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鄉 土 文 獻 前 二 二 八 時 期 的 臺 灣 歷 史 見 證 -- 鄭 坤 五 九 曲 堂 時 文 集 點 校 ( 八 ) 點 校 : 林 翠 鳳 覆 校 : 吳 福 助 1 09. 從 配 給 小 學 生 牛 乳 說 起 政 府 在 戰 後, 復 興 的 施 設, 不 但 著 著 進 步, 而 且 對 於 第 二 代 國 民 的 榮 養 工 作, 亦 極 其 周 到 如 者 番 由 聯 總 配 給 與 各 地 小 學 生 的 牛 乳, 可 謂 若 春 風 之 被 萬 物, 無 微 不 至 了, 確 實 令 人 感 謝 的 美 事 這 是 政 府 的 恩 惠, 同 時 也 是 聯 盟 各 國 的 盛 德, 凡 各 辦 理 機 關 的 人 員, 必 須 謹 慎 辦 理, 務 使 達 到 盡 善 盡 美, 方 不 辜 負 盟 國 和 政 府 的 恩 義 若 像 過 去 某 某 機 關, 配 給 付 民 眾 或 團 體 或 學 生 或 高 山 兄 弟 或 海 南 島 滯 在 臺 胞 等 等, 食 品 肥 料 衣 類 物 件, 每 每 有 令 人 不 能 滿 意 的 事, 不 用 細 說, 是 大 家 所 周 知 的 此 回 是 和 盟 國 有 信 用 關 係 的, 斷 斷 不 容 馬 馬 虎 虎 的 我 也 不 敢 說 對 人 必 以 敵 人 或 賊 人 看 待, 也 不 敢 保 證 人 人 都 是 君 子, 只 覺 得 用 人 如 用 水, 放 水 在 圓 器 內 便 圓, 放 在 方 器 內 則 方, 只 要 在 上 的 人 嚴 督 部 下, 或 四 圍 關 係 者 監 視 周 到, 那 就 無 論 辦 理 什 麼 事, 都 能 盡 善 盡 美 反 之, 必 生 意 外 弊 病 如 今 我 國 已 進 入 復 興 時 期 內 了, 凡 屬 國 民 一 份 子, 斷 斷 不 容 照 舊 樣 日 子, 怠 惰 貪 污, 貽 誤 自 己 兼 誤 國 家 了 趁 打 虎 英 雄 劉 文 島 先 生 打 倒 幾 匹 老 虎 之 後, 蒼 蠅 也 當 豫 防 噴 些 人 氣 與 正 義 造 成 的 D.D.T, 使 蒼 蠅 不 能 侵 入, 纔 能 永 使 社 會 淨 化 把 那 牛 乳 來 當 作 試 金 石, 上 下 協 力, 使 名 稱 其 實, 千 萬 不 可 放 任 宵 小 作 弊, 這 纔 是 新 臺 灣 的 好 現 象, 也 是 新 興 國 家 的 前 奏 曲 2 10. 反 對 花 天 酒 地 3 酒 池 肉 林, 衣 香 鬢 影, 是 何 等 能 誘 惑 人 心 迷 醉 的 怪 物! 一 入 這 花 天 酒 地, 無 異 是 做 個 活 神 仙 不 但 是 身 當 其 境 的 自 覺 得 意 洋 洋, 使 局 外 人 一 見, 也 值 得 欣 羨 萬 分, 果 然 是 一 個 離 恨 天 外 的 極 樂 世 界 了 這 樣 的 世 界 在 真 正 天 下 昇 平 的 時 候, 自 然 是 一 件 點 撮 聖 世 的 現 象, 可 惜 時 期 尚 早 若 反 省 著 過 去, 我 國 的 科 學 是 不 能 和 友 邦 並 肩 的, 倘 欲 維 持 一 等 國 家 的 資 格, 須 早 林 翠 鳳, 國 立 臺 中 科 技 大 學 應 用 中 文 系 教 授 吳 福 助, 東 海 大 學 中 文 系 教 授 1 本 篇 署 名 坤, 原 缺 題, 標 題 為 編 者 所 擬 加 2 本 篇 原 題 3 池, 原 誤 作 地, 今 改 88
鄉 土 文 獻 息 骨 肉 相 戕 的 慘 事, 共 同 協 力, 向 科 學 的 大 路, 迎 頭 直 取, 那 裡 容 得 虛 擲 4 光 陰 與 消 耗, 到 虛 幻 的 歡 樂 鄉 呢? 大 凡 無 自 覺 到 這 花 天 酒 地 來 的, 大 半 是 做 壞 事 的 交 際 機 關, 把 他 做 終 南 的 別 有 作 用 的 又 有 一 批 大 發 光 復 財 的 先 生 老 爺 們, 他 的 賺 錢 容 易, 一 5 得 十 萬 百 萬, 因 然 不 惜 揮 金 如 土 對 於 這 等 人, 別 方 面 絕 對 不 能 開 費 他 半 文 錢, 惟 有 這 花 天 酒 地, 特 別 慷 慨, 纔 能 夠 使 他 充 做 散 財 童 子 只 可 惜 他 自 暴 自 棄, 既 自 暴 殄 人 格, 又 消 耗 金 錢 與 光 陰, 金 錢 落 在 這 等 人 手 內, 也 是 一 件 不 幸 而 枉 屈 的 事 在 這 謀 食 艱 難, 餓 殍 盈 途, 呼 天 號 地 時 期 中 6, 若 能 分 些 到 救 濟 貧 民 事 業 上 去, 豈 不 一 件 感 天 動 地 的 善 德? 無 奈 他 不 肯 做, 若 一 直 弄 下 去 不 知 回 頭, 在 個 人 必 至 破 產, 累 國 家 或 至 破 綻, 把 社 會 變 成 烏 天 暗 地, 無 乃 太 不 該 嗎? 如 果 要 享 真 正 的 歡 樂, 何 不 且 忍 耐 幾 年 間 的 努 力, 一 心 一 德, 共 勗 國 家, 使 科 學 得 與 列 強 並 肩, 和 美 國 比 美 於 東 西 兩 半 球 間, 這 纔 會 使 國 民 歡 7 天 喜 地, 謝 天 謝 地, 大 家 出 入 無 礙 的 花 天 酒 地! 8 11. 光 復 週 年 廢 止 日 文 版 日 文 版 的 廢 止 與 否, 是 有 關 國 家 的 名 譽 與 民 族 氣 節, 與 國 文 9 國 語 推 10 進 上, 非 常 有 影 響 的, 在 本 省 屬 一 箇 大 大 問 題 反 對 廢 止 的 人, 自 然 不 少 大 部 分 是 因 為 在 來 是 受 日 本 教 育 的, 一 旦 欲 廢 止, 則 一 生 所 學, 豈 不 是 與 日 文 同 歸 於 盡? 並 且 亦 有 靠 著 日 文 生 活 的 人, 亦 感 著 威 脅, 不 得 已 對 日 文 的 罪 跡, 盡 力 辯 護 因 此 判 決 的 期 日 延 長 下 去, 九 月 二 十 五 日 的 執 刑, 竟 然 停 止! 使 一 般 擁 護 日 文 的 人 們, 眉 開 眼 笑 只 可 憐 著 一 般 硬 骨 的 人 士 ( 這 等 人 絕 不 是 曾 受 過 日 人 暴 辱 而 抱 著 復 仇 心 的 人, 他 是 放 棄 小 我 而 顧 大 我 的 ), 卻 等 到 九 月 二 五 那 日, 拿 起 新 聞 紙 一 看, 滿 擬 日 文 版 已 嗚 呼 哀 哉 了, 不 意 猶 然 健 在! 當 時 一 場 的 失 望, 低 頭 喪 志, 連 手 也 冰 冷 了 見 著 一 班 同 4 幻, 原 誤 作 牝, 今 改 5 開 費, 臺 語, 花 費 之 意 6 呼 天 號 地 時 期 中, 原 倒 文,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正 7 喜, 原 誤 作 善,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正 8 本 篇 署 名 坤 五, 原 缺 題, 標 題 為 編 者 所 擬 加 9 文, 原 誤 作 父,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正 10 響, 原 誤 作 嚮, 今 改 89
