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推断,他们一定都将战争化为一种谋生手段

21 世 纪 的 战 争 赫 弗 里 德 蒙 克 勒 (Herfried Münkler)* 对 于 普 鲁 士 军 事 理 论 家 卡 尔 冯 克 劳 塞 韦 茨 (Carl von Clausewitz) 的 战 争 论 一 书, 评 1 论 家 们 并 没 有 给 予 足 够 的 重 视 他 在 该 书 的 一 段 论 述 中, 把 战 争 描 述 为 一 只 真 正 的 变 色 龙 它 不 断 调 整 其 形 态, 以 适 应 不 断 变 化 的 社 会 政 治 条 件, 并 在 这 些 社 会 条 件 之 下 来 进 行 战 争 克 劳 塞 韦 茨 通 过 区 别 战 争 的 三 个 特 征, 来 解 释 上 述 这 一 比 喻, 即 : 组 成 部 分 在 本 质 上 的 暴 力 性 战 略 家 的 创 新 性 以 及 政 治 决 策 者 的 合 理 性 这 三 个 特 征 中 的 第 一 个, 战 争 组 成 部 分 在 本 质 上 的 暴 力 性, 即 憎 恶 与 仇 视, 他 们 是 一 种 盲 目 的 本 能, 他 把 这 一 点 归 于 大 众 ; 排 在 第 二 位 的 是 由 可 能 性 和 机 会 组 成 的 游 戏 使 战 争 成 为 一 种 灵 魂 的 自 由 活 动, 这 是 一 个 将 军 们 考 虑 的 问 题 ; 最 后, 作 为 一 种 政 治 工 具 的 附 属 本 性, 战 争 是 理 性 的, 使 战 争 成 为 政 府 的 一 个 工 具 2 在 所 有 这 些 领 域 里, 社 会 发 展 变 动 的 政 治 关 系 技 术 进 步 以 及 文 化 变 革 等, 使 得 社 会 发 生 变 化, 不 断 以 新 的 姿 态 出 现 同 样, 战 争 也 永 远 呈 现 出 新 的 不 同 的 形 式 在 克 劳 塞 韦 茨 看 来, 给 战 争 形 式 带 来 最 深 远 的 影 响 和 最 大 变 化 的, 是 其 本 质 上 的 武 力 性 战 略 创 新 性 以 及 政 治 合 理 性 之 间 的 互 相 依 存 关 系 一 非 对 称 性 是 新 型 战 争 最 显 著 的 特 征 1. 战 略 创 新 性 与 速 决 战 理 论 根 据 克 劳 塞 韦 茨 对 战 争 的 定 义, 毛 泽 东 作 为 游 击 战 理 论 专 家 的 独 特 创 新 之 处 在 于, 他 发 现 了 一 种 缓 慢 的 方 式, 即 通 过 放 慢 战 争 进 程 的 速 度, 为 武 装 抵 抗 力 量 提 供 了 战 胜 在 军 事 技 术 和 组 织 上 都 优 于 己 方 的 敌 人 的 机 会 这 一 发 现 将 小 规 模 战 争, 也 就 是 从 前 只 是 被 简 单 地 认 为 是 附 随 于 大 规 模 战 争 的 一 个 战 略, 提 升 到 具 有 自 身 地 位 的 政 治 军 事 战 略 的 层 次 一 个 在 技 术 和 组 织 上 都 更 具 优 越 性 的 军 事 机 构, 都 倾 向 于 加 快 战 争 的 进 程, 因 为 这 是 它 充 分 利 用 其 优 势 的 最 好 方 式 这 方 面 的 例 子 有 : 缪 拉 (Murat) 的 机 械 化 部 队 快 速 追 击 并 消 灭 在 战 场 上 被 拿 破 仑 击 败 的 敌 人 ; 古 德 里 安 (Guderian) 的 坦 克 部 队 利 用 小 范 围 的 突 破 撕 开 了 敌 人 的 正 面 防 线, 打 通 了 深 入 敌 后 的 渠 道 ; 以 及 在 第 二 次 海 湾 战 争 中, 施 瓦 兹 科 普 夫 (Schwartzkopf) 的 战 斗 轰 炸 机 和 巡 航 导 弹 甚 至 在 地 面 战 争 开 始 之 前, 就 已 经 使 得 伊 拉 克 的 指 挥 和 补 给 系 统 瘫 痪 老 赫 尔 穆 特 冯 毛 奇 (Helmuth von Moltke the Elder) 在 1866 年 和 1870-1871 年 期 间 的 德 国 统 一 战 争 中, 其 近 乎 完 美 的 战 略 技 术 至 少 反 映 出 这 一 事 实 : 在 通 过 部 署 军 事 资 源 以 提 升 战 争 速 度 方 面, 他 比 对 手 要 高 明 的 多 同 样 的, 在 过 去 的 20 年 中 美 国 军 队 在 对 其 所 有 潜 在 的 敌 人 进 行 的 行 动 中, 都 取 得 了 显 著 的 优 势, 之 所 以 如 此, 主 要 是 得 益 于 拥 有 利 用 各 种 机 会 在 不 同 的 战 斗 层 面 来 加 速 战 争 进 程 的 能 力 * HERFRIED MÜNKLER, 德 国 柏 林 洪 保 德 大 学 (Humboldt University, Berlin, Germany) 政 治 理 论 教 授 他 近 期 出 版 了 一 本 关 于 新 型 战 争 的 专 著 :Die neuen Kriege,Rowohlt,Reinbek bei 汉 堡,2002 年 1 这 一 规 律 的 一 个 例 外 是 Andreas Herberg-Rothe, Das Rätsel Clausewitz : Politische Theorie im Widerstreit, Munich, 2001 年, 第 98 页 2 卡 尔 冯 克 劳 塞 韦 茨 (Carl von Clausewitz), Vom Kriege, 第 19 版., Werner Hahlweg, 波 恩, 1980 年, 第 212 页 1

有 人 认 为, 战 争 的 发 展 通 常 遵 循 速 决 战 的 原 则, 而 且 在 任 何 冲 突 中, 胜 利 将 属 于 那 些 拥 有 更 大 加 速 战 争 进 程 的 潜 能 并 能 有 效 利 用 这 一 潜 能 的 一 方 对 此 观 点 可 能 存 在 有 不 同 看 法, 但 法 3 国 速 决 战 理 论 家 保 罗 维 瑞 利 奥 (Paul Virilio) 及 其 追 随 者 支 持 这 一 看 法 不 过 克 劳 塞 韦 茨 (Clausewitz) 关 于 变 色 龙 的 比 喻, 则 提 醒 人 们 : 战 争 的 历 史 并 不 总 是 仅 仅 遵 循 这 样 一 种 通 常 基 于 技 术 进 步 的 演 变 模 式, 它 还 要 受 那 些 更 为 复 杂 的 因 素 的 影 响 速 决 战 是 要 付 出 代 价 的 : 首 先 它 需 要 不 断 增 加 后 勤 方 面 的 费 用, 并 相 应 地 要 求 在 部 队 总 数 中 降 低 战 斗 部 队 的 比 例, 大 幅 增 加 开 支 以 便 能 投 入 使 用 现 代 武 器 装 备 部 队, 而 且 最 终 将 导 致 军 事 系 统 越 来 越 脆 弱 且 易 于 出 现 问 题 4 毛 泽 东 的 创 造 性 就 在 于, 他 拒 绝 加 入 到 敌 对 行 动 中 追 求 快 速 的 竞 赛 当 中, 否 则 他 的 农 民 军 队 可 能 无 法 赢 得 那 场 战 争 相 反, 他 否 定 速 决 战 理 论 的 同 时, 化 弱 点 为 优 势, 把 缓 慢 奉 