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 国 与 中 国 : 在 东 亚 的 不 定 的 竞 争 时 殷 弘 中 国 人 民 大 学 国 际 关 系 学 院 教 授 谈 到 地 缘 政 治 而 不 是 更 广 泛 的 政 治 经 济 时, 中 国 当 代 对 外 政 策 的 最 重 要 的 内 涵 无 疑 一 方 面 在 于 如 何 处 理 与 美 国 的 关 系, 另 一 方 面 在 于 如 何 处 理 与 亚 洲 邻 国 的 关 系 ; 此 外, 与 亚 洲 邻 国 的 关 系 也 包 含 至 关 重 要 的 美 国 因 素 考 虑 到 这 第 三 个 方 面, 与 中 国 最 相 关 的 周 边 国 家 是 东 北 亚 国 家, 然 后 经 过 既 对 中 国 也 对 美 国 声 称 的 利 益 非 常 重 要 的 中 国 台 湾 地 区 而 延 展 到 东 南 亚, 再 延 展 到 印 度 巴 基 斯 坦 和 阿 富 汗 它 们 结 合 相 关 的 海 洋 地 区 ( 大 致 为 东 海 南 海 和 西 太 平 洋 ), 构 成 了 本 文 泛 指 的 东 亚 我 们 可 以 从 广 度 和 深 度 上 纵 览 中 美 两 国 在 东 亚 的 影 响 力 竞 争 波 动 状 况, 所 涉 的 是 中 国 邻 近 周 边 的 大 部 分 和 与 之 紧 密 相 联 的 海 域 ( 主 要 是 东 海 和 南 海 ) 与 几 年 之 前 的 博 弈 状 态 相 比, 中 国 的 外 交 影 响 力 现 在 已 经 明 显 缩 水, 而 美 国 赢 得 了 诸 多 新 优 势 从 某 种 意 义 上 说, 自 20 世 纪 90 年 代 以 来, 中 国 的 外 交 / 战 略 地 位 从 未 在 其 邻 近 周 边 地 区 受 到 那 么 大 的 困 扰, 或 者 说 相 对 于 美 国 而 言, 这 地 位 在 同 一 地 区 从 未 显 得 那 么 羸 弱 中 国 领 先 : 先 前 的 竞 争 图 景 不 到 五 年 之 前, 在 发 表 的 一 些 汉 语 文 章 里, 笔 者 表 达 了 对 中 美 关 系 问 题 根 本 形 势 蕴 含 的 一 项 根 本 战 略 秘 密 的 观 察 其 中 一 篇 包 含 的 审 慎 乐 观 话 语 有 如 下 述 : 中 国 崛 起 压 倒 性 地 依 靠 和 平 的 经 济 力 外 贸 力 微 笑 外 交 力 等 等 广 义 的 软 权 势 ( 非 强 制 性 地 使 用 的 影 响 力 ), 就 此 而 言 美 国 压 倒 性 地 侧 重 于 军 力 部 署 军 力 增 进 军 事 同 盟 构 建 和 强 化 的 对 华 防 范 战 略 很 不 适 切 自 1996 年 克 林 顿 政 府 与 日 本 制 订 美 日 安 保 新 指 针 以 来, 哪 年 哪 月 美 国 不 在 主 要 针 对 中 国 加 强 其 中 西 太 平 洋 军 力 和 军 事 同 盟, 但 与 此 同 时 哪 年 哪 月 中 国 不 在 成 功 地 增 长 自 身 的 国 力 和 国 际 经
