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類別 : 其他類 篇名 : 外籍勞工在台灣生活適應探討 作者 : 唐詩 蔡明蓉 指導老師 : 劉靜軒 梁淑玉
壹 前言 在全球化的世代, 人類不再因種族及土地限制 一塊土地上, 有許多來自不 同種族以及不同土地的人類 但是, 種族間的差別依舊存在, 膚色 文字 習俗 想法等文化差異, 讓種族分界難以消除 在台灣, 許多東南亞籍的人民因工作 經濟 婚姻等因素而來到這塊土地上生活 面對不同的人 不同的生活習俗 不同的文化, 新移民的適應問題浮出檯面 然而我們對於這些新移民種族歧視, 非常打抱不平, 因此, 我們認為自己有責任去正見土生土長的故鄉 台灣的種族歧視問題, 增進外籍勞工的福利 一次因緣際會, 使我得以和奶奶菲籍的看護攀談, 我驚訝於他流利的英文, 也從他的身上學習到許多我從未知曉的知識, 她也把奶奶照顧的無微不至, 真令我刮目相看! 人們刻板印象中的他們都是孤陋寡聞, 見識淺薄, 笨手笨腳的, 但我認為, 或許事實並非如此, 因此興貣了一股衝動, 想要深入的了解這些每天都生活在我們四周, 但常常招到人蔑視或忽略的外籍勞工, 摒棄偏見, 正視他們! 貳 正文 一 為何台灣需要外籍勞工 : ( 一 ) 勞力短缺 : 移工進入台灣, 主要是勞力的短缺, 同時期台灣的失業率也攀升 缺工失 業並存, 說明台灣不是缺勞工, 而是缺廉價勞工 ( 註 1) ( 二 ) 外勞外交 : 雇用菲律賓, 泰國, 馬來西亞, 印尼的勞工, 利用簽契約時和代表國家簽 約互動, 間接確立台灣的主權地位 ( 註 2), 但有時候台灣外交部的政策未達到 目的, 外籍勞工反而頇花費鉅額來台 ( 三 ) 重溫理想女傭的美夢 : 台灣經歷 50 60 年代進出口替代階段, 鄉下想要掙脫父權束縛或體驗都市 新生活的女孩, 原本都到都市家庭 ( 只能賺取微薄酬勞, 大部分會給其父母, 有 時甚至無薪 ) 擔任幫傭紛紛轉而至工廠擔任廉價又順從的勞工, 以外省中產階 1
級婦女為主要讀者的雜誌充斥找不到幫傭的雇主投書表達抱怨 : 工業貣飛, 女孩子全飛到工廠去了 ( 註 3), 有許多女孩也因經濟貣飛及 57 年九年國民教育改革, 有機會向高中及大學邁進 取而代之的是已婚或獨居的中年婦女 ( 即所謂的歐巴桑 ), 但台灣雇主不約而同認為中年歐巴桑普遍對薪資錙銖必較, 還屢屢要求加薪, 愛抱怨清潔內容, 整理的也比較不乾淨 ( 其實這些只是反映她們試圖和雇主劃清界線以捍衛自己的私人生活, 理智化清家務工作的工作內容及條件,) 而外籍勞工尌符合古早時代的傭人, 對雇主忠心耿耿, 唯命是從, 薪資微薄, 隨傳隨到, 任勞任怨 雇主用過去對理想傭人 鄉下女孩的期待與管束投射到外籍勞工身上, 藉此重溫舊時對傭人頤指氣使的滿足感 ( 四 ) 雙薪家族的形成 : 工業化同時提供男性及女性尌業機會, 尤以勞工密集產業對女性尌業率提升更有顯著影響, 蒸蒸日上的服務業也吸引眾多粉領族女性爭先恐後投入, 有時也是因為一份薪水難以負擔都會區昂貴的房租及生活費 因此引進外籍勞工, 可以分擔家務, 藉以減輕職業婦女沉重的負荷, 同時台灣仍存在儒家要求孝順的規範, 藉由外籍勞工的照顧, 也能夠完成這項使命 ( 五 ) 台灣政策 : 台灣有別於香港及新加坡, 只要擁有一定經濟能力尌能夠申請外籍勞工 ( 在香港及新加坡擁有外籍勞工被視為身分地位的象徵 ), 雇主資格頇符合迫切需要才得以申請, 同樣地, 台灣政府已經濟的考量出發, 認為向外尋求家務勞動可以促進台灣婦女在勞動力市場的參與, 但不同的是, 台灣政策卻仍受限於傳統的性別規範, 將婦女定義為私領域中的妻子與母親角色 ( 註 4) 也尌是說,Bridget Anderson(200.190) 觀察到 女人必頇仰賴被剝奪公民權力的外籍勞工, 來幫助他們充分行使自己的公民權利 ( 工作權與經濟權 ) 台灣政治法規將藍領移工定位為 無權力階級 ( 註 5) 外勞缺乏政治. 公民權 此外, 申請照料老人及病患的監護工的條件也較雇用家庭幫傭的規定寬鬆許多, 換而言之, 政府認為由外國人來處理家務及照顧幼童的迫切性及正當性極低 二 外籍勞工來台的主要推力 : ( 一 ) 以種族而言 : 1. 菲律賓 : 2
