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年 人 赡 养 老 年 照 顾 : 家 庭 还 是 社 会 服 务? 孙 炳 耀 中 国 人 口 正 在 迅 速 老 龄 化,1992 年 中 国 6 0 岁 以 上 人 口 占 9.0 5 %, 到 2000 年 将 占 10.17%, 预 测 到 2030 年 达 到 人 口 老 龄 化 高 峰 时, 将 占 18.15% 老 龄 化 给 老 年 社 会 保 障 带 来 新 的 挑 战, 除 了 老 年 收 入 及 医 疗 保 障 外, 老 年 照 顾 也 很 重 要 长 期 以 来 中 国 的 老 年 照 顾 基 本 上 是 靠 家 庭 我 国 由 民 政 部 门 及 城 乡 集 体 举 办 的 福 利 院 敬 老 院, 按 规 定 主 要 是 收 住 无 劳 动 能 力 无 收 入 无 赡 养 人 的 三 无 老 人, 其 他 老 人 都 依 靠 家 庭 照 顾 然 而 中 国 从 7 0 年 代 末 以 来 推 行 独 生 子 女 政 策, 将 来 的 家 庭 结 构 将 出 现 一 对 年 轻 夫 妇 上 面 有 4 个 老 人 的 局 面 这 样 的 结 构 将 使 传 统 的 家 庭 照 顾 受 到 严 重 影 响 为 此, 近 年 来 许 多 地 方 开 始 探 索 老 年 社 会 照 顾, 一 方 面 是 发 展 家 居 老 人 社 区 服 务, 老 人 不 离 开 自 己 的 家, 利 用 社 区 服 务 机 构 提 供 的 服 务, 包 括 社 区 有 健 康 服 务 康 乐 活 动 日 托 照 顾 甚 至 上 门 服 务, 另 一 方 面 也 发 展 老 年 院, 越 来 越 多 的 老 人 离 开 家 庭 到 老 人 院 居 住, 接 受 社 会 化 的 集 中 照 顾 老 人 院 在 中 国 老 年 照 顾 中 的 发 展 前 景 如 何? 围 绕 这 个 问 题 笔 者 最 近 对 天 津 鹤 童 老 人 院 进 行 了 调 查, 对 老 人 为 什 么 选 择 社 会 服 王 东 岩 等 : 中 国 劳 动 发 展 预 测, 第 84 页, 中 国 劳 动 出 版 社,1995
务 而 不 是 家 庭, 社 会 服 务 是 否 能 满 足 他 们 的 需 要, 在 经 济 上 他 们 是 否 能 承 担 社 会 服 务 的 成 本 等 问 题 进 行 了 探 索 一 老 年 人 对 社 会 服 务 的 选 择 老 年 人 随 着 年 龄 增 大, 体 能 减 弱, 或 者 患 有 慢 性 疾 病, 生 活 自 理 能 力 逐 渐 减 弱, 于 是 产 生 对 照 顾 的 需 要 生 活 自 理 能 力 与 照 顾 需 要 成 反 比 例, 自 理 能 力 可 以 量 化, 大 体 上 可 以 分 为 完 全 能 自 理, 半 自 理 和 完 全 不 能 自 理 三 个 等 级 生 活 有 自 理 能 力 的 老 年 人 有 些 活 动 也 需 要 照 顾, 但 由 于 其 数 量 很 少, 因 此 大 多 数 情 况 下 是 由 家 庭 成 员 照 顾 或 者 利 用 社 区 的 某 些 服 务 项 目 但 对 半 自 理 及 不 能 自 理 的 老 人, 照 顾 工 作 量 大 增, 就 存 在 一 个 家 庭 照 顾 还 是 院 居 照 顾 的 问 题 鹤 童 的 定 位 就 是 面 对 无 自 理 能 力 的 老 人, 其 章 程 规 定 收 住 对 象 主 要 是 需 要 照 顾 的 老 年 人 或 残 疾 人, 为 他 们 提 供 住 宿 照 顾 监 管 及 指 导, 