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精 明 一 问 题 的 提 出 上 大 学 在 中 国 一 直 备 受 瞩 目 关 于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不 平 等 问 题, 特 别 是 差 异 城 乡 差 异 区 域 差 异 等, 从 20 世 纪 90 年 代 初 期 就 广 为 学 界 关 注 高 校 扩 招 后, 学 者

Transcription

1 内 部 资 料 免 费 交 流 京 内 资 准 字 0609-L0057 号 北 京 交 大 印 刷 厂 印 刷 中 国 教 育 科 研 参 考 2015 年 第 15 期 总 第 (3 6 1) 期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学 会 编 2015 年 8 月 15 日 目 录 能 力 与 出 身 :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分 配 的 机 制 分 析 刘 精 明 (02)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获 得 的 阶 层 差 异 分 析 基 于 年 我 国 16 所 高 校 的 实 证 调 查 王 伟 宜 (11)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研 究 王 少 义 杜 育 红 (19) 大 众 化 背 景 下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多 维 度 分 析 赵 叶 珠 陈 海 燕 (23) 以 基 尼 系 数 衡 量 部 属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的 公 平 性 乔 天 一 邓 溪 瑶 等 (27)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公 平 性 研 究 : 公 平 应 从 中 小 学 入 手 李 文 胜 (31) 编 者 的 话 : 进 入 新 世 纪,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从 速 度 到 规 模 都 增 长 迅 速,2002 年 高 等 教 育 毛 入 学 率 实 现 了 15% 的 目 标,2012 年 高 等 教 育 毛 入 学 率 达 到 30%, 高 等 教 育 从 精 英 化 走 向 大 众 化, 为 广 大 适 龄 青 年 提 供 了 更 多 进 入 高 等 教 育 机 构 学 习 的 机 会 在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扩 张 的 背 景 下, 教 育 机 会 不 平 等 现 象 有 没 有 发 生 实 质 性 的 变 化, 城 乡 阶 层 地 区 性 别 和 民 族 等 不 同 群 体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距 是 否 有 所 缩 小 以 及 政 府 在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分 配 中 的 角 色 厘 定 等 问 题 仍 为 我 们 所 关 注 为 此, 本 刊 以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公 平 性 研 究 为 选 题, 集 中 选 编 若 干 国 内 外 相 关 文 章, 供 读 者 参 阅 主 编 : 王 小 梅 本 期 执 行 主 编 : 范 笑 仙 责 任 编 辑 : 聂 文 静 地 址 : 北 京 市 海 淀 区 文 慧 园 北 路 10 号 中 教 仪 楼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学 会 中 国 高 教 研 究 编 辑 部 邮 编 : 电 话 :(010) 电 子 信 箱 :gaoyanbianjibu@163.com

2 刘 精 明 一 问 题 的 提 出 上 大 学 在 中 国 一 直 备 受 瞩 目 关 于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不 平 等 问 题, 特 别 是 差 异 城 乡 差 异 区 域 差 异 等, 从 20 世 纪 90 年 代 初 期 就 广 为 学 界 关 注 高 校 扩 招 后, 学 者 们 发 现,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分 配 越 来 越 不 平 等 了, 基 于 家 庭 背 景 的 影 响 ( 如 文 化 资 本 阶 层 差 异 乃 至 家 庭 人 口 结 构 等 ) 被 强 化, 基 于 区 域 城 乡 的 差 异 在 扩 大, 弱 势 群 体 除 了 在 成 人 高 等 教 育 高 等 职 业 教 育 方 面 得 到 了 较 为 相 称 的 机 会 份 额 外, 在 优 质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方 面 反 而 处 于 更 不 利 的 位 置 针 对 这 种 变 化, 一 些 研 究 从 解 释 教 育 扩 张 与 不 平 等 关 系 的 三 个 主 要 理 论 模 型 角 度 不 平 等 最 大 化 维 持 (MMI) 不 平 等 有 效 维 持 (EMI) 理 性 行 动 (RAT) 与 教 育 决 策 模 型 给 出 了 不 同 解 释 既 有 研 究 较 为 全 面 地 揭 示 了 近 20 年 来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领 域 中 机 会 分 配 的 社 会 不 平 等 状 况 及 其 变 化, 但 研 究 中 存 在 不 足, 即 人 们 对 教 育 机 会 不 平 等 的 研 究 或 多 或 少 地 混 淆 了 因 学 生 能 力 分 化 所 产 生 的 机 会 差 异 与 分 配 不 平 等 之 间 的 区 别, 而 这 一 区 别 事 关 教 育 公 平 个 人 成 就 是 基 于 家 庭 背 景 等 出 身 因 素 还 是 自 身 能 力 和 努 力, 通 常 是 判 断 分 配 正 义 的 基 本 标 准 然 而, 长 期 以 来, 国 内 学 者 关 于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的 讨 论 似 乎 不 约 而 同 地 忽 略 了 儿 童 能 力 分 化 对 教 育 成 就 的 影 响 为 此 作 者 曾 基 于 布 劳 - 邓 肯 关 于 社 会 分 层 机 制 的 研 究 框 架 ( 先 赋 与 自 致 ) 以 及 布 东 提 出 的 教 育 不 平 等 形 成 的 两 个 基 本 机 制 ( 即 首 属 效 应 和 次 属 效 应 ), 提 出 过 一 个 教 育 不 平 等 的 分 析 模 型, 强 调 了 产 生 教 育 不 平 等 的 三 个 既 相 互 交 织 又 截 然 不 同 的 路 径 : 一 是 因 儿 童 个 人 禀 赋 主 观 努 力 程 度 以 及 可 资 利 用 的 家 庭 资 源 的 不 同 而 产 生 的 能 力 差 异 或 分 化, 二 是 因 所 处 结 构 位 置 不 同 而 产 生 的 教 育 选 择 差 异, 三 是 因 儿 童 处 于 不 同 结 构 位 置 在 结 构 授 予 机 制 下 而 产 生 的 机 会 不 平 等 第 一 个 路 径 所 产 生 的 机 会 差 异 均 因 儿 童 能 力 分 化 所 致, 它 与 儿 童 的 主 观 努 力 程 度 密 切 相 关, 当 然 也 与 家 庭 资 源 条 件 相 联 系, 但 最 终 形 成 的 2 是 固 化 在 儿 童 个 体 特 性 中 的 才 能 或 能 力 ; 第 二 个 路 径 是 基 于 客 观 的 阶 层 位 置 的 理 性 选 择, 是 结 构 约 束 条 件 下 的 选 择 不 平 等 ; 第 三 个 路 径 产 生 的 不 平 等 结 果 则 是 儿 童 所 不 能 控 制 的, 是 成 人 社 会 的 不 平 等 格 局 强 加 于 儿 童 群 体 的, 如 户 籍 城 乡 等 结 构 性 差 异 混 淆 不 同 的 机 会 差 异 机 制 而 仅 专 注 于 出 身 或 代 际 传 承 的 影 响, 不 仅 不 能 对 伤 害 教 育 公 平 的 因 素 做 到 有 的 放 矢 的 批 判, 反 而 可 能 损 害 学 校 教 育 应 有 的 竞 争 精 神 和 效 率 机 制 公 平 合 理 的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应 允 许 和 鼓 励 儿 童 通 过 能 力 竞 争 而 产 生 机 会 回 报 的 差 异 基 于 上 述 思 考 来 审 视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公 平 问 题, 应 该 就 因 学 生 能 力 分 化 所 导 致 的 机 会 差 异 和 因 结 构 条 件 不 同 而 产 生 的 机 会 不 平 等 加 以 明 确 区 分 因 此 本 文 提 出 的 问 题 是 : 当 前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分 配 是 以 学 生 能 力 为 标 准 还 是 被 家 庭 背 景 等 所 主 导? 尽 管 多 数 经 验 研 究 都 证 明, 家 庭 背 景 对 子 代 教 育 机 会 具 有 显 著 影 响, 但 就 整 个 争 论 来 说 都 还 只 是 其 中 一 方 面 的 证 据, 来 自 学 生 能 力 方 面 的 证 据 始 终 是 缺 失 的 如 果 能 力 和 社 会 出 身 都 在 不 同 程 度 地 影 响 着 个 人 的 教 育 成 就, 那 么 这 二 者 又 以 何 种 方 式 共 同 影 响 机 会 分 配? 就 不 同 层 次 的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而 言, 能 力 与 出 身 两 种 机 制 的 影 响 有 什 么 差 别? 本 研 究 利 用 一 项 关 于 普 通 高 等 学 校 大 学 生 的 抽 样 调 查 数 据 来 分 析 获 得 不 同 层 级 本 科 学 校 入 学 机 会 的 影 响 机 制, 考 察 能 力 和 出 身 两 种 机 制 在 进 入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学 校 时 的 效 应 差 异 二 社 会 再 生 产 与 绩 能 主 义 的 理 论 争 论 人 们 对 教 育 不 平 等 的 关 注, 源 于 更 深 层 次 的 分 配 正 义 所 谓 分 配, 在 社 会 分 层 研 究 中 主 要 指 两 个 相 互 交 织 的 过 程 : 不 同 社 会 位 置 上 的 报 酬 的 分 配 过 程 以 及 对 占 据 不 同 社 会 位 置 的 人 的 选 择 过 程 针 对 后 一 过 程 中 分 配 正 义 问 题 的 讨 论, 当 前 存 在 两 种 相 互 对 立 的 倾 向, 即 社 会 再 生 产 (Social Reproduction) 与 绩 能 主 义 (Meritocracy)

3 社 会 再 生 产 理 论 一 般 被 当 作 违 背 分 配 正 义 的 一 个 主 要 概 括, 它 有 两 种 不 同 的 分 析 模 式, 即 迈 耶 尔 所 提 到 的 强 再 生 产 模 式 与 弱 再 生 产 模 式 所 谓 强 再 生 产 模 式 主 要 来 自 左 派 社 会 学 研 究 者, 如 威 利 斯 (P. Willis) 的 社 会 抵 制 理 论 阿 普 尔 (M. Apple) 的 隐 性 课 程 理 论, 鲍 厄 斯 (S. Bowels) 金 梯 斯 (H. Gintis) 的 资 本 主 义 社 会 再 生 产 理 论, 这 些 理 论 都 普 遍 关 注 整 体 性 社 会 阶 级 或 地 位 群 体 是 怎 样 通 过 学 校 系 统 而 被 再 生 产 出 来 的, 强 调 学 校 教 育 过 程 对 原 有 社 会 阶 级 结 构 的 重 新 复 制 弱 再 生 产 模 式 强 调 个 体 性 的 家 庭 优 势 传 承 作 用, 在 以 知 识 分 层 研 究 范 式 为 主 导 的 新 教 育 社 会 学 中 比 较 普 遍 新 教 育 社 会 学 将 葛 兰 西 曼 海 姆 等 关 于 意 识 形 态 的 研 究 成 果 引 入 课 程 研 究, 认 为 课 程 的 变 化 是 知 识 定 义 的 变 化, 而 这 种 知 识 的 变 化 和 社 会 分 层 专 门 化 以 及 知 识 组 织 的 开 放 程 度 是 一 致 的, 教 育 知 识 传 递 通 过 课 程 教 学 和 评 价 系 统 来 实 现, 权 力 分 配 和 社 会 控 制 的 原 则 也 同 时 体 现 在 这 一 过 程 中 在 此 知 识 分 层 的 研 究 范 式 下, 涌 现 了 一 大 批 新 的 教 育 社 会 学 理 论 模 式, 如 新 课 程 理 论 符 码 理 论 符 号 暴 力 理 论 等, 就 社 会 阶 级 对 知 识 分 配 进 而 对 教 育 获 得 的 影 响 展 开 分 析 和 讨 论 此 外, 科 林 斯 (R. Collins) 的 文 凭 社 会 理 论 也 通 过 文 化 冲 突 的 分 析 来 证 明 文 化 优 势 群 体 在 地 位 再 生 产 中 的 垄 断 性 作 用 在 弱 再 生 产 模 式 中, 文 化 再 生 产 ( 或 阶 级 的 文 化 优 势 传 递 ) 是 更 为 重 要 的 社 会 分 析 范 式 与 社 会 再 生 产 相 对 的 是 绩 能 主 义 自 1958 年 迈 克 尔 扬 发 表 The Rise of Meritocracy 一 书 以 来, 绩 能 主 义 一 词 被 迅 速 广 泛 地 应 用 到 经 济 不 平 等 领 域 的 研 究, 其 中 绩 能 (Merit) 是 指 个 人 能 力 ( 或 智 力 ) 与 努 力 的 结 合, 而 能 力 或 才 能 通 常 以 智 商 (IQ) 认 知 能 力 教 育 水 平 等 为 重 要 的 测 量 指 标 社 会 学 关 于 社 会 再 生 产 与 绩 能 主 义 间 的 争 论 发 端 于 约 20 世 纪 七 八 十 年 代, 其 焦 点 是, 一 个 更 为 开 放 的 社 会 的 社 会 分 层 原 则 是 否 会 更 多 地 以 绩 能 主 义 为 主 导? 博 特 早 年 关 于 智 力 与 社 会 阶 级 关 系 的 研 究 是 这 场 争 论 较 早 的 一 个 来 源 他 指 出, 在 智 力 测 验 中, 平 均 而 言, 管 理 与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得 分 高 于 低 阶 非 体 力 者, 低 阶 非 体 力 者 智 力 水 平 高 于 体 力 工 人 虽 然 后 来 有 学 者 指 出, 这 种 智 力 差 异 部 分 源 于 教 育 对 智 力 的 影 响, 部 分 源 于 智 力 对 职 业 地 位 获 得 的 直 接 效 应, 但 这 一 发 现 产 生 了 一 个 基 本 悖 论 : 在 一 个 更 为 开 放 的 社 会 中, 智 力 的 阶 级 差 异 更 大 这 意 味 着, 如 果 阶 级 或 种 族 背 景 对 职 业 成 功 的 影 响 较 大, 有 能 力 但 处 于 不 利 阶 级 位 置 的 人 将 被 越 来 越 限 制 在 低 层 次 的 工 作 岗 位 上, 而 能 力 较 差 但 处 于 有 利 阶 级 背 景 中 的 人 将 获 得 较 高 的 工 作 职 位 相 反, 在 平 等 的 阶 级 基 础 上 相 互 竞 争 的 人 们, 最 有 能 力 的 人 将 赢 得 最 好 的 职 业 位 置, 这 样 的 社 会 即 被 称 为 绩 能 主 义 社 会 在 以 绩 能 为 原 则 的 社 会 分 层 体 系 中, 收 入 权 力 声 望 等 与 个 人 的 能 力 具 有 正 向 关 联 关 于 美 国 英 国 社 会 特 征 的 讨 论 可 以 说 是 这 场 争 论 的 经 验 之 源 长 期 以 来, 美 国 社 会 常 被 看 作 更 接 近 绩 能 主 义 和 竞 争 性 流 动 的 理 想 类 型 ; 相 对 于 美 国, 英 国 社 会 要 更 趋 保 守 和 封 闭 斯 维 尔 等 人 较 早 发 现 美 国 学 校 中 儿 童 的 认 知 能 力 与 学 业 成 绩 的 相 关 系 数 高 达 0.62; 费 瑟 尔 曼 与 豪 斯 等 人 发 现, 在 美 国, 人 们 职 业 的 成 功 更 多 地 依 赖 于 个 人 的 教 育 水 平 而 不 是 父 母 的 阶 级 背 景 这 些 研 究 结 论 使 人 们 乐 于 相 信, 美 国 社 会 中 个 人 的 教 育 获 得 更 多 地 依 赖 于 儿 童 的 学 业 能 力 而 不 是 家 庭 的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或 阶 级 背 景 然 而, 新 的 关 于 职 业 获 得 的 经 验 研 究 表 明, 在 控 制 个 人 教 育 作 用 后, 仍 然 能 够 发 现 较 强 的 阶 级 背 景 影 响, 个 人 的 阶 级 位 置 并 非 总 是 能 够 按 照 能 力 标 准 排 序 通 过 对 比 年 出 生 组 与 年 出 生 组, 人 们 发 现 美 国 社 会 的 阶 级 不 平 等 对 儿 童 教 育 获 得 的 影 响 没 有 发 生 变 化 不 仅 如 此, 在 美 国 儿 童 的 成 长 过 程 中, 还 存 在 大 量 隐 性 的 阶 级 不 平 等 (invisible inequality) 影 响, 不 同 阶 级 的 父 母 在 养 育 子 女 的 过 程 中, 与 子 代 之 间 不 同 的 社 会 互 动 方 式 较 大 程 度 地 影 响 着 子 代 的 教 育 成 就 与 之 相 呼 应 的 是 一 些 欧 洲 同 行 关 于 社 会 流 动 的 研 究 戈 德 索 普 等 人 的 一 系 列 研 究 指 出, 英 国 社 会 个 人 的 成 功 与 出 身 之 间 的 关 联 更 为 密 切, 有 人 甚 至 认 为 英 国 社 会 更 像 一 个 闭 场 社 会 (closed shop society) 一 个 阶 级 成 员 的 征 募 几 乎 全 部 来 自 这 个 阶 级 内 部 一 些 关 于 英 格 兰 与 威 尔 士 英 国 与 法 国 爱 尔 兰 等 国 家 和 地 区 的 社 会 流 动 的 历 史 性 比 较 研 究 发 现, 除 阶 级 分 布 有 些 许 变 化 外, 时 点 间 的 总 体 性 社 会 流 动 (overall social fluidity) 并 未 发 生 多 大 变 化 对 此 的 争 议 首 先 来 自 桑 德 斯, 他 指 出, 由 于 大 量 长 距 离 的 向 上 流 动 和 向 下 流 动 同 时 存 在, 就 不 能 说 英 国 社 会 不 具 有 绩 能 主 义 社 会 的 性 质 邦 德 和 桑 德 斯 采 用 结 构 方 程 模 型 重 新 分 析 了 戈 德 索 普 等 人 使 用 的 4298 个 33 岁 的 英 国 男 性 样 本 数 据, 发 现 影 响 职 业 地 位 获 得 的 最 强 因 素 是 个 人 能 力, 成 就 动 机 也 非 常 重 要 随 后 桑 德 斯 3

