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修冥想通向天人合一的心理学阐释 安 伦 摘要 天人合一是中国传统宗教文化的重要概念 但追求天人合 一不仅在中国传统宗教中 而且在其他各种宗教中都有所表现 具有 宗教信仰的共性 禅修冥想是宗教实践中发展而来的一种让人抵达其 内在神性所在 进而进入天人合一境界的修行途径和神秘体验 禅修 冥想通向天人合一从近代有代表性的宗教心理学家那里得到理论阐释 和支持 其观点认为 潜意识是个体灵魂通向神圣的汇合处 是人类 自我和超越者之间的内在联系 禅修冥想等神秘体验则是进入潜意识 从而与神汇合的途径 关键词 天人合一 坐禅冥想 宗教心理学 神秘体验 潜意识 天人合一和禅修冥想都是宗教实践和宗教学研究中经常遇到的概念 但对其在宗教信仰生活中的地位 在不同宗教中的表现 是否有宗教共 性 以及二者之间的关系等问题却鲜有专门的研究和著作 本文的目的是 就以上问题引发初步的探讨 一 天人合一是宗教信仰的最高境界 天人合一是中国传统宗教文化的至上理念 天人合一的理念在两千多 安伦 复旦大学中华文明国际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 学术发展主任 中国宗教学会副秘书长 154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心 理 学 阐 释 年 前 首 先 由 庄 子 提 出, 后 经 儒 教 创 立 者 董 仲 舒 发 展, 成 为 在 中 国 古 代 社 会 中 占 据 主 流 的 儒 教 文 化 的 主 体 意 识, 进 而 成 为 以 儒 道 佛 三 教 合 一 为 主 体 的 传 统 中 华 文 化 的 主 旨 追 求 天 人 合 一 不 仅 在 中 国 传 统 宗 教 中, 而 且 在 基 督 宗 教 伊 斯 兰 教 印 度 宗 教 及 其 他 许 多 宗 教 中 都 有 所 表 现, 尽 管 其 形 式 可 能 不 同 综 合 各 主 要 宗 教 对 此 的 认 识, 天 人 合 一 就 是 与 终 极 神 圣 的 相 遇 和 汇 合, 进 入 天 国 或 神 圣 境 界, 是 人 类 精 神 修 炼 升 华 后 进 入 的 超 越 境 界 较 为 世 俗 的 认 识 则 是 追 求 天 人 关 系 的 一 致 或 和 谐 因 为 天 是 至 上 神, 所 以 天 人 合 一 其 实 就 是 神 人 合 一, 二 者 是 同 义 概 念 宗 教 学 创 始 人 麦 克 斯 穆 勒 认 为, 宗 教 信 仰 是 联 结 有 限 和 无 限 的 纽 带 倘 如 此, 则 天 人 合 一 就 是 宗 教 信 仰 中 连 接 有 限 与 无 限 短 暂 与 永 恒 现 实 与 超 越 此 岸 与 彼 岸 形 下 与 形 上 世 俗 与 神 圣 的 最 高 境 界 天 人 合 一 中 的 天 代 表 至 上 神, 在 各 宗 教 中 转 化 为 不 同 的 称 呼, 如 天 帝 上 帝 上 主 天 主 真 主 主 天 道 道 梵 天 梵 天 神 神 安 拉 雅 赫 维 等 等, 但 其 含 义 都 指 向 超 越 的 终 极 神 圣 宗 教 学 研 究 证 明, 各 宗 教 的 至 上 主 神 几 乎 都 是 由 天 或 天 神 的 概 念 转 化 而 来 的, 天 神 信 仰 几 乎 是 普 遍 存 在 的, 可 以 肯 定 的 是, 天 神 总 是 至 上 的 神 灵 1 据 专 家 考 证, 天 主 教 的 天 主 基 督 教 的 上 帝 伊 斯 兰 教 的 安 拉 犹 太 教 的 雅 赫 维 印 度 宗 教 的 梵 等 等 都 是 从 天 演 变 而 来 的 天 是 至 上 神 的 认 识 在 中 国 商 周 文 化 中 就 已 确 立, 其 传 统 绵 延 至 今 在 尚 书 易 经 等 经 典 中, 天 天 帝 上 帝 帝 神 上 天 是 同 义 词, 因 而 这 些 词 汇 的 指 向 是 同 一 的 至 上 神 基 督 教 中 文 的 上 帝 其 实 是 早 期 传 教 士 从 中 国 古 代 典 籍 中 采 用 的 词 汇, 并 非 舶 来 品, 由 此 可 见 基 督 宗 教 的 上 帝 与 中 国 传 统 的 上 天 指 向 一 致 天 人 合 一 的 意 义 是 循 顺 天 道, 达 到 天 人 和 合 共 融 的 境 界 这 与 一 些 近 现 代 学 者 所 解 释 的 纯 物 质 领 域 的 天 人 合 一 显 然 不 同 一 位 强 烈 主 张 无 神 论 的 学 者 从 四 库 全 书 中 共 找 到 二 百 余 条 明 确 表 述 天 人 合 一 的 材 1 米 尔 恰 伊 利 亚 德 : 神 圣 的 存 在, 晏 可 佳 姚 蓓 琴 译, 广 西 师 范 大 学 出 版 社, 2008, 第 35 37 页 155
