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集 中 雜 著 類 裏 面 的 一 小 段 落 好, 你 閉 上 書 本, 把 文 章 的 大 意 說 出 來 我 隨 即 又 將 大 意 說 了 一 遍 我 見 羅 仁 伯 先 生 微 笑 點 頭, 我 心 想 他 大 概 感 到 滿 意 了 他 叫 我 回 去 等 消 息 結 果 數 日 後

王 齊 樂 馮 源 馮 莫 紉 蘭 訪 問 日 期 :2009 年 4 月 17 日 時 間 : 下 午 3:00 至 5:50 地 點 : 香 港 教 育 學 院 市 區 分 校 ( 浪 澄 灣 ) Rm 249 受 訪 者 : 王 齊 樂 先 生 ( 王 ) 馮 源 先 生 ( 馮 ) 馮 莫 紉 蘭 女 士 ( 莫 ) 訪 問 者 : 梁 操 雅 博 士 ( 梁 ) 英 冠 球 博 士 ( 英 ) 劉 思 詠 小 姐 ( 劉 ) 黃 浩 然 先 生 ( 黃 ) 梁 : 三 位 都 是 早 屆 畢 業 的, 為 什 麼 三 位 會 進 入 羅 師? 當 時 社 會 上 有 什 麼 因 素 仙 羅 師 等 師 範 學 院 出 現? 王 :1947 年, 剛 剛 打 完 仗 我 覺 得 我 一 定 要 繼 續 讀 書 我 便 到 廣 州 去 石 榴 崗 有 一 家 省 立 文 理 學 院, 我 前 往 報 名 投 考, 結 果 取 錄 了 當 時 我 要 讀 的 是 社 會 教 育 系, 心 裡 非 常 歡 喜 那 時 我 住 在 廣 州 市 百 子 路 中 山 大 學 醫 學 院 的 宿 舍 內 有 一 位 姓 羅 的, 他 剛 剛 醫 科 畢 業, 快 要 離 開 宿 舍 他 說, 你 家 中 很 富 有 的 嗎? 我 說 不, 家 中 境 況 很 不 濟, 打 仗 多 年, 家 中 財 產 差 不 多 用 盡 我 先 父 在 加 拿 大, 也 剛 在 打 仗 時 已 經 過 身 了 如 果 我 要 讀 書 的 話, 唯 有 靠 政 府 的 公 援 政 府 津 貼 你 可 能 拿 到, 但 你 知 不 知, 現 時 貨 幣 動 盪 得 很 厲 害 早 上 5 元 買 到 的 東 西, 可 能 到 了 晚 上 要 10 元 才 買 到 你 初 初 入 學 三 數 個 月 收 到 的 津 貼 或 許 也 能 應 付, 但 再 遲 些, 不 用 半 年 之 後, 你 津 貼 拿 到 的 錢 吃 碗 雲 吞 麵 便 花 光 了 他 說 的 確 是 事 實, 使 我 非 常 吃 驚 那 我 怎 樣 辦? 他 告 訴 我 : 你 有 沒 有 聽 說 過, 香 港 有 一 間 羅 富 國 師 範 學 院, 每 個 月 有 80 元 津 貼, 如 果 你 拿 到 80 元 港 幣, 現 在 應 該 夠 用 的 我 覺 得 很 不 錯 他 說 他 的 親 戚 數 天 前 已 經 去 了 考 試 我 聽 到 以 後, 完 全 相 信 他, 因 為 他 是 不 說 謊 的 他 叫 我 想 清 楚 於 是 我 立 即 作 出 決 定, 並 趁 夜 收 拾 行 李, 翌 日 一 早 便 搭 火 車 到 香 港 到 了 香 港, 我 在 般 含 道 有 一 個 堂 兄 開 了 一 間 大 光 書 店, 我 便 前 往 找 他, 他 問 我 來 幹 什 麼, 我 說 報 名 考 試, 問 羅 富 國 在 哪 裡 他 說 就 在 這 條 街, 般 含 道, 走 5 分 鐘 便 到 我 放 下 行 李 後, 馬 上 拿 相 片 證 明 文 件, 前 往 報 名 結 果 真 的 讓 我 報 上 了 報 上 了 以 後, 大 約 過 了 一 個 星 期 便 考 試 當 年 考 試 是 分 開 兩 天 的, 第 一 天 是 考 文 科, 中 文 英 文, 第 二 天 是 考 理 科, 數 學 物 理 生 物 考 完 以 後, 榜 上 有 名, 然 後 再 考 口 試 結 果 我 又 榜 上 有 名 了, 過 幾 天 便 考 口 試 我 記 得 那 時 的 考 官 是 羅 仁 伯 先 生, 他 當 時 是 教 育 司 署 的 高 級 視 學 官 另 外 還 有 一 位 助 手 幫 他 一 貣 考 核 考 試 的 時 候, 他 拿 貣 一 本 書 來 翻, 就 這 篇 吧, 你 立 刻 讀 這 篇 給 我 聽 他 在 翻 的 時 候, 我 已 經 看 到 那 本 書 是 梁 啟 超 的 飲 冰 室 文 集 因 為 梁 啟 超 的 飲 冰 室 文 集 帄 日 我 讀 中 學 時 已 經 很 喜 歡 讀 的, 於 是 我 第 一 時 間 把 它 讀 出 來 後 來 我 知 道, 原 來 那 是 飲 冰 室 1

文 集 中 雜 著 類 裏 面 的 一 小 段 落 好, 你 閉 上 書 本, 把 文 章 的 大 意 說 出 來 我 隨 即 又 將 大 意 說 了 一 遍 我 見 羅 仁 伯 先 生 微 笑 點 頭, 我 心 想 他 大 概 感 到 滿 意 了 他 叫 我 回 去 等 消 息 結 果 數 日 後 便 收 到 取 錄 通 知 我 就 是 這 樣 進 入 了 羅 富 國 教 育 學 院 讀 書 戰 後 環 境 惡 劣, 對 於 一 個 徬 徨 的 青 年, 可 以 說 是 沒 有 選 擇 因 為 有 錢 拿, 有 飯 吃, 又 有 書 讀, 讀 完 書 以 後 又 有 工 作, 我 已 經 很 滿 足 了 梁 : 多 謝 王 先 生 或 者 馮 先 生 馮 太 太 莫 紉 蘭 也 可 以 談 談 馮 : 我 的 情 況 很 簡 單 : 家 境 問 題 讀 完 了 中 學, 當 日 叫 作 Class 2, 即 現 在 的 Form 5, 不 能 再 繼 續 升 學 羅 富 國 直 到 我 入 讀 前, 英 文 班 要 全 部 Matric 入 讀 的, 要 求 很 高, 特 別 第 一 屆 的 水 準 很 高 但 戰 後 很 少 人 肯 教 書, 當 日 可 能 其 他 職 業 的 收 入 比 教 師 高, 特 別 是 商 界 羅 富 國 的 院 長 可 能 想 多 收 點 學 生, 於 是 便 請 各 中 學 的 校 長 安 排 學 生 參 觀 羅 富 國 我 參 觀 後 覺 得 很 不 錯, 進 入 羅 富 國 也 是 繼 續 升 學 與 我 情 況 一 樣 的 也 相 當 多 我 那 一 班 的 男 師 範 生 絕 大 部 分 也 沒 有 讀 Matric, 讀 完 中 學 便 進 去 但 女 生 清 一 色, 差 不 多 全 部 是 Matric 的 我 不 清 楚 她 們 為 何 不 進 ( 註 : 大 學 ) 我 只 知 道, 我 們 不 用 考 筆 試 的, 和 他 ( 註 : 王 先 生 ) 的 情 形 剛 好 相 反, 只 考 智 力 測 驗 和 面 試 結 果 是 很 奇 怪 的, 奇 怪 在 有 很 多 有 些 讀 完 Class 1 Matric 以 後 的 進 不 了 ( 註 : 羅 師 ), 過 不 了 智 力 測 驗 這 關 我 喜 歡 教 書, 所 以 便 進 了 羅 師, 就 是 這 樣 莫 : 我 是 在 庇 理 羅 士 女 校 讀 中 學 的, 讀 到 Form 6 中 學 畢 業 數 年 前 父 親 逝 世, 家 中 打 理 財 產 的 人 說 為 甚 麼 要 讀 這 麼 多 書? 出 來 教 書 吧, 工 作 吧 當 時 我 聽 到 覺 得 很 不 舒 服, 我 想 讀 大 學 不 容 許, 沒 有 錢 結 果 我 便 告 訴 庇 理 羅 士 的 校 長, 我 想 進 師 範 她 說, 這 樣 吧, 你 是 不 是 真 的 想 你 想 讀 哪 一 家 師 範? 當 時 香 港 有 三 間 師 範 的 我 說 我 在 香 港 島 居 住, 當 然 是 羅 富 國 吧 而 且 我 有 一 個 姑 姐 讀 第 四 班, 或 者 是 第 五 班 吧?( 馮 補 充 : 第 四 屆 ) 很 聰 明 的 ( 王 補 充 : 莫 佩 柔 女 士 ), 經 常 都 回 來, 把 我 們 當 作 學 生, 向 我 們 講 書, 所 以 我 覺 得 當 教 師 也 不 錯, 便 對 校 長 說 我 想 當 教 師, 而 且 我 父 親 也 是 教 師 我 有 八 個 兄 弟 姐 妹 也 是 教 師 他 問 我 哪 一 間? 我 便 選 了 羅 富 國 她 說 好 吧, 雖 然 不 知 是 否 成 功, 我 替 你 寫 一 封 介 紹 信 說 明 你 的 品 性, 加 上 評 語 於 是 我 便 去 了 考 試, 考 試 時 一 位 主 考 問 中 文, 一 位 問 英 文 他 們 問 我 想 修 讀 哪 一 科? 當 時 有 分 中 文 和 英 文 班, 我 回 答 中 文 和 英 文 也 想 修 讀 但 他 說 只 可 以 選 其 中 一 科, 但 因 為 我 的 中 文 底 子 較 好, 於 是 我 便 選 擇 了 中 文 科, 一 星 期 後 便 收 取 了 我, 我 很 高 興 正 如 剛 才 說, 有 津 貼, 又 不 用 被 家 裡 人 責 罵 後 來 的 事 待 會 才 說 吧 梁 : 我 有 一 個 想 跟 進 的 問 題 : 正 如 三 位 所 說, 不 用 交 學 費, 又 有 津 貼, 王 先 生 也 2

提 到 找 工 作 很 容 易, 馮 先 生 也 提 到 教 書 收 入 不 太 高 馮 : 我 是 聽 回 來 的, 早 兩 屆 有 同 學 中 途 退 學 去 從 商 他 們 認 為 外 面 的 收 入 和 前 途 會 比 教 書 為 佳 院 長 也 說 教 師 的 待 遇 是 比 較 低 的 當 時 是 這 樣 說 的, 這 也 要 看 每 個 人 的 遭 遇 梁 : 其 實 我 只 想 問 一 句, 聽 過 很 多 前 輩 說, 其 實 以 當 時 來 說 為 何 會 有 這 樣 的 一 種 制 度, 不 單 只 免 學 費, 而 且 有 津 貼 莫 : 這 很 重 要 馮 : 中 國 的 師 範 也 是 這 樣 的, 不 是 這 麼 多 人 喜 歡 教 書, 如 果 有 機 會 讀 其 他 科 目, 大 多 男 生 會 選 擇 醫 科 當 醫 生 理 科 當 工 程 師, 師 範 一 定 要 用 津 貼 來 吸 收 學 生 到 了 現 在 不 同, 現 在 要 交 學 費 梁 : 對, 我 就 是 trace 到 好 像 65 年 開 始 要 交 學 費, 那 時 有 個 policy 出 來 馮 : 對, 我 想 早 期 中 國 的 師 範 全 都 是 免 費 的 王 : 是 免 費 的 梁 : 但 有 沒 有 一 些 undertaking, 要 fulfill 教 多 少 年 馮 : 中 國 的, 我 就 不 知 道 了 梁 : 香 港 有 吧 馮 : 香 港 有 王 : 對 於 津 貼, 或 者 你 會 有 興 趣 知 道 我 在 廣 州 市 聽 到 的 是 80 元, 但 實 際 上 9 月 入 學 之 後, 是 120 元 120 元, 我 在 般 含 道 租 了 一 個 地 牢 的 板 間 房, 月 租 40 元 後 來 還 有 一 位 同 學, 李 國 輝, 他 要 求 與 我 同 住, 每 人 20 元 於 是 那 120 元 除 了 交 房 租 食 用 之 外, 還 有 錢 儲 貣, 約 兩 個 月 寄 一 次 給 我 母 親 直 到 讀 完 兩 年 畢 業 後, 約 莫 畢 業 後 十 月 份 左 右, 學 校 突 然 通 知 : 王 齊 樂, 你 回 來, 院 長 有 事 和 你 談 那 時 候 的 院 長 是 Mr. Dyer, 戴 雅 先 生 說 我 們 要 立 即 通 知 所 有 同 學, 回 來 拿 回 津 貼 的 一 部 份 我 說 什 麼? 還 有 津 貼 拿 的 嗎? 原 來, 我 們 的 津 貼 是 240 元 當 時 戴 雅 將 它 抽 貣 一 半, 他 說 香 港 大 學 在 市 區 有 一 個 Alumni, 讓 畢 業 的 學 生 可 以 在 那 裡 聚 會, 於 是 他 也 想 用 這 辦 3

