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 展 初 期 的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和 市 场 经 济 中 国 民 ( 私 ) 营 经 济 研 究 会 会 长 李 定 中 国 的 私 营 企 业 和 市 场 经 济 是 在 改 革 开 放 历 史 条 件 下 产 生 的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从 20 世 纪 80 年 代 初 的 零 起 点 开 始, 到 1998 年 上 半 年, 企 业 发 展 到 104 6 万 户, 从 业 人 员 1457 94 万 人, 注 册 资 金 6554 21 亿 元, 这 是 历 史 上 少 见 的 高 速 发 展 这 个 时 期 中 国 私 营 经 济 出 现 高 速 发 展, 有 经 济 和 社 会 原 因 在 农 村 实 行 大 包 干 之 后, 有 大 量 剩 余 劳 动 力 要 寻 找 出 路, 农 民 开 始 贩 运, 手 工 业 开 始 恢 复, 个 体 工 商 户 有 了 发 展 ; 在 城 镇, 政 府 鼓 励 新 增 劳 动 力 和 失 业 人 员 自 谋 出 路, 实 行 个 体 经 营, 个 体 工 商 户 出 现 了 个 体 大 户 雇 用 了 工 人, 这 是 私 营 企 业 的 起 点 实 行 计 划 经 济 造 成 长 期 商 品 短 缺, 给 个 体 私 营 经 济 留 下 了 广 阔 的 市 场, 满 足 地 区 要 求 的 个 体 私 营 企 业 很 快 在 商 业 饮 食 业 运 输 业 建 筑 材 料 业 以 及 旅 店 业 修 理 业 中 发 展 起 来 ; 在 广 大 农 村, 包 括 山 区 牧 区, 商 品 交 换 的 集 市 也 得 到 了 迅 速 发 展 为 弥 补 商 品 短 缺, 首 先 在 东 南 沿 海 一 些 较 早 开 放 地 区, 服 装 塑 胶 制 品 小 五 金 小 电 器 化 妆 用 品 等 行 业 的 个 体 工 商 户 和 私 营 企 业 迅 速 发 展 起 来, 这 些 工 艺 简 单 的 劳 动 密 集 型 的 行 业 也 逐 渐 在 中 西 部 地 区 发
2 私 营 企 业 与 市 场 经 济 展 起 来 这 些 年, 具 有 一 定 规 模 技 术 装 备 和 产 品 技 术 含 量 较 高 的 企 业 和 高 新 技 术 企 业 也 有 很 大 发 展, 它 们 的 产 品 比 劳 动 密 集 型 产 品 有 更 强 的 竞 争 能 力, 但 是 与 世 界 发 达 国 家 科 技 产 品 比 较 起 来, 仍 然 属 于 起 步 阶 段 应 该 说, 作 为 自 由 企 业 的 私 营 企 业 是 与 市 场 经 济 共 生 的, 而 且 前 者 是 后 者 存 在 发 展 的 基 础 但 是, 中 国 的 市 场 是 逐 步 地 局 部 地 放 开 的, 从 总 体 来 说, 市 场 经 济 的 发 展 比 较 滞 后 由 于 传 统 观 念 的 阻 碍, 中 国 选 择 社 会 主 义 市 场 经 济 为 改 革 目 标, 整 整 花 了 15 年 的 时 间, 对 私 营 经 济 从 默 许 到 确 认 也 花 了 十 几 年 体 制 的 改 革 是 一 个 渐 进 的 曲 折 的 过 程 中 国 宣 布 20 世 纪 末 初 步 建 立 社 会 主 义 市 场 经 济 体 制 由 于 国 有 企 业 改 革 困 难 重 重, 牵 动 全 局, 政 治 体 制 改 革 难 度 更 大, 因 此, 初 步 建 立 社 会 主 义 市 场 经 济 体 制 比 预 期 要 花 更 多 一 些 时 间 中 国 私 营 经 济 出 现 了 高 速 发 展, 又 遇 到 观 念 和 体 制 方 面 的 障 碍 新 体 制 在 探 索 中 前 进, 新 旧 观 念 和 体 制 时 进 时 退, 进 