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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演 變 之 探 討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演 變 之 探 討 ( ) 1945) 壹 緒 論 一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理 論 的 爭 辯 陳 添 壽 目 次 二 本 文 結 構 說 明 貳 台 灣 日 治 時 期 警 察 國 家 體 制 的 確 立 一 延 續 保 甲 制 度 二 軍 警 察 改 制 官 警 察 ( ) 三 警 部 兼 任 支 廳 長 ( ) 四 郡 守 兼 掌 警 察 權 ( ) 參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關 係 的 演 變 一 日 治 初 期 不 平 等 分 工 的 農 工 模 式 與 三 段 式 警 察 二 日 治 中 期 米 糖 平 衡 利 益 的 發 展 模 式 與 高 等 警 察 三 日 治 末 期 戰 時 企 業 獨 占 的 統 制 模 式 與 經 濟 警 察 肆 結 論 一 日 治 警 察 是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直 接 實 踐 者 與 間 接 推 進 者 二 日 治 警 察 兼 具 政 權 維 護 法 律 執 行 和 公 共 服 務 的 綜 合 性 角 色 三 日 治 警 察 催 生 了 台 灣 本 土 家 族 企 業 與 經 貿 的 全 球 化 四 日 治 警 察 相 對 地 凸 顯 台 灣 意 識 的 主 體 性 與 複 雜 性 摘 要 日 本 統 治 台 灣 50 年, 殖 民 經 濟 初 期 強 調 工 業 日 本 農 業 台 灣, 末 期 迫 於 太 平 洋 戰 事, 積 極 在 台 灣 發 展 軍 需 工 業, 形 成 工 業 台 灣 農 業 南 洋 的 經 濟 發 展 策 略 日 治 時 期 的 台 灣 殖 民 體 制, 為 達 到 特 定 經 濟 發 展 的 目 標, 政 府 強 力 介 入 市 場 經 濟, 許 多 政 經 政 策 推 動 都 必 須 透 過 警 察 力 的 配 合 執 行 才 能 徹 底 完 成 因 此, 本 文 將 從 殖 民 理 論 的 觀 點, 透 過 台 灣 國 家 警 察 體 制 的 確 立, 探 討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關 係 的 演 變 關 鍵 字 : 日 治 時 期 殖 民 化 經 濟 警 察 角 色 三 段 式 警 察 經 濟 警 察 保 甲 制 度 高 等 警 察

2 壹 緒 論 日 本 統 治 台 灣 時 期 ( 以 下 簡 稱 日 治 ), 台 灣 的 經 濟 發 展 為 戰 後 台 灣 建 設 累 積 了 一 些 基 礎 與 經 驗, 對 於 許 多 研 究 台 灣 經 濟 發 展 者 而 言, 不 論 從 台 灣 或 從 中 國 大 陸 的 角 度 都 是 很 1 難 忽 視 的 事 實 然 而, 日 本 在 台 灣 厲 行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過 程 中, 為 達 成 預 期 的 目 標, 透 過 警 察 功 能 的 發 揮, 亦 是 形 塑 台 灣 殖 民 體 制 的 核 心 要 素 而 在 殖 民 化 的 過 程, 台 灣 經 濟 發 展 與 警 察 角 色 的 互 動 亦 同 時 受 到 國 際 與 日 本 本 土 政 經 環 境, 和 台 灣 本 地 政 社 結 構 的 制 約 一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理 論 的 爭 辯 殖 民 主 義 是 十 九 世 紀 的 產 物, 代 表 西 方 發 展 資 本 主 義 的 帝 國 向 外 展 開 殖 民 略 奪 東 方 的 日 本 既 早 已 捲 入 世 界 經 濟 體 系, 其 工 業 化 程 度 也 領 先 東 亞 諸 國, 尤 其 受 到 殖 民 主 義 的 衝 擊, 始 得 在 明 治 維 新 之 後, 成 為 東 方 的 西 洋, 對 亞 洲 其 他 國 家 發 動 戰 爭, 特 別 是 侵 占 台 灣 與 朝 鮮 然 而, 日 本 取 得 台 灣 之 時, 國 內 的 資 本 主 義 發 展 實 力, 尚 不 存 在 需 要 佔 領 台 灣 的 內 在 必 然 因 素, 只 是 在 歐 美 帝 國 主 義 列 強 競 相 奪 取 他 國 領 土 的 熱 潮 中, 促 使 其 佔 領 台 灣 與 朝 鮮 的 行 動 也 具 有 了 帝 國 主 義 的 意 義 因 此, 其 殖 民 主 義 性 質 被 視 為 是 早 熟 的 帝 國 主 義 (Memmi, 1990; 矢 內 原 忠 雄,1999:10) 事 實 上, 日 本 之 所 以 欲 佔 領 台 灣, 從 日 本 德 川 末 期 以 來 的 南 進 思 想 才 是 主 導 因 素, 國 防 上 的 考 慮 是 日 本 佔 領 台 灣 的 主 要 原 因 同 時, 甲 午 戰 爭 之 前, 由 於 日 本 必 須 向 台 灣 購 買 大 量 的 糖, 為 改 善 日 本 嚴 重 的 貿 易 逆 差, 經 濟 因 素 亦 成 為 日 本 佔 領 台 灣 的 理 由 2 3 對 於 日 治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理 論 的 研 究 途 徑, 主 要 以 矢 內 原 忠 雄 與 川 野 重 任 的 論 述 為 最 具 代 表 性 矢 內 原 對 台 灣 經 濟 發 展 的 研 究 是 以 台 灣 糖 業 作 為 研 究 重 心, 呈 顯 台 灣 在 日 本 殖 民 體 制 的 政 治 與 經 濟 支 配 下, 探 討 資 本 積 累 如 何 透 過 分 解 (dissolved) 和 改 造 當 地 既 有 的 生 產 方 式, 而 達 成 資 本 集 中 化 及 本 地 生 產 者 的 無 產 化, 或 普 羅 化 川 野 則 以 米 作 為 主 要 研 究 對 象, 分 析 資 本 主 義 的 市 場 法 則 如 何 在 殖 民 地 運 作 和 擴 展, 以 及 如 何 透 過 價 格 機 制 平 衡 部 門 間 生 產 力 發 展 的 落 差 而 達 成 經 濟 均 衡 至 於 戰 後 對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理 論 的 研 究 亦 難 跳 脫 這 兩 項 範 疇, 諸 如 分 別 延 續 矢 內 原 研 究 途 徑 的 凃 照 彥 4, 與 川 野 研 究 途 徑 的 何 保 山 (Samuel P.S. Ho) 5 和 馬 若 孟 (Ramon H. Myers) 6 ( 柯 志 明,2003:1-2) 11 有 關 台 灣 經 濟 發 展, 從 台 灣 人 的 觀 點 而 言, 認 為 台 灣 的 經 濟 發 展 源 起 於 日 治 時 期, 及 認 為 日 治 以 前 的 發 展 根 源 為 台 灣 相 對 中 國 大 陸 特 有 的 傳 統 ; 若 從 中 國 大 陸 人 的 看 法, 認 為 日 治 時 期 台 灣 的 經 濟 發 展 由 日 本 政 府 與 日 商 所 完 全 把 持, 以 及 認 為 日 治 時 期 對 戰 後 影 響 很 小 ( 林 滿 紅,2002: ) 2 矢 內 原 忠 雄 的 代 表 作 帝 國 主 義 下 台 灣,1929 年 東 京 岩 波 書 店 出 版, 此 書 充 分 運 用 資 本 主 義 化 概 念, 將 台 灣 經 濟 各 個 領 域 資 本 主 義 性 質 的 發 展 對 照 資 本 主 義 發 展 史 的 一 般 規 律 加 以 說 明 3 川 野 重 任 的 代 表 作 台 灣 米 穀 經 濟 論,1940 年 東 京 有 斐 閣 出 版, 此 書 主 要 對 肩 負 台 灣 殖 民 經 濟 單 一 農 作 生 產 結 構 的 稻 米 經 濟, 做 深 入 的 實 證 分 析, 然 而 未 能 對 日 本 資 本 主 義 發 展 階 段 所 規 定 的 有 關 台 灣 稻 米 問 題 的 發 展 與 變 遷, 提 出 詳 細 的 解 釋 ( 凃 照 彥,1993:8) 4 凃 照 彥 的 代 表 作 日 本 帝 國 主 義 下 的 台 灣, 是 其 在 東 京 大 學 的 博 士 論 文,1975 年 由 其 母 校 東 京 大 學 出 版, 是 當 前 國 內 研 究 日 治 時 期 經 濟 發 展 最 重 要 的 參 考 著 作 之 ㄧ 5 何 保 山 的 代 表 作 是 1978 年 出 版 的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Taiwan( ) 是 探 討 台 灣 自 清 治 時 期 被 迫 對 西 方 國 家 開 港 通 商 以 來 的 經 濟 發 展 ; 另 一 代 表 作 是 1984 年 發 表 的 Colonialism and Development : Korea, Taiwan, and Kwantung 則 對 台 灣 朝 鮮 等 地 區 在 殖 民 主 義 統 治 下 的 比 較 研 究 64

