 找 到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的 使 用 者 或 关 联 者, 即 是 由 谁 操 作 了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作 案 或 者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所 反 映 的 犯 罪 嫌 疑 人 是 谁 等 为 什 么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工 作 应 当 以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为 中 间 纽 带? 这 个 问 题 可 以 从 网 络 犯 罪 与 普 通 犯 罪 这 两 种 情 况 进 行 讨 论 在 网 络 犯 罪 中, 涉 案 的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往 往 就 是 作 案 工 具 或 犯 罪 对 象, 对 于 这 样 一 个 充 当 着 帮 凶 或 被 害 人 角 色 的 电 子 设 备, 显 然 应 当 作 为 侦 查 的 切 入 点 这 符 合 侦 查 要 从 从 犯 或 被 害 人 开 始 切 入 的 规 律 而 在 普 通 犯 罪 中, 涉 案 的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不 仅 可 能 是 作 案 工 具 或 犯 罪 对 象, 还 可 能 是 犯 罪 的 忠 实 见 证 者, 对 于 充 当 见 证 者 角 色 的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当 然 也 可 以 作 为 侦 查 的 切 入 点 基 于 此 理, 显 然 传 统 的 从 事 到 人 模 式 是 无 法 直 接 适 用 的, 因 为 整 个 犯 罪 活 动 离 不 开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的 枢 纽 作 用 譬 如, 美 国 某 一 黑 客 采 取 迂 回 曲 折 的 手 段 非 法 侵 入 美 国 国 防 部 的 数 据 库, 他 先 登 录 到 日 本 某 网 站, 再 转 道 澳 大 利 亚 某 网 站, 然 后 借 助 德 国 某 网 站 来 攻 击 目 标 黑 客 这 一 扑 溯 迷 离 的 行 为 似 乎 不 能 被 追 踪, 其 实 他 每 登 录 一 网 站 都 在 系 统 日 志 留 下 前 一 服 务 器 设 备 IP 地 址 等 电 子 信 息, 通 过 追 踪 IP 地 址 和 分 析 系 统 日 志 等 内 容 就 能 逐 层 追 踪 到 其 终 端 计 算 机, 然 后 再 结 合 传 统 的 侦 查 手 段 侦 破 此 案 [23]309 在 这 样 的 侦 查 活 动 中, 从 事 到 机 与 从 机 到 人 两 个 阶 段 都 是 客 观 存 在 的, 任 何 一 个 阶 段 的 疏 忽 都 将 导 致 侦 查 工 作 的 失 败 具 体 来 说, 在 从 事 到 机 阶 段, 如 果 侦 查 人 员 找 到 的 不 是 犯 罪 嫌 疑 人 直 接 操 纵 的 计 算 机, 而 是 傀 儡 机, 就 不 可 能 破 案 ; 同 样, 在 从 机 到 人 阶 段, 如 果 侦 查 人 员 无 法 确 定 案 发 时 操 纵 该 计 算 机 的 人, 也 不 能 顺 利 实 现 侦 查 终 结 同 样 的 规 律 在 传 统 犯 罪 案 件 的 信 息 化 侦 查 中 也 有 所 体 现 在 前 述 爆 炸 案 件 中, 侦 查 工 作 就 经 历 了 两 个 阶 段 : 一 是 通 过 对 爆 炸 现 场 周 围 视 频 录 像 的 分 析, 找 到 了 记 录 犯 罪 嫌 疑 人 在 现 场 及 周 围 活 动 的 录 像, 进 而 锁 定 犯 罪 嫌 疑 人, 并 在 公 安 信 息 采 集 系 统 进 行 身 份 确 认, 这 是 从 事 到 机 阶 段, 即 找 到 记 录 犯 罪 嫌 疑 人 影 像 的 视 频

7 68 刘 品 新 : 论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的 创 新 2012 年 11 月 录 像 机 器 记 录 身 份 信 息 的 系 统 ; 二 是 根 据 视 频 录 像 机 器 公 安 信 息 采 集 系 统 确 认 犯 罪 嫌 疑 人 信 息, 通 过 微 博 发 动 群 众 提 供 线 索, 缉 捕 犯 罪 嫌 疑 人, 这 是 从 机 到 人 阶 段 将 这 样 的 侦 查 过 程 归 入 事 机 人 模 式, 同 样 没 有 任 何 障 碍 总 而 言 之, 当 代 的 侦 查 模 式 是 新 型 的 事 机 人 模 式 或 人 机 事 模 式, 其 突 出 特 点 在 于 以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为 中 介 的 双 向 调 查 在 新 的 侦 查 模 式 下, 侦 查 可 以 从 虚 拟 现 场 的 勘 验 开 始, 可 以 从 信 息 化 数 据 库 的 搜 索 网 上 定 位 手 机 定 位 电 子 数 据 鉴 定 等 方 面 突 破 这 是 一 种 发 源 于 传 统 侦 查 又 不 断 革 新 的 新 型 侦 查 模 式 五 实 现 实 体 