料 发 现 天 人 合 一 中 的 天 包 含 着 如 下 内 容 : 1 天 是 可 以 与 人 发 生 感 应 关 系 的 存 在 ; 2 天 是 赋 予 人 以 吉 凶 祸 福 的 存 在 ; 3 天 是 人 们 敬 畏 事 奉 的 对 象 ; 4 天 是 主 宰 人 特 别 是 主 宰 王 朝 命 运 的 存 在 ( 天 命 之 天 ); 5 天 是 赋 予 人 仁 义 礼 智 本 性 的 存 在 该 学 者 还 指 出 : 今 天 不 少 人 把 天 理 解 为 自 然 界, 因 而 认 为 天 人 合 一 就 是 人 与 自 然 合 一 的 内 容, 则 一 条 也 没 有 找 到 1 可 见 传 统 中 华 文 化 中 的 天 人 合 一 是 指 人 与 作 为 至 上 神 圣 的 天 合 一, 而 不 是 经 西 方 认 识 论 洗 脑 的 现 代 国 人 所 说 的 只 是 人 与 自 然 界 的 合 一 在 传 统 中 华 文 化 中, 天 是 公 认 的 终 极 信 仰 对 象, 也 是 中 国 人 的 精 神 价 值 来 源 一 些 现 代 人 否 定 天 的 超 越 意 义, 无 视 人 的 精 神 价 值 来 源, 割 断 人 与 天 地 的 精 神 联 系, 其 所 谈 论 的 天 人 合 一 不 仅 观 念 完 全 扭 曲, 而 且 使 天 人 合 一 失 去 本 真 的 意 义 在 以 儒 教 为 主 导 的 传 统 中 华 文 化 中, 天 人 合 一 具 有 强 烈 的 宗 教 意 涵, 寻 求 天 人 合 一 则 始 终 是 中 国 人 宗 教 信 仰 的 最 高 境 界 在 近 代 西 方 极 端 思 潮 浸 淫 下, 一 些 国 人 数 典 忘 祖, 一 反 传 统 文 化 极 力 鼓 吹 和 推 行 人 定 胜 天 征 服 大 自 然 破 除 四 旧, 将 人 类 置 于 与 天 对 立 的 境 地, 结 果 不 仅 破 坏 了 人 类 赖 以 生 存 的 自 然 环 境, 而 且 摧 毁 了 维 系 社 会 和 谐 稳 定 的 传 统 精 神 信 仰 和 价 值 伦 理 体 系, 造 成 社 会 失 德 失 序, 其 教 训 不 可 谓 不 惨 痛 天 人 合 一 是 儒 教 的 至 上 信 仰 追 求 儒 教 创 立 者 董 仲 舒 认 为 : 天 者, 百 神 之 君 也 2, 天 亦 有 喜 怒 之 气, 哀 乐 之 心, 与 人 相 副 以 类 合 之, 天 人 一 也 3, 天 人 之 际, 合 而 为 一 4 儒 教 敬 天 贵 德, 认 为 其 所 敬 拜 的 天 既 是 主 宰 世 间 万 物 和 人 类 命 运 的 至 上 神, 也 是 人 类 精 神 价 值 和 伦 理 的 终 极 来 源 追 求 天 人 合 一 在 各 主 要 宗 教 中 都 有 不 同 形 式 的 表 达, 甚 至 在 非 建 制 性 宗 教 信 仰 实 践 中 也 普 遍 存 在, 可 以 说 具 有 宗 教 信 仰 的 共 性 天 人 合 一 在 道 教 的 典 型 表 达 方 式 是 生 道 合 一 道 与 天 的 真 正 区 别 并 非 在 于 二 者 是 不 同 的 1 2 3 4 李 申 : 什 么 叫 天 人 合 一 资 料 与 说 明, 东 方 国 际 易 学 论 坛 发 言 论 文, 2004 年 11 月 18 日 董 仲 舒 : 春 秋 繁 露 郊 义 董 仲 舒 : 春 秋 繁 露 阴 阳 义 董 仲 舒 : 春 秋 繁 露 深 察 名 号 651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心 理 学 阐 释 本 体, 而 只 在 于 道 比 起 天 来 说 是 对 超 越 者 更 深 刻 的 认 识 因 此, 在 道 德 经 中 道 与 天 道 是 经 常 换 用 的, 天 人 合 一 也 是 道 教 经 常 使 用 的 理 念 天 人 合 一 在 印 度 宗 教 的 奥 义 书 和 吠 檀 多 等 经 典 中 被 表 达 为 梵 我 合 一 其 中 的 梵 又 称 为 梵 天, 显 示 梵 与 天 是 同 义 表 达, 指 向 同 一 的 本 体, 而 我 只 是 摩 耶 的 轮 回 幻 象, 阿 特 曼 则 是 藏 于 人 内 在 的 神 我, 与 梵 同 质, 但 被 人 的 欲 望 无 明 和 愚 昧 等 因 素 蒙 蔽, 致 使 人 与 梵 分 离 因 此, 印 度 宗 教 的 最 高 境 界 是 通 过 修 炼 找 到 阿 特 曼 神 我, 实 现 与 梵 的 合 一 佛 教 是 印 