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crosoft Word - 04 陳翠蓮3校稿1017.d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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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頁 民 國 103 年 9 月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灣 史 研 究 所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陳 翠 蓮 摘 要 本 文 透 過 大 量 的 一 手 檔 案, 探 討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兩 人 在 戰 後 初 期 的 活 動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及 事 後 的 遭 遇, 並 透 過 兩 人 在 政 治 上 的 起 落 浮 沉, 分 析 戰 後 國 民 黨 政 府 在 臺 的 統 治 特 性 研 究 發 現, 戰 後 最 早 進 入 臺 灣 的 情 治 機 關 軍 統 局, 利 用 黑 道 監 控 臺 灣 社 會 二 二 八 事 件 爆 發 後, 政 府 當 局 以 各 種 方 式 滲 透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以 掌 握 情 勢 發 展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為 二 二 八 處 理 委 員 會 的 主 要 成 員, 新 出 土 的 檔 案 卻 證 實, 他 們 與 軍 統 特 務 機 關 密 切 合 作 這 些 發 現 有 助 於 了 解 國 民 黨 政 府 的 統 治 權 術, 並 重 新 評 價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與 國 民 黨 政 府 當 局 合 作 的 陳 逸 松 和 劉 明 在 事 後 遭 到 迫 害, 他 們 的 遭 遇 呈 現 了 中 國 政 治 文 化 的 幾 個 特 色 : 中 國 政 府 之 間 不 同 的 派 系, 以 嚴 厲 的 手 段 互 相 鬥 爭 甚 至, 同 一 派 系 內 部, 也 因 自 成 朋 黨 拉 幫 結 派, 具 有 競 爭 關 係 統 治 當 局 對 追 隨 者 的 賞 罰 並 無 一 定 標 準 法 則 更 驚 人 的 是, 特 務 人 員 為 了 個 人 利 益 陷 害 民 眾, 以 非 法 的 手 段 打 擊 對 手, 完 全 缺 乏 法 治 的 觀 念 對 中 國 政 治 文 化 陌 生 的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政 治 生 涯 因 此 遭 遇 巨 大 挫 折, 無 路 可 退 陳 逸 松 最 後 出 逃 投 向 中 國 共 產 黨, 作 為 報 復 劉 明 歷 經 牢 獄 之 災 後, 投 入 反 對 運 動, 表 達 對 國 民 黨 政 府 的 抗 議 關 鍵 詞 : 軍 統 局 軍 統 政 治 文 化 陳 逸 松 劉 明 二 二 八 事 件 本 文 曾 以 生 存 遊 戲 : 陳 逸 松 劉 明 的 政 治 試 煉 為 題, 於 2013 年 11 月 日 在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灣 史 研 究 所 主 辦 之 新 史 料 與 二 二 八 研 究 學 術 研 討 會 發 表, 經 修 訂 後 完 成 此 定 稿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歷 史 學 系 教 授 來 稿 日 期 :2014 年 5 月 28 日 ; 通 過 刊 登 :2014 年 9 月 16 日

2 138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一 前 言 二 戰 後 初 期 的 青 年 團 與 義 勇 隊 三 陳 逸 松 劉 明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四 層 層 羅 網 五 陳 逸 松 的 最 後 一 搏 六 結 論 : 面 對 陌 生 的 統 治 型 態 一 前 言 1992 年 行 政 院 二 二 八 事 件 研 究 報 告 出 爐, 首 次 提 出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 以 下 簡 稱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 遭 情 治 機 關 滲 透 的 看 法, 並 指 出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治 安 組 組 長 忠 義 服 務 隊 隊 長 許 德 輝 為 臺 灣 省 警 備 總 司 令 部 ( 以 下 簡 稱 警 備 總 部 ) 滲 入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的 耳 目 年 筆 者 完 成 博 士 論 文 二 二 八 事 件 研 究, 受 到 二 二 八 事 件 研 究 報 告 的 啟 發, 特 別 關 注 情 治 機 關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作 用 此 論 文 正 式 出 版 為 派 系 鬥 爭 與 權 謀 政 治 : 二 二 八 悲 劇 的 另 一 面 相 一 書, 其 中, 二 二 八 事 件 當 時 官 民 對 話 機 構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背 後 的 各 種 滲 透 勢 力, 為 研 究 重 點 之 一 年 代 由 於 政 府 檔 案 與 蔣 渭 川 二 二 八 事 變 始 末 記 : 蔣 渭 川 遺 稿 李 翼 中 帽 簷 述 事 等 各 種 史 料 的 出 土, 有 關 蔣 渭 川 ( 及 臺 灣 省 政 治 建 設 協 會 ) 許 德 輝 ( 及 忠 義 服 務 隊 ) 王 添 灯 的 角 色, 及 他 們 與 各 政 治 派 系 的 關 係, 逐 漸 浮 現 筆 者 的 研 究 成 果 指 出,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各 種 勢 力 莫 不 試 圖 影 響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會 中 包 括 許 德 輝 蔣 渭 川 王 添 灯 分 別 受 警 備 總 部 軍 統 CC 派 左 翼 勢 力 的 操 縱 或 影 1 2 賴 澤 涵 總 主 筆, 二 二 八 事 件 研 究 報 告 ( 臺 北 : 時 報 文 化 出 版 企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1994), 頁 63 陳 翠 蓮, 派 系 鬥 爭 與 權 謀 政 治 : 二 二 八 悲 劇 的 另 一 面 相 ( 臺 北 : 時 報 文 化 出 版 企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1995), 頁

3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139 響 ( 參 見 圖 一 ) 但 是, 論 文 完 成 當 時, 因 史 料 不 足, 有 關 陳 逸 松 3 4 劉 明 與 軍 統 三 民 主 義 青 年 團 ( 以 下 簡 稱 三 青 團 ) 的 關 聯 性 仍 無 法 確 認, 筆 者 僅 能 以 虛 線 表 示 二 十 年 前 的 論 文 中 對 陳 逸 松 劉 明 背 後 的 運 作 勢 力 僅 止 於 推 測, 無 法 確 認 圖 一 政 治 派 系 在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及 事 件 中 之 運 作 簡 圖 圖 片 來 源 : 陳 翠 蓮, 派 系 鬥 爭 與 權 謀 政 治 : 二 二 八 悲 劇 的 另 一 面 相, 頁 陳 逸 松 ( ), 宜 蘭 人, 祖 父 陳 輝 煌 曾 協 助 清 沈 葆 楨 開 山 撫 番, 有 軍 功 1928 年 入 東 京 帝 國 大 學 法 學 部, 受 社 會 主 義 思 潮 影 響, 曾 參 加 東 大 左 翼 學 生 團 體 新 人 會,1931 年 司 法 科 高 等 文 官 考 試 合 格 後, 擔 任 辯 護 士 ( 律 師 ), 加 入 自 由 法 曹 團, 被 視 為 人 權 律 師 1933 年 返 臺, 在 臺 北 市 太 平 町 開 設 陳 逸 松 法 律 事 務 所, 並 到 福 建 廈 門 開 設 事 務 所 發 展 律 師 業 務 1935 年 當 選 臺 北 市 會 議 員 戰 後 組 織 三 民 主 義 青 年 團 臺 灣 區 團, 協 助 國 民 政 府 接 收,1946 年 當 選 國 民 參 政 員,1947 年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甚 為 活 躍 1948 年 出 任 考 試 委 員,1963 年 參 選 臺 北 市 長 落 選,1971 年 因 美 國 花 旗 銀 行 爆 炸 案 被 調 查 局 約 談,1972 年 離 臺 投 共, 並 擔 任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全 國 人 民 代 表 大 會 常 務 委 員 政 治 協 商 會 議 常 務 委 員, 居 住 北 京 八 年 晚 年 遷 居 美 國 休 士 頓 劉 明 ( ), 嘉 義 人, 父 親 劉 闊 為 阿 里 山 理 番 通 事 1919 年 進 入 日 本 藏 前 高 等 工 業 學 校 ( 今 日 本 東 京 工 業 大 學 ) 應 用 化 學 科, 因 嚮 往 祖 國,1926 年 加 入 中 國 國 民 黨 西 巢 鴨 區 支 部 為 黨 員 1928 年 返 臺, 協 助 兄 長 劉 再 生 開 發 九 份 金 礦, 成 立 振 山 實 業 社, 數 年 內 在 三 貂 嶺 暖 暖 新 店 鶯 歌 等 地 採 礦 致 富 1945 年 日 本 戰 敗 投 降, 成 立 義 勇 糾 察 隊, 協 助 國 民 政 府 接 收,1947 年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甚 為 活 躍 1949 年 被 任 命 為 臺 灣 省 政 府 石 炭 調 整 委 員 會 主 任 委 員,1950 年 被 控 資 匪 判 刑 十 年,1957 年 出 獄

4 140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筆 者 推 測 陳 逸 松 劉 明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與 軍 統 三 青 團 有 關, 並 非 憑 空 想 像, 疑 點 包 括 : 1. 各 種 史 料 顯 示 陳 逸 松 劉 明 在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中 極 為 活 躍, 陳 逸 松 負 責 草 擬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組 織 章 程 又 是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政 務 局 長 的 熱 門 人 選 ; 劉 明 在 事 件 中 支 持 青 年 團 體 又 動 員 學 生 參 與 治 安 維 持 工 作 事 後 各 地 的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成 員 遭 到 嚴 厲 捕 殺, 但 積 極 參 與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運 作 的 陳 劉 兩 人 不 但 得 以 全 身 而 退, 甚 至 未 遭 通 緝, 豈 非 大 違 常 情? 2. 3 月 8 日 國 民 政 府 軍 隊 增 援 前, 劉 明 已 先 獲 前 警 備 總 部 調 查 室 主 任 陳 達 元 通 知, 引 導 陳 逸 松 到 保 密 局 臺 灣 站 站 長 林 頂 立 家 中 躲 避 軍 統 人 員 陳 達 元 林 頂 立 為 何 要 掩 護 陳 逸 松 劉 明 兩 人? 3. 事 件 後, 臺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陳 儀 推 薦 劉 明 出 任 臺 灣 省 政 府 委 員 未 果,1949 年 劉 明 被 任 命 為 臺 灣 省 石 炭 調 查 委 員 會 主 任 委 員 陳 逸 松 則 於 1948 年 7 月 被 總 統 蔣 介 石 提 名 出 任 考 試 院 考 試 委 員 對 照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相 關 參 與 者 的 遭 遇, 陳 劉 兩 人 的 高 昇 顯 得 相 當 詭 異 多 年 來, 筆 者 仍 持 續 保 持 關 注 情 治 機 關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2001 年 參 與 行 政 院 研 究 發 展 考 核 委 員 會 徵 集 二 二 八 事 件 檔 案, 因 國 家 安 全 局 拂 塵 專 案 檔 案 的 出 土 許 德 輝 臺 灣 二 二 八 事 件 反 間 工 作 報 告 書 曝 光, 使 保 密 局 滲 透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的 過 程 得 以 證 實 年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灣 史 研 究 所 購 得 一 批 保 密 局 人 員 所 留 下 的 二 二 八 事 件 情 報, 筆 者 有 幸 參 與 解 讀, 並 依 據 此 批 檔 案 發 表 從 新 出 土 檔 案 看 保 密 局 情 治 人 員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一 文, 整 理 戰 後 初 期 保 密 局 在 臺 部 署 情 形 及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作 為, 對 上 述 問 題 有 更 進 一 步 的 分 析 6 經 過 長 期 蒐 集 與 爬 梳 相 關 檔 案 史 料, 筆 者 希 望 為 二 十 多 年 前 博 士 論 文 所 留 下 的 疑 點 保 密 局 如 何 滲 透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提 出 解 答 本 文 除 了 探 討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保 密 局 的 關 係 兩 人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之 外, 也 將 追 蹤 兩 人 往 後 所 面 臨 的 生 存 鬥 爭 與 嚴 酷 遭 遇 透 過 陳 劉 兩 人 的 例 證, 筆 者 欲 探 討 戰 後 國 民 黨 政 府 詭 譎 的 統 治 手 法 與 政 治 文 化 5 6 陳 翠 蓮, 解 讀 許 德 輝 臺 灣 二 二 八 事 件 反 間 工 作 報 告 書, 臺 灣 史 料 研 究 27(2006 年 8 月 ), 頁 陳 翠 蓮, 從 新 出 土 檔 案 看 保 密 局 情 治 人 員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發 表 於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灣 史 研 究 所 主 辦, 二 二 八 事 件 新 史 料 發 表 座 談 會,2009 年 2 月 26 日

5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41 本文透過大量一手史料進行論證主要史料為中央研究院臺灣史研究所購得 之保密局臺灣站二二八相關檔案以及國家發展委員會檔案管理局 以下簡稱 檔 管局 所藏陳逸松 劉明相關檔案 二 戰後初期的青年團與義勇隊 1945 年 8 月 15 日二次大戰結束日本戰敗盟軍將臺 澎交給中國戰區蔣 介石委員長接收 在中國政府與軍隊尚未進入臺灣之前美國戰略情報處 Office of Strategic Service簡稱 OSS 人員與中國軍統局人員已先抵達 據陳逸松所稱 在日本投降後之後十來天兩位國軍上校張士德 黃昭明和廈門黃市長乘 坐中美合作所的美軍登陸艇在淡水上岸住進了臺北最豪華 位於御成町 今中山北路一段 的旅館 梅屋敷 今國父史蹟紀念館孫中山於二 次革命 討袁失敗後過臺灣赴日本曾下榻於此 這是終戰後第一批 祖國官員來到臺灣 7 美國戰略情報處決定派出特遣隊到臺灣目的包括安排戰俘遣送蒐集軍事 情報評估臺灣的自然環境 經濟 政治狀況指認與逮捕日本戰犯以及安排 中國軍隊來臺接收 尤其戰爭結束後臺灣島上還有近 20 萬日軍和近 25 萬日 本平民如何使中國軍隊順利接管臺灣是中美雙方都極為關注的問題 8 中美 雙方在二次大戰期間即進行情報合作與交換共同成立中美合作所因此日本 投降後中方的軍統局人員便隨同美國戰略情報處人員一起抵臺勘察情勢 最早抵臺的三位中國軍政人員為張士德 黃昭明與黃澄淵 張士德本名張克 敏臺中大甲人日治時期曾參與農民運動黃埔軍校第四期生後加入軍統局 戰後以臺灣義勇隊副隊長名義回臺 黃昭明中國福建廈門人廈門集美師範學校 畢業因翁俊明介紹加入中國國民黨 以下簡稱 國民黨 1943 年 3 月翁俊明為 7 8 陳逸松口述 吳君瑩紀錄 林忠勝撰述 陳逸松回憶錄 日據時代篇 太陽旗下風滿臺 臺北 前衛出版社1994 頁 300 Nancy Hsu Fleming 許淑 著 蔡丁貴譯 狗去猪來 二二八前夕美國情報檔案解密 臺北 前衛出版社2009 頁 56

