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形 成 与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的 变 动 --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财 政 的 比 较 研 究 加 岛 润 ( 横 滨 国 立 大 学 准 教 授 ) 1. 导 论 : 中 国 的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与 1950 年 代 中 国 的 1950 年 代 是 一 个 怎 样 的 时 期? 从 每 个 研 究 视 角 出 发, 所 给 出 的 答 案 可 能 都 不 尽 相 同 但 是 从 经 济 史 或 者 经 济 制 度 的 观 点 来 说,1950 年 代 可 以 说 是 中 国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形 成 时 期 中 国 政 府 在 1950 年 代 推 行 了 各 种 各 样 的 社 会 主 义 经 济 政 策, 大 幅 度 改 变 了 既 往 的 经 济 制 度 作 为 一 种 经 济 体 制,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特 点 是 什 么? 如 果 我 们 关 注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跟 其 他 经 济 体 制 ( 特 别 是 资 本 主 义 ) 差 异 最 明 显 的 部 分, 可 以 发 现 最 大 特 点 是 生 产 资 料 的 全 面 性 公 有 和 按 经 济 计 划 的 资 源 分 配 ( 也 就 是 说, 否 定 市 场 经 济 ) 这 两 点 就 是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作 为 经 济 体 制 的 核 心 因 素, 实 际 上 在 中 国 随 着 1953 年 第 一 个 五 年 计 划 的 开 始 和 1956 年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的 完 成 已 基 本 成 立 根 据 这 个 观 点 来 看, 中 国 的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可 以 说 在 1950 年 代 形 成, 然 后 从 1970 年 代 末 改 革 开 放 政 策 的 实 施 开 始 崩 溃 所 以,1950 年 代 可 视 为 开 启 了 持 续 近 三 十 年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时 期 的 十 年 另 一 方 面, 从 中 国 近 现 代 经 济 史 的 角 度 来 看,1950 年 代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形 成 也 是 很 大 的 转 折 点 社 会 主 义 的 经 济 制 度, 特 别 在 其 所 有 制 度 和 分 配 制 度 上, 跟 1949 年 以 前 的 经 济 制 度 有 很 大 的 差 别, 因 此 1950 年 代 的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形 成 对 中 国 的 社 会 和 经 济 产 生 了 深 远 的 影 响 当 然, 新 的 经 济 制 度 的 引 进 并 非 完 全 改 变 原 来 的 社 会 和 经 济 然 而, 例 如 1956 年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的 完 成, 1950 年 代 的 制 度 变 革 的 特 点 在 于 其 全 面 性 和 统 一 性, 所 以 如 果 我 们 要 正 确 地 了 解 其 制 度 变 革 对 中 国 的 社 会 和 经 济 的 影 响, 需 要 按 照 各 个 地 域 的 个 案 来 分 析 因 引 进 社 会 主 义 经 济 体 制 而 带 来 的 影 响 和 变 化 关 于 1950 年 代 中 国 的 经 济 史 研 究, 近 年 来 由 于 相 关 历 史 资 料 的 开 放, 个 案 研 究 日 益 1 丰 富 笔 者 自 己 也 主 要 以 上 海 市 的 地 方 财 政 和 市 内 的 产 业 组 织 为 例, 对 1950 年 代 的 经 济 变 化 1 限 于 篇 幅, 笔 者 仅 列 举 其 中 较 有 代 表 性 的 研 究 如 下 : 陈 永 发 : 两 岸 分 途 : 冷 战 初 期 的 政 经 发 展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2006 年 ; 桂 勇 : 私 有 产 权 的 社 会 基 础 城 市 企 业 产 权 的 政 治 重 构 (1949-1956) 立 信 会 计 出 版 社,2006 年 ; 张 徐 乐 : 上 海 私 营 金 融 业 研 究 (1949-1952) 复 旦 大 学 出 版 社,2006 年 ; 吴 景 平 徐 思 彦 主 编 : 1950 年 代 的 中 国 复 旦 大 学 出 版 社,2006 年 ; 松 本 俊 朗 : 满 洲 国 から 新 中 国 へ 鞍 山 铁 钢 业 か らみた 中 国 东 北 の 再 编 过 程 1940-1954 名 古 屋 大 学 出 版 会,2000 年 ; 久 保 亨 编 著 : 1949 年 前 后 の 中 国 汲 古 书 院,2006 年 ; 泉 谷 阳 子 : 中 国 建 国 初 期 の 政 治 と 经 济 大 众 运 动 と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御 茶 の 水 书 房,2007 年 ; 日 本 上 海 史 研 究 会 : 建 国 前 后 の 上 海 研 文 出 版,2009 年 ;Mark Frazier, The Making of the Chinese Industrial Workplace: State, Revolution, and Labor Management,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 Brown, Jeremy and Paul G Pickowicz ed. Dilemmas of Victory: The Early Years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2008 32
进 行 了 分 析, 阐 明 了 上 海 市 政 府 和 地 方 企 业 的 结 合 与 地 方 产 业 管 理 体 制 的 形 成 过 程 2 但 是, 笔 者 认 为 总 的 来 说 当 前 的 研 究 呈 现 过 于 细 致 分 散 的 特 点, 而 总 括 个 案 研 究 成 果 的 观 点 仍 显 不 足, 未 能 充 分 描 述 1950 年 代 中 国 的 社 会 和 经 济 结 构 的 变 动 现 在 需 要 的 是 结 合 宏 观 ( 全 国 性 ) 和 微 观 ( 地 方 个 案 ) 的 研 究 视 点 来 进 行 考 察 根 据 这 个 研 究 想 法, 本 文 从 地 方 财 政 的 角 度 来 进 行 地 区 之 间 的 比 较 分 析 采 用 地 方 财 政 视 角 的 原 因 是, 财 政 是 在 计 划 经 济 下 唯 一 的 资 金 渠 道, 可 以 展 现 资 金 转 移 和 经 济 活 动 的 动 态 而 且, 同 一 级 的 地 方 财 政 统 计 比 较 适 合 互 相 比 较, 也 可 以 体 现 社 会 主 义 制 度 影 响 下 的 地 方 偏 差 为 了 进 行 全 国 性 的 比 较 研 究, 笔 者 按 照 各 个 地 方 的 地 方 志 资 料 编 辑 了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统 计 的 数 据 库,2012 年 3 月 份 出 版 了 一 本 统 计 资 料 3 关 于 1949-1978 年 的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统 计, 之 前 已 经 出 版 了 一 些 统 计 资 料 4, 但 是 这 些 统 计 资 料 集 存 在 一 些 共 同 的 问 题, 其 主 要 是 :1. 