济 政 治 外 交 影 响? 因 此, 在 一 定 意 义 上 可 以 说, 中 美 之 间 在 总 体 上 处 于 一 种 不 对 称 竞 赛 全 世 界 现 在 都 很 清 楚, 中 国 正 在 这 不 对 称 竞 赛 中 逐 渐 取 得 两 者 相 权 总 的 相 对 领 先 趋 势 1 全 世 界 都 有 此 感 觉, 许 多 人 更 是 感 受 深 切 七 年 多 以 前, 在 一 篇 分 析 性 报 道 中, 纽 约 时 报 一 名 资 深 记 者 指 出 北 京 在 整 个 亚 太 地 区 积 累 起 来 的 新 的 影 响 力 北 京 正 在 争 取 它 可 以 主 宰 的 区 域 性 政 治 和 经 济 集 团 它 正 在 以 前 所 未 见 的 方 式 散 播 援 助 ; 相 比 之 下, 华 盛 顿 对 伊 拉 克 和 恐 怖 主 义 的 全 力 投 入, 使 其 看 上 去 似 乎 脱 离 了 东 亚 地 区 美 国 的 军 事 优 势 仍 然 无 可 争 议, 该 地 区 的 官 员 们 这 样 说 但 是, 美 国 似 乎 成 为 了 贸 易 格 局 中 失 败 的 一 方 其 结 论 没 有 多 少 保 留 : 这 里 ( 亚 洲 ) 的 许 多 人 已 经 坚 持 认 为, 未 来 将 属 于 中 国 新 一 代 的 政 治 和 商 业 领 袖 正 在 将 其 赌 注 押 在 几 乎 普 遍 认 为 的 中 国 的 崛 起 上 面 以 便 对 冲 可 能 减 弱 的 美 国 影 响 力 2 画 面 反 转 : 新 一 轮 的 博 弈 人 类 事 务 一 向 能 动, 有 时 甚 至 完 全 意 外 上 面 的 图 景 总 的 来 说 确 实 成 立, 但 是 现 在 已 被 部 分 地 被 反 转, 因 为 在 若 干 方 面 发 生 了 逆 变 不 到 三 年 时 间, 这 图 景 究 竟 在 哪 里 已 被 逆 转? 它 们 在 一 个 以 全 球 金 融 危 机 和 经 济 衰 退 为 特 征 的 时 期 里, 竟 使 中 国 反 倒 在 竞 争 中 远 不 那 么 有 利, 即 使 美 国 的 经 济 实 力 受 到 很 大 损 害 而 中 国 持 续 强 劲 的 增 长 仅 受 到 某 些 影 响 中 国 在 经 济 交 流 对 外 贸 易 和 其 他 一 些 领 域 仍 然 拥 有 广 义 的 软 实 力, 而 且 实 际 上 我 们 谈 论 的 这 一 地 区 的 很 大 部 分 ( 包 括 美 国 本 身 ) 已 经 在 经 济 上 更 依 赖 中 国, 同 时 中 国 在 整 个 地 区 的 人 员 存 在 和 商 业 存 在 也 在 增 长 但 是, 中 国 外 交 的 影 响 力 和 效 能 已 经 显 著 缩 减, 或 者 说 与 过 去 相 比 被 大 打 折 扣 总 的 来 说, 自 20 世 纪 90 年 代 早 期 以 来, 中 国 在 其 紧 邻 周 边 的 外 交 地 位 从 未 受 到 现 在 这 么 厉 害 的 困 扰 在 外 交 影 响 力 方 面, 最 近 的 戏 剧 性 事 件 发 生 在 2011 年 11 月 19 日, 当 时 东 亚 峰 会 在 印 度 尼 西 亚 召 开, 奥 巴 马 1 参 阅 时 殷 弘 : 伊 拉 克 战 争 与 中 美 关 系, 现 代 国 际 关 系 2007 年 第 5 期 ; 时 殷 弘 : 中 美 关 系 的 战 略 形 势 和 前 景, 中 国 与 世 界 观 察 2007 年 第 2 期 2 简 佩 雷 斯 : 北 京 之 星 在 整 个 亚 洲 的 腾 升, 纽 约 时 报 2004 年 8 月 28 日
