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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目 录 案 例 摘 要... 1 番 禺 论 剑 : 记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事 件... 3 政 府 晒 账 本, 何 去 何 从? 地 税 局 长 争 夺 战 C 社 区 的 阳 光 改 造 工 程 组 建 大 部 门 的 烦 恼...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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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案 例 摘 要 1 番 禺 论 剑 : 记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事 件 2 政 府 晒 账 本, 何 去 何 从? 一 位 财 政 局 局 长 的 烦 恼 3 地 税 局 长 争 夺 战 4 C 社 区 的 阳 光 改 造 工 程 1

4 5 组 建 大 部 门 的 烦 恼 2

5 番 禺 论 剑 : 记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事 件 楔 子 引 言 吕 秘 书 长, 今 天 很 多 人 接 到 短 信 说 你 和 垃 圾 焚 烧 利 益 集 团 存 在 密 切 关 联? 嗨, 这 个 是 胡 说 八 道, 我 早 就 知 道 了 这 样 吧, 这 个 事 情 以 后 再 说 吧, 好 不 好? 就 是 这 个 消 息 是 假 的? 以 后 再 跟 你 讲 吧, 好 不 好? 再 见 ( 电 话 挂 断 ) 2009 年 12 月 1 日 晚 7 时, 玩 聚 网 创 始 人 郑 昀 在 新 浪 微 博 上 发 布 消 息 : 转 发 :( 消 息 来 源 保 护 ) 现 已 查 清, 坚 决 要 求 垃 圾 焚 烧 的 广 州 市 副 秘 书 长 吕 志 毅 和 垃 圾 焚 烧 利 益 集 团 存 在 密 切 关 联, 其 弟 吕 志 平 是 垃 圾 焚 烧 控 股 公 司 广 日 集 团 物 流 公 司 总 经 理, 其 大 学 刚 毕 业 的 儿 子 吕 仁 斌 是 垃 圾 焚 烧 投 资 商 广 州 环 投 公 司 采 购 部 经 理 一 石 激 起 千 层 浪 当 晚, 就 有 了 新 快 报 记 者 和 广 州 市 副 秘 书 长 吕 志 毅 的 上 述 电 话 对 话 网 友 们 的 人 肉 搜 索 也 迅 速 启 动 媒 体 和 网 络 对 事 件 内 幕 的 披 露 对 当 时 陷 入 僵 局 的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事 件 的 转 向 产 生 了 重 要 影 响 12 月 20 日, 番 禺 区 党 委 书 记 谭 应 华 在 丽 江 花 园 垃 圾 分 类 处 理 工 作 座 谈 会 上 表 示, 环 评 阶 段 遭 大 部 分 周 边 居 民 反 对, 会 江 村 ( 即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拟 建 地 ) 项 目 已 经 停 止 据 介 绍,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这 类 项 目 有 法 定 的 报 建 程 序 : 首 先, 要 取 得 发 改 委 对 项 目 建 议 书 的 批 复 ; 第 二, 到 规 划 部 门 取 得 选 址 意 见 书 ; 第 三, 到 国 土 部 门 取 得 土 地 预 审 ; 第 四, 环 评 阶 段, 公 众 参 与 是 环 评 工 作 的 内 容 之 一 就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来 看, 番 禺 市 政 园 林 局 从 2003 年 就 开 始 着 手 垃 圾 焚 烧 处 理 项 目 的 选 址 工 作, 于 2006 年 初 步 选 定 大 石 街 会 江 村,2006 年 8 月 25 日 取 得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下 发 的 项 目 选 址 意 见 书,2009 年 4 月 1 日 获 得 国 土 部 门 批 准 的 土 地 预 审 报 告 2009 年 9 月 23 日, 时 任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卫 局 局 长 吕 志 毅 在 该 局 的 媒 体 接 访 日 上 公 开 提 出, 一 旦 完 成 环 评,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将 动 工 开 建 至 此, 该 事 件 开 始 进 入 公 众 视 线 纵 观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事 件 全 过 程, 从 它 引 起 关 注 到 宣 布 停 建, 可 谓 一 波 三 折 第 一 阶 段 : 垃 圾 围 城 之 下 : 建 或 不 建? 祈 福 新 邨 广 州 雅 居 乐 南 国 奥 园 华 南 碧 桂 园 锦 绣 香 江 星 河 湾 华 南 新 城 海 龙 湾 从 2001 年 到 2003 年, 多 个 高 档 小 区 在 广 州 人 俗 称 的 华 南 板 块 相 继 开 发, 吸 引 了 不 少 人 落 户 番 禺 根 据 央 视 新 闻 1+1 的 说 法, 华 南 板 块 的 住 户 为 100 万 人 左 右, 其 中 有 大 量 的 政 府 领 导 干 部 公 务 员 媒 体 从 业 者 欣 然 置 业 番 禺 的 业 主 们 不 知 道 的 是, 广 州 市 有 关 部 门 也 正 将 生 活 垃 圾 综 合 处 理 厂 的 选 址 转 向 了 番 禺 一 番 府 规 划 现 雏 形 事 实 上,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系 统 规 划 于 1999 至 2001 年 就 已 编 制 完 成,2001 年 通 过 了 专 家 评 审,2002 年 由 番 禺 区 人 大 常 委 会 审 批 通 过 初 次 规 划 中 共 选 出 了 11 个 地 点 作 为 番 禺 未 来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可 能 的 选 址 地 点 经 过 综 合 对 比, 规 划 推 荐 方 案 为 : 火 烧 岗 卫 生 填 埋 场 扩 容 改 造, 凌 边 眉 山 建 焚 烧 和 填 埋 ( 填 埋 焚 烧 炉 渣 为 主 ) 设 施 的 综 合 处 理 厂, 横 沥 镇 ( 现 综 合 厂 ) 处 建 焚 烧 和 制 肥 设 施 的 综 合 处 理 厂 此 外, 规 划 还 推 荐 了 两 个 备 选 方 案 : 备 选 方 案 一 为 火 烧 岗 建 制 肥 和 填 埋 设 施 的 综 合 处 理 厂, 凌 边 眉 山 建 填 埋 场, 黄 阁 荔 枝 角 建 填 埋 3