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志, 只 好 抱 頭 歎 氣, 憎 怪 某 機 關 的 空 雷 無 雨 罷 了 所 以 去 月 五 日 本 報 欄 發 表 多 少 牢 騷 不 意 政 府 何 等 賢 明, 於 本 月 三 日 已 經 以 宣 字 第 二 九 四 一 八 號 公 告, 發 表 禁 止 日 文 版 的 刊 載 物 了 這 是 取 光 復 一 週 年 的 意 義, 可 見 是 民 情 與 國 體 兩 顧, 周 到 的 辦 法 這 宛 然 是 一 件 宣 告 死 刑 的 判 決 文 了, 又 是 一 幕 的 悲 喜 劇 了 從 前 九 月 二 十 五 日 似 屬 於 急 性 者 的 誤 會, 十 月 二 十 五 日 纔 是 日 文 版 11 終 焉 的 行 刑 期 筆 者 有 閒 暇 時, 將 備 辦 一 張 駢 六 驪 四 的 祭 文, 祝 他 早 昇 天 界 12 12. 物 必 腐 而 後 蟲 生 古 人 說 : 物 必 腐 而 後 蟲 生 13 又 說 : 夫 人 必 自 侮, 而 後 人 侮 之 14 這 是 說 個 人 與 國 家, 若 過 於 不 自 省, 自 暴 自 棄, 置 身 於 利 慾, 貽 累 社 會 國 15 家 於 退 化, 必 致 終 至 陷 國 家 滅 亡 我 們 仗 賢 明 的 領 袖, 抗 戰 八 年, 驅 除 日 寇, 國 際 地 位 一 旦 從 二 三 等 抬 高 至 四 強 之 一, 這 可 喜 的 事 跡, 誰 人 都 享 有 的 但 是 卻 忘 記 創 業 易, 守 成 難 的 一 事 有 的 醉 生 夢 死, 妄 想 欲 享 16 太 平 幸 福, 置 身 花 街 酒 巷 ; 有 的 貪 污 失 職, 私 利 是 圖 ; 有 的 固 執 一 己 偏 見, 破 壞 合 作 精 神 總 之, 置 國 家 於 自 滅 之 地, 則 屬 自 腐 自 侮, 欲 求 蟲 不 入 人 不 侮, 那 裡 做 得 來? 請 看, 自 兄 弟 鬩 牆 以 後, 招 來 的 是 東 北 事 件, 再 來 的 便 安 南 解 除 我 駐 軍 武 裝, 某 國 人 對 於 某 會 說 我 是 非, 不 久 而 日 人 竟 明 目 張 膽, 順 著 這 風 氣, 也 故 態 復 萌, 在 東 京 市 也 慘 殺 我 同 胞 了 政 府 自 然 嚴 重 抗 議, 以 警 戒 他 將 來, 這 是 不 用 贅 述 的 但 是 根 本 的 療 法, 總 不 外 國 人 省 悟, 這 是 誰 招 來 的? 現 在 國 家 的 衰 弱 病 源, 若 不 急 速 驅 除, 將 來 滿 清 的 故 轍, 是 要 重 現 眼 前 的 在 日 本 犧 牲 的 同 胞, 還 是 少 數 的 國 民 若 不 振 作 精 神, 起 來 奮 鬥, 對 新 建 設 國 家 拚 命 做 去, 恐 怕 後 日 未 來 的 欺 侮, 正 不 堪 設 想 呢! 11 辦, 原 誤 作 辨, 今 改 12 本 篇 原 題, 署 名 坤 五 原 未 署,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補 正 13 引 文 見 荀 子 勸 學 : 肉 腐 生 蟲, 魚 枯 生 蠹 又 蘇 軾 范 增 論 : 物 必 先 腐 也, 而 後 蟲 生 14 引 文 見 孟 子 離 婁 上 15 家, 原 缺,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補 正 16 置, 原 誤 做 致, 今 改 90
鄉 土 文 獻 17 13. 整 頓 火 車 和 乘 車 修 養 現 在 本 省 確 實 已 經 漸 漸 進 入 建 設 的 時 期 中 了, 得 當 局 者 的 苦 心 施 設, 亦 已 見 陸 續 整 頓 就 緒 了 只 可 惜 火 車 方 面 施 設, 卻 遲 遲 不 進 像 高 雄 車 站 以 南, 月 臺 上 的 屋 蓋, 至 今 猶 不 曾 蓋 完 在 雨 季 中 旅 客 的 苦 是 盈 千 累 萬, 像 落 水 老 鼠 的 看 到 老 年 人 和 婦 女 子, 在 大 雨 淋 漓 中 的 等 車 的 苦 楚 搭 車, 略 有 惻 隱 之 心 的 人 們, 無 不 搖 頭 感 歎 的 獨 獨 交 通 處 的 老 爺 們, 卻 不 聞 問 18, 放 任 旅 客 受 苦 其 他, 如 現 在 的 二 等 車, 時 時 有 破 壞 不 堪 乘 坐 的 椅, 比 三 等 車 尤 不 可 堪 的, 而 公 然 照 二 等 車 收 費 對 良 心 上, 不 但 無 有 何 等 感 覺, 而 且 有 時 有 鄉 下 人 看 見 車 內 破 爛, 誤 道 是 四 等 車, 因 別 車 已 無 立 錐 之 地, 不 得 已 將 三 等 車 客 資 格 降 格 入 坐, 卻 時 時 被 檢 車 員 發 見 除 卻 說 許 多 作 威 作 福 的 言 語 以 外, 還 要 被 罰 去 數 倍 車 費, 豈 不 是 冤 天 下 之 大 枉 嗎? 更 有 一 層, 每 日 二 等 車 內, 都 可 以 看 見 的 污 穢 可 厭 的 事, 是 座 椅 不 但 積 滿 煤 屑, 並 窗 緣 煤 炭, 污 人 衣 服 而 且 更 有 一 種 無 自 覺 的 兄 弟, 常 常 連 鞋 踏 在 對 面 椅 上, 這 是 光 復 前 二 等 車 內 絕 對 不 能 看 見 的 怪 事 可 憐 在 光 復 後, 卻 每 回 車 都 可 以 看 見 的 他 本 人 從 不 知 道 椅 墊 上 不 是 垃 圾 箱? 而 車 內 的 車 掌 檢 票 員, 難 道 也 不 曾 看 見 嗎? 交 通 處 以 前 印 了 許 多 標 語, 貼 在 二 等 車 內, 什 麼 不 可 隨 地 吐 ( 大 概 是 要 作 痰 ) 的 不 通 文 字, 卻 不 曾 留 意 到 不 可 將 足 連 鞋 踏 在 椅 上 的 標 語 其 他, 寫 到 天 花 亂 墜, 19 通 是 爬 不 著 癢 的 衍 文, 汝 道 好 笑 不 好 笑? 只 這 一 件, 將 足 連 鞋 踏 在 椅 上 的 20 壞 事, 若 不 矯 正, 在 本 省 內 不 但 會 使 人 厭 惡, 著 被 外 國 人 看 見, 便 是 自 墜 到 五 等 國 民 資 格 的 實 證 而 且 恐 將 來 二 等 車 或 被 認 定 做 豬 牢 了 風 俗 習 慣 是 有 關 個 人 修 養 及 新 臺 灣 建 設 的, 乞 大 家 留 心 罷! 21 14. 我 也 來 說 說 今 番 本 省 內 要 選 出 的 參 政 員 在 前 紙 糊 老 虎 一 般 的 省 參 議 會, 出 現 了 後, 不 幾 日, 居 然 中 央 政 府 又 再 指 令, 省 參 議 會 補 選 八 名 的 票 選 參 政 員, 要 參 加 中 央 的 政 治 議 會 了, 大 17 本 篇 署 名 虔, 原 缺 題, 標 題 為 編 者 所 擬 加 18 問, 原 缺,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補 正 19 爬, 臺 語, 搔 之 意 20 使, 原 缺,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補 正 21 本 篇 原 題, 原 未 署 名 91
