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古俄语（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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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17 年第 1 期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7, 1 总第 55 期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55 古俄语的语音系统 古俄语系列研究之二 马福聚 1 叶其松 2 ( 1 中国社会科学院, 北京 ; 2 黑龙江大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 哈尔滨 ) 提要 : 本文介绍古俄语的元音系统和辅音系统并与现代俄语进行比较, 论述古俄语元音 辅音构成音节的特点, 指出古俄语音节结构的开音节规律和音节谐和规律 关键词 : 古俄语 ; 元音系统 ; 辅音系统 ; 音节中图分类号 :H35 文献标识码 :A 1 元音系统 1.1 古俄语元音系统概况及与现代俄语的比较本节主要论述古俄语的元音系统, 先介绍历史时期, 即 世纪的元音, 再回溯到史前时期 舌位高低 古俄语 世纪时期的元音系统如下表所示 : (подъем) 舌位区 (зона образования) 前 (передняя) 后 ( 或非前 ) задняя 或 непередняя 高 (верхний) Ѣ(ě) и ы у 中 (средний) е ь ъ о 低 (нижний) ä а 把这一时期的古俄语语音系统同现代俄语作一比较, 便会发现, 两者之间的差别较大 首先, 元音数量有较大差别 古俄语有 10 个元音音位, 现代俄语只有 5 个元音音位 (и 和 ы 被看成一个元音音位的两个变体 ) 现代俄语的 и(ы), у, е, о, а 与古俄语中相对应的元音之间读音无多大区别, 甚至可以说它们的发音是相同的 其次, 按舌位高低, 古俄语和现代俄语元音系统都分为高元音 中元音 低元音 3 类 ; 但按舌位区的不同, 古俄语的元音系统只分为前元音和后元音, 没有央元音 а 在现代俄语中被认为是央元音, 在古俄语中被认为是后元音 最后,ы 是一个独立的后元音, 而非元音 и 的变体 按舌位区把古俄语的元音系统分为前元音和后元音 ( 或非前元音 ), 这是由它们的语音特点, 更确切地说, 是由它们在语音系统所起的作用决定的 古俄语的元音对它们前面的辅音有着不同的影响 : 在前元音和后元音前的辅音有着完全不同的命运 下文对此另有论述 1.2 古俄语中的几个特殊元音 27

2 上面说到, 古俄语有 6 个元音音位与现代俄语中的相应元音是基本相同的, 因为现代俄语继承了古俄语的这些元音, 一千多年以来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但另有 4 个元音,ě(ѣ), ъ(ер), ь(ерь) 发生了很大变化,ä 则是更早期别的元音变化的结果 (1)ять: ě(ѣ) 它在古俄语中是一个窄元音 ê(закрытый гласный), 即发音时舌面抬得较发 е 时要高一些, 甚至有可能是一个二合元音 ие 在后来的俄语标准语中, 元音 ě 同元音 е 合而为一了, 如 лѣсъ>лес( 森林 ), лѣто>лето( 年 ; 夏天 ) 在 年苏俄进行的文字改革中字母 ѣ 被取消了, 该字母出现的地方都写作 е:совѣтъ>совет( 主意, 建议 ; 苏维埃 ), бѣлый>белый( 白的 ), ѣздити>ездить(( 乘 骑 ) 行 ), ѣсть>есть( 吃 ) 