度 宗 教 的 一 个 分 支, 构 建 于 印 度 宗 教 的 传 承 基 础 之 上, 所 以 理 解 佛 教 及 其 天 人 合 一 不 能 脱 离 对 印 度 宗 教 的 理 解 佛 教 虽 然 就 原 始 教 义 理 论 来 说 只 讲 解 脱, 不 讲 神 或 本 体, 但 在 实 践 层 面 上 与 其 他 任 何 宗 教 一 样 是 有 神 论 的, 只 不 过 其 形 式 是 在 信 众 层 面 的 实 践 中 以 佛 菩 萨 护 法 等 等 替 代 了 其 他 宗 教 中 的 众 神 佛 教 中 的 法 身 真 如 类 似 于 印 度 宗 教 中 的 梵, 而 法 力 无 边 的 佛 则 顶 替 了 其 他 宗 教 中 的 上 帝 佛 教 禅 宗 讲 明 心 见 性 即 可 成 佛, 其 中 的 心 代 表 人 的 自 我, 而 性 则 代 表 神 或 者 天 根 据 中 国 传 统 文 化, 天 命 之 谓 性, 是 性 之 含 义 的 由 来 1 因 此 明 心 见 性 其 实 是 天 人 合 一 的 另 一 种 说 法, 其 教 义 逻 辑 类 似 于 印 度 宗 教 的 梵 我 合 一 天 人 合 一 在 基 督 宗 教 中 的 说 法 是 神 人 合 一, 其 中 的 神 被 译 成 中 文 时 采 用 了 天 主 或 中 国 经 典 中 与 天 同 义 的 上 帝, 足 见 神 人 合 一 就 是 天 人 合 一 此 外, 基 督 宗 教 中 还 有 进 天 国 天 国 就 在 人 的 心 中 等 说 法, 其 境 界 和 逻 辑 也 类 似 于 天 人 合 一 同 样, 伊 斯 兰 教 的 精 英 苏 菲 派 有 人 主 合 一 的 追 求, 其 中 的 主 即 基 督 宗 教 中 的 天 父 上 帝, 故 而 人 主 合 一 就 是 天 人 合 一 天 人 合 一 的 理 念 在 其 他 认 识 水 平 较 为 进 深 的 宗 教 中 也 有 表 现 因 篇 幅 所 限, 不 一 一 列 举 不 可 否 认, 宗 教 信 仰 的 目 的 诉 求 远 不 止 天 人 合 一, 还 有 如 祈 福 消 灾 救 赎 解 脱 延 年 益 寿 预 知 天 意 等 等 其 他 的 各 种 诉 求 ; 追 求 天 人 合 一 的 方 式 也 远 不 止 禅 修 冥 想, 还 有 虔 诚 敬 拜 祈 祷 忏 悔 笃 行 善 事 智 慧 觉 悟 甚 至 巫 术 萨 满 等 其 他 的 形 式 然 而, 如 果 将 宗 教 的 各 种 目 的 诉 求 加 以 比 较, 就 会 发 现 追 求 天 人 合 一 是 宗 教 认 识 水 平 达 到 相 当 高 度 的 表 现, 是 人 类 的 终 极 关 怀, 也 是 宗 教 信 仰 的 最 高 境 界 以 上 列 举 的 认 识 水 平 达 1 中 庸 第 一 章 157
到 一 定 高 度 的 世 界 主 要 宗 教 都 有 此 表 现, 而 抽 象 认 识 水 平 较 为 低 下 的 原 始 宗 教 则 往 往 关 注 于 有 形 物 质 世 界 而 无 此 表 现 这 不 仅 从 另 一 个 侧 面 证 明 了 以 上 的 推 论, 而 且 提 示 追 求 天 人 合 一 是 宗 教 信 仰 达 到 一 定 高 度 时 的 共 性 二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认 识 实 践 与 融 通 主 要 宗 教 中 对 于 天 人 合 一 的 追 求 大 多 都 经 历 了 从 外 在 世 界 转 向 内 在 世 界 的 过 程 在 人 类 文 明 的 幼 年 时 期, 由 于 认 识 思 维 能 力 低 下, 人 们 难 以 对 超 越 者 做 出 相 应 的 抽 象 认 知, 宗 教 信 仰 多 以 拜 物 教 图 腾 崇 拜 巫 术 万 物 有 灵 论 等 形 式 出 现, 人 们 普 遍 在 物 质 世 界 的 有 形 万 物 间 寻 找 神 圣 并 将 有 形 物 当 作 神 来 崇 拜 在 宗 教 信 仰 高 度 发 达 的 印 度 有 这 样 一 个 传 说 曾 经 有 一 个 时 期, 所 有 的 人 都 是 神, 但 由 于 人 们 滥 用 其 神 性, 主 神 梵 天 决 定 取 走 人 类 的 神 性, 藏 在 他 们 永 远 发 现 不 了 的 地 方 至 于 隐 藏 于 何 处 梵 天 咨 询 了 其 下 属, 讨 论 之 后 发 现 山 巅 地 下 海 底 都 容 易 被 发 现, 最 后 决 定 将 神 性 藏 在 人 内 在 的 深 处, 因 为 那 里 最 不 容 易 被 想 到 和 找 到 从 此 人 类 就 开 始 上 天 入 地 潜 水 登 山 去 寻 找 那 本 