3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演 變 之 探 討 7 另 外, 陳 玉 璽 則 從 依 附 發 展 (dependent development) 的 概 念 來 論 述 台 灣 的 經 濟 發 展 上 述 研 究 途 徑, 基 本 上 是 源 自 1960 年 代 以 來 所 謂 國 家 發 展 理 論 (theories of national development) 8 的 主 要 派 別, 分 別 代 表 依 附 理 論 (dependency theory) 現 代 化 理 論 (modernization theory) 及 依 附 發 展 理 論 (dependent development theory) 的 研 究 途 徑 本 文 採 用 文 獻 分 析 法, 檢 視 日 治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發 展 的 過 程, 發 現 同 時 都 部 分 存 在 意 涵 有 上 述 三 個 研 究 途 經 的 糾 葛, 是 很 難 釐 清 並 單 獨 而 作 完 整 的 呈 現 因 此, 本 文 將 依 整 合 途 徑 (comprehensive approach) 9 的 論 述, 在 對 照 台 灣 主 體 性 的 觀 點 之 下, 並 從 環 10 境 因 素 形 塑 警 察 的 功 能 論, 來 探 討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之 間 關 係 的 演 變 二 本 文 結 構 說 明 本 文 在 結 構 的 安 排 上, 首 先, 論 述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觀 點 ; 其 次, 探 討 台 灣 殖 民 地 國 家 警 察 體 制 的 確 立 過 程 ; 第 三, 分 析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關 係 的 演 變 ; 最 後, 是 結 論 貳 台 灣 日 治 時 期 警 察 國 家 體 制 的 確 立 警 察 權 力 來 自 政 府, 尤 其 是 殖 民 地 政 府, 不 但 具 有 武 裝 的 軍 事 化 力 量, 而 且 在 打 擊 犯 罪 之 外, 更 多 地 承 擔 政 治 職 能 與 行 政 職 能 ( 王 大 佛,1995:102) 日 本 從 1895 年 6 月 統 治 台 灣 開 始, 即 確 立 實 施 殖 民 地 國 家 警 察 體 制, 一 直 延 續 到 1945 年 8 月 日 本 無 條 件 投 降 為 止 在 第 一 任 至 第 七 任 台 灣 總 督 皆 具 軍 人 職 務 ; 第 八 任 至 第 十 六 任 開 始 由 文 人 擔 任 總 督, 軍 權 則 分 由 增 設 的 軍 司 令 官 接 管 ; 自 第 十 七 任 開 始, 又 恢 復 軍 人 總 督, 直 至 戰 爭 結 束 在 歷 任 重 要 職 位 的 總 督 行 政 長 官 ( 總 務 長 官 ), 及 軍 司 令 官 之 中, 一 共 有 樺 山 資 紀 大 島 久 滿 次 明 石 元 二 郎 田 健 次 郎 伊 澤 多 喜 男 後 藤 文 夫 川 村 竹 治 河 源 田 稼 吉 石 塚 英 藏 大 田 正 弘 高 橋 守 雄 森 岡 二 郎 齊 藤 樹 等 重 要 幹 部 都 曾 先 後 擔 任 與 警 察 有 關 的 重 要 職 務 ( 參 閱 Chen, 1984: ; 黃 昭 堂,2002: ; 許 介 麟,2001( 卷 一 ):46; 李 炫 熙,1979:46; 戴 國 煇,1992: ) 台 灣 日 治 警 察 的 政 策 主 要 隨 著 日 本 本 土 的 因 應 國 內 外 政 經 情 勢, 及 壓 制 台 灣 人 民 抗 爭 的 雙 重 因 素 11, 而 加 以 調 整 策 略 以 下 將 依 據 警 察 行 政 體 系 的 變 遷 來 說 明 台 灣 警 察 國 6 馬 若 孟 的 代 表 作 是 被 收 錄 在 1984 年 由 普 林 斯 頓 大 學 出 版 的 The Japanese Colonial Empire ( ) 一 書 中 的 有 關 在 帝 國 主 義 統 治 之 下 的 農 業 經 濟 發 展 7 陳 玉 璽 的 代 表 作 是 其 1980 年 在 美 國 夏 威 夷 大 學 的 博 士 論 文 台 灣 的 依 附 型 發 展 -- 依 附 型 發 展 及 其 社 會 政 治 後 果 : 台 灣 個 案 研 究,1992 年 由 人 間 出 版 社 出 版, 對 台 灣 經 濟 發 展 的 主 要 論 點, 認 為 在 現 代 化 與 依 賴 理 論 中 尚 存 在 有 第 三 條 研 究 途 徑 的 所 謂 依 附 型 發 展 8 國 家 發 展 理 論 本 是 發 展 社 會 學 (the sociology of development) 的 一 環, 而 發 展 社 會 學 又 是 社 會 變 遷 (social change) 研 究 的 次 級 領 域, 在 十 八 九 世 紀, 所 謂 發 展 的 概 念 已 普 遍 地 被 使 用 於 人 類 社 會 變 遷 的 探 討 二 次 大 戰 後, 經 濟 學 者 更 對 發 展 的 概 念 加 以 外 延 和 作 內 涵 的 詮 釋, 以 用 來 界 定 和 測 量 一 個 國 家 發 展 程 度 的 指 標, 如 國 民 生 產 毛 額 (GNP) 等 等 9 或 稱 為 國 權 途 徑 (the statist approach), 強 調 政 治 經 濟 與 社 會 對 國 家 發 展 的 綜 合 性 影 響 ( 陳 添 壽,1995:6) 10 對 於 有 關 警 察 工 作 型 態 及 其 功 能 角 色 的 探 討, 包 括 環 境 因 素 心 理 因 素 組 織 因 素 等 研 究 途 徑 ( 陳 明 傳, 1991:6-11; 李 湧 清,2000:86) 本 文 受 限 於 字 數, 只 採 用 環 境 因 素, 而 未 能 同 時 顧 及 其 他 因 素 的 研 究 途 徑 11 有 關 政 治 性 的 抗 爭 運 動 ( 參 閱 宮 川 次 郎,1927:13-16; 葉 榮 鐘,1982: ; 陳 添 壽,2001: )