6 142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首 成 立 國 民 黨 直 屬 臺 灣 黨 部, 黃 昭 明 曾 任 黨 部 幹 事 翁 俊 明 之 機 要 室 主 任 9 另 據 日 本 學 者 近 藤 正 己 的 研 究,1943 年 11 月 翁 俊 明 中 毒 死 亡 事 件 與 黃 昭 明 有 關 10 軍 統 局 臺 灣 組 成 立 於 1941 年, 策 劃 推 進 臺 灣 情 報 蒐 集 工 作 ;1942 年 由 翁 俊 明 成 立 臺 灣 直 屬 組, 在 江 西 泰 和 訓 練 臺 灣 青 年 ;1945 年 另 成 立 臺 灣 工 作 團, 以 福 州 為 基 地 由 劉 啟 光 為 首 進 行 臺 灣 情 報 與 宣 傳 工 作 11 據 美 國 戰 略 情 報 處 人 員 的 電 文 指 出, 張 士 德 與 黃 昭 明 兩 位 軍 統 局 人 員 的 工 作 是 在 臺 灣 各 地 招 募 黨 工 及 線 民, 12 也 就 是 說, 軍 統 局 這 一 特 務 機 關 作 為 國 民 政 府 的 先 遣 部 隊, 早 在 軍 隊 與 行 政 人 員 抵 臺 之 前, 已 先 行 展 開 吸 收 線 民 情 治 部 署 的 工 作 黃 澄 淵 是 福 建 龍 溪 人, 菲 律 賓 大 學 礦 物 工 程 科 畢 業, 曾 任 福 建 省 古 田 縣 仙 遊 縣 縣 長 三 青 團 永 安 分 團 幹 事 國 民 黨 福 建 省 黨 部 執 行 委 員 福 州 市 政 府 籌 備 處 處 長 等 職 13 他 其 實 並 非 陳 逸 松 說 的 什 麼 廈 門 市 長, 且 從 未 擔 任 過 該 項 職 位, 據 美 國 戰 略 情 報 處 電 文 指 出, 黃 澄 淵 當 時 的 身 分 為 軍 事 委 員 會 委 員 長 侍 從 室 少 校, 此 行 是 為 了 安 排 中 國 四 大 銀 行 在 臺 設 置 空 軍 地 勤 無 線 電 作 業 等 問 題 14 8 月 31 日, 張 士 德 邀 請 陳 逸 松 到 梅 屋 敷 見 面, 他 以 閩 南 語 告 訴 陳 逸 松 國 軍 很 快 就 要 來 了, 為 防 止 國 民 政 府 軍 隊 抵 臺 前 日 本 人 可 能 進 行 破 壞 行 為, 要 求 陳 逸 松 組 織 青 年, 用 以 監 視 日 人 的 行 動, 並 保 護 國 家 財 產 陳 因 此 受 命 成 立 三 民 主 義 青 年 團 中 央 直 屬 臺 灣 區 團 部, 15 擔 任 臺 北 分 團 籌 備 處 幹 事 兼 主 任, 並 以 臺 北 市 榮 町 菊 元 百 貨 公 司 ( 今 博 愛 路 衡 陽 路 口 )5 樓 做 為 臨 時 辦 公 室 16 有 關 戰 黃 昭 明, 軍 事 委 員 會 侍 從 室 檔 案 ( 臺 北 : 國 史 館 藏 ), 編 號 : 年 8 月 底 黃 昭 明 以 軍 統 局 少 校 組 長 身 分 抵 臺, 他 在 人 事 調 查 表 中 自 稱 1943 年 8 月 1 日 至 1946 年 8 月 31 日 為 軍 統 局 臺 灣 組 組 長 但 另 有 一 說 指 黃 昭 明 原 為 中 國 共 產 黨 黨 員, 在 福 建 漳 浦 發 展 組 織,1927 年 4 月 中 國 國 民 黨 清 共 時 無 法 容 身, 曾 逃 到 馬 來 西 亞 躲 藏 1930 年 回 到 廈 門, 遭 廈 門 特 種 警 察 局 逮 捕, 警 察 局 偵 緝 室 主 任 連 謀 與 他 為 同 學 舊 識, 經 連 謀 介 紹 加 入 軍 統 局, 在 廣 州 等 地 從 事 情 報 工 作 1942 年 在 香 港 遇 到 翁 俊 明, 乃 介 紹 翁 認 識 軍 統 局 負 責 人 戴 笠, 進 而 成 立 直 屬 臺 灣 組, 翁 俊 明 為 組 長 黃 昭 明 為 副 組 長 參 見 喬 家 才, 臺 灣 情 報 戰 線 兩 大 明 星 : 黃 昭 明 與 翁 俊 明, 中 外 雜 誌 29: 3(1981 年 3 月 ), 頁 近 藤 正 己, 総 力 戦 と 台 湾 : 日 本 植 民 地 崩 壞 の 研 究 ( 東 京 : 刀 水 書 房,1996), 頁 512 國 防 部 情 報 局 編, 國 防 部 情 報 局 史 要 彙 編 ( 上 ) ( 臺 北 : 該 局,1962), 頁 42 Nancy Hsu Fleming( 許 淑 ) 著 蔡 丁 貴 譯, 狗 去 猪 來 : 二 二 八 前 夕 美 國 情 報 檔 案 解 密, 頁 65 黃 澄 淵, 軍 事 委 員 會 侍 從 室 檔 案, 編 號 :15991 Nancy Hsu Fleming( 許 淑 ) 著 蔡 丁 貴 譯, 狗 去 猪 來 : 二 二 八 前 夕 美 國 情 報 檔 案 解 密, 頁 陳 逸 松 口 述 吳 君 瑩 紀 錄 林 忠 勝 撰 述, 陳 逸 松 回 憶 錄 ( 日 據 時 代 篇 ): 太 陽 旗 下 風 滿 臺, 頁 300 三 民 主 義 青 年 團 臺 北 分 團 籌 備 處 主 任 陳 逸 松 到 職 通 報 案, 各 機 關 主 管 接 篆 視 事, 臺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檔 案 ( 南 投 : 國 史 館 臺 灣 文 獻 館 藏 ), 典 藏 號 :

7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43 後初期各地組成三青團士紳 青年 知識分子競相加入的情形筆者在其他論 文已多有敘述 17 本文不再重覆 為何軍統人員一入臺灣即找上陳逸松作為合作對象 陳逸松的說法是 軍 統的情報 或日方提供的資料 18 但另方面陳氏晚年又告訴政治受難者謝聰 敏 張士德自稱約見陳逸松乃是根據閩南軍統領導人陳達元的選擇 19 陳達元是福建漳浦人1904 年生金陵大學畢業 曾籌設國民黨漳浦縣黨部 三青團漳浦分團1941 年 12 月太平洋戰爭爆發後奉軍統局長戴笠之命主持軍統 局閩南站1943 年參與中美合作所事務1944 年任福建省政府調查室主任 兼 中美合作所第六特種技術訓練班副主任1945 年 5 月任軍委會特別行動隊第六縱 隊少將指揮官 8 月日本投降9 月臺灣省警備總司令部成立陳達元被任命為 警備總部調查室主任 20 根據軍統局 卅五年度工作計畫實施進度第一季檢討表 所載 臺灣原有之機構共有臺灣調查室 臺灣直屬組 臺灣通訊組 閩南站臺灣 組及臺灣工作團等單位因鑒於臺灣機構複雜不易指揮及適應當前工 作需要經將各直屬組於二月間交調查室調整而臺灣工作團亦於元月份 裁撤人員經撥歸該室核派工作目前臺灣僅有調查室之設立即臺灣站 21 簡而言之陳達元原為軍統局閩南站站長戰後擔任警備總部調查室主任至 1946 年 2 月原本與臺灣有關的多個情報機構經整頓後統合為一表面上為警備總部 調查室實則為軍統局臺灣站而負責人即陳達元 在日治時期陳逸松的律師事務所業務鼎盛並於 1935 年起將業務拓展到廈 陳翠蓮 三民主義青年團與戰後臺灣 法政學報 年 7 月 頁 陳翠蓮 戰後 初期臺灣政治結社與政治生態 收於曹永和先生八十壽慶論文集編輯委員會編 曹永和先生八十 壽慶論文集 臺北 樂學書局有限公司2001 頁 陳逸松口述 吳君瑩紀錄 林忠勝撰述 陳逸松回憶錄 日據時代篇 太陽旗下風滿臺 頁 300 謝聰敏 二二八事變中的黨政關係 收於謝聰敏 黑道治天下及其他 臺北 謝聰敏國會辦公 室1993 頁 148 國史館編 陳達元先生行狀 收於國史館編印 國史館現藏民國人物傳記史料彙編 第二輯 臺 北 國史館1989 頁 第二處第二科卅五年度工作計畫實施進度第一季檢討表 卅五年度本局工作計畫 國防部軍 事情報局檔案 臺北 國史館藏 典藏號

8 144 臺灣史研究 第 21 卷第 3 期 門在廈門漢中路租屋掛起 陳逸松法律事務所 招牌是當時廈門唯一的臺灣 人辯護士 律師 22 陳達元則於 1939 年起擔任三青團漳浦分團主任 三青團福 建支團幹事同時兼負軍統局閩南站情報之責 23 陳逸松事務所所在地廈門與 陳達元所在地漳州相當接近 又根據陳逸松晚年的說法他與陳達元是福建漳浦 宗親戰前在漳浦召開宗親大會時就已 認親 輩分上陳達元為陳逸松的姪輩 24 綜合以上史料筆者推測陳逸松與陳達元在戰前即已相識 或有往來 軍 統局找上陳逸松組織青年團並非任意之舉 戰後初期陳逸松因此成為軍統在 臺展開接收準備與特務部署的起點 1954 年 6 月的一份情報如此描述 陳逸松早歲留學日本入東京帝國大學法學院在日期中與由大陸赴日學 生交遊甚廣該時起即信仰三民主義 回臺後執行律師業務常與日人爭 論被認為係日本反抗者 臺灣光復時曾由我特工人員囑其組織三民主 義青年團並維持地方秩序俾我方順利接收 25 除了陳逸松之外軍統局也吸收地方流氓從事工作美國戰略情報處蒐集的 情報證實了這些行動 1945 年 11 月美國戰略情報處情報指出藍衣社 Blue Shirt Organization 接觸臺灣黑社會擔任此工作的主要人物為連謀黃埔軍校 畢業曾從事軍事情報工作是藍衣社的重要人士 連謀來臺灣透過主要幕僚 黃昭明滲入臺灣黑社會 不久連謀被派任為高雄市長 26 連謀福建惠安人曾任軍統局廈門站站長戰後來臺曾任職臺北市警察 局 年 10 月連謀等人著手組織臺北市流氓 浪人並於 11 月 1 日呈 陳逸松口述 吳君瑩紀錄 林忠勝撰述 陳逸松回憶錄 日據時代篇 太陽旗下風滿臺 頁 202 陳達元 軍事委員會侍從室檔案 編號 陳文惠 陳逸松二三事 上 一九四五-一九七二年之紀事 傳記文學 99: 5= 年 11 月 頁 12 吳浴文報告 陳逸松 軍事委員會侍從室檔案 編號 日本海軍情報組織 藍衣社在臺活動情形 臺灣政經情勢 美國國家檔案暨文件署 NARA 新北 檔管局藏 檔號 C /1893/0001/001/001/021 連謀中國福建惠安人1906 年生 19 歲考入黃埔軍校第四期兩年後結業曾任國民革命軍排長 連長 營長 團長等職1929 年協助中國國民黨惠安縣黨部清黨 1932 年任軍統局廈門站站長 1935 年任軍統局隊長 中央訓練團副組長 1944 年任財政部川康緝私處兼軍統局督察主任 參見國史館 編 連謀先生傳略 收於胡健國 洪溫臨主編 國史館現藏民國人物傳記史料彙編 第二十六輯 臺北 國史館2003 頁

9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45 文臺灣省行政長官陳儀建議成立 義勇糾察總隊 協助政府維持治安 呈文 中並擬訂 臺北市義勇糾察總隊組織辦法 將全市共分大龍峒 大橋頭 永樂 市場 牛埔仔 松山 大安 艋舺等共 23 區每區 25 人 隊長 副隊長 書記 各 1 人分隊長 2 人隊員 20 人 全數共五百餘人聽命於總隊長 副總隊長指 揮 總隊部並設總務 文書 交際 調查各組每組正 副組長各 1 人總隊部 之經費由劉明之振山實業公司捐助各隊員以義務性質為原則 而義勇糾察總 隊之總隊長為劉明 副總隊長則為七十軍參議黃昭明 28 臺北市義勇糾察總隊組織不久連謀被派任為高雄市長 月底臺北 市警察局長張振漢呈文臺北市長黃朝琴 義勇糾察隊在市內活動經月協助警察掠捕奸盜 維持治安尚有成績 惟隊員良莠不齊致常有越軌行為受社會之指謫 又該隊為黃昭民 筆者 按 黃昭明 等所組織之民間團體未經政府正式認可近與軍憲亦有摩 擦至感不安 已決議於本月三十日自動解散 30 雖然張振漢主張解散由流氓 浪人所組成的義勇糾察隊但黃朝琴認為義勇糾 察隊倘若解散 此輩原為無賴之數百隊員分散各地於市內治安影響甚大 不能不預籌應付方策 因此向行政長官陳儀建議將義勇糾察隊隊員分別安插 於警察 消防等各機關剩餘無職業者命劉明帶往新店探礦區工作以免留在 市區為患 月 2 日義勇糾察隊正式解散黃朝琴建議將原隊隊員 79 人編入臺北市 警察局消防隊 23 人編入臺北市警察局偵查隊 具國民學校畢業學歷者送臺灣省 警察訓練所受訓 32 陳儀核示依消防隊 警察局等酌量安插受訓者仍應經考試 連謀呈報遊民取締並組織義勇糾察隊報告 組織義勇糾察隊 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檔案 (南 投 國史館臺灣文獻館藏)典藏號 高雄市市長連謀派代案 縣市長任免 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檔案 典藏號 黃朝琴簽呈 組織義勇糾察隊 國史館 臺北市政府檔案 新北 檔管局藏 檔號 A A/ 0034/474/1758/1/009 黃朝琴簽呈 組織義勇糾察隊 國史館 臺北市政府檔案 檔號 A A/0034/474/1758/ 1/009 臺北市政府安插義勇糾察隊辦法案一 組織義勇糾察隊 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檔案 典藏號

10 146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手 續 33 國 民 政 府 接 收 臺 灣 之 初, 組 織 流 氓 浪 人 協 助 接 收, 並 以 義 勇 名 之 ; 接 收 完 成 後, 又 將 大 批 人 士 安 插 進 入 消 防 隊 警 察 局, 如 此 利 用 黑 道 插 手 治 安 流 氓 變 警 察 的 特 殊 統 治 手 法, 真 是 匪 夷 所 思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在 戰 後 初 期 協 助 國 民 政 府 接 收 臺 灣 陳 逸 松 組 織 三 青 團 臺 灣 區 團 部, 至 1945 年 12 月 8 日 李 友 邦 返 臺 接 任 團 部 主 任 ; 劉 明 組 織 義 勇 糾 察 隊, 出 錢 出 力 表 面 上 看 起 來, 兩 人 合 作 對 象 一 為 三 青 團 一 為 軍 統 局, 似 國 民 黨 內 不 同 派 系, 其 實 系 出 同 源 1931 年 蔣 介 石 下 野, 深 感 自 己 在 黨 內 缺 乏 派 系 組 織 奧 援, 於 是 由 黃 埔 軍 校 出 身 的 賀 衷 寒 鄧 文 儀 康 澤 滕 傑 戴 笠 等 青 年 軍 官 組 成 包 含 三 個 層 級 金 字 塔 型 的 秘 密 組 織 核 心 層 為 三 民 主 義 力 行 社 ( 以 下 簡 稱 力 行 社 ); 第 二 層 是 革 命 青 年 同 志 會 革 命 軍 人 同 志 會, 分 別 吸 收 學 生 與 軍 人 ; 最 外 層 是 中 華 復 興 社, 吸 收 軍 隊 下 層 學 生 政 府 機 關 人 員 這 三 位 一 體 的 秘 密 組 織, 對 外 統 稱 復 興 社, 就 是 一 般 所 稱 的 藍 衣 社 34 復 興 社 成 員 主 要 來 自 黃 埔 軍 校 學 生, 他 們 稱 蔣 介 石 為 校 長, 對 他 高 度 效 忠, 並 以 蔣 的 嫡 系 親 兵 自 居 他 們 對 黨 務 教 育 工 作 文 化 運 動 都 極 有 興 趣 積 極 介 入, 遂 與 陳 立 夫 陳 果 夫 的 CC 派 呈 現 緊 張 的 競 爭 關 係 1937 年 中 日 戰 爭 爆 發, 蔣 介 石 要 求 成 立 新 的 組 織 以 號 召 熱 血 青 年, 三 青 團 應 運 而 生, 而 由 復 興 社 黃 埔 軍 校 勢 力 主 導 這 個 新 組 織 黃 埔 系 復 興 社 三 青 團 的 連 結 關 係 更 因 康 澤 居 間 主 導 串 聯 而 更 加 緊 密 35 黃 埔 系 復 興 社 三 青 團 這 三 個 組 織 系 出 同 源, 均 以 蔣 介 石 為 領 袖, 並 在 戰 後 成 為 極 為 活 躍 的 政 治 勢 力 安 插 義 勇 糾 察 隊 辦 法 經 分 別 核 示 電 希 轉 飭 遵 照 由, 組 織 義 勇 糾 察 隊, 臺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檔 案, 典 藏 號 : 鄧 元 忠, 國 民 黨 核 心 組 織 真 相 : 力 行 社 復 興 社 暨 所 謂 藍 衣 社 的 演 變 與 成 長 ( 臺 北 : 聯 經 出 版 事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2000), 頁 按 : 鄧 元 忠,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學 系 教 授, 為 復 興 社 重 要 要 幹 部 鄧 文 儀 長 子 王 良 卿, 三 民 主 義 青 年 團 與 中 國 國 民 黨 關 係 研 究 ( ) ( 臺 北 : 近 代 中 國 出 版 社,1998), 頁 陸 寶 千 訪 問 鄭 麗 榕 紀 錄, 黃 通 先 生 訪 問 紀 錄 (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1992), 頁 ; 梁 肅 戎 口 述, 劉 鳳 翰 何 智 霖 訪 問, 何 智 霖 紀 錄 整 理, 梁 肅 戎 先 生 訪 談 錄 ( 臺 北 : 國 史 館,1995), 頁 73-88; 張 存 武 訪 問 李 郁 青 紀 錄, 張 希 哲 先 生 訪 問 紀 錄 (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2000), 頁 戰 後, 黃 埔 系 復 興 社 三 民 主 義 青 年 團 成 員 在 立 法 院 十 分 活 躍, 三 團 體 組 成 黃 復 興 座 談 會 新 政 俱 樂 部, 又 稱 團 派, 與 CC 派 激 烈 鬥 爭