已 蕴 藏 于 自 身 之 内 的 神 性 宗 教 神 话 虽 没 有 字 面 的 真 实 性, 但 往 往 有 其 深 刻 的 寓 意 这 则 神 话 传 说 给 人 的 启 示 是, 神 性 潜 藏 于 每 个 人 的 内 心 深 处,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最 佳 途 径 是 以 某 种 方 式 找 到 人 内 在 的 神 性, 从 而 与 终 极 神 圣 汇 合 视 民 族 语 言 和 认 识 角 度 的 不 同, 这 种 内 在 的 神 性 存 在 被 认 识 为 灵 魂 营 魄 阿 特 曼 (atman) soul spirit anima psyche 潜 意 识 等 等 随 着 人 类 认 识 思 维 能 力 的 提 高, 少 数 宗 教 精 英 逐 渐 认 识 到 有 形 万 物 并 不 是 真 正 的 超 越 者, 通 过 有 形 物 并 不 是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最 佳 途 径, 而 深 藏 于 人 之 内 部 的 神 性 可 能 是 与 超 越 者 融 通 的 关 键 于 是, 在 这 些 精 英 那 里, 追 求 天 人 合 一 的 方 向 从 外 在 世 界 转 向 内 在 世 界, 如 何 找 到 并 回 归 深 藏 于 人 内 在 的 神 性 成 为 修 行 成 功 的 关 键 禅 修 冥 想 正 是 宗 教 精 英 们 通 过 大 量 宗 教 实 践 发 展 出 来 的 一 种 让 人 在 有 生 之 年 能 够 抵 达 其 神 性 所 在 的 有 效 修 行 途 径 禅 修 冥 想 作 为 一 种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内 向 途 径 在 人 类 几 千 年 的 文 明 史 中 851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心 理 学 阐 释 经 久 不 衰, 广 为 流 传, 足 以 证 明 其 活 力 和 深 奥 世 界 各 主 要 宗 教 对 于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都 有 所 认 识 和 实 践 印 度 宗 教 以 胜 王 瑜 伽 通 向 梵 我 合 一, 道 教 以 打 坐 内 丹 通 向 生 道 合 一, 佛 教 以 坐 禅 通 向 明 心 见 性, 证 入 涅 槃 或 真 如, 儒 教 以 坐 忘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基 督 宗 教 精 英 以 冥 想 通 向 神 人 合 一, 伊 斯 兰 教 苏 菲 派 以 冥 想 通 向 人 主 合 一 等 等, 都 是 其 显 著 表 现 当 然, 禅 修 冥 想 的 传 统 实 践 以 东 方 宗 教 为 多 通 过 禅 修 冥 想 达 到 天 人 合 一 境 界 的 原 理, 在 印 度 宗 教 的 奥 义 书 和 瑜 伽 经 等 经 典 中 得 到 较 为 充 分 的 阐 述, 其 他 宗 教 对 此 的 阐 述 与 之 有 相 似 之 处 瑜 伽 在 印 度 宗 教 传 统 中 指 个 体 与 神 的 连 接, 而 印 度 宗 教 传 统 认 为 个 体 与 梵 的 连 接 或 合 一 的 重 要 途 径 是 胜 王 瑜 伽, 亦 即 禅 修 冥 想 禅 修 冥 想 不 仅 在 各 主 要 宗 教 中 有 所 认 识 和 实 践, 古 希 腊 的 许 多 大 思 想 家 对 此 也 有 所 认 识 例 如, 毕 达 哥 拉 斯 及 其 弟 子 将 灵 魂 不 朽 和 灵 魂 转 世 说 作 为 其 二 元 哲 学 思 想 的 基 础, 并 经 常 采 用 沉 寂 的 方 式 净 化 心 智, 实 现 其 宗 教 信 仰 追 求 柏 拉 图 认 为, 最 高 的 理 念 是 依 附 于 人 体, 寓 居 于 形 式 之 中 的 灵 魂 ; 而 灵 魂 不 必 借 助 于 实 际 事 物, 单 凭 自 身 的 回 忆 和 内 省, 便 可 达 到 对 万 物 本 原 的 认 识 菲 洛 认 为, 一 个 人 要 接 受 上 帝 的 智 慧, 获 得 真 正 的 知 识, 就 必 须 摆 脱 一 切 感 觉 器 官 的 干 扰, 通 过 做 梦 或 沉 思, 使 自 己 的 灵 魂 得 到 净 化, 这 样 才 能 获 得 与 世 俗 相 分 离 的 神 圣 启 示 普 罗 提 诺 则 认 为, 人 的 灵 魂 是 世 界 灵 魂 的 一 部 分 在 灵 魂 依 附 于 人 