总 统 和 几 乎 所 有 ( 与 会 ) 领 导 人 就 中 国 对 资 源 丰 富 的 南 海 的 广 泛 主 张 直 接 与 中 国 对 抗, 使 中 国 总 理 在 长 时 间 发 酵 翻 搅 的 争 论 中 处 境 被 动 这 代 表 了 在 一 场 斗 争 中 的 一 次 战 术 失 败, 而 这 斗 争 已 成 为 与 美 国 之 间 更 大 规 模 的 区 域 影 响 力 竞 争 的 一 个 焦 点 1 至 于 外 交 成 效, 受 人 注 意 的 是, 在 奥 巴 马 政 府 两 周 内 大 张 旗 鼓 地 采 取 一 系 列 令 人 眼 花 缭 乱 的 外 交 军 事 和 经 济 行 动 ( 包 括 在 东 亚 峰 会 上 的 上 述 行 动 ) 之 后, 中 国 的 反 应 相 对 平 静, 至 少 与 过 去 相 比 是 这 样, 而 这 些 行 动 被 肯 尼 思 G 李 侃 如 先 前 克 林 顿 政 府 的 顶 级 中 国 事 务 顾 问 且 与 奥 巴 马 政 府 关 系 密 切 认 定 为 美 国 对 华 政 策 的 非 常 重 要 的 新 阶 段 美 国 在 亚 洲 的 新 态 势, 远 比 六 个 月 前 任 何 人 预 期 的 更 积 极 更 统 一 和 更 伸 张 2 确 实, 自 从 奥 巴 马 就 任 美 国 总 统 以 来, 美 国 在 广 义 的 东 亚 有 了 一 套 李 侃 如 博 士 所 说 更 积 极 更 统 一 和 更 伸 张 的 外 交 姿 态, 凭 借 在 该 地 区 更 进 一 步 加 强 了 的 美 国 军 事 / 战 略 力 量, 但 它 现 在 与 美 国 的 政 治 和 外 交 努 力 互 相 平 衡 互 相 支 持 ( 尽 管 美 国 在 该 地 区 的 经 济 金 融 和 贸 易 影 响 大 致 继 续 逐 渐 下 降 ) 除 了 华 盛 顿 的 决 策 者 着 意 寻 求 的 这 一 平 衡 外, 统 一 一 词 主 要 指 的 是 统 一 的 主 题 : 与 北 京 竞 争, 以 便 护 卫 美 国 在 中 国 周 边 外 围 地 区 的 领 导 地 位 和 增 强 其 全 方 位 影 响 力 现 在, 实 际 结 果 对 美 国 如 此 有 利, 以 致 波 动 的 区 域 外 交 软 实 力 优 势 已 从 北 京 转 到 华 盛 顿 : 此 乃 过 去 三 年 里 区 域 国 际 政 治 的 最 突 出 特 点 逆 转 期 间 的 对 外 政 策 动 能 由 于 专 业 观 察 家 甚 至 感 兴 趣 的 非 专 业 人 士 对 于 最 新 的 发 展 动 态 相 对 比 较 熟 悉, 因 此 不 需 在 此 详 述 美 国 的 相 关 进 取 : 在 东 南 亚 的 外 交 甚 至 战 略 影 响 力 推 回, 在 地 区 多 边 主 义 方 面 的 新 的 主 动 伸 张, 还 有 在 东 北 亚 以 及 印 度 的 机 会 式 权 势 巩 固 ( 这 里 说 机 会 式 的 意 思, 是 其 成 就 很 大 1 杰 基 卡 尔 梅 斯 : 奥 巴 马 和 亚 洲 领 导 与 中 国 总 理 的 对 抗, 纽 约 时 报 2011 年 11 月 19 日 2 托 马 斯 富 勒 和 马 克 兰 德 勒 : 当 缅 甸 放 松 控 制 时, 美 国 看 到 了 外 交 空 隙, 纽 约 时 报 2011 年 11 月 18 日