4 与 之 展 开 了 一 场 长 达 20 多 年 的 论 争 且 至 今 也 未 平 息 双 方 后 来 各 有 让 步, 前 者 强 调 尽 管 能 力 对 职 业 位 置 有 影 响, 但 在 控 制 能 力 和 动 机 影 响 后, 阶 级 效 应 仍 然 很 强, 为 了 达 到 相 似 的 阶 级 位 置, 出 身 劣 势 的 孩 子 不 得 不 比 优 势 阶 层 的 子 弟 展 现 出 更 多 的 才 能 付 出 更 大 的 努 力 ; 而 后 者 则 强 调 个 人 能 力 和 努 力 的 作 用 远 远 大 于 出 身 的 作 用, 在 新 近 的 研 究 中, 桑 德 斯 仍 坚 持 : 出 生 在 工 人 阶 级 家 庭 的 孩 子 如 果 有 才 能 且 努 力, 常 常 可 以 在 现 有 结 构 条 件 下 实 现 上 升 流 动, 而 中 产 阶 级 的 子 女 如 果 懒 惰 迟 钝, 通 常 会 失 败, 因 此, 出 身 确 实 对 个 人 成 就 有 一 定 影 响, 但 能 力 和 努 力 工 作 更 重 要 萨 维 奇 与 伊 格 尔 顿 试 图 调 和 这 样 的 争 论, 他 们 提 出, 能 力 的 影 响 可 以 归 因 于 与 社 会 阶 级 相 连 的 文 化 资 本 和 其 他 社 会 化 过 程, 认 为 二 者 之 间 本 身 具 有 密 切 的 联 系 类 似 经 验 事 实 在 对 爱 尔 兰 澳 大 利 亚 亚 洲 及 太 平 洋 地 区 的 经 验 研 究 中 也 有 所 发 现, 尽 管 遇 到 的 问 题 可 能 不 尽 相 同 总 体 而 言, 这 场 争 论 强 调 了 评 价 一 个 社 会 开 放 性 的 方 式 问 题 诸 多 研 究 表 明, 能 力 和 出 身 背 景 对 个 人 成 就 的 影 响 是 同 时 存 在 的, 争 辩 的 焦 点 在 于 应 如 何 对 二 者 加 以 辨 识 诚 如 一 些 学 者 指 出 的, 个 体 能 力 的 形 成 过 程 无 不 受 到 出 身 的 影 响, 能 力 本 身 包 含 着 出 身 效 应 尽 管 多 数 时 候 一 些 技 术 模 型 可 以 将 二 者 的 效 应 区 分 开 来, 但 本 文 认 为, 在 分 析 人 才 招 募 标 准 或 招 募 体 制 特 征 时, 这 种 区 分 并 非 是 必 要 的 无 论 个 人 的 能 力 形 成 过 程 中 受 到 了 何 种 形 式 何 种 程 度 的 家 庭 背 景 影 响, 但 能 力 终 归 内 化 到 个 体 生 命 特 征 中 与 个 体 不 可 分 割 在 以 个 体 技 能 或 能 力 为 选 择 标 准 的 征 募 体 系 中, 能 力 表 现 始 终 是 由 个 体 独 立 完 成 的 因 此, 当 仅 仅 分 析 人 才 招 募 标 准 或 招 募 体 制 的 具 体 特 征 时, 个 人 能 力 和 家 庭 背 景 因 素 可 被 当 作 两 个 相 互 独 立 的 影 响 变 量 三 高 等 教 育 领 域 的 变 革 及 其 对 入 学 机 会 分 配 的 影 响 判 断 一 个 社 会 内 部 的 精 英 招 募 体 制 是 秉 承 再 生 产 原 则 还 是 具 有 绩 能 主 义 性 质, 需 要 对 这 个 社 会 的 人 才 招 募 体 制 进 行 详 尽 的 考 察 高 等 教 育 无 疑 是 现 代 社 会 最 重 要 的 人 才 选 拔 途 径 之 一 选 择 什 么 样 的 人 进 入 并 将 这 些 人 分 配 到 不 同 位 序 的 学 校 和 专 业 中 接 受 训 练, 最 重 要 的 是 人 才 选 拔 标 准 和 选 拔 方 式 1977 年 中 国 恢 复 高 考 制 度, 意 味 着 人 才 选 拔 重 新 回 到 以 个 人 能 力 ( 特 别 是 学 业 能 力 ) 为 主 要 标 准 的 轨 道 上 高 考 恢 复 的 最 初 十 来 年 时 间 内, 高 等 学 校 对 4 人 才 的 选 拔 一 直 秉 承 着 最 为 严 格 的 成 绩 筛 选 机 制, 随 后 虽 历 经 多 次 招 生 制 度 改 革 和 高 等 教 育 体 制 的 变 革, 但 这 一 核 心 标 准 至 今 仍 然 主 导 着 中 国 高 校 的 学 生 选 择 不 过 需 要 注 意 到, 从 1985 年 教 育 体 制 改 革 以 来, 高 等 教 育 体 制 中 的 市 场 因 素 开 始 不 断 渗 透 和 蔓 延, 特 别 是 20 世 纪 90 年 代 以 降, 深 化 市 场 体 制 改 革 的 方 略 主 导 着 国 家 的 大 政 方 针, 市 场 机 制 对 教 育 领 域 的 影 响, 特 别 是 对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的 影 响 是 深 远 的 1985 年, 中 国 开 始 实 行 国 家 计 划 外 自 费 生 制 度, 自 费 和 公 费 双 规 并 行, 由 于 执 行 不 同 的 招 生 计 划, 自 费 生 的 录 取 在 高 考 成 绩 要 求 上 总 是 低 于 同 类 公 费 考 生 1994 年 高 校 并 轨 招 生 改 革 启 动, 统 招 统 分 的 招 生 分 配 制 度 被 再 度 打 破, 学 生 不 再 区 分 自 费 和 公 费, 而 是 统 一 建 立 收 费 制 度, 学 生 上 学 自 己 缴 纳 部 分 培 养 费 用 毕 业 生 多 数 人 自 主 择 业 2003 年 并 轨 招 生 全 面 完 成, 试 点 期 间 ( ) 全 国 陆 续 有 3%-5% 的 大 学 生 通 过 以 学 费 补 成 绩 的 方 式 拿 到 了 大 学 的 入 门 券, 这 还 不 包 括 那 些 进 入 民 办 大 学 享 受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人 随 着 人 们 对 一 考 定 终 身 千 军 万 马 过 独 木 桥 的 高 考 制 度 的 批 评,2003 年 高 校 自 主 招 生 制 度 正 式 启 动 通 过 这 一 制 度, 在 一 些 重 点 大 学 每 年 约 有 计 划 招 生 名 额 的 10%-30% 的 考 生 提 前 获 得 了 分 不 等 的 加 分 录 取 优 惠, 个 别 学 校 给 予 的 优 惠 甚 至 更 高 而 保 送 生 制 度 则 更 为 直 接, 通 过 推 荐 和 考 察, 一 些 重 点 大 学 中 每 年 约 有 5% 的 学 生 可 以 不 需 要 参 加 高 考 而 直 接 上 大 学 这 些 招 生 制 度 改 革 意 味 着, 一 个 纯 粹 的 以 学 生 的 学 业 能 力 为 衡 量 标 准 的 机 会 分 配 形 式 中, 可 能 混 合 大 量 个 人 能 力 以 外 的 其 他 影 响 因 素 在 改 革 招 生 制 度 的 同 时,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为 适 应 市 场 化 国 际 化 的 变 革 大 局, 还 从 教 育 理 念 办 学 体 制 经 费 筹 措 体 制 到 学 科 建 设 结 构 布 局 乃 至 学 校 内 部 管 理 体 制 等 方 面 进 行 了 一 系 列 全 方 位 的 重 大 变 革 从 结 果 看, 其 中 诸 多 方 面 都 直 接 改 变 或 影 响 了 入 学 机 会 的 分 配, 而 最 为 重 要 的 当 属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的 相 对 集 中 化 年 间, 中 国 政 府 完 成 了 高 校 合 并 重 大 结 构 调 整, 参 与 合 并 的 高 校 达 597 所, 高 校 总 数 减 少 330 所, 校 均 学 生 规 模 从,1993 年 的 2380 人 上 升 到 2000 年 的 3815 人 从 1993 年 开 始, 国 家 又 陆 续 建 设 以 财 政 专 项 为 支 撑 的 重 点 工 程 大 学 和 重 点 学 科 ( 如 工 程 大 学 2011 协 同 创 新 计 划, 等 等 ), 将 优 质 的 高 教 资 源 雄 厚 的 财 政 力 量 大 幅 向 一 些 高 水 平 大 学 学 科 和 专 业 集 中

5 高 校 合 并 与 建 设 重 点 工 程 大 学 都 有 效 地 促 进 了 优 质 高 教 资 源 的 整 合 和 集 中, 同 时, 它 也 使 得 不 同 层 次 大 学 的 入 学 机 会 分 配 显 现 出 更 为 激 烈 的 阶 层 间 竞 争 笔 者 曾 在 2006 年 的 研 究 中 发 现, 在 高 校 扩 招 时 期 ( ), 诸 如 成 人 高 等 教 育 领 域 的 机 会 分 配 的 阶 层 差 异 较 大 程 度 地 缩 小, 弱 势 阶 层 对 这 类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占 据 了 足 够 的 份 额, 然 而, 本 科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的 阶 层 不 平 等 较 大 幅 扩 招 前 反 而 更 为 强 烈 因 此, 随 着 高 校 扩 招, 尽 管 青 年 学 生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迅 速 扩 大, 特 别 是 那 些 来 自 较 低 阶 层 的 子 弟, 其 机 会 份 额 确 实 有 了 较 大 提 高, 但 是, 那 些 更 为 优 质 的 高 等 学 校 及 市 场 前 景 更 好 的 专 业 的 入 学 机 会, 总 是 偏 向 那 些 来 自 优 势 阶 层 的 子 弟 由 此 来 看, 我 们 对 高 等 教 育 领 域 机 会 平 等 问 题 的 讨 论, 可 能 需 要 在 讨 论 谁 获 得 了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这 样 问 题 的 同 时, 还 应 更 详 尽 分 析 以 何 种 方 式 上 大 学 上 哪 个 层 次 的 大 学 等, 这 对 揭 示 高 等 教 育 领 域 中 机 会 分 配 的 阶 层 差 异 具 有 重 要 意 义 四 研 究 假 设 社 会 再 生 产 与 绩 能 主 义 这 对 范 畴 的 理 论 实 质, 仍 然 是 社 会 分 层 研 究 中 的 恒 久 主 题 先 赋 与 自 致 的 另 一 种 表 达 方 式, 本 研 究 也 将 沿 着 这 一 基 本 框 架 展 开 相 关 理 论 讨 论 和 实 证 分 析 根 据 上 述 讨 论 和 对 高 等 教 育 改 革 现 实 的 分 析, 提 出 如 下 两 方 面 研 究 假 设 假 设 1: 能 力 在 大 学 机 会 分 配 中 具 有 决 定 性 作 用 ( 能 力 主 导 假 设 ) 由 于 中 国 大 学 生 录 取 始 终 坚 持 以 学 业 成 绩 为 主 要 标 准, 而 学 习 成 绩 最 终 是 个 人 学 业 能 力 和 努 力 的 结 果, 因 此, 在 再 生 产 与 绩 能 主 义 先 赋 与 自 致 基 本 框 架 中, 大 学 录 取 最 终 的 结 果 将 呈 现 较 为 明 确 的 能 力 至 上 特 征 这 一 基 本 假 设 还 表 明, 如 果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学 校 坚 持 以 录 取 分 数 线 为 核 心 标 准, 那 么, 随 学 校 录 取 层 次 的 提 高, 能 力 ( 特 别 是 学 业 能 力 ) 的 作 用 也 将 逐 级 提 高 同 时, 由 于 获 得 自 主 招 生 保 送 招 生 等 方 面 招 生 权 力 的 学 校 主 要 集 中 在 等 重 点 工 程 大 学, 特 别 是 在 一 些 自 主 招 生 面 较 广 的 顶 尖 高 校 中, 对 学 生 全 面 的 能 力 考 察 更 为 广 泛 和 深 入, 更 容 易 从 中 选 拔 出 学 业 能 力 以 外 其 他 能 力 更 为 突 出 的 学 生 因 此, 在 更 详 尽 的 能 力 效 应 比 较 时, 进 入 顶 尖 学 校 的 非 学 业 性 能 力 效 应 相 对 更 重 要 假 设 2: 高 校 层 级 越 高, 家 庭 优 势 作 用 越 强 ( 强 选 择 强 影 响 假 设 ) 社 会 流 动 研 究 中 著 名 的 FJH(Featherman-Jone- Hauser) 研 究 假 设 及 随 后 的 CASMIN(Comparative Analysis of Social Mobility in Industrial Nations) 系 列 研 究 表 明, 在 以 核 心 家 庭 为 主 导 的 现 代 工 业 国 家, 代 际 继 承 和 近 距 离 流 动 是 最 基 本 的 代 际 社 会 流 动 模 式 这 一 研 究 假 设 典 型 地 表 达 了 家 庭 对 子 代 教 育 与 职 业 地 位 获 得 的 重 要 影 响, 事 实 上, 在 核 心 家 庭 的 养 育 模 式 下, 家 庭 传 承 的 影 响 多 数 情 况 下 都 难 以 割 裂, 特 别 就 学 业 成 绩 教 育 地 位 获 得 而 言 尽 管 家 庭 传 承 的 影 响 是 多 方 面 的, 包 括 家 庭 熏 陶 文 化 资 本 影 响 心 理 激 励 和 物 质 支 持 等 等, 尽 管 不 同 方 面 对 儿 童 能 力 发 展 的 作 用 方 式 大 不 相 同, 但 家 庭 传 承 总 能 以 一 种 整 体 性 的 形 式 呈 现 在 以 家 庭 养 育 为 基 本 抚 养 方 式 的 社 会 中, 父 母 对 子 代 成 长 的 影 响 细 致 入 微, 家 庭 间 的 差 异 也 往 往 表 现 为 子 代 之 间 的 成 长 差 异 因 此, 基 于 这 样 的 基 本 事 实, 我 们 总 是 可 以 认 为, 子 代 之 间 的 地 位 竞 争, 同 时 也 是 家 庭 之 间 的 竞 争 说 到 竞 争, 就 不 能 不 提 及 公 平, 而 公 平 的 竞 争 最 终 需 要 通 过 子 代 作 为 参 赛 选 手 来 完 成, 也 就 是 说, 家 庭 优 势 只 有 在 转 化 为 儿 童 自 身 的 能 力 来 参 与 竞 争 时, 其 结 果 在 形 式 上 才 算 是 公 平 的 我 们 假 定 每 个 家 庭 对 不 同 层 级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偏 好 是 相 同 的, 如 果 有 可 能, 父 母 都 希 望 自 己 的 孩 子 上 最 好 的 学 校, 接 受 最 好 的 教 育 ; 为 了 实 现 这 个 目 标, 家 庭 和 孩 子 共 同 努 力 学 生 代 表 家 庭 参 与 这 些 机 会 的 竞 争, 而 家 庭 则 尽 可 能 调 动 和 利 用 自 身 资 源 以 帮 助 子 代 来 完 成 这 一 重 大 人 生 选 择 这 样, 在 子 代 能 力 相 同 的 条 件 下, 那 些 能 够 为 子 代 提 供 更 多 帮 助 的 家 庭 就 更 容 易 胜 出 这 样 的 家 庭 影 响 至 少 来 自 两 个 方 面 : 一 是 前 述 提 到 的 一 些 原 因, 如 市 场 因 素 在 高 校 人 才 选 拔 过 程 中 的 渗 透, 二 是 位 置 的 选 择 效 应, 即 布 东 所 说 的 家 庭 背 景 影 响 的 次 属 效 应, 表 现 在 诸 如 志 愿 填 报 等 机 会 选 择 方 面 所 受 到 的 家 庭 条 件 制 约 由 此, 强 选 择 强 影 响 假 设 可 表 述 为 : 即 使 控 制 了 能 力 的 影 响, 我 们 还 可 能 观 察 到 较 强 的 家 庭 背 景 的 净 影 响 ; 而 且 高 校 的 层 级 越 高, 影 响 入 学 机 会 的 家 庭 背 景 作 用 越 强 即 高 等 学 校 的 选 择 性 越 强, 出 身 的 影 响 越 大 这 使 我 们 联 想 到 罗 伯 特 梅 尔 的 选 择 性 衰 变 假 设 (selective attrition hypothesis) 梅 尔 观 察 到, 社 会 出 身 对 儿 童 较 早 阶 段 的 升 学 机 会 影 响 较 大, 而 对 后 续 各 阶 段 升 学 的 不 平 等 影 响 则 相 对 较 低 ; 在 各 年 龄 群 体 之 间, 社 会 出 身 不 平 等 没 有 发 生 什 么 变 化 对 此, 他 给 出 的 假 设 是 统 计 学 意 义 上 的, 他 认 为, 升 学 层 级 越 高, 参 与 升 学 5

6 竞 争 的 儿 童 之 间 的 家 庭 背 景 越 趋 于 接 近 ( 因 为 每 一 次 升 学 都 会 更 多 地 淘 汰 劣 势 家 庭 的 孩 子 ), 因 此, 在 更 高 阶 段 升 学 时 反 而 呈 现 出 家 庭 背 景 影 响 愈 小 的 现 象 生 命 历 程 假 设 则 从 个 体 成 长 过 程 中 对 家 庭 依 赖 程 度 依 次 减 弱 的 角 度 来 解 释 这 一 变 化, 该 假 设 认 为, 随 着 孩 子 年 龄 增 大, 其 对 自 己 所 面 临 的 升 学 选 择 的 自 主 性 增 强, 加 上 教 育 扩 展 后 上 学 费 用 降 低, 孩 子 对 家 庭 的 财 政 依 赖 性 也 逐 渐 减 弱, 因 而 越 是 在 较 高 的 教 育 阶 段, 家 庭 背 景 对 升 学 机 会 的 影 响 越 小 然 而, 就 不 同 层 级 的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而 言, 本 文 研 究 假 设 与 选 择 性 衰 变 解 释 有 所 不 同, 因 为 高 等 学 校 内 部 的 层 级 选 择 与 各 阶 段 升 学 是 两 个 不 同 的 过 程 观 察 的 事 实 不 同, 得 出 的 结 论 也 许 不 具 有 太 多 的 可 比 性 但 我 们 仍 可 从 梅 尔 的 假 设 中 引 发 很 多 思 考, 我 们 的 观 察 对 象 至 少 有 一 点 与 梅 尔 是 相 同 的, 即 我 们 分 析 的 大 学 生 群 体, 是 经 过 了 强 选 择 后 的 人 群 不 过, 本 文 的 解 释 逻 辑 不 同 在 中 国 文 化 中, 养 子 读 书 乃 为 极 崇 高 的 家 庭 事 业 常 闻 砸 锅 卖 铁 送 子 读 书 的 感 人 故 事, 父 辈 的 心 酸 成 就 子 代 的 锦 秀 前 程, 这 在 中 国 文 化 中 极 具 荣 耀 备 受 敬 重 下 层 家 庭 之 地 位 崛 起 的 梦 想 常 督 促 子 女 奋 斗 在 艰 难 的 求 学 路 上, 一 旦 扩 招 的 大 门 敞 开, 大 学 课 堂 其 实 远 非 人 们 想 象 的 那 样 遥 不 可 及 在 我 们 收 集 的 下 文 将 用 于 分 析 的 大 学 本 科 生 样 本 中, 上 大 学 前 户 口 为 农 业 户 口 者 占 58%, 父 代 职 业 为 工 人 农 民 自 雇 佣 等 较 低 职 业 阶 层 者 合 计 达 64.2% 这 意 味 着 在 今 天 本 科 层 次 的 大 学 课 堂 中, 来 自 下 层 家 庭 的 子 弟 已 有 很 高 的 比 例 但 是, 有 没 有 机 会 上 大 学 和 上 哪 个 层 次 的 大 学 是 两 个 不 同 的 问 题 下 层 子 弟 进 入 高 等 学 校 的 比 重 增 大, 但 进 入 资 源 优 质 层 级 高 的 学 校 难 度 也 在 增 大 优 势 排 斥 就 是 这 样 一 种 不 断 制 造 下 层 的 逻 辑, 如 果 优 势 阶 层 不 能 再 利 用 能 否 上 大 学 这 个 门 槛 来 确 保 子 代 在 后 续 地 位 竞 争 中 保 持 优 势, 那 么 他 们 就 会 利 用 高 校 层 级 来 获 取 更 有 价 值 的 通 行 券 这 样, 家 庭 背 景 优 势 越 强, 就 越 有 可 能 获 得 更 高 层 级 的 大 学 机 会 五 数 据 和 变 量 ( 一 ) 数 据 说 明 研 究 数 据 来 自 清 华 大 学 中 国 大 学 生 学 习 与 发 展 追 踪 研 究 (CCSS), 这 是 一 项 从 2009 年 开 始 逐 步 展 开 的 全 国 高 校 在 校 生 调 查, 抽 样 设 计 根 据 高 校 层 级 类 型 所 在 省 市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水 平 等 指 标 进 行 分 层, 层 6 内 采 用 PPS 抽 样, 校 内 则 分 年 级 进 行 独 立 的 简 单 随 机 抽 样 ; 项 目 前 四 年 调 查 以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为 主 本 研 究 以 公 立 普 通 本 科 学 校 ( 不 含 民 办 本 科 和 独 立 学 院 ) 中 的 调 查 样 本 为 分 析 对 象 年 四 年 调 查 的 公 立 普 通 本 科 高 校 分 别 有 42 所 53 所 52 所 58 所 ( 其 中 部 分 学 校 为 非 随 机 选 择 ), 调 查 形 式 前 三 年 以 书 面 问 卷 学 生 自 答 为 主,2013 年 书 面 问 卷 和 网 络 调 查 两 种 形 式 的 样 本 约 各 占 一 半 由 于 2010 年 对 大 一 到 大 三 学 生 没 有 询 问 高 考 成 绩 和 家 庭 经 济 状 况, 同 时,2012 年 2013 年 调 查 中 蓝 色 问 卷 ( 部 分 四 年 级 样 本 ) 未 询 问 中 学 阶 段 的 竞 赛 成 绩 三 好 学 生 等 有 关 能 力 的 关 键 变 量, 分 析 过 程 去 掉 了 这 些 样 本 ( 由 于 抽 样 是 分 年 级 进 行 的 独 立 随 机 过 程, 因 此 去 掉 这 些 样 本 并 不 影 响 其 他 样 本 的 随 机 代 表 性 ) 最 终, 参 与 本 研 究 模 型 分 析 的 样 本 总 量 为 个 ( 二 ) 变 量 及 其 描 述 性 特 征 1. 大 学 层 级 的 划 分 根 据 学 校 的 名 望 等 级 是 否 属 于 重 点 支 持 的 大 学 学 校 在 高 考 招 生 时 的 录 取 批 次 ( 即 通 常 所 说 的 一 本 二 本 ) 大 学 (universities) 还 是 学 院 (colleges) 等 特 征, 对 样 本 来 源 大 学 ( 均 为 普 通 公 立 本 科 院 校 ) 进 行 了 层 级 划 分, 由 高 到 低 分 别 是 顶 尖 高 校 ( 从 样 本 中 选 择 了 学 校 名 望 等 级 在 前 20 的 6 所 学 校 ) 985 高 校 211 大 学 一 本 大 学 二 本 大 学 二 本 学 院 等 6 个 层 次 表 1 样 本 在 不 同 层 次 大 学 中 的 分 布 学 校 层 级 未 加 权 未 加 权 加 权 样 加 权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本 数 百 分 比 顶 尖 高 校 (6tops) 大 学 ( 不 含 6tops) 大 学 ( 不 含 985 大 学 ) 一 本 大 学 ( 不 含 211 大 学 ) 二 本 大 学 二 本 学 院 Total 能 力 的 测 量 能 力 的 界 定 和 测 量 一 直 是 教 育 学 心 理 学 领 域 的 复 杂 课 题 中 国 政 府 从 1985 年 开 始 屡 次 推 进 素 质 教 育 改 革, 旨 在 提 高 各 级 各 类 学 生 各 方 面 的 能 力 和 素 质, 而 高 考 制 度 的 每 一 项 细 微 的 改 革 无 不 将 能 力 测 量 方 法 和 手 段 作 为 首 要 的 考 虑 因 素 所 以, 我 们 分 析 中 作 为 集 束 变 量 的 能 力 效 应 包 括 学 业 能