没 有 记 载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和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的 数 额,2.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和 支 出 的 细 目 不 详 为 了 解 决 这 些 问 题, 笔 者 的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统 计 数 据 库 根 据 每 个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志 资 料 ( 例 如 河 北 省 地 方 志 编 纂 委 员 会 编 : 河 北 省 志 第 42 卷 财 政 志 河 北 人 民 出 版 社,1992 年 等 ), 对 有 关 统 计 进 行 了 重 新 编 辑 该 数 据 库 的 最 大 特 点 在 于 涵 盖 几 乎 所 有 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和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的 数 额, 而 且 尽 量 详 细 地 记 载 各 个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和 支 出 的 细 目 通 过 这 个 数 据 库, 我 们 可 以 更 明 确 地 了 解 中 央 和 地 方 政 府 之 间 的 财 政 转 移 和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动 态 本 文 首 先 解 释 1950 年 代 的 社 会 主 义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的 特 点 以 及 从 对 上 海 市 财 政 的 个 案 研 究 中 得 到 的 启 示, 然 后 依 据 这 个 数 据 库 来 分 析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的 变 化 通 过 这 些 考 察, 我 们 应 可 更 全 面 地 了 解 1950 年 代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形 成 对 中 国 社 会 和 经 济 造 成 的 影 响 2. 中 国 的 社 会 主 义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首 先, 为 了 确 认 1950 年 代 地 方 财 政 变 动 的 前 提, 有 必 要 考 察 中 国 社 会 主 义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在 中 央 - 地 方 间 的 财 政 管 理 方 针 及 其 财 政 来 源 上 的 特 点 2 主 要 中 文 文 章 如 下 : 加 岛 润 政 权 更 替 与 上 海 市 财 政 结 构 的 变 动 :1945-1956, 当 代 中 国 探 索 丛 刊, 第 4 辑, 日 本 人 间 文 化 研 究 机 构 当 代 中 国 地 区 研 究 核 心 基 地 早 稻 田 大 学 现 代 中 国 研 究 所,2009 年 9 月 ; 加 岛 润 上 海 橡 胶 工 业 的 市 场 和 产 业 组 织 :1946-1956, 胡 春 惠 唐 启 华 编 : 两 岸 三 地 历 史 学 研 究 生 研 讨 会 论 文 选 集 (2006) 香 港 珠 海 书 院 亚 洲 研 究 中 心 国 立 政 治 大 学 历 史 学 系,2007 年 6 月, 第 443-453 ; 加 岛 润 : 计 划 经 济 时 期 的 上 海 水 泥 需 求 与 物 资 管 理 体 制, 田 岛 俊 雄 朱 荫 贵 加 岛 润 编 著 : 中 国 水 泥 业 的 发 展 : 产 业 组 织 与 结 构 变 化 中 国 社 会 科 学 出 版 社,2011 年 3 月, 第 127-152 页 3 加 岛 润 : 中 国 计 划 经 济 时 期 财 政 の 研 究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统 计 から 东 京 大 学 社 会 科 学 研 究 所 现 代 中 国 研 究 据 点 研 究 シリーズ No.10,2012 年 3 月 从 以 下 链 接 可 以 下 载 全 文 PDF 版 : http://web.iss.u-tokyo.ac.jp/kyoten/research/issccs/no10-1.html 4 国 家 统 计 局 综 合 司 编 : 全 国 各 省 自 治 区 直 辖 市 历 史 统 计 资 料 汇 编 中 国 统 计 出 版 社,1990 年 ; 国 家 统 计 局 国 民 经 济 综 合 统 计 司 编 : 新 中 国 五 十 年 统 计 资 料 汇 编 中 国 统 计 出 版 社,1999 年 33
一 般 而 言,1951 年 以 后 的 中 央 - 地 方 财 政 关 系, 被 称 为 统 一 领 导 分 级 管 理 其 财 源 划 分, 虽 然 不 时 有 细 微 的 调 整, 但 基 本 关 系 如 表 1 所 示 5 表 1 1951 年 中 央 收 入 和 地 方 收 入 的 划 分 比 例 解 留 收 入 中 央 固 有 的 收 入 或 者 地 方 固 有 的 收 入 中 央 调 剂 收 入 关 税 农 业 税 交 易 税 盐 税 工 商 业 税 ( 包 括 营 业 税 所 得 税 等 ) 屠 宰 税 中 央 国 营 企 业 收 入 货 物 税 房 捐 棉 纱 统 销 税 地 产 税 印 花 税 特 种 消 费 行 为 税 商 品 流 通 税 使 用 牌 照 税 地 方 国 营 企 业 收 入 资 料 来 源 : 财 政 部 综 合 计 划 司 编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财 政 史 料 ( 第 1 辑 : 财 政 管 理 体 制 1950-1980) 北 京 : 中 国 财 政 经 济 出 版 社,1982 年, 第 45-48,56-58,64-71,79-85 页 说 明 :1) 比 例 解 留 收 入 是 中 央 和 地 方 根 据 一 定 的 比 率 分 得 的 收 入 2) 中 央 调 剂 收 入 主 要 是 中 央 收 入, 当 地 方 收 入 不 足 时 予 以 贴 补 的 3) 棉 纱 统 销 税 是 课 棉 纱 销 售 的 税 1951 年 导 入 4) 印 花 税 和 利 息 所 得 税 在 1953 年 划 归 地 方 税 5) 商 品 流 通 税 是 关 于 特 别 规 定 的 商 品 合 并 货 物 税 的 税 1953 年 开 始 征 收 6) 特 种 消 费 行 为 税 ( 课 筵 席 娱 乐 冷 食 旅 馆 等 的 税 ) 7) 1)-6) 的 说 明 都 引 自 财 政 部 综 合 计 划 司 编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财 政 史 料 ( 第 1 辑 : 财 政 管 理 体 制 1950-1980), 第 64-67 页 从 以 上 的 财 源 划 分, 我 们 可 以 了 解 农 业 税 工 商 业 税 和 货 物 税 等 主 要 的 税 都 属 于 比 例 解 留 收 入 和 中 央 调 剂 收 入 须 特 别 注 意 的 是, 在 国 民 政 府 的 国 地 财 政 划 分 下 划 给 地 方 的 营 业 税 和 农 业 税 ( 