为 他 的 格 言, 把 游 击 战 定 义 为 持 久 战 5 此 外, 游 击 战 略 还 包 括 采 取 任 何 可 能 的 方 法 使 敌 人 为 速 决 战 真 正 付 出 代 价, 直 至 战 争 最 终 无 法 支 撑 下 去 莱 蒙 德 阿 龙 (Raymond Aron) 把 这 种 情 形 浓 缩 为 这 样 一 个 方 程 式 : 游 击 队 员 如 果 没 有 被 击 败, 他 们 就 赢 得 了 整 个 战 争 ; 而 他 们 的 敌 人 若 没 能 取 胜, 就 失 去 了 整 个 战 争 6 两 方 面 各 有 着 不 同 的 时 间 框 架 在 越 战 中, 美 国 人 以 沉 痛 的 代 价 懂 得 了 这 种 公 式 是 多 么 的 有 效 非 对 称 战 争 是 近 些 年 来 新 型 战 争 最 显 著 的 特 征, 它 在 很 大 程 度 上 依 赖 于 速 度, 即 参 战 各 方 分 别 以 不 同 的 速 度 发 动 战 争 : 实 力 的 非 对 称 性 建 立 在 以 超 过 敌 人 的 速 度 实 施 速 决 战 的 能 力 基 础 之 上 而 劣 势 的 非 对 称 性, 则 建 立 在 准 备 程 度 和 放 慢 战 争 速 度 的 能 力 基 础 之 上 通 常 这 种 战 略 会 导 致 己 方 伤 亡 人 数 大 量 增 加 对 称 性 战 争 则 与 之 相 反, 如 十 八 十 九 甚 至 二 十 世 纪 的 战 争 所 展 示 的 那 样, 它 可 以 被 定 义 为 由 参 战 方 以 相 同 速 度 发 动 的 战 争 在 对 称 性 战 争 中, 速 决 战 通 常 是 通 过 很 小 的 优 势 就 可 以 决 定 战 争 输 与 赢 的 结 果 2. 先 进 武 器 与 落 后 武 器 如 果 从 通 过 减 缓 战 争 速 度 在 这 个 加 速 发 展 的 时 代 中 的 战 略 重 要 性 这 一 角 度 看,21 世 纪 的 战 争 几 乎 不 可 能 是 20 世 纪 战 争 趋 势 的 线 形 延 续 单 凭 更 充 足 的 物 质 资 源 和 更 先 进 的 技 术 发 展 将 不 会 轻 而 易 举 地 改 变 战 争 的 胜 负 美 国 在 军 事 技 术 上 的 强 大 优 势, 也 不 能 保 障 它 在 将 要 发 动 的 每 一 场 战 争 中 都 赢 得 胜 利 建 立 在 法 治 政 治 参 与 以 及 后 英 雄 主 义 道 德 观 ( 英 雄 式 的 战 争 与 生 命 的 牺 牲 不 再 被 奉 为 理 想 ) 基 础 之 上 的 西 方 社 会, 它 们 尽 管 经 济 高 度 发 展 却 也 别 无 选 择, 如 果 要 想 在 军 事 上 应 付 挑 战, 就 必 须 加 快 军 备 技 术 发 展 西 方 的 民 主 社 会 不 可 能 发 起 毛 泽 东 式 的 持 久 战 因 为 他 们 准 备 交 换 而 非 牺 牲, 这 也 正 是 后 英 雄 主 义 社 会 与 英 雄 主 义 时 代 的 区 别 所 在 在 后 英 雄 主 义 时 代 的 战 争 中, 人 们 尽 量 避 免 或 减 少 己 方 损 失, 而 这 只 有 靠 更 强 的 军 事 技 术 才 能 实 现 例 如 1991 年 海 湾 战 争 中, 美 国 为 首 的 联 军 只 损 失 140 人, 而 伊 拉 克 则 损 失 近 10 万 人 更 让 人 惊 讶 的 例 子 是 科 索 沃 战 争 中, 它 第 一 次 创 造 了 战 胜 方 零 伤 亡 的 历 史 由 此 可 见,21 世 纪 的 军 备 竞 赛 将 不 再 像 19 世 纪 和 20 世 纪 那 3 参 见 维 瑞 利 奥 (Virilio),La vitesse de libération, 巴 黎 1995 年 4 原 子 弹 的 效 能 强 于 任 何 组 织 严 密 而 合 理 的 现 代 军 队, 在 此 基 础 上, 马 丁 冯 克 雷 菲 尔 德 (Martin van Creveld) 在 他 进 行 了 详 细 讨 论 的 战 争 的 变 化 (The Transformation of War, Simon & Schuster Inc) 一 书 中 认 为, 未 来 战 争 将 不 再 由 传 统 的 军 队 来 进 行 该 书 1991 年 在 纽 约 出 版,1998 年 在 德 国 出 版 5 详 细 内 容 参 见 赫 弗 里 德 蒙 克 勒 (Herfried Münkler), Über den Krieg : Stationen der Kriegsgeschichte im Spiegel ihrer theoretischen Reflexion, Weilerswist,2003 年, 第 173 页 6 莱 蒙 德 阿 伦 (Raymond Aron),Der permanente Krieg, Frankfurt/M, 1953 年 第 48 页 2

样 的 对 称 发 展 在 那 时, 德 英 两 国 还 竞 相 生 产 军 舰, 美 俄 两 国 则 竞 相 发 展 核 发 射 系 统 相 反, 军 备 竞 赛 将 转 为 高 科 技 与 低 科 技 武 器 之 间 不 对 称 的 竞 争 自 9 11 事 件 以 来, 我 们 已 经 意 识 到, 即 使 一 把 切 纸 盒 子 的 小 刀, 如 果 用 来 劫 持 飞 机 使 其 撞 向 建 筑 或 城 市 的 话, 也 可 以 从 根 基 上 动 摇 一 个 大 国 这 样 来 看, 并 不 单 单 是 减 慢 战 势 就 可 以 让 恐 怖 分 子 袭 击 美 国 了, 而 是 需 要 速 度 与 缓 慢 的 结 合 秘 密 行 动 的 一 伙 人 提 前 勘 探 好 被 袭 击 地 的 基 础 设 施 的 机 构, 他 们 悄 悄 地 为 袭 击 作 准 备, 最 后 将 飞 机 变 为 火 箭, 将 燃 油 变 成 炸 弹, 实 施 爆 炸 穆 罕 默 德 阿 塔 (Mohammed Atta) 及 其 同 谋 将 自 己 的 速 度, 也 就 是 从 空 运 的 集 中 到 利 用 向 全 世 界 第 一 时 间 报 道 2001 年 9 11 事 件 的 传 媒 系 统 来 作 为 武 器, 对 美 国 进 行 了 袭 击 3. 