11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147 黃 埔 嫡 系 所 組 成 的 核 心 團 體 力 行 社 人 員, 因 具 軍 人 身 分, 成 為 蔣 介 石 委 員 長 所 主 掌 國 民 政 府 軍 事 委 員 會 的 主 要 成 員 藉 由 蔣 介 石 的 授 權, 力 行 社 成 員 在 軍 事 委 員 會 深 入 參 與 精 兵 政 工 組 訓 特 務 組 織 四 個 方 面 的 發 展 尤 其, 在 發 展 特 務 組 織 方 面, 原 力 行 社 特 務 處 於 1932 年 9 月 改 為 軍 事 委 員 會 調 查 統 計 局 第 二 處, 掌 管 特 務 情 報 工 作 的 負 責 人 是 戴 笠 37 他 所 發 展 出 的 軍 事 委 員 會 調 查 統 計 局 情 報 組 織, 即 一 般 所 稱 的 軍 統 簡 而 言 之,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在 戰 後 之 初, 即 被 吸 收 進 入 軍 統 系, 雖 然 他 們 可 能 對 國 民 政 府 內 部 複 雜 的 派 系 關 係 並 不 知 情 軍 統 局 於 1946 年 8 月 改 組 為 國 防 部 保 密 局 從 軍 統 局 到 保 密 局, 該 特 務 組 織 因 應 外 在 情 勢 的 變 遷, 其 主 要 任 務 與 運 作 方 式 迭 有 變 更 中 日 戰 爭 期 間, 軍 統 局 最 主 要 任 務 為 抗 日 鋤 奸, 配 合 軍 事 活 動, 在 各 戰 區 司 令 部 下 成 立 調 查 室, 調 查 室 主 任 即 軍 統 局 在 各 地 組 織 的 負 責 人, 此 種 以 公 職 掩 護 秘 密 組 織 活 動 的 運 作 方 式, 稱 為 公 秘 合 併 組 織 38 在 此 原 則 下, 原 軍 統 局 閩 南 站 站 長 陳 達 元 於 1946 年 2 月 擔 任 臺 灣 站 站 長, 其 公 開 的 職 務 則 是 警 備 總 部 調 查 室 主 任, 已 如 前 所 述 國 防 部 保 密 局 的 主 要 任 務 是 對 匪 鬥 爭, 並 認 為 過 去 以 公 開 掩 護 秘 密 組 織 的 方 式 已 無 法 應 付 戰 後 的 國 共 鬥 爭, 特 務 機 關 必 須 完 全 秘 密 化 因 此 提 出 公 秘 劃 分 的 模 式, 即 保 密 局 各 地 站 長 不 再 兼 任 何 公 職, 以 祕 密 活 動 為 原 則, 各 站 組 也 不 能 以 公 開 名 義 行 使 職 權, 專 門 從 事 對 中 國 共 產 黨 民 主 黨 派 的 黨 政 經 濟 社 會 情 報 工 作 為 了 進 一 步 隱 密 化, 並 將 資 歷 較 深 身 分 已 暴 露 的 原 軍 統 局 站 長 組 長 調 離 職 務, 而 由 資 歷 較 淺 者 充 任 站 長 年 2 月 3 日, 陳 達 元 調 離 警 備 總 部 調 查 室 主 任 職 務, 改 派 為 臺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參 事, 40 資 歷 較 淺 的 林 頂 立 擔 任 改 制 後 保 密 局 首 任 臺 灣 站 站 長, 應 該 就 是 公 秘 劃 分 模 式 下 的 調 動 戰 後, 特 務 組 織 軍 統 局 臺 灣 站 站 長 陳 達 元 改 換 為 保 密 局 臺 灣 站 站 長 林 頂 立, 看 似 平 凡 無 奇 的 人 事 異 動, 卻 意 外 地 影 響 了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的 命 運 鄧 元 忠, 國 民 黨 核 心 組 織 真 相 : 力 行 社 復 興 社 暨 所 謂 藍 衣 社 的 演 變 與 成 長, 頁 204 黃 康 永 口 述 匡 垣 整 理, 國 民 黨 軍 統 組 織 消 長 始 末 ( 六 ), 檔 案 與 史 學 2001: 6, 頁 53 按 : 中 國 期 刊 無 卷 期 而 以 年 份 標 示 者, 不 另 列 出 版 年, 以 下 同 林 正 慧,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保 密 局, 發 表 於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灣 史 研 究 所 主 辦, 新 史 料 與 二 二 八 研 究 學 術 研 討 會,2013 年 11 月 日 參 事 陳 達 元 派 代 案, 參 事 任 免, 臺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檔 案, 典 藏 號 :

12 148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三 陳 逸 松 劉 明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 一 ) 陳 逸 松 劉 明 在 事 件 中 的 活 動 1947 年 二 二 八 事 件 爆 發, 陳 儀 下 令 臺 北 市 戒 嚴 3 月 1 日 上 午 10 點, 臺 北 市 參 議 會 邀 請 國 大 代 表 省 參 議 員 國 民 參 政 員 組 成 緝 煙 血 案 調 查 委 員 會, 提 出 解 嚴 官 民 共 組 委 員 會 等 要 求 當 晚, 陳 儀 向 全 省 廣 播, 宣 布 法 辦 肇 事 者 撫 卹 傷 亡 解 嚴, 並 派 民 政 處 處 長 周 一 鶚 等 五 位 官 員 共 同 組 成 處 理 委 員 會 3 月 2 日 下 午 3 點, 緝 煙 血 案 調 查 委 員 會 正 式 改 組 為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擴 大 工 商 學 生 民 眾 臺 灣 省 政 治 建 設 協 會 參 與 由 於 陳 逸 松 是 國 民 參 政 員, 自 然 成 為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的 一 員 3 月 5 日 以 後, 他 的 角 色 益 形 重 要 3 月 5 日 下 午 2 點,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決 議 派 陳 逸 松 王 添 灯 吳 春 霖 黃 朝 生 等 為 代 表, 赴 南 京 向 中 央 政 府 陳 情 同 日 下 午 4 點, 陳 逸 松 主 持 會 議, 通 過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組 織 大 綱 及 八 項 政 治 根 本 改 革 方 案 41 據 陳 逸 松 所 稱, 因 臺 灣 新 生 報 社 長 李 萬 居 認 為 陳 逸 松 是 法 律 專 家, 推 薦 他 草 擬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組 織 大 綱 草 案, 擬 好 之 後 曾 給 李 萬 居 過 目 42 但 是 有 關 組 織 大 綱 的 訂 定 過 程, 陳 逸 松 所 言 與 當 時 報 紙 所 刊 載 稍 有 出 入, 可 能 是 他 記 憶 有 誤 : 1. 名 稱 問 題, 陳 逸 松 稱 為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組 織 章 程, 新 聞 報 導 為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組 織 大 綱 2. 組 織 大 綱 提 出 審 議 時 間, 陳 逸 松 稱 3 月 3 日, 實 際 上 為 3 月 5 日 3. 組 織 大 綱 之 草 案 條 文, 陳 逸 松 說 起 草 時 為 十 一 條, 修 訂 後 為 三 十 幾 條, 報 上 所 載 組 織 大 綱 則 為 二 十 四 條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組 織 大 綱 第 一 條 規 定 該 會 以 團 結 全 省 人 民, 處 理 二 二 八 事 件 及 改 革 臺 灣 省 政 治 為 宗 旨, 明 白 將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地 位 提 升 為 全 省 臺 灣 新 生 報,1947 年 3 月 6 日, 第 2 版 ; 民 報,1947 年 3 月 6 日, 第 2 版 許 水 德 等 口 述 陳 柔 縉 記 錄, 私 房 政 治 :25 位 政 治 名 人 的 政 壇 秘 聞 ( 臺 北 : 新 新 聞 文 化 事 業 公 司, 1993), 頁 114

13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49 性 高度政治性的組織 該會設全體委員會 7 人常務委員會 常務委員會下設 處理局與政務局其下分別再設各組規模儼然 3 月 5 日下午 4 點在陳逸松主持下另通過 八項政治根本改革方案 內容 包括 1. 二二八事件責任應歸政府負責 2. 公署秘書長 民政 財政 工礦 農林 教育 警務各處長及法制委 員會委員過半數以本省人充任 3. 公營事業歸由本省人經營 4. 依據 建國大綱 即刻實施縣市長民選 5. 專賣制度撤銷 6. 貿易局 宣傳委員會廢止 7. 保障人民之言論 出版 集會自由 8. 保障人民生命 身體 財產之安全 43 另方面同時間內蔣渭川 44 與行政長官公署互動密切5 日以臺灣省政治建 設協會名義作成 九項省政改革綱要 並主張成立 臺灣省政改革委員會 九 項省政改革綱要 內容為 1. 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制應改為省政府制 但未得中央批准前暫時維 持原機構 2. 祕書長及各處局會首長應起用本省人但改革委員會認為必要時得用 外省人 民報 1947 年 3 月 6 日第 2 版 蔣渭川 宜蘭人日治時期社會運動家蔣渭水之胞弟曾參加臺灣工友總聯盟活動 1939 年當選臺北市會議員 戰後十分活躍加入中國國民黨 擔任臺北市商會理事長組織臺灣省 政治建設協會曾因批評陳儀政府被行政長官公署提告後公開發表悔過書而了事 1947 年二二八 事件中應陳儀政府之邀請出面協助善後 但是國民政府援軍抵臺後卻派軍警到蔣宅欲逮捕蔣 渭川四女蔣巧雲遭當場擊斃 獨子蔣松平重傷蔣渭川脫逃後 躲避一年1948 年 3 月由丘念台 等人具保自首受不起訴處分旋遞補為臺灣省參議會議員 1949 年吳國楨任臺灣省政府主席12 月任命蔣渭川為省府委員兼民政廳長因省參議會杯葛旋即辭職 1950 年出任行政院內政部常務 次長直到 1960 年轉任行政院顧問 臺灣省產物保險公司董事長1964 年淡出政壇

14 150 臺灣史研究 第 21 卷第 3 期 3. 縣市長普選最晚本年 6 月以前全部完成 4. 財政 經濟政策及日產處理問題應由臺灣省政府全權處理 5. 應請中央政府承認本省法官資格本省各級法院檢察處應儘量起用本省人 6. 以上各項具體辦法及其他興革事項應組織臺灣省政改革委員會處理之 7. 省政改革委員會應於 3 月 15 日以前成立 其產生方法由各鄉鎮區代表 選舉該區候選人一名再由該縣市參議會選舉之 各縣市名額下略 8. 專賣局 貿易局及其他公營事業存廢或改革應由改革委員會檢討決定之 9. 宣傳委員會 勞動訓導營及其他機關廢止或合併應由改革委員會檢討 決定之 45 如果仔細比對陳逸松主導的 八項政治根本改革方案 與蔣渭川主導的 九 項省政改革綱要 會發現兩者內容高度雷同 陳活躍於二二八處委會的這幾天 與蔣關係緊張雙方處於競爭的狀態 兩人的競爭與其說是意見之爭不如說 是主導權之爭 3 月 5 日陳逸松主持會議上臺說明 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組織大綱草 案 蔣渭川與其同夥在臺下叫囂嗆聲質疑他 搶坐大張金交椅 雙方不歡而 散 46 據蔣渭川回憶6 日他準備將 九項省政改革綱要 提交二二八處委會 討論當日上午前往中山堂二二八處委會正在開會陳逸松為主席說明時局 及對政治 經濟 軍事等各方面的改革要求 隨後由王添灯任主席王表示5 日在陳逸松家中討論至翌日凌晨 4 點已決定二 三十條要求不願受理蔣渭川 及臺灣省政治建設協會所提九項改革綱要 後經呂伯雄 廖進平兩人說明 九項 省政改革綱要 為 5 日與陳儀長官會談後所決定王添灯方才同意受理 47 蔣渭川的這些回憶文字無意中透露 三十二條處理大綱 是在陳逸松家中 討論完成 另據陳逸松之子陳希寬指出曾聽父親談起他花了許多功夫在 三十 二條處理大綱 文字草稿上因陳逸松律師擅長法理與文辭運用二二八處委 民報 1947 年 3 月 7 日第 2 版 許水德等口述 陳柔縉記錄 私房政治 25 位政治名人的政壇秘聞 頁 114 陳逸松受訪時說是 3 月 3 日但衡諸報紙報導應為 3 月 5 日 蔣渭川著蔣梨雲 蔣碧雲 蔣玉雲 蔣滿雲 蔣節雲 蔣松平編 2.28 事變始末記 蔣渭川遺稿 臺北 自刊本1991 頁 97-98