程 度 上 归 功 于 本 地 条 件 或 机 遇, 它 们 并 非 由 华 盛 顿 的 决 策 者 造 就, 而 是 由 他 们 现 成 地 利 用 ) 更 深 刻 的 是 导 致 了 转 变 的 种 种 动 能 在 美 国 方 面, 这 些 主 要 是 奥 巴 马 领 导 下 美 国 政 府 的 动 能, 其 成 就 部 分 地 基 于 其 前 任 的 努 力 奥 巴 马 政 府, 特 别 是 总 统 本 人 和 他 的 国 务 卿, 在 东 亚 和 东 南 亚 不 遗 余 力 不 失 机 会 地 争 取 外 交 收 益 他 们 一 方 面 受 维 护 美 国 在 其 经 济 地 缘 战 略 和 历 史 性 权 势 转 移 的 低 谷 期 维 持 世 界 领 袖 地 位 的 迫 切 愿 望 鞭 策, 另 一 方 面 由 他 们 的 对 外 政 策 哲 理 驱 动, 那 非 常 强 调 软 实 力 和 巧 实 力 ( 或 换 句 话 说, 以 所 有 在 成 本 效 益 意 义 上 极 佳 的 影 响 力 行 使 去 弥 补 经 济 金 融 甚 至 军 事 能 力 的 衰 减 ), 加 上 他 们 的 突 出 的 大 战 略 意 识, 包 括 关 于 利 益 长 期 优 先 事 项 手 段 的 多 样 性 和 行 动 的 成 本 效 益 的 意 识 与 此 同 时, 美 国 在 广 义 的 东 亚 取 得 的 成 就 也 大 受 益 于 本 地 的 机 会 性 事 态, 这 主 要 有 : 日 本 韩 国 和 缅 甸 等 国 发 生 的 重 大 的 政 治 和 心 理 变 化 ; 周 边 国 家 面 对 巨 型 中 国 快 速 持 续 崛 起 ( 包 括 其 远 程 军 力 的 大 力 建 设 和 海 军 活 动 的 扩 大 ) 产 生 的 忧 虑 怀 疑 和 不 满 ; 中 国 与 各 邻 国 之 间 广 泛 的 领 土 和 海 洋 纠 纷 ( 全 都 系 于 互 相 冲 突 的 主 权 宣 称, 它 们 随 每 个 争 端 国 国 内 的 大 众 政 治 能 源 饥 渴 倾 向 和 战 略 安 全 意 识 的 增 长 而 变 得 愈 益 多 发 和 可 燃 ); 该 地 区 部 分 政 府 对 于 因 为 对 抗 中 国 而 得 到 美 国 和 国 内 选 民 无 论 何 种 回 报 的 期 望 ; 中 国 自 身 在 对 外 政 策 方 向 外 交 举 止 和 决 策 机 制 等 方 面 的 问 题 为 简 洁 起 见, 这 里 只 阐 述 中 国 自 己 在 对 外 政 策 方 向 上 的 问 题, 其 外 交 举 止 和 决 策 机 制 问 题 可 以 留 给 另 外 的 讨 论 无 论 如 何, 近 年 来 中 国 在 对 一 些 东 亚 邻 国 的 行 为 中 有 一 种 胜 利 主 义, 而 其 最 重 要 和 最 广 泛 的 原 因 在 于 G2 中 国 版 中 国 当 代 外 交 政 策 方 向 上 的 一 个 真 正 非 传 统 的 理 念 自 从 布 什 总 统 第 二 个 任 期 以 来, 有 一 种 理 念 愈 益 吸 引 了 越 来 越 多 的 中 国 对 外 政 策 精 英 们 的 思 想 和 期 望, 那 就 是 中 国 作 为 可 望 的 世 界 第 二 大 国, 其 对 外 政 策 的 压 倒 一 切 的 优 先 事 项 应 是 尽 最 大 努 力, 与 超 级 大 国 美 国 结 成 稳 定 和 大 体 合 作 的 关 系 尽 管 北 京 和 华 盛 顿 的 关 系 自 从 2009 年 12 月 以 来 经 历 了 三 大 轮 低 落, 但 其 后 的 各 次 改 善 和 美 国 的 灵 巧 权 势 等 事 态, 大 体 上 明 确 地 或 隐 含 地 在 中 国 维 持 了 G2 中 国 版 理 念