中 又 有 退 的 痕 迹, 这 正 是 中 国 经 济 转 型 和 过 渡 阶 段 的 特 征, 这 也 是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和 市 场 经 济 发 展 初 期 的 特 点 中 国 的 私 营 经 济 刚 刚 走 过 20 年, 从 发 展 到 成 熟, 还 要 经 历 一 个 很 长 的 时 期, 可 以 做 一 个 比 喻, 目 前 它 还 属 于 正 在 发 育 的 幼 年 时 期 在 中 国 经 济 转 型 和 过 渡 阶 段,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的 发 展 不 可 避 免 地 带 有 以 下 特 征 1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主 要 是 靠 民 间 金 融 发 展 起 来 的 中 国 私 营 经 济 发 展 中, 劳 动 力 是 最 丰 富 的 资 源, 而 土 地 技 术 和 管 理 人 才 及 资 金 等 资 源 中, 资 金 是 最 紧 缺 的 资 源 企 业 创 办 时 的 资 金 主 要 是 业 主 个 人 的 积 累 和 从 亲 朋 中 筹 借, 以 少 量 资 金 和 雇 用 劳 动 力 起 步, 但 企 业 发 展 起 来, 资 金 的 来 源 就 成 了 最 大 困 难 据 个 体 私 营 经 济 发 展 较 快 的 地 区 的 统 计 资 料 显 示, 国 家 商 业 银 行 对 私 营 企 业 的 贷 款 不 到 信 贷 总 额 的 0 5% 笔 者 近 几 年 在 珠
发 展 初 期 的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和 市 场 经 济 3 江 三 角 洲 闽 南 地 区 等 地 调 查, 当 地 比 较 开 明 的 国 家 商 业 银 行 对 乡 镇 企 业 私 营 企 业 的 贷 款 只 能 满 足 企 业 扩 大 生 产 所 需 流 动 资 金 的 30~50%, 农 村 的 信 用 合 作 基 金 规 模 小, 小 额 贷 款 只 能 满 足 一 部 分 应 急 的 需 求 企 业 要 发 展, 只 能 在 民 间 筹 措 资 金 温 州 的 私 营 企 业 包 括 股 份 公 司 和 股 份 合 作 制 企 业, 苏 南 的 乡 镇 企 业, 都 在 富 有 的 居 民 和 同 业 中 拆 借, 这 是 公 开 的 秘 密 富 阳 市 国 家 商 业 银 行 支 持 私 营 企 业, 这 在 全 国 还 是 少 数 因 此, 中 国 经 济, 特 别 是 个 体 私 营 经 济 发 展 过 程 中 存 在 所 谓 体 制 外 的 金 融 市 场, 它 的 利 息 大 大 高 于 银 行, 无 疑 增 加 了 企 业 成 本 2 私 营 企 业 的 人 才 主 要 是 靠 非 市 场 的 渠 道 取 得 的 开 始, 企 业 只 能 半 公 开 地 吸 收 星 期 日 工 程 师 或 离 退 休 人 员 ; 进 入 20 世 纪 80 年 代 后 期 90 年 代 初 期, 一 些 企 业 与 大 专 院 校 科 研 单 位 国 有 企 业 建 立 联 系, 取 得 他 们 在 技 术 和 人 才 方 面 的 支 持 据 1992 年 的 抽 样 调 查 显 示, 通 过 宗 亲 姻 亲 业 主 介 绍 和 其 他 渠 道, 在 企 业 从 事 经 营 管 理 工 作 的 人 员 占 总 数 的 43 7%, 社 会 招 聘 的 占 46 6%, 不 少 招 聘 还 是 半 公 开 的 近 几 年 人 才 市 场 开 始 发 展 最 突 出 的 是 1997 年 浙 江 温 州 举 办 的 一 次 人 才 招 聘 会, 到 会 者 包 括 来 自 全 国 许 多 地 方 的 大 学 以 上 学 历 的 技 术 和 管 理 人 员 3000 多 人, 近 1000 人 被 