6 场, 横 沥 镇 ( 现 综 合 厂 ) 处 建 焚 烧 和 制 肥 设 施 的 综 合 处 理 厂 ; 备 选 方 案 二 为 火 烧 岗 建 制 肥 和 填 埋 设 施 的 综 合 处 理 厂, 凌 边 眉 山 建 填 埋 场, 石 基 污 水 厂 旁 建 焚 烧 厂, 潭 洲 新 联 一 建 焚 烧 厂 2004 年, 番 禺 区 政 协 委 员 余 小 怀 向 番 禺 区 政 府 递 交 了 一 份 名 为 加 快 环 境 基 础 设 施 建 设, 实 现 可 持 续 发 展 的 提 案 在 提 案 中, 他 建 议 根 据 番 禺 城 市 化 进 程 发 展 规 划, 考 虑 到 垃 圾 处 理 厂 服 务 地 域 及 垃 圾 就 近 收 运 等 因 素, 全 区 以 沙 湾 水 道 为 界, 南 北 两 片 地 区 各 建 两 间 垃 圾 焚 烧 处 理 厂 为 宜 关 于 北 部 选 址, 建 议 考 虑 石 基 镇 凌 边 ( 现 石 基 垃 圾 焚 烧 厂 ) 大 石 镇 垃 圾 焚 烧 填 埋 场 或 火 烧 岗 垃 圾 填 埋 场, 这 三 处 均 是 丘 陵 地 区, 可 利 用 原 有 垃 圾 焚 烧 厂 和 填 埋 场 用 地, 减 少 征 地 困 难, 还 可 延 长 现 有 填 埋 场 使 用 期 ( 作 为 垃 圾 焚 烧 残 渣 填 埋 场 ) 如 果 这 两 间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建 成, 估 计 至 少 能 满 足 至 2015 年 垃 圾 处 理 的 要 求 同 年 8 月 5 日, 番 禺 区 有 关 方 面 答 复 : 根 据 区 委 区 政 府 的 有 关 指 示 精 神, 市 政 局 着 手 筹 建 我 区 沙 湾 河 道 以 北 的 垃 圾 焚 烧 厂, 该 项 目 获 广 州 市 计 划 发 展 委 员 会 批 准 立 项, 初 步 拟 选 址 于 石 基 镇 凌 边 村 一 带, 处 理 规 模 为 1800 吨 / 日, 首 期 工 程 为 1000 吨 / 日, 选 址 已 报 广 州 审 批 不 久, 广 州 市 环 卫 所 尧 文 元 雷 泽 辉 在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选 址 问 题 探 讨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规 划 介 绍 中 透 露, 2003 年 着 手 凌 边 眉 山 生 活 垃 圾 综 合 处 理 厂 的 筹 建, 编 制 了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凌 边 生 活 垃 圾 综 合 处 理 厂 项 目 建 议 书, 但 在 征 地 过 程 中 受 到 当 地 居 民 和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的 坚 决 抵 制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认 为 凌 边 眉 山 选 点 位 于 广 州 大 学 城 二 期 工 程 ( 尚 未 建 设 ) 南 侧 控 制 带 边 缘, 不 予 核 发 建 设 用 地 规 划 许 可 证 目 前, 番 禺 区 政 府 部 门 正 为 生 活 垃 圾 综 合 处 理 厂 的 选 址 而 犯 愁, 拟 重 新 考 虑 大 石 镇 会 江 和 石 基 污 水 处 理 厂 旁 的 选 3 址 2006 年,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正 式 选 址 在 大 石 会 江 村 2006 年 8 月 25 日,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批 准 了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综 合 处 理 厂 的 选 址 为 番 禺 大 石 会 江 村 与 钟 村 镇 谢 村 在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网 站 上 就 可 以 查 询 到 这 份 编 号 为 穗 规 选 号 的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建 设 项 目 选 址 意 见 书 意 见 书 上 明 列,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综 合 处 理 场 的 建 设 单 位 是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市 政 园 林 管 理 局, 拟 用 地 面 积 平 方 米 4 至 此, 从 2003 年 开 始 5, 番 禺 市 政 园 林 局 就 着 手 垃 圾 焚 烧 厂 的 选 址 工 作, 并 会 同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两 级 国 土 规 划 等 部 门 历 经 3 年 多 的 艰 难 调 研 和 选 址 论 证, 于 2006 年 初 步 确 定 大 石 街 会 江 村 现 大 石 简 易 垃 圾 处 理 厂 作 为 新 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选 址, 并 取 得 规 划 部 6 门 的 项 