体 之 前, 即 以 直 觉 形 式 从 上 帝 那 里 认 识 了 善 ; 但 当 灵 魂 归 于 尘 世 进 入 肉 体 时, 便 趋 向 于 堕 落 为 避 免 灵 魂 的 堕 落, 必 须 通 过 沉 思 等 方 式, 清 除 一 切 肉 体 的 欲 望, 与 神 合 而 为 一, 这 样 才 能 获 得 解 脱 1 这 些 认 识 其 实 在 相 当 程 度 上 阐 释 了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机 理, 与 各 宗 教 的 精 英 阶 层 对 此 的 认 识 非 常 近 似 事 实 上,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是 一 种 具 有 共 性 的 宗 教 信 仰 修 炼 方 式, 并 不 必 然 依 附 于 任 何 建 制 性 宗 教 它 不 仅 普 遍 存 在 于 各 种 传 统 宗 教 中, 而 且 在 非 建 制 性 宗 教 信 仰 中 也 有 其 表 现 近 年 来 欧 美 社 会 中 印 度 瑜 伽 和 有 东 方 宗 教 色 彩 的 打 坐 冥 想 在 有 无 宗 教 归 属 的 人 群 中 都 同 样 日 渐 盛 行, 1 陈 永 胜 : 现 代 西 方 宗 教 心 理 学 理 论 流 派, 人 民 出 版 社, 2010, 第 3 ~ 4 页 159
是 一 种 较 为 客 观 的 证 明 普 通 人 大 多 在 日 常 生 活 中 都 听 到 过 坐 禅 禅 修 瑜 伽 打 坐 内 丹 内 功 冥 想 冥 想 内 省 沉 思 坐 忘 气 功 等 等 不 同 的 名 称, 听 起 来 像 是 全 然 不 同 的 概 念 人 们 出 于 基 要 主 义 唯 我 独 尊 的 动 机 或 无 知 也 会 宣 称 其 信 奉 的 内 修 实 践 与 众 不 同, 更 加 重 了 这 种 分 别 知 认 识 但 如 果 对 以 上 各 种 内 修 实 践 深 入 研 究 并 对 加 以 横 向 比 较, 就 会 发 现 其 本 质 取 向 和 实 践 基 本 相 同, 所 不 同 的 只 是 对 其 的 认 识 角 度 体 验 心 得 侧 重 和 相 应 的 理 论 这 正 如 人 们 对 于 超 越 者 的 认 识 一 样, 依 认 识 者 的 角 度 侧 重 和 体 验 的 不 同, 可 以 有 形 形 色 色 的 不 同 观 点 或 认 识, 但 超 越 者 却 是 同 一 的 更 深 入 的 研 究 还 可 以 揭 示, 各 主 要 宗 教 禅 修 冥 想 的 内 修 实 践 可 能 有 传 承 和 相 互 融 通 的 关 系 例 如, 佛 教 的 坐 禅 显 然 是 从 印 度 宗 教 直 接 传 承 的 ; 基 督 宗 教 和 伊 斯 兰 教 苏 菲 派 的 冥 想 据 考 证 可 能 产 生 于 印 度 宗 教 和 古 希 腊 传 统 的 影 响 ; 道 教 的 打 坐 和 儒 教 的 坐 忘 在 形 成 初 期 是 否 也 曾 受 到 过 印 度 宗 教 的 影 响, 尚 有 不 同 意 见, 但 至 少 可 以 说 儒 道 佛 三 教 的 禅 修 冥 想 内 修 实 践 相 互 有 过 广 泛 深 刻 的 相 互 借 鉴 和 融 通 三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宗 教 心 理 学 阐 释 随 着 宗 教 心 理 学 在 近 代 的 兴 起,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从 宗 教 心 理 学 那 里 得 到 相 当 程 度 的 理 论 阐 释 和 支 持 宗 教 心 理 学 的 创 始 人 之 一 威 廉 詹 姆 斯 首 先 提 出 潜 意 识 是 宗 教 的 根 源, 而 进 入 潜 意 识 的 神 秘 经 验 是 通 向 神 圣 的 宗 教 核 心 ; 无 论 是 渐 进 性 的 皈 依 经 验, 还 是 突 发 性 的 皈 依 经 验, 或 者 神 人 契 合 的 神 秘 经 验, 都 是 在 潜 意 识 发 生 的 1 詹 姆 斯 在 这 里 使 用 的 心 理 学 词 汇 潜 意 识 用 宗 教 词 汇 来 说 就 是 个 人 的 灵 魂 所 在, 而 灵 魂 则 通 向 上 帝 就 此 他 表 示 : 作 者 的 假 设 : 一 潜 意 识 的 自 我 为 自 然 界 与 较 高 区 域 居 间 二 较 高 区 域, 或 说 上 帝 2 潜 意 识 的 概 念 在 荣 格 那 里 得 到 深 入 发 展 荣 格 将 心 灵 分 为 个 人 意 识 1 2 威 廉 詹 姆 斯 : 宗 教 