提 供 日 常 起 居 专 门 照 料 以 及 专 业 性 护 理 寓 院 不 宜 收 住 低 龄 健 康 有 生 活 自 理 能 力 的 老 年 人 事 实 上, 选 择 院 居 的 基 本 上 是 生 活 自 理 能 力 差 的 老 人 鹤 童 1997 年 7 月 底 住 寓 老 人 为 1 3 2 人, 按 照 年 龄 和 健 康 程 度 分 类 : 生 活 能 完 全 自 理 的 仅 5 人, 半 自 理 的 1 0 人, 完 全 不 能 自 理 的 117 人, 占 89% 从 年 龄 看,7 0 岁 以 上 老 人 9 3 人, 占 7 0.5 %, 其 中 8 0 岁 以 上 老 人 4 4 人, 占 总 人 数 的 3 3.3 % 1 9 % 年 1 0 月 20 日 收 住 的 112 人 中,3 1 位 失 语, 占 老 人 总 数 的 2 7.7 % 其 中 全 失 语 11 人, 半 失 语 2 0 人 从 鹤 童 的 发 展 过 程 可 以 大 致 看 出 老 人 群 体 的 需 要 鹤 童 在 建 院 之 初, 只 是 作 为 公 寓 性 质 的 机 构, 主 要 提 供 宿 舍 及 膳 食, 发 展 速 度 不 快 因 此 1996 年 开 始 发 展 老 人 护 理, 一 下 使 收 住 的 老 人 从 1996 年 1 月 份 的 人 增 长 到 年 底 的 12 5 人,1997 年 1 0 月 又
上 升 到 156 人, 床 位 使 用 率 达 到 96.3% 老 年 人 利 用 社 会 服 务, 一 种 情 况 是 没 有 赡 养 人, 老 人 院 成 为 别 无 选 择 的 去 处 老 年 人 在 有 子 女 的 情 况 下, 就 有 可 能 在 家 庭 与 老 人 院 寓 之 间 进 行 选 择 从 鹤 童 的 情 况 看,199 6 年 7 月 收 住 的 100 人 中, 孤 老 1 9 人,1996 年 1 2 月 收 住 的 1 2 5 人 中, 孤 老 25 人, 只 占 入 住 老 人 的 2 0 %, 其 余 80% 都 是 有 子 女 的 老 人 这 说 明 目 前 老 人 院 的 发 展 已 经 突 破 过 去 只 限 于 三 无 老 人 的 界 限, 有 子 女 的 老 人 也 开 始 选 择 了 集 中 照 顾 二 老 人 院 的 拉 力 : 良 好 的 照 顾 中 国 传 统 的 观 念 是 养 儿 防 老, 其 中 重 要 的 内 容 是 失 去 生 活 自 理 能 力 时 有 人 照 顾, 而 有 子 女 的 老 人 为 什 么 在 需 要 照 顾 时 却 选 择 了 院 居? 首 先 要 求 老 人 院 能 提 供 令 人 满 意 的 照 顾, 主 要 是 护 理 照 顾 鹤 童 的 护 理 分 为 半 护 全 护 特 护 三 级 护 理 半 护 包 括 送 水 到 房 间, 每 日 喂 水 5 次, 集 中 饭 厅 就 餐 ; 短 途 搀 扶 全 护 增 加 早 晨 及 晚 间 护 理, 洗 头 每 周 一 次, 洗 澡 每 周 一 次, 夏 季 每 日, 大 小 便 随 时 倒 掉, 扶 起 至 床 边 椅 上, 轮 椅 推 出, 随 时 帮 助 借 助 扶 手 助 行 和 行 走 锻 炼 特 护 再 增 加 翻 身 日 夜 每 小 时 一 次, 定 时 登 厕 及 随 时 送 便 器, 三 班 随 时 巡 视 专 护 再 增 加 口 腔 护 理 每 日 两 次 此 外 还 有 每 月 一 次 澡 后 剃 须 理 发 饮 食 服 务 也 是 重 要 的 内 容, 鹤 童 实 行 包 伙, 每 日 三 餐 加 下 午 茶 点 饭 食 种 