在现代俄语某些方言中, 它可能读作 ê, 也可能读作 ие, 甚至 и (2)ъ(ер) 与 ь(ерь) ъ ь 在现代俄语中用作硬音符号及软音符号, 它们在古俄语中是两个元音音位, 是两个非完全元音或者说是两个非正常元音 ( гласные неполног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即所谓的弱元音 (редуцированные гласные 或 глухие гласные) 它们的读音短而弱, 与一般正常元音 (гласные полного образования) 有区别, 不少斯拉夫语学者又称它们为超短元音 (сверхкраткие гласные) 对这两个元音的读音, 各国斯拉夫学家持有不同的意见 莫斯科大学教授 斯拉夫语比较语言学家 С. Б. Бернштейн 认为它们的读音无法判定, 只能给以理论上的抽象定位 根据它们的古俄语起源以及后来的变化可以大致确定如下 : ъ 为中高元音, 后元音, 而 ь 为中高元音, 前元音 按照现代俄语语音学的标音法,ъ 应读作 [ъ], 即 о 在重读音节前第二音节中的读音, 例如 голова 读作 [гълλва ]; ь 则近似重读音节前第二音节的 е, 例如 челове к 读作 [чьлλв к] 元音 ъ 和 ь 的特点也决定了它们后来的命运 在一些语音环境中, 它们强化了, 变为 о 和 е, 例如 сънъ(сон), мъхъ(мох); 而在另一些语音环境中则完全消失,домъ (дом),столъ (стол),правьда (правда),красьный (красный), русьский (русский) 这个语音发展过程在古俄语的发展过程中发挥了重大作用 语言学界称之为 弱元音的脱落 (падение редуцированных, 或者 утрата глухих) (3)ä 与现代俄语中的元音 a 不同, 元音 ä 是前元音, 从鼻元音 ę 演变而来, 如 пять([п äт ]< [п ęть]), мясо([м äсо]<[м ęсо]) ä 后来与 а 合并了 (4) 元音 и 与 ы 现代俄语语音学认为 и 和 ы 是两个不同的元音音位, 但音位学认为 и 和 ы 是一个音位的两个变体,и 为主,ы 是 и 的变体 и 在硬辅音之后则为 ы, 例如 бить быть ([б ит ] [быт ]), играть сыграть, К Ивану([к ывану]) 但 и 与 ы 在古俄语中是两个不同的音位 它们在与辅音搭配构成音节时会影响前面的辅音, 如 столъ 一词的复数第一格是 столи, 而复数第四格为 столы, 用音标表示为 [stol i] 和 [stoly](l 右上角之点儿表示元音 ) i 与 y 在这里有区别意义的功能 例如 волк 古俄语形式 вълкъ 的复数第一格为 вълци, 而复数第四格为 вълкы 后舌音 к 在前元音 и 之前受到其影响变为软辅音 ц, 而在后元音 ы 之前没有变化 可见,и 与 ы 在古俄语中的作用不同, 它们决定在其之前辅音的性质,и 与辅音搭配时或者使前面的辅音软化为半辅音或者使其彻底软化并发生音变 (5) 鼻元音 ǫ 与 ę 一些学者认为, 用作东斯拉夫共同语的古俄语发端自 6 7 世纪, 一直持续到 14 世纪, 它先后经历无文字和有文字两个时期, 即史前时期和历史时期 上面介绍的古俄语的元音系统是以 世纪, 即历史时期的初始时期的俄语为依据 拿历史时期与史前时期相比, 古俄语的元音系统没有发生实质性变化, 但也有一些变化, 其中之一就是鼻元音的消失 古俄语从共同斯拉夫语时代继承了两个鼻元音, 在共同斯拉夫语时代各个方言地区都曾存在过鼻元音 在这些方言基础上形成的现代斯拉夫语有的保留了鼻元音, 如波兰语和某些马其顿语方言, 其他斯拉夫语则失去了鼻元音, 例如俄语, 两个鼻元音 跳槽 了, 变成了另外的元音 :ǫ>u,ę>ä>a 28