原 来 的 田 赋 或 者 土 地 税 ) 也 从 地 方 固 有 收 入 剥 离 了 6 在 这 一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下, 关 键 在 于 比 例 解 留 收 入 和 中 央 调 剂 收 入 的 分 配 标 准 关 于 这 个 分 配 标 准, 中 央 政 府 规 定 了 每 期 应 根 据 当 时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情 况 来 决 定, 也 就 是 说, 实 际 上 地 方 固 有 的 收 入 项 目 比 民 国 时 期 有 所 减 少 7 5 财 政 部 综 合 计 划 司 编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财 政 史 料 ( 第 1 辑 : 财 政 管 理 体 制 1950-1980), 第 45-48,56-58, 64-71,79-85 页 6 关 于 民 国 时 期 的 国 地 财 政 划 分 和 人 民 共 和 国 的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的 差 别, 参 阅 加 岛 润 政 权 更 替 与 上 海 市 财 政 结 构 的 变 动 :1945-1956 7 参 阅 财 政 部 综 合 计 划 司 编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财 政 史 料 ( 第 1 辑 : 财 政 管 理 体 制 1950-1980), 第 47-48, 57-58,66,69,81 页 ; 汪 渭 泉 主 编 :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 上 海 : 上 海 社 会 科 学 院 出 版 社,1995 年, 第 62-63 页 举 具 体 的 例 子 而 言,1953 年 12 月 17 日 财 政 部 华 东 财 政 管 理 局 华 东 区 1954 年 度 财 政 收 支 分 成 办 法 > 规 定 的 固 定 比 例 分 成 和 中 央 调 剂 收 入 比 率 如 下 : ( 三 ) 固 定 比 例 分 成 收 入 :(1) 农 业 税 : 山 东 江 苏 浙 江 各 34
此 外 就 地 方 财 政 预 算 制 度,1951 年 8 月 份 政 务 院 公 布 预 算 决 算 暂 行 条 例 规 定, 各 级 政 府 应 根 据 中 央 编 制 的 收 支 指 针 制 定 预 算 8, 例 如 上 海 市, 根 据 中 央 规 定 的 收 入 和 支 出 指 标 的 比 率 ( 假 设 收 入 : 支 出 =10:8), 从 实 际 上 的 地 方 预 算 内 财 政 收 入 9 算 出 上 解 支 出 ( 与 国 税 区 别, 另 外 设 定 地 方 财 政 余 额 上 缴 中 央 部 分 ) 数 额 10 也 就 是 说, 地 方 的 财 政 规 模 和 上 解 支 出 的 框 架 基 本 上 由 中 央 制 定 的 收 支 指 标 来 决 定, 人 民 共 和 国 初 期 的 中 央 - 地 方 财 政 关 系, 可 以 说 是 一 方 面 减 少 地 方 固 有 的 税 收 项 目, 另 一 方 面 又 是 将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数 额 本 身 置 于 中 央 管 理 之 下 的 体 制 11 这 种 人 民 共 和 国 初 期 的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和 民 国 时 期 的 国 地 财 政 划 分 明 显 不 同 3. 1950 年 代 的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变 迁 :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本 节 为 了 阐 述 1950 年 代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形 成 对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的 影 响, 以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来 探 讨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的 变 化 12 (1)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和 企 业 收 入 首 先, 根 据 图 1 的 1949-56 年 上 海 市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确 认 上 海 市 财 政 的 基 本 结 构 其 中 清 晰 的 显 示, 企 业 收 入 从 1953 年 开 始 大 幅 度 增 加, 然 后 到 1956 年 其 比 率 达 到 了 50% 以 上 换 言 之, 在 1950 年 代 后 半 期 企 业 收 入 在 上 海 市 财 政 收 入 中 成 为 最 主 要 的 财 源 人 民 共 和 国 初 期 的 企 业 收 入 的 定 义, 按 照 上 海 市 的 规 定, 是 上 海 市 辖 属 的 地 方 国 营 以 及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的 上 缴 利 润 和 上 缴 折 旧 基 金, 不 包 括 从 企 业 征 收 的 税 收 13 政 务 院 已 经 在 1951 年 公 布 的 关 于 进 一 步 整 理 城 市 地 方 财 政 的 决 定 中 指 出, 除 应 从 整 理 税 收 附 加 规 费 中 增 加 市 的 收 入 外, 并 须 逐 步 发 展 市 营 企 业, 来 奠 定 市 财 政 收 入 的 可 按 百 分 之 五 十 五 划 归 地 方 ( 中 略 ) 上 海 全 部 作 中 央 收 入 解 库 (2) 工 商 营 业 税 与 工 商 所 得 税 : 山 东, 百 分 之 六 十 解 中 央 库 百 分 之 四 十 解 地 方 库 上 海 工 商 营 业 税 按 百 分 之 五 划 归 地 方 解 地 方 库, 百 分 之 九 十 五 解 中 央 库, 工 商 所 得 税 全 部 作 中 央 收 入 解 中 央 库 ( 四 ) 调 剂 税 收 入 : 商 品 流 通 税 货 物 税 两 项 调 剂 收 入, 应 留 地 方 规 定 如 下 : 山 东 百 分 之 七 十 六 解 中 央 库, 百 分 之 二 十 四 解 地 方 库 上 海 全 部 作 中 央 收 入 解 中 央 库 但 笔 者 未 找 到 该 办 法 的 原 文, 以 上 引 自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 编 纂 委 员 会 编 :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 资 料 长 编 上 下, 上 海 : 上 海 市 财 政 局 上 海 市 税 务 局,1999 年, 第 166 页 8 中 央 人 民 政 府 法 制 委 员 会 编 : 中 央 人 民 政 府 法 令 汇 编 1951 北 京 : 人 民 出 版 社,1953 年, 第 124-130 页 ; 汪 渭 泉 主 编 :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241-242 页 9 人 民 共 和 国 时 期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可 以 分 为 预 算 内 收 入 ( 正 规 收 入 ) 和 以 1954 年 确 立 的 地 方 自 筹 经 费 收 入 ( 就 此 笔 者 将 在 今 后 深 入 论 述 ) 等 为 主 的 预 算 外 收 