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概 這 不 是 使 他 作 拿 香 隨 拜 的 備 員, 有 決 議 權, 自 然 不 像 無 議 決 權 的 省 參 議 員, 這 是 本 省 人 何 等 的 光 榮! 何 等 的 幸 福 啊! 22 23 有 人 說 : 他 是 官 選 的 我 說 : 官 選 民 選 無 有 什 麼 差? 橫 豎 是 有 錢 有 勢 的 人 們 去 被 選, 無 錢 的 窮 兄 弟, 平 時 說 話, 且 無 人 愛 聽, 有 誰 人 肯 選 你 窮 死 屍 去 作 議 員? 這 是 一 種 很 奇 怪 的 事, 怎 樣 有 智 識 的 人, 只 是 有 錢 有 勢 的 一 手 販 賣 呢? 無 錢 無 勢 的 果 真 無 有 偉 大 人 物 嗎? 真 是 豈 有 此 理! 聽 說 外 國 大 學 生 可 以 請 人 代 讀, 光 復 前 省 人 也 有 讀 某 大 學, 畢 業 的 人 不 曉 日 語 的, 這 樣 人 物 能 力 可 知 不 幸 被 他 的 財 勢 力 的 神 通, 弄 到 人 民 代 表 的 地 位 去, 豈 不 是 笑 事? 但 是 無 財 勢 力 的 窮 兄 弟, 雖 然 也 不 少 經 天 緯 地 的 人 物, 但 是 他 自 己 也 不 敢 妄 想 出 頭 試 火, 不 但 時 勢 不 能 容 許 他 上 臺, 而 且 無 錢 做 無 大 事, 毀 家 破 產 是 不 值 得 的, 不 如 獨 善 其 身, 省 卻 許 多 麻 煩 在 這 人 民 程 度 未 到 的 時 代, 倒 是 讓 人 去 出 風 頭, 也 是 得 策 筆 者 對 立 候 選 牌 的 感 詠 有 一 絕 云 : 孔 明 昔 日 真 愚 福, 高 臥 茅 蘆 來 利 祿 候 補 當 時 不 立 牌, 屈 尊 竟 有 劉 皇 叔 自 己 有 實 力 可 教 看 得 出, 民 眾 自 然 到 他 家 去 聘 請 他 出 山, 對 政 府 幫 忙, 這 纔 是 正 當 的 作 法, 較 毛 遂 的 自 荐, 那 裡 靠 得 住? 但 是 諸 葛 孔 明 那 裡 出 得 許 多? 無 中 取 有, 不 得 不 自 己 出 來 廣 告, 無 錢 人 負 擔 不 起 廣 告 費, 也 甘 願 讓 有 財 勢 力 的 出 頭, 這 也 是 可 以, 只 要 不 可 打 丟 本 省 的 臉 面, 國 語 說 不 得 來, 也 必 須 寫 得 出, 這 一 點 千 萬 拜 託 擔 心 纔 是 24 15. 參 政 員 選 後 的 觀 感 25 參 政 員 與 鄉 鎮 長 的 人 物, 自 然 必 取 真 正 有 資 格, 無 有 犯 罪 過 ( 指 沒 26 有 犯 著 賭 盜 奸 斯 而 已, 若 被 冤 誣 高 等 事 件 者 不 在 此 限 ) 第 一 流 人 物, 又 當 具 有 學 力 見 識 與 氣 節, 並 富 有 以 天 下 為 公 的 愛 國 愛 種 精 神, 纔 能 合 格 22 無 有, 臺 語, 沒 有 之 意 23 橫 豎, 臺 語, 反 正 之 意 24 本 篇 原 題, 原 未 署 名 25 無 有, 臺 語, 沒 有 之 意 26 指 日 治 時 期 高 等 警 察 事 件 鄭 坤 五 有 活 地 獄 小 說 一 篇, 詳 述 臺 灣 同 胞 受 到 日 警 許 多 誣 陷 酷 刑 的 始 末 小 說 收 在 林 翠 鳳 主 編 鄭 坤 五 研 究 ( 第 一 輯 ) (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2004 年 ) 可 參 閱 吳 榮 發 高 雄 州 特 高 事 件 概 述 1941-1945, 高 市 文 獻 19:3, 頁 1-33,2006 年 9 月 92
鄉 土 文 獻 近 代 除 卻 一 二 文 化 的 國 家 以 外, 大 多 數 是 從 運 動 27, 或 使 用 金 錢 魔 力 所 得, 本 省 自 然 也 是 不 能 破 例 以 前 某 種 議 員 或 鄉 鎮 長 選 舉 時, 舊 時 對 日 政 府 的 御 用 紳 士, 也 搖 身 一 變, 大 吹 特 吹 許 多 愛 國 精 神 的 話 出 頭 候 選, 甚 至 在 聽 見 日 皇 廣 播 投 降 的 電 音 時, 放 聲 大 哭 的, 這 等 人 也 公 然 出 頭 候 選! 嘉 哉 28! 過 去 此 等 人 中 選 的 卻 像 鳳 毛 麟 角, 社 會 貽 害 無 多 惟 此 番 名 稱 其 實 的 參 政 員, 在 未 經 發 表 時 候, 六 百 萬 省 民 的 視 聽, 多 集 中 到 這 方 面 去, 因 為 此 後 本 省 的 興 衰 29, 全 寄 在 這 八 個 人 的 肩 上 的, 不 得 不 提 心 吊 膽 幸 選 舉 結 果, 已 定 的 四 名 與 未 定 的 五 名, 除 二 三 位 舊 時 鬥 士 以 外, 自 然 是 錚 錚 有 名 前 途 無 限 的 豪 傑, 用 不 得 民 眾 的 杞 憂 只 可 惜 舊 時 的 鬥 士, 還 有 健 在 者 不 少, 這 樣 不 出 馬 候 30 選, 或 是 為 運 動 費 資 力 不 足, 不 然 便 是 自 擡 身 價, 不 受 三 顧 草 蘆 的 聘 請, 不 肯 出 山 麼? 肆 其 他 01. 畢 業 生 送 別 歌 ( 女 校 ) 31 一 不 負 永 年 勤 苦, 讀 書 畢 業 今 將 歸 去 歡 送 鵬 程, 前 途 萬 里, 開 拓 自 由 天 地 希 望 此 後, 師 訓 須 遵, 友 情 切 勿 忘 記 更 冀 勉 作 社 會 中 堅, 莫 作 尋 常 婦 女 二 欣 逢 男 女 平 權, 世 界 應 運 產 出 人 才 有 幸 諸 君, 一 步 先 進, 前 途 樂 土 展 開 我 們 也 當 急 起 直 追, 助 成 建 國 將 來 見 賢 思 齊, 大 家 努 力, 當 仁 不 讓 應 該 02. 駁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32 33 東 坡 先 生 詩 文 蓋 世, 眾 所 欽 仰, 惟 代 張 氏 諫 用 兵 34 一 文, 余 頗 不 27 運 動, 為 求 達 到 目 的 而 鑽 營 奔 走 28 嘉 哉, 臺 語, 僥 倖 之 意 29 衰, 原 誤 作 哀, 今 改 30 運 動 費, 指 選 舉 活 動 費 用 31 本 篇 原 題, 署 名 鄭 坤 五 作 詞 此 女 校, 應 為 作 詞 者 於 光 復 初 期 任 教 過 的 屏 東 女 中 惟, 未 註 記 作 曲 者 姓 名 然 屏 東 女 中 當 時 校 長 李 志 傳, 乃 素 負 盛 名 的 音 樂 家, 此 歌 或 者 可 能 為 李 校 長 所 譜 曲 32 本 文 原 為 連 載, 然 各 連 載 區 段 標 示 或 有 或 無 時 文 集 中 或 為 剪 報, 或 為 手 抄, 蓋 經 作 者 統 合 之 作 署 名 鄭 坤 五 93