侦 查 与 数 字 化 侦 查 相 结 合 的 格 局 ( 一 ) 新 型 侦 查 格 局 出 现 的 必 然 性 相 比 传 统 的 侦 查 模 式 而 言, 事 机 人 人 机 事 侦 查 模 式 的 突 出 优 点 在 于 有 效 地 将 物 理 空 间 和 虚 拟 空 间 结 合 起 来 以 事 机 人 的 侦 查 模 式 为 例, 它 所 区 分 的 从 事 到 机 与 从 机 到 人, 这 两 个 阶 段 的 侦 查 方 法 有 着 明 显 的 区 别 :(1) 前 一 阶 段 主 要 针 对 的 是 数 字 式 的 虚 拟 空 间, 而 后 一 阶 段 则 主 要 针 对 的 是 人 或 实 物 所 在 的 物 理 空 间 ;(2) 前 一 阶 段 的 任 务 是 查 找 电 子 形 式 的 元 凶 或 造 痕 者, 后 一 阶 段 的 任 务 则 是 认 定 实 体 空 间 的 犯 罪 嫌 疑 人 ;(3) 前 一 阶 段 的 依 据 是 形 形 色 色 的 电 子 数 据, 后 一 阶 段 的 依 据 则 是 各 种 传 统 形 式 的 证 据 ;(4) 前 一 阶 段 的 侦 查 措 施 是 各 种 电 子 取 证 手 段, 后 一 阶 段 的 侦 查 措 施 则 是 传 统 的 取 证 手 段 如 果 说 前 一 阶 段 的 侦 查 是 带 有 高 科 技 性 的, 必 须 由 信 息 技 术 专 家 等 专 业 人 士 完 成, 那 么 后 一 阶 段 的 侦 查 实 际 上 仍 属 于 典 型 的 传 统 侦 查, 带 有 排 查 法 的 特 点, 由 普 通 的 侦 查 人 员 实 施 就 行 不 过, 随 着 社 会 信 息 化 程 度 的 加 深, 这 两 个 阶 段 的 侦 查 方 法 也 相 互 渗 透 与 融 合, 突 出 表 现 为 实 体 侦 查 方 法 与 数 字 化 侦 查 方 法 的 交 叉 运 用 现 代 信 息 技 术 的 发 展 状 况 表 明, 虚 拟 空 间 不 仅 限 于 国 际 互 联 网 空 间, 只 要 使 用 现 代 信 息 技 术, 就 可 能 构 成 一 个 虚 拟 的 数 字 空 间, 如 手 机 信 号 空 间 电 话 网 空 间 电 报 网 空 间 以 及 计 算 机 局 域 网 空 间 等 虚 拟 空 间 既 可 能 是 案 发 的 主 要 场 所, 也 可 能 只 是 关 联 场 所 ; 既 可 能 是 案 件 的 一 个 构 成 要 素, 也 可 能 与 案 件 无 关, 但 记 录 了 犯 罪 嫌 疑 人 涉 案 物 等 信 息 这 一 特 点 使 得 在 从 事 到 机 阶 段, 侦 查 人 员 虽 主 要 采 取 数 字 化 侦 查 方 法, 但 也 不 排 斥 实 体 侦 查 方 法 ; 在 从 机 到 人 阶 段, 侦 查 人 员 虽 主 要 采 取 实 体 侦 查 方 法, 但 也 不 排 斥 数 字 化 侦 查 方 法 我 国 还 有 学 者 从 侦 查 资 源 的 角 度 阐 述 了 这 种 新 型 侦 查 格 局 出 现 的 必 然 性 : 数 字 化 使 侦 查 资 源 的 构 成 发 生 了 重 大 变 化, 在 传 统 实 体 性 资 源 的 基 础 上, 又 增 加 了 数 字 化 的 侦 查 资 源, 这 为 侦 查 活 动 提 供 了 新 的 线 索 引 导 和 证 据 支 撑, 改 变 了 侦 查 线 索 与 证 据 资 源 的 类 型 结 构, 数 字 化 时 代 的 到 来 开 辟 了 数 字 化 侦 查 的 新 领 域, 使 侦 查 活 动 由 传 统 单 一 实 体 侦 查 发 展 为 实 体 侦 查 与 数 字 化 侦 查 并 存 并 行, 形 成 了 数 字 化 时 代 新 的 侦 查 格 局 [1] 序 言 1 这 种 说 法 也 有 相 当 充 分 的 道 理 实 践 也 表 明, 实 体 侦 查 与 数 字 化 侦 查 相 辅 相 成 的 新 格 局, 是 当 代 侦 查 演 变 的 必 由 之 路 笔 者 对 2011 年 北 京 市 公 安 局 办 理 的 10 起 典 型 1 案 件 作 了 分 析, 发 现 这 些 案 件 虽 然 大 都 属 于 传 统 犯 罪 案 件, 但 侦 查 时 都 交 错 使 用 了 两 种 侦 查 方 法, 即 现 场 勘 验 讯 问 询 问 辨 认 摸 排 鉴 定 等 实 体 方 法 和 视 频 调 查 GPS 调 查 手 机 调 查 计 算 机 调 查 因 特 网 调 查 公 安 网 调 查 旅 店 系 统 查 询 账 户 查 询 等 信 息 化 侦 查 方 法 最 为 重 要 的 是, 这 些 案 件 侦 破 的 突 破 口 几 乎 都 是 依 靠 信 息 化 侦 查 方 法 取 得 的 这 充 分 说 明 了 侦 查 实 践 中 新 型 侦 查 格 局 已 经 浮 出 水 面, 而 且 发 挥 了 极 大 的 破 案 功 效 1 案 件 选 自 北 京 市 刑 事 侦 查 学 研 究 会 2012 年 内 部 交 流 资 料