可 以 见 到, 除 了 肯 定 性 地 期 望 华 盛 顿 包 容 中 国 的 第 二 大 国 地 位 甚 至 为 之 做 出 必 不 可 少 的 贡 献 ( 包 括 对 中 国 的 利 益 和 荣 誉 来 说 的 一 切 预 期 裨 益 ) 以 外, 还 有 一 种 自 觉 或 不 自 觉 的 否 定 性 希 望, 那 与 围 绕 中 国 的 较 小 的 麻 烦 制 造 者 有 关 : 从 中 国 自 身 大 大 增 强 了 的 力 量 导 致 的 实 力 地 位 出 发, 也 从 与 美 国 之 间 显 赫 的 首 席 两 大 国 的 关 系 出 发, 中 国 能 够 较 严 厉 和 更 容 易 地 处 置 它 们 按 照 一 种 设 想, 某 些 情 况 下 这 些 麻 烦 制 造 者 甚 至 可 由 北 京 和 华 盛 顿 共 治, 或 共 同 管 理, 就 像 在 处 理 陈 水 扁 当 政 时 期 的 台 湾 独 立 危 险 和 2009 年 前 争 取 朝 鲜 非 核 化 努 力 时 发 生 过 的 那 样 至 少, 这 似 乎 是 个 简 单 的 经 济 学 问 题 : 与 对 付 周 边 较 小 但 多 得 多 的 麻 烦 制 造 者 相 比, 对 付 最 大 但 单 一 的 麻 烦 制 造 者 应 当 较 为 容 易, 并 且 更 有 可 能 实 现, 因 为 美 国 对 中 国 已 有 较 更 合 理 的 态 度 也 许, 人 们 觉 得 G2 中 国 版 的 这 些 被 认 为 的 效 应 可 能 看 起 来 多 少 会 扭 曲 分 析, 使 之 过 多 地 依 赖 于 有 经 验 的 观 察 和 猜 测 但 是, 它 的 损 伤 之 一 已 经 非 常 清 楚, 而 且 够 可 理 解, 那 就 是 中 国 给 予 东 亚 邻 国 和 与 它 们 的 关 系 的 注 意 力 减 损, 当 中 国 与 美 国 的 关 系 被 给 予 压 倒 性 的 优 先 的 时 候, 当 它 占 去 忙 于 国 内 事 务 的 中 国 领 导 人 可 用 于 对 外 政 策 的 大 部 分 有 限 时 间 的 时 候 在 中 国 对 外 政 策 的 议 程 上, 就 东 亚 而 言 仅 有 的 重 大 例 外 是 2010 年 秋 季 与 日 本 的 危 机 南 海 争 端 中 的 高 度 紧 张 时 节 和 几 乎 恒 久 性 的 朝 鲜 问 题 因 此, 缺 乏 中 国 与 邻 国 间 较 好 关 系 的 一 个 不 可 缺 少 的 条 件, 而 这 颇 大 程 度 上 促 成 了 一 种 形 势, 即 [ 在 与 日 本 韩 国 和 东 南 亚 国 家 的 关 系 中 ] 同 时 发 生 反 冲, 提 示 了 中 国 外 交 的 广 泛 失 利 1 从 以 上 论 述 可 得 出 一 个 意 义 重 大 的 教 益 : 政 治 领 导 至 关 重 要, 他 们 的 眼 界 抱 负 意 志 力 和 政 治 / 战 略 技 能 至 关 重 要 中 国 领 导 人 可 以 从 他 们 的 美 国 同 行 学 到 某 些 东 西, 后 者 赢 得 了 目 前 在 广 义 的 东 亚 地 区 的 一 大 轮 影 响 力 竞 争 中 国 在 这 一 地 区 拥 有 自 己 的 巨 大 资 产, 特 别 是 经 济 活 力 地 理 邻 近 性 和 多 少 是 传 统 的 外 交 耐 心 和 友 善 态 度 较 好 的 政 治 领 导 素 质 可 以 能 使 中 国 赢 得 下 一 轮, 甚 或 更 多 1 美 国 和 东 盟 迫 使 中 国 让 步, 华 尔 街 日 报 2010 年 9 月 2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