类 设 普 通 软 碎 半 流 流 鼻 饲 六 种 为 增 加 个 人 的 选 择 性, 定 餐 之 外, 可 预 订 加 用 奶 蛋 小 炒, 还 可 预 订 宴 席 标 准 规 定, 包 伙 餐 单 提 前 2 至 4 周 拟 出, 内 容 必 须 经 常 变 化, 随 时 供 人 查 阅, 每 周 安 排 有 一 个 下 午, 由 膳 食 部 组 织 老 人 制 订 下 周 食 谱 表, 以 充 分 反 映 老 人 的 意 见 膳 食 安 排 应 考 虑 老 人 的 宗 教 信 仰 及 特 殊 的 忌 食 习 惯 对 老 人 的 饮 食 习 惯, 通 过 调 查
记 录 下 来, 据 此 安 排 个 人 的 膳 食 例 如 1996 年 9 月 2 3 日 制 定 的 老 人 膳 食 习 惯 一 览 表 中, 列 有 2 5 人 的 习 惯, 内 容 包 括 谁 不 吃 牛 羊 肉 不 吃 辣 椒 蒜 因 病 情 需 特 殊 饮 食 的, 列 出 名 单, 如 1996 年 1 0 月 7 日 所 列 2 0 人, 安 排 半 流 全 流 及 糖 尿 病 人 膳 食 社 会 照 顾 对 家 庭 照 顾 的 替 代 首 先 要 求 它 的 服 务 质 量, 必 须 能 与 家 庭 照 顾 相 当, 或 者 能 达 到 老 人 及 家 属 的 期 望 客 观 地 评 价, 鹤 童 提 供 的 生 活 照 顾 内 容 是 比 较 充 分 的, 这 些 项 目 还 可 以 根 据 老 人 的 要 求 进 行 调 整 照 顾 质 量 主 要 取 决 于 工 作 人 员, 首 先 是 技 术 人 员, 鹤 童 的 员 工 中 有 大 学 本 科 学 历 者 3 人, 大 专 4 人, 中 专 6 人 有 高 级 职 称 者 3 人, 中 级 职 称 者 8 人 其 中 医 疗 专 业 人 员 都 有 职 称 服 务 质 量 还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取 决 于 护 理 员 的 素 质 和 工 作 态 度 鹤 童 的 28 名 护 理 员 全 部 为 下 岗 职 工, 通 过 护 理 业 务 培 训 后 做 护 理 员 工 作, 她 们 对 老 人 耐 心 关 心 情 绪 稳 定 评 价 照 顾 质 量 主 要 是 老 人 及 家 属 的 主 观 判 断, 通 过 对 老 人 及 几 名 家 属 的 问 卷 调 查, 他 们 对 鹤 童 的 评 价 总 体 上 满 意 度 超 过 90%, 对 护 理 的 满 意 度 高 于 膳 食, 这 是 因 为 膳 食 方 面 个 人 的 选 择 性 强, 难 以 兼 顾 1997 年 1 至 1 0 月 全 院 未 发 生 一 起 因 服 务 质 量 原 因 造 成 的 退 院 三 家 庭 的 推 力 : 老 年 照 顾 的 人 力 成 本 老 人 走 出 家 庭, 除 了 院 寓 能 够 提 供 令 人 满 意 的 服 务, 形 成 了 对 老 人 的 拉 力 外, 还 必 须 有 来 自 家 庭 的 推 力, 两 个 力 合 在 一 起 才 能 完 成 这 个 过 程 应 当 说 推 力 是 首 要 的, 如 果 家 庭 成 员 有 足 够 的 力 量 提 供 同 样 的 照 顾, 就 情 感 及 人 伦 而 言, 人 们 还 是 不 希 望 将 老 人 推 向 社 会 从 家 庭 人 力 看, 要 完 全 承 担 老 人 照 顾 是 很 难 的 自 理 能 力 差 特