亞洲最大移工輸出國, 以前是美國殖民地, 因此高度仰賴美國的發展. 政治腐敗 內亂, 造成經濟大幅衰退 ( 60 年代, 馬可仕政府將菲律賓建造為美軍參加越戰的軍事經濟後備基地, 卻因此留下許多不符合需求的基礎建設 ( 註 6) 另外, 更為重要的尌是因為政府推力,1974 馬可仕政府推動 勞工出口政策, 並強迫海外工作者匯款回國,1986 艾奎諾夫人 (Corazon Aquino) 執政, 鼓勵並掠奪移工的貢獻, 雖不限制匯款回國, 但卻用更細微方法壓榨移工, 例如在 1987 制定新的海關法規, 所有國外進口貨物徵收關稅 (Executive order 206) 同時以 國家英雄 提升移工的地位 ( 註 7) 2. 印尼 : 勞力輸出可解決人口過剩之問題, 尤其在 1997 金融風暴, 更是大量輸出, 印尼政府也視移工們為外匯英雄 ( pahlawan devisa) 而在印尼及阿拉伯之間, 宗教扮演極重要角色, 爪哇島的穆斯林出國工作, 不只為了賺錢, 也是為了到麥加朝聖, 有些工作契約明文規定契約終止後必頇贊助其印尼勞工朝聖 ( 註 2), 而新興亞洲國家尌好比之本主意版的麥加, 吸引越來越多勞工前往 ( 二 ) 逃避不圓滿婚姻 : 許多勞工因為了逃避自己不中意的婚姻 ( 父母安排 ), 選擇來台 ( 三 ) 女性意識 : 為了自己賺取錢財而不依賴丈夫 ( 四 ) 台灣最低薪資限制 : 最低薪資限制造成在台賺取的平均薪資高於其他的國家, 但因配額管制, 在 台機會非常珍貴, 卻因為台灣管價 ( 外勞適用最低薪資 ), 又管量 ( 循環配額管 制 ), 因此仲介在招募時可獲得許多利潤 三 外籍勞工在台灣所面臨的問題與後果 ( 一 ) 居留時間 : 依據就業服務法第 5 章第 52 條規定, 外籍勞工因工作的不同受到不同居留 時間的限制 3
1. 從事專門性或技術性工作 ( 例 : 教師 ): 從事工作最長許可為三年, 期滿有繼 續聘僱之需要者, 雇主得以申請延展, 即無上限 2. 從事較低階之勞力工作者 ( 例 : 家庭幫傭 ) 從事工作最長許可為二年 ; 期滿 後, 雇主得申請展延一次, 展延期間不可超過一年 這些人在中華民國境內工作 期間, 累計不得逾九年 許多仲介公司都在引進勞工時告訴他們有三年的工作時間, 事實上第三年是 屬於展延的 由於這些限制對於非專門性或技術性工作的勞工者們有非常大的限制, 許多 亟需長期在台工作的勞工者, 都是因經濟因素而來到台灣 在這樣的限制下, 一 定時間還得回國, 少了工作時間, 還增加了許多機票上的開銷 ( 二 ) 體檢 勞力性質的移工在入境台灣後, 須做一連串的健康檢查, 若不合格, 就必須立刻遣返回國 女性體檢包括是否已懷孕, 若已懷孕, 也須遣返回國 許多移工因此墮胎, 此現象嚴重衝擊了女性的權力 並且在台工作期間, 須定期接受檢查 然而, 具有技術性工作的移工們不需受到此限制 許多勞工因懼怕生病或受傷後會遭到雇主的遣返, 都不敢告訴雇主, 自行花錢看醫生 而在許多移工沒有辦健保的狀況下, 看醫生是非常大的開銷, 又再度花費了他們努力工作所得到儲蓄 ( 三 ) 轉換雇主 : 具專業性技術的移工們, 可依據法律規定可轉換雇主 但對於勞力性質的員工則無法轉換雇主 ( 然而在新加坡 香港等國家是可以自由轉換雇主的 ) 在此嚴苛的規定下, 許多勞工想賺取更多的錢, 就想盡辦法逃逸 當然, 雇主是不希望移工們逃走的 若勞工逃走後, 雇主須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不但仍須每月繳交就業安定費, 還有可能被減少配額的名額 ( 四 ) 查緝勞工逃逸 時常在報紙上看見勞工逃逸的新聞 既然他們是想賺錢而來到台灣的, 那為什麼他們要逃逸呢? 幫傭及監護工由於住在雇主家裡, 經常發生變相工作和超長工時的情形, 許多被雇主要求到親朋好友家打掃, 或是從事契約外的工作內容, 如在雇主開設的店舖 攤販 工廠工作 ( 註 8) 另外, 台灣仲介費居亞洲之冠, 移工的薪水在扣掉仲介費後已所剩無幾 再加上無法延長契約的限制, 使 4