4 家 體 制 確 立 的 經 過 一 延 續 保 甲 制 度 清 治 台 灣 為 確 保 治 安, 要 求 地 方 實 施 保 甲 制 然 而, 清 治 保 甲 制 的 功 能 僅 是 負 責 戶 口 工 作, 並 未 能 成 為 實 質 維 持 地 方 治 安 的 組 織 體, 徒 具 保 甲 制 之 名 ( 張 研,2002: 165; 戴 炎 輝,1979:79-85) 日 治 之 初, 殖 民 政 府 即 依 據 日 本 通 過 的 六 三 法 案, 總 攬 立 法 行 政 與 司 法 權, 為 因 應 台 灣 政 經 環 境 的 特 殊 情 勢, 亦 是 實 施 殖 民 體 制 和 對 台 灣 人 差 別 待 遇 的 法 源, 每 一 重 要 層 級 的 工 作 都 特 別 指 派 日 本 官 員 負 責 監 管 ( 陳 玉 璽,1994: 57) 1898 年 第 四 任 總 督 兒 玉 源 太 郎 及 民 政 長 官 後 藤 新 平 為 了 徹 底 控 制 台 灣, 加 強 維 持 社 會 治 安, 強 調 只 有 積 極 改 革 警 察 制 度, 才 能 解 決 殖 民 地 的 統 治 問 題, 經 採 納 辜 顯 榮 建 議 並 參 考 清 治 台 灣 所 實 施 的 保 甲 制, 制 定 保 甲 條 例, 作 為 警 察 體 系 的 補 助 機 關, 其 性 質 有 如 自 治 警 察, 因 而 形 成 台 灣 特 有 的 警 察 和 保 甲 兩 輪 運 作 機 制 保 甲 制 度 更 因 隨 著 警 察 機 關 職 權 的 變 動 與 擴 充, 成 為 行 政 系 統 的 末 端 組 織, 有 效 掌 控 台 灣 人 的 生 活 作 息 殖 民 政 府 將 原 先 依 賴 軍 憲 鎮 壓 的 政 策, 轉 以 警 察 機 制 為 中 心, 進 行 軟 硬 兼 施 的 招 降 政 策 保 甲 制 度 一 直 延 續 到 1945 年 太 平 洋 戰 爭 結 束, 殖 民 政 府 為 收 買 台 灣 人 心 才 宣 告 廢 止 ( 矢 內 原 忠 雄,1999:194) 保 甲 的 組 織, 依 土 地 面 積 族 群 分 布 的 關 係, 雖 有 例 外 的 情 形 12, 但 原 則 上 以 十 戶 為 一 甲, 十 甲 為 一 保 ; 另 為 使 市 街 庒 內 各 保 之 做 法 一 致 或 其 他 必 要 情 事, 各 保 得 組 織 聯 合 會 以 討 論 相 關 事 項 保 設 有 保 正, 甲 設 有 甲 長, 除 採 用 形 式 上 的 公 選 產 生 之 外, 前 者 應 獲 州 知 事 或 廳 長 的 認 可 ; 後 者 則 應 獲 郡 守 支 廳 長 或 警 察 署 長 的 認 可, 例 如 辜 顯 榮 擔 任 台 北 保 良 總 局 長, 及 陳 中 和 被 選 為 苓 雅 寮 外 13 庄 聯 合 保 甲 ( 局 ) 長 ( 戴 國 煇,1985:106; 司 馬 嘯 青,2000:204) 保 甲 長 職 務 都 為 榮 譽 職, 應 受 各 警 察 署 長 的 指 揮 監 督, 並 接 受 召 集 訓 練, 協 助 市 街 庒 長 執 行 職 務, 從 事 維 持 保 甲 內 部 安 寧 的 工 作 ( 持 地 六 三 郎,1912:76-79) 保 甲 設 壯 丁 團 13, 由 保 甲 的 住 民 當 中 選 拔 17 歲 至 50 歲 的 男 子 為 團 員, 依 總 督 府 所 頒 的 訓 令 及 準 則 辦 事 工 作 範 圍 擴 大 包 括 : 戶 口 調 查, 轄 區 者 出 入 的 管 制, 風 水 火 的 防 災 與 盜 匪 的 安 全 警 戒 與 保 安 林 的 保 護, 各 種 傳 染 病 的 預 防, 鴉 片 弊 害 的 矯 正, 小 型 道 路 橋 樑 的 修 繕 及 維 護, 及 稅 賦 徵 收 等 等 推 動 保 甲 工 作 所 需 經 費, 係 採 用 自 行 負 擔 方 式, 以 一 戶 平 均 一 年 徵 收 六 角 錢 以 下 為 限 編 列 保 甲 制 度 行 連 坐 責 任 及 怠 忽 處 分 14 連 坐 制 度 的 目 的 主 要 在 於 防 止 隱 匿 犯 罪, 保 甲 12 日 本 帝 國 稱 殖 民 地 的 台 民 為 日 本 國 民, 但 不 承 認 台 民 為 日 本 民 族, 在 台 灣 的 日 本 國 民 被 分 為 三 個 民 族 : 第 一 類 為 日 本 民 族, 依 日 本 的 國 內 法 律 統 治 ; 第 二 類 為 漢 民 族, 依 匪 徒 刑 法 令 等 殖 民 地 統 治 ; 第 三 類 為 原 住 民 族, 日 本 稱 蕃 族 高 砂 族, 不 需 要 法 律 ( 許 介 麟,2001( 卷 四 ):99) 保 甲 制 度 的 實 施 對 象 只 是 針 對 平 地 台 灣 人 ( 漢 民 族 ), 日 本 人 及 原 住 民 並 不 包 括 在 內 13 兒 玉 總 督 採 納 辜 顯 榮 的 建 議 之 後, 指 派 辜 顯 榮 邀 集 台 北 仕 紳 組 成 保 甲 總 局, 並 配 合 警 察 機 關 發 给 壯 丁 團 武 器, 保 甲 制 度 到 了 1903 年, 全 島 共 有 4,815 保 41,660 甲 1,058 壯 丁 團 134,613 壯 丁 ( 鹽 見 俊 二, 1980:982) 14 保 甲 條 例 第 二 條 規 定 : 保 甲 之 居 民, 各 負 有 連 坐 之 責 任, 其 連 坐 者 得 處 以 罰 金 或 罰 鍰, 又 在 保 甲 規 約 中 亦 規 定 里 鄰 民 眾 違 反 規 約 受 怠 忽 處 分 時, 其 他 里 鄰 民 眾 負 有 連 坐 之 責 任, 惟 自 實 施 以 來, 受 保 甲 刑 66

5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演 變 之 探 討 成 為 警 察 掌 握 地 方 行 政 的 有 利 工 具 ( 鹽 見 俊 二,1980: ) 行 政 區 越 是 基 層, 警 察 與 行 政 結 合 的 程 度 越 高, 管 制 台 灣 人 民 的 活 動 就 越 嚴 密 截 至 1943 年 底, 殖 民 地 政 府 在 台 灣 設 置 保 甲 的 數 量 達 6,074 保 ( 里 ) 58,378 甲 ( 鄰 )( 山 本 壽 賀 子,1999:127) 二 軍 警 察 改 制 官 警 察 ( ) 根 據 1895 年 8 月 日 本 由 陸 軍 制 定 的 總 督 府 條 例, 開 始 在 台 灣 實 行 軍 政, 台 灣 的 警 察 權 歸 屬 軍 權 1896 年 3 月 政 府 正 式 公 佈 總 督 府 條 例, 美 其 名 實 施 民 政, 警 察 權 開 始 由 軍 憲 體 系 還 交 警 察 機 關 但 軍 憲 與 警 察 之 間 的 權 限 分 際, 仍 然 混 淆 不 清 15 殖 民 政 府 遂 參 考 法 國 治 理 阿 爾 及 利 亞 的 經 驗 提 出 三 段 警 備 法, 不 過, 鹽 見 俊 二 指 出, 三 段 警 備 法 實 施 以 後, 除 了 造 成 軍 方 的 工 作 負 擔 過 重 之 外, 由 於 警 察 職 權 也 受 到 不 當 的 制 約, 致 使 警 察 維 持 治 安 的 工 作 無 法 落 實, 導 致 1898 年 2 月 兒 玉 為 統 一 警 察 事 權, 及 淡 化 軍 警 察 色 彩, 而 廢 除 三 段 警 備 法 ( 鹽 見 俊 二,1980:947) 然 而, 軍 警 察 名 稱 雖 改 制 官 警 察, 制 服 是 換 了, 但 實 際 上 並 未 削 弱 殖 民 地 警 察 的 功 能 三 警 部 兼 任 支 廳 長 ( ) 兒 玉 進 行 的 警 察 制 度 改 革, 即 在 總 督 府 設 警 視 總 長 16 警 視 總 長 是 警 察 機 關 的 最 高 首 長 在 警 察 行 政 組 織 上 將 台 灣 劃 分 為 20 廳 17, 各 廳 設 警 務 課, 輔 佐 廳 長 管 理 警 察 事 務 ; 廳 之 下, 以 警 部 ( 巡 官 ) 為 支 廳 長, 兼 掌 支 廳 長 職 務 其 最 大 的 特 色, 就 是 負 責 第 一 線 行 政 工 作 的 支 廳 長, 委 由 警 部 兼 任, 而 其 下 屬 又 大 部 分 由 警 政 人 員 充 任 ( 竹 越 與 三 郎,1905:49) 這 種 支 廳 長 由 警 部 兼 任 的 特 殊 警 察 體 系, 在 許 多 殖 民 地 國 家 中 是 特 有 的 現 象 ( 鹽 見 俊 二,1980:947) 特 別 是 依 據 台 灣 住 民 治 罪 令, 憲 兵 將 校 下 士 守 備 隊 長 兵 站 司 令 官 地 方 行 政 長 官 警 部 ( 巡 官 ) 都 可 以 行 使 檢 察 官 的 職 權, 案 件 交 由 警 察 署 長 及 分 署 長 裁 判 即 可 1904 年 實 施 的 犯 罪 即 決 例, 對 於 違 反 行 政 規 定 及 賭 博 的 案 件, 得 以 判 處 三 個 月 以 下 的 刑 罰 ; 到 了 1920 年, 這 項 權 力 更 擴 及 郡 守 支 廳 長 警 察 署 長 ( 黃 昭 堂,2002: ) 總 督 府 與 地 方 行 政 系 統 都 掌 控 了 司 法 權 力, 警 察 權 當 然 被 擴 大 擁 有 司 法 權 四 郡 守 兼 掌 警 察 權 ( ) 警 部 兼 任 支 廳 長 的 特 