别 是 完 全 不 能 自 理 的 老 人,24 小 时 都 需 要 有 人 照 顾, 家 庭 难 以 承 担 繁 重 的 照 顾 责 任 从 老 人 角 度 看, 也 希 望 解 脱 子 女 的 照 顾 负 担 我 国 城 镇 绝 大 多 数 家 庭 是 夫 妇 双 方 同 时 就 业, 上 班 时 间 就 不 能 顾 及 老 人 照 顾 有 一 种 观 点, 认 为 妇 女 应 当 回 到 家 庭, 通 过 这 种 办 法, 一 方 面 解 决 就 业 压 力, 另 一 方 面 可 以 把 让 妇 女 把 家 务 劳 动 承 担 起 来 这 种 观 点 在 当 前 体 制 下 是 行 不 通 的 其 一, 从 世 界 女 权 运 动 发 展 的 趋 势 看, 妇 女 经 济 平 等 及 就 业 平 等 的 原 则 已 经 得 到 确 立, 国 家 不 可 能 制 定 忽 视 妇 女 就 业 权 利 的 政 策, 相 反, 会 干 预 市 场, 以 增 强 妇 女 就 业 的 竞 争 力 其 二, 在 我 国 当 前 的 工 资 水 平 下, 绝 大 多 数 家 庭 需 要 夫 妇 双 方 就 业 的 收 入 才 能 维 持 生 活 还 有 一 种 设 想 是 雇 用 家 庭 保 姆, 在 一 些 城 市, 家 庭 佣 工 已 经 相 当 普 遍, 主 要 是 承 担 普 通 的 家 务 劳 动, 也 可 能 有 偏 重 于 老 年 照 顾 的 选 择 家 庭 佣 工 还 是 老 人 院, 首 先 从 劳 动 成 本 进 行 比 较, 以 北 京 为 例, 目 前 请 全 时 的 家 庭 佣 工 的 成 本, 仅 工 资 及 膳 食 费 两 项 就 已 接 近 企 业 职 工 的 月 收 入, 如 果 照 顾 无 自 理 能 力 的 老 人, 费 用 将 更 高, 甚 至 可 能 超 出 老 人 院 的 成 本 仅 从 护 理 成 本 看, 鹤 童 的 标 准 规 定 每 6 名 老 人 配 一 名 护 理 员, 社 会 服 务 的 成 本 较 低 更 重 要 的 选 择 还 在 于 住 房 条 件 目 前 中 国 许 多 城 市 的 人 均 居 住 不 足 1 0 平 方 米 在 北 京 附 近 一 个 县 城 的 调 查 显 示, 老 人 家 庭 人 均 居 住 面 积 小 于 1 0 平 方 米 的 占 5 7.7 % 大 城 市 的 居 住 比 县 城 更 为 拥 挤 雇 用 保 姆 将 使 家 庭 的 居 住 问 题 更 为 尖 税, 因 此 对 大 多 数 家 庭 来 说 这 成 为 难 以 解 决 的 问 题 相 反, 利 用 老 人 院, 尽 管 为 此 要 支 付 一 些 房 租, 但 可 以 扩 大 家 庭 的 居 住 空 间, 有 利 于 改 善 居 住 条 件, 这 往 往 是 老 人 及 家 属 选 择 社 会 服 务 要 考 虑 的 重 要 因 素 北 京 老 年 病 医 疗 中 心 编 北 京 老 龄 化 多 维 纵 向 研 究, 第 141 页, 天 津 出 版 社,1994
四 努 力 维 系 老 人 的 社 会 网 络 老 人 院 遇 到 最 大 的 批 评 是 它 割 断 了 社 会 网 络, 老 人 离 开 了 所 熟 悉 的 社 区, 失 去 了 邻 里, 来 到 一 个 新 的 环 境, 社 会 网 络 关 系 大 大 削 弱 这 种 网 络 的 意 义 主 要 在 于 心 理 方 面, 在 于 老 年 人 对 社 会 交 往 的 需 要 以 及 社 会 情 感 的 需 要, 它 对 老 年 人 的 生 活 质 量 有 着 至 关 重 要 的 意 义 因 此, 老 人 院 不 仅 要 提 供 良 好 的 照 顾, 还 应 在 克 服 社 会 隔 绝 方 面 的 缺 陷, 鹤 童 在 这 方 面 做 