8 第 34 卷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69 实 体 侦 查 方 法 信 息 化 侦 查 方 法 案 情 定 性 现 场 勘 查 询 问 讯 问 辨 认 摸 排 鉴 定 其 他 方 法 视 频 调 查 GPS 手 机 调 调 查 查 计 算 机 调 查 因 特 网 调 查 公 安 网 调 查 旅 店 查 控 系 统 查 询 账 户 查 询 其 他 方 法 突 破 口 2011 春 节 郭 系 列 盗 窃 案 ( 秘 密 跟 踪 等 盗 窃 特 情 ) 手 机 信 息 碰 撞 旅 店 查 询 2011 春 节 李 盗 窃 系 列 盗 窃 案 ( 技 术 串 并 ) ( 指 纹 核 查 系 统 ) 指 纹 自 动 核 查 田 被 抢 持 枪 抢 劫 案 电 子 信 息 碰 撞 QQ 盗 号 诈 骗 网 络 诈 骗 案 ( 布 控 跟 踪 诱 捕 ) 视 频 监 控 案 件 串 并 看 病 消 灾 诈 骗 诈 骗 案 ( 特 情 串 并 ) 公 安 搜 索 引 擎 两 名 儿 童 被 害 特 大 杀 人 案 图 像 监 控 短 信 监 控 阮 团 伙 彩 票 诈 骗 系 列 诈 骗 案 ( 秘 密 调 查 ) 录 像 调 取 手 机 串 并 打 假 办 敲 诈 勒 索 敲 诈 勒 索 案 ( 搜 查 特 情 ) 视 频 调 查 车 辆 查 询 抢 劫 出 租 汽 车 抢 劫 案 ( 特 情 布 控 ) (QQ 定 位 ) 手 机 中 QQ 调 查 号 码 查 询 蒙 面 持 刀 入 室 抢 劫 持 刀 抢 劫 案 ( 特 情 ) 视 频 图 像 辨 认 ( 二 ) 新 型 侦 查 格 局 的 内 涵 笔 者 在 2005 年 第 一 次 提 出 事 机 [24] 人 的 侦 查 模 式 时, 曾 经 举 了 2003 年 清 华 大 学 北 京 大 学 的 爆 炸 案 侦 查 为 例 该 案 可 以 用 来 说 明 前 述 新 型 侦 查 格 局 的 基 本 内 涵 当 年 2 月 25 日, 清 华 北 大 的 两 处 餐 厅 陆 续 发 生 爆 炸 由 于 国 内 两 会 即 将 召 开, 警 方 面 对 强 大 的 破 案 压 力, 成 立 了 由 刑 侦 总 队 技 术 部 门 保 卫 部 门 网 监 部 门 等 组 成 的 专 案 组 现 场 勘 验 表 明, 这 是 两 次 有 预 谋 的 爆 炸 事 件 于 是, 专 案 组 安 排 警 力 进 行 全 方 位 摸 排, 有 的 负 责 访 问 知 情 群 众, 有 的 负 责 对 校 内 特 殊 人 群 外 来 人 口 出 租 房 旅 店 商 店 进 行 清 查 走 访, 从 犯 罪 动 机 作 案 时 间 技 能 条 件 作 案 工 具 物 证 条 件 反 常 条 件 个 体 条 件 与 购 物 条 件 等 八 方 面 开 展 拉 网 式 调 查 这 些 调 查 方 式 便 属 于 典 型 的 从 事 到 人 模 式 尽 管 通 过 这 些 超 级 的 侦 查 措 施 基 本 查 明 了 案 情 何 事, 但 在 确 定 犯 罪 嫌 疑 人 方 面 未 见 实 质 性 进 展 除 此 之 外, 本 案 中 技 术 部 门 还 对 案 发 时 现 场 附 近 的 手 机 信 号 进 行 分 析, 试 图 从 中 发 现 嫌 疑 的 手 机 号 码 ; 网 监 部 门 负 责 对 内 外 网 上 相 关 信 息 进 行 搜 索 过 滤, 一 方 面 控 制 案 件 带 来 的 负 面 影 响, 另 一 方 面 发 掘 嫌 疑 信 息 事 后 表 明, 犯 罪 嫌 疑 人 黄 某 一 路 南 下 潜 逃, 并 多 次 以 黄 老 邪 的 网 名 登 录 互 联 网, 在 清 华 网 北 大 网 新 华 社 网 中 国 网 等 网 站 上 发 布 信 息 正 是 由 于 网 监 部 门 卓 有 成 效 的 工 作, 黄 某 对 犯 罪 所 引 发 的 社 会 反 响 平 淡 甚 为 不 满, 于 3 月 6 日 向 北 京 大 学 新 闻 中 心 的 电 子 邮 箱 发 出 一 封 自 称 是 爆 炸 案 制 造 者 的 匿 名 邮 件 警 方 分 析 了 邮 箱 名 字 邮 件 内 容 与 发 出 时 的 IP 地 址, 再 通 过 该 IP 地 址 定 位 出 犯 罪 嫌 疑 人 发 邮 件 的 物 理 位 置 福 州 一 网 吧 最 后 警 方 顺 藤 摸 瓜, 通 过 将 匿 名 邮 箱 登 录 手 机 报 警 IP 地 址 追 踪 询 问 网 吧 服 务 员 化 装 网 友 与 犯 罪 嫌 疑 人 开 展 网 聊 以 及 现 场 布 控 等 方 式, 多 管 齐 下, 将 犯 罪 嫌 疑 人 一 举 抓 获 从 侦 查 途 径 来 看, 本 案 的 侦 查 就 分 为 两 个 阶 段, 一 是 确 定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使 用 电 脑 电 子 邮 箱 及 IP 地 址, 二 是 抓 获 犯 罪 嫌 疑 人 在 前 一 阶

9 70 刘 品 新 : 论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的 创 新 2012 年 11 月 段, 侦 查 方 法 以 数 字 化 侦 查 为 主, 也 包 括 一 些 实 体 性 侦 查 ; 在 第 二 阶 段, 侦 查 方 法 以 实 体 性 侦 查 为 主, 也 包 括 一 些 数 字 化 侦 查 这 两 种 方 法 的 并 行 并 存, 构 成 了 这 种 新 型 侦 查 格 局 的 主 要 内 容 这 样 的 例 子 比 比 皆 是, 像 前 述 10 起 典 型 案 件 的 侦 破 也 都 经 历 了 两 个 不 同 的 阶 段 网 络 犯 罪 的 侦 查 如 此, 传 统 犯 罪 的 侦 查 亦 然 六 推 行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的 电 子 化 与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无 