目 选 址 意 见 书 二 垃 圾 博 弈 埋 伏 笔 2006 年 之 后, 广 州 房 价 持 续 攀 升, 华 南 板 块 的 房 价 也 大 涨 新 闻 媒 体 频 频 报 道 番 禺 发 展 动 态, 即 将 新 建 的 番 禺 新 城 也 颇 受 看 好 与 此 同 时, 选 址 在 大 石 会 江 村 的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也 在 悄 然 推 进 但 实 际 上,2006 至 2009 年, 关 于 番 禺 区 要 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报 尧 文 元, 雷 泽 辉,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选 址 问 题 探 讨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规 划 介 绍, 污 染 与 防 治,2005 年 第 5 期 2 3 资 料 来 源 于 番 禺 区 政 府 网 站 尧 文 元, 雷 泽 辉,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选 址 问 题 探 讨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规 划 介 绍, 污 染 与 防 治,2005 年 第 5 期 资 料 来 源 于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网 站 资 料 来 源 于 番 禺 区 市 政 园 林 管 理 局 局 长 周 剑 辉 在 2009 年 10 月 30 日 举 行 的 项 目 情 况 通 报 会 上 的 发 言 根 据 广 州 市 申 请 使 用 建 设 用 地 规 则 的 规 定, 用 地 选 址 是 申 请 使 用 国 有 土 地 的 第 一 步 程 序, 要 求 建 设 单 位 持 项 目 管 理 部 门 批 准 的 建 设 项 目 建 议 书 向 广 州 市 城 市 规 划 局 ( 以 下 简 称 市 规 划 局 ) 申 请 规 划 选 址 ; 如 建 设 项 目 选 址 与 城 市 总 体 规 划 不 一 致 的, 需 提 供 建 设 项 目 规 划 选 址 论 证 报 告 市 规 划 局 发 建 设 项 目 选 址 意 见 书 4

7 道 也 屡 见 报 端 广 州 市 国 土 局 番 禺 区 政 府 市 规 划 局 市 发 改 委 也 曾 分 别 在 官 方 网 站 或 有 关 新 闻 中 披 露 这 一 工 程 的 进 展 2007 年 5 月 11 日, 广 东 省 机 电 设 备 招 标 中 心 ( 招 标 代 理 机 构 ) 发 布 招 标 公 告, 表 示 受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市 政 园 林 管 理 局 委 托, 就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咨 询 进 行 国 内 公 开 招 标, 现 邀 请 有 条 件 的 国 内 合 格 投 标 人 参 加 投 标 7 6 月 5 日, 广 东 省 机 电 设 备 招 标 中 心 公 布 招 标 结 果, 宣 布 中 国 轻 工 业 广 州 设 计 院 工 程 有 限 公 司 中 标, 中 标 金 额 为 136 万 元 2008 年 3 月 14 日, 番 禺 区 人 大 代 表 关 志 升 等 人 提 交 议 案, 要 求 加 快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建 设, 尽 快 关 闭 火 烧 岗 垃 圾 填 埋 场 建 议 区 有 关 部 门 立 即 推 进 位 于 大 石 街 会 江 村 的 日 处 理 量 2000 吨 的 垃 圾 焚 烧 厂 的 建 设, 尽 快 关 闭 火 烧 岗 垃 圾 填 埋 场, 以 焚 烧 取 代 填 埋 的 方 式 处 理 垃 圾, 科 学 高 效 环 保 地 对 垃 圾 进 行 处 理 8 这 一 次, 番 禺 区 政 府 的 回 复 显 得 底 气 十 足 : 目 前, 番 禺 区 的 生 活 垃 圾 主 要 采 用 填 埋 方 式 处 置, 简 易 焚 烧 处 理 设 施 分 散 规 模 小, 焚 烧 系 统 和 烟 气 净 化 系 统 远 未 达 规 范 要 求, 建 设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工 程 项 目 是 非 常 必 要 的 根 据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系 统 规 划, 早 在 2004 年 区 市 政 园 林 局 就 已 开 始 着 手 选 址 筹 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但 规 划 用 地 等 问 题 一 直 未 得 到 落 实 去 年, 经 过 多 方 努 力 已 完 成 项 目 的 规 划 选 址, 项 目 建 议 书 也 已 获 市 发 改 委 批 复, 该 厂 的 日 处 理 能 力 为 2000 吨 为 推 进 该 项 目 的 建 设, 去 年 区 市 政 园 林 局 已 通 过 招 标 确 定 项 目 建 设 的 咨 询 单 位, 项 目 BOT 招 标 文 件 环 评 大 纲 也 已 编 制 完 成, 现 正 推 进 项 目 环 评 征 地 拆 迁 及 BOT 招 标 等 工 作 2008 年 12 月 4 日, 番 禺 国 土 局 召 开 专 家 论 证 会, 就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建 设 项 目 涉 及 原 大 石 镇 钟 村 镇 土 地 利 用 总 体 规 划 的 局 部 修 改 方 案 及 实 施 方 案, 对 原 番 禺 市 土 地 利 用 总 体 规 划 影 响 评 价 报 告 两 项 内 容 召 开 专 家 论 证 会 会 上 各 相 关 专 家 认 真 地 进 行 了 讨 论, 最 后 一 致 通 过 了 该 项 目 的 土 地 利 用 总 体 规 划 调 整 方 案 2009 年 9 月, 番 禺 市 政 园 林 局 局 长 周 剑 辉 接 受 记 者 采 访 时 表 