法 抽 貣 一 些 錢, 設 辦 法 在 中 環 某 個 地 方 成 立 一 個 Alumni, 讓 同 學 們 可 以 經 常 有 團 聚 的 機 會 後 來 這 個 計 劃, 教 育 司 非 常 反 對, 不 單 反 對, 還 通 知 他 要 立 刻 把 錢 還 給 同 學, 否 則 將 來 會 被 人 控 告 於 是 我 便 立 即 通 知 大 家 回 校 拿 錢, 一 個 月 有 120 元, 一 年 是 拿 10 個 月 津 貼 的, 兩 年, 人 人 都 發 了 達 馮 : 你 問 到 有 沒 有 簽 一 些 承 諾 承 擔 要 教 書, 我 不 覺 得 我 們 重 視 這 件 事, 而 學 院 也 不 是 很 重 視 因 為 如 果 喜 歡 教 書 的, 不 會 畢 業 後 不 去 教 書 的, 而 且 正 如 我 提 過, 在 那 個 年 付 我 覺 得 很 流 行 篩 選 師 範 生 的 我 們 兩 年 制, 我 有 印 象, 聽 校 長 說 過, 習 慣 上 只 有 百 分 之 八 十 的 人 可 以 升 入 二 年 級, 我 們 也 很 害 怕 不 能 升 班 如 果 有 人 不 喜 歡 教 書, 可 以 離 開 不 是 說 他 可 隨 時 走, 而 是 成 績 不 好 要 走 吧, 不 成 問 題 到 了 後 來, 六 幾 年 才 開 始 要 師 範 生 作 承 擔 如 果 你 退 學, 不 繼 續 教 書, 便 要 退 還 津 貼 在 我 們 那 時 是 不 成 問 題 的, 我 只 記 得, 如 果 我 去 當 政 府 文 員, 只 是 每 月 薪 金 多 一 塊 錢, 我 們 都 說 為 什 麼 不 去 讀 書, 而 去 工 作 情 形 就 是 這 樣 梁 : 一 個 比 較 奇 怪 的 問 題 你 們 說 要 interview, 要 考 試, 有 津 貼, 也 有 一 個 不 錯 的 出 路 其 實 當 時 申 請 的 學 生 多 不 多? 有 沒 有, 在 印 象 中, 有 很 多 人 申 請, 你 們 也 是 精 英 那 一 群? 馮 : 每 屆 不 同 的 莫 : 約 是 1 比 4 左 右 吧,4 個 人 之 中 取 錄 一 個 但 當 時 收 生 不 多 的 王 : 我 記 得 當 年 考 試 是 在 羅 富 國 的 體 育 館 那 裡 我 記 得 坐 滿 了 人 馮 : 沒 有 分 別, 他 早 我 三 年, 我 那 一 年 也 是 坐 滿 了 他 ( 註 : 王 先 生 ) 叫 體 育 館, 我 叫 作 禮 堂, 一 樣 的, 都 是 坐 滿 了 人 考 智 力 測 驗 我 估 計 是 80 人 左 右 我 和 中 文 班 不 是 一 同 考 的, 因 為 英 文 班 是 以 英 文 考 智 力 測 驗 的, 而 80 人 之 中 最 後 取 錄 了 三 十 多 人 不 是 1:4, 所 以 說 每 一 年 也 不 同 但 再 下 一 屆 考 生 便 很 多 了 這 是 何 兆 倫 兄 ( 後 來 的 羅 師 院 長 ) 入 讀 的 那 一 年, 排 長 龍 面 試, 排 到 般 含 道 我 們 的 校 舍 在 般 含 道 之 下, 一 直 排 隊 到 般 含 道 之 上, 要 警 察 來 維 持 秩 序 所 以 每 年 不 同 到 我 畢 業 的 時 候, 教 師 的 薪 金 提 高 了 很 多, 差 不 多 有 一 倍 我 想 我 們 的 數 字 不 能 作 準 通 常 的 收 生 比 例, 說 是 1:4, 但 我 的 一 屆 少 一 點 王 : 當 時 我 們 男 生 畢 業 後 的 入 職 月 薪 是 480 元, 女 生 八 折 莫 : 三 百 多 元 4

王 : 但 你 知 不 知 當 時 私 立 學 校 的 薪 金 有 多 少? 莫 : 八 十 元 王 : 對, 一 百 元 至 一 百 五 十 元 之 間 梁 : 這 問 題 待 會 再 談 我 想 緊 接 問, 畢 業 後 的 教 席 要 不 要 找 工 作, 還 是 已 經 安 排 好? 當 時 的 官 立 補 助 私 立 津 貼 的 情 況 又 是 如 何? 王 : 當 時 一 畢 業, 以 我 1949 年 為 例, 差 不 多 官 校 全 部 由 政 府 安 排 政 府 在 香 港 開 了 一 間 軒 尼 詩 道 官 立 學 校, 上 下 午 班, 紅 磡 官 立 學 校, 也 是 上 下 午 莫 : 是 紅 磡 嗎? 王 : 紅 磡 船 塢 那 裡 已 經 有 四 間, 差 不 多 全 部 也 收 了 梁 : 結 果 你 到 了 哪 一 所 教? 王 : 軒 尼 詩 道 梁 : 上 午? 王 : 上 午 莫 : 我 比 他 低, 我 是 第 十 二 屆, 他 ( 註 : 王 先 生 ) 是 第 五 屆 老 師 問 我 們 有 誰 想 申 請 由 政 府 派 學 校? 我 們 人 人 都 想 申 請 得 到 結 果 的 時 候, 也 只 得 10 人 左 右 成 功, 我 們 那 一 班 有 40 人 我 去 了 薄 扶 林 小 學 馮 : 直 到 1950, 畢 業 生 全 都 是 由 政 府 聘 用 的, 因 為 實 在 不 夠 教 師 不 夠 教 師, 師 範 才 給 這 麼 多 的 津 貼, 吸 引 人 們 入 讀 但 從 我 畢 業 那 一 年 開 始, 事 情 開 始 變 化, 只 是 有 一 半 的 師 範 畢 業 生 能 入 官 立 學 校 任 教 其 他 一 半 便 要 入 津 貼 學 校 津 貼 學 校 也 好, 因 為 全 都 是 教 育 署 派 去 的, 所 以 我 們 不 用 找 學 校 梁 : 那 時 的 背 景 是 政 府 開 始 建 很 多 學 校 馮 : 開 始 建 校 還 要 再 遲 一 些, 是 因 為 高 詩 雅 先 生 的 七 年 建 校 計 劃, 是 我 畢 業 那 年 才 開 始 提 出 的, 他 說 訓 練 教 師 趕 不 及, 即 使 多 建 一 間 師 範 學 校 也 趕 不 及, 因 5

此 新 校 不 要 兩 年 訓 練, 一 年 訓 練 速 成 那 時 葛 師 第 一 屆, 有 百 多 人 畢 業, 亦 大 部 份 去 了 津 貼 學 校 梁 : 當 時 對 教 師 很 渴 求, 但 卻 限 制 着 每 一 屆 收 生 的 情 況, 尤 其 是 羅 師 正 如 馮 太 說,40 人 那 是 資 源 問 題 馮 : 校 舍 的 問 題 梁 : 我 兒 時 讀 東 院 道 官 立 時 也 感 受 得 到 很 多 學 校 建 成, 是 58 年 3 月 王 : 東 院 道 官 立 是 很 後 期 的 梁 :58 年 3 月, 它 不 是 9 月 開 學 的, 是 3 月 開 學 的 莫 : 哪 時 建 成 便 在 哪 時 開 學 梁 : 對, 當 時 是 劉 文 駒 當 校 長 我 姐 姐 是 賽 馬 會 官 立 馮 : 你 可 以 這 樣 想 提 出 七 年 計 劃 的 是 高 詩 雅 先 生, 高 詩 雅 先 生 1950 年 上 任, 是 他 提 出 的, 不 是 先 一 個 教 育 署 長 提 的 他 計 劃 增 加 一 所 師 範, 還 要 建 小 學, 大 約 52-53 年 才 開 始 逐 漸 落 成 如 果 你 這 樣 問, 教 育 署 是 否 單 單 要 應 付 戰 後 失 學 兒 童 多 呢? 又 未 必 全 然 高 詩 雅 先 生 的 計 劃 是 儘 量 取 消 私 立 學 校 很 多 私 立 學 校 確 實 辦 得 不 太 好, 很 多 問 題 莫 : 又 不 好, 又 收 很 多 錢 馮 : 有 很 多 問 題, 校 舍 也 不 好, 這 是 事 實 建 了 新 學 校, 私 立 學 校 便 逐 漸 結 束 王 : 由 51 年 開 始, 港 英 政 府 大 概 是 政 治 的 理 由, 接 收 了 所 有 工 會 的 學 校, 因 為 工 會 的 學 校 當 時, 差 不 多 全 都 是 左 派 的 馮 : 工 人 子 弟 學 校 全 部 改 辦 官 校, 不 是 津 貼 的 王 : 完 全 由 官 立 學 校 接 收 莫 : 軒 尼 詩 便 是 其 中 一 間 馮 : 還 有 香 港 仔 漁 民 子 弟 學 校 也 是 工 會 學 校 來 的 6

梁 : 軒 尼 詩 的 前 身 是 什 麼 學 校? 馮 : 就 是 工 會 學 校 梁 : 是 不 是 叫 工 人 子 弟 學 校? 莫 : 工 人 子 弟 學 校, 它 們 全 部 都 叫 工 人 子 弟 學 校 王 : 軒 尼 詩 道 學 校, 從 前 是 一 座 小 型 的 天 主 教 堂, 於 1949 年 改 建 成 學 校, 兩 層 十 二 個 課 室 還 有 一 間 小 教 堂 在 那 裡, 後 來 再 拆 了, 重 建 成 三 十 個 課 室 的 學 校 馮 : 當 日 叫 作 工 人 子 弟 學 校 的, 軒 尼 詩 是, 紅 磡 船 塢 是, 香 港 仔 是, 後 來 工 會 開 辦 了 另 外 的 工 人 子 弟 學 校, 建 了 一 間 大 的, 就 是 現 在 位 於 旺 角 公 主 道 但 那 間 是 不 是 全 都 是 工 會 的 錢 建 的 呢? 看 樣 子 是 梁 : 叫 作 勞 工 子 弟 學 校 王 : 政 府 給 地 馮 : 而 政 府 竟 然 又 會 給 地 的 王 : 我 想 這 是 一 種 政 治 手 段 的 給 你 一 點 甜 頭, 給 了 你 地, 但 要 你 自 己 籌 錢 建 校 梁 : 我 的 看 法 是, 因 為 當 時 公 主 道, 叫 作 楠 道, 比 較 上 荒 僻 一 點, 我 記 得 當 時 何 文 田 還 有 一 些 木 屋 區 的, 在 山 上 或 者 很 低 的 地 方 也 有 很 多 不 同 的 木 屋 區, 因 此 那 個 地 段 真 的 不 太 好, 正 如 你 們 說, 是 政 治 的 交 易 軒 尼 詩 官 小 紅 磡 那 些 地 點, 已 經 有 很 多 人 聚 居, 可 能 希 望 在 那 裡 有 一 些 學 生 的 人 口 馮 : 我 想 當 時 的 香 港 政 府 並 非 想 全 部 取 締 私 校 那 些 教 會 學 校 辦 的 私 校 全 部 留 下 來, 還 有 部 份 結 果 變 成 津 貼, 還 有 一 些 好 一 點 的 私 立 小 學, 政 府 也 是 讓 它 發 展 的 舉 例 說 我 戰 前 就 讀 的 那 一 間 深 水 埗 小 學, 是 一 間 新 派 的, 不 同 於 舊 式 那 些 ( 有 些 小 學 教 師 多 是 不 合 格 教 師 ) 但 深 水 埗 小 學 教 師 大 部 份 是 合 格 的, 因 為 他 們 大 部 份 是 廣 州 協 和 師 範 的 畢 業 生, 香 港 政 府 准 許 他 們 在 又 一 村, 以 一 元 象 徵 式 地 價 買 地 這 一 類 的 學 校 有 好 幾 間, 辦 得 好 成 績, 正 式 想 辦 的, 可 以 一 元 買 地 7

