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社 交 网 络 把 英 国 年 轻 人 组 织 起 来, 在 古 罗 马 人 建 造 的 伦 敦 城 墙 外 扎 营 反 抗 这 个 即 塑 造 了 他 们, 又 出 卖 了 他 们 的 资 本 主 义 还 能 有 什 么 比 这 些 更 加 令 人 时 空 错 乱 的 呢? 我 提 醒 自 己

另 一 个 世 界 是 可 能 的 你 也 许 会 自 问, 呃, 我 是 怎 么 到 的 这 里? (Y ou m ay a sk y ou rs el f, we ll, h o w di d I ge t he re? ) 1 - T al ki ng H ea ds 下 午, 我 赶 乘 地 铁 去 看 维 多 利 亚 和 阿 尔 伯 特 博 物 馆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2 展 出 的 后 现 代 主 义 - 风 格 和 颠 覆, 19 70-1 99 0 ( Postmodernism -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 到 地 铁 站 才 发 现 这 里 的 地 铁 线 关 停 我 只 能 埋 怨 自 己 至 今 不 愿 意 养 成 预 先 上 网 查 询 的 习 惯 在 从 地 铁 站 赶 去 公 交 站 的 路 上, 倒 是 意 外 发 现 在 摩 尔 门 (Mo or ga te) 3 附 近 的 芬 斯 伯 里 广 场 (Finsbury Square) 上, 整 一 片 的 露 营 帐 篷 角 落 里 还 有 个 正 儿 八 经 的 蒙 古 包, 比 起 旁 边 那 一 水 儿 工 业 制 造 的 涤 纶 帐 篷, 颇 有 些 头 领 气 派 原 来 不 止 在 圣 保 罗 大 教 堂 和 伦 敦 证 交 所, 我 回 忆 着 最 近 新 闻 上 关 于 占 领 伦 敦 的 一 些 细 节 手 工 制 作 的 标 语 横 幅 挨 个 入 眼 : 一 副 自 由 (F re ed om ), 背 对 大 街, 面 朝 营 地, 轻 纱 料 子 衬 着 金 色 小 圆 片 排 列 出 来 的 字 母, 挂 在 树 丫 下, 慵 懒 自 足 ; 耸 立 在 一 旁 的 大 标 语 则 写 着 资 本 主 义 不 管 用! 另 一 个 世 界 是 可 能 的 (C a pi ta li sm i sn t w or ki ng! A no th er W o rl d is p os si bl e ) 见 我 在 横 幅 底 下 磋 磨 上 面 的 细 节, 一 个 上 了 年 纪 的 女 人 表 达 起 自 己 的 看 法 : 这 些 人 到 底 是 想 干 什 么? 看 样 子 他 们 是 希 望 被 人 重 视 我 谨 慎 地 答 道, 靠 什 么 反 对 资 本 主 义? 占 领 个 广 场? 她 讥 讽 到 也 是 表 明 一 个 态 度 我 本 能 地 希 望 理 解 自 己 的 同 辈 这 样 做 什 么 也 改 变 不 了 她 显 然 对 这 里 的 事 有 些 不 满 理 智 起 来, 还 得 承 认 她 说 的 更 加 符 合 事 实 天 色 渐 暗, 我 也 回 过 神 来, 继 续 寻 找 公 交 车 站, 去 坐 令 我 胃 痛 不 已 的 双 层 巴 士, 等 待 横 穿 这 个 城 市 乘 公 交 去 往 西 区, 一 路 观 赏 的 是 彩 排 多 日 的 大 戏 在 阴 郁 的 金 融 城, 抗 议 者 们 在 街 头 围 成 一 圈, 站 在 他 们 简 陋 的 图 书 馆 上 空, 倾 听 一 个 老 者 谈 论 垄 断 企 业 对 社 会 失 序 问 题 的 责 任 ; 而 在 永 远 拥 堵 的 骑 士 桥 (Kn ig ht B ri dg e ), 潮 水 般 涌 来 的 消 费 者 足 以 让 奢 侈 品 盛 宴 永 不 落 幕, 让 人 疑 惑 究 竟 身 处 何 时 何 地 同 样 是 在 经 济 出 现 滞 胀 的 60 年 代, 面 对 未 来, 变 革 和 自 我, 年 轻 人 曾 经 很 乐 观 的 认 为 质 疑 工 业 以 及 消 费 社 会 带 给 人 的 异 化 可 以 收 获 一 个 原 创 性 盎 然 的 全 新 世 界 40 年 后, 重 燃 的 怒 火 再 次 指 向 资 本 主 义 假 如 说 早 期 后 现 代 主 义 者 通 过 打 倒 现 代 主 义 这 个 落 伍 的 对 手, 多 少 是 丰 富 了 这 个 世 界, 今 天 的 年 轻 一 代 似 乎 只 能 在 广 场 上 期 许 另 一 个 世 界 是 可 能 的 这 或 许 能 称 得 上 是 一 种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大 到 足 以 超 越 时 代 : 貌 似 无 所 不 能 1/9