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能 感 服 蓋 文 人 習 氣 多 厭 戰, 使 中 國 四 千 年 中, 常 被 外 夷 侵 犯 者, 素 病 文 弱 故 也 公 猶 如 此, 何 況 他 人? 余 誠 不 自 量, 試 就 管 見 略 述 一 二 螂 臂 當 車, 譏 誚 非 所 計 也, 請 列 舉 于 左 35 臣 聞 好 兵 猶 好 色 也, 傷 生 之 事 非 一, 而 好 色 者 必 死 好 兵 何 故 如 好 色? 姑 且 勿 論 好 色 者 必 死, 是 謂 好 色 之 人 必 死 於 色, 先 生 何 所 見 而 言? 金 釵 十 二 肉 代 屏 風, 此 尤 其 小 者 統 觀 中 國 歷 代 帝 王, 莫 不 後 宮 千 百, 或 以 萬 數, 死 於 色 者 究 有 幾 人? 彭 祖 對 於 性 之 作 用, 極 有 蘊 蓄, 且 著 有 書 籍 以 教 後 人, 為 後 世 斯 道 之 人 所 崇 拜, 而 享 年 八 百 老 子 與 容 成 公 亦 精 於 色 道 者, 各 各 年 登 大 耄 先 生 固 亦 不 弱, 姬 妾 滿 前, 雖 晚 境 蹭 蹬, 猶 不 能 忘 情 於 朝 雲, 又 何 曾 色 於 色 哉? 孔 子 曰 : 未 有 好 德 如 好 色 者 也, 足 見 好 色 者 多 於 好 德 須 知 好 色 乃 人 之 本 能, 屬 大 自 然 之 現 像, 誰 不 好 色? 徹 底 說 明, 是 好 色 者 乃 傳 佈 子 孫, 順 大 自 然 法 則 之 第 一 條 件 也 謂 不 好 色 者, 道 學 先 生 之 欺 人 語 耳 先 生 絕 大 聰 明, 何 作 是 語? 此 後 學 之 所 難 解 者 也 賊 民 之 事 非 一, 而 好 兵 者 必 亡 余 曰 : 好 兵 者 未 必 亡, 文 弱 之 國 乃 必 亡 耳 文 人 如 先 生 輩, 多 非 戰, 故 中 國 四 千 年 中, 常 被 夷 狄 侵 犯 夫 兵 者 戰 爭 也, 自 國 雖 不 與 他 國 戰 爭, 難 保 他 國 不 與 自 國 起 釁 須 知 天 演 生 存 競 爭 之 例, 凡 自 他 利 益 相 反 者, 無 不 互 相 窺 伺 弱 點, 苟 不 乘 機 襲 擊, 必 反 被 相 乘 所 謂 天 授 不 取, 反 受 其 殃, 不 但 個 人 生 活 如 是, 國 家 之 興 亡 亦 若 是 吾 國 雖 不 欲 好 兵, 其 可 得 乎? 所 謂 好 兵 者 必 亡, 其 不 好 兵 者 能 自 存 乎? 吾 於 此 對 於 好 兵 者 必 亡 之 說, 不 無 有 所 惑 焉 先 生 所 謂 理 之 必 然 者, 余 故 獨 曰 未 必 然 也 夫 惟 聖 人 之 兵, 皆 出 於 不 得 已 故 其 勝 也, 享 安 全 之 福 ; 其 不 勝 也, 必 無 意 外 之 患 何 謂 聖 人 之 兵? 余 不 得 而 知, 殆 謂 湯 武 之 兵 歟? 因 其 得 天 下 之 後, 儒 者 順 其 勢 而 迎 合 之, 美 其 名 聖 人 之 兵, 此 乃 事 後 論 成 敗, 就 其 得 享 安 全 之 福 者 而 立 言 耳 苟 或 不 然, 是 難 免 成 者 為 王, 敗 者 為 寇 之 例, 必 無 意 外 之 患, 其 可 得 乎? 33 以 下 為 手 抄 版 34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之 簡 稱 文 見 蘇 軾 文 集 卷 三 十 七 35 原 作 採 直 書, 故 言 于 左 94
鄉 土 文 獻 36 後 世 用 兵, 皆 得 已 而 不 已 故 其 勝 也, 則 變 遲 而 禍 大 ; 其 不 勝 也, 則 變 速 而 禍 小 夫 所 謂 得 已 不 得 已, 先 生 之 藉 辭 也 周 武 伐 紂, 在 伯 夷 叔 齊 視 之, 37 以 暴 伐 暴 耳 儒 家 理 想 中 之 周 武 尚 且 如 此, 其 他 可 知 周 得 天 下 於 商, 卒 享 八 百 年, 變 速 而 禍 大 安 在? 苟 周 武 伐 紂 而 敗, 吾 知 其 38 必 遭 夷 滅 之 禍, 誰 敢 曰 其 不 勝 也, 其 變 速 而 禍 小 哉? 是 以 聖 人 不 計 勝 負 之 功, 而 深 戒 用 兵 之 禍 夫 勝 負 之 功, 聖 人 雖 可 以 不 計, 而 用 兵 何 以 曰 禍? 而 又 必 須 深 戒 者 何 也? 兵 者, 禦 暴 懲 惡 之 器 也, 禦 暴 懲 惡 乃 安 民 要 旨, 謹 慎 則 可, 戒 尤 未 必, 況 謂 之 禍, 可 乎? 與 其 戰 勝 而 國 民 困 乏, 尤 逾 於 戰 敗 而 受 敵 人 奴 畜 何 者? 興 師 十 萬, 日 費 千 金, 內 外 騷 動, 殆 於 道 路 者 七 十 萬 家 內 則 府 庫 空 虛, 外 則 百 姓 窮 匱, 饑 寒 逼 迫 此 則 不 但 挑 戰 者 如 是, 應 戰 者 39 40 亦 如 是 生 存 競 爭 中 自 然 現 像, 固 不 單 在 好 兵 方 之 必 然 苟 我 有 弱 點 被 敵 所 窺 破, 我 雖 不 加 兵 於 彼 41 42, 誰 能 保 其 不 加 兵 於 我 哉? 先 生 毋 乃 失 算 43 其 後 必 有 盜 賊 之 憂, 死 傷 愁 怨, 其 終 必 致 水 旱 之 報 余 曰 : 苟 人 民 能 理 解 國 家 有 意 義 之 戰 爭, 44 方 合 力 救 國 之 不 暇, 豈 有 盜 賊 之 憂? 惟 如 先 生 輩 之 厭 戰 者, 已 不 能 為 前 線 干 城, 且 不 能 為 銃 後 後 盾, 發 偏 見 不 平 之 言 動, 人 心 因 之 惡 化, 乃 成 盜 賊, 事 或 有 之 若 水 旱 之 天 災, 以 為 死 傷 愁 怨 之 所 致, 則 迷 信 之 惑 甚 矣 先 生 之 留 侯 論 謂 董 石 公 之 事 云 : 安 知 其 非 秦 之 世 有 隱 君 子 者? 深 悟 神 道 設 教 之 旨, 是 先 生 明 白 神 鬼 之 有 無 矣, 豈 不 知 水 旱 在 於 天 時 氣 候 之 變, 與 人 事 何 干? 乃 曰 死 傷 愁 怨 所 致, 毋 乃 太 甚! 上 則 將 帥 擁 眾, 有 跋 扈 之 心 ; 下 則 士 眾 久 役, 有 潰 叛 之 志 變 故 百 出, 皆 由 用 兵 此 等 非 為 變 故 百 出 者, 皆 國 賊 之 流 也 無 論 國 家 受 外 敵 侵 犯 而 用 兵, 或 生 存 競 爭 上 乘 機 之 用 兵, 在 理 解 者, 當 知 戰 爭 凶 事 也, 與 36 則,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37 以 下 為 剪 貼 版 38 禍, 原 缺, 依 上 下 文 意 擬 補 之 39 存, 原 誤 作 有,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之 40 單, 原 缺,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補 之 41 於 彼, 原 倒 文,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之 42 保 其 不 加 兵, 原 誤 作 加 保 不 其 兵,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之 43 後, 原 誤 作 次,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44 以 下 為 手 抄 版 95