3 ǫ 和 ę 在公元 9 世纪以前的古俄语中消失可以用间接的方法加以证明 公元 10 世纪时拜占庭皇帝紫袍王君士坦丁 (Константин Порфирородный) 在他的 异族见闻 («О народах») 中描述他游历罗斯的情况时提到第聂伯河一些浅滩的名字, 其中有两个分别叫做 Verutzi 和 Neasit, 它们是按照古俄语发音转写为希腊文的 Verutzi 由 вьроучи 转写而来, 后者的意思是 кипящий( 沸腾的 ) вьроучи 是动词 вьрѣти 的现在时主动形动词, 古斯拉夫语形式是 вьрѫ и, 也就是说, 在共同斯拉夫语和古俄语早期这里有一个鼻元音 ǫ, 而不是 u 君士坦丁在 Verutzi 中用 u 取代了 ǫ (ѫ), 因为他是根据罗斯人 ( 东斯拉夫人 ) 的发音记录下来的, 他当时他听到的是 u, 而不是 ǫ 同样,Neasit 是转写自古俄语的 нє сыть( 大概是 鹈鹕 之音 ) нє сыть 在古斯拉夫语中的读音是 нєѩсыть, 其中有个鼻元音 ѩ(ję), 它在 10 世纪时已被元音 (ja) 所取代 换句话说, 在君士坦丁记录这个词时, 元音 ę 已变为 a 以上两个例子是俄罗斯古俄语研究家们经常引用的较有说服力的例证 它们能够比较正确地反映这两个鼻元音的变化方向及相对年代 (9 世纪以前 ) 字母 ѫ 和 ѧ 在基里尔字母表中表示鼻元音 但当基里尔字母从古斯拉夫语引入古俄语之中时, 它们功能发生了变化 史前时期东斯拉夫共同语已不存在鼻元音 众所周知, 早期的古俄语手抄文献几乎都是宗教文献, 它们皆抄自古斯拉夫语书籍 使用字母 юсы 是很自然的, 因为古斯拉夫语是有鼻元音的, 而且有文化的 训练有素的修士抄写员必须正确地使用 юсы 但是, 当有人用基里尔字母抄写 记录古俄语民间口语时, 情况发生了变化 虽然俄语中已没有鼻元音, 可 юсы 还保留了下来 于是 ѫ 就用来表示 у(оу),ѧ 用来表示 ( 软辅音之后的 )а( ) 不仅如此, 抄书者在抄写宗教经卷时也经常把 ѫ 和 у, ѧ 和 а 混用 所以古俄语从引进古斯拉夫语字母之初就把这几个字母混用了 这种情况反反复复持续了五 六百年 不妨以 11 世纪中叶古罗斯的手抄文献 奥斯特米尔福音书 ( ) 为例, 其中 ѧ 与 а 通用, 例如 почѧхъ почахъ(я начал) 按词源说应当为 ѧ, 此处却可以写作 а рабу 一词按词源应当为 рабоу, 但却也写作 рабѫ(ѫ 却又代替 оу) поручение 一词既写作 пороучєниє, 又写作 порѫчєниє, 说明 оу 与 ѫ 已经通用 古代手抄本中 ѫ 同 оу,ѧ 同 а 及的混用说明, 修士抄写员认为它们代表相同的音 语言的变化首先发生在口语中, 后来才反映到书面语中 由此可以推断, 上述元音在口语中发生变化的时间比文献记载更早, 也就是说, 或许在 9 10 世纪前 ѫ 就同 и(оу) 读作一个音, 而 ѧ 也同 а 混为一谈 了 1.3 古俄语中元音的分布元音可以出现在任何音节中, 既可用于重读音节, 也可用于非重读音节, 古俄语不存在现代俄语所具有的非重读音节元音的弱化现象, 换言之, 古俄语的元音无强位与弱位之分, 所有语音环境对它们来说都是强位 所有元音音位均以舌面高度 ( 区分高 中 低 ) 圆唇动作有无 ( 前元音不圆唇 后元音圆唇 ) 及舌面水平移动 ( 前 后 ) 等区别性特征而对立 这三大特征是区分所有元音音位固有不变的依据 (а,у 例外 ) 与现代俄语中元音受相邻辅音的影响不同, 古俄语元音的性质影响其前面的辅音 所有元音音位都可用于硬辅音之后 但当前元音用于硬辅音之后时, 硬辅音要软化为半软音 (t ), 而软辅音之后的前元音发音动作无变化 о,ъ,ы 三个后元音音位不可能出现在软辅音之后, 但 у,а 两个后元音可以与软辅音搭配, 如 [вол а] (воля),[душ у] (душу) 等 在绝对的词首位置不可能出现元音 ъ,ь( 及其变体弱元音 ĭ 和 ў),ы,а,е,ě,ä 从历史起源来看, 如果 а,е,ě,ä 位于词首, 那它们前面必然会派生出辅音 j, 如古俄语的 гня, вити, жє, ѥго, ѥмоу, ѥль, ѣхати( 即 jěхати), jäзыкъ, jäдро 等 词首位置只可能用 и, о, у 等三个元音, 且 о 在东斯拉夫共同语 ( 古俄语 ) 中用得多于其 29