的 社 交 网 络 把 英 国 年 轻 人 组 织 起 来, 在 古 罗 马 人 建 造 的 伦 敦 城 墙 外 扎 营 反 抗 这 个 即 塑 造 了 他 们, 又 出 卖 了 他 们 的 资 本 主 义 还 能 有 什 么 比 这 些 更 加 令 人 时 空 错 乱 的 呢? 我 提 醒 自 己 更 需 要 关 心 的 是 能 否 在 天 黑 前 赶 上 后 现 代 主 义, 虽 然 这 事 完 全 不 取 决 于 我, 而 在 于 公 交 司 机 的 技 术 眼 前, 华 丽 的 名 品 店 和 越 来 越 吸 引 眼 球 的 广 告 已 尽 得 地 利 人 和, 创 意 产 业 在 整 合 风 格 和 营 销 术 上, 深 得 后 现 代 主 义 真 传 一 个 3 D 版 的 当 身 体 以 每 小 时 35 英 里 旅 行 ( Wh en t he B od y is T r av el li ng 3 5 Mi le s a Ho ur )(1 96 6) 已 经 开 始 播 放 : 连 续 不 断 的 霓 虹 灯 和 发 光 广 告 箱 迎 面 而 至, 让 人 身 至 虚 空 我 终 于 明 白 了 伦 敦 这 么 钟 爱 双 层 巴 士 的 原 因, 所 幸 颠 簸 造 成 的 胃 痛 还 在 提 醒 自 己 和 地 面 的 联 系 迷 幻 的 橙 色 光 芒 在 导 览 牌 上 述 说 起 一 个 经 典 的 后 现 代 故 事 : 后 现 代 主 义 是 从 鲜 艳 到 废 墟, 从 滑 稽 到 奢 侈 等 组 成 的 风 格 多 面 体 它 抵 抗 了 权 威, 粉 碎 了 既 有 的 风 格 观 念, 它 给 艺 术 和 设 计 带 来 了 激 进 的 自 由, 但 是 后 现 代 主 义 最 终 陷 入 了 金 钱 的 逻 辑 以 及 它 本 来 想 逃 离 的 影 响 之 中 4 我 确 信 我 已 经 身 在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展 厅 耳 边 依 次 响 起 银 翼 杀 手 ( Bl ad e R u nn er ) 5 (1 98 2), 停 止 有 意 义 ( St op M ak in g Se ns e ) 6 (1 984 ) 和 不 再 交 互 的 世 界 (K oy aa ni sq at si ) 7 ( 1 98 2) 中 的 配 乐, 此 时 此 地 穿 透 了 时 间, 好 像 当 初 早 早 的 拍 好 是 为 了 让 后 人 借 以 回 忆 一 个 远 去 的 未 来 一 切 从 被 查 尔 斯 詹 克 思 (C ha rle s J en ck s ) 视 为 现 代 主 义 死 亡 时 间 的 密 苏 里 州 圣 路 易 斯 城 的 普 鲁 伊 特 - 伊 戈 尔 工 程 (Pr ui tt -l go e Housing Project, St Louris, M i ss ou ri )( 19 72 ) 被 爆 破 说 起, 到 艾 未 未 的 有 可 口 可 乐 商 标 的 汉 瓮 ( H an D yn as ty U rn w it h Co ca -C o la L og o ) (1 99 4) 结 束, 这 里 的 意 图 是 打 算 涵 盖 西 方 一 代 人 对 历 史, 身 份 和 金 钱 的 态 度 变 迁, 鼓 励 观 众 将 后 现 代 主 义 视 为 一 个 前 互 联 网 时 代 的 过 渡 性 阶 段 8 来 自 设 计 博 物 馆 ( De si gn M us e um ) 的 两 位 策 展 人 分 别 是 格 列 安 德 森 (Glenn Adamson) 和 简 帕 维 特 ( Jane Pavitt) 前 者 用 艺 术 史 研 究 方 法 考 察 后 