殊 警 察 制 度, 延 續 到 1920 年 秋 季, 才 在 第 一 任 文 人 總 督 田 建 治 郎 任 內 提 出 修 正 田 建 廢 除 廳, 改 設 州, 置 知 事 18, 州 所 包 含 不 到 的 地 域 才 設 廳, 置 廳 長, 州 之 下 除 特 別 設 市, 置 市 尹 之 外 ; 州 廳 之 下 設 街 庒, 州 廳 與 街 庒 之 間 設 罰 連 坐 處 分 及 受 保 甲 規 約 連 坐 處 分 的 件 數 並 不 多 ( 山 本 壽 賀 子,1999:130) 15 鹽 見 俊 二, 曾 任 職 總 督 府 主 計 課 長, 於 1945 年 9 月 負 責 將 日 本 銀 行 所 印 刷 的 巨 額 臺 灣 銀 行 券, 運 送 來 台 灣, 以 支 應 在 台 日 本 公 務 員 的 薪 水 退 休 金, 以 及 戰 爭 末 期 建 造 要 塞 工 程 人 員 的 薪 水, 由 於 數 量 太 大, 飛 機 上 裝 滿 紙 幣, 沒 有 多 餘 空 間, 鹽 見 只 能 葡 匐 在 鈔 票 上, 導 致 戰 後 台 灣 貨 幣 通 貨 膨 脹 的 關 鍵 重 要 因 素 ( 許 介 麟,2001( 卷 一 ):48) 另 外, 鹽 見 在 遣 送 回 日 本 之 前, 曾 短 暫 在 台 中 省 立 法 商 學 院 附 設 的 財 政 經 濟 研 究 所 從 事 研 究 工 作, 並 完 成 警 察 與 經 濟 一 文, 對 本 文 的 撰 寫 頗 有 助 益 16 後 改 稱 為 警 務 局 長, 有 關 警 察 官 階 職 稱 ( 參 閱 朱 金 池,2002:230) 年 改 為 12 廳 18 州 相 當 於 日 本 的 縣

6 郡, 置 郡 守 ( 葉 榮 鐘,1982:53-74) 警 察 機 關 全 般 而 直 接 的 指 揮 權 則 移 給 知 事 或 廳 長 ; 知 事 之 下 設 警 務 部 長, 廳 長 之 下 設 警 務 課 長, 市 尹 之 下 設 警 察 署 長 ; 至 於, 郡 守 則 兼 理 警 察 權, 即 在 郡 守 之 下 雖 置 警 察 課 長 管 理 警 察 事 務, 但 僅 為 郡 守 的 輔 佐 人 員 而 當 時 東 部 的 2 廳, 因 受 限 於 當 地 的 環 境, 仍 沿 用 舊 制, 下 分 支 廳, 支 廳 長 仍 由 警 視 或 警 部 兼 掌 警 察 及 一 般 行 政 事 務 由 郡 守 兼 掌 警 察 權 的 體 制, 幾 乎 維 持 到 日 本 戰 敗 投 降, 無 所 修 正 ( 鹽 見 俊 二,1980: ) 田 健 改 革 警 察 制 度 的 特 點, 是 在 劃 分 一 般 行 政 機 關 與 警 察 機 關 的 職 權, 普 通 行 政 事 務 改 由 普 通 文 官 任 之 然 在 改 革 之 後, 警 察 雖 已 不 直 接 管 理 行 政 事 務, 但 是 一 方 面 由 於 警 察 權 力 的 無 所 不 在, 輔 之 保 甲 制 度 的 雙 軌 嚴 密 掌 控, 特 別 是 賦 予 可 以 指 揮 監 督 街 庒 的 郡 守 兼 有 警 察 權, 警 察 權 力 仍 然 全 面 掌 控 行 政 大 權 參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關 係 的 演 變 歐 特 (J.E.Alt) 和 克 利 斯 妥 (K.A.Chrystal) 指 出, 政 府 在 經 濟 社 會 中 基 本 上 有 汲 取 性 (exploitative) 保 護 性 (protective), 及 生 產 性 (productive) 等 三 種 角 色 (Alt and Chrystal,1983:28-29) 而 警 察 業 務 諸 如 : 國 家 安 全 的 保 衛 犯 罪 的 預 防 犯 罪 的 壓 制 公 共 安 寧 秩 序 的 維 護 交 通 管 制 與 交 通 事 故 的 處 理 善 良 風 俗 的 維 持 災 害 的 防 止 與 搶 救 戶 口 查 察 為 民 服 務, 及 諸 般 行 政 的 協 助 與 其 他 行 政 執 行 事 項 等 ( 梅 可 望,2000: 287); 或 分 為 : 行 政 刑 事 督 察 戶 口 保 防 民 防 保 安 訓 練 等 ( 楊 永 年,2000: 204) 日 本 警 察 制 度 源 自 德 國, 警 察 權 限 雖 不 及 德 國 之 廣, 但 對 諸 如 建 築 衛 生 商 業 財 稅 等 經 常 作 出 干 預 取 締 的 處 分 ( 鄭 善 印,2000:171) 日 治 台 灣 警 察 的 業 務, 除 普 通 的 警 察 衛 生 工 作 之 外, 還 負 責 戶 籍 事 務 ; 甚 至 於 稅 賦 築 路 治 水 的 土 木 工 程 耕 地 防 風 林 的 設 置 催 促 種 甘 蔗 種 蓬 萊 米 的 勸 業 工 作 日 人 會 社 收 買 土 地 與 募 股 政 府 募 集 公 債, 以 及 勸 告 儲 蓄 也 都 要 靠 警 察 執 行 尤 其 到 了 推 動 戰 時 統 制 經 濟 工 作, 對 於 農 作 物 的 指 定 物 質 的 分 配 人 力 的 動 員 強 制 儲 蓄 的 分 擔 等 亦 都 藉 由 警 力 的 貫 徹 才 得 以 順 利 完 成 基 於 警 察 執 行 政 府 的 法 令, 政 府 又 對 社 會 經 濟 具 有 汲 取 性 保 護 性 及 生 產 性 的 角 色 19, 衍 生 警 察 業 務 是 應 具 備 秩 序 維 護 犯 罪 打 擊 及 公 共 服 務 的 功 能 20 因 此, 本 文 將 警 察 角 色 定 位 為 : 第 一 是 戰 時 軍 人 與 國 家 安 全 的 維 護 政 權 角 色 ; 第 二 是 秩 序 維 持 與 打 擊 犯 罪 的 執 行 法 律 角 色 ; 第 三 是 傳 輸 福 利 與 追 求 效 率 的 公 共 服 務 角 色 ( 李 湧 清, 2000:79-93; 章 光 明,1999:3-7; 陳 添 壽,2002:34; 神 一 行,1998) 以 下 將 透 過 政 府 推 動 經 濟 政 策 與 警 察 工 作 的 三 階 段, 論 述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關 係 的 演 變 19 在 歐 特 與 克 利 斯 妥 指 出 的 政 府 三 種 角 色, 事 實 上, 在 近 代 社 會 發 展 中, 任 何 政 府 都 存 在 於 混 合 式 經 濟 體 制 下, 與 其 分 為 三 種 本 質 不 同 的 政 府, 不 如 將 三 種 本 質 視 為 同 一 政 府 政 策 措 施 的 三 種 性 質 更 能 合 乎 實 情 ( 蕭 全 政,1989:19-20) 20 角 色 一 詞 與 業 務 型 態 功 能 相 互 使 用,( 參 閱 Hoover, 1992; 陳 明 傳,1991; 章 光 明, 1999) 68

7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演 變 之 探 討 一 日 治 初 期 不 平 等 分 工 的 農 工 模 式 與 三 段 式 警 察 日 本 佔 據 台 灣 有 兩 個 主 要 目 的, 第 一 是 掠 奪 資 源 以 補 日 本 之 不 足, 第 二 是 作 為 日 本 21 南 進 的 基 地 所 以, 日 治 初 期 殖 民 化 經 濟 強 調 工 業 日 本 農 業 台 灣 因 此, 台 灣 農 業 發 展 的 目 的, 首 先 是 在 提 供 日 本 工 業 化 後 所 短 缺 的 糧 食, 以 節 省 日 本 外 匯 的 支 出 ( 井 上 晴 丸,1965:75) 加 之, 受 到 第 一 次 世 界 大 戰 的 衝 擊, 導 致 日 本 轉 變 為 糧 食 進 口 國, 從 1914 年 到 1920 年 日 本 稻 米 的 總 生 產 量 都 小 於 總 消 費 量, 日 本 本 土 面 臨 稻 米 供 需 嚴 重 失 調 的 窘 境 ( 凃 照 彥,1993:72) 由 於 台 灣 被 迫 從 事 米 糖 的 單 一 耕 作 生 產, 不 但 造 成 殖 民 化 經 濟 農 工 部 門 之 間 的 不 平 衡 發 展, 就 連 為 農 業 發 展 的 米 糖 產 品, 也 因 配 合 日 本 本 土 的 經 濟 條 件, 為 維 持 日 本 米 價 的 平 穩 而 抑 制 台 灣 稻 米 