选 聘 1998 年 10 月 辽 宁 省 举 办 非 公 有 制 企 业 人 才 招 聘 会, 盛 况 空 前, 参 加 应 聘 者 近 万 人 此 外, 浙 江 绍 兴 市 到 北 京 洽 谈 科 技 项 目 并 招 聘 人 才, 山 东 浙 江 的 一 些 市 甚 至 带 着 资 金 寻 找 科 技 项 目 和 人 才 上 海 等 一 些 沿 海 开 放 地 区, 为 归 国 留 学 生 开 辟 了 工 业 园 区, 或 聘 请 他 们 担 任 公 司 高 级 职 务 但 是, 规 范 的 人 才 市 场 尚 有 待 发 展 3 市 场 体 系 发 育 缓 慢 政 府 控 制 的 不 少 资 源 私 营 企 业 无 法 从 市 场 中 获 得, 这 些 资 源 成 为 市 场 的 短 缺 物 品, 私 营 企 业 只 得 用 特 殊 的 价 格 购 买, 大 至 进 出 口 许 可 证 生 产 许 可 证 土 地 批 租 营 业 的 多 种 申 报, 小 至 货
4 私 营 企 业 与 市 场 经 济 物 及 车 辆 上 路, 都 要 付 出 较 高 的 代 价 据 笔 者 在 广 东 一 家 私 营 企 业 调 查, 主 人 出 示 的 行 政 部 门 收 取 的 费 用 的 记 载, 总 数 共 达 360 项, 涉 及 60 多 个 大 小 单 位 全 国 其 他 地 区, 情 况 大 同 小 异 目 前 私 营 企 业 遇 到 的 困 难, 又 推 动 着 市 场 体 系 的 发 展 体 制 外 金 融 市 场 的 存 在 不 仅 推 动 国 有 商 业 银 行 市 场 化 的 改 革, 而 且 推 动 中 国 整 个 金 融 体 制 的 改 革, 民 间 金 融 合 法 化, 进 入 统 一 的 金 融 市 场, 这 是 一 个 必 须 解 决 的 大 问 题 ; 对 科 学 技 术 和 人 才 的 需 求 有 力 地 促 进 了 科 学 研 究 和 人 才 管 理 体 制 的 改 革 政 府 掌 握 的 政 策 和 经 济 资 源 成 为 个 人 牟 利 的 筹 码, 导 致 腐 败 丛 生, 解 决 这 些 问 题 是 政 治 体 制 改 革 的 重 大 任 务 目 前, 东 南 亚 和 俄 罗 斯 金 融 危 机 的 影 响 还 没 有 完 全 消 除 ; 中 国 长 期 推 行 的 粗 放 型 经 济 发 展 战 略 造 成 产 业 的 高 投 入 高 消 耗 低 产 出, 一 般 产 品 过 剩, 工 厂 开 工 不 足, 工 人 失 业, 这 种 经 济 结 构 已 经 到 了 必 须 调 整 的 时 候 ;21 世 纪 初 正 值 中 国 劳 动 力 失 业 的 高 峰 期, 农 村 一 亿 多 剩 余 劳 动 力 和 城 市 几 千 万 失 业 人 员 出 路 何 在, 也 是 亟 待 解 决 的 社 会 经 济 问 题 中 国 私 营 经 济 是 整 个 国 民 经 济 的 重 要 组 成 部 分, 它 的 发 展 同 样 不 能 离 开 这 一 形 势 和 大 局 1 中 国 的 经 济 发 展 要 在 观 念 和 制 度 上 有 进 一 步 突 破 要 发 展 经 济, 就 必 须 打 破 对 传 统 的 公 有 制 形 式 的 迷 恋, 缩 短 国 有 经 济 的 战 线, 集 中 力 量 进 行 不 同 形 式 的 改 革, 用 新 的 体 制 保 存 主 力 和 精 华, 收 回 资 本, 投 入 应 由 政 府 兴 办 的 基 础 部 门, 通 过 多 渠 道 筹 集 资 金, 尽 快 建 立 社 会 保 险 制 度, 保 证 失 业 人 员 的 生 活, 为 经 济 发 展 创 造 宽 松 的 条 件 包 括 私 营 企 业 在 内 的 非 公 有 制 经 济 越 来 越 成 为 中 国 经 济 发 展 的 主 力 目 前 各 地 失 业 工 人 约 有 一 半 人 进 入 个 体 私 营 企 业, 个 体 私 营 企 业 今 后 将 成 为 解 决 失 业 人 员 问 题 的 主 要 出 路 私 营 企 业 的 发 展, 是 千 千 万 万 人 的 动 员, 千 千 万 万 人 的 投 入, 千 千 万 万 人 创 造 社 会 财 富, 这 是 中 国 实 现 现 代 化 的 主 要 出 路 在 旧 中 国, 几 代