武 力 的 构 成 要 件 单 单 的 战 略 创 新 性 当 然 不 能 独 立 地 展 示 克 劳 塞 维 茨 (Clausewitz) 的 战 争 三 元 论 中 其 他 两 个 元 素, 即 : 战 争 的 真 正 武 力 性 与 上 层 决 策 者 的 政 治 理 性 如 游 击 战 中 那 样 的 武 力 呈 低 下 水 平 的 原 则, 只 适 合 于 那 些 对 广 大 民 众 来 说 除 了 发 动 战 争 没 有 任 何 其 他 方 法 来 解 决 社 会 经 济 和 政 治 问 题 的 国 家 战 争 将 带 来 严 重 的 损 失 和 大 规 模 的 破 坏, 但 也 只 有 这 时 人 们 才 会 给 予 游 击 队 后 勤 支 持, 拒 绝 与 敌 人 合 作, 并 源 源 不 断 地 为 战 争 输 送 年 轻 的 兵 源 否 则, 游 击 队 战 士 就 不 能 如 鱼 得 水 般 在 人 民 中 间 穿 梭, 就 会 失 去 他 们 地 利 人 和 的 优 势, 就 会 落 入 敌 人 手 中 很 长 时 间 里, 这 种 前 提 条 件 束 缚 了 游 击 战 这 种 非 对 称 战 略 的 适 用 性 直 到 19 世 纪 早 期 以 后, 人 们 才 开 始 了 解 上 面 所 介 绍 的 这 一 战 争 形 式, 它 原 则 上 只 能 用 来 防 守, 而 且 要 求 广 大 民 众 也 一 定 要 做 好 重 大 牺 牲 的 准 备 国 际 恐 怖 主 义 的 最 新 形 式 真 正 具 有 威 胁 力 的 一 面, 在 于 他 们 发 现 了 敌 人 的 民 用 基 础 设 施 能 有 效 地 替 代 自 己 的 民 众 及 其 作 出 牺 牲 的 准 备, 从 而 克 服 了 非 对 称 性 战 术 这 一 长 期 以 来 都 被 证 明 有 效 的 策 略 适 用 的 束 缚, 用 克 劳 塞 维 茨 (Clausewitz) 的 话 来 说 就 是 仇 恨 与 敌 对, 以 及 把 战 争 作 为 政 治 工 具 所 带 来 的 限 制 7 此 外, 现 今 的 趋 势 也 表 明, 不 少 人 将 在 21 世 纪 中 发 动 战 争 并 嬴 得 战 争 来 作 为 自 己 末 来 的 唯 一 希 望 所 有 类 似 下 面 的 情 况, 像 缺 水 沙 漠 化 以 海 平 面 上 升 等 这 样 越 来 越 严 重 的 环 境 危 机, 在 消 费 品 受 教 育 机 会 及 生 活 条 件 等 方 面 的 全 球 范 围 内 的 不 平 等, 人 口 增 长 的 不 均 衡 及 相 应 的 移 民 大 潮, 国 际 金 融 市 场 的 不 稳 定 以 及 国 家 不 断 下 降 的 控 制 本 国 的 货 币 和 经 济 的 能 力, 以 及 在 一 些 地 区, 国 家 的 迅 速 分 裂 等, 都 提 供 了 充 分 的 理 由 来 推 断 : 许 多 人 将 更 看 好 通 过 武 力 来 改 变 末 来 而 非 通 过 和 平 发 展 来 保 障 他 们 的 未 来 这 样, 用 武 力 来 保 障 一 个 更 好 的 未 来 将 成 为 那 些 国 家 最 主 要 的 政 治 原 则, 他 们 不 仅 准 备 好 争 夺 重 要 资 源, 也 将 同 比 他 们 强 大 的 对 手 展 开 非 对 称 的 战 争 4. 发 达 国 家 的 脆 弱 性 正 是 由 于 社 会 经 济 高 度 发 展, 这 些 强 大 对 手 自 己 才 那 样 脆 弱 不 管 军 事 上 多 么 超 强, 他 们 始 终 无 法 消 灭 自 己 的 弱 点 美 国 为 建 立 导 弹 防 御 系 统 所 做 的 各 种 计 划, 目 的 就 在 于 使 自 己 不 那 么 脆 弱 这 些 导 弹 防 御 系 统 当 然 不 再 是 针 对 苏 联 了, 而 是 针 对 那 些 虽 然 小 又 弱 但 同 时 拥 有 核 武 器 以 及 一 些 发 射 系 统 并 对 美 国 造 成 了 严 重 威 胁 的 敌 人 然 而, 美 国 在 这 些 计 划 里 所 寄 予 的 希 望 在 9 11 事 件 后 彻 底 破 灭 了 从 原 则 上 讲, 战 争 不 仅 在 政 治 上, 也 在 经 济 上 不 再 吸 引 发 达 国 家 了, 因 为 支 出 远 远 大 于 回 报 在 后 英 雄 主 义 的 社 会 里, 人 的 生 命 的 保 存 才 是 最 高 的 价 值 观 所 在, 与 此 相 联 系 还 有 个 人 幸 福 感 的 增 强 与 扩 大 7 参 见 : 赫 费 里 德 蒙 克 勒 (Herfried Münkler), Die neuen Kriege, Reinbek bei Hamburg, 2002, 第 175 页 3

二 战 结 束 后, 西 方 社 会 为 了 防 御 而 尽 力 加 强 其 军 事 装 备 所 以, 加 强 军 事 装 备 的 目 的 不 是 准 备 战 争, 而 是 避 免 战 争 如 果 整 个 社 会 政 治 世 界 只 由 这 样 的 国 家 组 成, 那 么 肯 特 (Kant) 的 永 久 和 平 理 念 就 会 早 就 实 现 8 然 而, 这 一 理 念 要 求 所 有 社 会 都 遵 循 一 套 政 治 大 众 化, 社 会 个 人 化 以 及 价 值 多 元 化 的 西 方 模 式 但 正 是 为 了 反 对 这 一 模 式, 各 种 原 教 旨 主 义 运 动 在 进 行 着 激 烈 的 斗 争 他 们 决 不 仅 仅 是 保 卫 过 去 留 下 的 传 统, 而 且 极 度 发 对 遵 从 西 方 路 线 的 现 代 化 在 20 世 纪 80 90 年 代 就 决 定 了 的 社 会 政 治 发 展 的 这 种 双 重 性, 在 21 世 纪 也 同 样 至 关 重 要 社 会 发 展 要 靠 交 流 与 合 作 这 一 事 实, 是 基 于 宗 教 文 化 以 及 文 明 当 中, 拥 有 广 泛 的 特 殊 性 而 来 的 那 么 除 了 为 争 取 建 立 经 济 资 源 受 教 育 机 会 与 生 存 必 需 品 重 新 分 配 的 新 规 则 而 斗 争 外, 为 保 护 自 己 在 文 化 上 的 传 统 特 点 也 将 成 为 战 争 的 一 个 原 因 需 要 强 调 的 是, 对 于 和 平 持 乐 观 态 度 的 发 展 理 论 经 常 容 易 忽 视 这 样 一 个 事 实, 那 就 是 至 少 通 过 近 几 十 年 社 会 经 济 的 发 展 可 以 看 出, 许 多 发 展 中 国 家 在 战 争 与 武 力 的 基 础 上, 看 到 了 对 经 济 发 展 有 利 的 新 的 机 遇 二 战 争 的 私 有 化 和 商 业 化 1. 战 争 利 益 的 历 史 透 视 然 而, 战 争 是 如 何 再 次 成 为 赚 钱 的 行 当 呢? 对 此, 我 们 有 必 要 重 新 回 顾 一 下 历 史, 事 实 上 战 争 并 非 总 是 赔 钱 的 买 卖 相 反, 在 欧 洲 历 史 的 不 同 时 期, 如 果 条 件 具 备, 组 建 私 人 军 队 是 十 分 有 利 可 图 的 若 非 如 此, 我 们 将 无 法 解 释 雇 佣 军 在 历 史 上 出 现 的 原 因, 如 我 们 所 熟 悉 的 意 大 利 的 贡 多 铁 里 (condottieri) 雇 佣 军, 瑞 士 的 莱 士 劳 费 (Reisläufer) 雇 佣 军, 德 国 的 朗 士 克 内 希 特 ( Landsknechte) 雇 佣 军 等 可 以 推 断, 他 们 一 定 都 将 战 争 视 为 一 种 谋 生 手 段 正 如 古 语 说 的 那 样 : 以 战 养 战 14 世 纪 和 15 世 纪 的 意 大 利 是 滋 养 这 一 现 象 的 沃 土 意 大 利 的 商 业 城 市 积 累 了 大 量 的 财 富, 这 也 使 他 们 成 为 武 装 攻 击 的 目 标 但 是, 城 市 的 上 层 阶 级 却 不 愿 意 亲 自 参 加 战 争 农 村 地 区 充 斥 着 大 量 的 剩 余 劳 动 力, 他 们 可 以 从 事 军 队 工 作 因 而, 对 于 那 些 贵 族 来 说, 也 就 没 有 什 