7 力 创 新 能 力 组 织 能 力 综 合 能 力 四 个 方 面, 具 体 测 量 方 式 如 下 : (1) 学 业 能 力 学 业 能 力 包 括 两 个 指 标, 都 与 高 考 成 绩 相 关, 即 高 考 分 数 和 高 考 成 绩 是 否 达 到 生 源 省 份 当 年 的 一 本 分 数 线 高 考 分 数 : 该 变 量 询 问 的 是 学 生 的 高 考 原 始 分 由 于 学 生 报 考 的 科 目 各 省 高 考 试 卷 都 有 所 不 同, 原 始 分 数 间 不 具 可 比 性 为 此, 引 入 该 变 量 时, 我 们 将 高 考 分 数 进 行 标 准 化 转 换, 转 换 公 式 如 下 : sscore 为 标 准 分,score 为 高 考 总 分 ( 被 访 学 生 报 告 的 原 始 分 ),stdev 为 标 准 差 ; 下 标 i,k,t,p 分 别 表 示 样 本 个 体 高 考 科 目 ( 文 科 或 理 科 ) 样 本 个 体 参 加 高 考 的 时 间 ( ) 生 源 省 份 标 识 ( 表 示 样 本 个 体 在 该 省 参 加 高 考 ) 是 否 达 到 一 本 分 数 线 : 一 般 高 考 成 绩 是 否 达 到 生 源 省 份 当 年 的 一 本 录 取 分 数 线 是 进 入 一 本 类 大 学 的 基 本 门 槛, 但 由 于 存 在 一 定 的 低 分 高 录 自 主 招 生 和 加 分 / 降 分 录 取 情 况, 因 此, 该 变 量 作 为 学 业 能 力 指 标 更 有 意 义 (2) 创 新 能 力 创 新 能 力 以 高 中 阶 段 竞 赛 获 奖 来 表 示, 分 为 国 家 或 国 际 竞 赛 获 奖 省 级 竞 赛 获 奖 市 级 竞 赛 获 奖 区 县 竞 赛 获 奖 等 四 个 层 次, 未 获 得 任 何 奖 项 者 为 参 照 类 (3) 组 织 能 力 该 项 能 力 以 高 中 阶 段 担 任 学 生 干 部 为 指 标, 担 任 的 学 生 干 部 职 务 被 分 为 组 长 班 委 班 长 / 团 支 部 书 记 校 学 生 会 / 团 委 成 员 校 学 生 会 正 副 主 席 / 团 委 正 副 书 记 五 个 级 别, 未 担 任 过 任 何 学 生 干 部 者 为 参 照 类 (4) 综 合 能 力 综 合 能 力 包 括 高 中 阶 段 获 得 三 好 学 生 称 号 情 况 和 中 学 阶 段 是 否 入 党 两 个 变 量 三 好 学 生 分 为 校 级 区 县 级 市 级 和 省 级 四 个 级 别, 未 获 得 过 以 上 级 别 三 好 学 生 者 为 参 照 类 ; 高 中 或 以 前 是 否 入 党 为 虚 拟 变 量, 上 大 学 前 入 党 者 为 1, 否 则 为 0 3. 出 身 变 量 先 赋 因 素 通 常 是 多 个 维 度 的, 不 同 研 究 者 对 此 的 分 类 方 式 也 不 尽 相 同 这 里 将 沿 用 笔 者 在 2008 年 提 出 的 一 个 分 类 方 案, 即 将 先 赋 条 件 区 分 为 遗 传 条 件 家 庭 资 源 条 件 和 其 他 非 家 庭 的 先 赋 条 件 本 文 重 点 关 注 的 是 家 庭 资 源 条 件, 主 要 包 括 内 生 性 家 庭 资 源 ( 如 文 化 资 本 ) 和 外 依 性 家 庭 资 源 ( 如 父 母 的 地 位 家 庭 经 济 水 平 等 ) 个 体 层 次 的 出 身 影 响 包 括 家 庭 背 景 和 先 天 禀 赋 两 组 变 量 分 析 中 作 为 集 束 变 量 的 先 赋 效 应 包 括 先 天 禀 赋 和 家 庭 背 景 两 类 变 量, 而 作 为 出 身 效 应 的 集 束 变 量 则 只 包 括 家 庭 背 景 中 所 提 到 的 各 变 量 (1) 先 天 禀 赋 先 天 禀 赋 是 一 个 非 常 宽 泛 的 概 念, 这 里 只 是 借 用 这 个 概 念 来 表 达 性 别 ( 女 性 =1) 和 民 族 ( 少 数 民 族 =1) 两 个 变 量 的 集 合 效 应, 并 不 涉 及 才 能 天 赋 等 其 他 方 面 的 遗 传 效 应 (2) 家 庭 背 景 a. 父 代 的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 以 父 亲 职 业 阶 层 母 亲 职 业 阶 层 家 庭 收 入 水 平 入 学 前 的 户 籍 ( 农 业 户 口 = 1) 是 否 独 生 子 女 等 5 个 变 量 来 表 示 其 中 职 业 划 分 为 私 营 业 主 管 理 者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自 雇 佣 者 技 术 工 人 体 力 工 人 和 农 民 等 8 个 阶 层 ; 家 庭 收 入 水 平 由 低 到 高 依 次 划 分 为 8 个 等 级 水 平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变 量 集 束 中 包 括 是 否 独 生 子 女 为 虚 拟 变 量 ( 是 =1) 在 教 育 不 平 等 的 研 究 传 统 中, 兄 弟 姊 妹 数 量 一 般 被 当 作 稀 释 或 分 享 家 庭 资 源 的 家 庭 背 景 变 量 来 分 析, 这 里 将 是 否 独 生 子 女 作 为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潜 变 量 因 果 模 型 的 一 个 预 测 变 量 b. 家 庭 文 化 资 本 : 包 括 父 母 亲 教 育 水 平 高 中 时 期 的 家 庭 藏 书 量 ( 不 包 括 课 本 ) 等 这 里 父 母 教 育 程 度 划 分 小 学 及 以 下 初 中 高 中 或 相 当 大 专 大 学 本 科 和 研 究 生 等 6 个 层 次 4. 其 他 控 制 变 量 模 型 中 其 他 控 制 变 量 包 括 各 省 教 育 发 展 水 平 ( 每 10 万 人 口 中 的 大 学 生 数, 取 对 数 ) 入 学 时 间 及 调 查 时 点 虚 拟 变 量 六 模 型 与 系 数 集 束 化 方 法 为 介 绍 系 数 集 束 化 方 法, 我 们 先 从 二 项 logit 模 型 开 始, 如 方 程 (1) 所 示 : logit =a+ =1β i X i+ β j X j+ β k X k+ε (1) Xi 表 示 与 能 力 相 关 的 一 系 列 自 变 量,Xj 表 示 与 出 身 相 关 的 自 变 量 向 量,Xk 则 表 示 模 型 中 其 他 控 制 变 量 矩 阵 为 了 能 统 合 性 地 比 较 能 力 出 身 两 类 机 制 的 效 应 差 异, 在 模 型 拟 合 过 程 中 引 入 集 束 系 数 (Sheaf Coefficients) 技 术 假 定 同 时 存 在 一 个 表 示 能 力 的 潜 变 量 (ηa) 和 表 示 出 身 的 潜 变 量 (ηb), 它 们 分 别 是 与 能 力 7

8 相 关 的 一 系 列 自 变 量 Xi 以 及 与 出 身 相 关 的 一 系 列 自 变 量 Xj 的 结 果 变 量 : η a=c 1+ Z ix i (2) η b=c 2+ Z jx j (3) 方 程 (1) 可 写 为 : logit = a+λ1ηa+λ2ηb+ β k X k+ε (4) 事 实 上, 方 程 (4) 只 是 对 方 程 (1) 的 一 种 替 代 性 呈 现, 对 它 的 估 计 是 在 拟 合 模 型 (1) 之 后 完 成 的 后 估 计 的 目 标 在 于 同 时 选 择 两 套 参 数 Zi 和 Zj, 以 使 ηɑ 和 ηb 的 标 准 差 都 为 1, 从 而 使 ηɑ 和 ηb 这 两 个 集 束 变 量 的 效 应 ( 即 λ1,λ2) 之 间 具 有 可 比 性 估 计 方 法 : 在 估 计 方 程 (2) 和 (3) 时, 将 常 数 项 c 1 c 2 均 约 束 为 0( 这 样, 当 用 来 估 计 潜 变 量 能 力 或 出 身 的 观 察 变 量 Xi Xj 均 为 0 时, 潜 变 量 ηɑ ηb 也 为 0); 因 为 方 程 (1) 与 方 程 (4) 具 有 等 价 性 质, 对 方 程 (2) (3) 中 Zi Zj 以 及 方 程 (4) 中 λ1 λ2 的 估 计 必 须 保 证 可 导 致 方 程 (1) 的 相 同 结 果, 所 以, 可 令 λ1 λ2 为 1, 令 Zi=βi Zj=βj 作 为 初 始 值, 采 用 迭 代 方 法 来 求 解 采 用 变 量 集 束 化 方 法, 还 可 以 同 时 估 计 不 同 类 型 的 能 力 出 身 作 用 之 间 的 重 要 性 程 度 需 要 注 意 的 是, 集 束 系 数 总 是 一 个 非 负 的 值, 要 了 解 各 观 察 变 量 对 因 变 量 的 作 用 方 向, 还 应 同 时 考 察 潜 变 量 因 果 模 型 中 潜 变 量 与 自 变 量 之 间 的 关 系 同 样, 针 对 不 同 层 级 的 大 学 机 会 可 设 立 多 项 logit 模 型 (mlogit), 由 此 比 较 能 力 和 出 身 两 种 统 合 效 应 在 各 层 级 入 学 机 会 上 的 效 应 差 异 : logit =α+ β m,i X mi + β m,j X mj + β m,k X mk +ε(5) logit =α+λ m,1η m,α+λ m,2η m,b+ β m,k X mk+ε (6) η m,α= Z m,i X m,i (7) η m,b = Z m,j X m,j (8) m 表 示 不 同 的 高 校 层 级, 本 文 模 型 中 的 参 照 类 是 二 本 学 院 的 学 生 样 本 七 发 现 与 解 释 为 分 析 和 比 较 能 力 与 出 身 对 进 入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学 校 的 效 应 差 异, 主 要 采 用 多 项 logit 模 型 及 系 数 集 束 化 方 法 来 进 行 估 计 系 数 集 束 化 实 际 上 是 针 对 多 项 logit 模 型 各 方 程 系 数 的 一 种 事 后 估 计 (post-estimation), 同 一 个 8 模 型 的 参 数 结 果, 可 以 通 过 不 同 的 系 数 集 束 化 方 式 加 以 处 理, 从 而 可 得 到 不 同 组 合 的 集 束 化 效 应 系 数 为 区 分 先 赋 效 应 中 的 先 天 禀 赋 和 出 身 ( 家 庭 背 景 ) 影 响 的 差 别, 同 时 为 分 析 出 身 效 应 能 力 效 应 内 部 的 各 类 子 效 应, 本 文 先 后 进 行 三 次 事 后 估 计, 结 果 如 表 2 所 示, 表 中 各 集 束 效 应 所 包 含 的 变 量 参 见 前 述 变 量 说 明 关 于 系 数 的 解 释,mlogit 模 型 中 的 集 束 效 应 值 可 以 如 logit 系 数 一 样 予 以 相 似 的 理 解 如 在 事 后 估 计 (2) 中, 可 以 说, 标 准 化 的 能 力 潜 变 量 估 计 值 每 提 高 一 个 标 准 差, 进 入 顶 尖 高 校 而 非 在 二 本 学 院 ( 方 程 (1)) 的 发 生 比 率 是 进 入 211 学 校 ( 不 含 985 学 校 ) 而 非 二 本 学 院 ( 方 程 (3)) 的 发 生 比 率 的 2 倍 [=exp( )] 更 有 价 值 的 是, 由 于 集 束 变 量 经 过 标 准 化 处 理, 集 束 系 数 在 M-logit 的 同 一 个 方 程 内 和 不 同 方 程 之 间 都 可 以 进 行 有 效 比 较 在 进 行 方 程 内 比 较 ( 如 出 身 与 能 力 效 应 比 较 ) 时, 通 常 将 能 力 效 应 和 出 身 效 应 之 和 约 束 为 1, 而 在 各 方 程 之 间 比 较 时, 采 用 的 是 系 数 绝 对 值 事 后 估 计 (1) 事 后 估 计 (2) 事 后 估 计 (3) 表 2 能 力 与 出 身 对 进 入 不 同 层 级 高 校 的 效 应 值 比 较 (mlogit 模 型 系 数 的 集 束 化 处 理 ) 先 赋 效 应 ( 包 括 出 身 和 先 天 禀 赋 ) 能 力 效 应 (total) (1) 先 天 禀 赋 ( 性 别 民 族 ) (2) 出 身 效 应 (total) (3) 能 力 效 应 (total) (1) 先 天 禀 赋 ( 性 别 民 族 ) (2) 出 身 效 应 (3) 能 力 效 应 模 型 检 验 a. 家 庭 文 化 资 本 b.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a. 学 业 能 力 b. 创 新 能 力 c. 组 织 能 力 d. 综 合 能 力 方 程 (1) 方 程 (2) 方 程 (3) 方 程 (4) 方 程 (5) 顶 尖 高 校 vs. 二 本 学 院 [0.0215] [0.0377] [0.0208] [0.0207] [0.0376] [0.0208] [0.0281] [0.0266] [0.0381] [0.0165] [0.0195] [0.0191] 985 ( 不 含 6tops) vs. 二 本 学 院 [0.0135] [0.0214] [0.0129] [0.0130] [0.0218] [0.0129] [0.0198] [0.0156] [0.0217] [0.0139] [0.0142] [0.0137] 211 ( 不 含 985 ) vs. 二 本 院 校 [0.0126] [0.0175] [0.0118] [0.0122] [0.0178] [0.0118] [0.0175] [0.0144] [0.0177] [0.0134] [0.0126] [0.0129] 一 本 ( 不 含 211 ) vs. 二 本 学 院 [0.0132] [0.0178] [0.0126] [0.0130] [0.0182] [0.0126] [0.0184] [0.0148] [0.0183] [0.0144] [0.0129] [0.0135] N=227459;pseudo R2=0.173; chi2= ;dfm=340 二 本 大 学 vs. 二 本 学 院 [0.0112] [0.0172] [0.0101] [0.0111] [0.0172] [0.0101] [0.0152] [0.0132] [0.0173] [0.0124] [0.0114] [0.0108]

9 从 模 型 结 果 看, 就 已 经 获 得 普 通 公 立 本 科 大 学 机 会 的 学 生 群 体 而 言, 在 被 进 一 步 遴 选 进 入 更 高 层 级 的 大 学 时, 先 天 禀 赋 出 身 及 能 力 的 影 响 都 十 分 显 著 ; 相 对 而 言, 能 力 的 作 用 则 高 于 出 身 与 先 天 禀 赋 的 影 响 如 事 后 估 计 (1) 所 示, 从 方 程 (1) 到 方 程 (5), 能 力 效 应 分 别 是 总 的 先 赋 效 应 的 2.69 倍 (=2.7893/1.0377) 3.35 倍 3.05 倍 2.99 倍 2.88 倍 ; 如 果 剔 除 先 天 禀 赋 效 应, 仅 与 出 身 效 应 相 比 较, 事 后 估 计 (2) 表 明, 从 方 程 (1) 到 方 程 (5), 能 力 的 总 体 效 应 分 别 是 出 身 总 体 效 应 的 3.59 倍 4.03 倍 3.78 倍 3.29 倍 和 3.45 倍 而 如 果 将 能 力 和 出 身 影 响 之 和 约 束 为 1, 可 以 发 现, 在 各 方 程 中 出 现 了 一 种 有 趣 的 共 同 特 点, 那 就 是 能 力 影 响 几 乎 都 占 到 了 80% 左 右, 而 出 身 影 响 均 在 20%-23.3% 之 间 ( 如 图 1 所 示 ) 当 然, 如 果 考 虑 先 天 禀 赋 如 性 别 民 族 等 特 征, 全 部 考 察 到 的 先 赋 效 应 的 相 对 重 要 性 会 更 高 些, 介 于 23%-27% 之 间 图 1 能 力 与 出 身 相 对 重 要 性 比 较 就 各 方 程 之 间 的 比 较 看, 随 学 校 层 级 的 提 升, 能 力 效 应 先 赋 效 应 或 出 身 效 应 都 显 著 提 升, 且 具 有 明 显 的 层 级 关 系, 这 种 层 级 差 异 特 征 用 图 形 表 示 较 为 清 楚 以 事 后 估 计 (2) 中 的 效 应 系 数 来 说, 图 2 显 示, 沿 着 二 本 大 学 一 本 大 学 ( 不 含 211 ) 211 学 校 ( 不 含 985 ) 985 学 校 ( 不 含 顶 尖 学 校 ) 向 顶 尖 大 学 这 一 学 校 层 级 序 列, 能 力 效 应 值 和 出 身 效 应 值 几 乎 都 是 线 性 递 增 的 这 表 明, 学 校 的 层 级 越 高, 相 应 的 能 力 要 求 也 越 高, 同 时 出 身 效 应 ( 或 家 庭 背 景 优 势 ) 表 现 得 也 越 强 烈 图 2 出 身 与 能 力 效 应 系 数 的 层 级 差 异 总 体 来 说, 研 究 结 果 表 明, 就 不 同 层 级 的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分 配 而 言, 学 生 个 人 的 能 力 作 用 较 大 程 度 地 高 于 先 天 禀 赋 效 应 和 出 身 效 应, 进 入 更 高 层 级 的 大 学, 对 能 力 要 求 非 常 明 确 地 逐 级 提 升 这 说 明, 由 于 我 国 现 行 高 等 教 育 体 系 坚 持 以 统 一 高 考 为 工 具 以 学 业 能 力 为 主 要 衡 量 标 准, 在 年 轻 一 代 人 才 的 选 拔 过 程 中, 个 人 的 能 力 ( 特 别 是 学 生 的 学 业 能 力 ) 是 更 为 重 要 的 在 此 前 提 下, 上 述 分 析 还 显 示, 如 同 能 力 效 应 一 样, 出 身 效 应 也 同 样 具 有 较 为 明 确 的 层 级 化 特 征 表 2 中 的 事 后 估 计 (3) 还 表 明, 从 出 身 效 应 内 部 来 看, 构 成 出 身 效 应 的 两 个 子 效 应 家 庭 文 化 资 本 和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对 子 代 获 得 不 同 层 次 的 普 通 本 科 教 育 机 会 的 重 要 性 程 度 几 乎 是 相 同 的 这 一 结 果 表 明, 进 入 更 好 或 更 高 层 级 的 大 学, 家 庭 文 化 资 本 优 势 和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方 面 的 优 势 同 样 要 求 也 更 高 上 述 研 究 结 论 也 许 会 遭 遇 基 于 选 择 衰 变 假 设 的 质 疑, 因 为 我 们 使 用 的 数 据 仅 仅 是 那 些 已 经 上 了 大 学 的 学 生 样 本 那 些 被 选 择 机 制 排 除 在 高 等 学 校 门 外 的 那 批 人, 可 能 有 许 多 不 乏 能 力 高 但 父 母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低 家 庭 文 化 资 本 弱 的 人 ; 那 些 已 经 进 入 高 等 学 校 的 学 生 中, 家 庭 背 景 也 可 能 较 为 相 近, 因 此, 两 相 对 照 会 表 现 出 更 高 的 能 力 影 响 较 低 的 出 身 影 响 但 是, 正 如 前 述 提 出 研 究 假 设 时 所 回 应 的, 由 于 中 国 文 化 中 下 层 民 众 地 位 崛 起 的 欲 望, 恰 好 遭 遇 了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体 系 的 高 速 扩 张, 二 者 的 重 叠 无 疑 使 当 前 大 学 生 总 体 中 来 自 低 阶 层 家 庭 的 比 例 达 到 一 个 较 高 的 值, 从 而 使 能 否 上 大 学 的 选 择 性 减 弱, 而 上 哪 个 层 级 的 大 学 的 选 择 性 加 强 更 重 要 的 是, 即 便 是 在 可 否 上 大 学 这 个 选 择 关 口, 由 于 执 行 的 是 相 同 的 以 学 业 成 绩 为 主 要 标 准 的 取 才 制 度, 因 此, 有 理 由 相 信 即 使 是 最 低 层 级 的 选 择 ( 门 槛 性 选 择 ), 学 业 成 绩 和 能 力 的 影 响 效 应 也 同 样 会 较 大 程 度 地 高 于 出 身 的 作 用 此 外, 出 身 效 应 与 能 力 效 应 随 着 高 等 学 校 层 次 的 提 高 而 协 同 放 大 的 同 时, 并 没 有 改 变 能 力 与 出 身 效 应 相 对 重 要 性 的 格 局 这 一 事 实 也 说 明, 在 当 前 这 一 特 定 时 期 内, 尽 管 优 势 家 庭 有 着 诸 多 更 为 有 利 的 社 会 经 济 和 文 化 条 件, 但 也 不 足 以 改 变 较 为 固 定 的 由 统 一 高 考 制 度 所 约 束 的 基 于 能 力 差 异 的 机 会 份 额 因 此, 本 文 发 现 的 不 同 层 级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分 配 机 制, 一 定 程 度 上 反 映 了 当 前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中 总 体 性 的 能 力 与 出 身 效 应 的 基 本 格 局 9