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其 不 戰 為 亡 國 奴 而 死, 寧 可 為 戰 勝 之 民 而 死 其 死 雖 一, 其 榮 辱 則 判 若 天 淵 況 戰 勝 尚 未 必 死 乎? 惟 無 理 解 者, 不 知 戰 敗 之 禍 尤 烈, 徒 以 厭 戰 居 心, 遂 至 脫 軌 行 為, 其 咎 在 彼 而 不 在 此, 何 關 於 用 兵 哉? 45 46 至 於 興 事 首 議 之 人, 冥 謫 尤 重 蓋 以 平 民 無 故 緣 兵 而 死, 怨 氣 充 積, 必 有 任 其 咎 者 夫 子 不 語 怪 力 亂 神, 報 應 之 說 起 於 釋 門, 冥 遣 妄 誕 自 唐 始 倡, 先 生 竟 舍 儒 而 佞 佛 設 拔 應 之 說 有 靈, 試 問 中 國 馬 上 之 得 天 下 者, 對 於 恆 河 沙 數 之 無 故 緣 兵 而 死 者, 果 得 何 食 報 歟? 是 以 聖 人 畏 之, 重 之, 非 不 得 已, 不 敢 用 也 夫 兵, 凶 器 也, 生 死 存 亡 係 之, 除 禦 暴 安 良 之 外, 則 制 敵 自 衛, 存 亡 一 髮 之 間 雖 愚 夫 愚 婦, 猶 不 敢 輕 舉, 何 只 聖 人? 自 古 人 主 好 動 干 戈, 由 敗 而 亡 者, 不 可 勝 數 其 證 安 在? 周 武 伐 紂 漢 高 建 業, 及 至 其 他 歷 代 馬 上 得 天 下 者, 皆 動 干 戈 而 後 享 帝 位, 雖 期 間 長 短 不 齊, 其 成 功 一 也 中 間 雖 亦 有 敗 者, 然 此 方 敗 必 彼 方 勝, 是 敗 者 不 可 勝 數, 而 勝 者 亦 不 可 勝 數 矣 安 得 專 指 敗 者? 又 焉 得 謂 動 干 戈 而 敗 者, 不 可 勝 數 歟? 47 請 為 陛 下 言 其 勝 者 秦 始 皇 已 平 六 國, 復 事 胡 越, 戍 役 之 患, 被 於 48 四 海 雖 拓 地 千 里, 遠 過 三 代 而 墳 土 未 乾, 天 下 怨 叛, 二 世 被 害, 子 嬰 49 被 擒, 滅 亡 之 酷, 千 古 所 未 嘗 有 也 秦 始 皇 為 擴 張 國 土 計, 固 難 免 犧 牲 50 民 力, 然 被 征 服 者, 為 自 己 防 衛 上, 亦 必 犧 牲 民 力 犧 牲 雖 同, 得 失 則 異, 與 其 被 征 服 而 犧 牲, 何 若 戰 勝 之 犧 牲 也? 二 世 子 嬰 之 禍, 因 其 不 肖 所 致 設 使 二 世 子 嬰 能 繼 父 志, 吾 知 楚 漢 不 但 不 能 如 何, 且 國 祚 未 知 將 延 生, 如 何 底 止? 不 幸 秦 雖 滅 亡, 乃 滅 於 不 肖 子 耳 始 皇 一 代 好 兵, 獲 得 極 好 成 績, 謂 好 兵 必 亡, 誤 也 若 謂 好 兵 者, 報 在 子 孫, 則 受 戰 禍 之 平 民 中, 舉 家 無 51 噍 類 者, 當 亦 不 少, 此 又 豈 皆 好 兵 者 之 子 孫 歟? 45 議, 原 誤 作 義,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46 謫, 原 誤 作 遣,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47 以 下 為 剪 貼 版 48 雖,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49 嘗, 原 誤 作 之,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50 得, 原 誤 作 則, 今 改 51 無 噍, 原 誤 作 與 唯 一, 今 改 96
鄉 土 文 獻 52 53 漢 武 帝 承 文 景 富 溢 之 餘, 首 挑 匈 奴, 兵 連 不 解, 遂 使 侵 奪, 及 於 諸 國 歲 歲 調 發, 所 至 成 功 建 元 之 間, 兵 禍 始 作 是 時 蚩 尤 旗 出, 長 54 與 天 等, 其 春 戾 太 子 生 自 是 師 行 三 十 餘 年, 死 者 無 數 及 巫 蠱 事 起, 京 師 流 血, 僵 屍 數 萬, 太 子 父 子 皆 敗 死 匈 奴 素 為 中 國 之 患, 文 景 中 匈 奴 已 連 歲 入 寇 55, 民 不 聊 生 略 有 血 性 者, 已 忍 無 可 忍 矣 惟 朝 廷 執 政 諸 公, 每 恐 勞 民 傷 財, 險 疿 成 疽, 助 長 敵 人 直 至 漢 武, 始 毅 然 膺 懲, 衛 青 霍 去 病, 前 後 數 罰 匈 奴, 皆 收 空 前 之 大 勝 利, 為 漢 朝 吐 積 年 怨 氣, 為 吾 族 振 揚 國 威, 非 武 帝 孰 能 如 是? 先 生 不 贊 其 武 功, 竟 指 為 兵 禍, 更 以 無 稽 之 蚩 尤 旗 為 口 實, 又 誣 報 應 之 話 於 戾 太 子 夫 蚩 尤 旗 者, 蔽 天 之 黑 雲, 偶 然 成 旗 形 而 已, 猶 屬 天 像 偶 然 變 幻, 在 科 學 者 間 視 之, 全 與 人 事 無 干 且 戾 太 子 之 死, 因 迷 信 也, 誣 其 為 兵 禍 報 應, 不 亦 甚 乎? 如 果 有 好 戰 報 應, 何 不 直 接 報 應 於 英 勇 漢 武 自 身, 而 報 懦 弱 無 關 之 戾 太 子 歟? 天 道 豈 不 畏 強 凌 弱 哉! 56 57 故 班 固 以 為 : 太 子 生 長 於 兵, 與 之 終 始 帝 雖 悔 悟 自 克, 而 歿 身 之 恨, 已 無 及 矣 班 固 以 太 子 之 生 至 死, 恰 在 師 行 三 十 年 之 間, 故 云 終 始 牽 強 附 會, 尤 屬 無 稽 帝 之 悔 悟, 悔 冤 屈 太 子 耳, 非 悔 用 兵 之 所 報 應 也 固 與 蘇 先 生 同 一 頑 固, 迂 儒 口 吻 大 多 類 此 隋 文 帝 既 下 江 南, 繼 事 夷 狄 煬 帝 嗣 位, 此 志 不 衰, 皆 能 誅 滅 強 國, 58 威 震 萬 里 然 而 民 怨 盜 起, 亡 不 旋 踵 夫 煬 帝 之 亡, 乃 亡 於 如 魏 徵 十 思 疏 之 所 謂 不 念 居 安 思 危 及 既 得 志, 則 縱 情 以 傲 物 幾 箇 缺 點 而 已, 豈 有 他 哉? 唐 太 宗 神 武 無 敵, 尤 喜 用 兵, 既 已 破 滅 突 厥 高 昌 吐 谷 渾 等, 猶 且 未 厭, 親 駕 遼 東, 皆 志 在 立 功, 非 不 得 已 而 用 兵 其 後 武 氏 之 難, 唐 室 凌 遲 59, 不 絕 如 線 蓋 用 兵 之 禍, 物 理 難 逃 不 然, 太 宗 仁 聖 寬 厚, 克 己 裕 52 挑, 原 誤 作 排,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53 匈, 原 誤 作 幽, 今 改 54 與, 原 誤 作 興,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55 寇, 原 誤 作 冠, 今 改 56 常,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57 歿, 原 誤 作 沒,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58 十, 原 缺, 今 補 59 唐 室 凌 遲,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97