论 是 前 述 侦 查 模 式 的 转 变, 还 是 侦 查 格 局 的 调 整, 最 终 都 要 落 实 到 具 体 取 证 措 施 方 面, 这 就 表 现 为 新 生 事 物 电 子 取 证 登 上 人 类 司 法 舞 台 电 子 取 证 是 借 助 于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开 展 的 专 门 性 调 查 活 动, 它 既 注 重 新 式 的 技 术 取 证 手 段, 也 涵 盖 了 各 种 传 统 取 证 方 法 的 电 子 化 这 两 个 方 面 的 有 机 统 一 构 成 了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的 革 新 ( 一 )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的 电 子 化 传 统 的 取 证 措 施 究 竟 有 哪 些 呢? 我 国 刑 事 诉 讼 法 主 要 规 定 了 讯 问 询 问 勘 验 检 查 侦 查 实 验 鉴 定 搜 查 查 封 扣 押 通 缉 技 术 侦 查 等, 相 关 司 法 解 释 文 件 还 有 一 些 更 为 细 致 的 规 定 这 些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的 共 同 特 点 是 立 足 于 获 取 物 理 空 间 的 证 据, 通 常 并 不 需 要 特 别 的 技 术 手 段 1[25]497 然 而, 这 些 措 施 正 呈 现 日 益 电 子 化 的 趋 势 现 在, 远 程 讯 问 远 程 询 问 计 算 机 勘 验 计 算 机 检 查 计 算 机 仿 真 实 验 电 子 数 据 鉴 定 计 算 机 搜 查 网 上 查 封 电 子 扣 押 网 上 通 缉 数 据 库 查 询 等 新 措 施 层 出 不 穷, 在 侦 查 工 作 中 发 挥 了 积 极 的 作 用 在 这 些 新 措 施 中, 数 据 库 查 询 既 是 一 种 独 立 的 取 证 手 段, 也 可 以 作 为 其 他 取 证 手 段 的 辅 助 方 式 它 的 推 广 使 用, 已 经 成 为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电 子 化 的 重 要 路 径 当 前 我 国 公 安 机 关 通 过 建 立 数 据 库 或 联 网 借 用 社 会 数 据 库 的 方 式, 拓 展 了 辅 助 侦 查 的 阵 地, 并 成 功 破 案 无 数 这 一 做 法 在 欧 美 地 区 出 现 的 更 早 一 些 例 如, 美 国 联 邦 调 查 局 自 1994 年 获 得 国 会 立 法 授 权, 开 始 建 立 全 国 性 DNA 索 引 数 据 库 (NDIS), 主 要 纳 入 已 知 违 法 者 的 DNA 样 本 ( 简 称 违 法 者 DNA 样 本 ) 犯 罪 现 场 的 未 知 DNA 样 本 ( 简 称 供 检 验 DNA 样 本 ) 等 该 数 据 库 发 展 迅 速, 到 2012 年 4 月 已 囊 括 超 过 10,718,700 个 违 法 者 的 DNA 样 本, 与 427,500 个 供 检 验 的 DNA 样 本 警 方 借 助 该 数 据 库 将 供 检 验 DNA 样 本 与 违 法 者 DNA 样 本 进 行 比 对, 比 对 一 致 的 情 形 超 过 178,300 次, 协 助 侦 查 破 案 171,000 多 起 [26] 此 外, 美 国 各 州 还 建 立 了 州 联 合 DNA 索 引 数 据 库 (CODIS), 也 取 得 了 卓 越 的 业 绩 又 如, 大 多 数 欧 洲 国 家 都 建 设 有 至 少 一 个 以 上 的 供 侦 查 犯 罪 之 需 的 犯 罪 信 息 数 据 库 [27] ; 而 且 欧 盟 为 有 效 打 击 有 组 织 犯 罪, 也 在 积 极 建 设 名 为 欧 洲 犯 罪 记 录 (ECR) 的 犯 罪 数 据 库 或 类 似 的 侦 查 起 诉 数 据 库 [27]101 国 际 上 这 些 普 遍 做 法 充 分 表 明, 以 数 据 库 查 询 来 打 击 犯 罪 是 信 息 化 革 命 带 来 的 一 项 重 大 转 变, 它 极 大 地 增 强 了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的 威 力, 提 高 了 破 案 的 效 率 显 而 易 见, 上 述 各 种 电 子 化 的 取 证 措 施 源 于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同 时 存 在 着 鲜 明 的 信 息 化 特 色 以 传 统 勘 验 和 计 算 机 勘 验 为 例, 它 们 从 字 面 上 看 具 有 相 似 性 和 承 继 性, 但 在 具 体 做 法 上 则 有 本 质 的 显 著 的 不 同 :(1) 勘 验 的 对 象 不 同 前 者 针 对 的 是 关 于 案 发 地 点 的 物 理 区 域, 侦 查 人 员 要 通 过 一 定 的 路 线 进 入, 察 看 一 个 又 一 个 区 域, 并 提 取 一 些 有 价 值 的 东 西 ; 后 者 针 对 的 是 各 种 各 样 的 虚 拟 空 间 ( 包 括 单 机 空 间 和 网 络 空 间 ), 侦 查 人 员 不 可 能 亲 身 进 入, 也 不 可 能 直 接 观 察 到 那 些 以 0 和 