10 八 结 论 和 讨 论 本 研 究 利 用 大 型 全 国 性 高 校 调 查 样 本 数 据, 得 到 三 个 主 要 结 论 : 首 先, 就 目 前 普 通 本 科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而 言, 能 力 标 准 占 绝 对 主 导 地 位 ; 其 次, 随 着 本 科 层 次 的 提 升, 能 力 效 应 和 出 身 效 应 同 时 扩 大 ; 最 后, 无 论 何 种 层 次 的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能 力 效 应 和 出 身 效 应 之 间 的 相 对 关 系 或 基 本 格 局 维 持 在 一 个 较 为 稳 定 的 状 态 社 会 再 生 产 和 绩 能 主 义 的 争 论 由 来 已 久, 但 前 一 段 时 间 关 于 教 育 不 平 等 问 题 的 研 究 较 少 关 注 到 后 者 在 这 个 过 程 中 的 重 要 性 本 研 究 将 能 力 引 入 教 育 机 会 获 得 的 分 析 中, 以 期 能 较 为 全 面 地 考 察 机 会 分 配 的 总 体 性 机 制 研 究 结 果 表 明, 由 于 我 国 大 学 主 要 采 取 以 统 一 高 考 制 度 为 主 的 人 才 选 拔 方 式, 因 此 就 不 同 层 级 的 大 学 机 会 分 配 机 制 而 言, 表 现 了 较 为 明 确 的 绩 能 主 义 社 会 唯 才 是 举 的 典 型 特 征 不 过, 若 以 本 研 究 的 发 现 来 评 价 高 等 教 育 领 域 中 的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时, 仍 需 持 谨 慎 态 度 首 先, 本 文 强 调 的 是, 所 谓 唯 才 是 举 的 典 型 特 征 是 相 对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的 招 生 体 制 而 言 的, 在 各 层 级 大 学 本 科 的 招 生 过 程 中 或 招 生 行 为 发 生 时, 个 人 能 力 在 其 中 确 实 起 到 了 决 定 性 的 作 用 但 如 果 将 这 一 结 论 引 申 到 更 为 广 泛 的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时, 仍 需 考 虑 能 力 形 成 过 程 中 的 家 庭 背 景 或 出 身 的 影 响 虽 然 本 研 究 刻 意 回 避 了 对 这 一 过 程 的 追 究 和 讨 论, 但 能 力 是 如 何 形 成 的? 家 庭 的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资 源 和 文 化 资 本 对 它 的 影 响 如 何? 学 校 与 班 级 家 校 互 动 社 区 环 境 等 对 儿 童 成 长 和 发 展 的 影 响 如 何? 这 一 系 列 问 题 正 是 引 导 我 们 关 于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的 讨 论 进 一 步 深 化 的 更 为 重 要 的 研 究 议 题 其 次, 本 研 究 发 现 的 出 身 效 应 的 影 响 是 控 制 了 能 力 效 应 后 的 净 影 响, 尽 管 它 相 对 于 能 力 而 言 重 要 性 程 度 较 小, 但 其 出 现 在 招 生 环 节 中 就 不 可 小 觑, 应 引 起 足 够 重 视 最 后, 也 是 最 为 重 要 的, 应 该 认 识 到 绩 能 主 义 的 人 才 选 拔 制 度 对 于 社 会 公 平 的 意 义 所 具 有 的 两 面 性, 它 对 更 广 泛 的 社 会 公 平 而 言 是 一 柄 双 刃 剑 绩 能 主 义 社 会 奉 行 的 是 优 胜 劣 汰 的 基 本 原 则, 在 强 分 类 低 赋 权 与 高 训 诫 的 科 层 制 教 育 中, 绩 能 主 义 更 容 易 成 为 一 部 分 家 庭 条 件 优 越 能 力 强 者 的 社 会 炼 金 术 的 利 器, 一 个 完 全 的 绩 能 主 义 社 会 往 往 会 沿 着 智 力 或 能 力 水 平 的 高 低 而 形 成 社 会 不 平 等 阶 梯, 如 果 缺 乏 对 弱 者 的 保 护 则 将 产 生 更 为 严 重 的 社 会 分 离, 这 也 是 当 初 迈 克 尔 扬 警 示 人 们 绩 能 主 义 只 会 导 致 永 久 性 不 平 等 的 原 因 本 研 究 的 局 限 性 在 于, 尽 管 关 于 能 力 主 导 的 大 学 录 取 机 制 出 身 效 应 与 能 力 效 应 协 同 放 大 且 关 系 格 局 维 持 稳 定 等 研 究 结 论 可 以 推 论 到 整 个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分 配, 但 是, 由 于 样 本 取 自 已 就 读 大 学 的 学 生, 这 样 的 推 论 有 待 进 一 步 的 实 证 调 查 数 据 验 证 ; 此 外, 尽 管 本 研 究 发 现 出 身 效 应 和 能 力 效 应 在 不 同 层 级 大 学 机 会 分 配 中 具 有 较 为 稳 定 的 相 对 关 系, 但 在 顶 尖 学 校 和 二 本 大 学 这 两 端, 出 身 效 应 的 相 对 重 要 性 仍 强 于 中 间 层 级 的 大 学 机 会 分 配, 这 尚 需 更 为 详 尽 的 讨 论 ( 作 者 刘 精 明, 清 华 大 学 社 会 学 系 教 授, 北 京 ) ( 原 文 刊 载 于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2014 年 第 8 期 ) 10

11 基 于 年 我 国 16 所 高 校 的 实 证 调 查 王 伟 宜 一 文 献 回 顾 与 研 究 设 计 1997 年 高 考 制 度 恢 复 以 后,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逐 渐 走 上 稳 步 发 展 的 道 路 随 着 30 多 年 来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的 持 续 扩 张, 尤 其 是,1999 年 至 2005 年 的 快 速 发 展, 我 国 适 龄 青 年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不 断 增 加, 高 等 教 育 毛 入 学 率 从 1997 年 的 1.72% 上 升 到 2012 年 的 30%, 这 表 明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已 进 入 大 众 化 发 展 阶 段 当 高 等 教 育 从 精 英 走 向 大 众, 适 龄 青 年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普 遍 增 加 时, 人 们 更 为 关 注 的 是 这 些 新 增 加 的 入 学 机 会 在 不 同 群 体 间 的 分 布 状 况, 规 模 扩 张 与 教 育 机 会 均 等 化 之 间 存 在 何 种 关 系, 以 及 不 同 群 体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距 是 否 因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的 持 续 扩 张 而 有 所 缩 小 西 方 学 术 界 对 这 些 问 题 进 行 了 广 泛 而 深 入 的 讨 论, 形 成 了 三 个 较 有 代 表 性 的 理 论 成 果, 一 是 由 拉 夫 特 瑞 和 豪 特 所 提 出 的 最 大 化 维 持 不 平 等 (MMI) 假 说 ; 二 是 由 卢 卡 斯 提 出 的 有 效 地 维 持 不 平 等 (EMI) 假 说 ; 三 是 由 布 林 和 戈 德 索 普 等 提 出 的 教 育 决 策 的 理 性 选 择 模 型 (RCM) 从 国 内 来 看, 近 几 年 来, 随 着 教 育 公 平 问 题 引 起 政 府 的 高 度 关 注 ( 如 国 家 中 长 期 教 育 改 革 和 发 展 规 划 纲 要 ( 年 ) 明 确 提 出 : 把 促 进 公 平 作 为 国 家 基 本 教 育 政 策 教 育 公 平 是 社 会 公 平 的 重 要 基 础, 有 部 分 学 者 开 始 尝 试 引 入 时 间 维 度, 从 动 态 的 角 度 研 究 在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的 不 同 时 期,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在 不 同 群 体 间 的 分 布 发 生 了 怎 样 的 变 化, 以 及 导 致 这 些 变 化 的 机 制 是 什 么 不 过, 研 究 结 论 却 是 见 仁 见 智, 少 有 共 识 李 煜 的 研 究 发 现,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家 庭 社 会 经 济 地 位 所 导 致 的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不 平 等 一 直 在 上 升 郭 毛 灿 的 数 据 分 析 也 表 明, 大 学 扩 招 后 ( 年 ) 阶 层 之 间 的 高 等 教 育 不 平 等 几 乎 翻 了 一 倍, 增 长 了 96.7% 郝 大 海 李 春 玲 及 吴 愈 晓 等 人 的 研 究 却 认 为, 大 学 扩 招 前 后 阶 层 间 的 教 育 机 会 不 平 等 没 有 发 生 实 质 性 的 变 化 另 外, 刘 精 明 丁 小 浩 等 人 的 研 究 结 果 显 示, 高 等 教 育 扩 招 使 得 社 会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数 量 方 面 的 机 会 不 平 等 总 体 上 呈 下 降 的 趋 势, 但 在 质 量 方 面 的 机 会 不 平 等 却 有 所 加 剧, 优 质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有 更 倾 向 于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趋 势 这 与 李 文 胜 闫 广 芬 及 梁 晨 等 学 者 专 门 探 讨 的 优 质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在 不 同 子 女 中 的 分 布 变 化 所 得 出 的 结 论 相 一 致 综 观 这 些 研 究, 由 于 数 据 来 源 不 同, 研 究 方 法 各 异, 研 究 结 论 不 一 致 甚 至 相 互 矛 盾 便 在 所 难 免, 同 时, 多 数 研 究 只 关 注 数 量 方 面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而 较 少 涉 及 质 量 方 面 的 差 异 鉴 于 此, 笔 者 将 在 借 鉴 吸 收 前 人 研 究 成 果 的 基 础 上, 尝 试 作 进 一 步 的 探 讨, 以 厘 清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从 精 英 走 向 大 众 的 过 程 中,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在 不 同 子 女 间 的 分 配 到 底 发 生 了 哪 些 变 化? 为 何 会 出 现 这 些 变 化? 如 何 进 一 步 促 进 入 学 机 会 的 均 等 化? 同 时 期 望 研 究 结 果 为 我 国 有 关 政 策 的 制 定 提 供 决 策 参 考 基 于 上 述 考 虑, 本 文 将 以 我 国 部 分 高 校 为 调 查 对 象, 分 析 年 间 我 国 不 同 子 女 间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在 数 量 ( 指 获 得 多 少 入 学 机 会 ) 和 质 量 ( 指 获 得 什 么 样 的 入 学 机 会, 即 在 不 同 类 型 高 校 就 读 的 机 会 ) 两 个 方 面 发 生 的 变 化 本 文 对 的 划 分, 主 要 依 据 历 次 全 国 人 口 普 查 中 各 职 业 大 类 的 划 分 标 准, 根 据 父 母 的 职 业 将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划 分 为 七 大 类 : 党 政 机 关 或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 包 括 个 体 工 商 户 ) 产 业 工 人 农 民 和 不 便 分 类 的 其 他 从 业 人 员 同 时, 结 合 发 展 历 史 与 现 状, 将 我 国 公 办 高 校 大 致 分 为 重 点 高 校 ( 相 当 于 20 世 纪 八 九 十 年 代 的 综 合 性 大 学 和 现 在 的 985 高 校 和 211 高 校 )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专 科 院 校 三 种 类 型 文 章 将 重 点 探 讨 前 六 大 阶 层 子 女 在 这 三 种 公 办 高 校 中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的 变 化 情 况 笔 者 在 上 海 四 川 江 西 福 建 和 陕 西 选 取 了 16 所 高 校 ( 其 中 重 点 高 校 7 所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5 所 专 科 院 校 4 所 ), 采 用 分 层 随 机 抽 样 的 方 法, 查 阅 了 这 些 高 校 1982 级 1990 级 2000 级 和 2010 级 部 分 专 业 学 生 的 学 籍 11

12 卡, 获 取 有 关 父 母 职 业 的 信 息 根 据 父 母 的 职 业 划 分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的 时, 采 取 了 就 高 不 就 低 的 原 则, 即 依 据 父 母 双 方 职 业 地 位 较 高 的 一 方 来 确 定 家 庭 的 社 会 阶 层 父 亲 或 母 亲 有 一 个 以 上 职 业 时 也 是 采 取 此 原 则 此 次 共 查 阅 了 名 学 生 的 学 籍 卡, 剔 除 学 籍 卡 中 所 填 父 母 职 业 不 便 分 类 的 671 份 样 本, 最 终 可 用 以 分 析 的 有 效 样 本 为 份, 其 中, 重 点 高 校 7864 份,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12894, 专 科 院 校 5122 份 具 体 的 调 查 样 本 见 表 1 表 1 各 类 高 校 调 查 样 本 统 计 情 况 ( 单 位 : 人 ) 党 政 机 不 便 分 关 企 专 业 商 业 高 校 办 事 产 业 类 的 其 年 级 事 业 单 技 术 服 务 业 农 民 合 计 类 型 人 员 工 人 他 从 业 位 负 责 人 员 人 员 人 员 人 重 点 高 校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专 科 院 校 重 点 高 校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专 科 院 校 重 点 高 校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专 科 院 校 重 点 高 校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专 科 院 校 合 计 笔 者 采 用 辈 出 率 这 一 测 量 指 标 分 析 各 阶 层 子 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差 异 状 况 其 计 算 公 式 为 : 阶 层 A 的 辈 出 率 = 大 学 生 中 阶 层 A 子 女 所 占 比 例 / 阶 层 A 人 口 占 同 一 社 会 就 业 人 口 的 比 例 从 公 式 来 看, 辈 出 率 为 1 时, 某 12 阶 层 子 女 在 大 学 生 中 所 占 比 例 与 该 阶 层 人 口 在 整 个 社 会 就 业 人 口 中 所 占 比 例 相 等 即, 当 辈 出 率 等 于 1 时, 该 阶 层 子 女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与 整 个 的 平 均 水 平 相 同 若 辈 出 率 超 过 1, 则 表 示 该 阶 层 子 女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高 于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 相 反, 若 辈 出 率 小 于 1, 则 意 味 着 该 阶 层 子 女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低 于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根 据 辈 出 率 的 大 小 可 以 判 断 入 学 机 会 获 得 的 多 少 辈 出 率 越 高, 意 味 着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越 多 ; 反 之, 则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越 少 同 时, 本 文 也 将 根 据 各 阶 层 辈 出 率 的 标 准 差 来 判 断 入 学 机 会 的 均 等 化 程 度, 标 准 差 越 小, 即 入 学 机 会 越 趋 于 均 等, 反 之, 则 越 不 均 等 二 调 查 结 果 与 分 析 1. 社 会 各 阶 层 子 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在 数 量 方 面 的 变 化 在 不 考 虑 高 等 教 育 内 部 不 同 类 型 院 校 所 提 供 的 入 学 机 会 存 在 质 量 差 异 的 情 况 下, 通 过 比 较 辈 出 率 的 变 化, 可 以 把 握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获 得 入 学 机 会 数 量 方 面 发 生 了 哪 些 变 化 根 据 表 1 统 计 样 本, 笔 者 计 算 出 各 年 级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的 比 例, 同 时 根 据 相 应 年 份 的 全 国 各 职 业 阶 层 的 比 例, 计 算 出 各 个 阶 层 的 辈 出 率 ( 见 表 2) 结 果 显 示,1982 年, 三 个 优 势 阶 层 ( 为 行 文 方 便, 本 文 将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和 办 事 人 员 统 称 为 优 势 阶 层, 将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工 人 和 农 民 统 称 为 弱 势 阶 层 ) 的 辈 出 率 分 别 为 和 5.38, 意 味 着 他 们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均 高 出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5 倍 之 多 而 三 个 弱 势 阶 层 的 辈 出 率 分 别 只 有 和 0.43, 说 明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阶 层 和 工 人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已 接 近 和 达 到 社 会 的 平 均 水 平,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最 少, 还 未 及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的 一 半 整 体 来 看,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获 得 存 在 明 显 的 阶 层 差 异, 且 这 种 差 异 主 要 存 在 于 优 势 阶 层 与 弱 势 阶 层 之 间,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远 多 于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其 中,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约 为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的 17 倍 到 1990 年 时, 从 辈 出 率 的 变 化 来 看, 六 大 阶 层 子 女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出 现 了 一 些 变 化 优 势 阶 层 中 只 有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上 升 了 7.8%, 其 余 两 个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有 所 下 降, 但 依 然 保 持 绝 对 优 势 ; 弱 势 阶 层 中 只 有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上 升 了 9.3%, 其 余 两 个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分 别 下 降 了 46.2% 和 13.3% 虽 然 出 现 了 这 些 变 化, 但 与 1982 年 相 比, 六 大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分 布 状 况 没 有 发 生 实 质 性 的 改 观

13 表 2 高 校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辈 出 率 及 其 标 准 差 年 级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产 业 工 人 农 民 不 便 分 类 的 其 他 从 业 人 员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年 级 均 值 (M) 标 准 差 (S.D) 合 计 到 2000 年,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分 布 发 生 了 较 大 变 化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均 出 现 了 不 同 程 度 的 下 降, 且 降 幅 较 大, 降 幅 最 大 的 是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达 到 38.4%; 而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均 不 同 程 度 地 有 所 增 加 且 涨 幅 较 大, 增 长 最 快 的 是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阶 层 子 女, 与 1990 年 相 比 增 长 了 26.0%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入 学 机 会 的 相 对 减 少 和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入 学 机 会 的 相 应 增 加, 使 得 阶 层 间 入 学 机 会 的 最 大 差 异 从 之 前 的 17 倍 缩 小 到 10 倍 十 年 之 后 的 2010 年,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继 续 下 降, 其 中,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和 办 事 人 员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分 别 比 2000 年 下 降 了 22.5% 和 46.6%; 除 产 业 工 人 外,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和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继 续 上 升, 在 2000 年 的 基 础 上 分 别 上 涨 了 57.1% 和 31.6% 从 这 四 个 年 级 六 大 阶 层 辈 出 率 的 变 化 来 看,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虽 然 呈 下 降 趋 势, 但 始 终 在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2 倍 以 上,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更 是 比 社 会 平 均 高 出 5 倍 之 多, 而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一 直 很 有 限, 占 就 业 人 口 很 大 一 部 分 的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虽 然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一 直 在 增 加, 但 始 终 没 有 达 到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为 了 比 较 这 一 时 期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整 体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变 化 程 度, 笔 者 对 四 个 年 级 各 阶 层 辈 出 率 的 标 准 差 进 行 了 统 计 ( 见 表 2) 从 统 计 结 果 来 看,20 世 纪 80 年 代 至 90 年 初, 六 大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稍 有 扩 大,90 年 代 以 后 差 异 一 直 呈 缩 小 的 态 势 这 种 现 象 的 出 现, 与 当 时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的 整 体 发 展 状 况 有 很 大 关 联 20 世 纪 80 年 代 至 90 年 初,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招 生 规 模 虽 然 一 直 在 扩 张 ( 招 生 人 数 从 1982 年 的 31.2 万 增 长 到 1990 年 的 60.9 万, 毛 入 学 率 由 1982 年 的 1.98% 上 升 到 1990 年 的 3.45%, 但 一 直 属 于 精 英 阶 段 的 有 限 扩 张, 绝 大 部 分 适 龄 青 年 ( 包 括 部 分 来 自 优 势 阶 层 的 子 女 ) 仍 无 法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这 意 味 着 当 时 的 高 等 教 育 仍 然 是 一 种 非 常 稀 13

14 缺 的 资 源 由 于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对 个 人 未 来 职 业 及 社 会 地 位 的 获 取 日 益 重 要, 因 而 每 个 人 都 为 争 夺 这 种 稀 缺 资 源 而 展 开 激 烈 的 竞 争, 在 规 模 扩 张 初 期 尤 其 如 此 最 终 在 因 规 模 扩 张 而 增 加 的 入 学 机 会 中 能 争 取 到 多 少 份 额 很 大 程 度 上 取 决 于 各 自 的 竞 争 优 势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由 于 从 家 庭 继 承 了 更 多 的 经 济 资 源 组 织 资 源 和 文 化 资 源 ( 这 些 资 源 最 终 都 会 有 利 于 或 转 化 为 学 业 成 功 ), 因 此 在 竞 争 过 程 中 处 于 极 为 有 利 的 位 置 他 们 会 利 用 手 中 的 各 种 资 源, 不 仅 确 保 其 原 有 的 优 势, 同 时 也 争 取 在 新 增 加 的 入 学 机 会 中 获 得 更 多 的 份 额 相 反,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由 于 能 从 家 庭 继 承 的 有 利 于 其 学 业 成 功 的 资 源 很 少, 因 而 在 竞 争 入 学 机 会 时 往 往 处 于 很 不 利 的 位 置, 最 终 能 争 取 到 的 入 学 机 会 自 然 非 常 有 限 这 便 是 20 世 纪 80 年 代 至 90 年 初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并 未 因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增 加 而 趋 于 缩 小 反 而 有 所 扩 大 的 缘 由 年 级 20 世 纪 90 年 代 以 来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逐 渐 走 上 了 大 14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规 模 扩 张 的 道 路,1999 年 开 始 的 连 续 数 年 的 大 幅 扩 招 ( 年, 普 通 高 等 教 育 年 均 扩 招 25.1%), 使 高 等 教 育 实 现 了 跨 越 式 发 展 2000 年, 我 国 高 考 录 取 率 为 56.8%, 比 十 年 前 翻 了 一 倍 多, 毛 入 学 率 上 升 到 12.9%; 到 2010 年 时, 高 考 录 取 率 已 上 升 到 70.9%, 毛 入 学 率 达 到 26.5%, 比 原 计 划 提 前 八 年 实 现 了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的 目 标 可 以 肯 定 的 是, 近 20 年 尤 其 是 最 近 10 多 年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的 快 速 发 展 在 20 世 纪 90 年 代 以 后 各 阶 层 子 女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持 续 缩 小 方 面 起 到 了 重 要 作 用 倘 若 没 有 近 些 年 的 快 速 发 展, 我 们 很 难 想 象 入 学 机 会 的 均 等 化 程 度 是 否 像 现 在 这 样 有 所 提 高 表 3 重 点 高 校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辈 出 率 及 其 标 准 差 2. 社 会 各 阶 层 子 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在 质 量 方 面 的 变 化 受 发 展 历 史 政 策 干 预 等 多 种 因 素 的 影 响, 我 国 不 同 类 型 院 校 的 办 学 质 量 学 术 声 誉 及 所 拥 有 的 资 源 等 存 在 很 大 差 异, 使 得 这 些 院 校 所 颁 发 的 文 凭 证 书 具 有 不 同 的 价 值 这 意 味 着 就 读 于 不 同 院 校 的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产 业 工 人 农 民 不 便 分 类 的 其 他 从 业 人 员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年 级 均 值 (M) 标 准 差 (S.D) 合 计