示,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已 经 基 本 完 成 征 地 工 作 但 是, 会 江 村 和 谢 村 村 民 均 否 认 已 签 征 地 协 议 三 围 城 内 外 纷 争 起 番 禺 已 无 地 再 建 垃 圾 填 埋 场, 只 有 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一 旦 完 成 环 评,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将 动 工 开 建, 预 计 明 年 建 成 10 然 惊 觉, 只 要 走 完 环 评 这 一 最 后 的 程 序,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就 将 在 其 门 前 正 式 破 土 动 工 得 知 这 种 工 程 一 般 都 会 有 环 评 和 消 防 的 一 票 否 决 制, 就 是 这 两 方 面 必 须 达 标 后, 业 主 们 开 始 了 各 种 形 式 的 抗 议 活 动, 试 图 将 此 垃 圾 围 城 拦 截 在 环 评 这 一 关 1 业 主 活 动 家 住 海 龙 湾 小 区 的 Kingbird ( 网 络 化 名 ) 通 过 网 络 收 集 了 垃 圾 焚 烧 的 一 些 资 料 资 料 搜 索 的 结 果 让 他 愕 然, 垃 圾 焚 烧 尤 其 是 技 术 不 到 位 的 垃 圾 焚 烧 对 人 体 健 康 与 环 境 有 着 极 大 的 影 响 很 快, 与 Kingbird 一 样 关 注 垃 圾 焚 烧 厂 建 设 的 居 民 在 丽 江 花 园 社 区 BBS 江 外 江 上 找 到 了 彼 此 9 吕 志 毅 的 这 番 话 一 经 公 开 报 道, 番 禺 的 业 主 们 猛 7 此 次 招 标 项 目 内 容 :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咨 询, 中 标 人 以 工 程 项 目 咨 询 服 务 身 份 协 助 甲 方 用 BOT 模 式 建 造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 日 处 理 2000 吨 ); 向 业 主 提 供 项 目 法 律 经 济 技 术 等 全 方 位 咨 询 工 作, 包 括 前 期 决 策 咨 询 招 标 咨 询 和 工 程 咨 询 8 摘 自 南 都 网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选 址 大 石 会 江 村 始 末 9 引 自 番 禺 区 政 府 网 站 年 2 月 23 日, 时 任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卫 局 局 长 吕 志 毅 在 该 局 接 访 日 接 受 记 者 采 访 所 言 5

8 2009 年 9 月 底 的 某 晚, 十 几 名 业 主 在 丽 江 花 园 一 座 楼 盘 的 206 号 房 间 开 会, 商 讨 反 垃 圾 焚 烧 行 动 当 时 的 气 氛 搞 得 神 神 秘 秘 的, 还 叫 什 么 看 片 会, 害 怕 被 发 现 大 家 都 很 着 急, 可 是 什 么 结 果 都 没 讨 论 出 来 11 网 络 成 了 业 主 抗 议 的 首 选 阵 地, Kingbird 及 家 人 协 作 起 草 了 一 份 番 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起 诉 书, 并 将 起 诉 书 发 布 到 江 外 江 上 10 月 12 日, Kingbird 姚 姨 和 阿 加 西 ( 均 为 网 络 化 名 ) 等 热 心 业 主 建 起 了 专 门 的 QQ 群, 以 便 让 更 多 业 主 知 晓 参 与 到 抗 议 阵 营 中 来 随 即, 传 统 的 派 发 传 单 和 收 集 签 名 也 成 了 业 主 们 有 效 的 宣 传 工 具 10 月 日 两 天, 业 主 们 自 发 出 资 设 计 并 制 作 了 大 量 传 单, 在 各 小 区 人 流 密 集 处 派 发, 向 路 人 一 一 解 释 垃 圾 焚 烧 厂 的 危 害 10 月 15 日, 丽 江 花 园 广 州 碧 桂 园 和 海 龙 湾 的 十 几 名 业 主 在 海 龙 湾 的 一 家 咖 啡 馆 开 会, 并 首 次 有 一 名 身 为 记 者 的 业 主 参 与 10 月 16 日, 江 外 江 在 首 页 辟 出 垃 圾 焚 烧 专 版 从 这 一 天 开 始, 这 里 正 式 成 为 了 反 垃 圾 焚 烧 事 件 中 居 民 表 达 意 见 的 大 平 台 10 月 17 与 18 日 是 周 末, 维 权 业 主 开 始 分 发 倡 议 书, 并 收 集 各 自 小 区 的 签 名 10 月 18 日, 维 权 业 主 驱 车 赶 往 李 坑 ( 广 州 第 一 座 垃 圾 焚 烧 厂 所 在 地, 于 2005 年 11 月 建 成 运 行 ) 实 地 调 查 调 查 结 果 令 他 们 触 目 惊 心 10 月 23 日, 业 主 和 记 者 携 反 对 兴 建 垃 圾 焚 烧 处 理 厂 的 意 见 书 和 各 大 楼 盘 数 千 人 签 名 一 起 去 环 卫 局 上 访, 并 分 赴 华 南 环 科 所 市 政 园 林 局 和 番 禺 市 政 府 等 单 位 反 映 情 况 2 媒 体 声 援 广 州 的 媒 体 对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事 件 全 程 都 给 予 了 特 别 的 关 注 作 为 华 南 地 区 新 闻 媒 体 大 本 营 的 广 州, 此 时 充 分 显 示 了 自 己 媒 体 重 镇 的 实 力 它 们 从 各 个 角 度 对 本 次 事 件 进 行 剖 析, 各 有 侧 重, 完 成 了 知 识 启 蒙 与 引 导 民 意 的 作 用 新 快 报 的 记 者 始 终 与 业 主 们 保 持 高 度 联 系, 业 主 们 的 活 动 被 新 快 报 如 实 记 录 同 时 它 还 不 断 地 发 表 评 论, 声 援 业 主, 为 业 主 出 谋 划 策 南 方 都 市 报 则 发 挥 了 社 论 优 势, 其 社 论 直 指 垃 圾 焚 烧 厂 选 址 期 间 不 顾 民 意 的 现 实, 指 出 政 府 依 法 推 进 垃 圾 焚 烧 厂 