入,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是 根 据 预 算 内 收 入 算 出 的 从 预 算 内 收 入 扣 除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的 数 额 称 为 地 方 分 成 收 入, 其 与 预 算 外 收 入 的 合 计 是 实 际 上 的 地 方 收 入 汪 渭 泉 主 编 :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 第 68-69 页 10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 编 纂 委 员 会 编 :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 资 料 长 编 上 下, 第 228-229 页 11 这 里 说 的 地 方 是 包 括 大 行 政 区 省 ( 直 辖 市 ) 县 ( 市 ) 等 各 级 财 政 单 位 的 综 合 概 念, 其 地 方 内 部, 比 如 说 各 大 行 政 区 和 该 领 域 内 的 省 之 间, 或 者 各 省 和 县 之 间, 也 有 和 上 述 的 中 央 - 地 方 一 样 的 财 政 关 系 中 央 人 民 政 府 法 制 委 员 会 编 : 中 央 人 民 政 府 法 令 汇 编 1951, 第 124-130 页 12 本 节 的 分 析 基 本 上 依 据 加 岛 润 政 权 更 替 与 上 海 市 财 政 结 构 的 变 动 :1945-1956, 当 代 中 国 探 索 丛 刊, 第 4 辑, 日 本 人 间 文 化 研 究 机 构 当 代 中 国 地 区 研 究 核 心 基 地 早 稻 田 大 学 现 代 中 国 研 究 所,2009 年 9 月 13 汪 渭 泉 主 编 :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1995 年, 第 112-122 页 35
靠 基 础, 城 市 的 企 业 收 入 早 已 被 期 待 成 为 财 政 收 入 的 支 柱 14 不 过 上 列 图 1 表 明, 虽 然 上 海 市 企 业 收 入 从 1951 年 一 直 持 续 增 加, 但 是 它 超 越 税 收 占 市 财 政 的 一 半 是 在 1955 年 才 发 生 的 事 情 图 1 1946 年 6 月 -1956 年 上 海 市 财 政 收 入 结 构 100% 90% 80% 70% 60% 50% 40% 30% 20% 10% 0% 附 加 税 收 入 其 他 收 入 企 业 收 入 税 收 合 计 资 料 来 源 : 加 岛 润 政 权 更 替 与 上 海 市 财 政 结 构 的 变 动 :1945-1956, 当 代 中 国 探 索 丛 刊, 第 4 辑, p.26 根 据 图 2 表 示 的 1950 年 以 后 企 业 收 入 细 目 分 析 企 业 收 入 增 加 的 原 因, 可 以 指 出 到 1955 年 企 业 收 入 主 要 来 自 于 城 市 公 用 ( 自 来 水 煤 气 电 车 和 公 共 汽 车 等 ) 和 地 方 工 业 企 业 的 收 入, 其 次 是 建 筑 工 程 商 业 和 水 产 等 其 他 企 业 做 出 贡 献 但 是 需 要 注 意 的 是, 来 自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的 收 入 增 加 对 1956 年 的 企 业 收 入 飞 速 增 加 做 出 了 很 大 贡 献 它 在 1955 年 只 有 432 万 元, 但 是 1956 年 增 加 到 6604 万 元, 大 概 增 加 了 15 倍 这 种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收 入 的 激 增, 无 非 是 同 时 进 行 的 私 营 企 业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的 结 果 表 2 表 示 工 业 部 门 的 各 所 有 制 企 业 数 的 推 移, 从 同 表 很 明 显 地 看 出, 上 海 市 的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一 方 面 增 加 了 中 央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但 是 另 一 方 面 出 现 了 远 远 超 过 中 央 企 业 数 量 的 地 方 所 属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当 然,1956 年 末 的 中 央 公 私 合 营 工 业 企 业 固 定 资 产 总 额 6 亿 9605 万 元, 超 过 企 业 户 数 极 多 的 地 方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的 5 亿 5334 万 元 15, 这 意 味 着 很 多 有 实 力 的 私 营 企 业 被 改 造 为 中 央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当 时 地 方 所 属 的 是 规 模 比 较 小 的 中 小 企 业 尽 管 如 此, 可 以 说 通 过 私 营 工 商 业 的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扩 大 了 地 方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的 数 量, 也 对 上 海 市 财 政 结 构 的 转 换 起 了 决 定 性 的 作 用 14 财 政 部 综 合 计 划 司 编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财 政 史 料 ( 第 1 辑 : 财 政 管 理 体 制 1950-1980), 第 53-55 页 15 上 档 统 计 局,B31-1-32, 上 海 市 统 计 局 编 : 上 海 市 国 民 经 济 统 计 1949-1956 年 1957 年 10 月, 第 14 页 36
图 2 1949-1956 年 上 海 市 企 业 收 入 细 目 18,000 16,000 14,000 12,000 10,000 万 元 8,000 6,000 其 他 城 市 公 用 公 私 合 营 地 方 工 业 4,000 2,000 0 1950 年 1951 年 1952 年 1953 年 1954 年 1955 年 1956 年 资 料 来 源 : 上 档 财 政 局,B104-1-273, 上 海 市 财 政 局 编 : 上 海 市 1949 年 -1956 年 度 财 政 收 支 统 计 表 及 基 本 建 设 支 出 统 计 表 ( 包 括 地 方 自 筹 部 分 ) 1957 年 10 月, 上 海 市 1949-1956 年 财 政 收 入 统 计 表 说 明 : 1) 在 原 表 使 用 新 人 民 币 的 数 字 都 换 算 成 旧 人 民 币 (1955 年 3 月 缩 小 货 币 面 值 单 位, 新 币 : 旧 币 = 1:1 万 ) 以 后 的 各 表 和 本 文 都 采 取 同 样 换 算 2) 公 私 合 营 的 行 业 项 目 不 详 3) 其 他 包 括 原 有 建 筑 工 程 商 业 企 业 水 产 企 业 农 业 企 业 水 利 企 业 交 通 企 业 邮 电 企 业 文 教 卫 生 企 业 其 他 企 业 和 事 业 收 入 的 合 计 表 2 1949-56 年 上 海 市 工 业 企 业 单 位 数 和 所 有 制 ( 中 央 ) 国 营 地 方 国 营 合 作 社 营 ( 加 工 廠 ) 中 央 公 私 合 营 地 方 公 私 合 营 单 位 : 户 1949 年 92 50 1 11 4 20,149 20,307 1950 年 108 48 3 17 7 20,707 20,890 1951 年 123 70 7 41 18 24,673 24,932 1952 年 132 89 7 46 19 25,548 25,841 1953 年 142 104 20 47 21 29,485 29,819 1954 年 152 118 23 43 201 27,983 28,520 1955 年 143 119 30 42 333 22,602 23,269 1956 年 149 130 43 358 16,410 6 17,096 资 料 来 源 : 上 档 统 计 局,B31-1-32, 上 海 市 统 计 局 编 : 上 海 市 国 民 经 济 统 计 1949-1956 年 1957 年 10 月, 第 11 页 私 营 合 计 (2) 1958 年 中 央 企 业 的 下 放 而 且, 上 述 结 构 于 1956 年 基 本 形 成 之 后, 在 大 跃 进 时 期 (1958-60 年 ) 表 现 的 更 趋 明 显 37