生 產 與 輸 入 ( 葉 榮 鐘,1982:539); 而 又 為 滿 足 日 本 市 場 對 於 糖 製 品 的 需 求, 強 迫 台 灣 農 民 大 量 種 植 甘 蔗 換 言 之, 殖 民 化 經 濟 除 了 針 對 糖 業 資 本 的 累 積 係 建 立 以 停 滯 的 米 作 部 門 及 其 所 致 生 的 低 米 作 收 入 為 前 提 之 外, 這 種 農 工 部 門 之 間 不 平 等 分 工 的 經 濟 模 式 一 直 強 制 執 行 到 20 年 代 中 期 才 產 生 了 新 的 變 化 ( 柯 志 明, 2003:25) 日 治 初 期 的 台 灣 是 日 本 無 業 者 商 人 及 公 務 官 吏 淘 金 的 天 堂, 真 正 從 事 農 工 業 生 產 者 畢 竟 不 多, 尤 其 對 加 強 工 業 發 展 的 技 術 人 員 更 是 少 之 又 少 ( 高 橋 龜 吉,1937:397; 周 憲 文,1980: ) 此 外, 當 初 募 集 來 台 的 警 察 並 不 專 業, 素 質 也 很 差 ( 矢 內 原 忠 雄,1999:150) 尤 其 是 部 分 自 願 性 警 察 由 日 本 動 身 時, 就 順 便 帶 了 泥 水 匠 的 工 具, 其 來 台 的 目 的 只 是 為 了 支 領 旅 費, 心 存 在 進 入 警 察 教 育 所 受 訓 時, 若 萬 一 犯 規 被 開 革 就 打 算 可 以 馬 上 回 到 老 本 行 ; 另 外, 有 些 警 察 則 是 由 陸 軍 省 的 雇 員 勉 強 充 任 警 察 官, 在 台 灣 執 行 警 察 的 工 作 ( 後 藤 新 平,1944:63) 當 時 政 府 為 順 利 進 行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資 源 調 查 與 開 發, 必 須 藉 由 警 察 力 協 助 除 了 土 地 及 林 野 等 資 源 調 查 之 外,1905 年 10 月 政 府 又 全 面 展 開 人 口 調 查, 之 後 並 每 隔 五 年 調 查 一 次, 除 了 能 充 分 掌 握 勞 動 力 的 動 態 調 查 資 料 外, 更 把 戶 口 制 度 與 警 察 行 政 結 合 ( 林 鐘 雄,1995:103) 而 三 段 式 警 察 從 1895 年 6 月 即 開 始 實 施, 警 備 部 隊 除 了 三 個 聯 隊 約 1,000 人 之 外, 還 有 憲 兵 4,039 人, 警 官 3,350 人 軍 憲 警 三 個 單 位 都 在 行 使 警 察 的 權 力, 甚 至 司 法 處 分 權 ( 黃 昭 堂,2002:78) 所 謂 三 段 式 警 察 就 是 把 台 灣 各 地 分 為 三 級, 將 未 曾 確 立 治 安 的 地 方 為 一 級 區, 派 駐 憲 兵 及 警 備, 以 警 備 隊 長 兼 任 地 方 行 政 官 ; 山 岳 及 平 原 緩 衝 區 為 第 二 級, 憲 警 聯 合 共 同 負 責 治 安 行 政 ; 台 北 台 南 等 社 會 治 安 已 經 確 立 的 為 三 級 區, 由 警 察 擔 當 治 安 責 任 ( 喜 安 幸 夫,1984:83; 許 極 燉,2000: ) 為 了 順 利 推 動 殖 民 化 經 濟, 特 別 將 大 島 久 滿 次 由 警 察 系 統 調 升 為 民 政 長 官, 以 強 化 警 察 維 護 政 權 的 角 色 ; 同 時, 投 下 巨 額 經 費 將 軍 隊 警 察 隘 勇 腳 伕 等 編 成 大 隊, 藉 由 誘 降 與 彈 壓 雙 管 齊 下, 加 強 對 台 灣 人 的 鎮 壓 ( 黃 昭 堂,2002: ) 從 1899 年 至 21 日 本 統 治 朝 鮮 亦 以 同 樣 手 法, 展 開 土 地 調 查 事 業 與 資 源 的 侵 奪,( 孫 弘 烈,1977:380; 崔 虎 鎮, 1973:69); 比 較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下 的 台 灣 與 朝 鮮, 由 於 日 本 在 戰 前 的 擴 張 政 策, 北 進 一 直 重 於 南 進, 因 此, 朝 鮮 是 日 本 北 進 的 基 地, 其 經 濟 發 展 以 配 合 軍 需 發 展 的 工 業 為 主, 不 如 日 治 初 期 台 灣 強 調 農 業 發 展,( 參 閱 趙 璣 濬,1965) 所 以,1911 年 起 至 1938 年 間, 朝 鮮 人 口 雖 約 台 灣 人 口 的 五 倍, 但 日 本 政 府 在 朝 鮮 的 農 業 投 資 約 僅 台 灣 的 一 半 ( 山 本 有 造,1992:161)

8 1904 年 每 年 警 察 經 費 在 歲 入 決 算 所 占 比 率 幾 乎 都 達 8% 以 上 ( 統 計 提 要,1947: ,040) 凸 顯 了 三 段 式 警 察 在 殖 民 化 經 濟 過 程 中 的 重 要 性, 也 因 而 造 成 1898 至 1902 年 間 台 灣 人 激 烈 武 裝 抗 日, 被 殺 死 的 人 數 高 達 12,000 人 以 上, 其 中 2,998 人 係 被 抓 後, 依 犯 罪 即 決 例 處 理 ( 警 務 局,1942: ) 統 計 當 時 的 警 力, 包 括 了 全 島 20 廳 的 警 察 課,97 個 支 廳 的 992 個 派 出 所, 實 際 員 額 警 部 177 人, 警 部 補 271 人, 巡 查 3,224 人, 巡 查 補 1,524 人 ( 統 計 提 要,1947:1,321) 因 此, 警 察 為 了 協 助 推 動 日 本 工 業 台 灣 農 業 不 平 等 分 工 的 農 工 模 式, 台 灣 警 察 人 數 占 人 口 的 密 度, 根 據 1922 年 的 統 計 資 料 顯 示, 在 日 本 帝 國 的 領 土 範 圍, 台 灣 地 區 的 警 察 密 度 已 經 是 最 高 了, 每 一 名 警 察 管 理 住 民 的 人 數 為 547 人 南 樺 太 ( 庫 頁 島 )572 人 關 東 州 797 人 朝 鮮 919 人 內 地 ( 本 州 地 區 )1,228 人 北 海 道 1,743 人, 特 別 是 標 榜 軍 人 專 政 的 朝 鮮, 從 住 民 人 數 的 比 例 來 看, 警 察 的 數 目 大 約 只 是 台 灣 的 一 半, 就 面 積 比 例 而 言, 朝 鮮 每 一 平 方 公 里 有 1.3 名 警 察, 台 灣 則 是 3.1 名 警 察 執 行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警 察 單 位 儼 然 成 為 地 下 總 督 府 ( 台 灣 總 督 府,1924:45) 二 日 治 中 期 米 糖 平 衡 利 益 的 發 展 模 式 與 高 等 警 察 1925 年 以 後, 台 灣 米 的 生 產 與 出 口 因 配 合 日 本 本 土 需 求 的 劇 增 而 急 速 成 長, 台 灣 蔗 農 要 求 取 得 與 米 農 等 同 收 入 的 壓 力 隨 之 而 來, 殖 民 政 府 遂 陷 入 蔗 農 或 因 收 入 偏 低 而 轉 作 稻 米 或 訴 諸 抗 爭, 以 爭 取 調 高 收 購 價 格 及 改 善 收 購 條 件, 引 發 了 糖 業 危 機 ( 柯 志 明, 2003:25; 宮 川 次 郎,1927: ) 1925 年 至 1935 年 的 稻 米 生 產 量 係 在 穩 定 中 成 長, 產 量 是 由 6,443( 千 石 ) 至 9,122( 千 石 ) 逐 年 增 加 ; 而 甘 蔗 的 生 產 量 則 從 1925 年 的 8,340( 萬 斤 ),1927 年 的 7,412( 萬 斤 ),1929 年 的 12,292( 萬 斤 ),1934 年 的 8,884( 萬 斤 ),1935 年 的 13,477( 萬 斤 ) 幾 乎 每 年 呈 現 非 常 不 穩 定 的 現 象, 金 額 也 都 出 現 很 大 的 波 動 ( 凃 照 彥,1993:434) 政 府 面 對 台 灣 農 民 為 爭 取 米 糖 平 衡 利 益 的 殖 民 化 經 濟 發 展, 以 及 演 變 成 日 漸 升 高 的 民 族 運 動,1928 年 川 村 援 引 日 本 國 內 特 高 警 察 制 度, 成 立 台 灣 高 等 警 察 22, 加 強 對 台 灣 人 的 控 制 ( 許 介 