建 设, 必 须 将 民 意 纳 入 考 量 环 节, 呼 吁 民 众 从 合 法 合 理 的 角 度 出 发, 自 发 保 卫 家 园 此 外, 它 组 建 了 专 门 的 报 道 小 组, 全 方 位 多 角 度 地 跟 踪 此 事 其 后, 几 家 全 国 性 媒 体 则 针 对 全 世 界 如 何 处 理 垃 圾 垃 圾 焚 烧 的 具 体 危 害 等 进 行 了 科 技 角 度 的 深 度 报 道 同 时, 它 们 对 在 中 国 各 地 的 多 起 民 众 反 抗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建 设 事 件 进 行 了 剖 析 3 政 府 回 应 总 体 来 看, 在 这 一 阶 段 的 业 主 抗 议 行 动 中, 华 南 环 科 所 市 政 园 林 局 环 保 局 和 番 禺 市 政 府 等 相 关 单 位 的 回 应 大 多 摸 棱 两 可 据 统 计, 从 2009 年 9 月 24 日 到 11 月 1 日,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环 保 局 的 在 线 论 坛 上 收 到 数 百 条 反 对 垃 圾 焚 烧 厂 项 目 建 设 的 意 见 但 广 州 市 规 划 局 的 通 用 回 应 是 : 您 反 映 的 意 见 我 们 已 经 收 到 据 悉,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厂 正 进 行 环 评 的 相 关 工 作, 建 议 您 把 意 见 同 时 向 建 设 单 位 和 负 责 环 评 的 单 位 反 映 感 谢 您 对 城 市 规 划 的 关 心 与 支 持 问 及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环 评 情 况, 选 址 地 的 大 石 镇 有 关 部 门 说, 这 归 广 州 市 管 理,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卫 局 接 访 处 则 说, 2 个 月 内 给 予 答 复 10 月 30 日, 番 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召 开 情 况 通 报 会, 番 禺 区 市 政 园 林 局 局 长 周 剑 辉 和 请 来 的 4 位 专 家 发 表 了 各 自 的 观 点 会 上, 周 剑 辉 提 出 项 目 环 评 未 通 过 前 决 不 开 工!, 但 他 强 调 按 照 现 有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的 容 量 和 日 处 理 量, 二 至 三 年 内, 将 出 现 垃 圾 围 11 引 自 南 方 人 物 周 刊 实 习 记 者 马 李 灵 珊 所 发 的 番 禺 力 量 一 文 6

9 城 的 局 面 与 周 剑 辉 一 同 登 场 的 还 有 主 烧 派 的 四 位 专 家 专 家 舒 成 光 称, 如 果 比 较 二 噁 英 产 生 的 量, 那 么 烤 肉 产 生 的 二 噁 英 比 垃 圾 焚 烧 高 1000 倍, 另 一 位 专 家 郑 明 辉 二 噁 英 称 为 可 以 控 制 的 老 虎 与 此 同 时, 业 主 们 的 一 些 抗 议 行 动 还 遭 到 警 方 的 压 制 10 月 中 旬, 业 主 在 小 区 里 派 发 传 单 时 被 陌 生 人 跟 踪 盯 梢 10 月 下 旬, 业 主 在 小 区 里 征 集 签 名 时 引 来 警 察, 部 分 业 主 被 警 方 带 走 喝 茶 十 月 底, 部 分 业 主 因 组 织 晒 车 会, 半 夜 被 警 方 以 涉 嫌 组 织 煽 动 非 法 集 会 的 理 由 传 唤 13 主 的 抗 争 行 动, 开 始 有 了 些 许 危 险 的 信 号 四 垃 圾 围 城 渐 逼 近 垃 圾 围 城 对 政 府 和 番 禺 的 业 主 们 来 说 具 有 截 然 不 同 的 涵 义 对 政 府 而 言, 目 前 广 州 的 垃 圾 处 理 能 力 不 足, 新 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引 入 新 的 垃 圾 处 理 技 术 非 常 必 要 广 州 市 常 务 副 市 长 苏 泽 群 曾 在 环 卫 工 人 节 上 对 记 者 感 叹, 广 州 目 前 一 天 一 万 吨 垃 圾, 我 们 没 地 方 放 啊 番 禺 区 市 政 园 林 局 局 长 周 剑 辉 在 广 州 市 番 禺 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情 况 通 报 会 上 也 表 示, 按 照 现 有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的 容 量 和 日 处 理 量, 二 至 三 年 内, 将 出 现 垃 圾 围 城 的 局 面 对 业 主 们 而 言, 他 们 的 行 动 首 先 是 一 场 家 园 保 卫 战, 是 对 政 府 借 处 理 垃 圾 之 名 对 他 们 的 家 园 环 境 和 生 存 质 量 带 来 损 害 的 抗 争 尽 管 社 会 对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事 件 的 关 注 度 与 日 俱 增, 但 是 政 府 对 业 主 们 前 期 的 多 次 行 动 的 回 应 并 无 实 质 性 突 破, 而 且 警 方 的 压 制 行 动 也 触 发 了 业 主 内 部 的 分 歧 业 主 内 部 争 论 的 焦 点 在 于 以 何 种 方 式 维 权 有 些 人 提 出 要 游 行 示 威, 又 害 怕 出 事, 不 敢 出 面 一 些 一 直 积 极 参 与 行 动 的 业 主, 受 到 了 相 关 部 门 的 重 点 关 注 业 14, 也 有 人 认 为 和 政 府 沟 通 时, 不 能 先 带 着 敌 意 业 主 内 部 在 悄 悄 起 着 分 歧, Kingbird 在 网 上 发 帖, 反 对 垃 圾 焚 烧, 恳 请 各 位 现 阶 段 用 温 和 的 方 式 表 达, 希 望 业 主 们 能 够 留 在 家 中, 等 待 政 府 的 下 一 步 动 作 第 二 阶 段 : 转 变 策 略 : 烧 与 不 烧? 2009 年 11 月 5 日, 第 三 方 的 广 东 省 省 情 调 查 研 究 中 心 调 查 显 示 :97.1% 的 受 访 居 民 反 对 建 垃 圾 发 电 厂, 几 乎 所 有 受 访 居 民 均 表 示, 如 果 垃 圾 发 电 厂 通 过 环 评, 他 们 将 不 信 任 该 环 评 结 果 当 天, 番 禺 区 媒 体 番 禺 日 报 刊 登 的 头 版 头 条 却 是 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是 民 心 工 程 紧 张 的 气 氛 在 不 断 升 级, 业 主 和 政 府 双 方 都 迫 切 需 要 找 到 渠 道 来 听 取 彼 此 的 声 音 僵 持 之 下, 业 主 们 开 始 寻 找 其 他 的 突 破 口, 他 们 必 须 找 到 更 有 力 的 说 服 工 具 一 李 坑! 