么 比 签 订 一 份 雇 佣 的 格 式 合 同 更 便 利 的 了 这 些 雇 佣 军 人 也 就 是 我 们 所 称 的 雇 佣 军 城 市 上 层 阶 级 雇 佣 农 村 下 层 阶 级 为 他 们 战 斗, 而 后 者 不 久 就 发 现 这 份 工 作 潜 在 的 机 会 和 力 量 为 他 们 开 辟 了 一 条 致 富 之 路 参 加 战 争 可 以 获 得 丰 厚 的 报 酬 几 年 时 间 里, 许 多 白 手 起 家 的 人 都 过 上 了 舒 适 的 生 活 而 一 大 批 原 本 地 位 卑 微 的 贵 族 在 加 入 雇 佣 军 后, 又 都 被 提 拔 为 公 爵 或 诸 侯 在 中 世 纪 晚 期 和 现 代 历 史 的 早 期, 由 军 阀 发 动 的 商 业 化 战 争 的 一 个 典 型 的 特 点 是 : 只 要 有 可 能, 发 动 者 都 竭 力 避 免 大 的 战 事, 即 使 是 决 定 性 的 战 斗, 他 们 也 会 选 择 回 避, 因 为 进 行 大 规 模 的 战 斗 将 有 损 于 他 们 从 长 期 雇 佣 中 获 取 利 益 更 重 要 的 是, 他 们 还 要 冒 上 生 命 危 险 这 些 人 以 从 事 战 争 为 生, 却 并 不 愿 为 此 而 死 去, 他 们 的 行 为 与 态 度 似 乎 并 不 协 调 贡 多 帝 里 雇 佣 军 ( 意 大 利 ) 在 展 开 行 动 时, 都 试 图 切 断 对 方 的 供 给 线, 以 便 迫 使 对 手 不 战 而 降 与 相 互 残 杀 比 较 起 来, 这 种 方 式 的 吸 引 力 要 大 的 多 此 外, 被 俘 获 的 敌 方 军 官 或 士 兵 的 赎 金 也 是 一 笔 可 观 收 入 如 果 收 到 赎 金, 被 捕 的 敌 人 就 得 到 释 放, 战 争 又 卷 土 重 来 通 常 深 受 此 种 战 争 之 苦 的 是 那 些 城 市 以 及 聘 用 雇 佣 兵 的 贵 族 他 们 一 般 都 达 不 到 自 己 的 目 的, 却 要 源 源 不 断 的 为 他 们 的 战 争 注 入 资 金 为 此, 他 们 将 这 个 沉 重 的 负 担 转 嫁 到 生 活 在 他 们 的 土 地 上 的 百 姓 身 上, 向 他 们 征 集 人 员 并 征 收 战 争 税 这 种 行 为 可 以 称 为 以 文 明 的 方 式 发 动 对 人 民 的 战 争, 也 就 是 说, 如 果 军 阀 和 他 们 的 士 兵 能 获 得 稳 定 的 收 入, 在 他 们 控 制 范 围 内 的 居 民 就 免 于 受 难 但 是, 如 果 收 入 不 能 如 期 而 至, 事 情 就 立 即 发 生 变 化, 军 阀 会 转 而 以 野 蛮 8 克 劳 斯 约 根 甘 茨 尔 (Klaus-Jürgen Gantzel) 在 证 明 其 观 点 时 提 到, 一 旦 资 本 主 义 模 式 在 世 界 范 围 内 被 采 用, 作 为 掠 夺 物 质 和 服 务 手 段 的 战 争 将 会 消 失 Kriegsursachen :Tendenzen und Perspektiven,Ethik und Sozialwissenschaftern, 1997 年, 第 13 期, 第 257-266 页 4

的 方 式 发 动 对 人 民 的 战 争, 换 句 话 说, 他 们 会 强 取 豪 夺, 烧 杀 奸 淫, 无 恶 不 作 的 目 的 就 在 于 告 诫 所 有 的 当 事 人, 与 这 种 极 端 的 征 集 方 式 相 比, 按 时 交 纳 钱 财 要 好 得 多 到 16 和 17 世 纪, 不 断 增 加 的 军 费 开 支 使 得 战 争 对 于 私 人 来 说 已 经 难 以 负 担, 现 代 历 史 早 期 的 军 阀 也 逐 渐 淡 出 历 史 舞 台 最 后 一 个 伟 大 的 军 阀, 阿 尔 布 雷 希 特 冯 瓦 伦 斯 坦 (Albrecht von Wallenstein), 也 曾 经 显 赫 一 时, 却 终 因 政 治 原 因, 也 难 逃 其 失 败 的 厄 运 2. 国 内 战 争 及 其 私 有 程 度 的 降 低 发 动 战 争 所 需 经 费 的 稳 步 上 升 主 要 由 三 个 原 因 导 致 : 第 一, 炮 兵 队 伍 的 发 展 炮 兵 在 战 斗 中 起 着 至 关 重 要 的 的 作 用 ; 第 二, 将 普 通 步 兵 训 练 成 为 纪 律 严 明 并 具 有 作 战 经 验 的 步 兵 团 他 们 已 经 逐 步 配 备 轻 武 器 而 且 在 与 敌 军 的 长 线 作 战 中 能 坚 守 岗 位 ; 第 三, 军 队 规 模 的 扩 大 扩 军 的 目 的 就 在 于 促 使 步 兵 骑 兵 炮 兵 三 军 能 够 联 合 展 开 行 动, 以 取 得 战 争 的 胜 利 现 代 历 史 早 期 兴 起 的 军 事 革 命 9 带 来 了 技 术 和 组 织 上 的 革 新, 依 照 对 称 性 的 原 则, 任 何 没 能 跟 上 这 个 发 展 的 一 方, 都 被 迅 速 的 抛 到 后 面, 逐 渐 从 发 动 战 争 的 行 列 中 消 失 然 而, 步 兵 团 炮 兵 团 和 扩 大 军 队 都 需 要 资 金 来 维 持, 不 久 人 们 就 发 现, 唯 有 国 家 才 有 能 力 支 付 这 笔 巨 大 的 费 用 如 今, 一 支 装 备 齐 全 的 炮 兵 部 队 所 需 的 资 源, 已 经 远 远 超 出 了 私 人 军 事 资 助 人 所 能 承 受 的 范 围 军 队 的 规 模, 三 军 协 同 作 战 而 进 行 的 必 要 演 习, 特 别 是 对 步 兵 的 长 期 日 常 训 练, 都 使 得 军 队 供 给 的 花 费 比 以 往 任 何 时 候 都 大, 因 此, 对 于 私 人 来 说, 发 动 战 争 已 经 变 得 越 来 越 没 有 吸 引 力 了 战 争 及 其 发 动 战 争 的 准 备 工 作, 都 渐 渐 由 私 人 按 时 提 供 资 金 的 状 态 逐 步 转 由 国 家 来 支 持 的 形 式 国 家 主 导 下 的 战 争, 带 来 的 第 一 个 后 果 通 常 缩 短 交 战 的 时 间, 参 战 双 方 都 希 望 战 争 会 有 决 定 性 的 迅 速 的 结 果 设 计 产 生 这 样 一 个 结 果 的 战 争 本 身 就 是 实 现 这 一 结 果 的 途 径 换 句 话 说, 发 动 战 争 的 目 的 就 在 于 结 束 战 争, 实 现 和 平 尽 管 由 于 这 样 使 得 在 欧 洲 的 战 场 上 的 武 力 使 用 变 得 更 加 猛 烈, 但 与 此 同 时, 使 用 武 力 的 时 间 和 空 间 都 被 作 了 明 确 的 限 制 此 类 战 争 只 发 生 在 士 兵 之 间, 平 民 被 尽 可 能 的 从 武 力 攻 击 和 破 坏 的 目 标 中 分 离 出 去, 除 非 他 们 不 幸 地 居 住 在 军 队 行 进 的 道 路 上 或 是 身 处 战 场, 他 们 将 不 是 军 事 打 击 的 对 象 正 是 在 这 一 发 展 的 基 础 之 上, 现 代 国 际 法 上 才 出 现 了 对 战 斗 员 和 非 战 斗 员 