4 他斯拉夫语言, 许多以 о 打头的词在其他斯拉夫语中往往以 je 打头, 例如 : 古俄语 озеро осень олень один 塞尔维亚语 jëзеро jëcēн jèлен jèдан 波兰语 jezioro jesień jeleń jeden 2 辅音系统 2.1 古俄语辅音系统及其与现代俄语的比较公元 10 世纪 11 世纪古俄语的辅音系统图示如下 : 构成方式噪音 ( 辅音 ) 响音 ( 辅音 ) 构成部位 唇音前舌音中舌音后舌音 塞音 п б в (w) т д г к 擦音 з з с с х ш ж 塞擦音 ц ч ж д ж ш т ш 鼻音 м н н 流音 р р л л 擦音 j 由此可以看出, 无论辅音的数量 特征, 还是辅音相互之间的关系, 古俄语的辅音系统与现代俄语的辅音系统皆有较大差别 下面我们分别加以叙述 : (1) 唇音 в 唇音 в 在一些古俄语方言读成唇齿音, 发音同现代俄语标准语中字母 в 读音一样, 在某些方言中则读成双唇音, 与现代英语 汉语中字母 w 读音相似 这种双唇音存在了很长时间, 后来逐渐被唇齿音取代 在现代俄语的一些南方方言中, 有时还会把 в 读作 ў( 不构成音节的 у, 或者类似半元音 у), 例如 :[праўда] (правда), [короў ](коро в), [голоў] (голо в) ў 和 w 之间的区别很难分辨, 它们的发音动作甚至是相同的 可以说, 把 правда 读作 [праўда] 是古俄语 [праwда] 的延续 其次, 古俄语文献中的一种书写法也反映出双唇音的存在 当一个词两个相邻元音的第二个为圆唇音时, 这个圆唇音前会出现辅音 в, 如 тиоунъ(тиун, 表示 仆从 执事 ) 亦写作 тивоунъ 现代某些俄语方言中还保留类似现象, 如把 пау к 读作 паву к, ра дио 读作 ра диво 等等 这些都是古俄语中 в 读作 w 的遗迹 (2) 古俄中没有辅音 ф 古俄语基里尔字母表中的字母 ф 和表示辅音 f 而且,ф 和最初用于外来语, 主要是借自希腊语的词语, 且多为书面语词汇, 如 философъ( 哲学 ) 有些希腊语词汇通过古斯拉夫语进入古俄语, 如 февраль( 二月 ),фонарь( 灯 ),порфира (( 皇帝的 ) 紫 ( 红 ) 袍 ) 等 辅音 ф 对古罗斯人来说有些格格不入, 在借词时常用别的音取而代之, 这尤其体现在民间口语中, 如希腊语的 faros 在俄语中为 па рус( 帆 ),Iosif ( 约瑟夫 ) 被罗斯人改为 сип, 人名 Stefanos 改为 Степан( 斯杰潘 ) 这种现象在现代俄语的某些方言中还很常见 但在现代俄语标准语中 ф 已很平常, 它同外来语词汇一起已完全融入俄语, 如 фабрика( 工厂 ), фракция( 党团 ), факел( 火炬, 火把 ), туфли( 便鞋 ), трофей( 胜利或成功的纪念物 ), картофель( 土豆 ), кофе( 咖啡 ),телефон( 电话 ) 等 (3) 唇音 п, б, м 在古俄语中只有硬音, 而没有对应的软辅音 п, б, м 这三个硬辅音与现代俄语中的 п, б, м 的构成没有原则上的差别 (4) 古俄语中没有软辅音 в, 所以古俄语中没有 в в 之间的对偶关系 30