工 业 时 代 下 工 艺 美 术 的 变 迁, 后 者 策 划 了 三 年 前 令 人 惊 异 的 冷 战 现 代,194 5-197 0 年 的 设 计 (C ol d Wa r Mo de rn, D es ig n 1 9 45-1 97 0)(2 00 8), 探 讨 了 意 识 形 态 竞 争, 恐 惧 和 创 造 力 的 关 联 9 作 为 六 十 年 代 末, 七 十 年 代 初 出 生 的 两 位 研 究 者, 他 们 特 别 提 到 自 己 最 初 接 触 设 计 史 之 时 正 是 后 现 代 主 义 无 处 不 在 的 时 代, 现 在 他 们 在 用 亲 历 者 的 眼 光 把 贯 穿 他 们 人 生 的 后 现 代 主 义 视 为 一 种 风 格 和 一 个 具 有 颠 覆 性 意 义 的 设 计 史 阶 段 是 时 候 弄 明 白 都 发 生 了 什 么 了 他 们 写 道, 我 们 没 有 试 图 去 整 理 艺 术 和 文 学 的 历 史, 但 是 我 们 允 许 自 己 使 用 油 画, 雕 塑, 小 说 和 影 像 作 为 一 种 伴 奏 当 艺 术 家 开 始 使 用 设 计 的 语 言, 类 型 的 松 动 是 不 可 避 免 的, 艺 术 和 设 计 的 不 分 彼 此 才 成 就 了 今 天 更 具 流 动 性 的 创 造 力 10 对 于 观 众 而 言, 无 论 解 读 的 重 点 是 设 计 还 是 艺 术, 这 里 给 予 了 相 当 多 元 的 角 度 去 审 视 这 段 曾 经 例 如 罗 布 特 凡 图 理 ( R eb er t Ve nt ur i) 和 丹 尼 斯 司 各 特 布 朗 (D en is e Sc ot t Br ow n ) 的 拼 贴 2/9

向 拉 斯 维 加 斯 学 习 (L ea rn f ro m L as V eg as ): 混 搭 了 分 别 代 表 高 雅 - 经 典 主 义 和 低 俗 - 流 行 文 化 的 图 象, 很 难 说 他 们 实 践 的 是 艺 术 作 品 还 是 旅 行 记 录 或 许 他 们 的 重 要 价 值 就 在 于 使 用 都 是 ( Bo th /a nd ) 的 理 念 挑 战 了 以 往 为 人 习 惯 的 非 此 即 彼 (e it he r/ or ) 的 观 念, 尝 试 消 融 西 方 传 统 话 语 结 构 中 的 等 级 制 反 过 来, 后 现 代 主 义 为 此 也 常 常 遭 人 反 击 为 缺 乏 标 准 和 原 则 为 了 区 别 于 更 广 泛 意 义 上 的 后 现 代 性, 也 为 避 免 简 单 定 义 后 现 代 主 义, 策 展 人 把 考 察 设 计 的 变 迁 作 为 贯 穿 其 中 的 线 索 例 如, 将 出 现 在 建 筑 领 域 的 新 尝 试 置 于 第 一 章 节 的 中 心 或 许 是 因 为 建 筑 师 们 最 成 功 的 从 被 现 代 主 义 排 斥 的 因 素 中 吸 取 到 了 灵 感, 寻 找 能 够 代 替 任 何 试 图 占 据 主 导 的 单 一 因 素 的 新 风 格 查 尔 斯 摩 尔 ( Ch arle s Mo or e) 设 计 的 意 大 利 广 场 ( Piazza d'italia) 和 矶 崎 新 的 筑 波 中 心 ( Ts uk ub a Ce nt re ) 模 型 被 并 置 在 一 起 阿 尔 多 罗 斯 ( Aldo Rossi) 和 詹 姆 斯 斯 特 林 ( James Stirling) 等 人 的 图 纸 也 依 次 排 开, 直 观 的 解 释 了 后 现 代 主 义 强 调 将 不 同 因 素 在 内 部 竞 争 的 理 念 ; 区 别 于 历 史 主 义 扎 堆, 雷 姆 库 哈 斯 (R em K o ol ha as ) 的 颠 狂 的 纽 约 动 画 ( Delirious New York, 1978) 则 和 俄 国 纸 上 建 筑 布 尔 的 斯 基 和 尤 金 (B ro ds ky &U tki n ) 面 对 面 探 讨 城 市 与 乌 托 邦 低 成 本 的 拷 贝 挪 用 手 法 又 在 纳 森 修 弗 ( Na tha n S li ve r ) 的 轮 椅 和 查 尔 斯 詹 克 思 ( C ha rl es J en ck s ) 的 车 库 工 作 室 设 计 得 到 印 证, 连 同 关 