的 明 确 区 分 如 果 没 有 这 一 进 步, 就 不 可 能 有 区 分 原 则 的 出 现 和 应 用 武 器 技 术 和 军 事 组 织 的 进 步, 使 战 争 与 和 平 逐 渐 取 得 了 各 自 明 确 的 法 律 地 位, 战 争 与 和 平 这 两 者 之 间 的 转 变 也 由 特 定 的 法 律 行 为 来 标 志, 如 宣 战 或 签 订 和 平 条 约 国 与 国 之 间 的 战 争 也 与 一 国 之 内 的 战 争 区 别 开 来, 分 别 属 于 两 种 不 同 的 战 争 形 式, 前 者 受 条 约 制 约, 而 后 者 则 不 受 此 限 此 外,1899 年 和 1907 年 海 牙 陆 战 法 规 惯 例 公 约 及 1864 年 的 日 内 瓦 公 约 的 相 关 条 款, 都 对 国 际 性 武 装 冲 突 中 的 战 斗 员 和 非 战 斗 员 作 了 明 确 区 分, 并 要 求 交 战 国 采 取 一 切 措 施 尽 可 能 的 使 非 战 斗 员 免 受 敌 对 行 动 的 影 响 3. 新 型 战 争 中 私 有 化 的 回 归 新 型 战 争 里 的 方 方 面 面 几 乎 都 存 在 对 立 其 中 大 部 分 战 争 都 不 是 在 装 备 精 良 的 军 队 之 间 展 开, 交 战 的 兵 团 大 多 由 匆 忙 招 募 的 部 族 首 领 或 部 落 头 目 和 军 阀 的 武 装 人 员 以 及 诸 如 此 类 的 人 员 拼 凑 而 成 其 中, 最 需 要 强 调 的 一 点 是, 新 型 战 争 中 使 用 的 武 器 十 分 廉 价, 包 括 轻 武 器, 自 动 9 参 见 杰 弗 里 帕 克 尔 (Geoffrey Parker), 军 事 革 命 : 军 事 创 新 和 西 方 的 崛 起 (The Military Revolution : Military Innovation and the Rise of the West), 剑 桥 大 学 出 版 社,1988 年, 第 1500-1800 页 5

莱 福 枪, 杀 伤 性 地 雷, 装 置 于 载 人 卡 车 上 的 机 关 枪 等 重 武 器 的 使 用 极 为 罕 见, 即 使 有 也 主 要 是 冷 战 军 备 的 残 余 装 备 这 种 类 型 的 战 争 能 被 发 动, 甚 至 能 取 胜, 主 要 原 因 就 在 于, 战 争 的 胜 负 并 非 由 两 支 军 队 在 战 场 上 决 定, 而 是 由 于 被 拖 入 针 对 平 民 的 无 休 无 止 的 攻 击 来 决 定 在 对 称 性 冲 突 的 前 提 下, 仅 仅 为 战 争 作 准 备 更 不 用 说 发 动 就 已 经 昂 贵 不 堪 了 在 新 型 战 争 中, 战 略 家 们 成 功 的 以 低 成 本 发 动 直 接 战 争, 从 而 使 战 争 重 新 成 为 一 个 欣 欣 向 荣 的 产 业 显 然, 这 并 不 意 味 着 整 个 社 会 为 战 争 所 付 出 的 代 价 同 样 是 低 廉 的 事 实 恰 恰 相 反, 内 战 将 带 来 长 期 的 可 怕 后 果, 如 : 基 础 设 施 遭 受 破 坏, 家 园 变 成 了 废 墟, 道 路 和 田 间 处 处 隐 埋 着 地 雷, 以 及 除 了 战 火 和 暴 力 以 外 没 有 任 何 东 西 的 孩 子 们 年 轻 一 代, 等 等 10 然 而, 这 些 沉 痛 的 代 价 却 并 非 由 战 争 的 主 导 者 们 承 担 借 用 一 句 老 话 来 说, 军 阀 和 武 装 团 体 的 头 目 们, 以 骇 人 听 闻 的 手 段 将 他 们 发 动 的 战 争 带 来 的 利 益 收 入 囊 中, 却 让 整 个 国 家 来 承 担 战 争 的 代 价 许 多 第 三 世 界 国 家 未 能 在 国 家 建 设 中 取 得 成 功, 与 上 述 现 象 也 有 密 切 的 联 系 这 些 所 谓 的 失 败 国 家 内 部, 不 存 在 有 效 机 制 来 制 止 战 争 的 后 果 向 全 国 蔓 延, 他 们 甚 至 无 法 将 该 战 争 控 制 在 本 国 范 围 之 内 由 于 有 武 装 支 持 者 的 拥 护, 整 个 国 家 的 人 员 和 自 然 资 源 都 在 这 些 军 政 首 领 的 控 制 之 下 军 阀 大 肆 宣 扬 武 力, 尚 武 的 观 念 在 社 会 中 根 深 蒂 固, 拯 救 这 些 国 家 的 唯 一 方 法, 就 是 外 界 力 量 的 介 入 但 是, 这 些 介 入 力 量 能 否 真 正 给 这 些 国 家 带 去 和 平, 抑 或 是 将 自 己 卷 入 敌 对 和 冲 突, 一 直 是 个 公 开 的 问 题 在 介 入 和 可 能 存 在 的 反 介 入 过 程 中, 这 两 种 结 果 是 会 相 互 转 化 的 发 生 在 安 哥 拉 刚 果 索 马 里 阿 富 汗 以 及 高 加 索 地 区 的 等 一 系 列 事 件, 都 强 烈 地 警 示 着 这 一 危 险 的 存 在 对 获 得 利 益 的 行 为 和 公 开 使 用 武 力 的 区 分, 是 从 战 争 国 家 化 的 过 程 中 发 展 而 来 的, 它 是 任 何 建 立 在 和 平 基 础 之 上 的 平 稳 经 济 存 在 的 先 决 条 件 但 是, 从 对 上 两 个 世 纪 中 数 目 不 断 增 加 的 新 型 战 争 的 观 察 来 看, 在 大 部 分 的 战 争 中, 这 一 区 分 都 被 侵 蚀 并 逐 渐 消 失 对 新 型 战 争 中 那 些 拥 有 武 器 并 打 算 使 用 武 器 的 人 来 说, 军 队 是 一 种 收 入 资 源, 或 是 获 得 物 资 的 手 段, 或 是 富 裕 起 来 的 途 径 因 此, 古 老 的 公 理 又 重 新 归 来 : 以 战 养 战 根 据 这 个 古 老 的 规 则, 新 型 战 争 的 一 个 典 型 现 象 就 是 : 军 队 首 领 派 驻 武 装 部 队 控 制 一 片 领 地, 以 便 开 发 土 地 之 上 的 自 然 资 源, 它 从 石 油 矿 产 到 贵 重 金 属 和 宝 石 等, 都 包 括 在 内 或 者, 他 们 为 这 些 物 资 的 开 发 颁 发 执 照, 以 此 获 利 与 此 同 时, 雇 佣 兵 大 规 模 增 加, 这 些 雇 佣 劳 动 力 为 获 得 丰 厚 的 报 酬 而 为 战 争 服 务 与 之 相 伴 的 还 有 儿 童 兵 的 大 量 使 用, 他 们 被 作 为 一 种 经 济 又 高 效 的 战 争 工 具 孩 子 们 对 危 险 无 所 畏 惧, 对 敌 手 野 蛮 而 残 忍 ; 对 于 不 得 不 与 他 们 交 战 的 国 际 维 和 部 队 来 说, 儿 童 兵 是 战 斗 中 十 分 棘 手 的 问 题 ; 用 药 品 和 食 物 就 足 以 确 保 他 们 的 服 从 所 有 这 些, 都 使 得 战 争 中 使 用 儿 童 兵 成 为 了 武 装 部 队 首 领 青 睐 的 战 争 手 段 从 另 一 方 面 来 说, 大 部 分 的 第 三 世 界 国 家 都 为 贫 穷 和 危 机 所 困 扰, 许 多 人 的 温 饱 缺 乏 保 障, 