15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151 會 討 論 後 經 常 由 他 綜 合 寫 成 條 文 48 另 一 項 證 據 是, 國 民 黨 臺 灣 省 黨 部 主 委 李 翼 中 回 憶 錄 也 指 出, 因 為 中 山 堂 集 會 中, 此 一 提 議 彼 一 提 議, 最 後 由 陳 逸 松 攜 至 家 中, 與 王 添 灯 劉 明 陳 逢 源 等 人 整 理 條 文 成 三 十 二 條 要 求 49 從 以 上 蔣 渭 川 陳 希 寬 李 翼 中 等 人 的 回 憶 文 字 可 知,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三 十 二 條 處 理 大 綱 縱 使 非 陳 逸 松 所 擬 定, 也 與 他 關 係 十 分 密 切 但 左 翼 人 士 另 有 一 說, 指 陳 逸 松 的 八 項 政 治 根 本 改 革 方 案 經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通 過 後, 交 由 宣 傳 組 組 長 王 添 灯 進 一 步 補 充 具 體 化, 才 向 全 省 處 委 會 提 出 蔡 子 民 指 出,3 月 5 日 晚 上 王 添 灯 從 中 山 堂 回 來, 表 示 要 擬 一 份 具 體 的 處 理 大 綱 蘇 新 潘 欽 信 蔡 子 民 等 留 下 討 論, 最 後 由 潘 欽 信 起 草,6 日 完 成, 即 3 月 7 日 王 添 灯 在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上 提 出 的 三 十 二 條 處 理 大 綱 50 雖 然 蔡 子 民 蘇 新 等 左 翼 人 士 持 此 一 說 法, 但 卻 缺 乏 不 同 來 源 的 史 料 加 以 佐 證, 說 服 力 較 為 薄 弱 筆 者 判 斷, 左 翼 人 士 強 調 三 十 二 條 處 理 大 綱 是 他 們 所 提 出, 目 的 是 為 了 自 我 辯 護, 藉 著 該 大 綱 凸 顯 自 身 在 二 二 八 鬥 爭 中 的 功 勞 為 了 自 我 辯 護, 蘇 新 甚 至 強 調 三 十 二 條 處 理 大 綱 是 經 過 中 共 地 下 黨 所 同 意, 以 抵 擋 處 理 大 綱 是 臺 獨 先 聲 處 理 委 員 會 是 臺 獨 的 影 子 之 指 控 51 簡 言 之, 文 化 大 革 命 時 期 臺 灣 人 在 中 國 大 陸 處 境 艱 困 左 翼 人 士 被 指 為 二 二 八 事 件 逃 兵, 其 回 憶 史 料 的 可 信 度 有 待 斟 酌 劉 明 也 活 躍 於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3 月 3 日 下 午 4 點, 他 出 席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治 安 組 在 臺 北 市 警 察 局 所 召 開 的 臨 時 治 安 委 員 會, 到 會 者 包 括 臺 北 市 長 游 彌 堅 市 警 察 局 長 陳 松 堅 市 參 議 員 黃 朝 生 陳 春 金 黃 火 定 陳 海 沙 陳 屋 周 百 鍊, 軍 統 線 民 許 德 輝 學 生 代 表 等 十 餘 人 在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及 警 備 總 部 的 運 作 下, 會 中 決 定 組 成 忠 義 服 務 隊, 負 責 維 護 治 安 工 作, 並 由 許 德 輝 擔 任 該 隊 總 隊 長 52 事 件 中, 劉 明 也 受 警 務 處 官 員 所 託, 動 員 延 平 學 院 與 開 南 商 工 學 生, 分 別 看 守 各 警 察 派 出 陳 儀 深 訪 問 林 東 璟 記 錄, 陳 希 寬 先 生 訪 問 紀 錄, 收 於 陳 儀 深 訪 問, 林 東 璟 鄭 毓 嫻 吳 佩 謙 周 維 朋 簡 佳 慧 曾 韋 禎 記 錄, 海 外 臺 獨 運 動 相 關 人 物 口 述 史 : 續 篇 (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2012), 頁 李 翼 中, 帽 簷 述 事, 收 於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編, 二 二 八 事 件 資 料 選 輯 ( 二 ) (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1992), 頁 384 葉 芸 芸, 三 位 臺 灣 新 聞 工 作 者 的 回 憶 : 訪 吳 克 泰 蔡 子 民 周 青, 收 於 葉 芸 芸 編 寫, 證 言 2 28 ( 臺 北 : 人 間 出 版 社,1990), 頁 99; 蘇 新, 王 添 灯 先 生 事 略, 收 於 蘇 新, 未 歸 的 臺 共 鬥 魂 : 蘇 新 自 傳 與 文 集 ( 臺 北 : 時 報 文 化 出 版 企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1993), 頁 118 蘇 新, 關 於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收 於 蘇 新, 未 歸 的 臺 共 鬥 魂 : 蘇 新 自 傳 與 文 集, 頁 195 臺 灣 新 生 報,1947 年 3 月 4 日, 第 1 版

16 152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所 3 月 5 日, 臺 灣 省 自 治 青 年 同 盟 成 立, 劉 明 並 擔 任 該 聯 盟 財 政 顧 問 53 前 文 已 指 出, 蔣 渭 川 與 陳 逸 松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具 有 競 爭 關 係, 但 透 過 蔣 渭 川 回 憶 錄, 卻 意 外 佐 證 了 劉 明 與 陳 逸 松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活 躍 的 程 度 3 月 2 日 許 德 輝 告 知 蔣 渭 川, 劉 明 數 次 鼓 舞 許 出 來 活 動 ; 青 年 林 正 亨 要 求 蔣 渭 川 出 面 武 力 抗 爭 號 召 群 眾 打 倒 陳 儀, 並 指 劉 明 已 贊 成 此 主 張 ; 蔣 渭 川 批 評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被 陳 逸 松 劉 明 及 特 權 人 士 一 手 包 辦 把 持, 陳 並 自 任 政 務 局 長 ; 劉 明 主 動 參 加 臺 灣 省 自 治 青 年 同 盟 開 會, 激 勵 青 年 積 極 奮 鬥, 且 聲 明 願 意 支 付 所 需 資 金 ; 劉 明 並 告 訴 蔣 渭 川 我 們 對 民 眾 不 需 要 怎 樣 工 作, 聽 其 自 然 就 可, 實 在 也 沒 有 甚 麼 方 法 來 安 頓 人 心 54 整 體 看 來, 陳 逸 松 在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中 居 主 導 地 位, 且 是 政 務 局 長 的 第 一 人 選 ; 劉 明 不 但 支 持 鼓 勵 民 眾 抗 爭, 甚 至 擔 任 顧 問 主 動 提 供 資 金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如 此 活 躍, 事 後 卻 能 安 然 無 恙 他 們 兩 人 如 何 能 逃 過 大 捕 殺 的 劫 難? ( 二 ) 事 件 後 的 動 向 據 劉 明 所 稱,3 月 8 日 國 民 政 府 援 軍 抵 達 基 隆, 他 接 獲 陳 達 元 通 知 即 將 大 禍 臨 頭, 於 是 先 遣 散 守 衛 派 出 所 的 青 年 學 生, 然 後 到 大 稻 埕 陳 逸 松 法 律 事 務 所, 帶 著 陳 沿 水 門 外 淡 水 河 岸 徒 步 走 到 陳 達 元 住 宅 此 宅 當 時 已 由 保 密 局 臺 灣 站 站 長 林 頂 立 居 住, 而 後 劉 明 折 返 臺 北 家 中 躲 入 榻 榻 米 下 度 過 一 夜,9 日 凌 晨 趕 往 新 店 躲 藏 55 陳 逸 松 躲 藏 的 林 頂 立 住 宅, 在 淡 水 河 第 三 號 水 門 外 中 興 橋 頭, 林 頂 立 之 女 林 惠 玲 證 實, 二 二 八 事 件 那 時 候 家 裡 很 多 人, 有 本 省 人 也 有 外 省 人, 我 爸 爸 就 是 收 容 很 多 人, 等 於 是 窩 藏 很 多 很 多 的 人, 就 是 救 這 些 人 這 棟 大 宅, 目 前 已 改 建 為 豪 景 飯 店 56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躲 藏 至 3 月 17 日, 國 防 部 長 白 崇 禧 抵 臺, 兩 人 才 出 面 陳 逸 松 則 稱 事 件 後 他 遭 通 緝, 劉 明 知 道 後 趕 來 通 知 他, 他 才 跑 去 躲 起 來,3 月 10 日 中 外 日 報,1947 年 3 月 6 日, 第 2 版 蔣 渭 川 著, 蔣 梨 雲 蔣 碧 雲 蔣 玉 雲 蔣 滿 雲 蔣 節 雲 蔣 松 平 編, 2.28 事 變 始 末 記 : 蔣 渭 川 遺 稿, 頁 許 水 德 等 口 述 陳 柔 縉 記 錄, 私 房 政 治 :25 位 政 治 名 人 的 政 壇 秘 聞, 頁 115 余 玲 雅 計 畫 主 持 黃 惠 君 協 同 主 持, 臺 灣 省 參 議 會 臨 時 省 議 會 暨 省 議 會 時 期 史 料 彙 編 計 畫 : 林 頂 立 先 生 史 料 彙 編 ( 南 投 : 臺 灣 省 諮 議 會,2006), 頁

17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153 圖 二 陳 逸 松 曾 躲 藏 的 林 頂 立 宅 說 明 : 此 宅 建 於 1933 年 9 月, 為 高 進 商 會 社 長 高 橋 猪 之 助 所 有 之 三 層 樓 鋼 筋 混 凝 土 建 築, 日 治 時 期 住 址 是 臺 北 市 濱 町 1 丁 目 26 番 地, 外 觀 採 取 前 衛 圓 弧 流 線 設 計 搭 配 圓 窗, 內 部 水 管 等 管 線 都 埋 入 混 凝 土 中, 屋 頂 並 有 涼 台 景 觀, 可 遠 眺 淡 水 河 景, 是 當 時 臺 北 市 最 摩 登 的 住 宅 戰 後 地 址 為 環 河 南 路 1 段 77 號,1970 年 拆 除, 改 建 為 世 紀 大 飯 店 ;1987 年 易 主, 改 建 為 豪 景 大 酒 店 圖 片 來 源 : 國 立 臺 灣 大 學 建 築 與 城 鄉 研 究 所 博 士 張 維 修 提 供 11 日 左 右 直 接 去 找 陳 儀 談 判, 辯 稱 我 是 依 照 中 央 政 府 的 命 令 出 來 調 解 委 員 會, 怎 麼 你 現 在 又 要 通 緝 我? 陳 儀 當 場 答 應 撤 銷 通 緝 但 陳 逸 松 不 放 心, 跑 到 淡 水 河 邊 民 宅 躲 藏, 等 3 月 17 日 白 崇 禧 來 臺 才 出 面 57 對 照 兩 人 的 說 法, 陳 逸 松 似 乎 刻 意 避 談 陳 達 元 通 風 報 信 的 經 過, 也 隱 晦 他 躲 藏 於 林 頂 立 家 宅 之 事 但,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他 說 自 己 是 依 照 中 央 政 府 命 令 出 來 調 解, 卻 無 意 間 洩 露 了 他 之 所 以 出 面 是 當 局 所 授 意 更 驚 人 的 是, 國 民 黨 臺 灣 省 黨 部 主 委 李 翼 中 的 回 憶 錄, 描 述 了 國 民 政 府 整 編 二 十 一 師 向 臺 北 進 發,3 月 9 日 清 晨 6 點 警 備 總 部 下 令 戒 嚴 後 的 發 展 : 57 許 水 德 等 口 述 陳 柔 縉 記 錄, 私 房 政 治 :25 位 政 治 名 人 的 政 壇 秘 聞, 頁 115

18 154 臺灣史研究 第 21 卷第 3 期 軍事部署略定警總特設別働隊林頂立為隊長劉明 清波副之 陳逸松為參謀長張克敏 高欽北 周達鵬為大隊長 時警務處已改任王 民寧為處長均臺人 58 別働隊為軍統局於中日戰爭期間逐漸發展起來的武裝組織之一最初是 1937 年 由杜月笙組成的蘇浙行動委員會別働隊以特務 流氓為主要成員後來又收容 國民政府軍流散官兵人數不斷擴充至萬人以上一度改稱為 忠義救國軍 59 此後祕密發展各種行動組織配合軍統情報活動採取暗殺 縱火 爆破 綁架 逮捕等各種恐怖活動 60 臺灣二二八事件後別働隊的組成無異宣告接下來失 蹤 逮捕 暗殺等恐怖手段即將登場 李翼中回憶錄透露出二二八事件後的鎮壓行動中政府當局所採取的 以臺 制臺 策略陳逸松及劉明也參與其中 不過陳逸松晚年否認他擔任過別働隊 參謀長 也不認識李翼中 61 三 保密局的指控 雖然陳逸松在事件後躲藏於淡水河邊林頂立家宅中逃過一劫 但二二八事 件後保密局對陳逸松 劉明兩人的不利指控卻不斷出現 1. 淪為派系鬥爭的棋子 3 月保密局線民高登進 許德輝化名 密報 劉明 臺灣延平大學校董 於本月六日夥同國民參政員陳逸松 律師臺北太平町三丁目九號 利用呂永凱 臺北市延平路四段六號恆茂行總經理 拉攏本省籍警長 警官及警員八十餘 名組織臺灣警政革新同盟 劉明鼓舞擁護陳逸松為警務處長呂永凱為臺北市 警察局長等 22 日林頂立將此密報呈南京 言普誠 並指 查劉明 陳逸松 李翼中 帽簷述事 頁 388 國防部情報局編 國防部情報局史要彙編 上 頁 徐遠舉等 軍統局 保密局 特種技 術合作所內幕 收於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編 文史資料存稿選編精選 3 蔣記特工揭密 北 京 中國文史出版社2006 頁 43 黃康永口述 匡垣整理 國民黨軍統組織消長始末 五 檔案與史學 2001: 5頁 59 筆者曾於 1993 年 9 月 7 日以越洋電話訪問客居美國休士頓的陳逸松 參見陳翠蓮 陳逸松先生訪 問紀錄 收於陳翠蓮 派系鬥爭與權謀政治 二二八悲劇的另一面相 頁

19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55 此次叛亂均參加二二八處委會實行叛亂應請究查 62 4 月 8 日林頂立呈南京密報 中統包庇叛徒要犯 據各員所報國民參政員陳逸松 延平學院董事長劉明 臺共分子 國大代表顏欽賢 省參議長黃朝琴等均參與處委會偽組織企圖平分政 權 陳 劉領導學生組學生聯盟組學生治安隊召集臺警組警政革新同 盟陳擬任警務處長 劉任臺北市警長 罪跡昭然 迨國軍抵臺後即乘 風轉舵勾結高官要人為護符該四逆得省黨部特務要人之保護日進出 其門憲警側目無奈其何故仍逍遙法外 為此巨奸不除遑論肅奸澄 吏 合亟電請轉請究辦以重綱紀為禱 63 林頂立的電文內容與前述高登進密報稍有出入 最初高登進密報呂永凱想成為臺 北市警察局長 林頂立電文中擬任者則變成劉明 但令人詫異的是林頂立指控 省黨部特務要人包庇巨奸大惡的同時陳逸松卻藏匿在林頂立家宅中 林頂立一 手窩藏他口中的巨惡一手歸罪給敵對派系中統局派系鬥爭的兩面手法真令人 大開眼界 5 月 22 日南京再來電詢問 仍希查明該劉明 陳逸松參加叛亂佐證其未被 捕係何方袒護 其姓名 事實如何 究竟財可通天一節詳情如何應即設法查 明事實真相蒐集佐證詳為具報為要 64 由於檔案不全無法判明保密局接 下來的處理過程 2. 漢奸罪名 1947 年底保密局人員又展開另一波對陳逸松的指控 11 月密報中指稱 臺灣地方法院及地檢署數月來對漢奸案多以無罪開釋前廈門大漢奸雷潛夫 上 海著名漢奸李天成 臺灣人 均為法院所釋放或不起訴處分 又指李天成與藍國 城同為 奸首 故臺省高級人士對法院頗感不滿有錢即放 而李天成案宣 報陳逸松劉明等組織警政革新同盟由 保密局臺灣站二二八相關檔案 (臺北 中央研究院臺灣 史研究所檔案館藏)編號 A ~6 報中統包庇叛徒由 張秉承呈南京密言普誠電 保密局臺灣站二二八相關檔案 編號 A 南京來電 保密局臺灣站二二八相關檔案 編號 A