于 手 工 和 使 用 现 成 品 的 讨 论, 在 同 时 期 的 艺 术 和 设 计 领 域 发 扬 光 大 一 种 乐 观 精 神 在 被 打 到 的 权 威 面 前 得 到 了 广 泛 的 传 播 设 计 师 十 年 (Designer Decade) 和 音 乐 视 频 ( Music video) 为 代 表 的 跨 媒 介 实 践 被 安 排 为 第 二 个 章 节 同 是 来 自 米 兰 的 阿 楚 米 亚 工 作 室 ( St ud io A lc hy mi a ) 和 孟 菲 斯 设 计 团 队 ( Me mp hi s ) 的 跨 领 域 设 计 自 80 年 代 早 期 开 始 广 受 欢 迎, 从 而 在 视 觉 领 域 成 为 最 早 为 人 熟 知 的 后 现 代 风 格 : 光 鲜 的 色 彩, 光 滑 的 表 面, 戏 剧 性 的 夸 张 和 仿 造 都 被 迅 速 应 用 于 商 业 目 的 现 成 图 像 ( found image) 1 1 和 拼 贴 手 法 ( c ol la ge ) 在 80 年 代 的 平 面 领 域, 特 别 是 杂 志 设 计 上 成 为 风 潮 现 场 陈 列 的 W et 1 2, 和 日 本 的 流 行 通 信 ( R yu ko T su sh in ) 封 面 设 计 今 天 看 来 仍 然 不 3/9

俗 i -D, Domus 在 市 面 上 仍 旧 广 受 时 尚 青 年 的 追 捧, 并 且 早 已 是 全 球 发 行 在 摄 影 和 音 乐 专 辑 封 套 设 计 上, 彼 得 萨 维 尔 ( Pe te r Sa vi ll e ) 的 才 能 非 同 一 般, 他 和 许 多 重 要 的 乐 队 如 快 乐 小 分 队 ( J oy D iv is io n ), 新 秩 序 (N ew Or d er ) 的 合 作 已 被 视 为 传 奇 更 令 人 赞 叹 的 是 纽 约 同 时 期 的 创 造 力 艺 术 家, 设 计 师, 编 舞, 音 乐 人 和 导 演 不 分 彼 此, 广 泛 地 在 服 装, 舞 蹈, 剧 场, 艺 术, 电 影 等 领 域 中 跨 界 工 作 : 娄 里 德 (L ou Re e d ) 参 与 了 音 乐 视 频 的 创 作 ; 格 蕾 丝 琼 斯 ( G ra ce J on es ) 在 平 面 传 媒 上 的 后 现 代 形 象 惊 世 骇 俗 ; 连 杰 夫 昆 斯 (J ef f K o on s) 在 进 入 他 事 业 高 峰 前 也 曾 经 设 计 舞 台 服 装 同 时 期, 音 乐 视 频 ( MT V) 的 出 现 使 流 行 音 乐 轻 易 地 边 缘 化 了 后 朋 克, 作 为 而 这 一 小 节 的 展 览 也 和 夜 店 相 差 无 几 更 年 轻 的 一 代 则 毫 无 警 觉 地 接 受 了 商 业 对 前 卫 的 并 购 如 果 前 两 个 章 节 讲 述 的 是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从 起 义 成 功 到 夺 取 政 权 的 故 事, 接 下 来 的 第 三 章 节 可 以 说 就 是 痛 陈 其 腐 化 和 败 落 一 方 面, 随 着 80 年 代 初 资 本 主 义 走 出 经 济 危 机, 景 观 性 的 建 筑 和 哗 众 取 宠 的 消 费 品 设 计 占 据 了 绝 对 优 势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开 始 加 速 商 品 化, 其 中 引 发 出 来 坏 品 味 ( Ki ts ch ) 1 2 在 后 现 代 议 题 里 一 直 是 了 解 消 费 主 义 的 一 个 入 口 另 一 方 面, 反 讽 和 乖 张 在 后 现 代 主 义 后 期 已 经 进 入 方 法 论 的 核 心, 其 中 最 成 功 的 例 子 则 是 选 择 机 智 地 与 资 本 共 舞 例 如 安 迪 沃 霍 尔 ( An dy War ho l) 的 美 元 符 号 (D ol la r Si gn )( 198 1 ) 直 截 了 当 地 宣 布 自 己 作 品 的 价 值 就 是 其 市 场 价 值 ; 詹 尼 霍 尔 泽 ( Je nn y H o lz er ) 在 纽 约 时 代 租 用 广 告 位, 把 巨 型 霓 虹 