15 学 生 未 来 面 临 的 职 业 前 景 会 很 不 相 同 作 为 理 性 的 个 体, 各 阶 层 子 女 不 仅 会 争 夺 入 学 机 会 的 数 量 ( 上 大 学 的 机 会 ), 更 关 注 入 学 机 会 的 质 量 ( 上 何 种 大 学 的 机 会 ) 因 此, 我 们 不 仅 要 研 究 数 量 方 面 的 机 会 差 异, 更 要 考 虑 质 量 方 面 的 机 会 差 异 质 量 差 异 将 是 衡 量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系 统 内 机 会 均 等 化 程 度 的 更 深 层 的 指 标 鉴 于 此, 下 文 将 着 重 分 析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重 点 高 校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专 科 院 校 这 三 类 院 校 中 入 学 机 会 分 布 的 变 化, 以 便 了 解 入 学 机 会 在 质 量 方 面 之 不 均 等 化 程 度 是 否 有 所 改 善 (1) 重 点 高 校 各 阶 层 子 女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的 变 化 表 3 统 计 结 果 显 示, 与 1982 年 相 比, 到 1990 年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均 在 上 升,2000 年 时 在 1990 年 的 基 础 上 继 续 上 升 其 中,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增 加 最 快, 比 1982 年 上 涨 了 48.5%% 到 2010 年 时,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再 没 有 像 以 往 那 样 持 续 上 升, 而 是 开 始 有 所 下 降 与 2000 年 相 比, 降 幅 最 大 的 是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阶 层 子 女, 下 降 了 42.3%, 其 次 是 办 事 人 员 阶 层 子 女, 下 降 了 29.9%,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的 机 会 也 下 降 了 12.9% 尽 管 如 此,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入 读 重 点 高 校 的 机 会 仍 比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高 出 2 倍 之 多 (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的 机 会 更 是 比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高 出 10 倍 之 多 ), 他 们 在 重 点 高 校 依 然 保 持 着 绝 对 优 势 与 此 形 成 鲜 明 对 比 的 是, 这 一 时 期, 三 个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在 重 点 高 校 中 的 入 学 机 会 一 直 都 很 有 限, 从 未 达 到 社 会 的 平 均 水 平, 且 期 间 还 出 现 了 下 降 的 趋 势 ( 产 业 工 人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一 直 在 下 降 ) 到 2010 年 时,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阶 层 和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入 读 重 点 高 校 的 机 会 虽 有 所 增 加, 但 依 然 很 有 限, 占 就 业 人 口 48.3% 的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还 未 达 到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的 一 半 从 表 3 各 年 级 辈 出 率 的 标 准 差 来 看, 整 体 上, 与 20 世 纪 80 年 代 初 相 比, 到 1990 年, 重 点 高 校 中 六 大 阶 层 子 表 4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辈 出 率 及 其 标 准 差 年 级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产 业 工 人 农 民 不 便 分 类 的 其 他 从 业 人 员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年 级 均 值 (M) 标 准 差 (S.D) 合 计 15

16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不 均 等 化 程 度 开 始 有 所 扩 大,2000 年 时 不 均 等 的 状 况 继 续 恶 化, 到 2010 年 均 等 化 程 度 才 有 所 提 高, 但 仍 未 达 到 80 年 代 初 的 水 平 (2)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专 科 院 校 各 阶 层 子 女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的 变 化 从 表 4 可 以 发 现, 与 重 点 高 校 有 所 不 同 的 是, 在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中, 与 1992 年 相 比, 到 1990 年 及 2000 年 时,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逐 渐 下 降 ( 除 了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在 1990 年 有 所 上 升 外 ) 2010 年,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和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略 有 回 升, 办 事 人 员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继 续 下 降 尽 管 这 样,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就 读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的 机 会 仍 高 出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2 倍 多 就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而 言, 与 1982 年 相 比,1990 年 时, 除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有 所 上 升 外, 其 他 两 个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均 在 下 降 ; 到 2000 年 及 2010 年 时,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都 在 不 同 程 度 地 上 升 ( 除 了 产 业 工 人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在 2010 年 下 降 外 ), 其 中,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阶 层 和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已 经 超 过 了 1982 年 的 水 平 从 不 同 时 期 辈 出 率 的 标 准 差 来 看,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中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并 未 出 现 重 点 高 校 中 的 先 扩 大 后 缩 小 的 现 象, 而 是 一 直 呈 现 出 缩 小 的 态 势 表 5 的 统 计 结 果 显 示, 与 前 两 类 院 校 有 所 不 同, 专 科 院 校 中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自 1982 年 后 一 直 在 下 降, 且 降 幅 较 大 相 反, 这 一 时 期, 占 就 业 人 口 近 一 半 的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的 入 学 机 会 却 在 逐 渐 上 升, 到 2010 年 时 已 超 过 了 社 会 的 平 均 水 平 ; 另 外 两 个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入 学 机 会 的 变 化 没 有 表 现 出 明 显 的 规 律 整 体 上, 这 一 时 期, 和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一 样, 专 科 院 校 中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也 一 直 在 缩 小, 且 近 十 年 来 差 异 缩 小 的 幅 度 较 大 年 级 16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表 5 专 科 院 校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辈 出 率 及 其 标 准 差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产 业 工 人 农 民 不 便 分 类 的 其 他 从 业 人 员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比 例 A1(%) 学 生 家 庭 所 处 阶 层 比 例 B1(%) 辈 出 率 (B1/A1) / / 年 级 均 值 (M) 标 准 差 (S.D) 合 计

17 从 上 文 的 分 析 可 知, 近 30 年 来,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重 点 高 校 中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呈 现 出 先 扩 大 而 后 趋 于 缩 小 的 态 势, 但 在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专 科 院 校 中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却 是 一 直 在 缩 小 为 何 会 出 现 这 些 现 象 呢? 本 文 所 调 查 的 三 类 院 校 实 际 上 存 在 明 显 的 分 层, 处 在 顶 层 的 是 重 点 高 校, 中 间 是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底 层 是 专 科 院 校 总 体 上, 就 读 的 院 校 层 次 越 高, 未 来 的 就 业 前 景 越 好, 因 此, 每 个 人 都 想 争 取 在 更 高 层 次 院 校 就 读 的 机 会, 不 过 最 终 能 争 取 到 何 种 机 会 很 大 程 度 上 取 决 于 个 人 的 高 考 成 绩 分 数 面 前 人 人 平 等 的 高 考 录 取 原 则, 保 证 的 仅 仅 是 考 生 的 表 面 平 等, 而 忽 视 了 考 生 间 在 参 加 高 考 前 就 已 经 存 在 的 社 会 方 面 的 实 际 不 平 等 这 种 不 平 等 与 考 生 的 家 庭 出 身 有 很 大 关 系 丰 富 的 家 庭 资 源 较 高 的 教 育 期 望 良 好 的 早 期 教 育 及 优 越 的 学 习 环 境 和 条 件 等 使 得 出 生 于 优 势 阶 层 家 庭 的 子 女 更 容 易 在 学 业 上 取 得 成 功, 因 而 更 有 可 能 进 入 重 点 高 校 相 反, 由 于 缺 乏 各 种 资 源, 大 部 分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很 难 达 到 重 点 高 校 的 入 学 标 准 结 果 是,1982 年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在 重 点 高 校 获 得 了 更 多 的 入 学 机 会 而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读 机 会 非 常 有 限 之 后 的 近 20 年 时 间 里, 我 国 重 点 高 校 的 招 生 人 数 虽 然 有 所 增 加, 但 仍 只 占 到 总 招 生 人 数 很 少 的 一 部 分, 其 所 提 供 的 优 质 教 育 机 会 仍 然 非 常 有 限 在 入 学 需 求 未 达 到 饱 和 前, 重 点 高 校 新 增 加 的 入 学 机 会 仍 然 是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争 夺 的 重 点, 在 此 竞 争 过 程 中, 大 多 数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被 排 斥 在 外 这 使 得 20 世 纪 80 年 代 后 直 到 2000 年 初, 重 点 高 校 中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并 未 因 入 学 机 会 的 逐 渐 增 加 而 趋 于 缩 小, 反 而 在 进 一 步 扩 大 2000 年 后 重 点 高 校 的 招 生 人 数 大 幅 上 升 随 着 入 学 机 会 的 持 续 增 加, 人 数 上 的 有 限 性 使 得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不 可 能 再 像 以 前 那 样 垄 断 绝 大 部 分 重 点 高 校 的 入 学 机 会, 因 规 模 持 续 扩 大 而 在 重 点 高 校 新 增 加 的 入 学 机 会 将 惠 及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另 外,2008 年 后 我 国 岁 的 适 龄 人 口 开 始 下 降, 同 时 近 些 年 有 相 当 一 部 分 高 中 毕 业 生 放 弃 高 考 而 加 入 了 出 国 留 学 的 行 列 这 些 对 于 到 2010 年 时 重 点 高 校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的 缩 小 均 起 到 了 积 极 作 用 由 于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人 数 较 少, 且 他 们 ( 尤 其 是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和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阶 层 子 女 ) 中 相 当 一 部 分 就 读 于 重 点 高 校, 这 就 为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在 层 次 较 低 的 的 院 校 就 读 留 出 部 分 机 会 同 时,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也 较 容 易 达 到 低 层 次 院 校 的 入 学 标 准 另 外, 近 20 年 来,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专 科 院 校 的 招 生 一 直 占 到 总 招 生 的 80% 左 右, 且 近 几 年 有 上 升 的 趋 势 其 中, 到 2010 年 时, 专 科 院 校 已 占 到 总 招 生 名 额 的 46.9% 日 益 增 加 的 招 生 名 额 使 得 更 多 的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就 读 于 这 两 类 院 校 ( 尤 其 是 专 科 院 校 ) 有 了 可 能 这 便 是 为 何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专 科 院 校 中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并 未 出 现 重 点 高 校 中 的 先 扩 大 后 缩 小 的 趋 势 而 是 一 直 在 缩 小 的 缘 由 三 主 要 结 论 与 政 策 建 议 通 过 上 文 的 实 证 调 查 与 分 析, 本 文 初 步 得 出 以 下 几 个 结 论 : 1. 就 总 体 的 入 学 机 会 而 言 ( 即 机 会 的 数 量 方 面 ), 近 30 年 来, 我 国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呈 现 出 20 世 纪 90 年 代 初 的 稍 有 扩 大 之 后 一 直 在 缩 小 的 特 征 2000 年 后 差 异 的 缩 小 与 近 些 年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的 持 续 快 速 扩 张 有 很 大 关 系 尽 管 这 样, 当 前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仍 然 在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的 2 倍 以 上,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更 是 比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高 出 5 倍 之 多, 而 占 就 业 人 口 70% 的 工 农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入 学 机 会 较 少, 还 没 有 达 到 社 会 的 平 均 水 平 该 结 论 一 定 程 度 上 验 证 了 MMI 理 论 假 设, 即 教 育 规 模 的 扩 张 并 不 必 然 带 来 机 会 的 均 等 化, 在 教 育 规 模 扩 张 初 期, 由 于 上 层 社 会 的 教 育 需 求 尚 未 得 到 满 足, 因 而 教 育 机 会 之 不 均 等 情 形 不 会 有 所 改 善 只 有 在 教 育 扩 展 的 后 期, 当 上 层 社 会 的 教 育 需 求 达 到 饱 和 后, 教 育 机 会 的 均 等 化 程 度 才 有 可 能 提 高 2. 就 不 同 类 型 高 校 的 入 学 机 会 而 言 ( 即 机 会 的 质 量 方 面 ), 无 论 在 哪 个 时 期, 整 体 上 是 重 点 高 校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最 大, 其 次 为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再 次 为 专 科 院 校 此 外, 重 点 高 校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经 历 了 一 个 先 扩 大 而 后 趋 于 缩 小 的 过 程, 即 从 1990 年 到 2000 年, 差 异 一 直 在 扩 大, 到 2010 年 时 开 始 有 所 缩 小, 即 便 如 此, 目 前 的 均 等 化 程 度 仍 未 达 到 20 世 纪 80 年 代 初 的 水 平 优 势 阶 层 尤 其 是 党 政 机 关 企 事 业 单 位 负 责 人 阶 层 子 女 依 然 占 据 着 更 多 的 优 质 教 育 机 会, 而 弱 势 阶 层 特 别 是 工 农 阶 层 子 女 获 得 的 就 读 机 会 依 旧 很 有 限, 未 曾 达 到 社 会 平 均 水 平 的 一 半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专 科 院 校 各 阶 层 子 女 间 的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一 直 处 于 缩 小 的 态 势 这 比 较 符 合 EMI 理 论, 即 在 社 会 经 济 方 面 处 于 优 势 的 群 体 会 设 法 确 保 子 女 在 教 育 机 会 方 面 的 优 势, 利 用 自 身 所 拥 有 的 各 种 资 源 为 子 女 争 取 到 数 量 相 当 但 质 量 更 好 的 教 育 17

18 3.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包 括 数 量 和 质 量 两 个 方 面 数 量 方 面 的 均 等 化 是 第 一 步, 也 是 相 对 容 易 实 现 的 ; 质 量 方 面 的 均 等 化 是 更 高 一 级 的 目 标, 也 是 较 难 实 现 的 在 精 英 高 等 教 育 时 期, 人 们 关 注 的 是 数 量 方 面 的 均 等 化 程 度 ; 在 大 众 高 等 教 育 时 期, 人 们 关 注 的 重 点 便 转 向 质 量 方 面 当 前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已 进 入 大 众 化 阶 段, 可 以 推 测, 今 后 随 着 高 等 教 育 的 进 一 步 发 展, 入 学 机 会 的 差 异 将 逐 渐 从 量 的 不 均 等 向 质 的 不 均 等 转 移 届 时, 质 量 方 面 均 等 化 程 度 的 提 高 将 是 人 们 关 注 的 重 点 导 致 各 阶 层 子 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的 原 因 非 常 复 杂, 与 个 人 天 资 家 庭 出 身 及 高 中 之 前 所 受 教 育 的 质 量 等 均 有 关 差 异 是 一 种 客 观 存 在 的 现 象, 只 要 一 个 社 会 还 有 分 层 存 在, 高 校 还 有 等 级 之 分, 要 想 消 除 差 异 实 现 完 全 的 机 会 均 等 是 不 可 能 的 不 过, 我 们 可 以 通 过 政 策 性 制 度 性 安 排, 减 少 人 为 因 素 造 成 的 差 异, 同 时 将 差 异 控 制 在 一 个 较 为 合 理 的 范 围, 以 保 证 社 会 的 和 谐 稳 定 及 健 康 的 阶 层 流 动 教 育 公 平 是 社 会 公 平 的 基 础, 为 巩 固 目 前 所 取 得 的 成 果, 进 一 步 提 高 各 阶 层 子 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均 等 化 程 度, 本 文 提 两 点 政 策 建 议 : 第 一, 积 极 采 取 各 种 干 预 措 施, 切 实 改 善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就 学 环 境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不 公 平 实 际 上 是 基 础 教 育 机 会 不 公 平 的 积 累 和 延 续 促 进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公 平, 关 键 是 要 聚 焦 弱 势 阶 层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有 限, 很 大 程 度 上 并 非 是 他 们 天 资 缺 乏 或 努 力 不 够, 而 是 没 有 机 会 与 优 势 阶 层 子 女 在 大 致 同 样 的 环 境 下 开 始 自 己 的 学 业 生 涯, 早 期 就 已 经 在 学 业 上 落 伍, 多 数 到 高 中 后 已 很 难 再 赶 上 鉴 于 此, 为 了 弥 补 后 天 环 境 的 不 足, 扫 除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学 业 上 和 经 济 上 面 临 的 诸 多 障 碍, 政 府 要 采 取 各 种 倾 斜 和 补 偿 措 施, 改 善 他 们 的 就 学 环 境 与 条 件 目 前 我 国 政 府 已 经 启 动 的 干 预 措 施 主 要 包 括 : 扩 大 普 惠 性 学 前 教 育 资 源, 推 进 义 务 教 育 均 衡 发 展, 推 行 农 村 义 务 教 育 学 生 营 养 改 善 计 划, 建 立 起 从 学 前 到 高 中 的 学 生 资 助 体 系, 加 大 对 中 西 部 集 中 连 片 特 困 地 区 普 通 高 中 教 育 的 扶 持 力 度 等 这 些 措 施 体 现 出 政 府 在 大 力 促 进 教 育 公 平 方 面 的 决 心 和 力 度 不 过, 要 想 使 这 些 贯 彻 落 实, 不 仅 需 要 相 应 的 配 套 措 施 和 有 关 部 门 的 大 力 支 持 与 配 合, 更 需 要 持 续 而 充 足 的 经 费 保 障 2012 年, 虽 然 我 国 实 现 了 国 家 财 政 性 教 育 经 费 支 出 占 GDP4% 的 目 标, 但 这 也 只 是 世 界 上 欠 发 达 国 家 的 平 均 水 平 因 此, 今 后 要 继 续 加 大 对 基 础 教 育 的 投 入 力 度, 合 理 配 置 教 育 资 源, 重 点 向 贫 困 地 区 的 薄 弱 学 校 倾 斜 ; 改 善 农 村 留 守 儿 童 的 教 育 条 件 ; 积 极 推 动 进 城 务 工 人 员 子 女 平 等 接 受 各 级 教 育 ; 加 快 推 进 教 育 信 息 化 进 程, 缩 小 校 际 教 育 质 量 差 距 通 过 这 些 措 施, 尽 可 能 地 改 善 工 农 等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的 学 习 环 境 和 条 件, 为 他 们 将 来 有 更 多 的 机 会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奠 定 良 好 的 基 础 第 二, 加 大 对 地 方 普 通 本 科 及 高 职 高 专 的 财 政 补 贴, 提 高 它 们 的 办 学 质 量 为 了 提 高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入 学 机 会 质 量 方 面 的 均 等 化 程 度, 改 善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在 争 取 重 点 高 校 入 学 机 会 方 面 的 不 利 境 遇, 当 前 政 府 已 采 取 的 措 施 有 : 进 一 步 提 高 优 质 高 中 名 额 分 配 到 区 域 内 初 中 的 比 例, 实 施 面 向 国 家 集 中 连 片 特 困 地 区 的 定 向 招 生 专 项 计 划, 降 低 高 校 在 属 地 的 招 生 比 例, 将 更 多 优 质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惠 及 农 村 学 生 等 不 过, 从 长 远 来 看, 这 些 措 施 都 属 于 治 标 之 法, 因 为 重 点 高 校 数 量 相 对 少 招 生 名 额 有 限, 招 生 规 则 计 划 无 论 怎 么 调 整 和 倾 斜, 也 无 法 容 纳 更 多 的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鉴 于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和 高 职 高 专 院 校 每 年 招 收 了 80% 左 右 的 新 生, 接 纳 了 大 量 的 弱 势 阶 层 子 女, 同 时 它 们 肩 负 着 为 当 地 社 会 经 济 发 展 培 养 大 批 技 能 型 应 用 型 人 才 的 重 任, 未 来 的 治 本 之 法 是, 在 资 源 配 置 方 面, 政 府 要 处 理 好 重 点 投 入 与 普 遍 提 高 的 关 系, 加 大 对 这 两 类 院 校 的 财 政 补 贴 力 度, 提 高 它 们 的 办 学 质 量, 缩 小 与 重 点 高 校 之 间 的 办 学 质 量 差 距, 让 就 读 于 这 两 类 院 校 的 学 生 也 能 享 受 到 高 质 量 的 教 育 服 务 换 句 话 说, 财 政 补 贴 的 最 终 目 的 是 支 持 鼓 励 不 同 类 型 的 高 校 在 各 自 的 层 次 上 办 出 水 平 办 出 特 色, 每 一 类 院 校 都 可 以 为 学 生 提 供 一 定 的 优 质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而 非 现 在 的 仅 仅 将 优 质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局 限 在 重 点 高 校 当 不 同 类 型 高 校 间 的 办 学 质 量 差 距 趋 于 缩 小 优 质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供 给 大 大 增 加 时,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质 量 方 面 的 不 均 等 程 度 才 会 得 到 根 本 性 改 善 ( 王 伟 宜, 福 建 师 范 大 学 教 育 学 院, 福 建 福 州 ) ( 原 文 刊 载 于 高 等 教 育 研 究 2013 年 第 34 卷 第 12 期 ) 18