发 展 初 期 的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和 市 场 经 济 5 人 追 求 现 代 化 未 能 实 现, 原 因 有 多 种, 没 有 千 千 万 万 是 主 要 原 因 新 中 国 建 立 后, 不 断 变 革 上 层 建 筑, 恰 恰 是 抑 制 了 千 千 万 万 人 的 积 极 性, 因 此, 要 毫 不 讳 言 地 把 千 千 万 万 生 产 力 的 解 放 和 发 展, 把 发 展 个 体 私 营 经 济 放 在 突 出 的 战 略 地 位 在 农 村 发 展 产 业 化 经 营, 大 批 农 民 向 二 三 产 业 和 小 城 镇 转 移, 是 个 体 私 营 经 济 发 展 最 大 的 孵 化 器 在 城 镇, 失 业 人 员 和 机 构 改 革 后 的 分 流 人 员 转 向 二 三 产 业, 是 个 体 私 营 经 济 发 展 的 支 撑 点 城 乡 经 济 的 发 展, 带 来 居 民 富 裕, 不 断 增 长 的 购 买 力 才 能 形 成 巨 大 的 市 场, 才 是 真 正 的 经 济 增 长 的 热 点 2 根 据 市 场 变 化, 优 化 和 调 整 经 济 结 构 中 国 私 营 经 济 产 业 结 构 需 要 优 化 调 整 农 业 要 积 极 发 展 家 庭 农 场, 扩 大 经 营 规 模 ; 选 择 优 良 品 种, 实 行 科 学 种 植 ; 积 极 发 展 农 副 产 品 加 工 业, 组 织 生 产 供 销 科 技 开 发 的 合 作 组 织 和 公 司, 使 农 户 通 向 大 市 场 ; 发 展 第 二 三 产 业, 吸 收 农 村 劳 动 力, 在 此 基 础 上 发 展 和 建 设 小 城 镇 发 展 民 营 科 技 企 业, 用 新 技 术 改 造 传 统 产 业 劳 动 密 集 型 行 业 和 手 工 艺 品 行 业 是 中 国 的 比 较 优 势, 但 是 必 须 不 断 改 进 设 计, 提 高 技 术 含 量, 发 展 新 品 种, 提 高 劳 动 生 产 率, 以 新 的 实 力 参 与 国 际 竞 争 进 行 这 些 调 整, 主 要 靠 发 展 个 体 私 营 经 济 3 提 高 企 业 从 业 人 员 的 素 质, 具 有 一 定 规 模 的 企 业 要 按 现 代 企 业 要 求 进 行 改 建 通 过 自 修 培 训 和 考 核, 提 高 业 主 和 其 他 从 业 人 员 的 素 质 家 庭 经 营 和 经 验 经 营 是 中 国 私 营 企 业 发 展 必 经 阶 段, 但 是 企 业 完 成 一 定 积 累 后, 必 须 自 觉 摆 脱 这 种 局 面, 实 行 所 有 权 和 经 营 权 分 离, 实 行 科 学 管 理, 向 现 代 企 业 迈 进 4 加 快 经 济 体 制 改 革, 培 育 市 场 体 系 私 营 经 济 的 发 展 不 仅 需 要 商 品 市 场, 更 需 要 自 由 竞 争 的 劳 动 力 市 场 金 融 市 场 资 本 市 场 人 才 市 场 技 术 信 息 市 场 期 货
6 私 营 企 业 与 市 场 经 济 市 场 等 当 前 人 们 最 关 心 的 是 发 展 金 融 和 资 本 市 场 要 扩 大 融 资 市 场, 扩 大 私 营 企 业 上 市 额 度, 引 导 和 规 范 民 间 金 融 市 场, 扩 大 资 金 来 源 ; 要 按 照 平 等 竞 争 原 则 给 予 私 营 企 业 贷 款, 扶 植 中 小 企 业 的 发 展 ; 应 建 立 风 险 基 金, 扶 植 民 营 科 技 企 业 的 发 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