李 坑! 李 坑, 是 广 州 市 第 一 个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所 在 地, 位 于 白 云 区 太 和 镇, 距 番 禺 区 约 30 公 里 这 个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曾 先 后 被 评 为 国 家 重 点 环 境 保 护 实 用 技 术 示 范 工 程 和 广 东 省 市 政 优 良 样 板 工 程 面 对 这 样 的 一 个 环 保 技 术 示 范 工 程, 村 民 的 态 度 截 然 不 同 一 位 老 者 说,90 年 那 次 我 们 打 啊! 我 们 有 锄 头, 有 镰 刀 棍 棒, 但 是 他 们 对 着 我 们 连 打 三 发 烟 雾 弹, 大 家 慌 乱 了, 才 被 他 们 抓 走 十 几 个 人 我 们 不 是 不 打, 我 们 是 打 不 过 啊! 由 于 当 地 村 民 激 烈 反 对, 没 有 村 干 部 愿 在 约 152 亩 的 村 集 体 土 地 征 地 协 议 上 签 字 可 是, 多 年 来, 村 民 多 次 抗 议, 没 有 一 次 赢, 也 越 来 越 没 有 赢 的 希 望 挫 败 感 和 羞 辱 感 很 强 将 最 终, 白 云 区 龙 归 镇 政 府 代 替 村 委 在 2001 年 6 月 14 日 与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境 卫 生 局 签 了 征 地 协 议 施 工 方 和 政 府 还 特 意 在 发 电 厂 开 工 前 12 中 科 院 生 态 环 境 研 究 中 心 二 噁 英 研 究 室 主 任,2007 年 曾 在 人 民 日 报 上 称 二 噁 英 是 定 时 化 学 炸 弹 13 南 方 都 市 报 曾 经 详 细 报 道 这 次 喝 茶 的 始 末 引 自 南 方 人 物 周 刊 实 习 记 者 马 李 灵 珊 所 发 的 番 禺 力 量 一 文 引 自 中 山 大 学 教 授 郭 巍 青 李 坑 垃 圾 焚 烧 厂 考 察 纪 实 7

10 邀 请 了 部 分 村 民 代 表 赴 澳 门 参 观 学 习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村 民 们 在 澳 门 所 见 的 垃 圾 焚 烧 厂 洁 净 明 亮, 也 没 什 么 臭 味 2002 年 12 月 18 日, 李 坑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开 建,2006 年 起 正 式 运 行, 日 处 理 能 力 达 到 1000 吨 垃 圾, 承 担 了 广 州 市 1/12 的 垃 圾 日 处 理 量 从 那 时 起, 这 座 外 观 看 上 去 像 个 银 白 色 的 大 怪 物 的 发 电 厂 就 成 了 广 州 市 政 府 用 以 说 服 其 他 区 居 民 建 设 垃 圾 焚 烧 厂 的 样 板 工 程 与 先 进 案 例 该 厂 投 产 4 年 来, 各 项 环 保 监 测 表 明 运 行 指 标 符 合 规 范 要 求, 其 中, 二 噁 英 等 主 要 污 染 物 排 放 指 标 达 到 欧 盟 相 关 标 准, 广 州 市 城 管 委 说 2009 年 10 月 18 日, 姚 姨 Kingbird 和 其 他 7 名 业 主 驱 车 赶 往 李 坑 实 地 调 查 村 民 们 对 他 们 说, 有 臭 气, 白 天 还 好, 一 到 晚 上, 连 窗 都 不 敢 开! 晚 上 睡 觉 都 能 被 熏 醒, 早 上 醒 来 可 以 发 现 自 己 的 车 上 有 厚 厚 一 层 白 灰 姚 姨 自 己 的 感 受 则 是, 那 臭 气 像 尸 臭 菜 农 们 因 为 担 心 怕 被 污 染, 连 种 菜 的 水 都 不 敢 用 当 地 的 水 源 但 是, 我 告 诉 你, 菜 还 是 种, 还 是 卖, 也 许 最 终 就 去 了 广 州 市 内 的 菜 市 场 焚 烧 厂 的 污 水 是 排 到 珠 江 的, 它 最 终 就 是 你 们 用 的 水 17 关 于 癌 症, 村 民 们 没 有 过 具 体 的 统 计, 他 们 只 知 道, 死 的 人 明 显 变 多 了, 还 有 些 刚 出 生 的 小 孩, 得 了 一 种 说 不 出 来 的 怪 病, 长 的 畸 形, 送 到 医 院 都 不 知 道 为 啥 根 据 当 地 居 民 透 露, 李 坑 的 项 目 运 营 方 深 谙 模 糊 外 界 视 听 的 各 种 手 段 遇 有 领 导 来 参 观 或 视 察, 他 们 就 预 先 停 几 天, 让 周 边 空 气 的 臭 味 散 去 遇 有 检 测, 他 们 就 会 精 选 出 最 优 质 的 垃 圾, 让 设 备 处 于 最 佳 运 行 状 态, 采 用 最 严 格 的 操 作 流 程, 使 用 最 好 的 活 性 炭 之 类 的 过 滤 材 料, 检 测 结 果 自 然 达 标 李 坑 的 情 况 开 始 在 互 联 网 上 广 为 传 播, 越 来 越 多 的 人 抱 着 不 同 的 心 情 前 往 李 坑 一 探 究 竟 对 于 番 禺 区 的 业 主 们 来 说, 李 坑 既 是 支 点 又 是 盟 友 李 坑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案 例 不 仅 为 番 禺 业 主 维 权 提 供 了 强 有 力 的 证 据, 更 赋 予 了 番 禺 业 主 的 维 权 行 动 强 烈 的 道 义 色 彩 从 李 坑 开 始, 番 禺 业 主 们 的 