5 (5) 后舌音 к, г, х 及前舌音 т, д, с, з, н, р, л 从读音及发音构成看, 跟现代俄语中的相应辅音没有什么区别 古俄语中没有软辅音 к, г, х, т, д, 而有软辅音 з, с, н, р, л 与相应的硬辅音构成对偶关系 (6) 与现代俄语不同, 唏音 ш, ж, 塞擦音 ц 古俄语时代均为软音 塞擦音 ч, ж д ж 及 ш т ш 亦为软音, 如在 [jĕж д ж у] (ѣзжу), [дож д ж икъ] (дождик), [пуш т ш у] (пу у), иш т ш (и у) 中 (7) 中舌音 j 与现代俄语一律为软音 综上所述, 古俄语的辅音系统由硬音音位 п, б, в, м, т, д, с, з, н, р, л, к, г, х 及软音音位 ч, ж, ш, ц, с, з, н, р, л, j 及 ш т ш, ж д ж 组成 所有软辅音都叫做固有软辅音 (исконно мягкие), 因为它们从产生之时起就是软音 所有硬辅音及软辅音均为独立的音位 它们在不同的元音音位前同元音一起构成音节 但在 世纪的古俄语中辅音同它们后面的元音结合时与其后俄语发展的几个时期却是不同的 2.2 古俄语中辅音的分布 硬辅音同前后元音的结合所有硬辅音, 后舌音 к,г,х 除外, 均可以同所有元音 ( 后元音及前元音 ) 结合构成音节 位于后元音之前的硬辅音发音动作无任何变化, 但当它们位于前元音之前时, 舌面向硬腭移动, 形成所谓的 jот 发音动作, 因而发生软化, 从而使自己获得半软性质 (полумягкость) 发生这种变化的辅音叫做半软音 (полумягкий согласный) 比如古俄语 лѣсъ(лес) 一词中, л 在前元音 ĕ 之前就变为半软音了 :лĕсъ>л ĕсъ 再比如 дьнь(день) 一词中 д 与 н 为半软音 [д ьн ь] 可见, 硬辅音在前元音之前变为半软音是在特定的语音环境中发生的变化, 也就是说半软音是硬音的变体 它不是独立的, 而是从属于语音环境的, 不是音位学性质的 后舌音 к, г, х 只能与后元音结合, 而不能与前元音结合 软辅音只能出现在前元音前, 也可出现在 а 和 у 这两个后元音前, 但使后者在发音时舌位要微微前移 清浊辅音的对偶现代俄语辅音音位中有 12 对清浊对偶的辅音, 但古俄语没有清浊辅音的对偶, 原因是, 古俄语的音节都是以元音结尾的开音节, 辅音不出现在词尾, 同时古俄语也不存在浊噪音 + 清噪音及清噪音 + 浊噪音的辅音组, 这就使得古俄语语音系统丧失音位对立中和的条件, 换句话说, 在特定语音环境下, 或者出现清辅音, 或者出现浊辅音 因此, 古俄语中不会出现现代俄语中常见的那种浊音清化及清音浊化的语音同化现象 这些语音同化现象是在弱元音 ъ 及 ь 脱落以后才出现 前缀 роз-, из-, без-, въз- 在古俄语中是少数例外 它们自古以来是以辅音 з 结尾的 з 后面没有弱元音 ъ, 所以当上述前缀与后面的以清辅音开始的词或词素结合构成新词时, 这个 з 就会受到影响而发生同化 ( 清化 ), 也就是说, 它们会变为 рос-, ис-, бес-, въс-, 而当后面的词或词素以浊音打头时, 它们保持原来的 з 不变 举几个古俄语文献中的例子 : безбожиѥ-бесп тиѥ, бездъна-бестѣлесьныи, избивати-испити, изгыбати-ископати, розбои-роспоутиѥ, роздати-росточити, возъдѣлати-въстр бити 等 从以上例词可看出, 前缀结尾出现 з 或 с 完全取决于它们后面的辅音音位的性质 在其他语音环境中它们是自由使用的 因此, 可以说, 古俄语中辅音清浊的对偶关系并不明显, 并不典型, 不像现代俄语中涉及的辅音那么广, 古俄语中清辅音 浊辅音的特性是它们固有的, 一般不受它们所处的语 31