20 156 臺灣史研究 第 21 卷第 3 期 告無罪即是陳逸松經手賄款給庭長陳醒民 65 有關此項指控持續時間甚久下 節詳予說明 3. 二二八首謀 1948 年 5 月 11 日保密局線民高登進又密報劉明 周延壽兩人為 二二八 事件叛亂首要 在事件中為 領導暴民大肆搶劫與蹂躪地方之敗類 事後政府 未予追究今又出席臺灣省新文化運動委員會會議 沐猴而冠 登場活跳 66 接 著又有情報指稱 曾參加二二八處理委員會之叛徒劉明 陳逸松 周延壽等正 與參政員林獻堂 杜聰明聯呈省府要求開釋因事變被捕失蹤之醫師施江南 竊以劉明 陳逸松乃係二二八事件領導學生實際參與暴亂之叛 徒 可謂禍首既未見緝辦又未聞自新 今竟蒙 矇 蔽魏主席而 肆行活動知其罪行者莫不嘖有煩言 67 6 月又有密報指稱 劉明 陳逸松煽動臺北十五校學生罷課參加臺變周 延壽利用參議長地位領導暴民搶劫 現該周延壽 劉明等以政府於臺變後未予 追究現又藉新文化運動委員會護符作為活動工具 68 陳逸松 劉明在二二八事件中極為活躍事件後不但安然無事 仍四處活動 這在不明究裡的基層特務眼中看來十足大惡不赦 必欲除之而後快 四 陳達元的證詞 由於有關陳逸松 劉明的罪名指控層出不窮保密局臺灣站站長林頂立屢屢 指示追查陳 劉兩人的不法情事 年 7 月保密局人員周敏生調查後指出 請查臺灣地方法院等受賄佐證由 人名案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密檔案 新北 檔管局藏 檔號 A C/0037/0410.9/ 8000/3/061 劉明周延壽又大活跳由 人名案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 0037/ /8000/3/050 報劉明等呈請省府開釋施江南由 人名案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0037/0410.9/8000/3/049 查劉明陳逸松煽動臺北十五校學生罷課參加臺變案 人名案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 機密檔案 檔號 A C/0037/0410.9/8000/3/048 飭查陳逸松不法由 人名案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 0037/0410.9/ 8000/3/044

21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157 圖 三 陳 達 元 證 實 陳 逸 松 劉 明 為 保 密 局 運 用 人 員 檔 案 原 件 圖 片 來 源 : 所 報 劉 明 陳 逸 松 為 陳 達 元 運 用 人 員 可 予 免 究 轉 復, 人 名 案 ( 陳 逸 松 案 ),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機 密 檔 案, 檔 號 :A C/0037/0410.9/8000/3/047 關 於 劉 明 參 加 叛 亂 一 案, 頃 據 陳 達 元 同 志 電 稱 : 略 以 該 劉 明 與 參 政 員 陳 逸 松 二 人, 於 三 月 四 日 應 邀 出 助 敉 亂, 經 報 秉 獲 陳 長 官 兼 總 司 令 核 准 運 用, 並 於 三 月 六 日 奉 陳 兼 總 司 令 派 為 總 部 別 働 隊 副 司 令 有 案, 無 日 均 與 弟 密 取 聯 絡, 並 著 日 將 工 作 情 形 彙 交 弟 轉 報 長 官 迨 國 軍 登 陸 援 救, 該 員 復 奉 陳 兼 總 司 令 手 令, 協 助 弟 緝 捕 奸 逆, 表 現 至 佳 白 部 長 返 京 之 日, 陳 長 官 且 條 派 姚 副 官 親 到 弟 寓 查 取 該 員 簡 歷, 荐 充 新 任 臺 省 府 委 所 傳 參 加 叛 亂, 確 非 事 實 等 語 查 該 劉 明 於 事 變 中, 本 處 並 無 蒐 獲 該 員 參 與 叛 亂, 及 煽 惑 學 生 罷 課 之 情 報, 惟 該 員 係 由 陳 達 元 同 志 運 用, 曾 深 入 二 二 八 事 件 處 理 委 員 會 活 動, 參 加 開 會 但 綏 靖 期 中, 逮 捕 奸 犯 暴 徒, 與 審 決 逋 緝 事 變 禍 首 卅 名 名 單 時,

22 158 臺灣史研究 第 21 卷第 3 期 各單位並無提供該員罪證並於三月十四日本處曾派周秀奇同志會同該 員前往臺北縣文山區收繳散失民間武器核與原報均有出入 70 8 月 6 日林頂立等收到 龍有浩 指示以 劉明 陳逸松等如確係陳達元同 志運用人原則可准予免究轉復 並將電文分送陳達元 周敏生兩人查照 本件陳達元證詞檔案出土意義重大 保密局人員周敏生調查劉明 陳逸松 在二二八事件中的活動取得陳達元的證詞筆者交叉比對各項史料數項謎團 得以釐清 1. 在事件中甚為活躍的陳逸松 劉明與蔣渭川 許德輝一樣都是保密 局 警備總部 行政長官公署安排滲透於二二八處委會的人員 蔣渭川 由警備總部參謀長柯遠芬 憲兵第四團團長張慕陶 行政長官陳儀先後 邀請 許德輝則是警備總部所安排 劉明 陳逸松也是保密局運用人員 確定應邀時間為 3 月 4 日 2. 保密局運用陳逸松 劉明之事陳儀本身知情 並且同意 如同蔣渭川 許德輝進入二二八處委會事前也都獲得陳儀同意 情治機關在事件中 的作為陳儀不但未被摒除在外且知之甚詳並非如中國方面所稱是 派系鬥爭的受害者 陳逸松 劉明是陳達元的運用人受他所指揮並逐日將工作情形彙交 陳達元再由他呈報長官陳儀 4. 劉明被任命為警備總部別働隊副隊長此事已經國民黨臺灣省黨部主委 李翼中證實李翼中回憶錄指出 警備總部別働隊以林頂立為隊長劉 明 李清波為副隊長陳逸松為參謀長 國民政府軍隊增援後別働隊協助緝捕人犯劉明因表現甚佳獲陳儀 推薦為臺灣省政府委員 陳達元上述說法可從 總統府大溪檔案 中 獲得證明 行政長官陳儀確實於 1947 年 4 月 2 日向國民政府主席蔣介石 所報劉明陳逸松為陳達元運用人員可予免究轉復 人名案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 密檔案 檔號 A C/0037/0410.9/8000/3/047 全國政協 浙江省政協 福建省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編輯組編 陳儀生平及被害內幕 北京 中國文史出版社1987 李翼中 帽簷述事 頁 388

23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59 推薦 堪充省政府委員臺籍人選 12 名其中包括劉明在內 73 不過5 月新上任的省主席魏道明並未聘任劉明擔任省府委員 1948 年 7 月陳逸松被任命為考試院考試委員 劉明則於 1949 年 11 月被任 命為臺灣省政府石炭調整委員會主任委員 74 四 層層羅網 前文指出因為軍統局改組保密局及 公秘劃分 原則確立二二八事件前 軍統局臺灣站站長陳達元離開警備總部調查室主任職位 轉任行政長官公署參 事資歷較淺的林頂立則接替陳達元成為保密局臺灣站首任站長 雖然陳逸松 劉明與當局合作但新任臺灣站站長的林頂立並未對他們推心置腹甚至有所疑 慮 陳逸松 劉明為陳達元所吸收的人員並在二二八事件中積極作為 事後雖 因陳達元力保未受牢獄之災並獲得公職做為報酬 但是1948 年 3 月陳達 元出任福建省選出之監察委員 75 當他離開特務機關要職後陳逸松 劉明兩人 等於失去了保護傘厄運開始降臨 1947 年 9 月 30 日一份人事調查報告如此描述陳逸松 陳逸松 四一歲 臺北 日本帝大畢業曾任臺灣律師公會會長 臺北市議員 青年團臺北分團主 任 政經報社長 現任參政員 性情聰穎 頭腦靈活 能言善文 熟嫻法 例惟行徑略現狡猾 缺乏誠懇 76 這一份內部報告或可說明當局對陳逸松的看法 從戰後接收到二二八事件中都 總統府大溪檔案第 38 冊 政治 臺灣二二八事件戡亂時期重要文件分案輯編 收於中央研究 院近代史研究所編 二二八事件資料選輯 二 頁 按 陳儀所推薦的名單依序為丘 念台 劉啟光 徐慶鐘 林獻堂 謝東閔 游彌堅 王民寧 李連春 韓石泉 南志信 劉明 林 頂立共 12 人 石炭調整會人員任免 省級機關檔案 南投 國史館臺灣文獻館藏 典藏號 監察院實錄編輯委員會編 行憲監察院實錄 第一編 民國 37 年至 46 年 臺北 監察院秘書處 1981 頁 各省市補選參政員案 陳逸松 軍事委員會侍從室檔案 編號 40815

24 160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與 國 民 黨 政 府 情 治 機 關 協 力 合 作 的 陳 逸 松 劉 明 兩 人, 並 未 因 此 獲 得 安 全 與 地 位 的 保 障, 種 種 橫 逆 反 而 一 波 波 襲 來 ( 一 ) 劉 明 的 冤 案 1950 年 4 月 2 日 晚 間, 劉 明 與 家 人 晚 餐 後, 突 然 有 人 叩 門 劉 先 生 在 不 在 由 於 數 日 前 劉 明 在 東 京 藏 前 高 等 工 業 學 校 同 學 蕭 坤 裕 因 共 產 黨 嫌 疑 被 捕, 特 務 也 來 家 中 搜 過 幾 回, 一 聽 有 人 敲 門, 家 人 臉 色 大 變, 劉 明 急 忙 躲 藏 到 後 院 來 人 大 聲 問 和 上 海 聯 絡 的 發 報 機 在 哪 裡? 一 面 入 屋 翻 箱 倒 櫃 但 因 後 院 狗 聲 大 吠 雞 籠 裡 雞 群 騷 動, 來 人 很 快 發 現 劉 明, 將 他 逮 捕 77 劉 明 被 捕 後, 他 所 擔 任 石 炭 調 整 委 員 會 主 任 委 員 的 職 位 立 即 被 免 除, 由 基 隆 煤 礦 家 李 建 興 接 任 78 劉 明 被 捕 的 原 因, 據 前 保 密 局 組 長 谷 正 文 所 說, 是 特 務 覬 覦 劉 氏 的 財 產 谷 正 文 於 1993 年 出 席 政 治 受 難 者 公 聽 會 時 指 出 : 劉 明 被 捕 的 真 正 原 因 是 因 為 家 裡 太 有 錢, 擁 有 多 部 進 口 轎 車 和 房 屋, 保 密 局 一 位 王 姓 幹 員 想 霸 佔 劉 明 的 進 口 轎 車, 遂 構 陷 劉 明 入 獄 79 另 外, 與 劉 明 一 起 被 關 在 延 平 南 路 保 密 局 南 所 的 報 人 龔 德 柏 也 指 出 據 保 密 局 人 員 說, 某 相 關 人 員 有 因 此 而 發 財 者 80 劉 明 被 捕 後, 家 中 兩 輛 福 特 奧 斯 汀 進 口 車 馬 上 被 保 密 局 人 員 開 走, 為 營 救 劉 明, 家 屬 散 盡 家 財, 包 括 特 務 人 員 半 山 劉 啟 光 站 長 林 頂 立 都 收 過 劉 家 的 買 命 金 條 劉 明 在 戰 前 東 京 藏 前 高 等 工 業 學 校 的 同 窗 時 任 國 大 代 表 的 葛 曉 東, 盡 力 援 助, 挺 身 證 明 劉 明 於 1926 年 留 日 時 即 加 入 國 民 黨 西 巢 鴨 支 部 為 黨 員, 劉 明 入 黨 即 是 時 任 該 支 部 組 織 部 長 的 葛 曉 東 所 介 紹 葛 曉 東 與 臺 籍 省 參 議 會 副 議 長 李 萬 居, 監 察 委 員 陳 嵐 峰, 國 大 代 表 游 彌 堅 吳 三 連, 省 參 議 員 郭 國 基, 考 試 委 員 陳 逸 松, 省 府 委 員 顏 欽 賢, 省 煤 礦 公 會 常 務 理 事 蕭 貴 川 陳 明 等 人, 於 1950 年 5 月 29 日 聯 名 向 國 防 部 請 願, 請 求 准 予 保 釋, 81 但 未 能 如 願 劉 心 心, 海 の 向 こう ( 宮 崎 : 明 巧 堂 印 刷 株 式 会 社,2012), 頁 石 炭 會 人 員 任 免, 省 級 機 關 檔 案, 典 藏 號 : 朱 昭 陽 口 述 吳 君 瑩 紀 錄 林 忠 勝 撰 述, 朱 昭 陽 回 憶 錄 : 風 雨 延 平 出 清 流 ( 臺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 1994), 頁 127 龔 德 柏, 蔣 介 石 黑 獄 親 歷 記, 收 於 李 敖 編, 白 色 恐 怖 述 奇 ( 臺 北 : 李 敖 出 版 社,2002), 頁 254 為 劉 君 助 匪 嫌 疑 案 保 釋,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 新 北 : 檔 管 局 藏 ), 檔 號 :B / 0039/1571.6/3780/1/001

25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年 8 月 30 日, 劉 明 被 控 以 為 叛 徒 供 給 金 錢 罪 名, 臺 灣 省 保 安 司 令 部 軍 法 局 判 決 徒 刑 10 年 褫 奪 公 權 5 年 財 產 除 家 屬 必 需 之 生 活 費 外 全 部 沒 收 判 決 書 指 控 劉 明 為 顏 錦 華 吳 坤 煌 蕭 坤 裕 呂 赫 若 陳 文 彬 等 臺 灣 民 主 自 治 同 盟 五 人 小 組 勸 募 財 務, 先 後 供 給 顏 錦 華 等 舊 臺 幣 約 3 億 元, 又 經 蕭 坤 裕 處 交 給 黃 金 10 兩 82 同 年 9 月 劉 明 妻 子 林 翠 鑾 向 參 謀 總 長 周 至 柔 請 願, 請 求 撤 銷 原 判 從 輕 發 落 但 周 至 柔 以 該 案 已 經 判 決 確 定, 所 請 覆 審 一 節, 與 陸 海 空 軍 審 判 法 規 定 不 合 礙 難 照 准 年 9 月, 劉 明 之 妻 林 翠 鑾 三 兄 劉 傳 來 好 友 陳 逸 松 以 劉 明 因 全 身 性 腫 瘤 二 十 餘 處 請 求 保 外 就 醫,10 月 獲 准 在 臺 大 醫 院 就 醫 1 年 ;1952 年 3 月 劉 傳 來 陳 逸 松 再 向 行 政 院 長 陳 誠 請 願, 請 允 保 釋 劉 明, 但 行 政 院 仍 以 於 法 無 據 未 便 照 准 回 覆 年 3 月, 國 大 代 表 林 珠 如 方 治 王 民 寧 等 61 人 呈 請 總 統 蔣 介 石 垂 念 劉 明 以 往 對 黨 國 之 貢 獻 今 日 守 法 悛 悔, 請 求 准 予 假 釋, 經 總 統 府 轉 交 國 防 部,4 月, 國 防 部 仍 以 與 刑 法 規 定 要 件 不 符 而 緩 議 年 4 月 10 日, 國 家 安 全 局 長 鄭 介 民 函 國 防 部, 以 劉 明 移 送 臺 灣 軍 人 監 獄 執 行 已 逾 6 年, 今 本 局 對 該 劉 明 有 所 運 用, 擬 請 惠 予 假 釋 軍 法 行 政 局 以 犯 懲 治 叛 亂 條 例 之 罪 者 從 未 辦 理 假 釋, 是 否 准 許 劉 明 假 釋, 請 國 防 部 核 示 國 防 部 於 5 月 3 日 同 意 劉 明 自 軍 人 監 獄 提 出 運 用, 一 俟 運 用 完 畢, 仍 請 送 回 該 監 繼 續 執 行 5 月 18 日, 國 防 部 臺 灣 軍 人 監 獄 將 劉 明 交 由 司 法 行 政 部 調 查 局 提 出 運 用, 並 由 來 員 李 世 傑 經 領 離 監, 86 劉 明 終 於 提 早 出 獄 劉 明 以 另 有 運 用 之 名 義 獲 得 假 釋, 他 是 否 真 的 為 提 前 出 獄 成 為 調 查 局 的 線 民? 原 來, 劉 明 的 二 兄 劉 傳 能, 為 援 救 兄 弟 出 獄, 積 極 策 反 在 日 本 的 臺 灣 顏 某 等 叛 亂 案,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3780/1/003 為 劉 君 申 訴 案,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3780/1/005; 請 求 復 審 與 規 定 不 合,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3780/1/006 保 外 醫 治 監 犯 劉 君 病 狀 情 形,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 3780/1/022 為 劉 明 申 訴,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3780/1/049 劉 君 一 名 前 以 金 錢 供 給 叛 徒 經 判 處 有 徒 刑 十 年 案,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 B /0039/1571.6/3780/1/052; 國 防 部, 受 刑 人 劉 君 一 名 提 出 運 用 案,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3780/1/053; 國 防 部 臺 灣 軍 人 監 獄, 受 刑 人 劉 君 一 名 業 交 調 查 局 提 領 離 監, 資 匪 案,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3780/ 1/054