反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行 动 有 了 新 的 道 德 制 高 点 二 史 上 最 牛 环 保 妹 史 上 最 牛 环 保 妹 的 出 现 将 番 禺 业 主 维 权 行 为 的 道 义 色 彩 生 动 化 活 泼 化 了, 也 让 外 界 对 番 禺 的 维 权 行 动 有 了 更 多 的 认 知 2009 年 11 月 8 日, 周 日 上 午, 广 州 地 铁 里 乘 客 人 满 为 患 一 个 身 穿 环 保 T 恤 头 戴 防 毒 面 具 手 拿 反 对 垃 圾 焚 烧, 保 护 绿 色 广 州 的 环 保 口 号 车 贴 的 年 轻 女 性 吸 引 了 他 们 的 目 光 她 游 走 于 多 个 地 铁 站 之 间, 并 在 广 州 市 中 心 的 大 型 购 物 商 场 天 河 城 内 逗 留 超 过 半 小 时 期 间, 行 人 纷 纷 对 她 的 怪 异 装 束 侧 目 而 视, 不 断 有 人 对 她 举 起 相 机, 她 则 高 举 手 中 的 车 贴 予 以 回 应 在 回 到 出 发 的 地 铁 站 后, 她 就 被 当 地 派 出 所 请 去 喝 茶 从 派 出 所 回 来 后, 她 将 自 己 当 天 的 经 历 写 成 帖 子 今 天 环 保 造 型 游 地 铁 以 及 在 夏 滘 派 出 所 喝 茶 的 经 过, 并 以 樱 桃 白 的 网 名 发 布 到 江 外 江 上 与 以 往 的 宣 传 环 保 文 章 中 沉 重 的 语 气 不 同, 樱 桃 白 的 帖 子 笔 触 活 泼 言 语 幽 默, 还 配 上 了 她 出 格 的 防 毒 面 具 造 型 照 这 个 帖 子 随 后 被 疯 狂 转 载 至 天 涯 社 区 新 浪 微 薄 开 心 网 与 各 大 番 禺 社 区 论 坛, 网 民 戏 称 她 为 史 上 最 牛 环 保 妹 妹 回 忆 起 这 次 人 生 中 最 大 胆 的 表 现, 樱 桃 白 也 承 认 行 动 方 式 欠 妥, 现 在 想 想, 我 那 天 的 造 型 的 确 有 失 考 虑, 万 一 别 人 把 我 当 恐 怖 分 子 在 地 铁 里 放 毒 气 就 不 好 了 但 是, 借 助 网 络 传 播, 樱 桃 白 的 这 次 行 动 获 得 了 前 所 未 有 的 引 爆 效 应, 让 番 禺 事 件 一 跃 成 为 广 州 乃 至 全 国 的 议 题 许 多 居 住 在 番 禺 区 以 外 的 市 民 都 因 这 条 有 趣 的 新 闻 而 开 始 关 注 什 么 是 垃 圾 焚 烧 番 禺 人 为 什 么 要 反 对 等 话 题 16 引 自 年 11 月 26 日, 李 坑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附 近 部 分 村 民 死 于 癌 症 17 中 山 大 学 教 授 郭 巍 青 李 坑 垃 圾 焚 烧 厂 考 察 纪 实 年 01 月 01 日 21:48 南 方 人 物 周 刊, 番 禺 业 主 : 用 理 性 和 行 动 保 卫 家 园 8

11 三 反 对 焚 烧, 拒 绝 公 投 新 快 报 一 直 是 番 禺 业 主 最 坚 定 的 支 持 者 和 传 播 者 有 业 内 人 士 指 出, 很 多 广 州 本 土 媒 体, 如 新 快 报 信 息 时 报 广 州 日 报 等 的 记 者 就 大 量 聚 居 在 华 南 板 块 快 发 现, 本 土 媒 体 的 报 道 主 调 在 2009 年 10 月 底 和 11 月 初 有 所 缓 和 : 新 快 报 于 10 月 27 日 报 道 广 州 肯 定 依 法 推 进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 广 州 日 报 于 11 月 7 日 报 道 依 法 推 进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项 目, 积 极 破 解 广 州 垃 圾 围 城 困 境 ; 番 禺 日 报 于 11 月 5 日 报 道 区 人 大 代 表 认 为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是 民 心 工 程 最 开 始 警 醒 的 还 是 维 权 业 主 番 禺 的 业 主 们 非 常 聪 明, 他 们 都 是 中 产 阶 级, 有 知 识 有 文 化 学 习 能 力 很 强 所 以 往 往 能 够 群 策 群 力, 很 快 找 到 最 有 效 的 方 法 19 但 关 注 舆 论 动 向 的 人 很 20, 一 位 知 名 时 评 人 如 是 评 价 从 丽 江 花 园 的 业 主 论 坛 江 外 江 的 论 调 变 化 就 可 以 看 到 业 主 们 维 权 策 略 的 转 变 该 论 坛 前 期 所 发 的 帖 子 语 言 慷 慨 悲 壮, 却 无 法 提 出 可 采 信 意 见 其 后, 业 主 们 也 发 现 这 样 的 讨 论 收 效 甚 微 而 且 容 易 把 垃 圾 焚 烧 问 题 简 化 成 番 禺 的 问 题 11 月 11 日, 网 友 樱 桃 白 在 江 外 江 发 帖, 提 出 我 们 被 人 为 孤 立 甚 至 被 人 为 对 立 了 在 樱 桃 白 看 来, 建 垃 圾 焚 烧 厂 需 要 引 起 全 广 州 市 民 的 关 注, 而 不 是 被 人 为 地 分 割 成 几 个 小 区 域 内 的 问 题 李 坑 在 没 有 人 关 心 村 民 仅 发 出 微 弱 抵 抗 声 音 的 情 况 下 就 被 建 了 电 厂 而 番 禺 30 万 人 抵 制 垃 圾 电 厂 的 声 音 又 显 得 如 此 苍 白 而 自 私! 