经 验 之 种 种, 唐 钺 译, 商 务 印 书 馆, 2003, 第 九 讲 第 十 讲 : 皈 依, 第 190 ~ 258 页 威 廉 詹 姆 斯 : 宗 教 经 验 之 种 种, 唐 钺 译, 商 务 印 书 馆, 2003, 第 12 页 061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心 理 学 阐 释 个 人 潜 意 识 集 体 意 识 和 集 体 潜 意 识 等 四 个 层 次, 其 中 的 集 体 潜 意 识 是 潜 意 识 的 深 层 基 础 集 体 潜 意 识 的 内 容 主 要 是 原 型 原 型 是 本 能 的 潜 意 识 形 象, 是 人 类 心 理 经 验 的 先 在 的 决 定 因 素, 它 促 使 个 体 按 照 他 的 祖 先 所 遗 传 的 方 式 去 行 动 原 型 形 象 是 原 型 对 个 人 心 灵 逐 渐 累 积 的 经 验 起 作 用 而 形 成 的 深 层 基 础 形 象 集 体 潜 意 识 里 充 满 各 自 原 型 和 原 型 形 象, 其 中 与 自 我 相 对 的 本 我 原 型 是 原 型 的 最 高 核 心 荣 格 的 本 我 有 明 显 的 神 秘 色 彩, 类 似 于 宗 教 中 的 灵 魂 荣 格 认 为 集 体 潜 意 识 原 型 和 与 神 合 一 等 圣 秘 体 验 是 宗 教 信 仰 和 意 义 的 源 头, 每 一 种 宗 教 教 义 最 初 一 方 面 建 立 在 圣 秘 体 验 的 基 础 上, 另 一 方 面 建 立 在 对 圣 秘 的 体 验 之 上 因 此 可 以 说, 宗 教 一 词 是 指 已 被 圣 秘 体 验 改 变 了 意 识 的 独 特 意 境 1 他 还 认 为, 由 于 宗 教 信 仰 是 人 类 远 古 以 来 历 代 经 验 的 浓 缩 性 积 淀, 因 此 早 已 成 为 人 性 的 内 在 需 求, 通 过 遗 传 方 式 传 承 荣 格 还 通 过 东 西 方 宗 教 心 理 比 较 和 自 身 体 验 论 证 了 圣 秘 体 验 对 宗 教 信 仰 的 关 键 作 用, 特 别 指 出 东 方 宗 教 中 天 人 合 一 等 神 秘 体 验 与 他 的 集 体 潜 意 识 心 理 学 理 论 不 谋 而 合 将 印 度 宗 教 对 其 最 为 神 圣 的 曼 陀 罗 唵 的 理 解 与 宗 教 心 理 学 的 潜 意 识 理 论 相 对 照, 颇 有 启 发 意 义 唵 的 念 法 是 AUM, 是 瑜 伽 冥 想 等 神 秘 体 验 中 最 常 用 的 咒 语 根 据 曼 都 卡 奥 义 书, AUM 是 上 帝 无 所 不 包 的 全 名, 其 中 A 代 表 清 醒 状 态, U 代 表 做 梦 状 态, M 代 表 深 眠 状 态 AUM 合 起 来 囊 括 人 类 所 有 的 意 识 感 知 和 体 验, 因 而 包 括 人 类 可 以 感 知 的 过 去 现 在 和 未 来 等 一 切 时 空 世 界 如 果 用 心 理 学 意 识 理 论 阐 释, 则 A 代 表 意 识 状 况, M 代 表 潜 意 识 状 况, 而 U 代 表 潜 意 识 浮 现 在 与 意 识 交 界 的 层 面 形 成 梦 幻 看 来 印 度 神 秘 主 义 大 师 们 在 尚 无 心 理 学 的 古 代 就 对 此 形 成 了 深 刻 的 洞 见 对 于 詹 姆 斯 和 荣 格 都 谈 到 的 潜 意 识, 弗 兰 克 尔 更 进 一 步 认 为, 潜 意 识 的 宗 教 性 可 以 被 看 作 是 人 类 自 我 和 神 圣 超 验 之 间 的 必 要 联 系 ; 宗 教 感 深 深 植 根 于 人 的 潜 意 识 之 中, 缺 少 了 潜 意 识 的 神 秘 体 验, 宗 教 就 失 去 了 与 神 圣 来 源 联 系 的 纽 带 他 把 这 种 与 潜 意 识 有 关 的 对 象 称 为 神, 并 特 别 说 明 这 并 1 C G Jung, Psychology and Religion: West and East, R. E. C. Hull ( trans ). The Collected Works of C G Jung, Vol II, London, Routledge, 1969, p 8. 161