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60 人, 幾 至 刑 措, 而 一 傳 之 後, 子 孫 塗 炭, 此 豈 為 善 之 報 也 哉? 噫! 中 國 學 者 好 於 事 後 論 成 敗, 已 屬 可 厭 矣 更 妄 以 報 應 誣 人, 尤 為 可 恨 苟 以 武 氏 之 變 為 好 兵 之 報, 則 顏 回 短 命, 盜 跖 善 終, 其 他 如 文 天 祥 之 盡 忠, 其 被 捕 北 去 時, 家 族 疫 死, 二 子 繼 亡, 所 謂 物 理 報 應 安 在? 且 武 氏 之 禍 李 家, 61 猶 呂 后 之 殃 漢 室, 其 殺 戮 宗 室 危 及 國 家, 不 絕 如 縷 62, 亦 略 同 樣 而 漢 祖 累 受 匈 奴 侵 犯, 屈 節 求 和, 先 前 則 為 義 帝 發 喪, 吊 民 伐 罪, 被 項 羽 侵 攻, 百 戰 百 敗, 僥 倖 一 戰 得 天 下, 於 秦 楚 之 餘, 此 先 生 輩 所 謂 不 得 已, 而 用 之 兵 非 若 唐 太 宗 之 用 兵 矣, 何 受 雌 威 之 害, 竟 與 唐 太 宗 同 也? 毋 乃 前 後 矛 盾? 63 64 漢 唐 用 兵 於 寬 仁 之 後, 故 其 勝 而 僅 存 秦 隋 用 兵 於 殘 暴 之 餘, 65 故 其 勝 而 遂 滅 臣 每 讀 書 至 此, 未 嘗 不 掩 卷 流 涕, 傷 其 計 之 過 也 若 使 此 四 君 者, 方 其 用 兵 之 初, 隨 即 敗 恤, 愓 然 戒 懼, 知 用 兵 之 難, 則 禍 敗 之 興, 66 67 當 不 致 此 不 幸 毋 舉 不 勝, 故 使 狃 於 功 利, 慮 患 不 深 臣 故 曰 : 勝 則 變 68 遲 而 禍 大, 不 勝 則 變 速 而 禍 小, 不 可 不 察 也 文 人 以 厭 戰 氣 分, 妄 說 他 人 已 往 之 成 敗 雖 錯 具 婆 心, 掩 卷 流 涕, 不 過 隔 靴 搔 癢, 有 何 益 處? 且 希 冀 人 之 戰 敗, 以 為 變 速 小, 真 豈 有 此 理? 秦 始 皇 一 生 好 兵, 乃 成 帝 王, 終 身 無 災 難, 惟 不 肖 子 始 戰 敗 而 受 禍 統 現 歷 代 亡 國 破 家 者, 萬 觀 皆 為 不 勝 變 速 禍 大, 更 僕 離 數, 焉 所 見 而 謂 之 小 哉? 惟 欲 成 一 己 之 名 者, 如 方 孝 儒 之 太 甚, 貽 累 十 族, 至 戕 七 八 百 人 性 命, 此 又 豈 好 兵 之 報 耶? 且 受 累 者 七 八 百 人, 其 因 果 又 何 在? 昔 仁 宗 皇 帝 覆 育 天 下, 無 意 於 兵, 將 士 惰 媮, 兵 革 朽 鈍 元 昊 乘 間 竊 發 西 鄙, 延 安 涇 原 麟 府 之 間, 敗 者 三 四, 所 喪 動 以 萬 計, 而 海 內 晏 然 兵 休 事 已, 而 民 無 怨 言, 國 無 遺 患 何 者? 天 下 臣 庶 知 其 無 好 兵 之 心, 天 地 鬼 神 諒 其 有 不 得 已 之 實 故 也 木 先 朽 而 後 蟲 生, 武 備 不 周, 60 刑 措, 原 作 倒 文, 今 改 61 呂, 原 誤 作 品, 今 改 62 縷, 原 誤 作 殘, 今 改 63 其,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64 隋, 原 誤 作 隨,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65 其,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66 狃, 原 誤 作 紐,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67 則, 原 誤 作 得,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68 不,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98
鄉 土 文 獻 外 敵 侵 凌, 此 不 好 兵 之 災 害 也 不 受 害 之 旅 內 雖 曰 晏 然, 而 延 安 麟 府 之 間 人 民 塗 炭, 焉 得 曰 無 怨 言 乎? 惟 先 生 輩 不 聞 及 而 已 設 平 時 有 所 戰 備, 則 元 昊 何 敢 竊 發? 是 盜 賊 不 軌, 乃 因 將 士 惰 媮, 兵 革 朽 鈍 之 時, 所 以 釀 成 之 也 當 朝 野 鼎 沸 之 時, 倘 無 胸 中 十 萬 兵 之 小 范, 吾 知 其 受 害 當 不 止 此 又 元 昊 或 不 自 斃, 則 宋 家 將 無 寧 日, 民 安 得 無 怨 言, 國 何 謂 無 遺 患? 事 後 差 可 以 強 飾 無 怨 言 無 遺 患 者, 為 當 時 國 防 雖 不 鞏 固, 而 文 臣 有 司 馬 光 等 在, 以 內 懷 附 下 手 段 博 民 虛 聲, 猶 若 以 阿 片 暫 時 麻 醉 病 苦, 自 為 內 治 粗 安 而 已, 疾 患 何 嘗 除 去? 宋 室 內 陷 實 由 此 始 鬼 神 有 知, 方 痛 哭 之 不 已, 其 他 云 乎 哉? 今 陛 下 天 錫 勇 智, 意 在 富 強 即 位 以 來, 繕 治 甲 兵, 伺 候 鄰 國 群 69 臣 百 僚 窺 視 此 旨, 多 言 用 兵 此 是 仁 宗 好 處, 群 臣 贊 同, 亦 自 可 取, 安 可 指 摘? 弼 臣 執 國 命 者, 無 憂 深 思 遠 之 心 ; 樞 臣 當 國 論 者, 無 慮 害 待 難 之 識 ; 70 在 諫 臺 之 職 者, 無 獻 替 納 忠 之 譏 從 微 至 著 71, 遂 成 厲 階 繼 而 薛 向 為 橫 72 山 之 謀, 韓 絳 効 深 入 之 計, 陳 升 之 呂 公 弼 等, 陰 與 之 協 力, 師 徒 喪 敗, 73 財 用 耗 屈, 較 之 寶 元 慶 曆 之 敗, 不 及 十 一 然 而 天 怒 人 怨, 邊 兵 背 叛, 京 師 騷 然 陛 下 為 之 旰 食 者 累 月, 何 者? 用 兵 之 端, 陛 下 作 之, 是 以 吏 士 無 怒 敵 之 意 而 不 直 陛 下 也 幸 賴 祖 宗 積 累 之 厚, 皇 天 保 祐 之 深, 故 使 兵 出 無 功, 感 悟 聖 意 真 豈 有 此 裡? 夫 當 仁 宗 思 致 力 強 兵 之 時, 雖 薛 韓 陳 呂 等 體 會 聖 意, 力 主 用 兵, 無 如 反 對 派 懦 弱 無 志 氣, 文 人 望 弭 兵 苟 安 目 前 者, 滿 朝 皆 是 故 一 旦 武 人 出 兵 於 前, 則 文 臣 疵 議 於 後, 致 使 民 心 動 搖, 此 實 國 之 大 害 甚 至 有 希 冀 兵 敗, 以 自 顯 其 先 見 之 明 者, 此 更 可 惡 至 極 文 明 國 黨 派 在 互 爭 黨 議 時, 雖 極 端 激 烈, 若 一 經 國 議 決 定 後, 則 取 合 74 作 一 致 步 調, 共 行 國 是 可 恨 當 時 非 戰 家, 乃 慮 不 及 此, 一 昧 固 執 偏 見, 竟 以 出 兵 無 功, 不 思 雪 國 恥, 而 謂 感 悟 聖 意, 蘇 先 生 豈 復 有 人 心 哉? 69 百 僚,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70 之 職,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71 著, 原 誤 作 者,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72 効,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73 曆, 原 誤 作 歷,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74 昧, 原 誤 作 味, 今 改 99