灯 用 我 所 欲 保 护 我 ( Protect me from what I want)( 1 98 3-19 85 ) 置 于 其 上 ; 弗 兰 克 塞 纳 ( Fr an k Sc hr ei n er ) 将 一 部 超 市 推 车 消 费 者 休 憩 椅 ( Con s um er s R es t Ch ai r) ( 1 98 5) 改 造 成 一 把 休 憩 椅, 讽 刺 性 地 倒 置 了 商 品 和 消 费 者 的 关 系 更 为 有 趣 的 是, 这 件 作 品 随 后 被 推 车 工 厂 看 中 并 批 量 生 产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通 过 自 嘲 取 得 了 自 我 认 可 和 市 场 价 值 的 蹿 升, 但 也 让 自 身 丢 失 了 伦 理 基 础, 在 许 多 参 与 者 中 间 造 成 了 相 当 的 怀 1 疑 情 绪 3 即 便 如 此, 艺 术 家 和 设 计 师 用 理 论, 金 钱 以 及 颠 覆 性 的 姿 态 来 包 装 4/9

自 己 在 80 年 代 末 已 经 进 入 主 流, 自 我 品 牌 化 也 已 经 被 更 多 的 后 来 者 采 纳 为 进 入 市 场 的 普 遍 机 制 三 个 章 节 联 系 下 来, 很 可 以 体 会 到 后 现 代 主 义 得 以 延 续 数 十 年 在 于 其 精 心 维 系 的 激 进 主 义 以 及 对 既 有 话 语 的 反 抗 精 神 为 了 免 于 束 缚, 遍 地 可 见 的 实 验 精 神 和 有 意 营 造 的 争 议 气 氛 使 得 许 多 后 现 代 主 义 艺 术 家 和 设 计 师 都 成 功 地 抵 制 了 被 经 典 化 作 为 反 对 派 力 量, 这 些 后 现 代 主 义 者 的 领 地 意 识 不 可 谓 不 强, 如 果 某 些 传 统 的 对 立 关 系 被 削 弱, 他 们 立 即 需 要 寻 找 新 的 敌 人 以 强 化 自 身 的 棱 角 然 而, 今 天 看 来, 那 些 权 威 的 后 现 代 主 义 艺 术 家 和 设 计 师 即 便 在 其 声 望 最 鼎 盛 的 时 候 也 不 曾 有 意 愿 与 金 钱 和 美 术 馆 体 制 为 敌 就 算 他 们 天 生 的 对 权 威 的 敌 意 使 他 们 对 分 类 学 进 行 了 激 烈 抵 制, 许 多 希 望 以 颠 覆 形 象 登 场 的 后 现 代 主 义 作 品 实 际 上 只 是 针 对 收 藏 家 和 美 术 馆, 这 反 过 来 吸 引 了 艺 术 史 家 的 冲 动, 对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不 同 阶 段 进 行 归 纳 整 理 其 后 续 就 是 今 天 没 有 多 少 当 年 的 参 与 者 愿 意 彻 底 把 自 己 捆 绑 在 在 后 现 代 主 1 义 者 的 身 份 上 4 游 戏 其 中 固 然 是 一 种 重 要 的 态 度, 但 这 也 许 佐 证 了 后 现 代 主 义 的 没 落 和 自 我 异 化 我 怀 揣 着 这 些 想 法, 迎 面 撞 见 一 盏 晃 眼 的 霓 虹 灯, 分 明 地 标 示 了 购 物 ( Shop) 一 词, 在 随 后 的 一 秒 钟 里, 我 发 现 自 己 站 在 了 博 物 馆 的 商 店 里! 我 是 怎 么 到 的 这 里? 5/9

策 展 方 在 最 后 借 用 了 后 现 代 主 义 自 身 的 悖 论 引 出 一 个 后 现 代 主 义 景 观 - 不 忘 通 过 自 嘲 来 连 接 历 史 和 今 日 现 实, 印 证 设 计 和 艺 术 在 资 本 主 义 生 产 关 系 之 下 在 生 产, 推 广 到 消 费 中 的 得 失 他 们 以 此 提 醒 观 众, 弗 里 德 里 克 詹 明 信 (Fredric Jameson) 所 说 的 晚 期 资 本 主 义 (La t e Ca pi ta li sm ) 1 5 的 准 确 内 涵 应 是 里 根 经 济 学 (R ea ga no mi cs ) 和 撒 切 尔 主 义 ( Th at ch er is m) 19 他 们 推 动 的 新 自 由 主 义 刺 激 了 经 济 效 率, 鼓 励 了 竞 争, 为 艺 术 和 设 计 的 持 续 