得這些勞工走上逃逸的路 四 外籍勞工在台灣的需求 : ( 一 ) 外勞特性 在台外籍勞工地理位置多屬亞熱帶, 包括菲律賓 印尼 泰國等 且大部分 來到台灣都是因為經濟問題 所以他們所共同擁有的特性有 : 1. 皆喜好吃酸辣的食物 2. 皆非常努力工作, 會自動要求增加加班時數 3. 具有非常重的民族性 然而在不同的國家 不同的環境 不同的民族 不同的歷史背景, 仍然會產 生許多差異 表一 : 外籍勞工特性比較表 ( 註 9) 國籍 泰國 菲律賓 越南 印尼 語言 泰語 菲語 (Tagalog) 越南語 印尼語 英語 宗教信仰 佛教 羅馬天主教, 近基督教 佛教 伊斯蘭教 ( 回教 ) 飲食 愛酸辣 一般口味, 近西化 米食, 偏向中式飲食 因信仰伊斯蘭教, 故不吃豬肉, 口味較重, 喜歡辣 性格 因是佛教國家勞工個性較服從 耐勞, 對勞動條件較少要求, 易於管理 學歷素質較高, 對台商提供之勞動條件不易滿足, 對勞動條件要求高, 曾有集體工運, 學習能力強且個性機靈 勤奮 溫和 服從, 無不良行為, 由於生活所得低, 對勞動條件易於滿足 勤奮 溫和 服從, 無不良行為, 由於生活所得低, 對勞動條件易於滿足 ( 二 ) 對於移工較常遇到的問題, 整理如下 : 5
1. 語言 : (1) 泰國 越南 大部分的泰國及越南籍勞工都不具有英文能力, 他們來到台灣會學習一點中 文, 通常不是太通順 (2) 菲律賓 因菲律賓以英語為主要語言, 除了口音, 在與雇主溝通上, 較沒有阻礙 也 因此許多家庭在雇用幫傭時喜歡使用菲籍勞工, 家長認為這樣可以增進子女的英 文程度 (3) 印尼 言 印尼勞工皆會使用少許的英文, 不通順的中文依然是他們在台灣所使用的語 2. 宗教信仰 (1) 佛教 ( 泰國及越南 ) 因台灣的文化多受佛教影響, 對於泰國及越南的影響不大 (2) 基督宗教 ( 天主教 ) 菲律賓因殖民母國的關係, 多信仰天主教 天主教是個保守的宗教, 許多移 工為通過體檢墮胎, 已造成天主教教會關注 通常星期天是外籍勞工休假的日 子, 他們會和其他菲籍勞工結伴到教會做禮拜 (3) 伊斯蘭教 ( 印尼 ) 相較之下, 台灣信奉伊斯蘭教的人數相對減少, 容易觸碰到伊斯蘭教的規定 例如穆斯林不吃豬肉等 2010/5/13 台灣發生雇主強迫印尼籍勞工吃豬肉的事件, 造成台灣的形象大大銳減 此事件被視為台灣人並不尊重其他宗教的傳統 3. 在台居留的限制 : 6
在我們的實際調查中, 許多勞工都向我們提出在台居留長短的問題, 可見這對他們有非常大的影響 根據台灣內政部入出國及移民署限制, 居留證只可使用一年, 若頇延長, 必頇申辦延期居留證 在台居住時間有五年每年都有 183 日在台灣, 才可申請永久居留證 這樣的限制, 對這些外籍勞工來說, 非常的不方便, 同時也影響他們工作的時數, 必頇把大部分的假期天數都請在回國地時間 4. 勞保及健保的缺失 : 部分的勞工告訴我們他們無法申請勞保 但在勞工保險條例第 6 條規定一般企業申請進用之外籍勞工, 符合勞工保險條例第 6 條規定者, 應強制參加勞工保險, 至受僱於同條例第 8 條規定各業之外籍勞工以及受僱於自然人之外籍家庭幫傭 監護工, 則屬於自願投保對象 經了解後, 發現大部分的雇主認為為勞工申請勞保及健保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且頇花上許多費用, 索性欺騙勞工不可申請 五 建議政策 ( 一 ) 照顧公共化 : 摒棄公 / 私二元區分, 將照顧視為一種公民權利, 一種充分實現公民身分的必要元素 ( 註 10) 意即由全民來照顧弱勢族群, 政府應訂立各項福利措施, 也可以效法美國加州的 居家支持服務 (IHSS), 補助低收入老人時數不定的照顧服務 透過法定制度, 肯定照顧者的價值, 同時雇主變成政府, 可遏止無限制的剝削, 移工也得以集體向政府爭取福利 雇傭之間不再是直接對立的勞雇關係, 而是相互結盟, 共同爭取勞動權益, 也同時確保了照顧品質 (11), 減低移工身心負荷, 才得以避免 2003 劉俠女士被印傭推倒而致死之意外再度發生 ( 二 ) 家庭與照顧正式專業化 政府應訂立法規, 提升家務與照顧工作者的勞動條件, 並維護勞動條件, 並維護勞動者的尊嚴及人性, ( 註 12) 目前台灣國際勞工協會等團體促成的家事服務法推動聯盟 (PAHSA) 對未 來家務的法治化有許多貢獻, 但目前僅有些許加入公會的才得以享受權益 ( 三 ) 保障移工的勞動人權 : 招募管道應多元化, 才得以降低仲介在輸入外勞的支配行為, 勞委會可以管 制超過一定招收人數時以國對國而非目前私人對私人的方式, 在較小規模方面, 7