19 王 少 义 杜 育 红 关 于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是 否 存 在 地 域 不 公 平, 必 须 回 答 两 个 问 题 : 第 一, 录 取 率 是 否 可 以 准 确 反 映 各 省 份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第 二, 如 何 判 断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是 否 存 在 地 域 不 公 平, 是 否 用 最 低 录 取 率 与 平 均 录 取 率 的 比 较 就 可 以 呢? 为 了 回 答 这 两 个 问 题, 本 研 究 探 讨 了 当 前 理 论 和 实 践 研 究 的 现 状, 并 为 促 进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公 平 提 出 相 应 的 改 进 建 议 一 录 取 率 与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录 取 率 等 于 高 等 教 育 录 取 人 数 与 高 考 报 名 人 数 之 比, 常 被 用 于 衡 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但 是 录 取 率 并 不 能 很 好 地 反 映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因 为 高 考 报 名 人 数 存 在 两 个 重 要 的 问 题 : 第 一, 往 届 考 生 的 问 题 高 考 复 读 生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会 降 低 录 取 率 如 果 两 个 省 份 的 应 届 考 生 规 模 相 当, 高 考 录 取 人 数 也 相 当, 但 是 当 一 个 省 份 往 届 考 生 规 模 较 大, 另 一 个 省 份 较 小 时, 就 会 产 生 录 取 率 的 差 异 根 据 中 国 教 育 统 计 年 鉴 2010 可 知, 浙 江 省 的 往 届 考 生 比 例 最 低 只 有 4.79%, 录 取 率 则 达 到 了 75.70%; 甘 肃 省 的 往 届 考 生 比 例 最 大, 达 到 了 33.98%, 但 录 取 率 只 有 54.34%, 排 在 全 国 的 倒 数 第 二 位 所 以 说, 往 届 考 生 的 规 模 将 严 重 影 响 录 取 率 的 高 低 第 二, 普 通 高 中 规 模 的 问 题 普 通 高 中 的 普 及 程 度 越 大, 参 加 高 考 的 适 龄 人 口 比 例 就 越 大 在 使 用 录 取 率 测 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时, 高 中 普 及 率 高 的 省 份 占 有 优 势, 而 普 及 率 低 的 省 份 虽 然 可 能 有 较 高 的 录 取 率, 但 是 在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方 面 并 不 占 优 势 以 录 取 率 最 高 的 海 南 省 为 例, 录 取 率 达 到 了 87.76%, 但 是 高 中 的 升 学 率 只 有 32.94%, 说 明 只 有 28.91% 的 适 龄 人 口 能 够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 相 反, 北 京 市 的 录 取 率 为 75.97%, 低 于 海 南 省 11 个 百 分 点, 但 是 高 中 升 学 率 达 到 了 65.87%, 说 明 至 少 有 50.05% 的 适 龄 人 口 可 以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录 取 率 忽 略 了 普 通 高 中 规 模 的 省 际 差 异 综 合 以 上 两 点, 高 考 录 取 率 不 能 很 好 地 反 映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能 够 较 好 地 测 量 各 省 份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指 标 是 当 年 入 学 率, 即 录 取 人 数 与 18 周 岁 人 口 数 之 比 它 的 优 势 在 于 能 够 反 映 适 龄 人 口 (18 周 岁 )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通 常 情 况 下, 人 在 18 周 岁 时 开 始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在 本 研 究 中, 将 使 用 18 周 岁 人 口 计 算 当 年 入 学 率 由 于 各 种 官 方 统 计 中 无 法 获 得 各 个 省 份 的 18 周 岁 人 口 数, 因 此 使 用 了 滞 后 三 年 的 初 中 毕 业 生 数 作 为 18 周 岁 人 口 替 代 变 量 二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测 量 1. 级 差 率 证 明 高 等 教 育 层 次 越 高,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越 大 使 用 录 取 率 最 小 值 与 录 取 率 平 均 值 的 比 较 虽 然 可 以 得 出 地 域 没 有 不 公 平 的 结 论 但 是 这 样 的 方 法 并 不 能 反 映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整 体 差 异 表 1 分 别 计 算 了 当 年 入 学 率 的 最 小 值 与 均 值 之 差 和 最 大 值 与 均 值 之 差 显 而 易 见, 最 大 值 与 均 值 的 绝 对 差 异 大 于 最 小 值 与 均 值 的 绝 对 差 异 那 么 是 存 在 还 是 不 存 地 域 不 公 平 呢? 这 样 的 比 较 是 无 法 得 到 可 靠 的 结 论 计 算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最 简 便 指 标 是 级 差 率, 即 当 年 入 学 率 最 大 值 与 最 小 值 之 比, 可 以 反 映 两 者 之 间 的 倍 数 关 系 表 1 呈 现 了 高 等 教 育 及 其 各 个 层 次 高 等 教 育 当 年 入 学 率 的 级 差 率 可 以 发 现, 不 仅 存 在 地 域 不 公 平, 而 且 不 公 平 程 度 很 大 在 2010 年 和 2012 年, 总 体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分 别 为 3.08 和 2.47 其 中, 普 通 本 科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最 小,2010 年 和 2012 年 级 差 率 分 别 为 4.38 和 3.29;211 大 学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最 大, 级 差 率 分 别 达 到 了 和 总 体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小 于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教 育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同 时, 比 较 2010 年 和 2012 年 的 极 差 率 可 以 发 现, 高 等 教 育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有 所 下 降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极 差 率 减 少 了 0.61, 下 降 幅 度 为 19.87% 专 科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下 降 幅 度 最 大, 其 极 差 率 减 少 了 2.78, 下 降 幅 度 为 45.09%; 普 通 本 科 的 极 差 率 减 少 了 1.10, 下 降 幅 度 为 25.04%;211 大 学 的 极 差 率 减 少 了 0.80, 下 降 幅 度 为 6.31%;985 大 学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扩 大, 极 差 率 增 加 了 0.35, 增 长 幅 度 为 3.88%( 如 表 2 所 示 ) 19

20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专 科 普 通 本 科 211 大 学 ( 不 含 985 大 学 ) 985 大 学 2010 年 2012 年 2010 年 2012 年 2010 年 2012 年 2010 年 2012 年 2010 年 2012 年 平 均 值 最 小 值 最 大 值 标 准 差 最 小 值 与 平 均 值 之 差 最 大 值 与 平 均 值 之 差 极 差 级 差 率 变 异 系 数 级 差 率 实 际 上 是 衡 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最 高 的 省 份 与 最 低 省 份 的 倍 数 关 系, 而 损 失 了 其 他 省 份 的 差 异 信 息, 以 及 31 个 省 份 高 等 教 育 当 年 入 学 率 的 绝 对 差 异 及 其 全 国 当 年 入 学 率 平 均 值 信 息 所 以, 使 用 变 异 系 数 测 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将 更 加 准 确 2. 变 异 系 数 证 明 高 等 教 育 层 次 越 高,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越 大 变 异 系 数 等 于 标 准 差 与 平 均 值 之 比 变 异 系 数 一 般 在 0-1 之 间, 公 平 程 度 越 高 则 越 接 近 于 0; 反 之, 则 越 接 近 于 1 奥 登 和 匹 克 斯 认 为, 在 用 变 异 系 数 来 衡 量 教 育 资 源 配 置 时, 只 有 变 异 系 数 小 于 0.1 才 能 被 认 为 是 公 平 的 表 1 显 示,2010 年 和 2012 年 高 等 教 育 当 年 入 学 率 的 变 异 系 数 分 别 为 0.27 和 0.23, 是 变 异 系 数 标 准 值 的 2.7 倍 和 2.3 倍, 所 以 存 在 地 域 不 公 平 对 于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教 育 来 说, 专 科 当 年 入 学 率 的 变 异 系 数 最 小, 分 别 为 0.26 和 0.23; 普 通 本 科 次 之, 分 别 为 0.37 和 0.30;211 大 学 则 达 到 了 0.75 和 0.71;985 大 学 与 211 大 学 类 似, 达 到 了 0.73 和 0.75 在 2010 年,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由 小 到 大 的 排 序 是 专 科 普 通 本 科 985 大 学 211 大 学 ;2012 年 的 排 序 略 有 不 同,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最 大 的 是 985 大 学,211 大 学 排 在 第 二 位 概 而 言 之, 各 个 层 次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都 存 在 严 重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从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变 化 趋 势 来 看,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有 所 下 降, 变 异 系 数 减 少 了 0.05, 下 降 幅 度 为 16.69% 具 体 来 说,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20 表 1 高 等 教 育 当 年 入 学 率 的 省 际 差 异 表 年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省 际 不 平 等 度 下 降 幅 度 高 等 教 育 专 科 普 通 本 科 211 大 学 ( 不 含 985) 985 大 学 变 化 的 绝 对 值 下 降 幅 度 (%) 变 化 的 绝 对 值 下 降 幅 度 (%) 变 化 的 绝 对 值 下 降 幅 度 (%) 变 化 的 绝 对 值 下 降 幅 度 (%) 变 化 的 绝 对 值 下 降 幅 度 (%) 级 差 率 变 异 系 数 基 尼 系 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下 降 幅 度 最 大, 其 变 异 系 数 减 少 了 0.07, 下 降 幅 度 为 19.04%; 专 科 次 之, 其 变 异 系 数 减 少 了 0.03, 下 降 幅 度 为 12.25%;211 大 学 再 次 之, 其 变 异 系 数 下 降 了 0.05, 下 降 幅 度 为 6.21% 985 大 学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有 所 扩 大, 其 变 异 系 数 增 加 了 0.01, 增 长 幅 度 为 1.73% 总 的 来 说,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呈 现 出 下 降 的 趋 势 变 异 系 数 与 级 差 率 相 比, 变 异 系 数 所 反 映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更 加 可 靠 计 算 变 异 系 数 的 核 心 指 标 是 标 准 差 和 平 均 数 标 准 差 是 反 映 离 散 程 度 的 指 标 ; 平 均 数 则 是 反 映 集 中 趋 势 的 指 标 当 存 在 极 值 时, 使 用 平 均 数 反 映 其 集 中 趋 势 将 存 在 严 重 的 偏 差 通 过 平 均 值 最 小 值 和 最 大 值 的 比 较, 可 以 发 现,211 大 学 和 985 大 学 的 当 年 入 学 率 平 均 值 严 重 地 偏 向 于 最 小 值 这 说 明 这 两 类 大 学 的 当 年 入 学 率 存 在 极 值 事 实 也 是 如 此, 北 京 上 海 天 津 三 个 直 辖 市 的 211 大 学 和 985 大 学 的 当 年 入 学 率 均 远 远 高 于 其 他 省 份 当 极 值 存 在 时, 使 用 平 均 数 来 反 映 集 中 趋 势 就 必 然 存 在 偏 差, 也 会 导 致 变 异 系 数 的 测 量 存 在 偏 差 当 不 考 虑 北 京 天 津 上 海 三 个 地 区 时, 极 差 率 和 变 异 系 数 则 显 著 下 降 以 2010 年 为 例, 排 除 三 个 直 辖 市 计 算 的 211 大 学 和 985 大 学 的 极 差 率 和 变 异 系 数 分 别 是 和 这 是 211 大 学 和 985 大 学 的 变 异 系 数 远 远 高 于 专 科 和 普 通 本 科 的 原 因 所 在 要 解 决 这 个 问 题, 就 应 该 使 用 基 尼 系 数 等 能 够 使 用 人 口 加 权 的 不 公 平 指 数

21 3. 基 尼 系 数 证 明 高 等 教 育 层 次 越 高,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越 小 当 极 值 存 在 时, 基 尼 系 数 是 测 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最 佳 选 择 基 尼 系 数 值 越 大, 表 明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越 大 ; 反 之, 则 越 小 与 变 异 系 数 相 比, 基 尼 系 数 的 优 势 在 于 可 以 不 用 考 虑 极 值 的 影 响, 而 只 考 虑 人 口 百 分 比 和 入 学 机 会 百 分 比 之 间 的 关 系 基 尼 系 数 是 否 用 人 口 加 权, 其 计 算 结 果 将 存 在 较 大 的 差 异 用 人 口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则 是 认 为 各 个 省 份 之 间 存 在 人 口 规 模 的 差 异 ; 不 用 人 口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则 是 假 设 各 个 省 份 人 口 规 模 一 致 本 文 使 用 滞 后 三 年 的 初 中 毕 业 生 数 进 行 人 口 加 权 图 年 和 2012 年 高 等 教 育 当 年 入 学 率 图 1 计 算 了 高 等 教 育 和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教 育 的 入 学 机 会 基 尼 系 数 未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表 明 在 2010 年 和 2012 年,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平 等 程 度 达 到 了 和 0.362;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分 别 为 和 虽 然, 加 权 与 未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值 存 在 一 定 的 差 异, 但 是 其 结 果 均 表 明 专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最 大, 普 通 本 科 次 之,985 大 学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最 小 在 2010 年 和 2012 年, 专 科 的 加 权 基 尼 系 数 分 别 为 0.31 和 0.28; 同 期, 未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则 从 0.42 下 降 到 0.40 与 专 科 相 比,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较 低, 加 权 基 尼 系 数 相 应 地 减 小 了 和 0.045, 未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则 减 小 了 和 与 普 通 本 科 相 比,211 大 学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性 进 一 步 下 降, 加 权 基 尼 系 数 分 别 地 减 小 了 和 0.015, 未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则 分 别 减 小 和 大 学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又 小 于 211 大 学, 加 权 基 尼 系 数 则 比 211 大 学 低 了 和 0.012, 未 加 权 基 尼 系 数 则 低 了 和 所 以 说, 高 等 教 育 层 次 越 高, 其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越 低 从 图 1 中 可 以 直 观 地 发 现, 从 2010 年 到 2012 年,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公 平 性 有 所 提 高 从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来 看, 各 层 次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均 有 所 下 降 总 体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基 尼 系 数 下 降 了 0.01, 地 域 的 不 公 平 程 度 下 降 了 3.87% 具 体 来 说, 专 科 的 基 尼 系 数 减 少 了 0.03, 下 降 幅 度 为 8.55%;211 大 学 的 基 尼 系 数 减 少 了 0.02, 下 降 幅 度 为 7.53%;985 大 学 的 基 尼 系 数 减 少 了 0.01, 下 降 幅 度 为 6.38%; 普 通 本 科 的 基 尼 系 数 减 少 了 0.01, 下 降 幅 度 只 有 2.42% 专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下 降 幅 度 最 大, 普 通 本 科 的 下 降 幅 度 最 小 总 而 言 之, 随 着 人 口 的 减 少 和 教 育 规 模 继 续 扩 展,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也 随 之 下 降 与 级 差 率 和 变 异 系 数 相 比, 基 尼 系 数 对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的 测 量 更 加 准 确, 其 测 量 结 果 也 说 明 了 各 级 政 府 的 责 任 从 隶 属 关 系 来 看, 全 国 的 2358 所 高 校, 其 中 央 属 本 科 院 校,108 所, 高 职 ( 专 科 ) 院 校 3 所 ;2010 年 共 计 招 生 约 662 万 人, 其 中 央 属 高 校 招 生 规 模 仅 占 5% 左 右 专 科 和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最 大, 而 211 大 学 和 985 大 学 的 最 小 由 此 可 以 得 出 一 个 结 论, 即 高 等 教 育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主 要 是 由 地 方 高 校 造 成 的 这 一 结 论 是 否 可 靠, 还 需 要 进 行 不 公 平 来 源 分 析 三 专 科 和 普 通 本 科 是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主 要 来 源 本 文 使 用 Stata 的 descogini 和 ineqfac 两 个 命 令 分 解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教 育 对 总 体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贡 献 率 descogini 是 对 未 加 权 的 基 尼 系 数 的 分 解, 其 优 势 在 于 可 以 测 量 各 个 不 平 等 来 源 每 1% 的 变 化 对 总 体 不 平 等 所 产 生 的 效 用 ineqfac 能 够 用 人 口 加 权, 可 以 更 精 确 地 分 解 各 个 不 平 等 来 源 对 总 体 不 平 等 的 贡 献 率 2010 年 2012 年 表 3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来 源 分 解 不 公 平 来 源 人 口 加 权 的 来 源 分 析 (ineqfac) 贡 献 率 (%) 未 用 人 口 加 权 的 来 源 分 析 (descogini) 贡 献 率 (%) 专 科 普 通 本 科 大 学 ( 不 对 总 体 不 平 等 的 效 用 (%) 含 985 大 学 ) 大 学 合 计 专 科 普 通 本 科 大 学 ( 不 含 985 大 学 ) 985 大 学 合 计

22 表 3 呈 现 了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来 源 分 解 专 科 对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贡 献 率 最 大, 其 贡 献 率 达 到 了 50% 以 上 这 说 明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主 要 来 自 于 专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但 是, 在 高 等 教 育 扩 展 的 今 天, 已 经 出 现 了 高 职 ( 专 科 ) 院 校 招 生 难 的 问 题, 所 以, 消 除 专 科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办 法 不 是 增 加 入 学 机 会, 而 是 减 少 部 分 省 份 的 专 科 入 学 机 会 并 增 加 普 通 本 科 的 入 学 机 会 descogini 的 分 解 证 明, 专 科 入 学 机 会 每 增 加 1%,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将 增 加 % % 普 通 本 科 是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第 二 大 来 源, 其 贡 献 率 超 过 了 40%, 并 且 对 总 体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贡 献 率 呈 现 出 增 长 的 趋 势, 从 2010 年 的 39.77%( 或 40.37%) 增 长 到 2012 年 的 44.42%( 或 44.61%)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扩 展 将 有 利 于 缩 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在 2010 年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每 增 加 1%, 地 域 不 公 平 程 度 将 下 降 0.044%; 在 2012 年 消 除 不 公 平 的 作 用 为 % 与 专 科 和 本 科 相 比,211 大 学 和 985 大 学 对 总 体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贡 献 率 极 其 有 限, 而 且 贡 献 率 在 下 降 同 时, 这 两 个 大 学 入 学 机 会 每 增 加 1%, 将 使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公 平 性 增 加 0.007% 左 右 从 不 公 平 来 源 看, 促 进 高 等 教 育 地 域 公 平 的 主 要 责 任 应 由 高 职 ( 专 科 ) 院 校 和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承 担 ( 主 要 是 地 方 高 校 ); 从 政 府 责 任 来 看, 举 办 高 职 ( 专 科 ) 院 校 和 普 通 本 科 院 校 的 责 任 是 地 方 政 府, 所 以 促 进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主 要 责 任 应 由 地 方 政 府 承 担, 要 么 继 续 扩 大 省 内 高 等 学 校 的 招 生 规 模, 要 么 通 过 对 口 支 援 等 方 式 从 其 他 省 份 获 得 更 多 的 入 学 机 会 但 是, 在 招 生 规 模 和 建 立 新 的 高 等 学 校 均 由 中 央 政 府 的 严 格 控 制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中 央 政 府 应 该 通 过 分 省 招 生 计 划 调 整 各 个 省 份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招 生 计 划, 以 实 现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公 平 的 目 标 四 政 策 建 议 使 用 合 理 的 指 标 测 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测 量 指 标 的 合 理, 不 仅 能 够 准 确 反 映 各 个 省 份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而 且 是 计 算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重 要 基 础 多 年 来, 录 取 率 一 直 被 用 于 测 量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但 是, 由 于 往 届 考 生 规 模 的 差 异 和 高 中 普 及 程 度 的 差 异, 录 取 率 不 能 准 确 反 映 全 国 以 及 各 个 省 份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甚 至 无 形 中 提 高 了 部 分 省 份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而 实 际 上 是 减 少 了 它 们 的 入 学 机 会 所 以, 国 家 有 责 任 设 计 一 个 更 好 的 指 标 来 反 映 各 个 省 份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如 当 年 入 学 率 或 者, 同 时 使 用 多 种 指 标 反 映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而 不 是 只 用 录 取 率 这 一 个 指 标 消 除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仍 是 今 后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中 的 重 要 任 务 虽 然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性 逐 年 下 降, 但 是 仍 然 存 在 较 大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而 不 像 官 方 所 说 的 那 样, 没 有 地 域 不 公 平 级 差 率 变 异 系 数 和 基 尼 系 数 都 反 映 出 各 层 次 高 等 教 育 存 在 着 地 域 不 公 平 所 以, 在 消 除 地 域 不 公 平 中, 不 仅 要 关 注 总 体 入 学 机 会 的 不 公 平, 还 要 关 注 不 同 层 次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不 公 平 问 题 在 高 等 教 育 从 大 众 化 向 普 及 迈 进 的 阶 段, 消 除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域 不 公 平 仍 然 是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的 重 要 问 题 之 一 在 分 省 招 生 制 度 下, 国 家 应 该 利 用 分 省 招 生 计 划 促 进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公 平 地 方 政 府 应 承 担 起 消 除 高 等 教 育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主 要 责 任 高 等 教 育 地 域 不 公 平 的 主 要 来 源 是 专 科 和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不 公 平 一 般 情 况 下, 专 科 和 普 通 本 科 的 生 源 主 要 来 自 于 属 地 换 而 言 之, 这 类 高 等 学 校 主 要 是 解 决 省 内 考 生 的 上 大 学 问 题 地 方 政 府 应 该 通 过 建 立 新 的 高 等 学 校 或 扩 招 来 扩 大 普 通 本 科 和 专 科 的 入 学 机 会, 尤 其 是 普 通 本 科 入 学 机 会 这 将 有 利 于 促 进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域 公 平 性 ( 王 少 义,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教 育 学 部 博 士 研 究 生, 北 京 ; 杜 育 红, 北 京 师 范 大 学 教 育 学 部 教 育 经 济 研 究 所 所 长, 教 授, 北 京 ) ( 原 文 刊 载 于 国 家 教 育 行 政 学 院 学 报 2013 年 第 5 期 ) 22