繁 荣 做 出 了 不 可 小 看 的 推 动 不 应 忘 记 的 是, 他 们 的 政 策 同 时 也 鼓 励 了 资 本 对 社 会 生 活 的 绝 对 控 制 在 经 济 危 机 到 来 之 时, 资 本 也 仅 仅 需 要 承 担 有 限 的 责 任 市 场 的 巨 大 优 势, 使 艺 术 和 设 计 满 足 于 服 务 富 有 阶 层 对 物 的 占 有 欲 望, 无 论 在 方 式 上 是 迎 合 还 是 嘲 弄 或 者 兼 而 有 之 在 看 多 了 偏 好 个 案 的 当 代 艺 术 后, 置 身 这 样 野 心 勃 勃 的 项 目, 让 我 见 识 了 策 展 仍 然 可 以 做 到 很 有 技 巧 的 宏 大 叙 事, 可 以 提 出 自 己 对 政 治 和 经 济 影 响 的 历 史 性 解 读, 甚 至 可 以 主 动 承 担 部 分 对 现 实 的 责 任 这 些 似 乎 正 是 今 天 深 陷 在 后 现 代 文 本 和 意 识 形 态 里 的 西 方 当 代 艺 术 策 展 有 意 回 避 的 西 方 世 界 是 否 仍 然 生 活 在 后 现 代 也 是 策 展 人 留 给 所 有 人 的 问 题 计 算 机 和 互 联 网 技 术 深 刻 地 改 变 了 我 们 认 识, 理 解 和 参 与 世 界 的 方 式, 很 难 相 信 今 天 的 社 会 只 是 沿 着 1 97 0 年 代 开 创 的 轨 道 前 行 然 而 另 一 方 面, 就 政 治 和 经 济 制 度 而 言, 主 要 的 欧 美 国 家 在 70 年 代 之 后 再 没 有 发 生 根 本 性 的 变 革, 也 难 说 它 1 已 完 全 不 适 用 于 今 日 社 会 6 耐 人 寻 味 的 是, 今 天 欧 美 年 轻 人 的 表 情 似 乎 很 有 那 么 些 19 68 年 的 味 道, 但 少 有 承 认 他 们 向 往 的 另 一 个 世 界 其 实 并 不 比 他 们 父 辈 们 几 十 年 前 构 建 的 更 有 新 意 : 从 西 方 的 视 角 看 来, 那 个 曾 经 激 烈 迸 发 的 全 新 世 界 多 多 少 少 还 存 在 于 博 物 馆 的 水 晶 罩 下, 在 花 样 迭 出 的 广 告 里, 在 遥 远 的 北 京, 上 海 和 迪 拜 的 地 平 线 上 而 今 天, 很 少 再 有 年 轻 人 确 信 西 方 世 界 仍 然 遥 遥 领 先, 能 够 凭 借 一 己 之 力 指 明 什 么 是 人 类 未 来 发 展 的 方 向 这 其 中 展 现 的 反 讽 意 味 正 是 经 典 的 晚 期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至 于 自 由 这 个 过 去 最 鼓 舞 人 心 的, 而 今 却 在 趋 于 虚 拟 化 的 理 想 也 只 能 背 对 观 众, 面 朝 舞 台 看 起 来, 在 这 场 多 年 未 见 的 街 头 运 动 中 用 于 自 我 激 励 的 意 义 似 乎 更 大 一 些 在 返 回 东 伦 敦 的 巴 士 上, 我 在 座 位 上 找 到 一 份 被 丢 弃 在 那 里 的 标 准 晚 报 (Evening Standard), 一 则 新 闻 晃 至 眼 前 : 圣 保 罗 教 堂 和 伦 敦 金 融 城 开 始 启 动 法 律 程 序, 警 察 和 法 院 将 配 合 相 关 行 动, 要 求 占 领 公 共 空 间 的 抗 议 人 士 在 接 下 来 的 24 个 小 时 内 离 开 我 回 忆 起 下 午 造 访 过 的 芬 斯 伯 里 广 场 (Finsbury Square), 想 象 那 里 的 人 们 带 着 劳 瑞 安 德 森 ( L au ri e An de rs on ) 那 种 平 静 忧 伤 的 后 人 类 音 容, 向 合 围 他 们 的 警 察 说 : Cause when love is gone, there's always justice. And when justice is gone, there's always force. 6/9