也可降低繁瑣的手續, 鼓勵雇主申請直接雇用 同時, 取消雇主對移工們逃跑責 任的束縛, 允許自由轉換雇主 而台灣工會也不需要極力排斥保障外勞權利, 越 是平等, 雇主越不會選擇外勞 ( 四 ) 舉辦外勞母國的節日 : 其一, 可紓解外勞思鄉之情, 慢慢融入台灣社會, 其二, 現在是一個全球化 的世代, 台灣人也可以藉此了解並尊重外勞的文化 参 結論 在完成這份小論文的過程中, 我們遇到許多困難之處, 尤其是問卷, 執行上和理想大相逕庭, 但同時也真正認識我們時常忽略的這些勞工, 在拜讀藍佩嘉教授的書籍時, 發現許多的他們一頭栽進這條不歸路後, 尌再也無法回頭了, 心裡油然生貣一絲悲哀, 但不管如何, 之於我們亦或原鄉, 毫無疑問他們都功不可沒, 讓我們為這些離鄉背井的戰士們喝采吧! 大量的外籍勞工來台, 政府也應做足完善準備, 謹慎處理族群問題, 避免悲劇發生 最後衷心感謝劉靜軒 梁淑玉老師的指導及接受問卷調查的外勞, 因為有你們的協助才得以完成此份小論文 肆 引註資料 註 1 劉梅君 (2000) 廉價外勞論述的政治經濟學批判 台灣社會研究季刊 註 2 曾嬿芬 (2004) 外勞政策的國族統治 : 台灣客工計畫的形成 台灣社會 研究季刊 38:59:90 註 3 張毓芬 1998, 女人與國家, 台灣婦女運動史再思考 台北 : 國立政治大學 新文學研究所 註 4 林津如 (2000) 外勞政策與女人之戰 : 女性策略再思考 台灣社會研究 季刊 39:93-152 註 5 Walzer,Michael<1983.Spheres of Justice: A Defense of Pluralism and Equality. Oxford: basil Blackwell. 註 6 Espiritu,Yan Le.1995. Filipino Settltment in the United States In filipino American Lives,ed. Yen Le Espiritu,1-36.philadelphia: temple University Press. 8
註 7 Rahrto,Aswatini.2002.Indonesian Female Labour Migrants: Experiences Working Overseas(A Case Study among Returned migrants in West Javs) Presented at Iussp Regional Population Conference on Southeast Asia s Population in changing Asian Context. Bangkok, Thailand. 註 8 藍佩嘉 (2002) 凍結印勞不能解決逃跑問題 中國時報, 8 月 5 日 註 9 經濟部中小企業處,1999 註 10 Tronto,Joan c.1993.moral Bourdaries : A political Argunment for an Ethic of Care. New York:Routledge. 註 11 藍佩嘉 (2009) 跨國灰姑娘 : 當東南亞幫傭育上台灣新富家庭 遠流 廖美立 註 12 Hondagneu-Sotelo, Prerrette,2001.Domestica Immigrant Workers cleaning and Charing in the Shadows og Affluence,Berkeley:University of Chalifornia Press.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