23 赵 叶 珠 陈 海 燕 新 世 纪 10 年,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发 展 最 为 突 出 的 特 征 之 一 就 是 规 模 上 的 急 剧 扩 张 在 国 家 政 策 21 世 纪 教 育 振 兴 行 动 计 划 的 推 动 下, 我 国 于 2002 年 实 现 了 高 等 教 育 毛 入 学 率 15% 的 目 标, 比 原 计 划 提 前 八 年 进 入 了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的 发 展 阶 段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扩 张 的 确 为 广 大 适 龄 青 年 提 供 了 更 多 进 入 高 等 教 育 机 构 学 习 的 机 会, 然 而 这 种 机 会 是 否 也 如 数 量 一 样 真 正 扩 展 到 了 大 众 化 水 平? 在 大 众 化 发 展 阶 段,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有 何 新 的 变 化?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在 城 乡 地 区 阶 层 性 别 等 维 度 上 的 差 异 是 否 有 所 缩 小? 本 文 拟 对 这 些 问 题 进 行 深 入 探 讨 一 相 关 文 献 综 述 教 育 公 平 是 社 会 公 平 的 基 础,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作 为 教 育 公 平 中 的 重 要 内 容 一 直 为 学 术 界 所 密 切 关 注 近 年 来 国 内 学 者 们 对 此 问 题 的 研 究 更 多 地 集 中 在 对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扩 大 与 入 学 机 会 均 等 之 关 系 的 探 讨 上, 且 研 究 结 论 也 基 本 一 致, 即 大 多 数 研 究 结 论 都 认 为 在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扩 张 的 背 景 下 教 育 机 会 不 均 等 现 象 仍 然 存 在, 并 主 要 表 现 在 城 乡 阶 层 地 区 性 别 和 民 族 等 方 面 在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城 乡 差 异 方 面, 无 论 是 从 全 国 高 考 工 作 报 名 录 取 实 际 汇 总 数 据 的 初 步 统 计, 以 及 对 此 数 据 的 进 一 步 深 入 分 析, 还 是 通 过 对 某 些 地 区 高 校 的 实 证 调 查 分 析, 抑 或 是 以 全 国 性 大 型 抽 样 调 查 数 据 所 做 的 分 析, 均 说 明 了 高 校 扩 招 以 来 城 乡 差 异 总 体 上 有 不 断 缩 小 的 趋 势, 但 差 异 仍 然 客 观 存 在, 并 集 中 表 现 在 高 等 教 育 的 机 会 的 质 量 和 具 体 结 构 上, 尤 其 是 来 自 农 村 的 考 生 进 入 重 点 大 学 的 机 会 不 利 状 况 更 为 突 出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的 阶 层 差 异 也 是 研 究 者 们 颇 为 关 注 的 方 面, 此 方 面 的 研 究 基 本 有 两 种 类 型 : 一 类 是 从 分 析 高 校 在 校 生 的 背 景 入 手, 通 过 或 局 部 地 区 或 全 国 范 围 高 校 的 抽 样 数 据, 以 辈 出 率 为 衡 量 与 分 析 的 指 标, 对 来 自 各 的 学 生 在 各 种 类 型 高 校 中 的 分 布 情 况 进 行 比 较, 得 出 的 结 论 大 都 认 为 不 同 的 子 女 在 拥 有 多 少 以 及 拥 有 什 么 样 的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方 面 存 在 着 一 定 的 差 异, 在 总 体 上 社 会 中 上 阶 层 子 女 拥 有 比 下 层 子 女 更 多 的 入 学 机 会,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不 同 类 型 高 校 中 的 入 学 机 会 存 在 一 定 的 差 异, 各 阶 层 子 女 在 不 同 科 类 中 的 入 学 机 会 存 在 一 定 的 差 异 ; 从 纵 向 发 展 的 角 度 来 看, 各 阶 层 子 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不 均 等 程 度 一 直 处 于 收 敛 的 状 态, 而 随 着 高 等 教 育 规 模 的 大 幅 扩 张, 入 学 机 会 逐 渐 下 移 并 已 经 惠 及 工 农 阶 层 子 女, 但 无 论 哪 个 时 期, 高 校 层 次 越 高, 入 学 机 会 不 均 等 化 程 度 越 大 另 一 类 是 运 用 综 合 社 会 调 查 的 数 据, 对 更 为 广 泛 人 群 的 教 育 情 况 进 行 研 究, 此 种 研 究 年 龄 跨 度 较 大, 可 以 反 映 出 一 定 年 限 内 教 育 机 会 分 配 的 演 变 情 况 如 刘 精 明 以 第 五 次 人 口 普 查 数 据 为 抽 样 框, 运 用 事 件 史 的 Cox 比 例 风 险 模 型 技 术 对 岁 城 镇 居 民 进 行 了 研 究, 结 果 表 明 1998 年 以 来 高 教 领 域 中 的 教 育 不 平 等 在 总 体 上 呈 现 一 种 下 降 的 趋 势, 但 内 涵 于 高 教 领 域 的 差 异 仍 然 十 分 明 显 ; 在 地 位 取 向 明 确 的 本 科 教 育 中, 高 校 扩 招 导 致 优 势 阶 层 较 大 程 度 地 扩 大 了 他 们 的 相 对 优 势, 而 生 存 取 向 明 确 的 成 人 高 教 领 域 的 机 会 扩 大, 则 使 下 层 社 会 群 体 获 得 了 更 多 的 益 处 与 城 乡 和 阶 层 相 比, 对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地 区 差 异 的 研 究 文 献 较 少, 但 大 多 从 不 同 的 角 度 论 证 了 我 国 东 中 西 部 在 入 学 机 会 上 存 在 较 为 明 显 的 差 异, 有 研 究 者 将 东 西 部 的 高 校 招 生 计 划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丰 盛 度 实 际 入 学 情 况 进 行 对 比, 指 出 东 西 部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存 在 着 较 为 明 显 的 差 异, 并 进 一 步 指 出, 相 对 于 中 西 部 学 生, 东 部 地 区 尤 其 是 中 心 城 市 的 学 生 成 为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的 最 大 受 益 者, 也 有 研 究 则 在 肯 定 东 部 地 区 学 生 占 有 比 其 他 地 区 学 生 更 高 的 入 学 机 会 的 前 提 下, 认 为 处 于 中 部 地 区 的 学 生 享 有 的 入 学 机 会 最 少, 他 们 在 入 学 机 会 方 面 处 于 最 不 利 的 地 位 在 性 别 方 面 的 研 究 文 献 虽 比 较 少 且 在 研 究 结 论 上 并 未 达 成 一 致 意 见 有 研 究 者 指 出,2004 普 通 高 校 在 校 生 中 本 专 科 学 生 比 例 未 达 到 女 性 在 人 口 中 的 自 然 比 例, 女 性 依 然 在 入 学 机 会 方 面 处 于 弱 势 地 位 ; 但 也 有 学 者 通 23

24 过 大 型 抽 样 数 据 说 明 男 女 两 性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依 然 存 在 差 异, 但 并 不 突 出 虽 然 关 于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差 异 的 研 究 文 献 相 当 丰 富, 但 是 其 中 不 少 研 究 年 限 较 早, 较 多 文 章 仅 从 一 两 个 维 度 进 行 考 察, 无 法 令 人 把 握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多 维 度 的 整 体 风 貌 有 鉴 于 此, 本 文 立 足 于 大 众 化 背 景, 选 取 城 乡 阶 层 地 区 和 性 别 这 四 个 维 度 为 切 入 点, 对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在 这 四 个 维 度 上 的 新 进 发 展 和 差 异 情 况 进 行 深 入 分 析, 旨 在 从 整 体 上 把 握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情 况, 从 而 加 深 人 们 对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现 状 及 进 展 的 认 识 与 了 解 二 研 究 设 计 与 样 本 ( 一 ) 研 究 设 计 为 考 察 大 众 化 背 景 下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在 城 乡 阶 层 地 区 性 别 这 四 个 维 度 上 的 整 体 表 现, 本 研 究 在 设 计 上 选 取 同 一 数 据 库 中 的 数 据 进 行 统 计 并 展 开 对 比 分 析, 以 保 证 各 维 度 间 的 可 比 性 ; 在 具 体 方 法 上, 采 用 卡 方 检 验 (χ2 检 验 ) 来 对 比 四 个 维 度 下 所 抽 样 的 实 际 样 本 数 与 理 论 样 本 数 之 间 的 差 异 是 否 达 到 显 著 性 水 平 χ2 检 验 方 法 处 理 的 是 一 个 及 一 个 以 上 因 素 的 两 项 或 多 项 分 类 的 实 际 观 察 频 数 与 理 论 频 数 分 布 是 否 相 一 致 的 问 题, 即 有 无 显 著 差 异 的 问 题 其 基 本 公 式 为 :χ2= (A-E)2/E 其 中,A 为 实 际 次 数 或 人 数,E 为 理 论 次 数 或 人 数 同 时, 本 研 究 设 立 公 平 指 数 概 念 用 于 各 维 度 及 各 类 别 之 间 的 比 较, 公 平 指 数 等 于 实 际 样 本 数 与 理 论 样 本 数 之 间 的 比 值, 基 本 公 式 为 :Ie=A/ E, 若 公 平 指 数 等 于 1, 表 明 实 际 样 本 数 等 于 理 论 样 本 数, 若 公 平 指 数 大 于 1, 表 明 实 际 样 本 数 超 过 了 理 论 样 本 数, 若 公 平 指 数 小 于 1, 说 明 实 际 样 本 数 未 达 到 理 论 上 应 该 达 到 的 数 值 ( 二 ) 样 本 本 研 究 的 实 际 样 本 数 据 取 自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研 究 数 据 库 中 对 2007 级 大 一 新 生 的 抽 样 调 查 数 据 理 论 样 本 数 中 的 性 别 地 区 城 乡 ( 家 庭 所 在 地 类 型 ) 数 据 是 根 据 这 三 个 维 度 不 同 水 平 在 全 国 人 口 中 所 占 的 比 例 乘 以 2007 级 大 一 新 生 的 抽 样 总 数 而 得 出 这 三 个 维 度 在 全 国 人 口 中 所 占 比 重 的 数 据 来 源 于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国 家 统 计 局 理 论 样 本 数 中 的 阶 层 理 论 样 本 数 是 根 据 陆 学 艺 新 近 出 版 的 当 代 中 国 社 会 结 构 中 对 各 阶 层 比 重 的 最 新 规 定 乘 以 2007 级 大 一 新 生 的 抽 样 总 数 而 得 出 本 研 究 的 实 际 样 本 引 自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研 究 数 据 库 24 中 对 2007 级 大 一 新 生 的 抽 样 调 查 数 据 该 调 查 共 涉 及 了 全 国 31 个 省 市 的 175 所 高 校 及 独 立 学 院, 共 发 放 问 卷 份, 回 收 份, 其 中 有 效 问 卷 份, 问 卷 回 收 率 约 为 86.60%, 所 发 问 卷 总 有 效 率 约 为 % 调 查 问 卷 的 内 容 涵 盖 大 学 新 入 学 学 生 信 息 的 几 乎 所 有 方 面, 如 背 景 资 料 中 的 性 别 年 龄 民 族 参 加 高 考 省 份 家 庭 所 在 地 类 型 父 母 教 育 程 度 及 工 作 类 型 等 本 研 究 主 要 选 取 学 生 背 景 资 料 中 的 相 关 方 面, 利 用 SPSS16.0 和 EXCEL2003 进 行 统 计 分 析 三 研 究 结 果 与 分 析 ( 一 ) 城 乡 差 异 根 据 我 国 对 城 乡 概 念 的 划 分, 此 次 调 查 学 生 的 家 庭 所 在 地 类 型 也 以 此 为 依 据, 分 为 城 镇 和 乡 村 两 大 类 具 体 人 数 及 比 例 见 表 1 表 1 中 全 国 人 口 百 分 比 是 国 家 统 计 局 公 布 的 根 据 2006 年 人 口 变 动 情 况 抽 样 调 查 数 据, 理 论 样 本 数 是 实 际 样 本 总 数 乘 以 全 国 人 口 百 分 比 所 得 出 的 数 值, 意 即 按 照 全 国 人 口 百 分 比, 在 本 次 研 究 数 据 库 中 抽 样 的 城 乡 实 际 样 本 总 数 名 学 生 中, 理 论 上 应 该 有 名 大 学 生 来 自 农 村, 有 名 大 学 生 来 自 城 镇 表 1 城 乡 学 生 样 本 数 及 理 论 样 本 数 城 乡 类 型 实 际 所 占 理 论 全 国 人 口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P 城 镇 农 村 合 计 根 据 公 式 χ2= (A-E)2/E, 检 验 城 乡 学 生 在 入 学 比 例 上 是 否 有 显 著 差 异 经 查 得 P 值 <0.005 差 异 非 常 显 著 可 见 城 镇 和 乡 村 学 生 在 获 得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上 具 有 很 大 差 异 农 村 人 口 占 全 国 人 口 数 %, 按 这 一 比 例, 高 校 中 农 村 学 生 数 占 全 体 学 生 数 的 比 重 也 应 接 近 55.06% 但 在 2007 年 的 高 校 抽 样 调 查 中 所 占 比 例 仅 为 45.4% 乡 村 学 生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比 例 远 低 于 城 镇 学 生 这 与 以 往 大 多 数 类 似 的 研 究 结 果 相 同 ( 二 ) 阶 层 差 异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研 究 数 据 库 公 布 的 对 2007 级 大 一 新 生 抽 样 调 查 数 据 中 学 生 家 庭 所 属 阶 层 的 实 际 样 本 数 及 比 例 分 别 见 表 2 中 的 第 二 栏 和 第 三 栏, 理 论 样 本 数 按 照 陆 学 艺 主 编 的 当 代 中 国 社 会 结 构 一 书 中 公 布 的 中 国 各 个 阶 层 人 数 占 全 国 人 口 总 数 的 百 分 比, 乘 以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研 究 数 据 库 中 对 2007 级 大 一 新 生 的 抽 样 调 查 数 据 实 际 样 本 数 的 总 和 人 得 出

25 表 2 不 同 阶 层 学 生 样 本 数 及 理 论 样 本 数 阶 层 实 际 所 占 理 论 全 国 各 阶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样 本 数 层 百 分 比 P 国 家 行 政 领 导 干 部 经 理 人 员 私 营 业 主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个 体 户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产 业 工 人 农 民 城 乡 无 业 者 合 计 根 据 公 式 χ2= (A-E)2/E, 检 验 来 自 不 同 阶 层 家 庭 的 学 生 在 入 学 比 例 上 是 否 有 显 著 差 异 χ2= ( )2/982+( )2/1110 +( )/555 +( )/2690+( )/2989+( ) /4056+( )/4312+( )/6278+( ) /17207+( )/2519= 查 df=10-1 的 χ2 对 应 的 P 值,P 值 小 于 0.005, 表 明 来 自 不 同 阶 层 家 庭 的 学 生 在 入 学 机 会 上 有 很 大 的 差 异 我 们 不 难 发 现, 处 于 十 大 阶 层 上 层 家 庭 的 子 女 入 学 比 例 远 远 高 于 其 在 全 国 人 口 中 所 占 的 比 例 ; 而 来 自 社 会 下 层 家 庭 子 女 的 入 学 比 例 则 远 远 低 于 其 在 全 国 人 口 中 所 占 比 例 如 表 2 中, 国 家 行 政 领 导 干 部 在 全 国 人 口 中 仅 占 2.3%, 但 实 际 上, 从 2007 年 的 新 生 调 查 中, 来 自 该 阶 层 家 庭 的 学 生 占 调 查 总 人 数 的 8.5%, 实 际 样 本 数 远 高 于 理 论 样 本 数 ; 反 之, 在 全 国 人 口 中 占 40.3% 的 农 民 阶 层, 在 2007 年 的 调 查 样 本 中 仅 有 25.7% 的 学 生 来 自 该 阶 层, 实 际 样 本 数 远 低 于 理 论 样 本 数 从 表 2 可 知, 学 生 实 际 入 学 比 例 远 大 于 理 论 比 例 的 阶 层 有 : 国 家 行 政 领 导 干 部 经 理 人 员 私 营 业 主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 而 子 女 实 际 入 学 比 例 远 低 于 理 论 比 例 的 阶 层 有 : 个 体 户 农 民 由 此 可 见, 掌 握 社 会 资 源 较 多 的 上 层 社 会 子 女 拥 有 比 下 层 社 会 特 别 是 农 民 阶 层 子 女 更 多 的 入 学 机 会 这 与 大 多 数 的 研 究 结 论 相 符 合 ( 三 ) 地 区 差 异 东 中 西 部 的 划 分 是 根 据 国 家 政 策 上 的 划 分 标 准 东 部 地 区 包 括 辽 宁 北 京 天 津 河 北 山 东 江 苏 上 海 浙 江 福 建 广 东 广 西 海 南 等 12 个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占 全 国 总 人 口 的 38.9%; 西 部 地 区 指 陕 西 甘 肃 青 海 宁 夏 新 疆 四 川 重 庆 云 南 贵 州 西 藏 10 个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占 全 国 总 人 口 的 28.2%; 中 部 地 区 包 括 山 西 内 蒙 古 吉 林 黑 龙 江 安 徽 江 西 河 南 湖 北 湖 南 等 9 个 省 自 治 区, 承 载 全 国 32.9% 的 人 口 表 3 来 自 不 同 地 区 学 生 样 本 数 及 理 论 样 本 数 地 区 实 际 所 占 理 论 全 国 人 口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P 东 中 西 合 计 根 据 公 式 χ2= (A-E)2/E, 求 出 其 卡 方 值 χ2 可 检 验 东 中 西 部 学 生 在 入 学 比 例 上 是 否 有 显 著 即 χ2= ( )2/17883+( )2/15129+( )2/12932= 查 df=3-1 的 χ2 值 所 对 应 的 P 值, 得 P 值 <0.005 差 异 非 常 显 著 从 表 3 新 生 实 际 占 全 部 抽 样 调 查 学 生 的 比 例 和 根 据 东 中 西 部 人 口 比 例 得 出 的 理 论 比 例 对 比 来 看, 主 要 的 差 异 来 源 是 东 部 地 区 和 中 部 地 区 新 生 的 比 例, 西 部 地 区 的 比 例 与 理 论 比 例 几 乎 持 平 在 抽 样 调 查 的 学 校 中, 东 部 学 生 的 入 学 比 例 远 远 大 于 其 在 人 口 中 所 占 的 比 例, 说 明 东 部 学 生 入 学 率 高 而 中 部 学 生 入 学 比 率 则 远 远 低 于 其 在 人 口 中 所 占 的 比 例 东 部 中 部 差 距 巨 大 东 部 地 区 学 生 拥 有 更 高 的 入 学 机 会, 中 部 地 区 的 学 生 入 学 机 会 最 少 这 与 亓 学 太 的 研 究 结 论 相 同 ( 四 ) 性 别 差 异 按 照 2005 年 全 国 1% 人 口 抽 样 调 查 主 要 数 据 公 报 公 布 的 男 女 比 例, 将 某 一 性 别 在 全 国 人 口 中 的 比 例 此 次 抽 样 调 查 的 实 际 样 本 数, 得 出 该 性 别 的 理 论 样 本 数 根 据 公 式 χ2= (A-E)2/E, 检 验 男 女 生 在 入 学 人 数 比 例 上 有 无 显 著 性 差 异 卡 方 检 验 结 果 显 示 (P=0.000), 男 女 生 在 入 学 比 例 人 数 上 有 显 著 差 异 女 生 人 数 显 著 多 于 男 生 这 与 大 多 数 之 前 的 研 究 有 所 不 同 因 为 大 多 数 认 为 女 性 入 学 率 显 著 低 于 男 性 的 研 究 是 基 于 较 早 的 数 据, 随 着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的 进 展, 国 家 对 女 性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重 视, 社 会 舆 论 对 女 性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鼓 励, 家 庭 经 济 的 发 展, 以 及 青 年 女 性 自 身 对 于 教 育 需 求 的 觉 醒,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促 进 了 近 几 年 女 性 在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上 的 增 高 因 此, 这 种 现 象 随 着 时 间 的 推 移 尤 其 有 产 生 的 必 然 性 这 是 一 种 令 人 感 到 欣 慰 的 迹 象, 因 为 这 说 明 在 性 别 这 个 维 度 上,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较 为 均 等 25