王 : 你 指 的 是 深 水 埗 小 學, 校 長 姓 蔡 的 梁 : 在 又 一 村 的 那 間 叫 什 麼? 馮 : 就 是 叫 深 水 埗 小 學, 現 在 讓 啟 思 接 收 了 但 條 件 是 一 樣 的, 地 不 能 轉 賣, 只 可 以 辦 不 牟 利 學 校, 要 註 冊 為 不 牟 利 學 校 梁 : 變 了 status 馮 : 我 想 民 生 書 院 也 是 向 香 港 政 府 取 地 的 辦 得 好 成 績 的 政 府 容 許 很 多 有 成 績 的 私 校 繼 續 辦 培 正 辦 得 這 樣 大, 都 是 用 這 個 方 法 來 擴 展 的 梁 : 培 正 也 是 這 樣 一 直 發 展 到 現 在 王 : 培 正 也 是 這 樣 發 展 的, 大 概 也 不 是 用 高 價 買 地 的 莫 : 有 教 會 支 持 嘛 馮 : 這 也 是 正 常 的, 當 日 很 多 在 唐 人 樓 二 樓 辦 的 小 學, 讓 它 結 束, 用 有 正 規 校 舍 的 津 貼 學 校 付 替 另 外, 政 府 也 很 想 結 束 天 台 學 校 的 莫 : 在 天 台 有 很 多... 一 兩 班 的 馮 : 徒 置 區 的 天 台, 每 個 天 台 也 差 不 多 有 一 間 天 台 學 校 因 此 政 府 要 辦 很 多 一 年 制 的 師 範 班, 用 作 準 備 結 束 天 台 學 校 梁 : 我 的 經 驗 也 是, 在 我 進 入 官 立 之 前, 是 就 讀 於 中 國 兒 童 書 院 的 馮 : 中 國 兒 童 書 院 很 久 之 前 已 經 存 在 王 : 位 於 香 港 駱 克 道 梁 : 在 駱 克 道, 與 柯 布 連 道 和 菲 林 明 道 交 界 王 : 黃 達 鏗 當 校 長 馮 : 這 間 書 院 是 很 有 規 模 的 8

梁 : 後 來 便 去 了 日 月 星 街 那 邊 不 知 是 日 街 還 是 星 街, 在 大 佛 口 那 裡 王 : 它 一 連 六 層 樓 ( 梁 說 : 六 個 舖 位 ) 地 下 或 二 樓, 一 連 六 層 樓, 很 厲 害 的 梁 : 這 方 面 來 說, 這 也 是 一 種 conversion, 政 府 以 一 種 形 式 去 轉 換, 從 私 校 轉 換 成 津 貼, 或 者 是 不 牟 利 私 校 馮 : 不 牟 利 私 校 不 是 有 很 多, 不 牟 利 是 指 不 准 學 校 賺 太 多 錢, 賺 回 來 的 錢 要 用 於 學 校 那 裡 王 : 學 校 有 一 個 組 織 監 管 着 那 些 錢, 即 使 學 校 賺 了 錢, 也 要 用 作 學 校 的 發 展 用 途 馮 : 據 我 所 知 不 牟 利 的 學 校 小 學 不 是 太 多 梁 : 例 如 剛 才 你 提 到 的 深 水 埗 小 學 或 者 培 正, 這 些 學 校 當 時 的 稱 呼 是 什 麼? 馮 : 培 正 的 情 形 我 不 知 道, 我 知 以 深 水 埗 學 校 為 例, 未 搬 到 又 一 村 前, 它 完 全 是 一 間 私 校, 它 是 賺 錢 的, 牟 利 的, 要 擴 展, 但 沒 有 地 方, 政 府 說 如 果 轉 為 不 牟 利 私 校, 可 以 用 一 元 來 租 地, 但 學 校 從 此 不 能 夠 將 賺 回 來 的 錢 在 校 董 之 間 分 紅, 一 定 要 把 錢 放 回 學 校 的 發 展 之 中 據 我 所 知, 它 的 情 形 也 很 困 難, 因 為 不 能 賺 錢, 後 期 學 生 不 夠, 便 要 自 己 貼 錢 維 持 梁 : 馮 先 生 提 到 你 那 一 屆 出 路 方 面 也 有 轉 變, 不 是 完 全 官 立 的 了, 可 能 變 了 津 貼, 有 沒 有 一 些 是 私 校 的? 馮 : 我 覺 得 不 多 王 : 一 般 小 規 模 的 私 立 學 校 在 1954 年, 所 有 教 師 的 月 薪 大 概 是 150 元 掛 名 是 150 元, 但 實 際 拿 到 的 只 有 120 元 馮 : 實 際 上 私 校 也 是 繼 續 存 在, 存 在 了 一 段 相 當 長 的 時 期, 因 為 羅 富 國 後 來 開 始 辦 師 訓 班, 那 些 師 範 生 的 來 源 就 是 私 校 教 師 王 : 教 師 訓 練 班,In-service Teacher Training 莫 : 未 曾 受 過 訓 的 馮 : 他 們 未 受 訓 練, 但 一 定 要 教 了 三 年 書 才 可 以 進 入 師 訓 班 一 定 要 有 一 些 教 學 9

經 驗, 但 不 知 道 為 什 麼 他 們 會 有 這 樣 的 規 定 王 : 當 時 由 羅 富 國 的 院 長 戴 雅 提 出 的, 他 覺 得 那 時 教 師 不 足, 合 格 的 教 師 不 夠, 惟 有 讓 正 在 教 書 的 人, 晚 上 來 進 修, 接 受 教 學 訓 練 馮 : 有 很 多 原 因 的 可 能 這 一 班 人, 如 果 叫 他 們 正 式 讀 日 間 師 範 便 沒 有 可 能, 因 為 他 們 日 間 要 教 學 為 生 王 : 最 初 是 一 年 的, 後 來 兩 年, 再 後 來 便 三 年 三 年 才 畢 業 梁 : 有 兩 個 原 因 是 我 推 論 的 第 一, 可 能 是 政 府 資 源 的 問 題, 可 能 每 年 有 若 干 名 額 第 二, 正 如 你 們 提 到, 很 可 能 這 一 班 在 私 校 任 教 的 老 師, 他 們 原 本 不 是 教 育 出 身, 未 必 是 十 分 穩 定, 如 果 有 其 他 工 作 聘 請, 便 會 從 事 其 他 工 作 所 以 三 年 可 能 是 一 個 比 較 穩 定 的 時 期, 可 以 說 是 以 後 都 會 教 書 政 府 很 喜 歡 定 這 樣 的 規 矩 馮 : 我 只 知 一 件 事, 當 日 最 初 師 訓 班 的 學 員, 大 多 以 前 是 在 大 陸 教 書 的, 有 些 是 大 學 畢 業 生 不 過 他 們 的 資 格 不 被 承 認, 所 以 他 們 全 部 都 要 教 私 校 假 若 他 們 的 資 格 被 承 認 的 話 ( 有 少 數 會 被 承 認 的 ), 他 們 教 官 立 中 學 也 可 以, 但 屬 於 很 少 數 不 被 承 認 的 人 來 到 香 港, 要 繼 續 教 書 的, 香 港 政 府 覺 得 這 班 人 會 繼 續 教 下 去 的 話, 便 不 如 讓 他 們 受 訓 但 為 什 麼 要 受 訓 呢? 他 們 有 足 夠 的 資 歷, 有 些 甚 至 在 國 內 讀 完 師 範 的, 但 政 府 不 承 認 他 的 資 格 梁 : 說 到 這 個 話 題, 可 能 會 有 很 多 到 後 期 也 是 這 樣 因 為 香 港 不 單 是 老 師, 醫 生 也 是, 他 不 recognize 的, 便 覺 得 你 要 莫 : 香 港 醫 生 到 外 國 也 是 一 樣 馮 : 或 者 這 樣 想, 既 然 說 讓 你 繼 續 教, 便 不 如 給 一 個 資 格, 對 他 們 來 說 便 是 一 個 很 好 的 出 路, 可 以 畢 業 後 便 到 津 貼 學 校 教 書 梁 : 否 則 他 便 要 做 Assessment 我 畢 業 教 書 的 時 候, 是 70 年 付, 政 府 還 要 看 First Degree 例 如 台 灣 內 地, 甚 至 是 美 國 印 度 的 大 學, 你 在 那 裡 畢 業 的, 要 來 香 港 教 書, 他 要 你 assess 的 印 度 有 些 master 才 等 於 馮 :assess 不 要 緊, 但 不 用 再 受 訓 嘛 梁 : 問 題 是 有 些 人 從 台 灣 回 來, 他 只 是 CM stream 但 有 些 後 來 在 中 大 讀 完 10

master, 即 是 MEd, 沒 有 讀 cert ed, 他 始 終 也 是 在 CM stream, 不 能 進 GM stream 因 為 他 要 看 First Degree, 香 港 政 府 就 是 這 樣 馮 : 早 期 的, 如 果 你 看 師 範 學 校 院 長 寫 的 回 憶 錄, 師 訓 班 那 些 學 員 部 分 是 大 學 畢 業 生 來 的 王 : 有 些 甚 至 在 內 地 做 過 教 育 廳 長 也 有 馮 : 陸 鴻 基 博 士 的 父 親 便 是 了 他 的 父 親 是 官 來 的 王 : 他 的 父 親 陸 藻 章 先 生 在 大 陸 做 過 縣 老 爺, 做 事 認 真, 為 人 謙 恭 有 禮 梁 : 想 請 教 一 下 馮 太, 當 時 在 灣 仔 特 別 多 私 校, 端 正 敦 梅 梅 芳 王 : 因 為 灣 仔 的 人 口 最 密 嘛 梁 : 當 時 是 這 樣 例 如 敦 梅 學 校 和 你 的 家 族 都 很 有 關 係, 或 者 請 你 談 談? 莫 : 我 的 父 親 生 了 我 們 十 三 個 兄 弟 姐 妹, 但 生 ( 存 ) 下 來 的 只 有 八 個, 八 個 之 中 有 全 部 做 教 師, 有 男 有 女 莫 : 父 親 在 廣 州 讀 私 塾 的, 他 讀 到 二 十 歲 然 後 來 香 港 開 辦 敦 梅 我 是 他 第 十 個 女 兒, 他 離 開 我 的 時 候, 即 是 他 死 的 時 候, 我 是 十 三 歲 所 以 能 夠 所 知 的 不 是 太 多 我 大 哥 三 家 姐 五 家 姐 九 家 姐 十 十 一 十 二 十 三 全 都 是 教 書 的 我 父 親 來 了 香 港, 要 找 工 作 做, 來 到 香 港 覺 得 灣 仔 區 容 易 搵 食, 所 以 就 在 灣 仔 辦 學 校 開 始 時 有 十 班 我 很 記 得 每 個 星 期 日, 吃 完 早 餐 後, 住 在 學 校 老 師 校 工 校 役, 全 部 圍 在 一 貣, 給 我 們 講 書 所 以 星 期 天 不 是 玩 耍, 全 部 都 是 讀 書 我 發 覺 讀 下 去 也 是 有 些 收 益 的, 所 以 我 長 大 後 喜 歡 寫 劇 本, 寫 些 歌 詞, 也 有 些 用 我 有 一 次 見 到 有 一 個 印 度 人, 我 問 他 為 什 麼 講 中 文 講 得 這 麼 好, 我 小 學 時 在 敦 梅 讀 的 啊! 還 唸 了 首 木 蘭 辭 給 我 聽, 由 頭 唸 到 尾, 嘩, 咁 叻 仔 我 問 : 你 知 不 知 敦 梅 是 誰? 我 知, 他 腳 不 是 走 得 很 好, 但 他 都 仍 然 日 日 拿 着 拐 杓, 堂 堂 都 要 上 來 巡 堂 對 老 師 很 好 的, 不 過 對 我 們 很 嚴 厲 我 說 : 那 個 是 我 爸 爸 來 的 嘩! 這 印 度 人 現 在 已 經 八 十 多 歲 了, 我 覺 得 我 父 親 也 是 很 勤 力 的 日 本 人 來 了 以 後, 我 們 全 部 都 上 了 廣 州, 他 又 是 一 樣 教 書, 我 聽 到 老 師 說, 那 個 教 師 教 得 好, 他 便 會 給 多 些 薪 水 後 來 我 羅 富 國 的 同 學 都 很 多 個 小 學 時 是 在 我 父 親 學 校 裡 讀 書 的 跟 着 他 最 久 的 是 大 哥, 大 哥 自 己 讀 過 大 學, 寫 很 多 與 教 學 有 關 的 文 字 後 來 敦 梅 小 學 受 淘 汰, 和 其 他 私 立 學 校 一 樣 受 淘 汰, 我 哥 哥 也 是 一 生 教 書 11

我 哥 哥 是 漢 文 師 範 畢 業 的, 他 讀 大 學 又 讀 過 師 範 王 : 莫 儉 溥 先 生 是 她 的 大 哥, 最 初 在 香 港 漢 文 師 範 學 校 就 讀 畢 業 後, 前 往 大 陸, 那 時 是 抗 戰 時 期, 就 讀 中 央 政 治 大 學, 我 知 道 他 對 經 學 很 有 研 究 馮 : 但 你 提 出 那 個 問 題, 為 什 麼 私 校 集 中 在 灣 仔, 其 實 都 未 必 只 集 中 在 灣 仔 西 環 也 有 很 多 譬 如 西 南 知 用 知 行 等 王 : 你 是 指 西 營 盤 西 營 盤 又 是 人 口 密 集 的 地 方 馮 : 我 只 是 覺 得 一 樣 的 莫 : 你 剛 才 問 有 一 間 近 着 敦 梅 的 馮 : 中 國 兒 童 書 院, 梁 博 士 就 讀 的 那 一 間 梁 : 端 正 莫 : 對, 端 正 端 正 校 長 的 名 就 叫 端 正, 他 本 是 我 們 敦 梅 學 校 的 老 師 來 的 王 : 梁 端 卿 先 生 莫 : 梁 端 卿, 因 為 日 本 人 來 的 時 候, 我 父 親 學 校 搬 到 廣 州, 梁 端 卿 留 在 香 港, 便 用 了 敦 梅 的 校 舍, 一 路 辦 下 去 人 們 問 他 : 那 敦 梅 怎 樣 了? 他 便 答 : 你 在 我 這 裡 讀 即 是 在 敦 梅 讀 啦 當 時 人 們 問 我 父 親, 為 什 麼 你 在 香 港 有 學 校, 在 大 陸 又 有 他 答, 不 是, 我 在 香 港 停 辦 了 那 三 年 零 八 個 月 是 停 辦 了 的 端 正 付 了 戰 後, 我 父 親 回 來 便 繼 續 再 辦 敦 梅 梁 : 到 大 約 哪 個 年 付 才 結 束? 馮 : 一 九 五 幾 年 王 : 莫 儉 溥 還 當 了 一 輪 校 長 莫 : 對, 我 父 親 去 世 後, 他 做 敦 梅 校 長 王 : 做 到 後 來 12