从 图 3 来 看 1957-62 年 的 市 财 政 收 支 结 构, 可 知 1959 年 以 后 企 业 的 收 入 飞 速 增 加, 发 生 了 财 政 收 入 大 幅 度 超 过 财 政 支 出 ( 这 个 财 政 支 出 是 地 方 财 政 支 出, 不 包 括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 的 情 况 这 个 飞 速 增 加 估 计 部 分 包 括 当 时 的 不 正 常 的 统 计 数 字, 但 另 一 方 面 也 有 因 根 据 毛 泽 东 提 出 的 地 方 权 力 扩 大,1958 年 实 施 了 中 央 所 属 企 业 大 规 模 的 移 交 地 方 措 施 的 因 素 16 乍 一 看 来, 上 海 市 财 政 收 入 远 远 大 于 支 出, 但 是 实 际 上 上 缴 中 央 的 上 解 额 也 随 着 财 政 收 入 增 加, 也 就 是 说 中 央 一 方 面 抑 制 上 海 市 的 财 政 指 标, 另 一 方 面 从 委 托 上 海 管 理 的 企 业 中 征 收 利 润 作 为 上 解 部 分 这 种 中 央 政 府 推 进 的 国 营 企 业 地 方 托 管 化, 把 上 海 市 政 府 和 市 所 属 企 业 的 关 系 扩 展 到 更 大 范 围, 在 这 一 过 程 中 牢 固 连 接 的 市 政 府 和 地 方 企 业 的 联 合 体, 就 是 贯 穿 计 划 经 济 时 代 的 主 要 经 济 主 体 图 3 1957-62 年 上 海 市 财 政 收 支 和 中 央 上 解 1,200,000 1,000,000 800,000 万 元 600,000 400,000 财 政 收 入 财 政 支 出 中 央 上 解 企 业 收 入 200,000 0 1957 年 1958 年 1959 年 1960 年 1961 年 1962 年 资 料 来 源 : 汪 渭 泉 主 编 : 上 海 财 政 税 务 志 上 海 : 上 海 社 会 科 学 院 出 版 社,1995 年, 第 69-70,155-156 页 说 明 : 本 图 的 财 政 支 出 不 包 括 中 央 上 解 如 上 所 述, 这 种 上 海 市 财 政 和 地 方 企 业 在 财 务 上 的 密 切 关 系, 就 是 在 1950 年 代 形 成 的 重 大 变 化 17 中 央 政 府 一 方 面 严 格 地 管 理 财 政 收 支 的 框 架, 另 一 方 面 委 托 地 方 实 现 具 体 的 收 入, 这 种 原 则 上 的 中 央 集 权 结 构, 是 社 会 主 义 经 济 体 制 下 影 响 上 海 市 政 府 的 经 济 活 动 的 重 要 因 素, 而 且 也 成 为 了 支 撑 国 家 财 政 的 基 础 18 16 财 政 部 综 合 计 画 司 编 :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财 政 史 料 ( 第 1 辑 : 财 政 管 理 体 制 1950-1980), 第 7 页 17 另 一 方 面,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财 务 管 理 工 作 的 加 强 对 市 政 府 来 说 是 很 紧 迫 的 问 题 对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的 财 务 管 理 工 作 主 动 性 不 够, 上 海 是 私 营 工 商 业 最 集 中 的 城 市, 对 私 营 工 商 业 进 行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已 是 本 年 主 要 任 务 之 一, 今 年 以 来 公 私 合 营 企 业 已 有 大 量 增 加, 但 我 们 对 合 营 企 业 的 财 务 管 理 未 主 动 进 行 研 究, 只 是 单 纯 等 待 中 央 的 规 定 没 有 能 够 使 财 务 管 理 工 作 随 着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的 深 入 而 加 强 上 档 财 政 局,B104-1-175, 1954 年 工 作 总 结 作 成 年 月 日 不 明 18 田 岛 俊 雄 定 义 这 种 财 政 制 度 为 以 地 方 分 权 为 前 提 的 集 权 制 度 田 島 俊 雄 : 中 国 の 国 有 企 業 改 革 と 政 府 間 財 政 関 係 中 国 研 究 月 報 554,1994 年 4 月, 第 6 页 38
4. 1949-78 年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的 比 较 分 析 根 据 上 述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我 们 可 以 了 解 通 过 1950 年 代 的 制 度 变 革, 尤 其 是 1956 年 的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和 1958 年 的 中 央 企 业 下 放, 上 海 市 的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发 生 了 很 大 的 改 变 通 过 分 析 1950 年 代 形 成 的 上 海 市 财 政 结 构, 可 以 认 为 是 企 业 收 入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为 主 的 模 式 那 么 随 之 而 来 的 一 个 问 题 是, 这 种 上 海 市 的 财 政 结 构 模 式 是 否 具 有 普 遍 性, 抑 或 只 是 特 别 的 个 案? 为 了 考 察 这 个 问 题, 本 节 根 据 笔 者 编 辑 的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统 计 的 数 据 库 进 行 地 域 之 间 的 比 较 作 为 地 方 财 政 互 相 比 较 的 基 准, 本 节 采 用 了 以 下 的 三 个 指 标 :(1)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平 衡 数 额 ( 财 政 收 入 - 财 政 支 出 需 要 注 意 的 是, 该 项 财 政 收 入 不 包 括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财 政 支 出 不 包 括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2)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中 央 净 上 解 数 额 (=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3)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企 业 收 入 在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中 