And when force is gone, there's always Mom. Hi Mom! So hold me, Mom, in your long arms. In your automatic arms. Your electronic arms 17 文 : 刘 辛 夷 特 别 说 明 : 本 文 发 表 于 当 代 艺 术 与 投 资 2011 年 第 12 期, 版 权 归 当 代 艺 术 与 投 资 杂 志 社 所 有 所 有 图 片 均 由 维 多 利 亚 和 阿 尔 伯 特 博 物 馆 (V&A) 提 供 并 授 权 使 用, 图 片 版 权 为 维 多 利 亚 和 阿 尔 伯 特 博 物 馆 (V&A) 所 有 注 释 : 1, 歌 曲 名 O nc e in a li fe ti me, 出 自 专 辑 Re ma in i n Li gh t, 1981 2, 维 多 利 亚 和 阿 尔 伯 特 博 物 馆 (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 简 称 V &A, 位 于 西 伦 敦 南 肯 辛 顿 ( So ut h Ke nsi n gt on ) 的 E xh ib it io n Ro ad V &A 是 以 一 个 广 泛 陈 列 世 界 各 地 有 历 史 价 值 的 艺 术 品 和 工 艺 品 的 博 物 馆 其 主 导 思 想 是 面 向 生 活 并 总 在 导 找 人 们 生 活 的 热 点 除 了 永 久 陈 列 外, 还 不 定 期 举 办 一 些 对 现 代 人 生 活 有 影 响 的 展 览 作 为 博 物 馆 干 预 社 会 生 活 最 有 实 效 的 典 范, 2003 年 被 评 为 欧 洲 最 佳 博 物 馆 3, M o or ga te 位 在 伦 敦 金 融 城 (c it y o f Lo nd on ) 西 北 角 7/9

4, 直 接 引 用 自 谁 杀 谁 了 后 现 代 主 义, 文 章 作 者 : 薛 巍,2011 出 版 此 段 概 括 翻 译 自 后 现 代 主 义 - 风 格 与 颠 覆,1970-1990 展 览 前 言 5, 银 翼 杀 手 (B la de R un ne r ) 是 一 部 科 幻 电 影, 导 演 : 莱 德 利 斯 科 特 ( Ridley Scott),1 982 年 发 行 6, 停 止 有 意 义 ( St op M ak in g Se n se ) 是 一 部 半 记 录 片 电 影, 主 角 是 舞 台 上 的 T al ki ng H ea ds 乐 队, 导 演 : 约 翰 逊 戴 米 (J on at ha n D e mm e) 1 984 年 发 行 7, 不 再 交 互 的 世 界 (Koyaanisqatsi) (1982) 是 一 部 使 用 延 时 摄 影 技 术 的 记 录 片 电 影, 导 演 : 戈 弗 瑞 瑞 吉 欧 (Godfrey Reggio) 8, 间 接 引 用 自 策 展 人 前 言 ( Curator s Forward) - 格 列 安 德 森 (Glenn Adamson), 简 帕 维 特 (Jane Pavitt). (Curator s Forward) -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与 颠 覆,1970-1990 ( Postmodernism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2011 9, 间 接 引 用 自 导 言 ( Forward), 大 卫 科 瓦 雷 ( David Crowley), 简 帕 维 特 ( Jane Pavitt). 冷 战 现 代, 设 计 1945-1970 ( Cold War Modern Design),2008 10, 直 接 引 用 自 展 览 策 展 人 前 言 ( Curator s Forward), 格 列 安 德 森 (Glenn Adamson), 简 帕 维 特 (Jane Pavitt). (Curator s Forward) -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与 颠 覆,1970-1990 ( Postmodernism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2011 11, 现 成 图 像 (found image), 此 概 念 也 常 被 扩 大 为 现 成 材 料 (found material) 