麟,1995:261) 凡 是 日 本 與 台 灣 來 往 的 船 隻 都 分 派 警 察 官, 防 範 彼 此 之 間 作 思 想 交 流 和 政 治 活 動 的 聯 繫, 以 及 查 緝 人 犯 的 潛 伏 或 偷 渡 ; 亦 在 往 來 台 灣 與 中 國 之 間 的 船 隻 分 派 警 察 官, 更 在 大 陸 口 岸 長 駐 警 察 官, 加 強 監 視 中 國 與 台 灣 之 間 的 來 往, 達 到 鎮 壓 無 產 運 動 與 民 族 主 義 份 子 活 動 的 目 的 高 等 警 察 除 了 被 賦 有 與 日 本 國 內 同 樣 鎮 壓 無 產 運 動 的 任 務 之 外, 還 必 須 肩 負 壓 制 台 灣 民 族 主 義 高 漲, 和 推 動 殖 民 化 經 濟 受 到 阻 礙 的 責 任 ( 鹽 見 俊 二,1980:950) 高 等 警 察 執 行 法 律 的 角 色, 導 致 台 灣 人 不 停 的 抗 爭 活 動 從 1921 年 開 始 到 1934 年 為 止, 台 灣 議 會 設 置 運 動 每 年 不 斷 的 向 日 本 帝 國 議 會 提 出 台 灣 議 會 設 置 請 願 書, 總 計 15 次, 簽 名 人 數 高 達 18,528 人 特 別 是 1923 年 台 灣 議 會 期 成 同 盟 會 在 台 灣 成 立, 嚴 重 觸 犯 了 治 安 警 察 法 而 遭 到 強 烈 阻 止 與 逮 捕 ( 警 務 局,1947:335) 而 1930 年 發 生 22 日 本 在 1910 年 正 式 併 吞 朝 鮮 之 後, 即 在 朝 鮮 總 督 府 下 的 警 務 總 監 部 設 置 高 等 警 察 課 警 務 課 保 安 課 衛 生 課, 及 庶 務 課 等 五 個 單 位, 其 中 高 等 警 察 課 負 責 新 聞 雜 誌 圖 書 出 版 等 有 關 思 想 活 動 的 審 查 ( 李 炫 熙,1979:36-37); 二 次 大 戰 末 期, 亦 如 台 灣 設 置 經 濟 警 察 ( 朴 相 吉,1969:280) 70

9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演 變 之 探 討 的 霧 社 事 件 23, 更 包 括 曾 被 總 督 府 表 揚 模 範 青 年 而 任 命 為 巡 查 的 花 岡 一 郎 花 崗 二 郎 兄 弟 也 都 參 加 了 抗 日 活 動 的 行 列 ( 黃 昭 堂,2002:132) 在 嚴 格 箝 制 台 灣 人 的 言 論 和 出 版 自 由 方 面, 對 於 由 台 灣 人 具 名 發 行 的 日 刊 新 聞, 須 獲 得 總 督 府 的 核 可 ( 宮 川 次 郎, 1927: ) 高 等 警 察 的 嚴 密 管 制, 即 使 是 在 日 本 出 版 的 雜 誌 期 刊, 進 入 台 灣 也 必 須 檢 查 通 過 才 能 放 行 實 際 上, 在 1929 年 時 只 有 一 家 台 灣 新 民 報 被 核 准 發 行 日 報 ; 1937 年 隨 著 皇 民 化 政 策 連 中 文 的 版 面 亦 被 廢 止 ( 楊 肇 嘉,1970: ; 矢 內 原 忠 雄,1999:183) 高 等 警 察 的 另 一 特 殊 任 務, 就 是 面 對 逐 漸 形 成 高 漲 的 台 灣 意 識 24, 開 始 取 締 涉 嫌 主 張 台 灣 獨 立 的 陰 謀 者, 予 以 酷 刑 逼 供 到 了 日 治 末 期, 高 等 警 察 為 加 緊 政 治 控 制, 大 肆 舉 發 叛 亂 份 子, 從 1941 年 11 月 起, 至 1945 年 4 月 止, 一 共 起 訴 200 多 人, 其 中 包 括 議 員 律 師 醫 生 地 方 士 紳, 乃 至 販 夫 走 卒 ( 寺 奧 德 三 郎,1980:83-92) 透 過 高 等 警 察 體 系 來 推 動 利 益 不 均 衡 的 殖 民 化 經 濟, 使 台 灣 成 為 世 界 殖 民 地 中 的 稀 有 事 例 25 三 日 治 末 期 戰 時 企 業 獨 占 的 統 制 模 式 與 經 濟 警 察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專 賣 獨 占 事 業 26, 始 於 1987 年 的 鴉 片 專 賣, 此 後 逐 漸 擴 大 專 賣 對 象, 諸 如 1898 年 的 樟 腦,1899 年 的 食 鹽,1905 年 的 菸 草,1922 年 的 酒 精 和 酒, 以 及 1943 年 的 石 油 等 十 餘 種 物 品 在 政 府 的 特 別 會 計 經 常 收 入 中, 專 賣 收 入 所 占 的 比 率, 最 高 曾 達 55%, 最 低 也 有 36%( 凃 照 彥,1993:543) 除 依 據 專 賣 事 業 法 推 動 殖 民 化 經 濟 之 外, 又 因 1931 年 發 生 中 國 九 一 八 事 件, 台 灣 遂 成 為 日 本 向 大 陸 華 南 及 東 南 亞 推 進 的 主 要 基 地 27 為 便 於 支 援 日 軍 的 後 勤 補 給, 殖 民 政 府 恢 復 明 潭 水 力 發 電 工 程, 其 目 的 在 供 給 廉 價 電 力, 帶 動 1930 年 代 末 期 台 灣 工 業 化 的 腳 步, 台 灣 開 始 製 鋁 矽 鐵 化 學 肥 料 蔗 渣 工 業 火 柴 工 業, 以 及 酒 精 製 麻 等 農 產 加 工 業 的 發 展 1937 年 中 國 盧 溝 橋 事 變 以 23 霧 社 事 件 的 起 因, 除 了 原 住 民 與 日 人 所 謂 內 緣 妻 的 婚 姻 問 題, 及 馬 赫 坡 社 頭 目 莫 那 魯 道 不 滿 的 因 素 之 外, 主 要 還 是 勞 役 剝 削, 舉 凡 建 築 修 繕 工 事, 勞 役 即 使 有 償, 亦 遠 低 於 應 得, 且 勞 役 過 重 ; 加 上, 警 方 帳 目 不 清, 引 起 不 滿 而 爆 發 ( 周 婉 窈,1997: ) 2004 年 2 月 至 3 月 間 台 灣 公 視 播 放 的 風 中 緋 櫻 -- 霧 社 事 件 歷 史 片, 對 原 住 民 出 身 的 警 察 花 岡 一 郎 與 花 岡 二 郎 有 深 刻 的 描 述 24 送 報 伕 作 者 楊 逵 在 接 受 內 村 剛 介 訪 談 時 指 出, 其 在 經 濟 上 最 困 難 的 時 刻, 幸 好 有 位 日 本 警 察 入 田 春 彥 並 不 因 為 其 為 台 灣 人 而 接 濟 他 ( 戴 國 煇,1985:227) 有 關 台 灣 意 識 的 論 述 ( 參 閱 郭 洪 紀,2002: ) 25 英 屬 印 度 殖 民 政 權, 印 度 人 有 結 社 的 自 由, 可 以 使 用 自 己 語 言 出 版 報 紙 書 刊 ; 有 自 己 隸 屬 的 政 治 團 體 和 政 黨, 在 議 會 擁 有 發 言 權 ; 仍 在 部 分 工 業 中 持 有 所 有 權 與 經 營 權 儘 管 印 度 人 在 行 使 這 方 面 的 權 利 有 限, 總 比 台 灣 人 來 得 自 由 與 幸 運 許 多 (Grajdanzev, 1941; 葉 榮 鐘,1967:168) 26 專 賣 事 業 延 續 到 國 府 時 期, 以 食 鹽 為 例,1947 年 3 月 12 日 國 民 政 府 制 定 鹽 政 條 例, 各 類 鹽 品 售 價 都 需 由 政 府 訂 定,2004 年 1 月 9 日 立 法 院 院 會 通 過 鹽 政 條 例 廢 止 案, 政 府 不 再 管 制 鹽 品 產 製 與 運 銷, 台 鹽 公 司 走 向 民 營 化 27 日 治 時 期 不 但 使 台 灣 與 中 國 大 陸 的 長 期 經 貿 關 係 由 密 轉 疏, 九 一 八 事 變 之 後, 更 使 台 灣 與 中 國 大 陸 分 別 處 在 交 戰 國 的 不 同 一 邊, 導 致 台 灣 原 在 東 南 亞 的 茶 市 場 因 當 地 華 僑 抗 日 而 縮 減 ; 滿 洲 國 則 不 再 買 中 國 大 陸 茶, 而 改 買 台 灣 茶 ( 林 滿 紅,2002:130)