莫 : 做 到 後 來, 香 港 政 府 開 始 增 建 津 貼 小 學 私 立 小 學 結 束 王 : 敦 梅 學 校 結 束 之 後, 漢 文 師 範 同 學 會 辦 了 幾 間 津 貼 小 學 莫 : 其 中 一 間 王 : 莫 儉 溥 先 生 便 擔 任 了 其 中 一 間 的 校 長 馮 :61 62 年 左 右 但 那 一 批 私 立 學 校 中 在 灣 仔 最 後 結 束 的 是 中 國 兒 童 書 院 吧? 梁 : 我 相 信 都 會 是 馮 : 應 該 是 最 後 的 梁 : 因 為 它 搬 到, 我 剛 才 說 過, 搬 了 去 大 佛, 星 街 那 裡 馮 : 如 果 要 找 回 當 日 辦 學 的 人, 剩 下 的 人 真 的 不 多 黃 重 光 你 認 不 認 識? 曾 經 在 中 大 教 育 學 院 任 教 的, 中 國 兒 童 書 院 校 長 的 兒 子 我 只 是 覺 得, 太 窮 的 地 區 不 能 建 太 多 學 校 舉 個 例, 深 水 埗 區 不 能 建 太 多, 我 帅 年 在 那 裡 住 的 灣 仔 算 是 中 等 地 區, 西 環 也 算 是 勉 強, 但 如 果 好 的 地 區, 便 有 很 多 好 的 學 校, 例 如 九 龍 塘 那 些 就 算 辦 私 立, 九 龍 塘 小 學 學 費 很 貴 的 梁 : 最 近 認 識 一 位 長 輩, 從 美 國 回 來, 我 太 太 的 舅 父, 他 的 姑 姐 從 前 在 仿 林, 在 九 龍 的 仿 林, 相 信 都 是 這 類 的 學 校, 但 他 還 要 比 較 早, 他 是 三 幾 年 的 馮 : 如 果 你 數 一 下, 九 龍 也 有 很 多 學 校 啊 即 是 私 立 那 些 梁 : 德 明 在 哪 一 區 呢? 馮 : 在 油 麻 地 有 一 些 的, 油 麻 地 最 出 名 有 一 間 鑰 智 戰 後 沒 有 了 規 模 很 大 梁 : 哪 一 間? 馮 : 鑰 智 鑰 是 金 字 邊 的 那 一 個 王 : 鑰 匙 的 鑰 梁 : 這 個 我 真 的 不 認 識 智 是 13

王 : 智 是 智 仁 勇 的 智 馮 : 在 旺 角 王 : 鑰 智 學 校 位 於 旺 角 彌 敦 道 梁 : 我 認 識 的 都 是 戰 後 的 德 明 博 雅 那 些 王 : 有 些 戰 前 的 學 校, 戰 後 便 沒 有 開 辦 了 馮 : 其 實 各 區 都 有 一 些 梁 : 其 實 反 映 了 學 生 人 口 真 的 馮 : 你 想 想, 哪 裡 學 生 人 口 多 點, 便 在 哪 裡 建 校 梁 : 說 回 羅 師, 隨 意 說 說 印 象 中, 學 習 時 期 的 一 鱗 半 爪 校 園 生 活 課 程 特 色 等 王 : 羅 師 是 分 中 文 和 英 文 班 的 選 修 的 科 目 是 一 樣 的, 都 是 歷 史 地 理 數 學 或 者 科 學 馮 : 有 一 點 點 的 分 別 吧 中 文 班 有 中 國 畫 的, 由 何 漆 園 大 師 教 的, 我 們 沒 有 的 莫 : 那 你 由 哪 個 教 繪 畫? 王 : 美 術 科 有 西 畫 和 中 國 畫 學 習 莫 : 對 呀, 你 是 由 西 人 教 的 吧? 馮 : 你 們 有 兩 科 呀, 可 以 學 西 洋 畫 中 國 畫 呀 王 : 我 是 take Art 的,Miss Grey 教 西 洋 畫, 何 漆 園 老 師 就 教 中 國 畫 馮 : 便 有 兩 樣 啦, 我 只 是 學 一 樣, 西 洋 畫 假 若 要 慕 名 去 學, 好 像 譚 清 高 同 學 那 樣, 不 出 聲 便 坐 進 去 畫 一 輪 莫 : 可 以 的 嗎? 14

馮 : 何 老 師 不 理 他, 他 便 坐 在 課 室 但 你 們 有 沒 有 視 聽 教 育 這 科? 王 : 有 馮 : 多 不 多 節 數? 王 : 那 時 是 由 Mr. Dyer 親 自 來 教 他 先 放 映 影 片, 然 後 引 貣 大 家 講 話 馮 : 科 目 大 致 上 一 樣, 但 內 容 的 分 別 便 大 梁 : 那 他 們 就 用 中 文 教, 你 用 英 文 教 莫 : 這 就 當 然 了 馮 : 教 師 不 同, 完 全 不 同 王 : 我 們 地 理 科, 由 丁 驌 博 士 教 授 馮 :Dr. Ting 教 王 :Dr. Ting 都 教 你 們? 不 是? 馮 : 他 是 後 期 的 了, 先 是 Dr. Davis, 他 當 了 院 長 便 不 教 了 王 : 啊, 他 那 時 已 經 做 了 院 長 了? 未 做 院 長 之 前 便 教 你 們 馮 : 我 覺 得 羅 師 有 個 特 點, 院 長 獨 立 地 決 定 學 院 的 課 程 從 前 的 教 育 署 長 都 是 政 務 官, 即 是 現 在 叫 做 AO( 註 :Administrative Officer) 教 育 署 長 是 不 理 會 學 院 教 學 的 莫 : 上 一 兩 屆 教 育 署 長 也 是 啦, 不 是 教 育 界 馮 : 學 校 的 課 程, 是 由 院 長 決 定 的, 師 範 訓 練 的 路 線, 院 長 決 定 的 王 : 再 早 的 時 候,Mr. Rowell, 羅 威 爾 院 長 是 羅 師 的 第 一 任 院 長 馮 : 羅 威 爾 院 長 本 人 便 是 正 式 的 教 師 15

王 : 羅 威 爾 院 長 是 正 式 的 教 師 馮 : 他 當 署 長 便 是 第 一 個 教 師 出 身 的 署 長, 但 他 做 羅 富 國 院 長 的 時 候, 署 長 是 只 管 一 件 事, 管 錢 : 我 給 多 少 錢 你 辦 這 學 院, 給 多 少 錢 買 用 具, 課 程 及 訓 練 師 範 的 重 點, 是 羅 威 爾 本 人 決 定 的 你 想 想, 連 一 間 學 院 怎 樣 建 築, 有 怎 麼 的 規 模, 都 是 羅 威 爾 院 長 決 定 的 梁 : 但 這 個 稍 遲 便 當 了 教 育 署 長 了? 馮 : 稍 遲 做 署 長 梁 : 第 一 任 有 教 師 專 業 資 格 的 王 :Mr. Crozier 高 詩 雅 也 是 呢 馮 :Mr. Crozier 是 第 二 個 了 在 這 情 形 之 下, 學 校 的 課 程 設 計 跟 隨 院 長, 但 這 個 沒 有 人 規 定, 第 二 個 院 長 到 來, 可 能 又 有 另 外 的 設 計 這 好 像 是 英 國 的 制 度, 教 育 行 政 官 不 大 理 它 的 你 是 否 同 意 我 的 說 法? 英 國 中 學 也 是, 教 育 行 政 官 不 大 理 它 的 梁 : 即 是 說 他 的 權 力 比 較 大 一 點 馮 : 這 是 院 長 的 範 圍 但 羅 威 爾 院 長 影 響 很 大, 他 定 下 來 的 東 西 流 傳 了 差 不 多 到 了 第 三 四 任 院 長, 都 大 部 份 跟 着 他 以 後 便 有 點 改 變, 羅 師 一 個 特 別 之 點, 便 是 第 一 年 的 學 生, 學 校 有 的 科 目, 全 部 修 讀 我 知 道 在 學 科 來 說 不 是 太 多, 文 科 數 學 科 學 歷 史 地 理, 很 正 常, 每 一 個 教 師 都 應 該 修 讀 就 算 你 在 中 學 不 選 的, 都 要 修 讀 香 港 英 文 中 學 女 孩 子 多 數 不 讀 科 學 的, 但 來 到 羅 師 以 後 全 部 都 要 修 讀, 由 頭 讀 貣 當 你 是 中 學 生 我 覺 得 這 是 合 理, 因 為 作 為 一 個 小 學 教 師 樣 樣 都 要 知 一 點, 因 為 是 將 來 是 教 全 科 的 在 小 學, 術 科, 我 們 當 日 稱 為 圖 工 音 體, 現 在 是 美 勞 音 體, 全 體 都 要 修 我 覺 得 體 育 科 不 是 當 一 個 學 科, 體 育 科 是 一 個 健 身 的 項 目 但 其 他 三 科 課 不 管 你 不 喜 歡 也 要 修 讀, 理 由 就 是 提 高 修 養 你 不 是 學 音 樂 也 要 聽 音 樂 課 提 高 音 樂 修 養 圖 畫 不 懂 畫 也 好, 在 課 室 坐 一 年, 提 高 修 養 這 是 羅 師 的 一 個 特 點 但 到 了 一 年 制, 便 沒 有 可 能 繼 續 這 樣 做 一 年 制 學 生 圖 工 音 體 只 能 選 一 科, 因 為 與 時 間 不 夠 至 於 其 他 的 學 科 也 不 能 選 太 多 莫 : 人 也 太 多 16

馮 : 一 年 制 的 學 科 沒 有 分 開 歷 史 地 理, 我 想 是 用 王 : 社 會 馮 : 我 想 也 有 它 的 困 難 王 : 社 會 科 包 括 歷 史 地 理 馮 : 羅 威 爾 院 長 這 個 做 法 一 直 維 了 到 相 當 時 期 到 後 期 有 些 院 長 不 是 太 喜 歡, 又 減 縮 了 一 些 科 目 但 到 Mr. Hinton 又 完 全 改 了 Mr. Hinton 說, 音 樂 欣 賞 是 必 要, 美 術 欣 賞 也 是 要, 英 國 人 辦 學 是 這 樣 的, 即 是 說 學 校 課 程 中 要 擺 什 麼 科 目, 院 長 自 己 決 定 在 這 樣 的 情 形 下, 就 連 教 育 科 的 變 化 也 大 你 教 育 科 老 師, 教 的 是 什 麼? 是 不 是 杒 威? 全 部 杒 威? 王 : 對 馮 : 因 為 你 的 老 師, 雖 然 是 中 國 人, 但 是 美 國 派, 教 杒 威 我 的 老 師 是 英 國 派, 不 教 杒 威, 而 教 Valentine, 這 不 要 緊 到 胡 熙 德 老 師 來 了, 教 Sigmund Freud, 慘 了, 我 們 聽 不 懂, 看 來 不 是 院 長 主 張 的? 是 導 師 自 己 決 定 的 王 : 導 師 長 於 那 一 樣, 便 特 別 馮 : 他 不 一 定 長 於, 只 要 他 喜 歡 他 說 這 個 是 時 髦 的 你 想, 怎 樣 可 以 叫 我 們 剛 剛 讀 完 中 五 去 讀 Sigmund Freud? 幸 好 他 很 開 明, 考 試 不 考 王 : 好 像 劉 選 民 老 師, 那 時 上 歷 史, 堂 堂 都 講 鳥 居 龍 藏 如 何 鳥 居 龍 藏, 原 來 他 在 燕 京 大 學 那 時, 跟 的 日 本 的 教 授 鳥 居 龍 藏 做 歷 史 研 究 工 作 馮 : 這 個 政 策 很 怪, 不 知 其 他 學 院 是 否 這 樣, 連 英 文 科 都 是 這 樣 導 師 說 我 喜 歡 教 這 些 便 教 這 些 我 第 一 年 的 導 師 只 教 古 典 文 學, 莎 士 比 亞, 除 此 沒 有 其 他 王 : 要 就 導 師 本 身 所 長 馮 : 到 Mr. Tingay 一 上 場, 完 全 不 教 古 典 文 學 王 : 他 就 自 己 專 長, 表 現 自 己, 這 是 很 自 然 的 道 理 17