了 一 些 努 力 第 一, 给 老 人 与 家 庭 成 员 的 团 聚 提 供 便 利 在 交 通 上, 鹤 童 有 小 圈 班 车, 每 周 六 日 全 天 每 小 时 1 次, 以 方 便 家 属 到 院 看 望 老 人 在 住 宿 条 件 上, 也 给 来 院 的 家 属 提 供 方 便, 建 立 了 陪 住 制 度 在 膳 食 方 面, 可 以 为 老 人 提 供 会 餐 服 务, 以 便 其 与 亲 朋 的 团 聚 第 二, 通 过 组 织 老 人 群 体 活 动 的 形 式 建 立 老 人 之 间 的 新 的 社 会 联 系 标 准 规 定, 老 人 院 应 为 老 人 安 排 小 组 或 个 人 活 动, 应 按 老 人 的 个 人 兴 趣 及 能 力 作 出 安 排, 活 动 包 括 兴 趣 小 组 生 日 宴 会 及 节 日 庆 典 实 际 上, 老 人 每 周 的 活 动 安 排 中 都 有 这 方 面 的 内 容 例 如 某 星 期 的 活 动 安 排 表 中 列 有 : 老 年 人 大 学 讲 课 3 次, 游 艺 性 活 动, 报 刊 时 事 学 习, 老 年 保 健 知 识 讲 座 1997 年 7 月, 寓 院 增 加 录 用 一 名 有 1 0 年 教 龄 的 幼 教 老 师 来 做 专 任 老 师, 组 织 老 人 的 学 习 和 康 乐 活 动 第 三, 积 极 建 立 老 人 院 与 社 区 的 联 系, 利 用 社 区 志 愿 者, 扩 大 老 人 的 社 会 网 络 充 分 利 用 自 愿 者 服 务, 天 津 大 学 青 年 自 愿 者 在 鹤 童 建 立 了 定 点 服 务 1996 年 1 1 月 鉴 定 的 协 议 规 定, 服 务 内 容 包 括 开 展 为 老 年 人 送 温 暖 的 活 动, 与 老 年 人 交 朋 友, 使 他 们 摆 脱 孤 独, 互 相 帮 助 开 始 为 老 年 人 送 快 乐 的 活 动, 在 周 末 或 节 假 日 为 老 年 人 表 演 节 目, 开 展 与 老 年 人 联 欢 的 活 动 第 四, 努 力 营 造 寓 院 的 大 家 庭 色 彩, 院 方 承 担 一 些 家 长 的
责 任, 在 人 际 关 系 上 淡 化 营 业 关 系, 增 加 人 情 意 味 建 立 有 与 老 人 谈 话 制 度 例 如 199 6 年 10 月 7 日 的 一 个 安 排 表, 安 排 了 一 个 月 内 与 112 位 老 人 谈 话 的 时 间, 计 划 中 的 谈 话 内 容 包 括 聊 天 给 老 人 安 排 过 生 日, 例 如 199 6 年 9 月 已 排 出 10~1 2 月 老 人 的 生 日 表 通 过 这 些 措 施, 老 人 院 社 会 隔 绝 的 状 况 得 到 了 很 大 的 改 善 对 于 生 活 自 理 能 力 差 从 而 户 外 行 动 不 方 便 的 老 人 来 说, 社 会 网 络 关 系 主 要 发 生 在 家 庭 之 内 而 在 寓 院 这 个 大 家 庭 内, 能 够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保 持 老 人 与 家 庭 成 员 的 联 系, 又 能 创 造 出 新 的 比 家 居 更 为 丰 富 而 广 泛 的 社 会 交 往 因 此, 对 这 部 分 老 人 来 说, 老 人 院 反 而 可 以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起 到 缓 解 社 会 隔 绝 的 作 用 五 服 务 成 本 与 老 人 经 济 负 担 服 务 成 本 从 而 