12, 近 年 来 还 因 为 中 国 以 世 界 工 厂 的 角 色 参 与 全 球 资 本 主 义 分 工, 坏 品 味 在 西 方 更 进 一 步 是 成 为 当 代 艺 术 中 的 热 点 13, 间 接 引 用 自 展 览 现 场 第 三 部 分 工 艺 美 术 部 分 的 引 导 牌,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与 颠 覆,1 970-1990 ( Postmodernism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 2 0 11 14, 间 接 引 用 自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与 颠 覆,1970-1990 ( Postmodernism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 - 格 列 安 德 森 ( Glenn Adamson), 简 帕 维 特 ( Jane Pavitt).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与 颠 覆,1 970-1990 8/9

( Postmodernism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 维 多 利 亚 和 阿 尔 伯 特 博 物 馆 出 版 部 (V&A Publishing),2011 15, 晚 期 资 本 主 义 的 概 念 最 早 由 比 利 时 经 济 学 家 欧 内 斯 特 曼 德 尔 ( Ernest Mandel) 在 1970 年 代 提 出, 后 在 80 年 代 末 被 美 国 马 克 思 主 义 理 论 家 弗 里 德 里 克 詹 明 信 (Fredric Jameson) 继 承 并 发 展 16, 间 接 引 用 自 展 览 策 展 人 前 言 ( Curator s Forward), 格 列 安 德 森 (Glenn Adamson), 简 帕 维 特 (Jane Pavitt). ( Curator s Forward) -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与 颠 覆,1970-1990 ( Postmodernism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2011 17, 出 自 单 曲 O Superman, 劳 瑞 安 德 森 (Laurie Anderson),1981 参 考 书 目 / 刊 物 : 大 卫 科 瓦 雷 (David Crowley), 简 帕 维 特 (Jane Pavitt) 编. 冷 战 现 代,1945 年 -1970 年 的 设 计 (Cold War Modern, Design 1945-1970), 维 多 利 亚 和 阿 尔 伯 特 博 物 馆 出 版 部 (V&A Publishing),2008 格 列 安 德 森 (Glenn Adamson), 简 帕 维 特 (Jane Pavitt) 编. 后 现 代 主 义, 风 格 与 颠 覆,1970-1990 (Postmodernism Style and Subversion, 1970-1990), 维 多 利 亚 和 阿 尔 伯 特 博 物 馆 出 版 部 (V&A Publishing),2011 薛 巍. 谁 杀 谁 了 后 现 代 主 义, 三 联 生 活 周 刊,2011.09 爱 德 华 多 克 斯 (Edward Docx). 后 现 代 主 义 已 死 (Postmodernism is dead), 前 景 (Prospect), 2011.08 弗 里 德 里 克 詹 明 信 (Fredric Jameson). 后 现 代 主 义 : 晚 期 资 本 主 义 的 文 化 逻 辑 ( Postmodernism, or, The Cultural Logic of Late Capitalism), 杜 克 大 学 出 版 社 ( Duke University Press), 1991 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