梁 : 有 兩 個 問 題, 第 一 個 問 題, 如 你 所 說, 雖 然 是 兩 年, 但 也 數 了 很 多 科, 那 麼 時 間 表 便 會 很 密? 尤 其 是 還 有 教 育 理 論 讀, 又 要 實 習 馮 : 不 比 中 學 密, 是 一 樣 的 我 讀 中 學 也 是 學 那 些 不 過 所 學 的 東 西 不 是 太 多 的 梁 : 但 每 一 年 只 得 一 班 同 學 的? 例 如 40 個 便 是 40 個, 不 會 有 兩 個 group 的? 是 一 個 group 的? 馮 : 第 一 年 是 一 個 group, 第 二 年 便 分 了 梁 : 收 生 的 時 候 不 是 一 貣 的 上 課? 馮 : 第 二 年 選 兩 個 學 科,Academic Subject 學 科 你 選 了 數 學 及 科 學, 便 不 可 以 選 史 地 了 馮 : 我 想 講 的 是, 教 育 學 院 內 的 講 師 主 導 教 學 內 容 我 不 覺 得 學 院 有 一 個 固 定 課 程 擺 在 那 裡 現 在 的 情 形 可 能 不 同 還 有, 中 間 換 了 教 師, 課 本 都 要 換 有 點 近 似 大 學, 不 管 上 一 堂 講 什 麼, 今 堂 喜 歡 講 什 麼 便 講 什 麼, 下 一 堂 又 可 能 講 另 一 樣 也 行 這 是 比 較 怪 的 梁 : 我 知 道 你 後 來 回 師 範 教, 當 你 回 師 範 教 的 時 候 還 有 沒 有 這 種 特 色 呢? 馮 : 因 人 而 異 莫 : 你 教 數 學 馮 : 我 那 時 的 上 司 和 我 很 熟, 他 說 你 自 己 決 定 你 教 什 麼 我 說 好 但 別 科 可 能 不 同, 每 科 有 個 Principle Lecturer, 而 校 長 說, 主 任 說 怎 樣 做 便 怎 樣 做 梁 : 但 課 程 上 有 沒 有 一 個 成 制, 成 制 有 沒 有 穩 定 下 來, 還 是 隨 院 長 的 變 遷 而 改 變 馮 : 我 覺 得 後 期, 羅 師 的 院 長 影 響 課 程 不 是 太 大 但 我 建 議 你 讀 一 讀 Charles Lowe 院 長 那 篇 文 章, 這 麼 多 個 院 長, 他 最 關 心 想 教 學 的 你 有 這 文 章 嗎? 梁 : 我 沒 有 馮 :Charles Lowe 院 長 很 特 殊, 很 特 殊 我 舉 個 例, 我 未 聽 過 有 一 個 院 長 講 教 育 理 念 給 我 們 聽 但 Charles Lowe 提 出, 他 提 很 多 實 際 問 題 他 說 羅 師 的 師 範 18

生 大 多 數 是 中 等 家 庭 來 的 假 如 派 他 們 到 徙 置 區 教 學, 如 何 應 付 呢? 情 緒 感 情 是 否 應 付 得 來? 怎 樣 應 付 那 些 小 朋 友 的 問 題 呢? 因 為 我 不 是 他 的 學 生, 不 知 道 他 是 否 影 響 學 院 很 大 他 提 出 另 一 個 問 題, 他 覺 得 我 們 中 國 教 師 用 兩 種 語 言 來 教 學 是 很 困 難 的 事, 實 在 是 否 一 定 行 得 通 呢? 你 讀 讀 Charles Lowe 院 長 的 文 章, 這 麼 多 個 院 長 中 只 他 提 這 麼 多 問 題, 但 他 比 較 低 調, 不 公 開 地 影 響 學 院 梁 : 你 可 否 借 給 我? 短 時 間? 馮 : 可 以 學 生 事 務 處 洪 先 生 有, 不 如 你 問 他 吧 假 如 說,Mr. Hinton 本 身 有 很 多 意 見, 也 有 影 響 但 有 些 就 全 部 院 長 不 理 即 是 信 任 主 任 導 師, 羅 師 牽 涉 過 一 些 教 育 改 革 的 例 如 英 文, 你 們 讀 小 學 時 英 文 是 否 讀 無 字 天 書? 三 年 級 時 a man and a pen 啦 梁 : 他 們 不 是, 我 是 馮 : 你 是 A man and a pen 的 教 學 改 變 很 大 是 Mr. Tingay 提 出, 取 消 文 法 教 學, 取 消 拼 音 ( 莫 說 : 是 不 是 好 呢?) 串 字 教 學 我 覺 得 他 很 有 理 由 作 這 樣 大 的 改 革 院 長 態 度 是 你 覺 得 這 樣 做, 便 這 樣 做 梁 : 那 本 書 是 馬 來 亞 出 的 馮 : 為 什 麼 是 馬 來 亞 出 的 呢? 是 因 為 Mr. Tingay 不 另 寫 一 本 另 一 個 例 子, 刁 玉 珍 女 士 提 出 活 動 教 學 的 時 候, 師 範 院 長 也 知 道 不 易 推 行, 但 都 不 干 涉 梁 : 刁 玉 珍 女 士 我 都 聽 說 過, 是 盧 光 輝 先 生, 他 好 像 在 文 商 的 時 候, 就 是 刁 玉 珍 女 士 教 的 馮 : 但 那 時 她 未 提 出 教 育 改 革 後 期 才 提 的 王 : 刁 玉 珍 女 士 原 是 羅 富 國 教 育 學 院 第 一 屆 英 文 系 的 畢 業 生, 戰 後, 她 前 往 美 國 夏 威 夷 大 學 深 造, 取 得 學 士 學 位 回 到 香 港 服 務, 其 後, 擔 任 過 葛 量 洪 教 育 學 院 院 長 馮 : 當 院 長 時 已 經 提 活 動 教 學 了 刁 玉 珍 女 士 變 化 很 大 她 本 是 一 個 很 傳 統 的 教 師, 管 得 很 嚴, 但 後 來 作 出 一 百 八 十 度 的 轉 變 她 認 為 傳 統 填 鴨 教 學 下 的 學 生 很 慘 她 的 教 學 理 念 改 變 得 很 大 19

梁 : 畢 業 後 大 家 回 饋 事 業, 或 者 由 王 先 生 先 說 吧 王 :1949 年 畢 業 後, 我 即 被 派 往 軒 尼 詩 道 官 立 小 學 上 午 校 任 教 到 了 1950 年 4 月, 政 府 要 接 辦 全 港 勞 工 子 弟 學 校, 我 便 被 派 往 香 港 仔 官 立 學 校, 協 助 梁 端 生 校 長, 接 收 該 處 的 勞 校 學 童 及 至,1953 年 8 月, 政 府 又 在 香 港 仔 開 辦 香 島 道 官 立 學 校, 我 又 被 調 往 該 校, 幫 助 譚 國 榮 校 長 辦 理 開 校 工 作 莫 : 是 不 是 又 是 左 校, 那 時? 王 : 不, 這 是 一 所 是 新 的 官 立 小 學 梁 : 香 島 道 呀 馮 : 即 是 結 束 了 香 港 仔 莫 : 未, 兩 間 一 齊 存 在 王 : 譚 國 榮 校 長 知 道 我 對 香 港 仔 地 區 頗 有 認 識, 且 對 該 區 的 學 生 和 家 長 也 很 有 聯 繫, 於 是 向 教 育 司 指 名 要 我 前 往 襄 助 馮 : 一 定 要 你 王 : 於 是 我 便 跟 上 了 譚 國 榮 校 長 至 到 1954 年 4 月, 羅 富 國 教 育 學 院 戴 雅 (Mr. Dyer) 院 長, 調 任 教 育 司 署 總 視 學 官, 便 又 召 我 前 往 視 學 處, 跟 隨 勞 惠 群 視 學 官, 那 時, 他 是 視 學 處 香 港 區 的 主 管 長 官 (EO Hong Kong) 梁 : 你 上 去 是 視 學 署? 王 : 那 時 正 式 的 稱 謂 是 : 香 港 教 育 司 署 視 學 處 當 時, 視 學 處 分 做 香 港 島 九 龍 新 界 三 個 區 域 香 港 島 又 分 開 東 區 灣 仔 區 中 區 和 西 區 四 個 地 區 我 接 手 負 責 的 是 西 區 西 區 是 指 港 島 水 坑 口 以 西, 包 括 西 營 盤 堅 尼 地 城 香 港 仔 西 及 赤 柱 的 整 個 地 區 二 十 世 紀 五 十 年 付 初 期, 我 國 大 陸 政 治 形 勢 變 化 很 大, 英 國 政 府 統 治 下 的 香 港, 便 成 為 人 們 的 避 難 所, 是 以 香 港 人 口 突 然 大 大 的 澎 漲 貣 來, 所 有 中 小 學 校 均 已 座 無 虛 席 了, 而 街 外 仍 有 許 多 失 學 學 童 20

那 時, 政 府 對 於 學 校 課 室 人 數, 是 有 嚴 格 規 定 的, 每 一 間 課 室 門 口, 都 掛 有 一 個 准 許 座 位 人 數 牌 (Permitted Number), 不 容 超 越 為 了 解 決 燃 眉 之 急, 各 區 的 視 導 人 員, 都 接 獲 訓 示, 可 以 酌 情 給 予 少 許 放 寬 於 是 前 往 學 校, 逐 間 課 室 巡 視, 視 乎 空 間 及 光 線 的 情 況, 稍 作 放 寬 這 樣 一 來, 學 校 的 學 生 增 加 了, 收 費 增 加 了, 特 別 是 私 立 學 校, 怎 不 教 校 監 校 長 們, 笑 逐 顏 開! 我 在 視 學 處 一 共 工 作 了 四 年 之 久, 然 後 轉 任 校 長 職 務 英 : 我 想 問 關 於 校 風 的 問 題, 因 為 一 直 說 幾 間 教 育 學 院 之 中, 羅 師 的 校 風 比 較 好 一 點, 或 者 說 開 放 一 點 王 : 開 放?( 註 : 表 情 大 驚 ) 英 : 對, 開 放 一 點, 或 者 思 想 上 比 較 自 由 一 點, 你 們 的 感 覺 如 何? 王 : 我 覺 得 羅 師 的 校 風 很 自 由, 也 很 開 放 莫 : 因 為 有 西 人 教 王 : 不 論 是 西 人 或 中 國 人 講 師, 都 很 親 近 學 生 就 以 劉 選 民 講 師 來 說, 他 經 常 在 家 中 開 party, 帶 着 女 同 學 男 同 學 在 家 中 跳 舞, 食 三 文 治 很 開 放 的 猶 記 當 年, 我 擔 任 學 生 會 主 席 的 職 務, 每 隔 一 段 時 間, 院 長 戴 雅 先 生 便 問 我 有 否 計 劃 一 些 活 動? 甚 麼 活 動? 記 得 有 一 次, 他 主 動 的 提 議 要 帶 領 同 學 們 到 淺 水 灣 去, 讓 同 學 們 喜 歡 游 泳 的 游 泳, 攝 影 的 攝 影, 散 步 的 散 步, 各 適 其 適 他 還 向 政 府 車 房 派 來 一 架 大 卡 車 接 送 我 們 全 部 活 動 經 費, 由 學 院 支 付 那 一 次, 參 加 活 動 的 師 生 約 40 人, 大 家 都 玩 得 很 開 心 馮 : 你 不 反 對 他 用 開 放 兩 個 字 吧? 即 是 暗 示 其 他 兩 間 沒 有 這 樣 開 放 莫 : 其 他 兩 間 我 們 不 知 道 王 : 不 能 強 作 比 較 我 們 自 己 就 經 常 舉 辦 許 多 活 動, 例 如 邀 請 名 家 演 講 時 事 座 談 會 教 育 座 談 會 和 開 聖 誕 晚 會 等, 真 的 很 高 興 馮 : 教 育 學 院 現 在 開 放 不 開 放 呢? 王 : 我 們 那 時 在 學 校 二 樓 有 一 個 Common Room, 男 同 學 女 同 學 經 常 可 以 在 那 裡 隨 便 聊 天, 沒 有 問 題 不 過 不 可 以 太 嘈, 你 在 唱 歌 當 然 不 行 21