的 占 比 这 些 指 标 来 自 于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研 究, 指 标 (1) 可 以 表 示 各 个 地 方 财 政 的 相 对 规 模, 指 标 (2) 表 示 各 个 地 方 对 中 央 财 政 的 贡 献, 指 标 (3) 表 示 各 个 地 方 财 政 的 收 入 结 构 和 地 方 企 业 的 关 系 通 过 这 种 考 察, 我 们 可 以 更 好 了 解 上 海 市 个 案 的 定 位 和 各 个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的 多 样 性 和 普 遍 性 (1)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平 衡 数 额 图 4 表 示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平 衡, 通 过 该 图 可 以 了 解 各 个 地 方 的 财 政 规 模 的 差 别 很 明 显 的 是, 从 1950-70 年 代 的 时 间 跨 度 来 看, 从 1958 年 开 始 各 个 地 方 的 财 政 规 模 的 差 距 扩 大 特 别 是 上 海 市 的 财 政 收 入 远 远 多 于 其 他 地 方, 其 次 为 辽 宁 省, 然 后 是 天 津 市 山 东 省 和 江 苏 省 等 地 方 相 反, 贵 州 青 海 等 省 以 及 内 蒙 古 广 西 西 藏 宁 夏 新 疆 等 自 治 区 在 很 多 年 度 入 不 敷 出 39
图 4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平 衡 数 额 1,600,000 1,400,000 1,200,000 万 元 1,000,000 800,000 600,000 400,000 200,000 0-200,000 1949 年 1950 年 1951 年 1952 年 1953 年 1954 年 1955 年 1956 年 1957 年 1958 年 1959 年 1960 年 1961 年 1962 年 1963 年 1964 年 1965 年 1966 年 1967 年 1968 年 1969 年 1970 年 1971 年 1972 年 1973 年 1974 年 1975 年 1976 年 1977 年 1978 年 北 京 市 天 津 市 河 北 省 山 西 省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辽 宁 省 吉 林 省 黑 龙 江 省 上 海 市 江 苏 省 浙 江 省 安 徽 省 福 建 省 江 西 省 山 东 省 河 南 省 湖 北 省 湖 南 省 广 东 省 広 西 壮 族 自 治 区 海 南 省 重 慶 市 四 川 省 贵 州 省 云 南 省 西 藏 自 治 区 陝 西 省 甘 肃 省 青 海 省 宁 夏 回 族 自 治 区 新 疆 维 吾 尔 自 治 区 资 料 来 源 : 加 岛 润 : 中 国 计 划 经 济 时 期 财 政 の 研 究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统 计 から,p.143 (2)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中 央 净 上 解 数 额 其 次, 图 5 表 示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与 中 央 政 府 之 间 的 财 政 转 移 关 系, 即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净 上 解 (=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 中 央 辅 助 收 入 ) 数 额 我 们 可 以 发 现, 虽 然 细 节 部 分 有 所 不 同, 但 是 图 4 和 图 5 呈 现 的 趋 势 很 相 似 其 数 额 规 模 也 几 乎 都 一 样 这 表 示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把 自 己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超 过 部 分 作 为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转 移 到 中 央 财 政, 或 者 中 央 政 府 对 地 方 财 政 的 收 支 不 足 部 分 作 为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拨 款 到 地 方 财 政 特 别 要 关 注 的 是, 除 了 一 些 财 政 收 入 比 较 匮 乏 的 省 和 自 治 区 以 外, 大 部 分 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或 多 或 少 向 中 央 做 上 解, 而 且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的 总 额 远 远 多 于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的 总 额 在 1949-78 年,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一 直 多 于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 即 中 央 净 上 解 数 额 一 直 为 负 ) 的 是 广 西 西 藏 宁 夏 新 疆 等 自 治 区 和 青 海 省 相 反,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入 一 直 多 于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 即 中 央 净 上 解 数 额 一 直 为 正 ) 的 是 北 京 河 北 山 西 上 海 江 苏 浙 江 山 东 湖 南 广 东 甘 肃 等 省 市, 而 且 其 他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虽 然 上 解 数 额 和 年 限 长 短 不 一 样, 但 是 都 做 过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 安 徽 和 云 南 在 找 不 到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和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的 统 计 数 据 ) 40