1 代 码 信 号 组 合 的 数 据, 更 不 可 能 直 接 提 取 任 何 事 物, 他 只 能 通 过 输 入 指 令 解 读 相 关 的 电 子 信 息 (2) 勘 验 的 机 制 不 同 前 者 只 涉 及 物 理 空 间, 通 常 只 需 要 按 照 勘 验 证 的 范 围 开 展 集 中 式 的 提 取 与 保 全 ; 而 后 者 往 往 需 要 借 助 电 子 技 术, 从 电 子 设 备 等 虚 拟 空 间 获 取 电 子 数 据, 全 过 程 可 以 视 为 电 子 技 术 的 演 练 前 者 获 取 的 是 各 种 痕 迹 物 证, 对 1 其 中 刑 事 诉 讼 法 2012 年 修 订 新 增 加 的 技 术 侦 查 措 施 属 于 例 外, 它 是 指 侦 查 机 关 运 用 现 代 科 技 设 备 秘 密 地 收 集 犯 罪 证 据 查 明 犯 罪 嫌 疑 人 的 强 制 性 侦 查 措 施 的 总 称

10 第 34 卷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71 现 场 不 能 进 行 复 制 备 存 ; 后 者 往 往 需 要 尽 力 完 全 地 复 制 镜 像 或 制 作 其 他 复 制 件, 并 在 此 基 础 上 进 行 检 验 分 析, 它 对 现 场 设 备 原 则 上 要 求 复 制 备 存 (3) 勘 验 的 信 息 量 不 同 关 于 案 发 地 点 的 物 理 场 所 会 留 下 犯 罪 形 成 的 各 种 痕 迹 物 证, 但 信 息 量 有 限, 作 案 人 也 比 较 容 易 毁 灭 或 伪 造 痕 迹 物 证 ; 而 计 算 机 硬 盘 等 存 储 的 信 息 却 是 海 量 的, 网 络 空 间 的 信 息 更 是 如 此, 因 而 计 算 机 勘 验 相 当 于 对 一 座 巨 型 信 息 库 的 搜 索 此 外, 在 侦 查 实 务 中, 传 统 勘 验 与 计 算 机 勘 验 往 往 是 紧 密 相 关 联 的 这 就 表 现 对 一 些 电 子 设 备 也 可 以 进 行 传 统 勘 验 : 在 开 展 计 算 机 勘 验 时, 要 事 先 对 键 盘 鼠 标 等 设 备 上 的 指 印 毛 发 等 物 证 进 行 提 取 总 之, 各 种 电 子 化 的 取 证 措 施 都 是 传 统 取 证 措 施 的 升 华, 这 一 点 是 不 言 而 喻 的 ( 二 ) 新 型 的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相 比 上 述 变 化, 一 些 新 型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的 运 用 给 侦 查 办 案 带 来 了 更 大 的 冲 击 诸 如 人 肉 搜 索 网 上 定 位 手 机 定 位 网 络 过 滤 网 络 监 控 与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等 等, 无 不 强 化 了 侦 查 的 力 度 在 侦 查 实 践 中, 人 肉 搜 索 是 侦 查 机 关 发 动 网 民 进 行 的 搜 索 活 动, 具 有 信 息 反 馈 快 侦 查 能 力 强 参 与 人 数 众 多 等 特 点, 是 侦 查 机 关 依 靠 群 众 办 案 的 一 条 路 线 [28] 网 上 定 位 手 机 定 位 是 通 过 技 术 手 段 确 定 犯 罪 嫌 疑 人 登 录 互 联 网 拨 打 手 机 时 所 对 应 的 物 理 地 址, 这 是 地 球 数 字 化 的 时 代 产 物, 它 可 用 于 判 断 犯 罪 嫌 疑 人 有 无 作 案 时 间 是 否 到 过 作 案 地 点 以 及 进 行 信 息 碰 撞 等 网 络 过 滤 是 侦 查 人 员 运 用 特 定 的 网 络 技 术 手 段, 对 涉 嫌 犯 罪 的 特 定 网 络 信 息 进 行 访 问 读 取 和 浏 览 等 的 一 系 列 行 为, 它 在 发 现 犯 罪 线 索 自 动 取 证 方 面 具 有 突 出 的 作 用 网 络 监 控 是 侦 查 人 员 对 网 络 传 输 或 网 络 通 讯 进 行 监 控 办 理 严 格 审 批 手 续 的 基 础 上 开 展 的 技 术 侦 查 措 施 这 些 取 证 措 施 为 侦 查 工 作 插 上 了 新 的 翅 膀, 同 时 也 带 来 了 前 所 未 有 的 冲 击 与 挑 战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是 当 下 警 方 破 案 的 另 一 种 利 器, 它 被 称 为 执 法 者 的 朋 友 1[29] 当 前, 越 来 越 多 人 使 用 社 交 网 站 并 在 其 上 公 布 个 人 信 息, 犯 罪 人 也 开 始 利 用 社 交 网 络 实 施 犯 罪, 所 以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成 为 必 然 据 统 计, 截 至 2009 年 9 月, 美 国 社 交 网 站 脸 谱 (Facebook) 拥 有 3 亿 用 户 的 信 息, 聚 友 网 (MySpace) 拥 有 1 25 亿 用 户 的 信 息, 推 特 (Twiter) 拥 有 0 2 亿 用 户 的 信 息 [30], 在 岁 的 年 轻 群 体 中, 大 约 有 74% 的 人 使 用 社 交 网 站 [30] 社 交 网 站 上 有 如 此 多 的 个 人 信 息, 