不 是 说 神 是 潜 意 识 的, 而 是 指 人 的 存 在 是 神 的 潜 意 识, 是 人 与 神 关 系 的 潜 意 识 在 弗 兰 克 尔 看 来, 宗 教 的 本 质 是 人 类 对 终 极 意 义 的 追 求, 即 对 生 命 的 最 终 原 因 和 意 义 的 追 求 ; 而 对 终 极 实 在 即 神 的 信 仰 是 人 对 终 极 意 义 信 仰 的 基 础, 这 种 信 仰 是 人 的 先 验 性 精 神 需 求 通 过 弗 兰 克 尔 的 深 入 挖 掘, 潜 意 识 与 神 的 关 系 及 其 在 宗 教 信 仰 中 的 意 义 和 地 位 得 到 较 为 详 尽 的 论 证 宗 教 性 的 高 峰 体 验 是 以 需 求 层 次 论 著 称 于 世 的 马 斯 洛 的 宗 教 心 理 学 理 论 的 核 心 概 念 他 中 年 之 后 甚 至 在 其 著 名 的 需 求 层 次 论 中 最 高 一 层 即 自 我 实 现 需 求 层 之 上 增 加 了 宗 教 性 的 超 越 需 求 层 马 斯 洛 认 为, 高 峰 体 验 是 一 种 最 高 境 界 的 宗 教 体 验, 表 现 为 出 神 入 化 神 迷 忘 我 极 度 愉 悦 等 状 态, 从 中 可 以 体 验 到 超 越 者 并 与 之 整 合 统 一, 并 伴 有 崇 拜 敬 畏 谦 恭 等 感 情 在 高 峰 体 验 中, 主 客 体 合 一, 既 无 我, 也 无 他 人 或 他 物, 对 于 对 象 的 体 验 被 幻 化 为 整 个 世 界, 同 时 意 义 和 价 值 被 传 递 给 体 验 主 体 在 描 述 高 峰 体 验 特 征 时, 马 斯 洛 反 复 使 用 了 超 越 神 圣 终 极 等 宗 教 性 词 汇, 并 广 征 博 引 东 西 方 古 今 宗 教 神 秘 主 义 理 论 和 实 践, 有 明 显 的 宗 教 神 秘 主 义 色 彩 如 果 将 马 斯 洛 的 高 峰 体 验 与 禅 修 冥 想 等 宗 教 实 践 中 的 体 验 相 比 较, 就 会 发 现 二 者 之 间 有 明 显 的 关 联 至 少 可 以 说, 禅 修 冥 想 体 验 在 相 当 程 度 上 符 合 马 斯 洛 在 宗 教 信 仰 价 值 观 与 高 峰 体 验 一 书 中 对 高 峰 体 验 的 描 述 与 上 述 几 位 宗 教 心 理 学 大 家 相 比, 瓦 茨 更 加 强 调 宗 教 神 秘 体 验 的 重 要 性 和 共 同 性 他 强 烈 批 判 西 方 文 化 与 宗 教 将 整 体 割 裂 成 细 小 部 分 并 以 各 种 词 汇 命 名, 再 将 各 分 部 拼 合 成 整 体 的 做 法, 而 对 东 方 文 化 与 宗 教, 特 别 是 印 度 宗 教 和 中 国 道 教 中 的 整 体 思 维 方 式 表 示 高 度 的 赞 赏 瓦 茨 认 为, 个 体 内 向 的 神 秘 体 验 是 宗 教 的 核 心 来 源, 而 上 帝 神 等 词 汇 只 是 人 们 为 了 表 现 神 秘 体 验 而 取 的 名 称, 因 此 名 称 经 文 教 义 等 外 在 的 宗 教 形 式 不 能 也 不 应 取 代 神 秘 体 验 的 内 核 他 还 认 为 : 不 同 的 宗 教 都 以 神 秘 体 验 为 基 础, 对 上 帝 的 直 接 体 验 无 论 在 哪 里 都 是 相 似 的, 而 所 有 宗 教 中 的 神 秘 主 义 者 都 讲 述 同 样 的 事 情 无 论 哪 一 个 时 期, 几 乎 所 有 的 文 化 中 都 会 出 现 这 种 体 验 1 研 究 比 较 宗 教 心 理 学 主 要 代 表 学 者 的 观 点, 就 会 发 现 虽 然 他 们 的 理 论 1 A W Watts, The Supreme Identity, New York: Random House, 1972, pp 41-42. 261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的 心 理 学 阐 释 论 述 各 异, 侧 重 面 也 不 同, 但 在 几 个 重 要 问 题 上 他 们 中 多 数 的 观 点 却 高 度 相 似, 甚 至 趋 同 将 其 整 理 归 纳 如 下, 有 助 于 了 解 宗 教 心 理 学 对 禅 修 冥 想 和 天 人 合 一 的 机 理 有 哪 些 建 树 和 共 识 第 一, 除 了 宗 教 心 理 学 尚 处 幼 稚 时 代 的 弗 洛 伊 德 和 刘 巴 等 极 少 数 学 者 之 外, 几 乎 所 有 著 名 的 宗 教 心 理 学 代 表 学 者 都 是 明 显 的 有 神 论 者, 都 对 宗 教 信 仰 的 潜 在 积 极 作 用 予 以 肯 定, 其 中 不 仅 包 括 上 文 中 列 举 的 几 位, 还 包 括 诸 如 霍 尔 斯 塔 伯 克 普 拉 特 冯 特 埃 里 克 森 弗 洛 姆 奥 尔 波 特 等 等 弗 洛 伊 德 试 图 以 俄 狄 浦 斯 情 结 的 潜 意 识 性 心 理 本 能 来 解 释 人 类 的 一 切 心 理 活 动, 将 宗 教 