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75 然 淺 見 之 士, 方 且 以 敗 為 恥, 力 欲 求 勝, 以 稱 上 意 於 是 王 韶 構 禍 76 77 於 熙 河, 章 惇 造 釁 於 橫 山, 熊 本 發 難 於 渝 瀘 然 此 皆 戕 賊 已 降, 俘 纍 老 78 弱, 困 弊 腹 心, 而 取 空 虛 無 用 之 地 以 為 武 功, 使 陛 下 受 此 虛 名 而 忽 於 實 禍, 79 勉 強 砥 礪, 奮 於 功 名 故 沈 起 劉 彝 復 發 於 安 南, 使 十 餘 萬 人 暴 露 瘴 毒, 死 者 十 而 五 六 道 路 之 人, 斃 於 輸 送, 貲 糧 器 械, 不 見 敵 而 盡 此 段 係 80 姤 用 兵 者 之 有 微 功, 初 曰 構 禍, 繼 曰 啟 釁, 更 進 而 曰 戕 賊 已 降, 俘 虜 老 弱, 取 敵 人 土 地, 而 曰 空 虛 無 用 之 地, 處 處 曲 解 更 加 以 路 人 斃 於 輸 送, 此 行 兵 旱 潦 中 所 必 有 之 事, 乃 拾 摭 以 誣 兵 用 者, 亦 可 謂 酷 矣 以 為 用 兵 之 意, 必 且 少 衰 而 李 憲 之 師, 復 出 於 洮 洲 矣 今 師 徒 克 81 82 捷, 銳 氣 方 盛, 陛 下 喜 於 一 勝, 必 有 輕 視 四 夷, 凌 侮 敵 國 之 意, 天 意 難 83 測, 臣 實 畏 之 噫! 甚 矣! 敗 已 有 所 藉 口, 勝 亦 不 使 居 功, 而 曰 天 意 可 畏, 與 其 咀 咒 用 武, 何 若 諫 正 勝 後 謹 慎, 則 天 意 何 可 畏 之 有? 況 天 何 言 哉? 儒 家 偏 說 神 話, 醜 亦 甚 矣 且 夫 戰 勝 之 後, 陛 下 可 得 而 知 者, 凱 旋 奏 捷, 拜 表 稱 賀, 赫 然 耳 目 之 觀 耳 至 於 遠 方 之 民, 肝 腦 塗 於 白 刃, 筋 骨 絕 於 饋 餉, 流 離 破 產, 鬻 男 賣 女, 薰 眼 折 骨 自 經 之 狀, 陛 下 必 不 得 而 見 也 慈 父 孝 子 孤 兒 寡 婦 之 哭 聲, 84 陛 下 必 不 得 而 聞 也 譬 猶 屠 宰 牛 羊, 刳 臠 魚 鰲, 以 為 膳 羞, 食 者 甚 美, 見 死 者 甚 苦 使 陛 下 見 其 號 呼 於 挺 刃 之 下, 宛 轉 於 刀 几 之 間, 雖 八 珍 之 美, 必 將 投 箸 而 不 忍 食, 而 況 人 之 命, 以 為 耳 目 之 觀 乎! 夫 戰 爭 不 論 勝 敗, 雙 方 皆 必 有 犧 牲, 慘 心 傷 之 事 雖 所 謂 聖 人 之 兵, 亦 固 所 難 免 惟 勝 者 略 比 敗 者, 減 少 其 犧 牲 已 耳 抑 被 征 服 者, 便 無 此 傷 心 慘 目 之 事 歟? 雖 至 愚 之 人, 亦 當 知 其 較 勝 者 之 損 失 更 烈 矣 且 烹 宰 牛 羊 魚 鱉, 君 子 僅 遠 庖 廚 而 75 搆, 原 誤 作 構,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76 梅, 原 誤 作 橫,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77 戕 賊, 原 誤 作 牋 殺,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之, 而 改 字 遭 剪 除,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78 弊, 原 誤 作 腹,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79 彝, 原 缺,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80 殘, 原 誤 作 牋, 今 改 81 方, 原 誤 作 六,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82 凌, 原 誤 作 陵,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83 已, 原 誤 作 己, 今 改 84 見, 原 缺,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補 100
鄉 土 文 獻 已, 除 斷 葷 者 外, 未 聞 果 有 憫 之, 而 投 箸 不 食 者 也 況 生 存 競 爭 之 中, 我 雖 不 食 牛 羊, 他 日 牛 羊 得 勢, 充 滿 人 寰, 難 保 牛 羊 之 不 食 人 也 且 使 陛 下 將 卒 精 強, 府 庫 充 實, 如 秦 漢 隋 唐 之 君, 既 勝 之 後, 85 禍 亂 方 興, 尚 不 可 救 而 況 所 任 將 吏 罷 軟 凡 庸, 較 之 古 人, 萬 萬 不 逮 四 代 之 君, 枉 被 橫 誣, 其 實 禍 亂 之 興, 何 嘗 皆 因 戰 勝? 且 將 吏 有 范 仲 淹 韓 琦 86 狄 青 何 遜, 古 之 名 將, 誣 以 罷 軟 凡 庸, 未 免 眼 底 無 人? 而 數 年 以 來, 公 私 困 乏, 內 府 累 世 之 積, 掃 地 無 餘 州 郡 征 稅 之 儲, 87 上 供 殆 盡 百 官 廩 俸, 僅 而 能 繼 南 郊 賞 給, 久 而 未 辦 以 此 舉 動, 雖 有 智 者, 無 以 善 其 後 矣 大 凡 國 家 用 兵, 錢 糧 尤 當 調 整, 故 安 石 有 青 苗 88 法, 此 即 所 謂 非 常 措 置, 乃 不 幸 為 反 對 派 排 斥 幾 無 完 膚 蓋 眾 腐 儒 意 中, 務 使 國 無 戰 備, 錢 糧 全 免, 始 稱 其 心 他 日 徽 欽 二 帝 北 狩, 非 無 因 也 此 真 智 者 無 以 善 其 後, 此 言 實 為 此 不 為 彼 也 且 饑 疫 之 後, 所 在 盜 賊 蜂 起 京 東 河 北, 尤 不 可 言 若 軍 事 一 興, 橫 斂 隨 作, 民 窮 而 無 告, 其 勢 不 為 大 盜, 無 以 自 全 邊 事 方 深, 內 患 復 起, 89 90 則 勝 廣 之 形, 將 在 於 此, 此 老 臣 所 以 終 夜 不 寢, 臨 食 而 嘆, 至 於 慟 哭 而 不 能 自 止 也 夫 盜 賊 之 起, 為 治 安 不 善, 而 兵 革 不 備 也 其 責 在 執 政 者, 不 在 用 兵 者 至 於 謂 橫 斂 民 窮, 更 為 可 笑 夫 當 時 租 稅 極 輕, 不 及 今 日 賦 課 率 十 分 之 一 假 如 國 民 四 億, 人 各 徵 一 金, 則 國 庫 增 四 億 萬 反 之, 91 同 額 免 稅, 則 國 庫 頓 減 四 億, 而 各 人 僅 幸 免 一 金 而 已, 所 受 之 惠 幾 何? 多 92 斂 一 金, 何 致 使 民 窮 困? 欲 薄 稅 斂 之 說, 毋 乃 太 淺 見, 而 又 不 通 歟? 盜 賊 93 之 起, 勝 廣 餘 耳 之 形 皆 厭 戰, 文 人 嗟 嘆 巷 議 以 釀 成 之 也 無 怪 祖 龍 94 之 焚 書 坑 儒 也 迂 拙 老 儒, 自 取 煩 惱, 雖 哭 死 何 益? 85 吏, 原 誤 作 史,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86 琦, 原 誤 作 埼, 今 改 87 僅, 原 誤 作 僕,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88 斥, 原 誤 作 斤, 今 改 89 廣, 原 誤 作 廢,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之, 而 改 字 遭 剪 除,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90 臣, 原 誤 作 母,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之, 而 改 字 遭 剪 除,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91 人, 原 缺,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補 之 92 稅, 原 誤 作 歲, 今 改 93 指 陳 勝 吳 廣 陳 餘 張 耳 事 詳 史 記 陳 涉 世 家 張 耳 陳 餘 列 傳 94 坑, 原 誤 作 抗, 今 改 101