6 音环境的影响 软硬辅音的对偶现代俄语中有 15 个软硬辅音的对偶关系, 而古俄语中只有 5 对 :с с, з з, р р, л л, н н, 而且这 5 对软硬辅音也与现代俄语中的 15 对软硬辅音的对偶不同 古俄语中软辅音和硬辅音可在所有语音环境中使用, 不存在软硬特征的中和, 例如现代俄语中的 [пора ] [бур а](пора бу ря), [по ру] [бу р у] (по ру бу рю) 这些词的形式中软硬 р р 在元音 а 和 у 之前有区别, 但在 [пор е ] [бу р е] 中 р 均为软音, 即出现了软音与硬音对立的中和 世纪古俄语的音节结构 古俄语早期的元音与辅音系统受到音节的制约, 从而形成了它们的许多特点 音节通常由音节部分和非音节部分构成 一般情况下, 音节部分都是由元音充当, 而非音节部分由辅音充当 但有的时候则完全相反, 辅音担当音节的主角, 而元音却担当配角, 比如, 在某些斯拉夫语言中响音 ( 流音 )r(р) 与 l(л) 可以作为音节的载体, 而元音 i(и) 与 u(y) 可能成为音节的非主要载体 以捷克语 塞尔维亚语等语言为例, 捷克语 prst(перст) (первый), lta a ( 伏尔塔瓦河 ),vlk(волк) 等词中的 r 和 l 就是构成音节的成分 俄语的 мой, война, 俄语方言的 праўда 中的半元音 й, ў 都不构成音节 凡是以元音或非元音成分 ( 流音 r, l 等 ) 构成的音节都叫做开音节 (открытый слог), 反之为闭音节 (закрытый слог) 古俄语早期一如共同斯拉夫语的音节结构具有两大特征, 或者说遵循两条规律 : 一是开音节规律 (закон открытого слога), 二是音节谐和规律 (закон слогового сингармонизма) (1) 开音节规律 共同斯拉夫语与印欧母语相比, 一个语音的重大区别就是 : 共同斯拉夫语的音节皆为开音节, 而印欧母语则可能是开音节, 也可能是闭音节 共同斯拉夫语以及古俄语继承了印欧母语的语音系统, 但不是一成不变的继承, 在音节方面就进行了大大的改变 共同斯拉夫语以不同的方式消除了闭音节, 开音节规律占据了绝对的统治地位 С. Б. Бернштейн(1961) 教授指出, 斯拉夫母语 ( 共同斯拉夫语 ) 中发生的所有语音变化几乎都与开音节规律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正是由于开音节规律的作用在斯拉夫母语中发生了词尾辅音的脱落 辅音组的简化 二合元音及准二合元音 (дифтонгические сочетания) 的单音化或重组 开音节规律导致了斯拉夫母语语音面貌的重大变化 有些变化甚至使得一些词语或语法形式变得难识其庐山真面目了, 如 1 Kaina>Cĕna(цѣна), *kuning>кънęzь(кънѧзь) 这条规律在古俄语的历史时期才逐渐失去其影响 (2) 音节谐和规律 我们国内也有人译作 节内谐和规律 这条规律在共同斯拉夫语和古俄语时代起过重要作用, 其表现为 : 音节内软辅音只能与前元音搭配 ( 也可以与后元音 а 与 у 结合 ), 而硬辅音则一般同后元音搭配 如果硬辅音同前元音结合则要发生音变, 如后舌音 k, g, ch(к, г, х) 最为典型 当它们与前元音结合时就会发生音变, 举例说明 дроугъ-дроужина-дружьскыи-дроузѣ(дроугъ 单数第 6 格 )-дроузи(дроугъ 的复数第一格 ), рука-ручьныи-руцѣ (рука 的单数第 3,6 格 ),послухъ( 证人 )-послусѣ( 单数第 6 格 ) послуси ( 复数第 1 格 ) 这里还要补充说明一下, 有不少关于斯拉夫语比较语言学及古俄语的著作中除了上述两条涉及音节的规律外, 还列举出另外一条规律, 即所谓 音节内音素按响度排列的规律 (расположение звуков в слоге по возрастающей звучности) 响度最强的自然是元音, 所以音节大都以元音收尾, 其结果必然是开音节 究其实质, 开音节规律只不过是音节内音素响度递增规律的必然结果 所以这两条规律也经常被看作一条规律 4 结束语 32