信 仰 视 为 普 遍 的 神 经 官 能 症, 而 刘 巴 则 追 随 当 时 盛 行 欧 洲 的 实 证 主 义 和 物 质 主 义, 坚 持 认 为 世 间 一 切 事 物 都 须 得 到 科 学 实 证, 并 主 张 消 灭 不 能 得 到 实 证 的 宗 教 这 种 结 论 在 先, 对 宗 教 信 仰 持 先 决 性 否 定 的 态 度 导 致 了 研 究 者 丧 失 客 观 性 和 科 学 性, 从 而 不 能 客 观 认 识 理 解 宗 教 信 仰 及 其 真 正 的 心 理 学 机 理 和 功 能 在 同 样 缺 乏 实 证 的 情 况 下 断 然 否 定 神 的 存 在 和 宗 教 的 积 极 意 义 还 先 决 性 地 否 定 了 宗 教 及 宗 教 心 理 学 的 价 值 和 基 础 第 二, 大 多 数 宗 教 心 理 学 代 表 学 者 都 对 潜 意 识 的 宗 教 意 涵 高 度 重 视 尽 管 潜 意 识 又 被 细 分 为 个 体 潜 意 识 和 集 体 潜 意 识 等 概 念, 但 在 这 些 宗 教 心 理 学 者 那 里, 潜 意 识 就 是 个 人 的 灵 魂 所 在, 是 个 体 灵 魂 通 向 终 极 神 圣 的 通 道 和 汇 合 点, 是 人 类 自 我 和 超 越 者 之 间 的 内 在 联 系, 也 是 宗 教 神 秘 体 验 的 指 向 和 基 础 潜 意 识 由 此 成 为 宗 教 信 仰 的 来 源, 所 以 宗 教 感 深 深 植 根 于 人 的 潜 意 识 之 中 将 以 上 理 论 与 宗 教 实 践 相 关 联, 个 体 灵 魂 与 终 极 神 圣 的 汇 合 其 实 就 是 宗 教 实 践 中 的 神 人 合 一 或 天 人 合 一, 而 潜 意 识 作 为 宗 教 信 仰 的 来 源 意 味 着 发 生 在 潜 意 识 领 域 的 天 人 合 一 是 宗 教 信 仰 的 源 头 和 最 高 境 界 第 三, 多 数 有 代 表 性 的 宗 教 心 理 学 学 者 都 认 为 与 潜 意 识 紧 密 相 关 的 宗 教 神 秘 经 验 是 宗 教 信 仰 的 来 源 渠 道, 而 对 体 制 性 宗 教 的 形 式 化 弊 端 持 强 烈 的 批 判 态 度 他 们 中 较 为 普 遍 的 观 点 认 为, 缺 少 了 与 潜 意 识 密 切 相 关 的 神 秘 体 验, 宗 教 就 失 去 了 与 神 圣 来 源 联 系 的 纽 带 禅 修 冥 想 等 神 秘 体 验 是 进 入 潜 意 识 从 而 与 神 汇 合 的 途 径 当 论 及 宗 教 神 秘 体 验 的 内 容 和 形 式 时, 多 数 宗 教 心 理 学 家 都 会 不 约 而 同 地 论 及 禅 修 冥 想 及 相 关 的 宗 教 行 为, 特 别 是 东 方 宗 教 中 的 禅 修 冥 想 等 神 秘 主 义 实 践 可 见 禅 修 冥 想 通 向 天 人 合 一 不 仅 163
是 宗 教 传 统 中 至 为 重 要 的 修 行 方 式, 而 且 得 到 多 数 宗 教 心 理 学 家 的 高 度 重 视, 在 宗 教 心 理 学 领 域 获 得 理 论 阐 释 和 支 持 第 四, 如 前 所 述, 追 求 天 人 合 一 或 神 人 合 一 在 各 宗 教 中 都 有 所 表 现, 具 有 显 著 的 共 性, 宗 教 心 理 学 则 从 潜 意 识 的 内 在 层 面 对 其 做 出 阐 释 此 外, 尽 管 对 于 以 禅 修 冥 想 等 宗 教 行 为 为 显 著 代 表 的 宗 教 神 秘 体 验 有 宗 教 经 验 神 秘 经 验 圣 秘 体 验 高 峰 体 验 超 越 体 验 通 灵 体 验 等 种 种 不 同 的 说 法, 但 仔 细 分 析 比 较, 其 实 质 和 指 向 却 是 接 近 或 相 同 的 一 些 宗 教 心 理 学 家 进 而 认 识 到, 不 同 的 宗 教 都 以 神 秘 体 验 为 基 础, 对 神 的 体 验 无 论 在 哪 里 都 是 相 似 的, 各 宗 教 中 的 神 秘 主 义 者 所 做 的 是 同 一 回 事, 宗 教 神 秘 体 验 具 有 共 性 这 提 示 人 类 各 种 宗 教 信 仰 尽 管 进 路 不 同, 但 在 精 神 追 求 的 深 层 次 却 趋 近 于 一 致, 人 类 信 仰 有 共 同 的 源 泉 和 本 质 正 因 为 如 此, 宗 教 心 理 学 才 可 能 从 对 不 同 宗 教 信 仰 的 研 究 中 抽 象 出 关 于 神 秘 体 验 和 潜 意 识 阈 下 神 人 合 一 的 概 括 性 理 论 4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