收 费 水 平 对 老 人 的 选 择 至 关 重 要, 鹤 童 对 住 寓 老 人 实 行 项 目 收 费, 包 括 住 宿 费 护 理 费 医 疗 费 管 理 费 等 项 目, 季 节 性 的 有 冬 季 的 取 暖 费 和 夏 季 防 暑 费 护 理 费 采 用 基 本 收 费 加 特 殊 项 目 收 费 的 制 度 住 院 老 人, 基 本 护 理 费 不 分 护 理 等 级, 一 律 每 天 1 1 元 住 宿 费 按 照 房 间 质 量 收 费,4 人 间 每 人 每 天 7~8 元,3 人 间 9 ~1 0 元,2 人 间 16~17 元 膳 食 实 行 包 伙 每 天 标 准 为 6 元 这 样, 住 院 老 人 经 常 性 开 支 每 月 接 近 1000 元 根 据 对 天 津 1 4 所 老 人 服 务 机 构 的 调 查, 按 照 类 似 的 居 住 及 护 理 条 件 进 行 比 较, 鹤 童 的 收 费 为 中 上 水 平 例 如 住 宿 费, 鹤 童 的 3 人 间 约 为 300 元, 调 查 的 6 所 单 独 列 有 住 宿 费 的 机 构,4 所 低 于 300 元,1 所 高 于 鹤 童, 为 3 30 元 又 如 护 理 费, 单 独 列 有 护 理 费 的 4 所 机 构,2 所 低 于 鹤 童,1 所 高 出 目 前 鹤 童 的 收 费 还 没 有 达 到 成 本 价 例 如 取 暖 费, 全 院 一 冬 供 暖 5 个 月, 且 不 论 锅 炉 设 备 的 折 旧, 仅 燃 料 一 项, 耗 煤 约 500
吨,1997 年 按 市 场 价 格 最 低 约 需 煤 款 120000 万 元, 但 收 取 的 老 人 的 取 暖 费 总 共 才 35000 元, 相 差 90000 元 收 费 与 成 本 的 差 额, 主 要 是 通 过 社 会 慈 善 资 源 加 以 弥 补 从 1995 到 1997 年, 鹤 童 共 接 受 捐 助 款 物 价 值 2 4 万 元, 全 部 用 于 弥 补 服 务 成 本 这 样 的 费 用 已 经 超 出 了 一 般 居 民 的 承 受 能 力 1995 年 我 国 退 休 人 员 的 养 老 金 平 均 水 平 为 4 2 5 元, 仅 靠 老 人 的 养 老 金 是 不 可 能 负 担 的, 还 需 要 有 其 他 经 济 支 撑 一 种 可 能 是 老 人 的 积 蓄, 可 以 应 付 短 期 的 费 用, 但 对 于 长 期 依 赖 住 院 的 老 人 来 说, 由 于 每 年 的 费 用 相 当 于 两 年 以 上 的 工 资 收 入, 如 果 住 院 3 年, 需 要 有 相 当 于 6 年 工 资 的 积 蓄, 这 对 大 多 数 人 来 说 是 比 较 困 难 的 因 此, 目 前 实 际 上 主 要 靠 老 年 人 的 家 庭 承 担 费 用, 这 大 大 限 制 了 老 人 对 集 中 照 顾 的 选 择 但 从 长 远 看, 有 几 个 因 素 有 利 于 提 高 老 人 对 集 中 照 顾 的 支 付 能 力 其 一, 在 独 生 子 女 政 策 下, 从 业 人 员 赡 养 未 成 年 人 的 负 担 相 对 较 轻, 从 而 有 可 能 增 加 自 己 将 来 用 于 养 老 的 储 蓄 其 二, 随 着 经 济 体 制 改 革 的 深 入, 资 本 市 场 的 形 成, 个 人 投 资 可 能 发 展, 使 将 来 的 老 人 除 退 休 金 之 外 还 有 其 他 的 收 入 来 源 其 三, 国 外 有 的 老 人 选 择 老 人 院, 往 往 将 自 己 的 住 房 变 现 后 用 于 支 付 