26 162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共 和 國 臨 時 政 府 臺 獨 運 動 人 士 為 調 查 局 立 功 劉 傳 能 不 求 勳 獎, 只 盼 換 取 其 弟 的 自 由, 經 調 查 局 科 長 李 世 傑 向 上 級 請 示 後, 調 查 局 以 劉 傳 能 協 助 本 局 策 反 在 日 臺 獨 分 子, 著 有 績 效, 為 酬 其 功 績, 堅 其 心 志, 繼 續 協 助 工 作, 以 宏 績 效, 擬 請 轉 函 國 防 部 准 將 劉 明 一 名 交 由 本 局 提 出 運 用, 由 李 世 傑 前 往 軍 監 提 人, 並 護 送 回 家 87 劉 明 成 為 極 少 數 刑 期 未 滿 就 提 前 假 釋 出 獄 的 叛 亂 犯, 全 賴 其 兄 劉 傳 能 奔 走 之 功, 另 有 運 用 只 是 提 前 假 釋 出 獄 的 藉 口 劉 傳 能 是 劉 明 的 二 兄, 早 年 協 助 父 親 劉 闊 經 營 與 阿 里 山 原 住 民 的 交 易,1929 年 奉 父 命 前 往 上 海 香 港 等 處 經 銷 筍 干 等 臺 灣 特 產, 居 留 香 港 至 戰 後 才 返 臺 二 二 八 事 件 時 聽 聞 嘉 義 地 區 民 眾 代 表 擬 赴 機 場 與 軍 方 談 判, 連 夜 趕 往 嘉 義 帶 回 三 弟 劉 傳 來 等 人, 使 倖 免 於 難 1947 年 5 月, 劉 傳 能 與 游 彌 堅 林 頂 立 王 成 章 張 慕 蘭 等 創 辦 全 民 日 報, 游 彌 堅 任 董 事 長 林 頂 立 任 社 長 王 成 章 任 發 行 人, 劉 傳 能 任 總 經 理 後 離 開 臺 灣 轉 往 日 本, 至 1957 年 始 獲 准 返 臺 88 正 因 為 與 林 頂 立 等 人 的 這 層 關 係, 劉 傳 能 獲 得 信 賴 為 特 務 機 關 效 力, 劉 明 才 得 以 提 前 出 獄 劉 明 一 案, 足 證 國 民 黨 政 權 下 情 治 機 關 的 荒 謬 性 他 因 巨 大 財 富 而 成 為 特 務 眼 中 的 肥 羊, 被 羅 織 下 獄 ; 又 因 兄 長 對 特 務 機 關 之 殷 勤 獻 功 而 得 以 提 早 假 釋 劉 明 的 下 獄 和 獲 釋, 均 不 受 法 治 原 則 所 規 範, 完 全 為 前 近 代 的 人 治 因 素 所 左 右, 足 以 說 明 中 國 政 治 文 化 的 一 大 特 性 ( 二 ) 陳 逸 松 的 處 境 陳 逸 松 逃 過 前 一 波 指 控, 於 1948 年 7 月 被 提 名 成 為 考 試 委 員 但 是, 保 密 局 對 他 的 追 殺 並 未 結 束 1. 漢 奸 嫌 疑 陳 逸 松 被 提 名 為 考 試 委 員 前 後, 有 關 他 的 漢 奸 罪 行 又 再 度 被 檢 視 先 是 6 月,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死 對 頭, 臺 灣 省 政 治 建 設 協 會 幹 部 蔣 渭 川 張 晴 川 向 保 密 局 檢 舉 漢 奸 陳 逸 松 李 天 成 之 罪 行 : 李 世 傑, 臺 灣 共 和 國 臨 時 政 府 大 統 領 廖 文 毅 投 降 始 末 ( 臺 北 : 自 由 時 代 出 版 社,1988), 頁 賴 彰 能 編 纂, 嘉 義 市 志 卷 七 : 人 物 志 ( 嘉 義 : 嘉 義 市 政 府,2004), 頁

27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63 一 陳逸松在日治時代曾任臺灣軍司令部和知鷹二情報部囑託兼任律 師素以挑撥離間為能事光復後與臺共首要蘇新合辦政治經濟半月刊 並出版政經報陳為發行人曾任國民參政會參政員現任臺灣工礦公司 董事 華南銀行監察人 按 無法辨識以下同 成紡織公司董事 臺北律師公會理事等職 二二八事變陳實為主動人物當時充任處理委員 會常委威迫政府之卅五條件即為陳逸松所起草策動者 二 李天成 為著名流氓首領在抗戰時期歷任偽南京政府第一方面軍上校及偽藍國 城中將參謀長等職在滬組織偽軍隊協助日敵兼任上海憲兵團情報工 作 勾結訟棍陳逸松活動保釋 李被保釋後更大吹法螺與陳逸松勾 通一氣 無惡不作危害地方應設法嚴辦以維社會安寧 89 7 月又有密報指出陳逸松經手賄絡陳醒民庭長致李天成被宣告無罪釋放 7 月 7 日南京 衛國憲 指示查證陳逸松 李天成之年籍 出身 在偽職期間 罪行甚至特別指示 陳逸松等如籍屬臺灣則應以戰犯論處又查明罪證轉 請姚虎臣兄函戰犯軍事法庭依法辦理 7 月 14 日保密局人員葉莊文以 陳逸松 李天成在偽職期間俱難證明其有 確實罪行而陳逸松參加二二八事變巨魁蔣渭川已准自首亦無追訴價值本 案擬存 但保密局人員仍批文要求 再查李天成全案核辦 90 另外保密局 官員又指示 陳逸松為漢奸 二二八要犯近曾赴京以大批金錢運動又提為考 試委員應即查案即日報局 日保密局飭直屬通訊員董貫志檢證情報回覆南京 衛國憲 共列出 陳逸松數條罪狀 (一) 昭和十四年 民國十七年按原文有誤應為民國 28 年 在臺執行 律師業務兼任臺灣軍司令部和知鷹二海陸軍特務機關情報囑託盡 查地方法院等受賄 人名案(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0037/ /8000/3/061 陳逸松係 228 事變要犯近運動提為考試委員乞察核由 人名案(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 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0037/0410.9/8000/3/054 陳逸松係 228 事變要犯近運動提為考試委員乞察核由 人名案(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 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0037/0410.9/8000/3/050

28 164 臺灣史研究 第 21 卷第 3 期 包攬詞訟 挑撥陷害之能事在光復前久已取得日本國籍 在中日交 戰期間內充任敵職係基於敵國人民地位雖未發現有觸犯戰爭罪犯 審判條例之罪行但數典忘宗其親敵叛國之思想時已根深蒂固 光 復後雖被肅奸會列入御用紳士名單經前臺灣省行政長官公署限制不 得為公職任用候選人有案 (二) 卅五年與臺共首要蘇新合辦政治經濟半月刊言論歪曲被臺灣省警 備總司令部查封 (三) 卅六年二二八事變據蔣渭川供陳為主動人物充任偽處理委員會 常委為背叛祖國 意圖顛覆政府之卅五條件陳為原起草人 魏主席 承地方變亂之餘 攝蒙臺政以安定中求進步為收拾民心之口號巨 魁蔣渭川將予自首共犯陳逸松當免追訴故能逍遙法外 (四) 通謀旅居香港臺奸從事臺灣託管獨立運動近並自認為青年黨情報 員雖證佐待查惟其思想惡化 意志游離殊堪注意 (五) 五月初旬晉京攜帶美鈔三千餘元四處活動本日報載被提為考試委 員臺人聞之莫不叱異是不特朝有倖進濫竽是譏而考銓機關 誤用匪人貽害堪虞 92 8 月又有情報指控陳逸松自從暗中活動而膺選為考試委員後返臺大肆鋪 張且指他擬向考試院提出尊重本省人過去經歷俾工作上受平等待遇 要求考試 院制定欲往地方任官應通曉地方語言 通過地方語言考試等建議案惟 經查目 前尚無通奸情事 93 至 1953 年 9 月又有情報指稱陳逸松 於光復後曾資助臺共重要分子蘇 新 老臺共日據時期曾被判處徒刑 10 年現已逃往大陸 創辦政經報 再次 被調查 有趣的是保密局人員 胡山 竟反過來要求曾任臺灣站站長的林頂 立協助調查 陳逸松係 228 事變要犯近運動提為考試委員乞察核由 人名案(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 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0037/0410.9/8000/3/050 呈報陳逸松漢奸案 人名案(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密檔案 檔號 A C/ 0037/0410.9/8000/3/052

29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65 遵查該陳逸松過往充任該考委時林頂立先生曾參與推薦林對陳過往行 為可能有所了解擬請改向林先生處洽查 至於目前之言行臺北第一 組有何偉同志現在銓敘部工作近水樓臺知之必詳亦請改交偵查 94 前文指出陳逸松 劉明在二二八事件中積極活躍事後卻仍逍遙如常不明就 裡的基層特務因此不斷密報欲除之而後快 但是保密局臺灣站站長林頂立對 陳逸松並不陌生軍隊增援時甚至掩護他於家宅之中 他一方面既曾推薦陳逸松 出任考試委員一方面卻又不斷調查陳逸松為漢奸 二二八事件首謀 臺獨運動 支持者等各種罪名 如果林頂立確信陳逸松為漢奸 案犯則無推薦他為考試委 員之理 既然推薦陳逸松膺任要職卻又一再放任 甚至追究他的各種犯行操 弄兩面手法的行事風格誠屬詭譎之至 筆者認為合理的解釋為林頂立並不 視陳逸松為保密局同道只當他是陳達元的人 陳達元在職力保時林不願攖其 鋒甚至做做順水人情 附和推薦 一旦陳達元不在其位林頂立再無顧忌放 任特務漫天指控不願插手是非 二二八事件後陳逸松躲藏在林頂立家中林卻指稱 中統包庇叛徒要犯 誣指敵對派系 進行鬥爭 如今又對保密局同道陳逸松一路追殺則顯示派系內 部也須依賴朋黨人脈即使是同一特務機關中也有各自人際網絡 親疏遠近 派 系之間奪權鬥爭是中國政治文化的一大特色甚至同一派系內部也因人脈關係而 相互鬥爭這恐怕是陳逸松 劉明被追殺之餘都無法悟出的官場生存之道 2. 貪汙罪嫌 1952 年陳逸松任考試委員期間又因貪汙案被調查 此案起源於 1950 年 戰前留學日本東洋醫學院 興亞醫學館之畢業生為取得醫師檢覈資格四處請 願後由興亞醫學館畢業同學代表 救生醫院醫師陳中川出面向每名學生募得 300 元做為活動費共募得 3 萬八千餘元透過張延齡向考試院秘書符琴活動給予 1 萬元做為活動費以取得證書另有後謝 1 萬元 後因符琴調任行政院設計委員 活動未獲結果1952 年 8 月陳中川將工作交予鄭州街玉山醫院院長賴其廉另 94 呈復考試委員陳逸松過往言行可疑案 人名案(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機密檔案 檔 號 A C/0037/0410.9/8000/3/070

30 166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募 集 5 萬 7,000 元, 請 考 試 委 員 陳 逸 松 代 為 活 動 95 同 年 11 月, 經 臺 灣 獨 立 黨 內 線 民 謝 金 福 舉 報 此 事, 由 國 防 部 保 密 局 會 同 臺 灣 省 刑 警 總 隊 偵 辦 1953 年 2 月, 保 密 局 偵 查 終 結, 以 賴 其 廉 黃 文 鉅 兩 人 自 白 及 帳 冊 做 為 佐 證, 指 控 陳 逸 松 受 賄 5 萬 1,000 元 利 用 職 務 上 之 權 力 收 受 賄 絡 了 無 疑 義, 擬 以 貪 汙 罪 將 他 送 辦 ; 但 卻 稱 較 早 涉 入 此 案 的 符 琴 並 不 知 索 款 之 事 張 延 齡 吳 榮 泉 利 用 符 琴 關 係, 偽 名 詐 財 之 事 實 已 極 明 顯 顯 屬 罪 嫌 不 足 承 辦 人 員 建 議 總 統 府 將 陳 逸 松 張 延 齡 吳 榮 泉 發 交 最 高 法 院 檢 察 署 指 定 法 院 偵 辦 但 保 密 局 長 辦 公 室 主 任 張 其 武 為 顧 及 政 府 機 關 權 責 隸 屬, 符 合 形 式 上 之 適 法 性, 批 示 發 交 司 法 行 政 部 辦 理, 以 免 總 統 府 直 接 指 揮 最 高 檢 察 署 有 不 合 體 制 之 虞 96 陳 逸 松 貪 汙 案 由 保 密 局 長 毛 人 鳳 呈 總 統 府 後, 總 統 府 機 要 室 資 料 組 指 示 逕 送 臺 北 地 方 法 院 依 法 辦 理 但 保 密 局 建 議 本 案 應 送 最 高 法 院 檢 察 署 檢 察 長 趙 琛 發 交 臺 北 地 方 法 院 檢 察 署 究 辦 為 妥 年 1 月, 承 辦 此 案 的 臺 北 地 方 法 院 檢 察 處 首 席 檢 察 長 蔣 邦 樑, 以 本 案 關 係 人 賴 其 廉 等 人 否 認 行 賄 陳 逸 松, 與 保 密 局 所 稱 之 破 案 情 節 不 符, 要 求 該 局 偵 辦 該 案 人 員 到 檢 察 處 作 證 98 但 保 密 局 卻 以 為 保 全 工 作 人 員 身 分 秘 密 起 見, 未 便 出 庭 作 證 為 由 拒 絕, 且 反 過 來 指 控 蔣 邦 樑 前 在 新 竹 法 院 首 席 檢 察 長 任 內 時, 曾 經 本 局 檢 舉 貪 汙 不 法, 故 對 本 局 持 有 成 見 99 此 案 經 臺 北 地 院 檢 察 處 偵 辦 半 年, 關 係 人 賴 其 廉 黃 文 鉅 均 翻 供, 與 保 密 局 所 稱 有 極 大 出 入 原 來, 賴 其 廉 因 受 保 密 局 人 員 以 手 槍 脅 迫, 要 求 依 照 密 告 信 所 稱 指 控 陳 逸 松 罪 行, 故 意 入 人 於 罪 他 不 得 已 照 辦, 但 在 事 後 告 知 陳 逸 松 經 過 7 月, 最 高 法 院 檢 察 署 約 談 保 密 局 偵 辦 此 案 人 員 林 漢 芳 等, 林 漢 芳 等 人 否 認 暴 力 脅 迫 偽 造 帳 冊 證 物 故 意 陷 人 續 報 考 試 院 考 試 委 員 陳 逸 松 受 賄 情 形, 陳 逸 松 案,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檔 案 ( 新 北 : 檔 管 局 藏 ), 檔 號 :A C/0043/0410.9/ /1/024 為 考 試 院 改 選 委 員 陳 松 松 等 貪 汙 案 交 指 定 法 院 辦 理, 陳 逸 松 案,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檔 案, 檔 號 :A C/0043/0410.9/ /1/ 陳 逸 松 貪 汙 案, 陳 逸 松 案,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檔 案, 檔 號 :A C/0043/0410.9/ / /013 陳 逸 松 貪 汙 一 案 偵 查 翔 實 特 再 函 轉 知 原 承 辦 人 員 到 案 說 明, 陳 逸 松 案,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檔 案, 檔 號 :A C/0043/0410.9/ /1/006 為 陳 逸 松 貪 汙 案 請 查 照, 陳 逸 松 案,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檔 案, 檔 號 :A C/0043/0410.9/ /1/005