图 5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净 上 解 1,600,000 1,400,000 1,200,000 1,000,000 万 元 800,000 600,000 400,000 200,000 0-200,000-400,000 1949 年 1950 年 1951 年 1952 年 1953 年 1954 年 1955 年 1956 年 1957 年 1958 年 1959 年 1960 年 1961 年 1962 年 1963 年 1964 年 1965 年 1966 年 1967 年 1968 年 1969 年 1970 年 1971 年 1972 年 1973 年 1974 年 1975 年 1976 年 1977 年 1978 年 北 京 市 天 津 市 河 北 省 山 西 省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辽 宁 省 吉 林 省 黑 龙 江 省 上 海 市 江 苏 省 浙 江 省 安 徽 省 福 建 省 江 西 省 山 东 省 河 南 省 湖 北 省 湖 南 省 广 东 省 广 西 壮 族 自 治 区 四 川 省 贵 州 省 云 南 省 西 藏 自 治 区 陝 西 省 甘 肃 省 青 海 省 宁 夏 回 族 自 治 区 新 疆 维 吾 尔 自 治 区 资 料 来 源 : 加 岛 润 : 中 国 计 划 经 济 时 期 财 政 の 研 究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统 计 から,p.144 如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所 述, 在 1950 年 代 形 成 了 新 的 中 央 - 地 方 财 政 关 系, 即 随 着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增 加 的 同 时, 其 增 加 部 分 几 乎 都 作 为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提 交 中 央 图 4 和 图 5 的 相 似 性 表 明, 上 海 市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和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的 关 系 模 式 也 基 本 上 可 以 适 用 其 他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可 以 说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具 有 一 定 的 普 遍 性 按 照 表 示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总 收 支 平 衡 的 图 6, 可 以 更 明 显 地 理 解 上 海 市 的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和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的 关 系 模 式 的 普 遍 性 这 里 的 总 收 支 平 衡 表 示 把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平 衡 ( 图 4) 和 净 上 解 ( 图 5) 合 在 一 起 的 概 念 用 算 式 表 示 如 下 : (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 中 央 辅 助 收 入 )-( 地 方 财 政 支 出 +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 很 有 趣 的 是, 图 6 中 除 了 部 分 例 外 情 况, 在 1949-78 年 所 有 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总 收 支 的 差 额 几 乎 都 在 ±5 亿 元 左 右 这 个 事 实 揭 示 出 虽 然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原 有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结 构 多 种 多 样, 特 别 是 上 海 市 和 辽 宁 省 等 地 方 的 财 政 收 入 规 模 很 大, 但 是 在 中 央 政 府 的 财 政 控 制 下, 通 过 中 央 和 地 方 之 间 的 财 政 转 移 ( 即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和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 各 个 地 方 的 财 政 收 支 超 额 的 规 模 都 被 限 制 在 一 定 的 范 围 内 41
图 6 1949-1978 年 各 省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总 收 支 平 衡 60,000 40,000 20,000 万 元 0-20,000-40,000-60,000-80,000-100,000 1949 年 1950 年 1951 年 1952 年 1953 年 1954 年 1955 年 1956 年 1957 年 1958 年 1959 年 1960 年 1961 年 1962 年 1963 年 1964 年 1965 年 1966 年 1967 年 1968 年 1969 年 1970 年 1971 年 1972 年 1973 年 1974 年 1975 年 1976 年 1977 年 1978 年 北 京 市 河 北 省 山 西 省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辽 宁 省 吉 林 省 黑 龙 江 省 上 海 市 江 苏 省 浙 江 省 安 徽 省 福 建 省 江 西 省 山 东 省 河 南 省 湖 北 省 湖 南 省 广 东 省 广 西 壮 族 自 治 区 四 川 省 贵 州 省 云 南 省 西 藏 自 治 区 陝 西 省 甘 肃 省 青 海 省 宁 夏 回 族 自 治 区 新 疆 维 吾 尔 自 治 区 资 料 来 源 : 加 岛 润 : 中 国 计 划 经 济 时 期 财 政 の 研 究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统 计 から,p.143 注 : 因 为 估 计 统 计 数 字 有 问 题, 该 图 不 包 括 天 津 市 的 数 额 (3)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企 业 收 入 在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中 的 占 比 接 下 来, 为 了 了 解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的 动 态, 以 企 业 收 入 比 率 为 指 标 来 进 行 分 析 从 图 7 来 看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里 的 企 业 收 入 比 率 的 动 态, 首 先 可 以 发 现 在 1950 年 代 初 期 辽 宁 省 吉 林 省 黑 龙 江 省 等 东 北 三 省 的 比 率 相 对 来 说 较 高, 大 概 达 50-70% 这 估 计 是 因 为 在 这 些 地 区 有 很 多 接 收 了 满 洲 国 时 代 的 日 资 企 业 的 国 营 企 业 而 在 1950 年 代 后 半 期, 由 于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的 完 成, 上 海 市 和 天 津 市 等 工 商 业 城 市 的 企 业 收 入 比 率 急 剧 提 高, 达 到 90% 左 右 至 1958 年, 由 于 大 跃 进 政 策 的 工 业 生 产 增 加 和 中 央 企 业 的 地 方 下 放, 几 乎 所 有 地 方 的 企 业 收 入 一 起 大 幅 度 地 提 高, 都 达 到 50% 以 上 然 而, 到 1960 年 代, 虽 然 上 海 市 天 津 市 和 广 东 省 等 地 方 一 直 保 持 50-70% 的 较 高 比 率, 但 是 其 他 的 很 多 地 方 的 比 率 在 1962 年 锐 减 了, 而 且 以 后 的 比 率 的 变 动 也 相 当 剧 烈 从 这 个 动 态 来 看, 可 以 说 企 业 收 入 虽 然 对 上 海 市 那 样 的 工 商 业 比 较 发 达 的 地 方 来 说 是 比 较 稳 定 的 财 源, 但 是 对 其 他 的 大 部 分 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来 说 却 是 不 太 稳 定 的 财 源 实 际 上, 如 西 藏 和 内 蒙 那 样 没 有 工 商 业 基 础 的 自 治 区, 企 业 收 入 不 但 不 能 支 持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反 而 会 成 为 产 生 亏 空 的 原 因 42