成 本 目 前 中 国 的 老 人 几 乎 没 有 这 种 可 能, 城 镇 绝 大 多 数 老 年 人 的 住 房 所 有 权 不 属 于 自 己, 即 使 是 自 有 住 房, 也 往 往 由 子 女 居 住, 不 可 能 变 现 但 随 着 住 房 体 制 的 改 革, 居 民 将 逐 渐 获 得 住 房 产 权, 将 大 大 提 高 老 年 人 的 支 付 能 力 六 老 年 社 会 服 务 的 政 策 选 择 从 国 外 的 情 况 看, 老 年 社 会 服 务 大 致 可 以 分 为 三 种 形 式 : 一 参 见 中 国 统 计 年 鉴 (1995), 第 736 页, 中 国 统 计 出 版 社,1995
是 提 供 各 种 服 务 以 满 足 各 方 面 需 要 的 老 人 院, 二 是 设 在 老 年 中 心 或 老 年 俱 乐 部 的 日 间 照 顾, 三 是 老 年 家 居 照 顾 其 中 后 两 种 是 典 型 的 社 区 服 务, 老 人 不 离 开 所 熟 悉 的 及 社 区 环 境, 利 用 社 区 的 服 务 设 施 满 足 自 己 的 需 要 第 一 种 形 式 从 严 格 意 义 上 看 不 属 于 社 区 服 务 的 范 畴, 因 为 老 年 人 因 地 域 邻 近 性 而 产 生 的 人 际 关 系 已 经 不 复 存 在 社 区 服 务 在 中 国 是 8 0 年 代 引 进 的 一 个 新 概 念, 实 际 上 类 似 的 工 作 早 已 存 在 城 镇 居 民 委 员 会 作 为 群 众 自 治 组 织, 在 治 安 环 境 生 活 服 务 等 方 面 提 供 了 一 些 服 务 近 年 发 展 社 区 服 务, 居 委 会 仍 然 起 到 主 要 作 用 但 由 于 没 有 新 的 资 源, 因 此 主 要 发 展 的 是 一 些 收 费 性 服 务, 使 其 能 在 财 务 上 平 衡 就 老 年 服 务 而 言, 西 方 国 家 一 般 主 张 发 展 社 区 照 顾, 但 从 中 国 目 前 的 条 件 看, 其 难 度 比 发 展 老 人 院 更 高 首 先, 由 于 受 社 区 范 围 内 老 年 人 有 效 需 求 总 规 模 的 制 约, 社 区 服 务 的 规 模 必 然 很 小, 从 而 失 去 了 规 模 效 益 而 集 中 照 顾 的 服 务 对 象 可 以 扩 大 到 社 区 范 围 之 外, 可 以 形 成 一 定 规 模, 从 而 可 能 降 低 服 务 成 本 其 次, 老 年 服 务 项 目 繁 多, 社 区 服 务 很 难 提 供 完 备, 特 别 是 在 发 展 初 期, 项 目 更 是 有 限, 不 能 满 足 老 人 各 方 面 的 需 要, 而 集 中 照 顾 可 以 迅 速 实 现 完 备 的 服 务 因 此, 中 国 现 实 可 行 的 政 策 选 择, 应 当 在 鼓 励 发 展 社 区 服 务 的 同 时, 先 集 中 力 量 办 好 一 些 老 人 院 等 将 来 人 们 生 活 水 平 提 高, 老 年 服 务 的 有 效 需 求 提 高 后, 再 把 重 点 转 移 到 社 区 老 年 服 务 兴 办 老 年 服 务 机 构 是 一 项 新 的 事 业, 需 要 相 应 的 社 会 政 策 过 去 我 国 的 敬 老 院 的 服 务 对 象 限 于 三 无 老 人, 由 政 府 举 办 和 管 理, 经 费 完 全 由 政 府 负 担, 表 现 为 完 全 的 福 利 性 质 这 种 模 式 M. Knapp:The Economics ofsocialcare,mccmilan Publishers,1984.