10 後, 台 灣 被 要 求 編 入 日 本 的 總 體 戰 時 體 制, 殖 民 政 府 援 引 日 本 本 土 的 臨 時 資 金 調 整 法, 規 定 金 融 機 關 的 貸 款 必 須 依 照 政 府 指 示 投 資 用 途, 優 先 貸 款 給 直 接 參 與 軍 需 工 業 有 關 的 企 業 1938 年 日 本 政 府 依 據 戰 時 總 動 員 法, 制 定 生 產 力 擴 充 計 畫, 要 求 台 灣 應 擴 充 工 業 農 業 及 礦 業 生 產 尤 其 加 強 工 業 方 面 的 生 產, 如 鋼 鐵 ( 特 殊 鋼 及 鍛 鑄 鋼 錮 鋼 ) 輕 金 屬 ( 鋁 鎂 ) 非 鐵 金 屬 石 油 ( 航 空 石 油 汽 車 用 石 油 無 水 酒 精 ) 鹼 ( 工 業 鹽 ) 紙 漿 金 鐵 路 貨 車 等 產 品 ( 張 宗 漢,1980:75-85) 為 了 達 成 擴 充 生 產 力 目 標, 殖 民 政 府 不 但 在 資 金 勞 力 物 資 等 方 面 實 施 統 制 管 理 殖 民 政 府 更 在 總 督 府 增 設 企 劃 部, 負 責 物 資 統 制 與 配 給, 抑 制 民 生 產 業 減 少 生 產, 並 以 其 重 要 設 備 原 料 優 先 配 給 軍 需 產 業, 並 由 經 濟 警 察 擔 負 戰 時 經 濟 統 制 之 責 同 時, 政 府 透 過 三 菱 南 方 拓 殖 等 大 企 業 合 併 各 不 同 產 業 的 企 業 公 司, 並 掠 奪 荷 屬 東 印 度 的 鐵 礬 石 大 陸 東 北 的 菱 苦 土 礦 緬 甸 的 砒 化 鎳 西 伯 利 亞 的 礦 砂 鎳 礦 越 南 鐵 礦 菲 律 賓 的 雲 母 礦, 以 及 日 本 八 幡 的 鐵 屑 等 海 外 資 源, 直 接 協 助 發 展 台 灣 工 業, 雖 完 全 為 了 配 合 戰 爭 的 需 求, 但 也 間 接 有 助 於 台 灣 本 土 家 族 企 業 的 形 成 與 經 貿 發 展 的 全 球 化 ( 張 宗 漢,1980: ; 陳 添 壽,2003a:24) 1942 年 太 平 洋 戰 爭 爆 發, 日 本 政 府 更 將 其 本 土 淘 汰 或 老 舊 的 民 間 工 業 機 械 運 來 台 灣 設 廠 生 產, 再 將 成 品 銷 售 到 東 南 亞, 並 將 東 南 亞 的 工 業 原 料 轉 運 來 台 灣 生 產, 形 成 工 業 台 灣 農 業 南 洋 的 分 工 型 態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統 制 策 略, 是 透 過 台 灣 鐵 工 業 統 制 會, 制 定 台 灣 戰 力 增 強 企 業 整 備 要 綱, 以 及 成 立 台 灣 戰 時 物 資 團, 加 緊 對 各 項 工 業 物 資 人 力 資 金 的 統 制 28, 並 集 中 在 發 展 軍 需 工 業 上 ( 凃 照 彥,1993:148; 許 介 麟,2001 ( 卷 一 ):4-5) 戰 時 政 府 為 因 應 統 制 經 濟 的 需 要, 經 濟 警 察 的 組 織 始 於 1938 年 9 月 在 總 督 府 警 察 局 警 務 課 之 下 增 設 經 濟 保 安 股, 辦 理 經 濟 警 察 有 關 事 務, 以 遂 行 國 家 戰 時 經 濟 統 制, 執 行 經 濟 統 制 法 令, 和 安 定 戰 時 國 民 生 活 當 時 經 濟 警 察 的 統 制 範 圍 包 括 : 價 格 管 制 與 取 締, 物 資 管 制 與 取 締, 勞 務 調 查 與 管 制, 總 動 員 物 資 運 輸 管 制, 企 業 許 可 與 管 制, 貿 易 管 制, 電 力 調 整 與 管 制, 資 金 調 節 與 匯 兌 等 金 融 管 制, 暴 利 行 為 取 締, 奢 侈 品 販 賣 與 使 用 管 制, 以 及 生 活 必 需 品 管 制 等 多 項 經 濟 統 制 ( 山 本 壽 賀 子,1999:163) 實 施 戰 時 統 制 時 期 的 經 濟 警 察, 在 台 灣 全 境 配 置 有 經 濟 警 察 225 名, 辦 理 所 有 與 戰 時 經 濟 活 動 有 關 的 業 務 1939 年 10 月, 日 本 實 施 國 家 總 動 員 法, 台 灣 經 濟 警 察 為 配 合 加 強 經 濟 統 制, 亦 於 1940 年 2 月 又 增 加 了 380 名 但 因 戰 時 物 資 的 缺 乏, 糧 食 及 其 他 重 要 物 資 都 必 須 實 施 配 給, 經 濟 警 察 人 力 仍 感 不 足, 導 致 所 有 的 警 察 人 力 幾 乎 經 濟 警 察 化 然 而, 經 濟 警 察 的 工 作 實 在 過 於 繁 重, 且 隨 著 戰 爭 的 長 期 化, 工 作 量 更 是 急 遽 增 加, 只 得 將 經 濟 警 察 的 工 作 調 整 為 專 辦 重 點 取 締 工 作, 而 其 他 部 分 的 工 作 則 交 由 受 過 經 濟 警 察 訓 練 的 一 般 警 察 人 員 來 分 擔, 充 分 扮 演 警 察 公 共 服 務 的 角 色 經 濟 警 察 的 具 體 成 效, 就 單 是 以 1944 年 為 例, 經 濟 警 察 一 共 處 分 了 34,991 件 與 違 反 經 濟 活 動 有 關 的 案 子, 犯 案 人 數 多 達 40,691 人, 其 中 主 要 是 違 反 臨 時 措 置 法 的 9,790 件 案 子 犯 案 人 數 13,162 人, 及 國 家 總 動 員 法 的 24,476 件 案 子 犯 案 人 數 26,751 人 28 殖 民 政 府 在 台 灣 發 行 的 馬 克 票 劵 保 險 郵 政 儲 金 等 數 十 種 債 劵, 在 日 本 戰 敗 之 後, 一 夕 之 間 化 為 烏 有 依 據 中 華 民 國 對 日 本 求 償 協 會 2002 年 3 月 的 統 計, 已 知 台 灣 民 眾 持 有 的 債 劵 金 額 超 過 六 兆 日 圓 72

11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演 變 之 探 討 另 外, 被 檢 舉 而 受 牽 連, 但 獲 未 處 分 的 案 子 高 達 428 件, 關 係 人 也 高 達 531 人, 所 受 影 29 響 的 經 濟 項 目 舉 凡 舊 銅 鐵 屑 等 數 千 百 種 真 是 無 所 不 包 ( 山 本 壽 賀 子,1999: ) 溫 克 勒 指 出, 台 灣 與 日 本 的 政 治 統 一 和 台 灣 經 濟 的 現 代 化, 是 透 過 各 地 的 警 察 功 能 來 完 成 的, 警 察 兼 具 平 民 憲 兵 與 現 代 化 普 及 者 雙 重 身 分, 不 但 強 迫 民 眾 順 從 日 本 殖 民 統 治, 又 可 以 強 行 將 台 灣 經 濟 纳 入 日 本 的 殖 民 資 本 主 義 體 系 (Winckler,1999:78-79) 肆 結 論 根 據 上 述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關 係 的 演 變, 本 文 結 論 : 一 日 治 警 察 是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的 直 接 實 踐 者 和 間 接 推 進 者 : 日 治 時 期 推 動 台 灣 經 濟 政 策 與 的 發 展, 可 說 得 力 於 警 察 功 能 的 發 揮 警 察 不 但 是 台 灣 經 濟 政 策 的 直 接 實 踐 者, 亦 是 經 濟 發 展 的 間 接 推 進 者 ; 是 台 灣 經 濟 建 設 的 推 手, 亦 是 台 灣 資 源 掠 奪 的 禍 首 二 日 治 警 察 兼 具 政 權 維 護 法 律 執 行 和 公 共 服 務 的 綜 合 性 角 色 : 三 段 式 警 察 階 段 偏 重 強 調 警 察 是 政 權 的 維 護 者, 扮 演 戰 時 軍 人 與 維 護 國 家 安 全 的 角 色 ; 高 等 警 察 階 段 偏 重 強 調 警 察 是 法 律 執 行 者, 扮 演 秩 序 維 護 與 打 擊 犯 罪 的 角 色 ; 經 濟 警 察 階 段 偏 重 強 調 警 察 是 公 共 服 務 者, 扮 演 傳 輸 福 利 與 追 求 效 率 的 角 色 上 述 各 階 段 警 察 對 於 應 該 具 備 的 三 種 角 色, 雖 然 呈 現 偏 重 程 度 的 強 弱 各 有 不 同, 但 基 本 上, 在 殖 民 體 制 下 每 一 個 階 段 的 警 察 均 兼 具 政 權 維 護 法 律 執 行 和 公 共 服 務 的 綜 合 性 角 色 三 日 治 警 察 催 生 了 台 灣 本 土 家 族 企 業 與 經 貿 的 全 球 化 : 從 