甚 至 不 得 不 靠 抢 夺 来 满 足 基 本 的 需 要 为 了 生 存, 很 多 孩 子 只 能 随 时 准 备 为 武 装 部 队 效 力 据 联 合 国 的 统 计, 全 世 界 有 30 万 儿 童 兵, 年 龄 大 都 介 于 8-14 岁 之 间, 他 们 永 久 性 的 加 入 了 战 争 一 方, 以 其 名 义 携 带 武 器 并 使 用 武 力 被 称 为 第 三 世 界 国 家 的 分 裂, 不 仅 导 致 了 战 争 由 私 人 提 供 资 助 并 继 而 为 这 些 人 的 私 利 服 务, 使 得 战 争 重 新 成 为 一 个 有 吸 引 力 的 行 当, 而 且 主 要 还 有, 它 能 因 为 战 争 的 爆 发 使 国 内 的 战 争 经 济 可 以 毫 无 困 难 的 步 入 全 球 市 场 的 资 金 和 商 品 的 浪 潮 中 除 了 开 发 石 油 和 诸 如 矿 产 黄 金 和 宝 石 等 战 略 性 原 材 料 以 外, 武 装 部 队 症 领 还 非 法 的 使 用 这 些 物 资 或 者 走 私 违 禁 品, 借 此 为 战 争 提 供 资 金 并 从 中 积 累 大 笔 财 富 由 于 富 裕 国 家 的 巨 大 需 求, 贩 毒 与 倒 卖 年 轻 妇 女 对 他 们 同 样 有 着 巨 额 的 利 润 可 图 战 争 的 获 利 性 死 灰 复 燃, 对 此, 经 济 合 作 与 发 展 组 织 (OECD) 的 国 家 也 10 参 见 : 安 荣 格 (Anne Jung) (ed.), Ungeheuer ist nur das Normale: Zur Ökonomie der neuen Kriege, medico international, Frankfurt/M., 2002; 麦 茨 贝 达 尔 (Mats Berdal) 戴 维 马 罗 内 (David M. Malone ) 主 编, 贪 心 与 不 满 : 国 内 战 争 中 的 经 济 考 虑, 琳 列 纳 (Lynne Rienner ) 出 版 社, 伦 敦, 2000 年 ; 法 朗 斯 瓦 让 (François Jean) 让 - 克 里 斯 多 夫 吕 芬 (Jean-Christophe Rufin )( 主 编 ), 经 济 与 国 内 战 争, 巴 黎, 1996 年 6

难 辞 其 咎 新 型 战 争 的 出 现, 有 两 个 因 素 在 起 到 至 关 重 要 的 作 用, 即 : 全 球 化 带 来 的 资 金 和 商 品 的 流 动 为 他 们 提 供 了 经 济 支 持 还 有 更 重 要 的 一 点, 就 是 发 动 战 争 的 成 本 降 低 了 东 西 方 花 费 了 40 年 来 准 备 的 战 争, 目 的 正 是 为 了 阻 止 其 发 生 这 场 战 争 是 一 个 耗 费 巨 大 的 敌 对 过 程 从 某 种 程 度 上 说, 这 场 无 休 无 止 的 军 备 竞 赛 的 代 价 便 是 导 致 了 其 中 一 方 也 就 是 苏 联 的 解 体 然 而, 正 当 和 平 与 冲 突 的 研 究 机 构 仍 忙 于 重 组 并 计 算 东 西 方 间 军 备 竞 赛 的 对 称 性 时, 新 型 战 争 的 策 划 者 和 战 略 家 们 早 已 成 功 的 从 螺 旋 式 的 军 备 竞 争 中 脱 身 出 来, 并 打 破 了 发 动 对 称 性 战 争 所 需 准 备 的 束 缚 这 一 过 程, 如 上 文 所 述, 为 战 争 的 私 人 化 和 商 业 化 开 辟 了 道 路 如 果 从 长 远 来 看, 它 较 之 于 东 西 方 冲 突 会 显 得 更 加 重 要 和 关 键 但 直 至 今 日, 它 仍 未 受 到 多 少 关 注 这 些 新 型 战 争 不 可 能 永 远 只 局 限 于 目 前 已 经 受 其 影 响 的 地 区 例 如, 发 生 在 中 美 和 南 美 苏 哈 拉 地 区 非 洲 及 中 南 亚 等 地 区 的 战 争, 都 会 通 过 各 种 渠 道 渗 透 到 北 半 球 的 繁 荣 地 区 南 半 球 地 区 属 于 无 法 用 传 统 军 事 手 段 能 加 以 进 行 攻 击 的 地 区 也 正 因 为 如 此, 才 在 简 短 的 前 言 中 提 到 克 劳 斯 威 茨 (Clausewitz) 所 说 的 关 于 战 争 就 像 一 条 变 色 龙 的 比 喻 战 争 不 断 变 幻 以 适 应 当 前 的 社 会 政 治 状 况, 它 唯 一 不 变 的 特 性 就 是 暴 力 9 11 事 件 折 射 出 一 些 新 型 战 争 的 理 念, 并 显 示 出 战 争 的 逐 步 非 军 事 化 将 最 终 会 达 到 怎 样 的 一 个 程 度 三 战 争 的 非 军 事 化 战 争 的 非 军 事 化 意 味 着 21 世 纪 的 战 争 将 只 是 部 分 的 由 士 兵 参 加, 而 且 在 大 部 分 的 情 况 下 不 再 仅 仅 是 针 对 军 事 目 标 在 16 世 纪 和 17 世 纪, 战 争 的 国 家 化 结 束 了 战 争 的 混 乱 状 态, 取 而 代 之 的 是 战 争 在 受 到 纪 律 约 束 的 军 事 组 织 间 进 行, 如 今, 我 们 发 现 战 争 又 回 归 到 了 其 原 有 的 形 式 在 许 多 地 方, 民 用 目 标 已 取 代 军 事 目 标 成 为 攻 击 的 对 象 : 从 城 镇 和 乡 村 遭 受 武 装 部 队 占 领 和 掠 夺, 一 直 到 9 11 事 件 中 政 治 和 经 济 有 影 响 力 的 目 标 等, 都 成 了 恐 怖 主 义 组 织 攻 击 的 目 标 甚 至 其 攻 击 的 手 段 也 越 来 越 不 具 有 军 事 意 义 上 的 属 性 例 如, 在 非 洲 和 中 亚 的 一 些 地 区, 民 用 的 交 通 工 具 丰 田 大 卡 车 也 已 经 变 成 了 武 装 团 体 和 武 装 部 队 首 邻 的 标 志 同 样,9 11 恐 怖 袭 击 之 所 以 发 生, 也 正 是 因 为 它 将 民 用 设 施 变 成 了 攻 击 武 器 9 11 袭 击 尤 其 是 发 生 在 以 色 列 的 一 系 列 的 恐 怖 爆 炸 事 件 警 示 人 们, 一 种 全 新 的 特 别 的 威 胁 已 经 出 现 : 攻 击 人 员 把 他 们 自 己 的 身 体 变 成 武 器, 从 而 将 武 力 的 成 功 使 用 与 他 们 的 死 亡 相 连 在 一 起 只 有 放 弃 所 有 的 逃 生 机 会, 这 种 攻 击 才 有 实 现 的 可 能 换 句 话 说, 自 杀 性 爆 炸 的 实 施 者 以 放 弃 任 何 的 求 生 机 会 为 代 价, 来 弥 补 他 们 在 军 事 上 的 劣 势 11 我 们 可 以 罗 列 大 堆 的 理 由 从 道 义 上 谴 责 这 种 行 为, 但 我 们 也 无 法 否 认, 一 种 新 形 式 的 英 雄 主 义 已 经 产 生 对 于 后 英 雄 主 义 的 西 方 社 会 来 说, 这 种 新 英 雄 主 义 的 极 度 危 险 性, 不 仅 仅 反 映 在 其 使 用 的 手 段 上, 更 体 现 于 其 表 象 之 下 所 传 达 的 