31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67 入罪之事並指因檢方未將陳逸松扣押致使該相關人員得以串供 然關係人賴 其廉 黃文鉅在偵查庭上翻供檢方對保密局之偵辦過程無法信任8 月臺北 地院檢察官以陳逸松犯罪嫌疑不足 不予起訴結案 100 陳逸松貪汙案 的過程顯示保密局人員為羅織陳逸松入罪無所不用其 極的荒謬行徑 其一 保密局一方面對早先經手此案 拿取活動費的符琴以 罪 嫌不足 名義脫身另方面卻將情節相同的陳逸松以貪汙罪送辦兩者受到明顯 的差別待遇 其二 保密局為將陳逸松入罪甚至不惜以暴力脅迫證人賴其廉作 偽證顯現強烈針對性其恣意妄為 手法粗暴的程度令人咋舌 若不是證人 賴其廉 黃文鉅等人在庭上翻供臺北地檢署首席檢察長蔣邦樑明察秋毫 積極 作為陳逸松何能逃過此劫 3. 跨黨問題 保密局以栽贓手法製造 貪汙罪 欲將陳逸松下獄未能得逞 1954 年 5 月 國民黨中央委員會又懷疑他是民社黨黨員 並因此獲得政府官位 5 月 31 日調查 報告指出 (一)陳逸松現任考試院考試委員是否為民社黨推荐而獲得各方知者恐 少無法得其真象 (二)陳逸松為民社黨黨員本府 總統府 人事資料於卅六年六月曾有紀 錄 本 後復查出其為國民黨黨員亦有紀錄 (三) 陳逸松近經中央委員會查出為跨黨分子被開除黨籍 聞陳氏正在申 復其並非跨黨分子 月 7 日另一份監視報告為其美言 陳逸松早歲留學日本入東京帝國大學法學院 三十六年七月陳逸松 為林漢芳一員前來請賜洽談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檔案 檔號 A C/0043/ / /1/003 令發陳逸松詐財案 陳逸松案 國防部軍事情報局檔案 檔號 A C/0043/0410.9/ /1/001 調查報告 陳逸松 軍事委員會侍從室檔案 編號 40815

32 168 臺灣史研究 第 21 卷第 3 期 在南京時其兄顏欽賢102 未得其同意曾推荐其任選國大代表 立法委員 民社黨監察委員 顏欽賢當時係民社黨臺灣負責人施陳逸松返臺得查此 事即向魏道明主席說明其為國民黨黨員請膺監察委員 此經明令免除監 察委員職務故三黨聯合民社黨推荐之監察委員根本未就 又陳逸松性爽直常有開罪於人之處 國民黨尚屬忠 近來努力 經營橡膠工廠 廠址設在板橋 陳逸松向與許丙 蔣渭川等感情不洽 103 這份調查報告的撰寫人為吳浴文 104 根據陳逸松晚年回憶吳為考試院主 任秘書因留學日本講得一口流利日語兩人都用日語交談 105 吳浴文還與 考試院同事一同到北投陳逸松家中為其慶生 合影看似頗有交情豈知吳浴文 正是在陳逸松身邊監視他的線民 黨務系統調查後認定陳逸松為民社黨黨員 跨黨分子以此獲得官位 1954 年 8 月考試委員 6 年任期到任陳逸松未再獲提名與政府當局的蜜月期正式 結束 陳逸松經二二八事件取得考試委員職位後特務機關對他的監視 調查從未 終止甚至製造貪汙案欲將他羅織入罪但因手法太過粗糙 未能如願 儘管陳 逸松為軍統所用但當局對他始終不信任1954 年陳逸松的考試委員任期屆滿 當局以他為 跨黨分子 的名義不再提名他擔任公職將他逐出政治舞臺 五 陳逸松的最後一搏 卸任公職之後陳逸松短暫擔任中央銀行常務理事之外轉往工商業投資 早先在 1952 年他與徐朝鳳 徐風和兄弟創辦厚生橡膠占 45%股份但因意 陳逸松娶基隆顏家顏欽賢之妹顏媞為妻故情報中稱顏欽賢為 其兄 吳浴文報告 陳逸松 軍事委員會侍從室檔案 編號 吳浴文安徽銅城人1906 年生日本法政大學法科畢業曾任中央陸軍官校政治教官 湖南衡陽 長沙等地方法院檢察官 立法院專員等職 1942 年進入考試院擔任科長 參事 考銓處長 首席參 事等職 參見 吳浴文 軍事委員會侍從室檔案 編號 陳文惠 陳逸松二三事 上 一九四五-一九七二年之紀事 頁 按 陳文惠為陳逸松與 側室林玲玉的長女她將從小由父母處所聽聞之事 配合陳逸松日記寫成 陳逸松二三事 但文 中將 吳浴文 誤寫為 吳裕文

33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69 見不合而退股 1956 年與張深切 林快青 劉啟光等人合組藝林電影公司所拍 攝的電影 邱罔舍 叫好不叫座賠光了投資 1957 年又與堂兄陳進東在宜蘭合 作成立同泰化學股份有限公司因申借美元貸款以美元償付本息造成重大財 務負擔 106 經商不順的陳逸松不得不重操舊業 1961 年 9 月他於報端刊載 陳逸松重執律師業務啓事 迨祖國光復臺灣民族差別已不復存民主法治定可實現逸松深感 欣慰遂擲斯業而從政 先後經選任為參政員特任為考試院考試委員及 中央銀行常務理事惟力有所不逮毫無以建樹而退 深以為落後民族還 須從工業建設着手此十年奔走建廠苦心籌劃然財務稅務之困擾統制 法規之苛繁初未料及 近又工商各界友好訴以苛刻困擾阻礙建設之實 情逸松不忍坐聽日前乃聲請律師登錄決意重操斯業 107 雖然陳逸松宣稱為工商界友好尋一生機實際上乃因經濟條件日感窘迫的壓力 下決定重操舊業 1964 年臺北市長選舉陳逸松突然決定參選這一年他已近 60 歲 由於 已離開政界十數年報刊對於他的出馬參選語多所嘲諷 老一輩子的人說當時在大稻埕一帶提起陳逸松幾乎無人不識其 名氣不在日人之下 但至民國三十六 七年間他出任考試院委員後便與政治脫節四十 三年間又卸去考試委員職務轉而從事工商業 一直到五十年九月重操 律師業務十多年來對地方政治不相問聞 時間是無情的十幾年來 它已沖淡了陳逸松的名氣人們已逐漸遺忘了他至今市民記得他的人 已經有限了 陳文惠 陳逸松二三事 上 一九四五-一九七二年之紀事 頁 陳逸松重執律師業務啓事 中央日報 1961 年 9 月 4 日第 4 版 黃玉峰 陳逸松 兩大之間 聯合報 1964 年 4 月 2 日第 2 版

34 170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這 次 選 舉 共 有 5 名 候 選 人, 主 要 的 競 爭 者 為 國 民 黨 提 名 的 周 百 鍊 無 黨 籍 人 士 高 玉 樹 陳 逸 松 突 然 投 入 選 戰, 黨 外 人 士 傳 言 紛 紛, 認 為 他 是 國 民 黨 派 來 打 擊 高 玉 樹 的 棋 子, 因 陳 逸 松 曾 是 國 民 黨 黨 員 陳 逸 松 則 宣 稱 自 己 在 1954 年 已 脫 離 國 民 黨, 他 在 選 戰 中 請 病 榻 中 的 李 萬 居 為 他 推 薦 背 書, 又 託 女 兒 陳 映 雪 男 友 日 後 成 為 女 婿 的 臺 大 醫 學 系 學 生 吳 成 文 在 政 見 發 表 會 上 為 他 將 臺 語 翻 譯 成 國 語 等 等 109 但 是, 選 舉 結 果, 陳 逸 松 僅 獲 得 難 堪 的 3,322 票 而 落 選 110 此 一 落 選 打 擊 不 小, 選 舉 活 動 並 使 他 的 經 濟 情 況 雪 上 加 霜, 不 僅 經 營 的 工 廠 倒 閉, 銀 行 甚 至 前 來 查 封 妻 小 在 寧 波 西 街 居 住 的 房 屋 111 處 境 慘 澹 的 陳 逸 松, 厄 運 尚 未 結 束 1970 年 10 月 12 日 臺 南 美 國 新 聞 處 發 生 爆 炸 案, 接 著,1971 年 2 月 5 日 臺 北 美 國 花 旗 銀 行 又 發 生 爆 炸 案 國 防 部 情 報 局 於 2 月 19 日 派 出 三 四 名 幹 員 到 松 江 路 陳 逸 松 住 處 把 他 帶 走, 指 其 所 收 受 來 自 日 本 臺 獨 分 子 餽 贈 的 羊 羹 禮 盒 內 藏 有 炸 彈 原 料, 指 控 他 是 爆 炸 案 主 謀, 在 疲 勞 審 問 三 天 之 後, 才 將 他 釋 放 112 此 後, 特 務 人 員 常 來 調 查 搜 索, 陳 逸 松 灰 心 至 極 加 上 好 友 許 乃 昌 告 知 特 務 機 關 一 直 在 調 查 他, 事 態 嚴 重, 勸 他 儘 快 出 國 陳 逸 松 日 益 感 到 危 機 迫 近, 乃 以 赴 美 探 親 為 由 申 請 出 國, 但 官 方 要 求 有 人 作 保 幸 好, 受 行 政 院 長 蔣 經 國 邀 請 由 日 返 國 的 邱 永 漢 為 其 舊 識, 願 意 為 他 作 保,1972 年 8 月 得 以 順 利 出 境 113 事 實 上, 就 在 此 期 間, 陳 逸 松 做 了 重 大 的 政 治 選 擇 1972 年 2 月 美 國 總 統 尼 克 森 (Francis A. Nixon) 訪 問 北 京, 並 與 中 華 人 民 共 和 國 國 務 院 總 理 周 恩 來 於 2 月 28 日 簽 署 上 海 公 報, 公 開 表 達 美 國 認 知 (acknowledge) 在 臺 灣 海 峽 兩 邊 的 所 有 中 國 人 都 認 為 只 有 一 個 中 國, 臺 灣 是 中 國 的 一 部 分 美 國 政 府 對 這 一 立 場 不 提 出 異 議 美 國 駐 臺 北 大 使 館 為 此 事 蒐 集 臺 吳 成 文 著 劉 傳 文 採 訪 整 理, 抗 癌 女 神 農 : 陳 映 雪 ( 臺 北 : 天 下 遠 見 出 版 股 份 有 限 公 司,2006), 頁 臺 省 五 屆 縣 市 長 選 舉 各 候 選 人 得 票 統 計, 聯 合 報,1964 年 4 月 27 日, 第 2 版 陳 儀 深 訪 問 林 東 璟 記 錄, 陳 希 寬 先 生 訪 問 紀 錄, 頁 322 陳 文 惠, 陳 逸 松 二 三 事 ( 上 ): 一 九 四 五 - 一 九 七 二 年 之 紀 事, 頁 20-21; 張 炎 憲 陳 美 蓉 尤 美 琪 訪 問 記 錄, 臺 灣 自 救 宣 言 : 謝 聰 敏 先 生 訪 談 錄 ( 臺 北 : 國 史 館,2008), 頁 按 : 謝 聰 敏 指 出, 因 紐 約 時 報 報 導 陳 逸 松 被 捕 之 事, 陳 才 獲 得 釋 放 陳 文 惠, 陳 逸 松 二 三 事 ( 下 ): 一 九 七 二 年 至 二 年 之 紀 事 ( 一 ), 傳 記 文 學 99: 6=595(2011 年 12 月 ), 頁 93

35 祖國 的政治試煉 陳逸松 劉明與軍統局 171 北市民的看法3 月初美國大使館官員柯逸山 Paul Kovenock 與陳逸松訪談 並提報他的談話內容 很顯然地共產黨革命已經給一般人民生活帶來改善 中國再度成為強 大和自尊的國家而臺灣被美國人遺棄 美國放棄了希望臺灣獨立的人 現在臺灣獨立已經不是選項 北京控制臺灣已不可避免而我是贊成的 114 柯逸山在向國務院的報告中指出 陳逸松正不斷受到警備總部的騷擾並 被迫寫信給他在美國的兒子陳希寬叫他回臺灣 他兒子是臺灣獨立運動的支持 者回來便要面對被逮捕的命運 陳逸松最近在宜蘭的生意失敗有經濟上的困 難 美國駐臺北大使館的情報顯示陳逸松無論在政治與經濟上處境都日益艱 難 1972 年 8 月他獲得出境許可 離開臺灣後果真做出政治上的最後一搏 出境後陳逸松來到日本在日本神戶中國華僑總會會長林伯耀建議下他 主動寫信給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內容重點有三 1 建議善待並 重用二二八事件後前往中國大陸的臺灣人 2 國民黨對待臺灣人非常殘酷 不 得民心 3 臺灣獨立運動是官逼民反是國民黨政權的產物並非帝國主義的 走狗 115 在周恩來邀請下1973 年 4 月陳逸松前往北京1975 年 1 月起擔任 中國第四屆 第五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 接著又於 1983 年 3 月起擔任 政治協商會議常務委員 1983 年 8 月他移居美國1992 年又出席第七屆政協 常委的會議 116 其間陳逸松多次進出美國 日本發表親中言論及對中美關係正常化之看 法他的言行讓中華民國政府備感尷尬 困擾外交部駐美 日各地領使館積極 蒐集陳逸松相關發言與情報資料 年 6 月 26 日 華盛頓郵報 專訪在 美的陳逸松他除了為中華人民共和國宣傳 和平統一 之外也談到之所以離 開臺灣的原因是 因為痛恨政府對人民的待遇 他訴說臺灣政府的各種壞處 王景弘編譯 列入紀錄 危疑年代 的臺灣外交私密談話 臺北 玉山社出版事業股 份有限公司2013 頁 陳文惠 陳逸松二三事 下 一九七二年至二 年之紀事 一 頁 陳文惠 陳逸松二三事 下 一九七二年至二 年之紀事 二 傳記文學 100: 1= 年 1 月 頁 陳逸松 外交部檔案 新北 檔管局藏 檔號 A B/0065/406/0094