而 且 各 用 户 可 以 相 互 联 系, 因 此 警 方 也 很 快 学 会 了 在 社 交 网 站 上 寻 找 破 案 的 线 索 例 如, 美 国 联 邦 调 查 局 实 际 上 就 安 排 了 秘 密 警 员 专 门 从 事 各 大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的 任 务 [31], 他 们 在 侦 查 实 务 中 会 广 泛 调 查 社 交 网 站 上 的 信 息 中 国 警 方 也 开 始 借 助 QQ 微 博 等 社 交 网 站 积 极 开 展 侦 查 活 动, 他 们 利 用 这 些 网 站 进 行 公 布 案 情 收 集 线 索 发 布 通 缉 令 发 布 悬 赏 告 示 发 布 协 查 公 告 辨 认 尸 源 诱 捕 犯 罪 嫌 疑 人 以 及 辅 助 落 地 查 控 等 活 动, 获 得 了 重 大 的 成 功, 积 累 了 丰 富 的 经 验 [32]50-53[33] [34]15-18 在 世 界 范 围 内, 对 于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是 否 侵 犯 了 民 众 的 合 法 权 利 是 否 属 于 警 方 有 权 采 取 的 措 施 等 问 题, 人 们 展 开 了 热 烈 的 争 论 这 种 担 心 同 样 存 在 于 其 他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的 使 用 情 形 中 批 评 者 认 为, 侦 查 工 作 与 人 权 保 障 在 历 史 长 河 达 成 的 价 值 平 衡, 被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之 类 的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逐 渐 打 破, 人 们 必 须 重 新 界 定 法 律 规 制 的 界 线 换 言 之, 人 肉 搜 索 网 上 定 位 手 机 定 位 网 络 过 滤 网 络 监 控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等 侦 查 措 施 会 极 大 地 侵 犯 个 人 的 隐 私 权 个 人 信 息 权 和 言 论 自 由 权 等 2[35], 这 就 涉 及 到 如 何 通 过 法 律 规 范 进 行 有 效 规 制 的 问 题 从 法 理 上 讲, 现 阶 段 我 国 电 子 取 证 立 法 应 当 在 确 保 电 子 数 据 的 原 始 性 真 实 性 与 合 法 性 方 面 做 出 努 1 美 国 学 者 朱 莉 马 西 斯 对 马 塞 诸 塞 州 威 明 顿 市 14 个 执 法 部 门 进 行 正 式 调 查 发 现, 一 半 以 上 的 执 法 官 员 说 他 们 在 开 展 侦 查 工 作 时 会 对 脸 书 聚 友 网 等 社 交 网 站 进 行 查 询 一 名 警 官 甚 至 说, 毒 贩 们 经 常 使 用 脸 书 网 站 买 卖 毒 品 我 们 若 不 将 社 交 网 站 作 为 侦 查 工 具, 那 就 太 傻 了 因 此 她 总 结 说, 社 交 网 站 调 查 是 执 法 者 的 朋 友 年 10 月, 美 国 加 州 大 学 伯 克 利 分 校 法 学 院 萨 缪 尔 森 法 律 技 术 与 公 共 政 策 诊 所 部 门 组 织 召 开 了 一 次 学 术 研 讨 会 ( 简 称 萨 缪 尔 森 会 议 ), 主 题 为 社 交 网 站 上 信 息 采 集 的 法 律 与 伦 理 问 题 与 会 者 普 遍 认 为, 必 须 重 新 界 定 美 国 的 合 理 隐 私 期 待 标 准, 使 之 能 够 适 用 于 社 交 网 站 查 询

11 72 刘 品 新 : 论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制 度 的 创 新 2012 年 11 月 力 [36]73-82 近 年 来, 我 国 公 安 部 最 高 人 民 检 察 院 相 继 颁 行 公 安 机 关 电 子 数 据 鉴 定 规 则 计 算 机 犯 罪 现 场 勘 验 与 电 子 证 据 检 查 规 则 人 民 检 察 院 电 子 证 据 鉴 定 程 序 规 则 ( 试 行 ), 其 它 相 关 的 规 章 也 在 陆 续 制 定 之 中 2012 年, 我 国 刑 事 诉 讼 法 进 行 了 重 大 修 改, 不 仅 增 加 了 电 子 数 据 这 种 证 据 形 式, 而 且 规 定 了 行 政 执 法 中 获 取 的 电 子 数 据 可 以 在 刑 事 诉 讼 中 使 用 这 给 电 子 取 证 的 合 法 化 与 规 范 化 提 供 了 新 的 契 机 随 着 这 些 规 范 性 文 件 的 出 台 和 修 改, 我 国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将 不 断 地 推 陈 出 新 和 走 向 规 范 化, 从 而 推 动 侦 查 工 作 实 现 科 学 化 与 法 治 化 七 结 论 美 国 前 副 总 统 戈 尔 在 1999 年 8 月 5 日 的 演 讲 中 说 : 违 法 犯 罪 不 是 网 络 空 间 的 独 特 现 象, 但 是 网 络 放 大 了 人 类 社 会 中 好 与 坏 的 方 面 我 们 必 须 找 到 对 付 犯 罪 的 新 手 段 [37] 多 年 过 去 了, 重 温 这 句 