思 想 新 形 式 的 恐 怖 主 义 活 动 不 仅 用 鲜 血 证 明 被 攻 击 社 会 的 脆 弱 性, 还 为 他 们 传 递 了 一 条 更 深 层 次 的 信 息 : 正 因 为 这 些 社 会 致 力 于 保 护 生 命, 所 以 他 们 最 终 将 被 那 些 准 备 牺 牲 自 己 的 人 们 所 击 败 建 立 在 自 我 组 织 原 则 基 础 之 上 的 社 会 对 这 种 生 命 的 牺 牲, 持 否 定 态 度 或 者 仅 仅 只 是 隐 喻 的 地 使 用, 自 杀 性 行 为 则 表 达 了 对 这 些 所 谓 文 明 社 会 的 蔑 视 12 恐 11 对 所 谓 的 自 杀 性 爆 炸 所 有 新 旧 方 式 的 深 入 研 究, 请 参 见 : 克 里 斯 托 夫 瑞 特 (Christoph Reuter),Mein Leben ist eine Waffe : Selbstmordattentäter Psychogramm eines Phänomens, Munich, 2001 年 12 参 见 : 赫 弗 里 德 蒙 克 勒 (Herfried Münkler) 卡 斯 顿 菲 歇 尔 (Karsten Fischer), 没 有 任 何 东 西 可 被 屠 杀 或 为 之 牺 牲 Überlegungen zu einer politischen Theorie des Opfers, in : Leviathan 28, 2000, Vol. 3, pp. 343-362, 以 及 赫 7

怖 主 义 活 动 的 战 略 家 们 认 识 到 : 有 着 自 己 的 生 活 方 式 和 自 信 心 的 后 英 雄 主 义 社 会, 在 那 些 坚 持 为 事 业 而 献 身 价 值 观 的 个 人 进 行 的 攻 击 面 前, 十 分 脆 弱 这 是 对 克 劳 斯 威 茨 所 说 的 关 于 战 略 的 创 造 性 是 如 同 变 色 龙 最 基 本 特 征 的 又 一 个 例 证 1. 非 对 称 性 战 略 从 出 于 战 略 需 要 反 对 通 过 使 战 争 不 断 升 级 的 而 存 在 的 军 事 机 制, 到 感 到 自 杀 对 于 建 立 在 内 部 变 革 基 础 上 的 社 会 是 一 种 威 胁 时 为 止, 战 争 一 直 处 在 不 断 的 变 化 中 而 战 争 行 为 最 新 的 变 化 几 乎 都 以 非 对 称 性 战 略 为 其 特 点 因 此, 可 以 预 计 21 世 纪 的 战 争 将 会 具 有 明 显 的 非 对 称 性 这 点 与 17 世 纪 以 来 欧 洲 历 史 上 所 谓 的 经 典 战 役 则 与 之 完 全 相 反, 它 们 几 乎 都 具 有 对 称 性 的 特 点 为 了 在 交 互 使 用 武 力 时 达 到 对 称, 必 须 满 足 多 个 条 件, 其 中 最 重 要 的 就 是 有 关 各 方 承 认 彼 此 间 力 量 相 当 然 而, 只 有 当 敌 对 双 方 分 享 同 一 个 对 他 们 均 有 约 束 力 的 价 值 体 系 ( 如 中 世 纪 武 士 制 度 ) 或 者 受 到 法 律 制 度 ( 如 国 际 法, 战 争 法 ) 的 普 遍 约 束 时, 这 种 承 认 才 有 可 能 此 外, 这 种 对 称 还 建 立 在 平 等 的 假 设 之 上 要 达 到 平 等 就 需 要 满 足 一 些 条 件, 其 中 包 括 : 武 器 装 备 大 致 相 同, 信 息 上 不 存 在 战 略 性 差 异, 招 募 和 训 练 战 斗 员 的 方 法 类 似 在 这 些 基 础 之 上, 限 制 武 力 的 使 用 才 有 可 能 例 如, 只 有 在 平 等 主 体 之 间 才 允 许 使 用 武 力 的 原 则, 即 在 使 用 武 力 前, 必 须 首 先 确 认 大 家 均 为 战 斗 人 员 任 何 不 能 满 足 该 平 等 条 件 的 人 都 将 被 排 除 在 武 力 攻 击 的 范 围 之 外 适 用 这 一 点 的 前 提 是, 非 战 斗 人 员 被 禁 止 使 用 武 力 依 据 这 些 原 则, 就 能 将 武 力 限 于 一 定 的 地 域 之 内, 或 是 战 场 或 是 前 线 可 以 这 么 说, 对 称 性 战 争 的 特 征 表 现 为 对 武 力 使 用 的 限 制 而 非 对 称 性 战 争 中, 武 力 则 表 现 出 扩 散 并 渗 透 到 社 会 生 活 的 所 有 领 域 的 趋 势 13 之 所 以 出 现 这 种 情 形, 是 因 为 在 非 对 称 性 战 争 中, 弱 势 的 一 方 利 用 公 众 作 为 掩 护, 并 以 此 为 基 础, 发 起 对 强 势 军 事 体 制 的 攻 击 这 一 过 程 是 以 游 击 战 为 开 始, 又 以 到 当 前 正 在 进 行 的 国 际 恐 怖 主 义 行 为 攻 击 为 终 点 2. 跨 国 战 争 欧 洲 现 代 历 史 上 对 称 性 战 争 的 主 要 特 点, 就 是 战 争 的 国 际 性 质 当 战 争 成 为 国 家 的 才 拥 有 的 权 利, 并 使 得 战 争 以 后 只 在 国 家 与 国 家 之 间 进 行 时, 这 就 使 得 对 称 性 战 争 所 要 求 的 平 等 和 相 互 承 认 具 有 体 制 上 的 保 障 到 了 第 二 次 世 界 大 战 期 间, 在 欧 洲 东 部 的 歼 灭 战 以 及 对 城 市 居 住 区 的 战 略 性 轰 炸, 致 使 建 立 在 平 等 基 础 上 对 使 用 武 力 的 限 制 最 终 被 打 破 这 时, 国 家 开 始 划 定 边 界, 区 分 内 部 与 外 部 事 务, 区 分 朋 友 与 敌 人, 战 争 与 和 平, 军 事 与 政 治, 忠 实 与 虚 伪, 等 等 许 多 年 来, 相 关 的 文 化 都 普 遍 认 可 并 使 用 内 部 战 争 或 国 内 战 争 一 词 作 为 国 际 战 争 或 国 家 间 战 争 的 反 义 词 虽 然 如 此, 该 反 义 词 仍 依 存 于 国 家 体 系 的 范 围, 在 该 体 系 中, 该 词 的 词 义 与 国 家 所 划 定 的 边 界 有 关 联 国 内 战 争 一 词 与 国 际 战 争 意 思 相 反, 而 反 义 词 则 为 跨 国 战 争 而 在 跨 国 战 争 中, 国 家 划 定 的 边 界 就 不 再 起 作 用 这 种 类 型 的 战 争 跨 越 国 家 边 界, 它 甚 至 不 需 要 像 国 家 间 战 争 那 样 发 动, 例 如, 发 生 在 安 哥 拉 及 其 周 边 地 区 以 及 刚 果 索 马 里 和 阿 富 弗 瑞 德 姆 克 勒, Terrorismus als Kommunikationsstrategie : Die Botschaft des 11 September, 国 际 政 治,56, 2001 年,12 期, 第 11-18 页 13 关 于 这 一 区 别 的 详 细 探 讨, 请 参 见 : 玛 丽 卡 尔 多 (Mary Kaldor),Neue und alte Kriege : Organisierte Gewalt im Zeitalter der Globalisierung, Frankfurt/M., 2000 年 8