馮 : 你 所 說 的 開 放, 和 他 問 我 開 放, 和 我 心 想 的 開 放 是 否 有 些 分 別? 他 的 意 思 是, 師 生 關 係 很 好 那 一 類 王 : 師 生 關 係 的 確 很 融 洽 ( 此 時 王 齊 樂 先 生 因 事 離 去, 只 馮 莫 二 人 繼 續 談 話 ) 馮 : 現 在 的 教 育 學 院 是 否 還 容 許 這 種 的 感 情 出 現 呢? 你 看 看, 容 許 嗎? 莫 : 讀 出 來 吧 梁 : 一 位 同 學 向 講 師 問, 心 理 學 可 稱 為 科 學 嗎? 講 師 答 : 可 以, 並 列 舉 巴 夫 洛 夫 的 實 驗 証 明 這 個 同 學 說 不 是 所 有 心 理 學 的 理 論 都 能 從 實 驗 提 出 必 然 的 結 果 另 一 位 同 學 突 然 提 出, 我 看 心 理 學 不 外 乎 是 常 識 引 貣 少 許 騷 動, 講 師 回 答 說, 視 乎 你 的 常 識 有 多 少 馮 : 你 現 在 敢 不 敢 質 問, 講 師 說 的 不 科 學, 敢 不 敢? 梁 : 現 在 其 實 教 育 學 院 行 的 馮 : 我 問 行 不 行, 是 因 為 當 日 講 師 都 很 權 威 的 講 師 的 反 應 應 該 是 : 你 敢 問 我 教 的 心 理 學 是 不 是 科 學,How dare you, 一 句 這 樣 過 來 不 答 你 莫 : 不 可 以 不 答 的 馮 : 答 案 就 是 How dare you, 特 別 是 外 籍 教 師 若 說 How could you 已 經 是 很 溫 和 的 後 面 一 段 更 特 別 考 試 後, 宣 佈 成 績 講 師 說, 這 五 位 同 學 答 得 A 級, 不 錯, 應 該 鼓 勵 ( 他 把 姓 名 讀 出 來 ), 跟 着 變 臉 說, 我 不 快 樂, 那 五 個 人 寫 的 東 西 沒 有 一 樣 是 我 教 過 的 但 我 仍 給 高 分, 不 過 有 一 個 條 件, 下 次 考 試 要 証 明 你 們 在 我 的 堂 上 沒 有 睡 覺 現 在 教 育 學 院 有 沒 有 這 樣 的 情 形? 後 來 五 人 談 過, 明 知 答 的 東 西 是 老 師 沒 有 教 過 的, 但 我 不 答 便 不 知 道 有 什 麼 好 寫 講 師 雖 特 地 不 考 Sigmund Freud, 但 他 說 的 其 他 東 西, 我 們 也 不 明 白 他 說 什 麼 然 而 比 不 上 有 人 大 膽 到 說 課 上 講 的 心 理 學 不 是 科 學 羅 師 就 是 如 此 開 放 莫 : 這 麼 慘 馮 : 但 絕 沒 有 不 敬 導 師, 沒 有 反 叛 沒 有 什 麼 的 為 什 麼 流 傳 下 來 呢, 我 想 和 幾 個 22

院 長 有 關 羅 威 爾 院 長 本 人 很 嚴 肅, 但 他 對 學 生 很 好 學 生 不 怕 他 的, 實 在 不 怕 他 你 讀 他 的 學 生 寫 的 文 章, 如 刁 玉 珍 女 士 寫 的 文 章, 便 知 道 學 生 實 在 很 尊 敬 羅 威 爾 院 長 的 我 知 的 東 西 不 多, 因 為 我 不 是 他 的 學 生 第 二 個 是 Charles Lowe 院 長, 很 和 善 的, 你 覺 得 是 不 是? 莫 : 中 學 校 長 那 個? 馮 : 不 是, 那 個 是 Hinton 院 長 來 的 Charles Lowe 院 長, 有 一 撇 鬍 子, 你 們 知 道 這 個 人 吧? 黃 : 知 道 馮 : 他 沒 有 很 特 別 強 烈 的 意 見, 但 你 和 他 說 話, 他 接 聽 很 多 意 見 你 說 Mr. Hinton 當 校 長 是 不 是 開 放 到 不 得 了? 你 們 之 中 有 沒 有 誰 是 伊 利 沙 伯 的 學 生? 有 沒 有? Mr. Hinton 當 伊 利 沙 伯 的 校 長 時 已 經 開 放, 到 了 羅 富 國 便 更 開 放 但 不 是 每 一 個 院 長 導 師 都 容 許 學 生 這 種 做 法 黃 : 即 是 羅 師 最 接 近 大 學 那 一 種 自 由 的 風 氣 馮 : 羅 師 是 接 近, 很 接 近 黃 : 其 實 都 想 問 一 問 馮 太, 知 道 你 對 羅 師 的 戲 劇 都 很 有 貢 獻 莫 : 我 入 羅 師 的 時 候 是 54-56 年 那 兩 年 裏, 教 書 的 時 候 很 多 時 要 說 話, 要 想 些 東 西 來 教 學 生, 但 很 多 導 師 都 批 評 同 學, 說 我 們 說 話 不 夠 大 聲, 不 夠 清 楚, 說 話 時 別 人 不 明 白 你 說 什 麼 但 當 時 李 援 華 導 師 教 我 們 戲 劇 老 實 說, 李 援 華 老 師 本 身 說 話 也 不 是 很 清 楚, 但 他 寫 的 東 西 卻 很 有 風 格 那 我 便 很 喜 歡 看 他 的 東 西 當 時 他 就 說, 莫 紉 蘭, 不 如 你 做 戲 劇 組 的 負 責 人 吧 那 當 時 由 56 年 做 貣, 做 到 我 退 休 那 一 年 為 止, 都 是 羅 富 國 戲 劇 組 幹 事 真 的, 戲 劇 幫 了 我 很 多, 在 說 話, 在 教 學, 及 如 何 不 怕 給 人 教 訓 有 些 人 一 被 批 評 便 會 憤 怒, 做 排 戲 排 得 不 好, 走 錯 位, 每 一 步 都 要 被 人 批 評, 如 果 面 紅 便 很 不 濟 所 以 仙 我 不 介 意 別 人 如 何 批 評 我, 只 要 別 人 的 批 評 是 對 的, 但 我 也 不 介 意 去 對 人 批 評 所 以 到 了 活 動 教 學 刁 玉 珍 女 士 找 五 間 學 校 做 試 點 搞 活 動 教 學, 我 的 學 校 是 其 中 一 間 願 意 嘗 試 當 時 我 是 在 廣 東 道 上 午 學 校 鼓 勵 一 班 老 師 23

我 覺 得 我 鼓 勵 別 人 演 戲 排 戲 寫 劇 本, 做 戲 與 教 學 也 有 很 大 關 連 嘛, 所 以 我 便 經 常 和 老 師 談 演 劇 與 教 學 的 關 係, 有 些 教 師 我 記 得 我 第 一 次 做 校 長 時, 我 去 接 收 一 間 學 校 我 問 前 任 校 長 : 校 長, 我 有 什 麼 需 要 學 習 的 呢? 他 說 : 莫 紉 蘭, 我 知 你 很 喜 歡 戲 劇, 又 很 喜 歡 想 東 西 寫 東 西 不 過 我 告 訴 你, 多 做 多 錯, 少 做 少 錯, 不 做 不 錯 嘩! 我 聽 完 他 說 之 後, 便 不 做 ( 說 ) 不 錯, 不 對 他 說 任 何 說 話, 但 我 一 直 都 記 住 這 個 人, 直 到 今 日 究 竟 對 不 對 他 有 時 說 我 對, 有 時 說 我 不 對, 但 我 們 對 小 朋 友 不 能 這 樣 一 定 要 鼓 勵 小 朋 友 從 錯 誤 中 改 正, 有 誰 一 出 世 便 會 做 得 對? 所 以 活 動 教 學 我 也 不 介 意 有 人 說 你 懂 得 什 麼? 原 來 為 了 做 活 動 教 師, 我 自 己 曾 經 拿 錢 參 加 訓 練 班 例 如 教 英 文 教 得 不 好, 我 又 去 讀 一 個 Course, 一 會 兒 我 有 些 舊 東 西 借 給 你 們 看 在 我 的 戲 劇 生 涯 中, 一 直 在 羅 富 國 做 很 多 我 亦 都 很 多 人 叫 我 批 評 一 下 教 一 下, 有 些 人 做 完 戲 之 後 叫 我 給 意 見, 我 也 會 去 直 至 去 到 2000 年 4 月 6 日, 我 還 在 做 戲 退 了 休 做 了 50 多 場 蝴 蝶 春 情, 我 演 媽 媽, 到 爆 了 血 管, 在 醫 院 昏 迷 了 廿 幾 日 人 們 以 為 我 死 了 所 以 我 現 在 能 講 話 給 你 聽, 我 很 開 心 三 個 半 月 在 醫 院, 貣 不 了 牀, 廿 幾 日 清 醒 之 後, 記 不 貣 誰 是 丈 夫, 完 全 不 知 道 劉 : 太 投 入 在 戲 中, 所 以 爆 血 管? 莫 : 原 來 醫 生 開 了 我 的 頭 蓋, 血 管 爆 了 在 腦 內, 閉 上 了 眼 沒 有 醒 過 所 以 為 甚 麼 現 在 有 時 說 話 會 不 清, 病 後 我 日 日 都 在 家 中 學 習, 讀 書 讀 報, 慢 慢 學 直 至 人 家 現 在 問 我 幾 多 歲, 我 說 9 歲, 因 為 2000 年 4 月 6 日 直 至 今 年 2009 嘛, 便 9 歲 在 這 9 年 之 中, 我 用 回 憶 教 學, 也 回 憶 戲 劇 但 他 們 笑 我, 說 莫 紉 蘭 你 不 要 再 做 戲 了, 你 做 病 了 馮 : 這 裡 有 很 多 劇 照, 如 果 你 們 要 找 些 相 片 這 裡 有 50 多 幅 相 歷 年 演 出 劇 目, 羅 富 國 是 演 戲 知 名, 這 件 事 一 定 要 歸 功 於 李 援 華 先 生 他 提 倡 了 幾 十 年, 而 且 他 每 隔 幾 年 便 找 一 個 學 生 跟 他 做 助 手 李 援 華 先 生 的 第 一 個 助 手 和 徒 弟 吳 建 生, 你 們 聽 過 沒 有? 莫 : 不, 不 是 他 李 援 華 先 生 第 一 個 徒 弟 就 是 我 馮 : 吳 建 生 然 後 先 到 你 呀 莫 : 唔 係 呀, 吳 建 生 那 時 我 叫 他 幫 手 做 戲 架 馮 : 唔 緊 要 他 找 了 很 多 人 吳 建 生 你 們 沒 聽 過, 但 蔡 錫 昌 有 聽 過 吧? 中 大 那 個 蔡 錫 昌 先 生 呀 24

莫 : 蔡 錫 昌 先 生 是 我 介 紹 給 他 的 由 我 開 始 一 直 介 紹 其 他 人 去 的 馮 : 邵 逸 夫 堂 梁 : 蔡 錫 昌 先 生 是 不 是 在 聖 保 羅 書 院 教? 莫 : 對, 聖 保 羅 馮 : 聖 保 羅 男 校, 然 後 現 在 是 邵 逸 夫 堂 的 莫 : 戲 劇 的 負 責 人 馮 : 那 幾 個 都 是 他 的 助 手, 這 些 助 手 一 直 幫 手 排 很 多 戲, 然 後 他 又 推 廣 學 校 戲 劇 莫 : 這 裡 寫 着 那 些 戲 劇 負 責 人 便 是 那 些 ( 註 : 助 手 ) 馮 : 學 校 戲 劇 節 很 多 都 是 羅 富 國 人 參 與 這 個 光 碟 可 能 有 幫 助, 有 些 相 片 已 放 在 羅 富 國 堂, 有 很 多 幅 梁 : 這 次 我 將 這 些 寶 藏 放 在 博 物 館, 他 們 會 定 時 放 出 來 馮 : 我 想 繼 續 說 回 剛 才 有 關 學 生 行 為 的 問 題, 這 裡 有 圈 着 幾 份 資 料, 你 們 慢 慢 看 剛 才 的 兩 個 例 子 未 夠 特 殊, 最 特 殊 是 什 麼 呢 你 們 聽 過 廖 慶 齊 先 生 吧? 香 港 天 文 館 第 一 個 館 長 他 有 一 次 考 試, 大 考, 考 試 的 時 候 他 和 導 師 說, 可 否 讓 我 出 去 十 分 鐘 導 師 說 十 分 鐘 太 長, 不 可 能 他 說, 如 果 我 出 去 呢? 出 去 便 會 fail 他 說 fail 都 要 出 去 的 原 來 那 時 剛 剛 日 蝕, 十 二 時 左 右, 他 已 經 做 好 準 備 他 說 十 分 鐘 便 行, 可 能 連 十 分 鐘 也 不 用 但 導 師 不 準, 廖 覺 得 不 準 也 要 出,fail 不 是 什 麼 大 不 了 的 事 情 所 以 開 始 時 你 問 我 們 拿 津 貼, 簽 undertaking, 那 些 也 不 是 什 麼 大 不 了 的 廖 說, 這 麼 多 年 才 一 次, 為 甚 麼 不 讓 我 去 影 結 果 廖 慶 齊 先 生 離 開 試 場 影 日 蝕, 幸 好 他 最 終 在 學 院 畢 業, 這 說 明 學 院 是 開 明 的 梁 : 這 種 會 是 剛 好 是 導 師 是 這 樣, 還 是 形 成 一 種 風 氣? 馮 : 我 不 知 道 導 師 之 間 會 不 會 談, 但 在 同 學 之 間 流 傳 這 些 故 事 梁 : 例 如 同 學 之 間 的 感 覺 呢? 我 不 用 開 不 開 明 這 些 有 價 值 取 向 的 字 眼 你 們 的 校 25