東 海 大 學 圖 書 館 館 訊 新 131 期 且 臣 聞 之 : 凡 舉 大 事, 必 順 天 心 天 之 所 向, 以 之 舉 事 必 成 ; 天 之 所 背, 以 之 舉 事 必 敗 蓋 天 心 向 背 之 跡, 見 於 災 祥 豐 歉 之 間 今 自 近 歲 日 蝕 星 變, 地 震 山 崩, 水 旱 厲 疫, 連 年 不 解, 民 死 將 半, 天 心 之 向 背 可 以 見 矣 當 時 文 人, 喜 藉 天 威 以 規 諫 人 主, 其 意 蓋 為 人 主 以 天 子 自 居, 非 假 藉 天 父 名 目, 不 能 使 垂 鑑 但 亦 當 於 常 識 上 說 得 去 方 可 無 如 日 蝕, 曆 數 中 皆 有 定 期, 不 得 謂 之 天 變 而 星 變 者, 殆 指 慧 星 也 當 時 天 文 學 尚 未 發 95 達, 縱 彗 星 之 出 沒 不 知 其 有 一 定 期 間, 而 彗 星 又 何 關 於 人 事? 至 於 災 祥 豐 歉, 以 四 百 餘 州 之 大, 人 事 尚 且 難 齊, 豈 萬 物 之 中, 氣 候 循 環, 皆 有 照 常, 而 無 小 部 分 之 變 遷 歟? 地 震 山 崩 在 地 文 上, 亦 絕 與 人 事 無 干 今 日 之 略 有 科 學 常 識 者, 可 以 不 言 而 喻 幸 當 時 人 主, 亦 如 先 生 輩, 昧 於 科 學 常 識, 故 未 聞 以 妄 奏 加 罪, 不 然 殆 矣 如 果 欲 以 災 害 為 天 示 警, 則 水 旱 兵 火 災 殃, 小 民 何 辜 96, 而 先 為 其 犧 牲 耶? 陛 下 方 且 斷 然 不 顧, 興 事 不 已 譬 如 人 子 得 過 於 父 母, 惟 有 恭 順 靜 默, 引 疚 自 責, 庶 幾 可 解 今 乃 紛 然 詰 責 奴 婢, 恣 行 箠 楚, 以 此 事 親, 未 有 見 赦 於 父 母 者 余 曰 : 先 生 引 無 稽 之 災 變, 以 莫 須 有 之 事 加 誣 人 主, 愈 說 愈 顯 然, 宛 若 受 天 暗 示, 不 啻 以 靈 巫 自 任 所 謂 工 乎 異 端, 不 禁 為 先 生 惜, 又 為 先 生 危 之 也 臣 願 陛 下 遠 鑑 前 世 興 亡 之 跡, 深 察 天 心 向 背 之 理 絕 意 兵 革 之 事, 97 保 疆 睦 鄰, 安 靜 無 為, 固 社 稷 長 久 之 計 上 以 安 二 宮 朝 夕 之 養, 下 以 濟 四 方 億 兆 之 命 則 臣 雖 老 死 溝 壑, 亦 瞑 目 於 地 下 矣 遠 鑑 前 世 興 亡 則 可, 然 若 以 先 生 同 樣 帶 迷 信 眼 光 以 鑑 興 亡 則 不 可 保 強 睦 鄰 亦 可, 安 靜 無 為 則 不 可 蓋 處 於 激 烈 之 生 存 競 爭 中, 欲 行 老 莊 無 為 而 治 之 化, 亦 猶 孔 孟 欲 行 其 道 於 戰 國 之 世, 如 何 可 得? 豈 不 迂 哉? 必 欲 強 行 無 為 而 治, 吾 知 二 宮 必 先 徽 欽 之 禍, 他 日 先 生 雖 欲 老 死 溝 壑, 已 晚 之 矣 昔 漢 祖 破 滅 群 雄, 遂 有 天 下 光 武 百 戰 百 勝, 祀 漢 配 天 然 至 白 登 被 圍, 則 講 和 親 之 誼 ; 西 域 請 吏, 則 出 謝 絕 之 言 此 二 帝 者, 非 不 知 兵 也 蓋 經 變 已 多, 則 慮 患 深 遠 夫 光 武 得 天 下 於 西 漢 亂 離 之 中, 人 民 困 苦 之 餘, 非 少 休 養 以 固 民 心 培 國 力 不 可, 故 拒 絕 莎 車 之 請 置 都 護 此 光 武 不 95 星, 原 缺, 今 補 96 辜, 原 誤 作 幸, 據 作 者 剪 報 自 校 改 之 97 疆, 原 誤 作 強, 今 據 蘇 軾 代 張 方 平 諫 用 兵 書 改 102
鄉 土 文 獻 欲 為 二 國 盾, 以 當 匈 奴 之 矛, 意 中 別 有 作 用 也 蓋 將 使 三 國 因 此 不 和, 以 其 矛 而 攻 彼 盾, 待 其 自 相 戕 伐, 雙 方 俱 斃, 中 國 乃 收 漁 人 之 利 也, 光 武 之 用 意 深 矣 若 漢 祖 白 登 之 和, 乃 城 下 盟, 勢 敗 受 辱, 不 得 已 而 為 之 也 不 和 必 受 虜, 雖 知 兵 亦 何 能 為? 以 光 武 之 拒 請 吏, 謂 之 慮 患 深 遠 則 可 若 漢 祖 乃 出 於 忍 辱, 豈 可 同 日 語 哉? 先 生 之 見 不 亦 左 乎? 今 陛 下 深 居 九 重, 而 輕 議 討 伐, 老 臣 愚 庸, 私 竊 以 為 過 矣 對 漢 高 光 武 兩 人 心 事 與 實 力 誤 診, 而 妄 批 評 當 世 人 主 輕 議, 毋 乃 輕 率 然 而 人 臣 納 說 於 君, 因 其 既 厭 而 止 之, 則 易 為 力 ; 迎 其 方 銳 而 折 之, 則 難 為 功 凡 有 血 氣 之 倫, 皆 有 好 勝 之 意 方 其 氣 之 盛 也, 雖 布 衣 賤 士 有 不 可 奪 自 非 智 識 特 達 度 量 過 人, 未 有 能 於 勇 銳 奮 發 之 中, 舍 己 從 人, 惟 義 是 聽 者 也 通 篇 中 唯 此 段 名 言, 以 絕 代 文 豪 為 輕 於 厭 戰, 且 傍 及 迷 信, 成 白 珪 之 玷, 洵 可 惜 耳 今 陛 下 盛 氣 於 用 武, 勢 不 可 回, 臣 非 不 知 而 獻 言 不 已 者, 誠 見 陛 下 聖 德 寬 大, 聽 納 不 疑, 故 不 敢 以 眾 人 好 勝 之 常 心 望 於 陛 下 凡 臣 下 體 會 上 意, 奉 行 聖 旨, 乃 第 一 天 職 既 人 主 盛 意 於 用 武, 在 未 然 之 際, 略 陳 臣 子 意 見 則 可 見 已 不 可 挽 回, 便 不 當 疵 議, 合 力 奉 行, 此 所 謂 斷 而 行 之, 鬼 神 避 也 先 生 一 味 堅 持 己 見, 明 於 責 人, 昧 於 責 己, 惜 哉! 且 意 陛 下 他 日 親 言 用 兵 之 害, 必 將 哀 痛 悔 恨, 而 追 究 左 右 大 臣 未 嘗 一 言 此 段 不 但 不 願 奉 行 已 定 聖 旨, 而 且 希 望 將 來 之 敗 以 稱 其 心, 不 禁 令 人 遺 憾 臣 亦 將 老 且 死, 見 先 帝 於 地 下, 亦 有 以 藉 口 矣 惟 陛 下 哀 而 察 之 結 末 尤 用 迷 信 口 吻 唐 代 佞 佛, 宋 朝 尚 道, 無 怪 當 時 文 字 多 談 仙 說 鬼 者, 自 王 欽 若 作 俑 之 後, 迷 信 之 害 愈 烈, 風 氣 習 尚, 蘇 文 忠 猶 然, 其 他 可 知 矣, 可 不 痛 哉? 統 觀 全 文, 非 戰 之 色 彩 濃 厚, 出 言 率 直, 略 無 婉 順, 有 失 臣 子 之 禮, 代 筆 尚 爾, 無 怪 公 一 生 為 文 章 之 累 而 蹭 蹬 也 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