图 7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收 入 内 企 业 收 入 比 率 100 90 80 70 60 % 50 40 30 20 10 0 1949 年 1950 年 1951 年 1952 年 1953 年 1954 年 1955 年 1956 年 1957 年 1958 年 1959 年 1960 年 1961 年 1962 年 1963 年 1964 年 1965 年 1966 年 1967 年 1968 年 1969 年 1970 年 1971 年 1972 年 1973 年 1974 年 1975 年 1976 年 1977 年 1978 年 北 京 市 天 津 市 河 北 省 山 西 省 内 蒙 古 自 治 区 辽 宁 省 吉 林 省 黑 龙 江 省 上 海 市 江 苏 省 浙 江 省 安 徽 省 福 建 省 江 西 省 山 东 省 河 南 省 湖 北 省 湖 南 省 广 东 省 广 西 壮 族 自 治 区 四 川 省 贵 州 省 云 南 省 西 藏 自 治 区 陝 西 省 甘 肃 省 青 海 省 宁 夏 回 族 自 治 区 新 疆 维 吾 尔 自 治 区 资 料 来 源 : 加 岛 润 : 中 国 计 划 经 济 时 期 财 政 の 研 究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统 计 から,p.145 总 的 来 说, 根 据 1949-1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统 计 数 据 库 的 全 国 性 比 较 分 析, 我 们 可 以 了 解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既 有 特 殊 性, 也 有 一 定 的 普 遍 性 在 特 殊 性 方 面, 上 海 市 的 财 政 收 入 远 远 多 于 其 他 地 方, 其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也 特 别 多, 对 中 央 财 政 作 出 了 巨 大 的 贡 献 而 且 其 收 入 基 本 上 依 靠 比 较 稳 定 的 企 业 收 入, 这 可 以 说 是 历 史 上 工 商 业 企 业 比 较 发 达 的 城 市 的 特 点 另 一 方 面, 从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可 以 看 到 的 中 央 - 地 方 财 政 转 移 的 模 式, 即 通 过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和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进 行 地 方 财 政 管 理 的 方 式, 并 不 只 是 针 对 上 海 市 的 政 策, 而 是 属 于 整 个 社 会 主 义 财 政 体 制 中 财 政 转 移 体 系 的 一 部 分 中 央 政 府 通 过 这 种 财 政 管 理 方 式 控 制 地 方 财 政, 同 时 维 持 中 央 财 政 收 入 5. 结 束 语 本 文 在 分 析 1950 年 代 形 成 的 社 会 主 义 财 政 制 度 和 上 海 市 财 政 的 个 案 研 究 的 基 础 上, 考 察 了 1950-70 年 代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的 动 态 最 后 总 括 本 文 考 察 的 主 要 内 容 以 及 从 中 受 到 的 启 发, 为 本 文 作 结 首 先, 关 于 1950 年 代 形 成 的 社 会 主 义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可 以 指 出 存 在 两 个 特 点 : 削 减 地 方 固 有 的 财 源, 中 央 直 接 管 理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这 一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与 民 国 时 期 的 国 地 财 政 划 分 43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差 异 很 大, 地 方 财 政 收 支 结 构 基 本 上 置 于 中 央 政 府 的 财 政 管 理 制 度 下 其 次, 从 1950 年 代 上 海 市 财 政 的 个 案 研 究 中, 关 于 社 会 主 义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下 的 地 方 财 政 动 态 展 现 了 以 下 一 些 特 征 :1950 年 代 形 成 的 财 政 税 务 制 度 下, 上 海 市 财 政 收 入 结 构 转 变 为 以 企 业 收 入 为 中 心, 特 别 是 通 过 1956 年 私 营 企 业 的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市 政 府 和 地 方 企 业 的 关 系 更 趋 密 切 然 后 在 此 基 础 上,1958 年 中 央 企 业 下 放 政 策 急 剧 提 高 了 上 海 市 的 企 业 收 入, 同 时 也 提 高 了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结 果 上 海 市 的 企 业 收 入 对 中 央 财 政 直 接 作 了 很 大 的 贡 献 而 1958 年 的 变 化 在 根 本 上 决 定 了 1960-70 年 代 上 海 市 财 政 的 基 本 结 构 以 这 个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研 究 为 一 个 标 准 来 分 析 1949-78 年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地 方 财 政 的 动 态, 我 们 可 以 得 出 几 个 重 要 的 启 示 跟 其 他 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比 较 的 话,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当 然 有 不 少 的 特 殊 性 比 如, 上 海 市 以 企 业 收 入 为 中 心 的 财 政 收 入 规 模 很 大, 而 且 对 中 央 财 政 的 上 解 支 出 也 巨 大 尽 管 如 此, 但 它 还 是 在 中 央 补 助 收 入 和 中 央 上 解 支 出 的 中 央 和 地 方 之 间 的 财 政 转 移 体 系 下 形 成 的 在 这 个 意 义 上, 上 海 市 的 个 案 也 有 一 定 的 普 遍 性 当 然, 本 文 的 研 究 观 点 和 分 析 还 有 待 完 善, 今 后 需 要 解 决 的 问 题 也 不 少 特 别 是 各 省 直 辖 市 自 治 区 的 地 方 财 政 结 构 可 以 更 详 细 地 进 行 分 类, 抽 取 出 其 他 模 式 而 且, 还 可 以 兼 用 地 方 财 政 统 计 和 其 他 的 统 计 ( 例 如 GDP 人 口 和 国 营 企 业 生 产 率 等 ), 进 行 更 深 入 地 计 量 分 析 最 为 重 要 的 是, 就 社 会 主 义 体 制 的 形 成 对 各 个 地 方 的 影 响 这 一 课 题, 应 构 建 怎 样 的 研 究 框 架 进 行 适 当 的 分 析, 笔 者 认 为 对 这 一 点 仍 需 更 多 的 努 力 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