帝 國 主 義 擴 張 時 期 的 殖 民 經 濟 觀 點,1900 年 的 世 界 比 現 在 更 全 球 化 30 台 灣 從 1895 年 被 日 本 統 治 起, 在 強 調 國 家 資 本 主 義 系 統 的 殖 民 化 經 濟 過 程 中, 台 灣 商 人 累 積 了 一 些 自 有 資 本, 同 時 也 曾 隨 著 日 本 帝 國 的 擴 張 而 有 較 多 人 跨 出 本 島, 在 滿 洲 國, 在 中 國, 在 東 南 亞 諸 國 展 開 跨 國 經 貿 合 作, 也 由 日 商 學 得 一 些 國 際 促 銷 手 法 31 本 文 驗 證 殖 民 化 帶 動 台 灣 經 濟 發 展, 警 察 力 則 是 催 生 了 台 灣 本 土 企 業 與 經 貿 全 球 化 四 日 治 警 察 相 對 地 凸 顯 台 灣 意 識 的 主 體 性 與 複 雜 性 : 台 灣 的 經 濟 活 動, 在 清 治 時 32 期 與 中 國 大 陸 來 往 比 較 密 切, 而 日 治 時 期 台 灣 人 深 感 在 政 治 經 濟 上 受 到 不 公 平 的 待 遇, 在 不 斷 爭 取 政 治 民 主 與 經 濟 自 由 的 過 程 中, 高 漲 了 民 族 意 識 與 凝 聚 了 生 命 共 同 體, 相 對 地 凸 顯 了 台 灣 意 識 的 主 體 性 與 複 雜 性 ( 陳 添 壽,2003b:28-50) 29 筆 者 幼 年 聽 家 人 談 起, 日 本 到 了 二 次 大 戰 的 末 期, 為 因 應 戰 爭 的 需 求, 強 迫 台 灣 每 一 個 家 戶, 就 連 屋 上 窗 戶 的 銅 鐵 等 材 料 都 必 須 拆 下 來 繳 給 政 府, 提 供 製 造 槍 砲 之 用, 警 察 更 挨 家 挨 戶 嚴 格 檢 查 30 全 球 化 不 是 新 的 概 念,1900 年 的 世 界 比 2003 年 更 全 球 化 當 時 殖 民 帝 國 主 宰 全 球, 英 國 控 制 世 界 的 25%, 法 國 統 治 中 南 半 島 及 大 部 分 的 非 洲, 俄 羅 斯 帝 國 橫 跨 歐 亞 大 陸, 鄂 圖 曼 帝 國 主 控 中 東 及 部 分 巴 爾 幹 半 島, 奧 匈 帝 國 擁 有 中 歐, 德 國 殖 民 西 南 非, 日 本 殖 民 朝 鮮 台 灣, 美 國 控 管 古 巴 及 菲 律 賓, 列 強 割 據 中 國 31 相 較 於 日 治 的 台 灣 人 比 朝 鮮 人 具 有 較 濃 厚 的 市 場 取 向, 一 般 說 來, 日 資 較 少 介 入 台 灣 的 中 小 工 廠 ; 反 之, 日 資 則 直 接 主 導 朝 鮮 中 小 工 廠 的 產 銷 部 門 而 且 台 灣 人 較 具 經 濟 理 性, 只 要 是 利 之 所 在, 不 必 訴 諸 政 治 的 驅 迫, 就 願 嘗 試 新 的 技 術 或 經 濟 發 展 機 會 雖 然 日 本 政 府 早 在 日 本 國 朝 鮮 滿 洲 設 立 商 會, 但 遲 遲 不 敢 在 台 灣 成 立, 重 要 原 因 一 是 日 本 政 府 唯 恐 台 灣 本 土 的 商 人, 相 對 其 他 殖 民 地 的 本 土 商 人 勢 力 雄 厚, 有 從 事 民 族 運 動 之 虞 ( 趙 祐 志,1998:61-66; 林 滿 紅,2002:126,179) 32 台 灣 人 這 一 名 詞, 是 從 日 治 時 期 被 開 始 使 用, 是 相 對 於 日 本 人 而 言 台 灣 的 人 口 結 構, 漢 人 主 要 在 17 世 紀 開 始 大 量 移 入,17 到 18 世 紀 之 交, 漢 人 與 原 住 民 由 相 對 少 數 轉 為 相 對 多 數, 而 且 快 速 增 加, 並 同 化 住 在 平 地 的 原 住 民 ( 陳 紹 馨,1979:18-29; 台 灣 總 督 府,1928)

12 日 治 時 期 台 灣 殖 民 化 經 濟 與 警 察 角 色 關 係 的 演 變, 提 供 了 當 前 政 府 許 多 省 思 的 空 間 台 灣 在 後 威 權 時 期, 民 主 政 治 自 由 經 濟 公 民 社 會 和 多 元 文 化 亦 漸 趨 於 成 熟, 尤 其 在 全 球 資 本 主 義 化 的 浪 潮 中, 強 調 台 灣 主 體 性 和 整 合 性 經 濟 發 展 與 警 察 角 色 之 間 的 關 係 亦 產 生 新 的 互 動, 警 察 在 扮 演 維 護 安 全 執 行 法 律 與 福 利 傳 輸 角 色 的 同 時, 也 能 營 造 一 個 有 利 於 國 家 和 經 濟 發 展 的 總 體 環 境 參 考 文 獻 山 本 有 造,1992, 日 本 植 民 地 經 濟 史 研 究, 日 本 : 名 古 屋 大 學 山 本 壽 賀 子,1999, 台 灣 統 治 概 要, 台 中 : 大 社 會 川 野 重 任,1941, 台 灣 米 穀 經 濟 論, 東 京 : 有 斐 閣 王 大 佛,1995, 英 美 警 察 科 學,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公 安 大 學 出 版 社 井 上 晴 丸,1965, 危 機 日 本 資 本 主 義 的 構 造, 東 京 : 岩 波 矢 內 原 忠 雄, 周 憲 文 譯,1999, 日 本 帝 國 主 義 下 之 台 灣, 台 北 : 海 峽 竹 越 與 三 郎,1905, 台 灣 統 治 志, 東 京 : 博 文 館 寺 奧 德 三 郎,1980, 台 灣 特 高 警 察 物 語, 東 京 : 桑 实 台 灣 總 督 府,1924, 台 灣 現 勢 要 覽, 台 北 : 台 灣 總 督 府 -----,1928, 台 灣 在 籍 漢 民 族 舊 慣 別 調 查, 台 北 : 台 灣 總 督 府 台 灣 總 督 府 警 務 局,1933, 台 灣 總 督 府 警 察 沿 革 誌 第 一 編, 台 北 : 台 灣 總 督 府 警 務 局 ,1942, 台 灣 總 督 府 警 察 沿 革 誌 第 二 編 ( 下 ), 台 北 : 台 灣 總 督 府 警 務 局 台 灣 省 五 一 年 來 統 計 提 要,1947, 台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統 計 室 編, 台 北 : 台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李 湧 清,2000,< 論 當 代 民 主 社 會 中 警 察 的 角 色 與 功 能 >, 中 央 警 察 大 學 警 學 叢 刊, 第 30 卷 第 6 期, 頁 七 九 至 九 三 李 炫 熙,1979, 韓 國 史 大 系 -- 日 本 強 佔 期, 漢 城 : 三 珍 社 朱 金 池,2000,< 比 較 警 察 制 度 之 研 究 >, 中 央 警 察 大 學 警 學 叢 刊, 第 30 卷 第 6 期, 頁 二 一 七 至 二 四 O 司 馬 嘯 青,2000, 台 灣 五 大 家 族, 台 北 : 玉 山 社 朴 相 吉,1969, 韓 國 統 治 機 構 發 達 史, 漢 城 : 成 文 閣 林 鐘 雄,1995, 台 灣 經 濟 經 驗 一 百 年, 台 北 : 三 通 圖 書 林 滿 紅,< 經 貿 與 政 治 文 化 認 同 -- 日 本 領 台 為 兩 岸 長 程 關 係 投 下 的 變 數 >, 中 國 歷 史 上 分 與 合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台 北 : 聯 合 報 文 化 基 金 會 ---,2002, 晚 近 史 學 與 兩 岸 思 維, 台 北 : 麥 田 周 婉 窈,1997, 台 灣 歷 史 圖 說 ( 史 前 至 一 九 四 五 年 ), 台 北 : 聯 經 後 藤 新 平,1944, 日 本 植 民 政 策 一 斑, 東 京 : 日 本 評 論 社 神 一 行, 陳 鵬 仁 譯,1998, 日 本 的 警 察, 台 北 : 水 牛 凃 照 彥,1993, 日 本 帝 國 主 義 下 的 台 灣, 台 北 : 人 間 郭 洪 紀,2002, 台 灣 意 識 與 中 國 意 識, 台 北 : 慧 明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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