36 172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並 細 述 1971 年 被 逮 捕 下 獄 三 天 的 經 過 118 顯 然, 官 方 利 用 花 旗 銀 行 爆 炸 案 意 圖 誣 陷 陳 逸 松, 是 迫 使 他 選 擇 離 臺 投 中 的 最 主 要 因 素 六 結 論 : 面 對 陌 生 的 統 治 型 態 本 文 透 過 大 量 的 一 手 檔 案, 探 討 戰 後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兩 人 在 戰 後 初 期 的 活 動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及 事 後 的 遭 遇, 並 希 望 透 過 兩 人 在 政 治 上 的 起 落 浮 沉, 分 析 戰 後 國 民 黨 政 府 在 臺 的 統 治 特 性 研 究 發 現, 戰 後 國 民 黨 政 府 與 情 治 機 關 對 臺 灣 社 會 的 滲 透 監 視 控 制, 超 乎 一 般 理 解 軍 統 局 是 戰 後 最 早 進 入 臺 灣 的 中 國 政 治 勢 力, 並 自 此 布 署 對 臺 灣 社 會 的 監 控 網 絡, 119 陳 逸 松 在 日 本 戰 敗 不 久 國 民 政 府 軍 政 人 員 尚 未 正 式 接 收 臺 灣 之 前, 即 被 軍 統 局 吸 收 組 織 三 青 團 ; 劉 明 也 召 集 臺 北 各 地 角 頭 浪 人 組 成 義 勇 糾 察 隊, 協 助 國 民 政 府 接 收 接 收 完 成 後, 以 黑 道 為 主 的 義 勇 糾 察 隊 人 員, 竟 被 安 排 進 入 消 防 隊 警 察 隊 等 單 位 戰 後 這 種 流 氓 變 警 察 黑 白 共 治 ( 底 線 為 筆 者 所 加, 以 下 同 ) 的 奇 異 統 治 手 段, 值 得 注 意 陳 逸 松 劉 明 兩 人 在 日 治 時 期 都 曾 對 異 族 統 治 不 滿, 被 視 為 抗 日 分 子 從 他 們 的 角 度 而 言, 熱 心 迎 接 祖 國 政 府 協 助 治 安 與 接 收, 甚 至 加 入 控 制 臺 灣 社 會 的 工 作, 是 理 所 當 然 的 事, 戰 後 許 多 臺 灣 菁 英 也 都 有 積 極 加 入 黨 團 組 織 的 類 似 舉 動 但 是, 臺 灣 菁 英 對 於 新 來 的 統 治 者 所 謂 祖 國 的 政 治 生 態 與 統 治 手 法 極 為 陌 生, 甚 至 可 能 並 不 清 楚 自 己 所 被 編 派 的 角 色 根 據 保 密 局 臺 灣 站 二 二 八 相 關 檔 案, 尤 其 是 1948 年 7 月 陳 達 元 的 證 詞 可 以 說 明,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陳 儀 政 府 動 員 情 治 機 關 積 極 滲 透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除 了 過 去 已 被 證 實 的 蔣 渭 川 許 德 輝 之 外, 甚 至 連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也 是 當 局 利 用 的 棋 子 陳 達 元 的 證 詞, 明 確 指 出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被 利 用 滲 透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的 經 過 工 作 情 形 ; 這 是 陳 達 元 林 頂 立 在 事 件 後 藏 匿 保 護 陳 劉 兩 人 的 主 要 原 因 而 包 括 陳 逸 松 劉 明 蔣 渭 川 許 德 輝 等 人 滲 透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的 行 動, 行 政 長 官 陳 儀 不 但 陳 逸 松, 外 交 部 檔 案, 檔 號 :A B/0065/406/0094 陳 翠 蓮, 從 新 出 土 檔 案 看 保 密 局 情 治 人 員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角 色

37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173 事 先 知 情, 並 對 過 程 密 切 掌 握 此 項 發 現 足 以 挑 戰 既 有 研 究 成 果 對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的 看 法, 促 使 吾 人 重 新 審 視 戰 後 國 民 政 府 行 政 長 官 陳 儀 及 情 治 機 關 狡 獪 的 統 治 手 段, 進 而 對 二 二 八 處 委 會 重 新 定 位 與 評 價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後 來 的 遭 遇, 則 活 生 生 地 呈 現 了 中 國 政 治 文 化 的 特 色 : 其 一,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情 治 機 關 既 利 用 陳 逸 松 等 人 出 面, 又 指 控 他 們 是 事 件 主 謀, 用 以 歸 罪 卸 責 ; 一 面 藏 匿 陳 逸 松 等 人, 一 面 卻 誣 指 中 統 局 包 庇, 進 行 派 系 鬥 爭 這 種 兩 面 手 法 在 蔣 渭 川 的 例 子 中 也 曾 出 現 其 二, 陳 逸 松 與 劉 明 都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後 獲 得 公 職 做 為 報 酬, 但 在 短 暫 的 平 靜 生 活 之 後, 遭 受 政 治 磨 難, 同 樣 的 情 況 也 出 現 在 蔣 渭 川 身 上 他 因 憲 兵 第 四 團 團 長 張 慕 陶 警 備 總 部 參 謀 長 柯 遠 芬 的 邀 請, 面 見 行 政 長 官 陳 儀, 出 面 協 助 平 息 動 亂 ; 但 援 軍 上 岸 後, 軍 警 憲 兵 卻 到 家 中 逮 捕 蔣 渭 川, 造 成 其 子 女 巧 雲 松 平 一 死 一 傷 逃 亡 近 一 年 的 蔣 渭 川, 最 後 在 國 民 黨 臺 灣 省 黨 部 李 翼 中 丘 念 台 楊 鑫 茲 等 人 協 助 下 自 首, 吳 國 楨 上 臺 後 並 獲 得 官 職 陳 逸 松 劉 明 蔣 渭 川 都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與 當 局 合 作, 蔣 渭 川 從 協 助 當 局 遭 通 緝 到 獲 得 官 職 ; 陳 逸 松 劉 明 則 是 與 當 局 合 作 受 公 職 回 報 事 後 遭 追 殺 下 獄 分 析 當 局 賞 罰 關 鍵, 竟 繫 於 利 用 價 值 的 有 無 其 三, 陳 逸 松 劉 明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後 不 斷 遭 受 情 治 機 關 追 殺, 與 陳 達 元 去 職 林 頂 立 接 掌 保 密 局 臺 灣 站 站 長 有 關 雖 然 陳 逸 松 劉 明 為 特 務 機 關 效 力, 但 林 頂 立 並 未 將 他 們 視 為 自 己 人 而 加 以 信 賴 保 護, 反 而 在 陳 達 元 離 職 後, 放 任 特 務 人 員 對 他 們 一 再 指 控 此 事 顯 示 同 一 特 務 機 關 中 也 有 各 自 人 際 網 絡 親 疏 遠 近, 其 所 透 露 中 國 政 治 文 化 中 的 朋 黨 人 脈 拉 幫 結 派 的 特 性, 讓 人 不 寒 而 慄 其 四,1950 年 代, 劉 明 因 巨 大 財 富 受 到 情 治 人 員 覬 覦 而 獲 罪 ; 卻 因 兄 長 劉 傳 能 為 調 查 局 立 功 而 得 以 法 外 開 恩, 箇 中 發 展 全 無 法 治 原 則 可 言 陳 逸 松 貪 汙 案 中, 保 密 局 暴 力 脅 迫 證 人 作 偽 證, 企 圖 羅 織 陷 人 於 罪, 甚 至 操 弄 司 法 無 所 不 用 其 極 這 種 以 叛 亂 貪 汙 罪 嫌 汙 名 化 對 手, 甚 至 操 控 司 法 對 付 異 己 的 政 治 文 化, 時 至 2014 年 的 今 日 仍 在 上 演 120 經 過 二 二 八 事 件 的 血 腥 掃 蕩, 絕 大 多 數 臺 灣 菁 英 或 肝 膽 俱 裂 退 出 公 共 領 域, 或 俯 首 貼 耳 唯 命 是 從 日 治 時 期 以 來 即 與 左 翼 人 士 有 所 往 來 的 陳 逸 松, 在 年 8 月, 行 政 院 大 陸 委 員 會 副 主 任 委 員 張 顯 耀 離 奇 被 辭 職 事 件, 喧 騰 一 時 陸 委 會 原 本 發 布 新 聞 指 張 顯 耀 為 奉 母 病 辭 職, 但 因 他 不 願 去 職, 竟 被 指 控 共 諜 洩 漏 國 家 機 密 等 罪 名 遭 偵 辦, 參 見 2014 年 8-9 月 各 報 報 導

38 174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政 府 當 局 眼 中, 並 非 俯 首 順 從 的 類 型, 不 只 對 他 進 行 長 期 監 視, 且 步 步 進 逼 陳 逸 松 不 斷 受 到 各 種 罪 名 指 控, 甚 至 幾 乎 掉 入 貪 汙 罪 的 陷 阱, 最 後 因 跨 黨 分 子 身 分, 被 逐 出 公 職 直 到 1970 年, 當 局 仍 未 放 過 他, 花 旗 銀 行 爆 炸 案 中 陳 逸 松 被 捕 拘 禁 三 天, 令 他 深 感 危 機 迫 近, 終 於 採 取 出 逃 行 動 在 垂 暮 之 年, 陳 逸 松 以 投 奔 匪 區 的 作 為 讓 國 民 黨 政 府 深 感 難 堪, 這 何 嘗 不 是 他 僅 能 採 取 的 最 後 的 政 治 報 復? 日 治 時 期 以 來 就 極 為 活 躍 的 臺 灣 人 菁 英 陳 逸 松, 戰 後 率 先 效 忠 祖 國 政 府,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與 政 府 當 局 合 作 ; 但 這 些 作 為 並 未 換 來 信 任, 新 來 的 統 治 者 手 段 詭 譎 難 測, 他 的 政 治 生 涯 危 機 四 伏 原 本 期 望 迎 接 新 時 代 當 家 做 主 的 陳 逸 松, 最 後 竟 為 了 生 存, 選 擇 逃 離 臺 灣, 僅 以 身 免 1977 年 4 月 的 外 交 部 情 報 中, 陳 逸 松 友 人 透 露 他 離 開 臺 灣 的 主 要 理 由 是 不 曾 獲 得 他 自 認 應 該 獲 得 的 注 意 或 重 要 性, 121 由 此 或 可 說 明 臺 灣 人 菁 英 如 陳 逸 松 心 中 的 不 平 對 國 民 黨 政 權 的 不 滿 劉 明 則 是 另 一 種 臺 灣 人 菁 英 的 類 型 他 未 如 陳 逸 松 一 般 機 巧 圓 滑, 甚 至 無 法 在 政 治 洪 流 中 自 我 保 全, 因 家 財 萬 貫 遭 到 情 治 人 員 覬 覦 陷 害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如 劉 明 般 的 臺 灣 菁 英 對 中 國 政 治 文 化 之 陌 生 半 山 人 士 劉 啟 光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曾 向 陳 儀 政 府 獻 策,1954 年 因 案 被 捕 時 以 自 己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是 莫 大 功 勞 者 向 當 局 求 情 122 依 據 前 述 陳 達 元 的 證 詞, 劉 明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功 勞 更 大, 他 與 陳 逸 松 應 邀 協 助 當 局, 經 行 政 長 官 陳 儀 核 准 運 用, 期 間 的 行 動 與 特 務 機 關 密 切 配 合, 並 日 日 將 工 作 情 形 彙 報 陳 達 元,3 月 6 日 起 並 擔 任 別 働 隊 副 總 隊 長, 協 助 緝 捕 人 犯 但 是, 從 檔 案 與 口 述 訪 問 中 可 知, 劉 明 似 乎 並 未 意 識 到 自 己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中 的 功 勞, 下 獄 期 間 從 未 以 協 助 當 局 為 自 己 求 情 也 未 曾 向 素 有 交 情 的 陳 達 元 求 援 123 對 照 具 有 中 國 大 陸 經 驗 的 劉 啟 光, 更 顯 劉 明 對 祖 國 政 治 文 化 的 陌 生 由 於 劉 明 及 其 家 屬 未 意 識 到 自 己 與 保 密 局 關 係 的 陳 逸 松, 外 交 部 檔 案, 檔 號 :A B/0065/406/0094 情 報 中 指 出, 陳 逸 松 也 因 同 樣 的 理 由, 不 再 返 回 匪 區 劉 啟 光 約 談 筆 錄 及 書 面 報 告 (1954 年 ), 謝 聰 敏 先 生 提 供 筆 者 向 劉 明 子 女 劉 心 心 劉 榮 凱 查 證, 兩 人 均 未 曾 聽 聞 父 親 與 陳 達 元 的 過 從 交 情, 只 有 長 女 劉 心 心 曾 聽 說 在 二 二 八 事 件 後, 陳 達 元 將 返 回 福 建 出 任 縣 長, 劉 明 贈 旅 費 相 送, 並 不 清 楚 陳 達 元 於 1948 年 起 擔 任 第 一 屆 監 察 院 監 察 委 員 ; 么 子 劉 榮 凱 則 從 未 聽 聞 陳 達 元 其 人 從 檔 案 來 看,1950 年 4 月 劉 明 被 捕 下 獄 至 出 獄, 家 屬 與 友 人 對 劉 明 的 營 救 行 動 中, 從 未 向 陳 達 元 求 援 ; 在 戰 後 接 收 到 二 二 八 事 件 期 間 高 度 利 用 劉 明 的 陳 達 元, 也 從 未 伸 出 援 手

39 祖 國 的 政 治 試 煉 : 陳 逸 松 劉 明 與 軍 統 局 175 重 要 性, 也 未 曾 利 用 與 陳 達 元 的 交 情 建 立 保 護 網, 家 屬 為 營 救 劉 明, 幾 乎 散 盡 家 財 戰 後 熱 心 協 助 接 收 的 劉 明, 因 身 陷 白 色 恐 怖 案 件, 看 清 國 民 黨 當 局 的 真 面 目 出 獄 後, 他 成 為 堅 定 的 反 對 運 動 者, 積 極 參 與 黨 外 活 動, 為 黨 外 人 士 助 選 1987 年 他 因 聲 援 蔡 有 全 許 曹 德 臺 獨 案, 參 加 遊 行, 不 慎 跌 倒 後 臥 病 不 起, 至 1993 年 逝 世 劉 榮 凱, 劉 明 先 生 生 平 簡 介, 收 於 延 平 中 學 創 校 五 十 週 年 紀 念 專 輯 編 輯 委 員 會 編, 延 平 中 學 創 校 五 十 週 年 紀 念 專 輯 ( 臺 北 : 私 立 延 平 高 級 中 學,1996), 頁

40 176 臺 灣 史 研 究 第 21 卷 第 3 期 引 用 書 目 中 央 日 報 中 外 日 報 民 報 臺 灣 新 生 報 聯 合 報 劉 啟 光 約 談 筆 錄 及 書 面 報 告 (1954 年 ), 謝 聰 敏 先 生 提 供 外 交 部 檔 案, 檔 號 :A B/0065/406/0094 新 北 : 國 家 發 展 委 員 會 檔 案 管 理 局 藏 保 密 局 臺 灣 站 二 二 八 相 關 檔 案, 編 號 :A A A ~6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臺 灣 史 研 究 所 檔 案 館 藏 省 級 機 關 檔 案, 典 藏 號 : 南 投 : 國 史 館 臺 灣 文 獻 館 藏 美 國 國 家 檔 案 暨 文 件 署 (NARA), 檔 號 :C /1893/0001/001/001/021 新 北 : 國 家 發 展 委 員 會 檔 案 管 理 局 藏 軍 事 委 員 會 侍 從 室 檔 案, 編 號 : 臺 北 : 國 史 館 藏 國 史 館 : 臺 北 市 政 府 檔 案, 檔 號 :A A/0034/474/1758/1 新 北 : 國 家 發 展 委 員 會 檔 案 管 理 局 藏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機 密 檔 案, 檔 號 :A C/0037/0410.9/8000/3 新 北 : 國 家 發 展 委 員 會 檔 案 管 理 局 藏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檔 案, 典 藏 號 : 臺 北 : 國 史 館 藏 國 防 部 軍 事 情 報 局 檔 案, 檔 號 :A C/0043/0410.9/ /1/ 新 北 : 國 家 發 展 委 員 會 檔 案 管 理 局 藏 國 防 部 軍 務 局 檔 案, 檔 號 :B /0039/1571.6/3780/1/ 新 北 : 國 家 發 展 委 員 會 檔 案 管 理 局 藏 臺 灣 省 行 政 長 官 公 署 檔 案, 典 藏 號 : 南 投 : 國 史 館 臺 灣 文 獻 館 藏 Hsu, Nancy Fleming( 許 淑 䤫 )( 著 ) 蔡 丁 貴 ( 譯 ) 2009 狗 去 豬 來 : 二 二 八 前 夕 美 國 情 報 檔 案 解 密 臺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 編 ) 1992 二 二 八 事 件 資 料 選 輯 ( 二 ) 臺 北 : 中 央 研 究 院 近 代 史 研 究 所 王 良 卿 1998 三 民 主 義 青 年 團 與 中 國 國 民 黨 關 係 研 究 ( ) 臺 北 : 近 代 中 國 出 版 社 王 景 弘 ( 編 譯 ) 2013 列 入 紀 錄 : 危 疑 年 代 ( ) 的 臺 灣 外 交 私 密 談 話 臺 北 : 玉 山 社 出 版 事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全 國 政 協 浙 江 省 政 協 福 建 省 政 協 文 史 資 料 研 究 委 員 會 編 輯 組 ( 編 ) 1987 陳 儀 生 平 及 被 害 內 幕 北 京 : 中 國 文 史 出 版 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