園 生 活, 你 自 己 有 沒 有 剛 才 的 例 子, 上 課 公 然 問 導 師? 馮 : 那 個 問 心 理 學 是 不 是 科 學 的 問 題 不 是 我 問 的, 我 沒 有 那 麼 聰 明 莫 : 不 過 後 期, 因 為 共 產 黨 佔 了 中 國 以 後, 人 們 變 得 很 謹 慎, 所 以 當 時 李 援 華 先 生 教 我 們, 不 用 講 出 來 說 愛 國, 但 如 果 寫 些 戲 劇, 是 寫 得 好 的, 能 鼓 勵 別 人 有 向 心 的, 他 向 哪 一 個 國 家 是 沒 有 所 謂 的, 向 正 義 的 東 西 嘛 所 以 我 馮 : 我 們 說 開 明, 也 不 一 定 要 牽 涉 政 治 的 莫 : 所 以 我 相 信 我 在 戲 劇 的 範 圍 之 中, 是 很 鼓 勵 小 朋 友 這 些 東 西 的 甚 至 我 去 到 軒 尼 詩 小 學, 去 到 第 一 件 事 便 是 作 了 一 首 校 歌 羅 富 國 小 學, 一 直 至 到 被 殺 校 之 前, 我 又 寫 了 一 首 歌, 他 有 份 幫 我 填 詞 軒 尼 詩 六 十 周 年 校 慶, 舊 時 叫 軒 鯉 詩 道 的 軒 昂 孙 氣 冠 同 儕, 鯉 躍 龍 門 眾 望 歸, 詩 書 禮 樂 勤 研 習, 道 貫 中 西 達 四 圍 軒 鯉 詩 道, 我 寫 來 送 給 它, 我 是 病 之 前 寫 的, 病 了 之 後 一 個 字 都 不 認 得, 所 以 你 說 多 慘, 這 七 年 裡 面, 剛 剛 醒 來 的 時 候 天 天 都 哭 的 馮 : 這 些 與 我 們 的 訪 問 無 關 莫 : 但 哭 了 以 後, 我 這 間 學 校 的 老 師 天 天 到 我 家 中, 醫 生 叫 我 每 星 期 打 兩 次 牌, 有 空 去 旅 行, 日 日 做 運 動 那 些 同 事 來 我 那 裡 幫 我 手, 他 們 說 : 老 實 說, 校 長, 我 們 不 是 對 個 個 校 長 都 一 樣 這 麼 好 的, 我 當 你 是 我 的 朋 友, 所 以 我 才 到 來 幫 你 所 以 你 說 我 為 什 麼 不 能 寫 這 些 出 來, 我 真 的 很 感 謝 他 們, 如 果 作 為 一 個 老 師, 作 為 一 個 校 長, 能 夠 有 一 群 教 師 對 你 這 樣 所 以 他 們 唱 這 首 校 歌, 我 聽 到 便 覺 得 很 開 心 馮 : 我 想 回 應 開 明 的 問 題, 最 明 顯 的 例 如 李 漢 榮 博 士, 聽 過 沒 有? 梁 : 有 很 多 個 李 漢 榮 馮 : 他 最 近 過 身 了, 在 香 港 大 學 教 育 心 理 學 的, 是 羅 師 畢 業 生 他 以 前 在 教 育 電 視 做 事, 教 署 送 了 他 去 受 訓 幾 次, 後 來 他 想 申 請 no pay leave 去 讀 碩 士 博 士, 但 他 的 上 司 不 准 他 說, 這 是 關 係 到 一 生 的, 你 讓 我 去 吧 上 司 說, 你 未 服 務 完 畢, 你 每 次 受 訓, 貣 碼 應 該 回 來 服 務 三 年, 你 去 了 兩 次 都 未 還 得 完 那 些 債 他 說, 我 回 來 再 繼 續 還 債 上 司 不 肯 由 於 他 這 個 人 口 才 好 的 他 和 上 司 頂 咀, 頂 到 上 司 嬲, 上 司 說, 你 這 樣 做 法 是 不 行 的 結 果 他 迫 着 說, 你 怎 樣 處 罰 我 都 好, 我 都 是 要 申 請 no pay leave 最 後 上 司 也 批 了, 他 讀 完 博 士 26

回 來 便 轉 去 香 港 大 學 任 教 這 是 很 特 殊 的 例 子 其 他 師 範 生 不 敢 反 駁 上 司 我 們 也 覺 得 他 有 點 過 分 但 他 也 不 是 全 錯, 他 說 你 讓 我 讀 完 回 來 繼 續 服 務 吧, 因 為 他 取 得 獎 學 金, 是 有 年 限 的 梁 : 我 相 信 正 如 英 博 士 說, 羅 師 是 有 這 樣 的 風 氣 莫 : 我 相 信 是 馮 : 他 這 個 故 事 有 很 多 人 都 說 過, 但 我 們 很 難 評 論 他 是 全 對, 但 他 的 上 司 好 像 不 是 太 梁 : 我 相 信 是 有 個 這 樣 的 背 景, 他 才 有 這 樣 的 成 長 馮 : 有 點 關 係 怎 樣 來 的 呢, 我 覺 得 我 剛 才 提 過 三 位 院 長 會 有 大 影 響 第 一 個 是 羅 威 爾 院 長, 第 二 個 Lowe 院 長, 第 三 個 Hinton 院 長 三 個 人 都 鼓 勵 這 種 風 氣 可 能 羅 威 爾 院 長 的 功 勞 最 大, 香 港 戰 前 很 少 講 教 育 心 理 學 的, 師 範 訓 練 也 欠 缺, 他 在 羅 師 帶 頭 講 心 理 學 及 教 學 法 他 說 師 範 生 十 八 九 歲 便 入 學, 一 定 要 訓 練 他 們 注 意 儀 表 談 吐 社 交 禮 儀 他 還 將 所 有 學 院 課 外 活 動 讓 學 生 主 理 晚 會 全 部 由 學 生 主 理, 結 果 出 現 什 麼? 我 們 疏 忽 欠 經 驗, 一 直 不 告 訴 導 師 幾 點 開 晚 會 當 導 師 問 及, 幾 點 鐘 開 始, 係 喎, 今 晚 七 點 半 負 責 的 人 被 導 師 大 訓 一 輪, 一 早 要 告 訴 導 師 不 是 今 天 才 告 訴 導 師, 還 有 早 一 兩 個 星 期 寫 一 張 請 柬, 因 為 這 次 晚 會 你 們 是 主 人, 我 們 是 客 人 這 一 類 的 事, 你 想 不 到 整 件 事 交 給 學 生 做 我 們 參 加 香 港 的 公 開 球 賽, 不 是 體 育 教 師 帶 隊 的, 是 隊 長 帶 隊 的 隊 長 完 全 負 責 甚 至 運 動 會 一 半 的 工 作 都 是 師 範 生 做 的 搞 不 好 是 一 回 事, 搞 不 好 便 要 學, 便 有 訓 話 但 訓 話 是 在 最 後 的 活 動, 中 間 不 訓 話 羅 師 的 戲 劇 也 是 不 是 學 院 主 理 的, 李 援 華 先 生 是 導 演, 但 其 他 工 作 是 學 生 做 的, 前 後 台 是 學 生 負 責, 賣 票 學 生 負 責, 宣 傳 學 生 負 責, 請 外 界 人 士 由 我 們 負 責 院 長 只 是 坐 在 那 裡 做 嘉 賓 莫 : 羅 富 國 小 學 是 由 我 們 那 一 年 做 戲 籌 款 建 成 的 馮 : 甚 至 是 學 院 周 年 旅 行, 由 學 生 負 責 搞 院 長 說 是 讓 我 們 儘 快 在 兩 年 之 間 成 熟 這 個 是 正 面 的 做 法, 但 出 現 你 們 所 說 的 開 放, 可 能 是 個 副 產 品 來 的 梁 : 可 能 放 手 給 你 們 搞 是 一 個 政 策 來 的 莫 : 可 能 是 外 國 人 和 中 國 人 有 點 不 同 27

馮 : 我 任 教 過 第 二 間 師 範, 沒 有 這 般 的 開 放 梁 : 沒 有 理 由, 時 間 應 該 更 加 開 放 才 對 馮 : 很 難 說, 好 像 當 日 的 學 院 校 刊 也 差 不 多 由 學 生 搞 接 廣 告 編 排 學 生 參 與 很 多 當 然 校 長 會 寫 文 章 導 師 會 寫 文 章 梁 : 換 一 個 話 題 馮 先 生 在 校 友 會 出 了 很 多 力 羅 師 校 友 會, 作 為 一 個 羅 師 畢 業 生, 一 般 來 說 或 者 個 人 來 說 有 什 麼 感 情 另 外, 校 友 會 這 麼 多 年 有 辦 過 學, 有 活 動, 有 什 麼 動 力 馮 : 羅 師 校 友 會 的 出 現, 因 為 早 期 羅 師 每 一 年 畢 業 都 是 80 人 至 100 人, 人 數 不 多, 容 易 聯 絡 加 上 兩 年 制, 每 一 個 人 貣 碼 認 識 三 班, 認 識 上 一 班 下 一 班 幾 班 串 貣 上 來, 校 友 會 便 會 緊 密 一 點, 活 動 也 緊 密 一 點 比 一 年 制 師 範, 校 友 會 是 好 一 點 莫 : 一 去 了 便 沒 有 馮 : 再 加 上 時 付 50 60 莫 : 戲 劇 組 的 聯 絡 面 很 大, 無 論 音 樂 跳 舞 寫 詞 全 部 的 面 都 很 大 馮 :50 60 年 付 的 時 候, 中 國 比 較 多 事, 學 生 對 中 國 關 注 多 一 點, 對 社 會 關 心 多 點 特 別 是 早 第 一 二 屆 師 範 生 很 注 重 社 會 服 務 辦 學 是 由 他 們 開 始 的 當 他 們 讀 書 的 時 候, 已 經 辦 一 間 義 學 直 到 現 在 結 束 了 的 羅 富 國 小 學, 已 經 是 第 三 四 間 學 校 來 的 了 最 早 在 活 道 辦 一 間, 或 者 你 看 一 看 那 本 藍 色 書, 裡 面 有 講 到, 最 初 在 活 道 辦 第 一 間, 之 後 在 軒 尼 詩 道 辦 向 教 育 署 申 請 津 貼, 拿 津 貼 的 目 的 就 是 仙 學 生 不 用 交 學 費 莫 : 那 時 學 費 兩 個 半 銀 錢 馮 : 教 師 本 身 不 一 定 有 薪 水, 但 學 校 一 定 要 有 些 經 費 我 們 就 算 義 務 教 也 好, 都 要 供 應 書 簿 給 學 生 在 我 讀 羅 師 的 時 候, 替 小 童 群 益 會 辦 一 個 補 習 班 再 數 早 一 點, 第 一 二 屆 的 前 輩, 在 華 僑 日 報 取 得 一 個 版 面, 每 月 出 一 版 教 育 月 刊 莫 : 我 加 入 了 校 友 會, 跟 着 做 些 事 馮 : 你 可 以 說 是 時 付 的 問 題 28

莫 : 完 全 和 錢 沒 有 關 係 的 馮 : 完 全 是 服 務 的 梁 : 原 來 很 多 位 都 是 羅 師 的 校 友 來 的 錢 世 年 先 生 張 鏡 清 先 生 也 是 莫 : 張 鏡 清 先 生 現 在 去 了 加 拿 大 馮 : 還 有 一 點, 當 年 我 讀 羅 師, 主 要 是 家 境 關 係, 實 在 同 班 同 學 太 多 都 是 家 境 關 係 人 沒 錢 進 大 學, 讀 了 Matric 也 沒 錢 進 大 學 有 些 學 校 說, 你 來 讀, 我 給 你 獎 學 金, 張 鏡 清 先 生 便 是, 他 的 母 校 皇 仁 說, 你 沒 有 錢 讀 預 科 班, 給 你 獎 學 金, 但 他 也 沒 有 法 子 讀 莫 : 他 有 多 個 兄 弟 姐 妹 馮 : 有 些 人 後 來 讀 完 羅 師 自 己 讀 校 外 大 學 課 程, 完 成 學 位 課 程 張 鏡 清 先 生 便 是 其 中 一 個 很 多 這 一 類 的 人 英 : 如 果 我 沒 理 解 錯 誤, 羅 師 一 直 都 很 強 調 培 養 學 生 的 獨 立 思 考, 或 者 是 批 判 思 考 或 者 這 樣 會 不 會 影 響 一 些 畢 業 生, 例 如 羅 師 的 同 學 會 多 去 從 政, 或 者 做 官 馮 : 做 官 那 些, 與 此 無 關, 而 是 個 人 看 到 自 己 的 能 力 英 : 或 者 會 怎 樣 看 與 其 他 師 範 學 校 的 比 較? 馮 : 也 不 是, 其 他 師 範 學 院 一 樣 出 了 很 多 人 梁 : 有 一 個 客 觀 的 原 因, 是 因 為 羅 師 有 英 文 班 葛 師 柏 師 可 能 沒 有 一 開 頭 他 們 是 一 年 制, 羅 師 畢 業 的 在 這 方 面 成 熟 一 點, 尤 其 是 對 於, 如 果 不 教 書, 便 會 去 從 政 這 回 事 馮 : 正 式 從 政 的 人 不 太 多, 也 有 做 官 做 回 教 育 官 的 很 多 最 出 名 做 教 育 官 的 是 梁 文 建 先 生 黃 星 華 先 生 藍 鴻 震 先 生 離 開 了 教 育 署, 徐 淦 先 生 我 覺 得 他 個 人 不 太 喜 歡 教 書, 如 果 喜 歡 教 書 便 會 留 在 教 育 署 每 個 人 的 興 趣 不 同 罷 了 劉 : 剛 才 你 提 到 同 學 辦 補 習 班, 是 不 是 羅 富 國 附 近 的 比 較 窮 的 地 方? 29