7 古俄语 ( 东斯拉夫共同语 ) 在早期 ( 公元 6 9 世纪 ) 曾经有 11 个元音音位, 其中两个为鼻元音 ǫ 和 ę, 大约 9 世纪前后鼻元音消失了 ǫ 变为 u(y),ę 变为 ä u(y) 与原有的元音合二为一了,ä 则与 а 合并 于是, 古俄语元音系统由 11 个元音变为 10 个元音 就是说, 世纪的古俄语拥有 10 个元音 (ы 与 и 是两个独立的元音 ) 在古俄语以后的发展变化过程中减少至现代俄语的 5 个元音 ( 如果把 ы 和 и 看作两个元音则是 6 个元音 ) 古俄语的辅音音位数量少于现代俄语辅音的数量 在多个世纪的发展变化过程中, 它们由 26 个增加至 34 个 (к,г,х 不作为独立的软音音位 ) 这个趋向与元音系统正好相反 古俄语元音系统与辅音系统的差别不仅在于数量上, 更重要是在于它们的相互关系上 古俄语的元音音位在整个语音系统中起着主导作用, 辅音处于从属地位 而在现代俄语中辅音音位处于主导地位, 元音音位处于从属地位 因此, 可以说古俄语是元音性语言, 而现代俄语是辅音性语言 参考文献 [1] Бернштейн С.Б. Очерк Сравнительной грамматики славянских языков[m]. Москва: АН СССР, Phonetic System for the Old Russian Language the second of series of studies on the old Russian language Ma Fu-ju 1, Ye Qi-song 2 ( 1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100732; 2 Center of 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of Heilongjiang University, Haerbin, ) Abstract: In this paper the vowel system and the consonant system of the old Russian language are discussed in comparison with the modern Russian. Characteristics of syllabic formation by vowels and consonants of the old Russian language are also outlined. This paper ends with two laws of syllabic formation in the old Russian language the law of open syllable and the law of syllable harmony. Key words: old Russian language; vowel system; consonant system; syllable 作者简介 : 马福聚 (1935 ),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 研究方向为古俄语 ; 叶其松 (1980 ), 黑龙江大 学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 研究方向为词典学 收稿日期 : [ 责任编辑 : 叶其松 ]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