26 表 4 抽 样 男 女 生 样 本 数 及 理 论 样 本 数 性 别 实 际 所 占 理 论 全 国 人 口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样 本 数 百 分 比 P 男 女 合 计 ( 五 ) 各 维 度 间 的 比 较 将 四 个 维 度 中 各 类 别 的 实 际 样 本 数 除 以 理 论 样 本 数, 或 者 以 调 查 所 占 百 分 比 除 以 全 国 人 口 百 分 比, 得 出 公 平 指 数 ( 见 表 5) 公 平 指 数 越 接 近 1 表 示 越 公 平, 也 即 实 际 值 与 理 论 值 越 接 近 反 之, 越 远 离 1 越 不 公 平, 又 分 为 两 种 情 形 : 低 于 1 表 示 实 际 值 低 于 理 论 值, 入 学 机 会 越 低 ; 高 于 1 表 明 实 际 值 越 高 于 理 论 值,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越 高 表 5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各 维 度 的 公 平 指 数 四 个 维 度 城 乡 阶 层 地 区 性 别 比 较 的 类 别 公 平 指 数 ( 实 际 值 / 理 论 值 ) 城 市 农 村 国 家 行 政 领 导 干 部 经 理 人 员 私 营 业 主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办 事 人 员 个 体 户 0.59 商 业 服 务 业 人 员 产 业 工 人 农 民 城 乡 无 业 者 东 部 中 部 西 部 男 女 由 表 5 可 知, 在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四 个 维 度 中, 公 平 指 数 与 1 差 距 最 大 的 均 在 阶 层 维 度 中, 其 次 依 次 是 城 乡 维 度 和 地 区 维 度, 性 别 维 度 最 接 近 1 表 明, 目 前 在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各 维 度 中, 各 阶 层 之 间 差 异 最 大,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最 不 公 平 ; 其 次 体 现 在 城 乡 差 异 上 ; 再 次 表 现 在 地 区 差 异 方 面 ; 性 别 差 异 最 小, 男 女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在 本 研 究 考 察 的 四 个 维 度 中 最 为 均 衡 四 结 论 与 讨 论 本 文 以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研 究 数 据 库 中 对 2007 年 入 学 新 生 共 计 份 问 卷 调 查 的 数 据 为 研 究 样 本, 从 城 乡 阶 层 地 区 和 性 别 四 个 维 度 对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进 行 的 统 计 分 析, 得 出 以 下 主 要 结 论 : 第 一,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城 乡 差 异 依 然 存 在 占 全 国 55% 的 乡 村 人 口 在 2007 年 的 高 校 新 生 抽 样 调 查 中 仅 占 45% 的 比 例, 相 反, 占 全 国 45% 的 城 镇 人 口 在 2007 年 的 新 生 中 却 占 55% 的 比 例, 农 村 学 生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机 会 远 低 于 城 镇 学 生 第 二,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阶 层 差 异 十 分 明 显 国 家 行 政 领 导 干 部, 经 理 人 员 私 营 业 主 专 业 技 术 人 员 等 的 子 女 比 社 会 较 低 阶 层 如 个 体 户 农 民 等 拥 有 较 高 的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第 三,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地 区 差 异 仍 然 显 著 本 研 究 发 现 西 部 地 区 的 比 例 与 理 论 比 例 几 乎 持 平 东 部 地 区 学 生 拥 有 更 高 的 入 学 机 会, 中 部 地 区 的 学 生 入 学 机 会 最 少 第 四,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性 别 差 异 趋 于 缓 和 女 性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实 际 值 超 过 了 理 论 值 第 五, 从 整 体 上 看, 在 高 等 教 育 大 众 化 之 后, 我 国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方 面 取 得 了 很 大 的 进 展, 尤 其 在 性 别 差 异 和 地 区 差 异 方 面, 目 前 的 主 要 问 题 集 中 在 阶 层 差 异 和 城 乡 差 异 上 即 便 进 入 大 众 化 阶 段, 高 等 教 育 仍 然 表 现 为 一 种 需 通 过 竞 争 才 能 够 获 得 的 稀 缺 性 资 源 在 这 一 阶 段, 能 否 获 得 这 一 资 源, 在 理 论 上 取 决 于 参 与 竞 争 的 个 人 的 能 力, 但 在 现 实 中, 往 往 与 其 能 力 背 后 的 社 会 背 景 有 关, 其 中, 是 否 占 有 一 定 的 社 会 资 源 对 入 学 机 会 的 获 得 颇 有 关 联 本 文 的 研 究 表 明, 学 生 所 属 对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的 获 得 有 相 当 的 影 响, 那 些 拥 有 丰 富 社 会 资 源 诸 如 权 力 和 金 钱 等 优 势 阶 层 的 子 女 比 那 些 社 会 资 源 相 对 匮 乏 阶 层 的 子 女 拥 有 更 多 的 入 学 机 会, 城 乡 和 地 区 只 不 过 是 阶 层 差 异 的 另 一 种 表 现 形 式 而 已, 在 此 意 义 上, 性 别 的 因 素 也 为 阶 层 因 素 所 裹 挟 与 涵 盖 因 此, 目 前 中 国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公 平 的 最 大 问 题 是 如 何 实 现 教 育 机 会 在 各 阶 层 上 的 公 平 分 布, 解 决 了 在 阶 层 分 配 上 的 公 平 问 题, 也 就 基 本 实 现 高 等 教 育 入 学 机 会 公 平 的 目 标 ( 赵 叶 珠, 厦 门 大 学 教 育 研 究 院 副 教 授, 福 建 厦 门 ; 陈 海 燕, 厦 门 大 学 教 育 研 究 院 硕 士 研 究 生, 福 建 厦 门 ) ( 原 文 刊 载 于 现 代 大 学 教 育 2011 年 第 4 期 ) 26

27 乔 天 一 邓 溪 瑶 于 晓 磊 陈 虎 卢 晓 东 黄 晓 婷 我 国 高 等 学 校 招 生 制 度 的 公 平 性 一 直 备 受 瞩 目, 然 而 对 究 竟 何 为 公 平, 公 平 程 度 如 何 衡 量 等 问 题 的 定 性 探 讨 使 得 对 这 个 宽 泛 的 概 念 产 生 了 不 同 理 解, 并 持 续 多 年 在 舆 论 方 面 引 发 争 论 争 论 的 焦 点 之 一 在 于 城 市 生 源 与 农 村 生 源 入 学 机 会 的 公 平, 另 一 个 焦 点 在 于 优 质 教 育 资 源 在 不 同 省 份 ( 省 自 治 区 和 直 辖 市 ) 之 间 的 分 配 教 育 部 ( 工 信 部 ) 部 属 高 校 ( 以 下 简 称 部 属 高 校, 本 研 究 未 采 用 央 属 高 校 的 概 念, 因 为 国 家 民 委 侨 办 的 高 校 有 特 殊 使 命 ) 教 育 质 量 较 高, 办 学 经 费 主 要 来 源 于 中 央 财 政, 学 费 较 低, 因 而 部 属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 又 称 招 生 计 划 ) 就 成 为 优 质 教 育 资 源 在 不 同 省 份 之 间 分 配 的 关 键 这 一 关 键 问 题 在 媒 体 争 论 中 常 常 表 现 为 以 下 问 题 : 为 什 么 北 大 清 华 在 北 京 的 招 生 人 数 较 多? 为 什 么 上 海 的 考 生 有 更 多 的 机 会 考 上 复 旦 交 大? 是 否 需 要 在 中 部 人 口 大 省 增 加 招 生 指 标?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由 于 省 属 高 校 如 山 西 大 学, 办 学 经 费 主 要 来 源 于 地 方 财 政, 其 招 生 指 标 主 要 分 配 在 山 西 省 就 是 适 当 的, 其 公 平 性 问 题 并 不 存 在 对 于 第 二 个 核 心 问 题 即 部 属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的 公 平 性, 本 研 究 引 入 经 济 学 中 的 基 尼 系 数 来 衡 量, 将 这 个 宽 泛 的 概 念 转 变 为 可 量 化 的 数 理 指 标, 从 而 为 部 属 高 校 教 育 部 以 及 相 关 研 究 者 以 公 平 为 目 标 优 化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提 供 数 据 支 持 一 数 据 说 明 本 研 究 选 择 一 所 部 属 高 校 为 研 究 个 案, 该 校 历 年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统 计 数 据 以 实 际 录 取 人 数 为 准, 并 非 招 生 简 章 公 布 的 人 数, 其 范 围 涵 盖 高 考 生 自 主 招 生 生 源 保 送 生 港 澳 生 等 不 同 生 源 种 类, 在 广 度 上 更 准 确 地 反 映 了 不 同 省 份 生 源 质 量 和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的 公 平 性 在 时 间 维 度 上, 本 研 究 选 取 了 该 校 年 的 生 源 数 据, 多 年 的 数 据 有 助 于 把 握 研 究 中 相 关 指 标 的 时 间 趋 势 和 稳 定 性 二 引 入 基 尼 系 数 基 尼 系 数 (Gini Coefficient) 为 20 世 纪 初 意 大 利 经 济 学 家 基 尼 (Corrado Gini, 年 ) 于 1922 年 提 出, 以 定 量 测 定 收 入 分 配 差 异 程 度 其 值 在 0 和 1 之 间, 越 接 近 0 就 表 明 收 入 分 配 越 趋 向 平 等 ; 越 接 近 1 就 表 明 收 入 分 配 越 趋 向 不 平 等 按 照 国 际 一 般 标 准, 基 尼 系 数 0.4 以 上 表 示 收 入 差 距 较 大, 基 尼 系 数 达 到 0.6 以 上 时 则 表 示 收 入 差 距 很 大 如 图 1 所 示, 图 中 横 轴 代 表 家 庭 数 比 例 x%( 此 比 例 计 算 是 从 低 收 入 家 庭 开 始, 到 100% 时 才 涵 盖 最 富 有 家 庭 ), 纵 轴 代 表 该 比 例 的 家 庭 拥 有 的 财 富 占 社 会 总 财 富 的 比 率 y%, 图 中 虚 线 代 表 绝 对 平 均 状 态 ( 即 每 个 家 庭 拥 有 财 富 相 同 ) 下, 低 收 入 人 群 所 占 人 口 百 分 比 和 总 收 入 百 分 比 之 间 的 关 系 ( 财 富 占 比 等 于 家 庭 数 占 比 ) 曲 线 代 表 实 际 情 况 ( 实 际 是 由 财 富 - 家 庭 分 布 曲 线 积 分 而 来 ), 这 条 曲 线 也 称 作 洛 伦 兹 曲 线 (Lorenz Curve) 粗 实 线 代 表 绝 对 不 平 均 的 情 况 图 中 虚 线 和 曲 线 中 间 的 面 积 越 小, 收 入 分 配 越 平 等 基 尼 系 数 表 示 的 是 虚 线 - 曲 线 间 面 积 与 虚 线 - 实 线 间 面 积 之 比 基 尼 系 数 越 小, 曲 线 与 虚 线 越 接 近, 反 映 收 入 水 平 越 平 均 ; 反 之, 基 尼 系 数 越 大, 曲 线 与 虚 线 越 远 离, 反 映 财 富 向 少 数 人 集 中 100% 累 计 收 入 百 分 比 0 洛 伦 兹 曲 线 累 计 家 庭 百 分 比 虚 线 : 绝 对 平 均 线 曲 线 : 洛 伦 兹 曲 线 粗 实 线 : 绝 对 不 平 均 线 图 1 基 尼 系 数 图 示 基 尼 系 数 已 经 被 广 泛 应 用 于 衡 量 国 内 收 入 分 配 状 况 的 公 平 程 度, 该 系 数 本 质 上 是 衡 量 一 组 数 据 离 散 程 度 的 指 标, 因 而 也 可 以 用 于 衡 量 收 入 以 外 其 他 资 源 的 分 配 状 况 部 属 高 校 教 育 质 量 较 高, 其 办 学 经 费 主 要 来 源 于 中 央 财 政,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就 其 本 质 而 言 也 是 优 质 教

28 育 资 源 在 不 同 省 份 之 间 的 分 配 本 研 究 引 入 基 尼 系 数 来 衡 量 优 质 教 育 资 源 分 配 的 公 平 性, 其 内 在 合 理 性 即 在 于 此 尼 系 数 三 以 部 属 A 高 校 为 例 计 算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的 基 部 属 A 高 校 在 全 国 各 省 都 进 行 招 生, 其 招 生 指 标 在 各 省 之 间 分 配 的 公 平 性 可 以 用 基 尼 系 数 来 衡 量 由 于 2004 年 之 后 自 主 招 生 制 度 的 引 入, 该 校 在 各 省 历 年 实 际 招 生 人 数 同 招 生 简 章 公 布 的 人 数 往 往 有 较 大 出 入, 本 研 究 采 取 有 入 学 记 录 的 实 际 入 学 人 数 作 为 分 省 指 标 依 据 首 先 我 们 绘 制 出 各 年 录 取 指 标 按 省 份 分 配 的 洛 伦 兹 曲 线, 并 计 算 相 关 基 尼 系 数 以 2004 年 为 例, 将 各 省 实 际 录 取 指 标 人 数 按 照 升 序 排 列 ( 见 图 2) 台 湾 省 年 A 高 校 各 省 实 际 录 取 人 数 澳 门 特 别 行 政 区 香 港 特 别 行 政 区 海 南 省 广 西 壮 族 自 治 区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图 年 A 高 校 各 省 实 际 录 取 人 数 按 照 A 高 校 各 省 实 际 录 取 人 数 可 以 绘 制 出 相 应 洛 伦 兹 曲 线 ( 见 图 3) 新 疆 维 吾 尔 自 山 西 省 河 北 省 吉 林 省 总 人 数 图 年 A 高 校 招 生 省 际 分 配 洛 伦 兹 曲 线 ( 不 考 虑 分 省 考 生 人 数 ) 基 尼 系 数 衡 量 的 就 是 面 积 比 例 Sp/(Sp+Sq), 其 数 值 天 津 市 湖 南 省 可 通 过 根 据 基 尼 系 数 计 算 公 式 (1) 计 算 上 海 市 广 东 省 湖 北 省 江 苏 省 河 南 省 其 中 Xi 为 累 计 省 份 比 率,Yi 为 累 计 录 取 比 率,n 表 示 省 份 的 个 数, 在 本 例 中 省 份 个 数 n=34 Equation 1 基 尼 系 数 计 算 公 式 根 据 2004 年 数 据 计 算 得 出 其 基 尼 系 数 为 用 同 样 方 法 可 以 得 出 A 高 校 年 的 基 尼 系 数, 连 同 2004 年 的 系 数 计 算 并 制 表 1 表 年 A 高 校 招 生 名 额 省 际 分 配 基 尼 系 数 ( 未 调 整 ) 年 份 基 尼 系 数 我 们 参 考 经 济 学 中 用 基 尼 系 数 衡 量 居 民 收 入 差 距 时 采 取 的 衡 量 标 准 : 低 于 0.2 绝 对 平 均 比 较 平 均 相 对 合 理 差 距 较 大 差 距 很 大 高 于 0.6 差 距 悬 殊 通 常 0.4 被 看 作 基 尼 系 数 的 警 戒 线 从 A 高 校 基 尼 系 数 可 以 看 出, 从 2004 到 2009 年, 部 属 A 高 校 招 生 指 标 的 省 际 分 配 逐 渐 从 差 距 较 大 转 向 相 对 合 理, 在 公 平 性 上 有 所 提 高 四 引 入 分 省 考 生 人 数 对 基 尼 系 数 进 行 调 整 上 述 计 算 过 程 中 的 基 尼 系 数 以 省 份 为 横 坐 标, 其 背 后 隐 含 一 个 假 定 即 各 省 在 分 配 招 生 指 标 的 过 程 中 完 全 同 质, 其 考 生 数 量 教 育 水 平 教 育 资 源 生 源 质 量 等 方 面 完 全 相 同 以 上 假 定 显 然 过 于 严 格, 最 关 键 的 一 个 因 素 就 是 各 省 考 生 人 数 实 际 差 别 很 大 按 照 省 份 计 算 出 的 基 尼 系 数 如 果 忽 略 了 考 生 人 数 差 异, 就 无 法 准 确 反 映 出 录 取 指 标 分 配 的 公 平 性 因 此 我 们 在 计 算 基 尼 系 数 时 可 以 按 照 各 省 考 生 人 数 进 行 加 权 调 整, 这 样 横 坐 标 调 整 为 累 计 考 生 数, 纵 坐 标 仍 然 是 累 计 录 取 人 数 我 们 整 理 出 年 各 省 高 考 实 际 报 名 人 数 ( 见 表 2), 按 照 高 考 考 生 数 对 基 尼 系 数 进 行 调 整 ( 见 图 4)

29 表 年 各 省 高 考 报 名 人 数 如 果 从 各 省 高 考 人 数 角 度 看, 其 分 配 相 对 公 平 运 用 同 样 方 法, 我 们 可 以 得 出 年 的 基 尼 系 数, 连 同 2004 年 系 数 计 算 并 制 表 3 表 年 A 高 校 招 生 指 标 省 际 分 配 基 尼 系 数 ( 按 考 生 人 数 调 整 ) 年 份 基 尼 系 数 将 调 整 后 和 调 整 前 的 基 尼 系 数 对 比 情 况 列 表 4, 并 计 算 二 者 差 值 : 表 4 调 整 前 后 基 尼 系 数 对 比 年 份 图 年 招 生 省 际 分 配 洛 伦 兹 曲 线 ( 按 照 分 省 考 生 人 数 调 整 ) 经 过 调 整, 我 们 仍 使 用 公 式 1 计 算 基 尼 系 数, 调 整 后 A 高 校 2004 年 的 基 尼 系 数 为 , 低 于 未 调 整 计 算 的 基 尼 系 数 这 就 是 说,2004 年 A 高 校 各 省 招 生 指 标 基 尼 系 数 ( 未 调 整 ) 基 尼 系 数 ( 已 调 整 ) 差 值

30 从 表 4 不 难 发 现, 调 整 前 的 基 尼 系 数 均 比 调 整 后 的 基 尼 系 数 大, 这 也 就 是 说 按 照 各 省 高 考 报 名 人 数 进 行 调 整 后,A 高 校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比 调 整 前 更 加 公 平, 年 的 基 尼 系 数 全 部 落 在 了 这 一 相 对 合 理 的 区 间 之 内, 平 均 值 为 以 上 通 过 计 算 得 出 了 A 高 校 基 尼 系 数 的 纵 向 变 化 情 况, 对 以 上 数 据 还 需 要 横 向 对 比 图 5 为 年 我 国 官 方 公 布 的 国 内 收 入 分 配 的 基 尼 系 数, 以 我 国 居 民 收 入 基 尼 系 数 为 参 照, 部 属 A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的 公 平 性 相 对 比 较 公 平 合 理 图 年 中 国 国 内 收 入 分 配 基 尼 系 数 五 不 同 部 属 高 校 间 基 尼 系 数 对 比 不 同 部 属 高 校 间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的 分 配 其 公 平 程 度 如 何 比 较? 引 入 基 尼 系 数 后 我 们 有 了 非 常 好 的 数 学 工 具 我 们 选 择 了 部 属 B 高 校 以 其 2011 年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绘 制 了 其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的 洛 伦 兹 曲 线 ( 未 调 整 )( 见 图 6), 并 计 算 了 调 整 前 和 调 整 后 的 基 尼 系 数 图 年 某 大 学 招 生 省 际 分 配 洛 伦 兹 曲 线 ( 未 调 整 ) 30 计 算 表 明, 部 属 B 高 校 2011 年 的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其 基 尼 系 数 未 调 整 时 高 达 , 按 照 2011 年 全 国 各 省 考 生 报 考 人 数 调 整 后, 该 校 的 基 尼 系 数 仍 高 达 高 于 0.6 的 基 尼 系 数 表 明,B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差 异 悬 殊, 表 现 为 非 常 不 公 平 对 B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的 实 际 分 析 可 以 发 现, 作 为 部 属 高 校, 该 校 却 在 其 所 在 省 份 招 收 大 量 考 生, 具 有 严 重 的 地 方 考 生 保 护 倾 向 一 旦 排 除 当 地 的 招 生 指 标, 其 基 尼 系 数 迅 速 下 降 至 , 表 明 B 高 校 在 其 他 省 份 的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相 对 比 较 公 平 A 高 校 实 际 也 存 在 这 一 倾 向, 该 校 在 其 所 在 省 份 招 生 数 量 也 最 多, 以 2004 年 为 例, 在 剔 除 当 地 招 生 指 标 后,A 高 校 基 尼 系 数 由 直 降 为 引 入 基 尼 系 数 后 我 们 可 以 清 楚 发 现, 部 属 A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的 公 平 程 度 优 于 B 高 校, 而 B 高 校 存 在 巨 大 改 进 空 间 六 政 策 建 议 与 讨 论 本 研 究 创 造 性 地 引 入 基 尼 系 数 对 部 属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进 行 量 化 处 理, 发 现 这 是 描 述 公 平 较 为 适 当 的 数 字 指 标 对 于 部 属 高 校 的 政 策 建 议 如 下 : 各 高 校 应 当 对 不 同 年 份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的 基 尼 系 数 予 以 计 算, 如 果 基 尼 系 数 高 于 0.4, 应 当 制 定 降 低 基 尼 系 数 的 政 策 目 标 和 逐 步 到 位 的 年 度 改 善 计 划 如 部 属 B 高 校 2011 年 的 基 尼 系 数 为 , 建 议 该 校 通 过 5 年 的 努 力 降 低 至 0.4 之 下, 2015 年 建 议 降 低 至 0.55 实 现 以 上 目 标 的 主 要 措 施 是, 将 该 校 在 本 省 的 招 生 指 标 转 移 到 其 他 省 份 对 于 A 高 校, 其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的 分 配 已 经 较 为 公 平, 可 以 通 过 新 闻 媒 体 予 以 说 明 对 于 教 育 部 的 政 策 建 议 如 下 : 教 育 部 学 生 司 应 当 计 算 不 同 年 份 各 部 属 高 校 分 省 招 生 指 标 分 配 的 基 尼 系 数 并 予 以 公 布, 督 促 各 高 校 逐 步 降 低 基 尼 系 数, 目 标 是 逐 步 降 低 到 0.4 之 下, 其 实 质 性 目 标 是 促 进 部 属 高 校 招 生 指 标 分 省 分 配 的 公 平 程 度 当 然, 在 实 现 更 大 范 围 公 平 的 同 时, 部 属 高 校 招 生 指 标 更 好 地 分 散 在 各 个 省 份, 将 更 好 地 促 进 不 同 来 源 地 区 学 生 的 相 互 交 流 如 部 属 高 校 中 山 大 学 目 前 招 生 指 标 最 大 的 省 份 为 广 东 省, 在 降 低 其 基 尼 系 数 的 过 程 中, 其 他 省 份 获 得 更 多 中 山 大 学 招 生 指 标, 中 山 大 学 广 东 招 生 指 标 减 少 ; 与 此 同 时, 南 京 大 学 减 少 了 在 江 苏 省 的 招 生 指 标, 广 东 省 可 以 获 得 更 多 来 自 南 京 大 学 的 指 标 两 所 高 校 相 比 以 前, 更 好 地 促 进 了 不 同 来 源 地 区 学 生 的 相 互 交 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