话 仍 然 具 有 重 要 的 现 实 意 义 现 如 今 网 络 已 经 成 为 人 类 生 活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人 们 获 取 信 息 分 享 信 息 都 离 不 开 网 络 对 于 各 国 侦 查 人 员 而 言, 获 取 网 络 信 息 是 一 个 迫 在 眉 睫 的 任 务, 网 络 技 术 的 影 响 早 已 渗 透 到 侦 查 工 作 的 各 个 角 落 在 这 种 大 背 景 下, 侦 查 制 度 的 创 新 是 一 个 必 然 趋 势 为 了 适 应 这 一 变 革 的 潮 流, 侦 查 模 式 侦 查 格 局 和 取 证 措 施 等 都 必 须 作 出 相 应 的 调 整 从 侦 查 模 式 上, 传 统 的 从 事 到 人 与 从 人 到 事 的 模 式 将 转 向 以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为 中 间 纽 带 的 模 式, 即 是 一 种 以 查 清 犯 罪 事 件 与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犯 罪 嫌 疑 人 与 涉 案 电 子 设 备 或 账 号 之 间 关 系 为 主 要 侦 查 任 务 的 模 式 在 侦 查 格 局 上, 传 统 的 实 体 侦 查 格 局 将 转 向 实 体 侦 查 与 数 字 化 侦 查 相 结 合 的 格 局, 即 通 过 获 取 物 理 空 间 与 网 络 空 间 相 联 系 的 两 种 证 据 来 侦 查 明 案 件 真 相 在 取 证 措 施 上, 各 种 传 统 的 讯 问 询 问 勘 验 检 查 侦 查 实 验 鉴 定 搜 查 查 封 扣 押 通 缉 等 措 施 将 出 现 程 度 不 等 的 电 子 化 信 息 化, 与 此 同 时 一 些 全 新 的 电 子 取 证 措 施 日 益 充 实 着 侦 查 武 器 库, 在 有 关 法 律 的 规 制 下 正 在 深 刻 地 改 变 着 侦 查 的 面 貌 国 人 常 说 中 国 的 刑 事 司 法 具 有 侦 查 中 心 主 义 的 特 色, 而 上 述 改 变 不 仅 局 限 在 侦 查 阶 段, 而 且 也 会 在 立 案 审 查 起 诉 审 判 执 行 等 刑 事 司 法 制 度 更 广 泛 的 领 域 内 产 生 持 续 而 深 远 的 影 响 [ 参 考 文 献 ] [1] 郝 宏 奎. 侦 查 论 坛 ( 第 9 卷 )[M]. 北 京 : 群 众 出 版 社 中 国 人 民 公 安 大 学 出 版 社,2010. [2]IanWalden.ComputerCrimesandDigitalInvestigations [J].I.C.L.Q.2008,57(4). [3] 郝 宏 奎. 论 侦 查 信 息 化 [J]. 中 国 人 民 公 安 大 学 学 报, 2005,(6). [4] 陈 刚. 信 息 化 侦 查 大 趋 势 信 息 化 侦 查 理 论 与 实 践 学 术 研 讨 会 论 文 集 [M]. 北 京 : 中 国 人 民 公 安 大 学 出 版 社,2010. [5] 李 双 其. 论 信 息 化 侦 查 方 法 [J]. 中 国 人 民 公 安 大 学 学 报 ( 社 会 科 学 版 ),2010,(4). [6] 徐 立 忠, 孔 令 军. 情 报 导 侦 理 论 根 据 和 制 度 设 计 [J]. 江 苏 警 官 学 院 学 报,2007,(5). [7] 马 兵, 朱 兰. 论 科 技 侦 查 的 信 息 导 侦 模 式 研 究 [J]. 湖 南 社 会 科 学,2010,(5). [8] 马 忠 红. 论 网 上 侦 查 [J]. 新 疆 警 官 高 等 专 科 学 校 学 报,2006,(3). [9] 马 忠 红. 论 网 上 串 并 案 件 [J]. 新 疆 警 官 高 等 专 科 学 校 学 报,2007,(3). [10] 罗 辉 勇. 网 上 追 逃 的 法 律 规 制 [J]. 法 制 与 社 会, 2011,(7). [11] 黄 燕 芳, 王 钢. 网 络 侦 查 及 网 上 作 战 方 法 新 探 [J]. 中 国 人 民 公 安 大 学 学 报,2011,(5). [12] 刘 乐 国, 佩 兆 斌. 网 上 办 案 的 理 论 基 础 [J]. 辽 宁 公 安 司 法 管 理 干 部 学 院 学 报,2007,(3). [13] 郝 宏 奎. 数 字 化 时 代 侦 查 工 作 应 把 握 好 十 个 统 筹 [C] 陈 刚. 信 息 化 侦 查 大 趋 势 信 息 化 侦 查 理 论 与 实 践 学 术 研 讨 会 论 文 集. 北 京 : 中 国 人 民 公 安 大 学 出 版 社,2010. [14] 刘 品 新. 电 子 取 证 的 法 律 规 制 [M]. 北 京 : 中 国 法 制 出 版 社,2010. [15] 刘 品 新. 论 侦 查 学 的 基 本 原 理 [J]. 法 学 家,2002,(1). [16]RobertA.Hayes.ForensicGeologistsUncoverEvi denceinsoilandwater[j].81-may Mich.B.J. 2002,May42. [17]FeraroMateiMoniqueetal.InvestigatingChildEx ploitationandpornography[m].amsterdam /Boston: ElsevierAcademicPres,2005.