已 经 不 能 适 应 发 展 的 需 要 由 于 服 务 对 象 超 出 三 无 老 人, 而 且 主 要 是 有 子 女 的 老 人, 需 求 老 人 服 务 机 构 的 性 质 和 管 理 有 相 应 的 改 变 第 一, 改 变 老 人 服 务 机 构 的 完 全 福 利 性 质, 变 为 半 福 利 性 甚 至 逐 步 成 为 自 收 自 支 机 构 过 去 对 三 无 老 人 完 全 包 起 来, 是 别 无 选 择 的 办 法, 对 他 们 今 后 国 家 仍 然 承 担 完 全 的 责 任 但 老 人 院 服 务 对 象 扩 大 后, 就 可 以 实 行 部 分 收 费 收 费 水 平 主 要 根 据 老 人 的 承 受 能 力 确 定 目 前 收 费 还 难 达 到 成 本 水 平, 因 此 还 需 要 福 利 资 源 的 支 持 将 来 随 着 老 人 支 付 能 力 的 提 高, 福 利 因 素 可 相 应 减 少, 实 现 自 收 自 支 但 无 论 市 场 需 求 如 何, 社 会 服 务 机 构 应 当 坚 持 非 赢 利 性 准 则 即 使 收 费 高 于 成 本, 其 盈 余 部 分 也 不 能 像 企 业 一 样 作 为 利 润 处 理, 而 应 投 入 福 利 事 业 第 二, 改 变 国 家 办 老 人 院 的 状 况, 动 员 社 会 的 力 量, 发 展 民 办 老 年 服 务 机 构 目 前 国 家 办 敬 老 院 普 遍 存 在 的 问 题 是 效 率 低 下 由 于 经 费 由 上 级 拨 给, 老 人 院 的 收 入 主 要 取 决 于 与 上 级 的 讨 价 还 价, 与 服 务 的 质 量 无 关, 缺 乏 必 要 的 激 励 机 制, 使 服 务 质 量 难 以 提 高 敬 老 院 收 入 与 收 住 老 人 数 量 的 变 动 的 关 系 也 不 够 直 接, 因 此 没 有 必 要 进 行 竞 争, 不 能 通 过 多 收 老 人 的 办 法 增 加 收 入, 结 果 是 有 的 敬 老 院 的 取 向 是 尽 量 少 收 老 人 民 办 老 年 服 务 机 构 虽 然 是 非 赢 利 性 质, 但 其 经 费 来 源 主 要 靠 住 院 老 人 的 交 费, 存 在 类 似 市 场 的 竞 争 机 制 机 构 的 发 展, 工 作 人 员 的 待 遇,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取 决 于 收 住 老 人 的 数 量 因 此 可 以 激 励 工 作 人 员 提 高 服 务 质 量, 增 强 竞 争 能 力, 以 吸 引 更 多 的 老 人 住 院 因 此, 应 当 鼓 励 民 间 投 资 兴 办 社 会 服 务 机 构, 同 时, 国 家 办 的 敬 老 院, 也 应 当 逐 渐 实 行 民 营 化 老 年 机 构 民 营 化 后, 国 家 对 老 人 的 福 利 政 策 不 能 改 变, 对 老 年 服 务 机 构 还 应 的 经 费 支 持 所 不 同 的 是, 国 家 不 再 直 接 办 敬 老 院, 而 是 将 福 利 费 分 散 用 于 支 持 民 办 机 构, 帮 助 其 弥 补 收 费 低 于
成 本 的 差 额 这 样, 老 年 机 构 实 质 上 就 成 为 公 助 民 办 的 性 质 在 这 方 面 也 可 以 引 进 竞 争 机 制, 国 家 对 那 些 符 合 政 策 目 标 的 管 理 好 的 机 构 进 行 倾 斜, 通 过 考 核, 择 优 资 助 老 年 福 利 政 策 的 另 一 个 重 点 是 帮 助 支 付 能 力 差 的 老 人 机 构 资 助 的 政 策 目 标 是 降 低 收 费 从 而 使 全 体 院 居 老 人 受 益 但 老 人 经 济 承 受 力 不 同, 在 同 样 价 格 条 件 下, 会 存 在 大 量 支 付 能 力 不 足 的 老 人, 福 利 资 源 还 应 对 他 们 提 供 资 助 国 家 不 办 敬 老 院 后, 用 资 助 的 办 法 帮 助 三 无 老 人 利 用 民 办 的 老 年 服 务 此 外, 对 低 收 入 家 庭 的 老 人 以 及 长 年 依 靠 社 会 服 务 的 老 人, 也 可 提 供 一 定 帮 助 这 需 要 福 利 体 制 的 改 革, 将 国 家 以 及 慈 善 事 业 的 福 利 资 源, 分 解 出 一 部 分 建 立 基 金, 由 基 金 机 构 负 责 资 金 筹 集 和 管 理 ( 作 者 工 作 单 位 :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院 社 会 学 研 究 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