汗 地 区 的 战 争 跨 国 战 争 的 特 征 表 现 为 时 而 为 友 时 而 为 敌 的 不 断 反 复, 以 及 负 责 维 持 社 会 秩 序 并 依 靠 强 制 力 来 实 施 的 国 家 机 器 ( 如 军 队 和 警 察 ) 的 崩 溃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战 争 行 为 与 犯 罪 行 为 变 得 难 以 区 分, 战 争 也 陷 入 泥 潭, 看 不 到 伴 随 其 结 束 而 到 来 的 和 平 前 景 早 在 20 世 纪 80 和 90 年 代, 这 类 战 争 就 大 量 发 生 它 们 与 恐 怖 主 义 游 击 战 一 道, 决 定 着 21 世 纪 全 球 许 多 地 区 的 武 力 进 程 结 束 语 是 否 存 在 任 何 方 法 能 阻 止 或 至 少 是 减 缓 上 面 所 提 到 的 各 种 战 争 趋 势 呢? 要 有 效 的 抑 制 战 争 的 私 有 化 不 断 膨 胀 的 非 对 称 性 战 略 以 及 战 争 的 非 军 事 化 倾 向, 在 全 球 范 围 内 回 归 稳 定 的 主 权 国 家 状 态 或 许 是 唯 一 有 效 的 途 径 也 就 是 说, 通 过 先 前 的 基 础, 坚 持 主 张 自 治 权, 并 将 其 融 入 到 政 治 军 事 的 战 略 当 中 主 权 国 家 的 概 念 属 于 政 治 理 性, 但 却 与 政 治 的 发 展 趋 势 相 矛 盾 14 然 而, 将 国 家 主 权 纳 入 全 球 化 趋 势 的 观 点 这 认 为, 任 何 在 世 界 范 围 内 复 兴 政 治 的 国 家 化 的 观 念 都 是 值 得 怀 疑 的 这 一 途 径 要 取 得 成 功 最 重 要 的 就 在 于, 国 家 的 精 英 们 能 抵 制 腐 败, 并 且 能 在 国 家 中 掌 握 权 力 但 是, 根 据 对 近 期 发 展 的 观 察 来 看, 这 一 点 同 样 前 景 黯 淡 由 此 可 见,21 世 纪 的 战 争 在 大 多 数 情 况 下, 将 不 会 出 现 大 规 模 的 火 力 和 军 事 能 力 的 较 量, 而 是 将 继 续 以 没 有 明 显 开 始 或 结 束 的 方 式 潜 伏 进 行 与 此 同 时, 发 动 战 争 方 与 国 际 有 组 织 犯 罪 之 间 的 分 界 线 也 变 得 越 来 越 模 糊 正 是 由 于 这 个 原 因, 一 些 人 也 开 始 怀 疑 : 这 些 情 势 是 否 已 经 构 成 了 战 争 15 但 他 们 忽 视 了 这 样 一 个 现 实, 即 在 欧 洲, 早 在 战 争 成 为 国 家 的 特 权 之 前, 雇 佣 军 和 强 盗 就 已 经 结 成 了 亲 密 同 盟 这 样 看 来, 有 着 变 色 龙 特 性 的 战 争 在 21 世 纪 更 会 不 断 变 换 面 目, 在 许 多 方 面 将 类 似 于 14 世 纪 至 17 世 纪 期 间 爆 发 的 各 种 形 式 的 战 争 文 章 摘 要 在 本 书 中, 作 者 发 掘 并 揭 示 了 21 世 纪 新 型 战 争 的 显 著 特 点, 并 对 其 中 三 类 特 殊 现 象 进 行 了 剖 析 : 战 争 的 非 对 称 性 非 军 事 化 以 及 私 有 化 和 商 业 化 作 者 首 先 强 调 指 出, 卷 入 新 型 冲 突 的 各 方 之 间 的 非 对 称 性, 是 目 前 正 在 进 行 的 战 争 区 别 于 发 生 在 上 个 世 纪 的 战 争 的 一 个 显 著 特 征 作 者 通 过 应 用 速 决 战 理 论 展 开 分 析 : 在 冲 突 中, 掌 握 先 进 技 术 的 一 方 可 能 试 图 凭 借 其 技 术 上 的 优 势 快 速 取 得 胜 利 ; 而 技 术 处 于 弱 势 的 一 方, 则 会 采 取 游 击 战 术, 用 尽 一 切 办 法 使 敌 方 为 速 决 战 付 出 代 价 由 于 种 种 原 因, 在 这 种 非 对 称 性 冲 突 中, 掌 握 先 进 技 术 一 方 并 不 必 然 占 据 上 风 其 次, 许 多 新 型 战 争 已 经 体 现 出 非 军 事 化 的 特 点 之 所 以 得 出 这 一 结 论, 是 由 于 参 加 战 斗 的 人 员 并 非 仅 仅 局 限 于 士 兵, 而 且 攻 击 也 不 再 主 要 直 接 针 对 军 事 目 标 事 实 上, 这 一 变 化 也 再 次 折 射 出 非 对 称 性 战 争 所 带 来 的 影 响 在 破 坏 性 或 跨 国 性 的 武 装 冲 突 中, 人 道 规 则 适 用 的 混 乱, 伴 随 并 强 调 了 这 一 趋 势 冲 突 中 日 益 增 强 的 私 有 化 和 商 业 化 是 新 型 战 争 的 第 三 个 特 征 2001 年 发 生 的 9.11 事 件 警 示 人 14 有 关 该 问 题 的 深 入 研 究, 请 参 看 : 赫 弗 里 德 蒙 克 勒 (Herfried Münkler), Die Kriege der Zukunft und die Zukunft der Staaten in Wolfgang Knöbl/Gunnar Schmidt (eds), Die Gegenwart des Krieges : Staatliche Gewalt in der Moderne, Frankfurt/M., 2000 年, 第 52-71 页 15 例 如 : 艾 哈 德 艾 普 勒 (Erhard Eppler), Vom Gewaltmonopol zum Gewaltmarkt: Die Privatisierung und Kommerzialisierung der Gewalt, Frankfurt/M., 2002 年 9

类, 卷 入 武 装 冲 突 的 各 方 可 能 扩 展 到 跨 国 犯 罪 组 织 或 跨 国 恐 怖 组 织 由 此 导 致 发 生 在 各 国 与 这 些 类 型 的 国 际 势 力 之 间 的 冲 突 的 私 有 化 趋 势 进 一 步 加 强 与 此 同 时, 从 战 争 中 牟 利 并 通 过 支 持 冲 突 而 获 益 的 军 阀, 在 21 世 纪 的 新 型 战 争 中 也 开 始 重 唤 生 机 在 此 基 础 上, 作 者 回 顾 了 战 争 商 业 化 的 历 史 及 发 展 进 程 综 观 全 文, 作 者 认 为, 以 上 特 点 将 继 续 影 响 近 期 发 生 的 许 多 战 争 这 些 趋 势 将 难 以 改 变, 除 非 回 归 稳 定 的 主 权 国 家 状 态, 战 争 的 私 有 化 和 非 军 事 化 趋 势 才 有 可 能 得 到 有 效 遏 制 但 与 此 同 时, 我 们 也 要 看 到, 进 行 中 的 全 球 化 进 程 将 会 有 利 于 财 富 和 实 力 的 分 配 趋 于 平 衡, 进 而 从 根 本 上 削 弱 非 对 称 性 冲 突 产 生 的 根 源 翻 译 : 吴 芳 校 对 : 朱 文 奇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