馮 : 對 我 們 收 學 院 附 近 的 街 童 學 生 是 社 會 服 務 劉 : 即 是 當 作 實 習 的 一 種 馮 : 對 即 是 說, 學 院 要 我 們 第 二 年 去 實 習, 但 我 們 等 不 及 所 以 便 收 一 些 街 童 回 來, 輪 流 教 莫 : 試 一 試 教 他 們 馮 : 我 為 什 麼 說 有 部 分 是 社 會 服 務 呢, 這 班 孩 子 確 實 是 很 可 憐 的, 他 們 連 洗 澡 都 沒 有 機 會 羅 富 國 有 學 生 浴 室, 男 的 帶 男 的 去 洗 澡, 女 的 帶 女 的 去, 洗 澡 後 再 去 讀 書 我 們 那 些 便 做 這 樣 的 事 劉 : 那 些 街 童 是 如 何 收 集 的? 在 哪 一 帶 的? 馮 : 我 那 一 年 是 很 容 易 的 我 們 向 小 童 群 益 會 說, 我 們 辦 的 補 習 班 當 是 你 屬 下 的 補 習 班 我 們 不 想 自 己 搞, 我 們 向 院 長 問, 小 童 群 益 會 的 補 習 班 借 學 院 的 地 方, 可 以 嗎? 院 長 首 肯 以 後, 問 誰 負 責 教 學 我 們 負 責 教 學, 院 長 說 沒 有 所 謂, 便 由 我 們 教, 隸 屬 小 童 群 益 會, 所 以 學 生 是 小 童 群 益 會 找 回 來 的 這 便 簡 單 很 多 梁 : 但 這 種 會 否 承 傳 下 去? 例 如 當 年 你 會 做 這 件 事 馮 : 維 持 不 了 幾 年 因 為 我 們 與 早 屆 的 不 同, 他 們 不 在 學 院 辦, 而 是 借 其 他 地 方 辦 到 後 期 隔 了 很 久 以 後, 好 像 也 辦 過 一 次 搬 了 去 沙 宣 道, 校 友 馮 佩 玲 小 姐 也 說 過, 他 們 也 有 辦 過 梁 : 但 漸 漸 街 童 的 數 目 也 減 少 馮 : 馮 佩 玲 校 友 住 在 沙 宣 道 宿 舍, 下 去 附 近 鋼 綫 灣, 教 小 朋 友 讀 書 莫 : 我 們 那 段 時 間 的 人 比 較 窮, 會 想 到 窮 的 小 朋 友 怎 樣, 但 現 在 什 麼 都 要 錢 馮 : 後 來 夜 校 結 束 變 成 日 校, 都 是 因 為 夜 校 沒 有 必 要, 香 港 政 府 辦 了 這 麼 多 學 校, 又 有 義 務 教 育 到 了 現 在, 社 團 辦 義 學 也 沒 有 需 要 梁 : 因 為 我 們 那 個 年 付 小 朋 友 多, 人 口 政 策 方 面 很 多 時 候 小 朋 友 在 街 中 流 離 浪 30

蕩, 看 連 環 圖 莫 : 其 實 有 一 段 時 間 我 相 信 大 約 是 我 做 校 長 的 時 候, 教 育 署 是 對 於 提 升 那 些 人 做 校 長, 沒 有 什 麼 明 文 所 以 有 些 人 說, 入 了 官 校 便 不 愁 沒 有 飯 吃, 所 以 有 些 人 教 書 是 很 不 負 責 任 但 我 就 所 以 有 些 人 說, 跟 着 莫 紉 蘭 也 很 厲 害 但 原 來 他 離 開 以 後 又 可 以 做 朋 友 的 那 個 時 候 我 也 對 同 事 說, 你 們 有 些 人 過 去 教 書 不 是 很 用 心, 是 真 事 不 用 怕 什 麼, 不 好 便 調 職, 但 現 在 便 不 可 以 有 這 些 想 法 所 以 在 我 教 學 時, 我 在 心 裡 面 很 緊 張 這 些, 如 何 仙 小 朋 友 學 得 開 心, 但 要 有 成 績, 一 定 要 有 成 績 所 以 現 在 慢 慢 都 幾 好 梁 : 桃 李 滿 門 莫 : 所 以 我 退 休 以 後 對 下 任 的 校 長 說, 我 不 會 無 端 來 你 的 學 校, 只 要 你 有 事 問 我, 我 懂 得 的 便 回 來 幫 手 當 然 現 在 年 紀 老 了 便 梁 : 我 同 意 你 說 早 年 教 育 界 人 士 的 心 態 是 和 後 來 的 不 同, 有 很 多 因 素 的 馮 先 生 接 著 去 了 柏 師? 馮 : 不 是 跟 着, 是 十 年 後 了 十 年 裏 的 小 學 生 涯, 問 題 很 多 我 在 羅 富 國 畢 業 後, 都 很 快 樂, 可 以 教 書 了 加 上 當 年, 我 的 英 文 導 師 教 我 們 無 字 天 書 的 教 法, 即 是 教 英 文 可 以 沒 有 課 本 的, 我 們 叫 作 Oral Approach Oral Approach 有 一 個 困 難, 就 是 怎 樣 可 以 過 一 堂 呢 幾 十 分 鐘, 講 來 講 去, 還 未 下 課? Mr. Tingay 教 了 我 們 一 套 問 答 和 遊 戲 的 方 法, 仙 我 們 很 快 樂 有 些 老 師 說 怎 樣 教 那 沒 字 的 課 本 你 也 覺 得 那 課 本 很 怪 吧? 第 一 年, 完 全 沒 有 字 的 我 們 懂 得 教 很 快 樂 但 漸 漸 發 覺, 很 多 東 西 學 院 沒 有 教 我 們 學 院 不 教 怎 樣 編 課 程 例 如, 第 一 年 我 初 到 學 校, 接 到 時 間 表, 校 長 說, 學 校 想 開 衛 生 課, 從 前 沒 有 的, 馮 先 生 你 教 吧 好, 全 校 也 是 你 教 一 個 星 期 教 兩 堂, 六 班 是 十 二 堂, 當 然 還 有 其 他 的 課 但 沒 有 課 本 的 我 說, 什 麼? 沒 有 課 本? 要 自 己 想 辦 法 了 我 找 到 很 多 衛 生 科 的 材 料, 由 於 學 院 沒 有 教 編 課 程, 不 知 道 哪 班 教 哪 樣 結 果 硬 著 頭 皮 自 編 課 本 教 學 其 次, 學 院 也 不 教 我 們 怎 樣 評 定 學 生 成 績 例 如 考 試, 學 校 規 定 四 班 同 考 一 個 試 題 我 問 其 他 三 個 同 事, 他 們 也 不 知 怎 麼 辦 總 之 由 一 個 人 出 試 題, 其 他 的 學 生 不 管 進 度 不 同 都 要 考 了 如 果 不 公 道 嗎, 便 輪 流 出 題 今 年 你 出, 明 年 我 出 我 問, 考 試 是 這 樣 的 嗎? 怎 樣 叫 合 格 呢? 大 家 的 進 度 都 不 同, 甲 班 進 度 快, 丁 班 進 度 慢, 怎 樣 才 公 帄 呢? 學 院 沒 有 教, 沒 奈 何 我 回 想 在 學 院 時 一 個 例 子, 曾 聽 過 一 個 沒 奈 何 那 是 中 文 班 的, 中 文 班 的 導 師 比 較 權 威 一 點, 他 宣 佈 考 試 成 績, 說 全 班 太 多 人 高 分, 不 合 教 育 理 論 教 育 理 論 是 要 成 績 Bell Shape 曲 線 的 那 怎 31

辦 呢? 他 夾 硬 將 一 些 人 的 成 績 拉 低, 同 學 吵 得 很 厲 害 即 是 說 導 師 喜 歡 的 便 放 高 分, 不 喜 歡 的 便 低 分 抗 議 無 效, 班 中 一 位 聰 明 的 同 學 說, 老 師, 你 錯 了, 一 班 只 有 三 十 人, 怎 可 以 Bell Shape 呢? 一 千 人 就 可 以 Bell Shape ( 導 師 的 面 也 黑 了 ) 再 說, 我 們 全 部 都 是 選 出 來 的, 入 學 試 一 百 人 選 出 來 的, 人 人 同 樣 聰 明, 所 以 應 該 全 部 都 在 曲 線 頂 部, 下 面 沒 有 的 我 不 在 場, 不 知 如 何 收 場 但 這 個 例 子 挑 戰 導 師, 比 我 班 那 個 例 子 還 要 厲 害 隔 了 若 干 年, 有 個 同 學 說, 導 師 應 該 全 部 取 消 這 次 考 試, 再 出 過 較 深 的 試 卷, 一 定 要 維 持 教 育 理 論 我 不 懂 出 題, 假 如 全 部 人 都 不 及 格 呢 那 怎 麼 辦 Mr. Tingay 後 來 教 我,pass mark 改 低 一 點 馮 : 你 們 很 少 提 到 刁 玉 珍 女 士 我 想 你 們 翻 閱 一 些 文 章, 看 看 刁 玉 珍 女 士 寫 過 的 東 西 我 想 她 在 羅 師 時, 開 明 是 一 件 小 事, 學 生 也 不 反 叛, 但 敢 說 話 多 一 點 這 麼 多 間 舊 師 範, 推 行 教 育 改 革 的, 似 乎 是 羅 師 多 一 點 你 見 我 由 頭 到 尾 都 是 講 Mr. Tingay 的 英 文 教 學, 跟 着 Paces 都 是, 教 我 們 不 用 傳 統 的 翻 譯 教 學 法 教 英 文, 不 要 文 法 教 學 法, 要 用 Oral Approach 呀,Conversational Approach, 先 講 後 讀, 第 三 寫, 最 後 才 默 書 第 二 個 改 革, 就 是 刁 玉 珍 女 士 提 出 的, 小 學 教 學 全 面 的 改 革, 說 要 學 生 學 得 快 樂, 要 啟 發 學 生, 不 要 注 入, 雖 然 這 在 刁 玉 珍 女 士 之 前 已 經 有 了 上 圖 畫 課 的 時 候 不 要 在 黑 板 畫 一 個 形, 叫 學 生 全 部 跟 着 抄 從 前 老 師 在 黑 板 畫 一 朵 花, 我 們 便 照 抄 啟 發 是 由 美 術 組 開 始 講 的 梁 : 我 聽 你 講, 很 早 已 經 有 Inquiry 這 個 字 馮 : 有 的 然 後 是 體 育 科 提 出? 盡 量 不 要 做 千 人 操, 加 多 一 點 其 他 東 西, 例 如 器 械 操 最 先 提 出 Educational Dance 的 是 Ms. Winnie Ho, 羅 師 的 她 叫 小 朋 友 扮 種 籽, 發 芽, 然 後 長 成 樹 孩 子 的 動 作 一 路 擴 展, 不 需 要 跟 着 老 師, 由 他 們 自 己 想 像 這 些 和 刁 玉 珍 女 士 的 活 動 教 學 配 合 得 很 好 因 此 我 想 你 看, 第 130 頁 講 刁 玉 珍 女 士 的 主 張 亦 都 可 以 說 教 育 署 長 相 當 開 明, 碰 正 刁 女 士 的 頂 頭 上 司 Mr. Lowe, 容 許 她 搞, 條 件 是 不 要 全 港 推 行, 肯 參 加 的 便 參 加, 不 參 加 的 便 算 數 梁 : 她 當 時 是 什 麼 崗 位? 馮 : 課 程 發 展 主 任 她 剛 剛 從 羅 師 調 過 去 老 上 司 Mr. Lowe 做 Deputy Director 如 魚 得 水 至 於 當 年 的 Director 在 教 學 改 革 上 的 作 用 是 否 重 要 呢?Mr. Canning 說 不 和 你 談 其 他 東 西, 只 談 錢, 壓 低 教 師 薪 水 Mr. Lowe 卻 不 同 他 召 集 了 羅 師 的 學 生 去 搞 教 學 改 革, 包 括 中 學 的 新 數 學 課 程 改 革 ( 羅 師 副 院 長 何 兆 麟 先 生 和 鄭 肇 楨 先 生 是 中 堅 份 子 ) 這 裡 你 可 以 慢 慢 看 我 寫 下 來 給 32

你, 可 幫 助 了 解 當 時 的 情 形 表 面 不 是 寫 羅 師, 事 實 上 是 梁 : 謝 謝 兩 位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