12 第 34 卷 第 11 期 暨 南 学 报 ( 哲 学 社 会 科 学 版 ) 73 [18] 江 平. 中 国 大 百 科 全 书 法 学 ( 修 订 版 )[M]. 北 京 : 中 国 大 百 科 全 书 出 版 社,2006. [19]ElizabethKeley.EveryContactLeavesaTrace:Crime ScienceExpertsTalkAboutTheirWorkFromDiscovery ThroughVerdict[M].NewYork:ConnieFletcherSt. MARTIN SPRESS,2006. [20] 李 学 军. 物 证 论 从 物 证 技 术 学 层 面 及 诉 讼 法 学 的 视 角 [M]. 北 京 :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出 版 社,2010. [21] 张 玉 镶, 文 盛 堂. 当 代 侦 查 学 [M]. 北 京 : 中 国 检 察 出 版 社,1998. [22] 何 家 弘. 证 据 调 查 ( 第 二 版 )[M]. 北 京 :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出 版 社,2005. [23] 刘 建 华. 论 网 络 犯 罪 的 运 行 机 理 与 侦 查 模 式 [C] 赵 永 琛, 何 家 弘. 侦 查 论 丛 第 1 卷. 北 京 : 法 律 出 版 社, 2003 [24] 刘 品 新. 论 网 络 时 代 侦 查 模 式 的 转 变 [C] 郝 宏 奎. 侦 查 论 坛 第 4 卷. 北 京 : 中 国 人 民 公 安 大 学,2005. [25] 朱 孝 清. 检 察 机 关 侦 查 业 务 教 程 [M]. 北 京 : 中 国 检 察 出 版 社,2003. [26]FederalBureauofInvestigation,CODISStatisticsClick ablemap[eb/ol].htp: lab/codis/ndis-statistics(lastvisitedjun.8,2012). [27]ConstantinStefanou.Databasesasameansofcombating organisedcrimewithintheeu[j].j.f.c.2010,17(1). [28] 何 家 弘. 人 肉 嫌 犯 是 群 众 路 线 的 新 尝 试?[N]. 法 制 日 报, [29]JulieMasis.IsThisLawmanYourFacebookFriend?In creasingly,investigatorsusesocialnetworkingweb sitesforpolicework[j].thebos.globe at1(NORTHWESTReg). [30]DavidLee.ProblemsUniquetoSocialNetworkingand thelaw,addresatsamuelsonconference[eb/ol]. htp: (Oct.23, 2009). [31]PaulOhm.LaurenGelman& JackBennet,AreYou RealyMyFriend?TheLawandEthicsofCovertorDe ceptivedata-gathering,addresatsamuelsonconfer ence[eb/ol].htp: htm(oct.23,2009). [32] 李 明 刚. 浅 议 QQ 在 侦 查 中 的 应 用 [J]. 吉 林 公 安 高 等 学 校 学 报,2011,(4). [33] 王 国 亮. 微 博 在 侦 查 破 案 中 应 用 [J]. 江 苏 警 官 学 院 学 报,2011,(3). [34] 黄 首 华, 魏 克 强. 论 公 安 微 博 在 侦 查 中 的 应 用 以 武 汉 建 设 银 行 爆 炸 案 为 例 [J]. 广 西 警 官 高 等 学 校 学 报,2012,(2). [35]Samuelson Conference. SocialNetworks: Friendsor Foes?ConfrontingOnlineLegalandEthicalIsuesin theageofsocialnetworking[eb/ol].htp: www. law. berkeley. edu/institutes/bclt/socialnetworking/ schedule.htm(oct.23,2009). [36] 刘 品 新. 电 子 取 证 的 法 律 规 制 [J]. 法 学 家,2010,(3). [37]HaryS.K.Tan.E-fraud:curenttrendsandinterna tionaldevelopments[m].j.f.c.,2002,9,(4). [ 责 任 编 辑 李 晶 晶 责 任 校 对 王 治 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