这 张 帖 子 被 迅 速 加 精 并 广 泛 传 播, 番 禺 的 业 主 们 将 抗 争 目 标 从 一 开 始 的 番 禺 不 建 垃 圾 焚 烧 厂 改 成 了 推 行 垃 圾 分 类 杜 绝 一 切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对 番 禺 人 来 说, 他 们 不 单 是 反 对 在 会 江 村 焚 烧 垃 圾, 更 是 反 对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这 种 非 环 保 的 垃 圾 处 理 方 式 与 此 同 时, 业 主 们 也 开 始 主 动 联 系 外 地 媒 体 : 10 月 26 日, 中 央 电 视 台 朝 闻 天 下 栏 目 以 垃 圾 场 或 将 兴 建, 居 民 贱 价 卖 楼 为 题, 从 房 价 的 角 度 报 道 了 番 禺 事 件 11 月 10 日, 人 民 日 报 发 表 时 评 决 策 不 能 千 里 走 单 骑, 批 评 广 州 市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选 址 过 程 中 没 有 征 求 公 众 意 见 11 月 21 日, 央 视 新 闻 调 查 栏 目 以 垃 圾 焚 烧 之 惑 为 题, 进 行 了 长 达 44 分 钟 的 报 道 他 们 采 访 了 广 州 市 副 秘 书 长 吕 志 毅 ( 原 市 容 环 卫 局 局 长 ) 番 禺 区 区 长 楼 旭 奎 番 禺 区 市 政 园 林 局 副 局 长 叶 文 业 主 代 表 姚 姨 阿 加 西 番 禺 区 人 大 代 表 等 人, 详 细 报 道 了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厂 项 目 从 选 址 土 地 预 审 到 环 评 公 众 抗 议 的 全 过 程 以 及 围 绕 垃 圾 焚 烧 的 相 关 科 学 争 论 这 套 节 目 的 播 出 显 然 对 广 州 市 政 府 造 成 了 极 大 的 震 动 第 二 天 (11 月 22 日 ), 吕 志 毅 叶 文 以 及 时 任 市 建 委 副 主 任 徐 建 韵 等 人 紧 急 召 开 广 州 市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项 目 建 设 情 况 新 闻 通 报 会 吕 志 毅 在 会 上 强 硬 表 态 : 推 行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坚 定 不 移, 推 行 垃 圾 分 类 坚 定 不 移, 两 个 都 要 硬 10 月 23 日 是 市 城 管 委 每 月 例 行 的 接 访 日, 番 禺 大 石 镇 近 300 名 居 民 组 织 来 到 市 城 管 委 和 市 信 访 局 散 步, 回 应 政 府 前 一 日 的 强 硬 表 态 同 一 天 (23 日 ), 番 禺 区 区 长 楼 旭 奎 在 创 建 番 禺 垃 圾 处 理 文 明 区 工 作 座 谈 会 上 进 一 步 强 调 尊 重 民 意 : 项 目 环 评 不 通 过, 绝 不 开 工 ; 大 多 数 群 众 反 映 强 烈, 绝 不 开 工 11 月 25 日, 央 视 新 闻 1+1 以 垃 圾 面 前 : 民 意 是 黄 金 报 道 了 事 件 的 最 新 进 展, 着 重 探 讨 了 全 区 投 票 能 否 解 决 垃 圾 纷 争 的 问 题, 但 对 23 日 的 散 步 行 动 绝 口 不 提 12 月 4 日, 央 视 24 小 时 栏 目 以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选 址 事 件 背 后 究 竟 是 否 存 在 利 益 链 条 为 题, 对 借 车 事 件 供 21 进 行 了 报 道, 直 指 原 环 卫 局 领 导 座 驾 由 特 许 经 营 者 提 19 实 地 调 研 结 果 也 证 实 了 这 一 点 年 01 月 01 日 21:48 南 方 人 物 周 刊, 番 禺 业 主 : 用 理 性 和 行 动 保 卫 家 园 21 下 文 有 对 借 车 事 件 的 详 细 介 绍 9

12 12 月 26 日, 央 视 新 闻 周 刊 再 度 进 行 报 道 在 所 有 的 媒 体 中,CCTV 及 人 民 日 报 的 高 调 介 入 让 业 主 们 最 为 兴 奋 CCTV 的 新 闻 调 查 栏 目 专 门 派 遣 记 者 来 到 广 州 采 访 了 业 主 姚 姨 等 人, 采 访 到 了 一 些 相 关 官 员 及 学 者, 并 走 访 了 大 石 镇 会 江 村 李 坑 永 兴 村 等 地, 实 地 了 解 民 意 观 察 现 实 的 生 态 环 境 CCTV 此 举 被 业 主 们 认 为 说 出 了 我 们 想 说 的 话, 人 民 日 报 的 报 道 则 被 业 主 理 解 为 是 来 自 更 权 威 机 构 的 表 态 据 人 民 网 舆 论 监 测 室 对 国 内 135 家 报 纸 的 监 测, 中 央 级 媒 体 市 场 化 媒 体 地 方 媒 体 11 月 份 关 于 番 禺 垃 圾 门 的 报 道 篇 数, 分 别 是 10 月 的 3 倍 9 倍 和 6 倍 业 主 们 对 待 外 媒 的 态 度 也 比 较 理 智 在 接 受 外 媒 采 访 时, 业 主 们 主 动 回 避 了 某 些 引 诱 我 们 说 对 政 府 不 满 的 媒 体, 立 足 于 环 境 维 权, 规 避 政 治 问 题, 在 我 们 面 前 就 有 两 条 线, 一 条 是 绿 线, 就 是 我 们 所 搞 的 垃 圾 分 类 ; 一 条 就 是 红 线, 就 是 政 府 政 治 那 块 我 们 只 能 站 在 绿 线 上 行 动, 绝 不 触 及 红 线 有 些 网 友 故 意 往 政 治 上 拔, 就 是 你 不 想 谈 政 治, 他 使 劲 往 上 面 拔, 等 你 到 上 面, 他 就 松 手, 就 有 人 把 你 抓 走 焚 烧 22 在 这 一 阶 段, 番 禺 业 主 们 赢 得 了 更 多 舆 论 支 持, 这 部 分 得 益 于 维 权 业 主 在 两 个 关 键 问 题 上 所 采 取 的 抗 争 策 略 : 一 是 质 疑 和 反 对 政 府 提 出 的 通 过 全 区 投 票 来 解 决 问 题 的 方 法, 避 免 陷 入 少 数 人 的 尴 尬 境 地 既 然 有 关 领 导 表 示 大 多 数 群 众 反 映 强 烈, 绝 不 开 工, 且 番 禺 区 的 垃 圾 就 不 能 拿 到 广 州 市 处 理, 必 须 自 己 处 理, 那 么, 稀 释 多 数 的 有 效 办 法 就 是 全 区 投 票, 这 无 疑 是 合 理 又 合 法 的 做 法 当 然, 政 府 对 于 公 投 问 题 还 是 较 为 敏 感, 担 心 从 此 开 启 公 投 的 先 河 二 是 坚 持 反 烧 而 非 反 建 的 原 则 正 如 业 主 姚 姨 在 接 受 采 访 时 所 说, 不 是 把 垃 圾 焚 烧 厂 搬 到 番 禺 其 他 地 方 就 可 以 了, 我 们 反 对 的 是 垃 圾 焚 烧 为 争 取 更 多 的 关 注 和 道 义 支 持, 避 免 一 己 之 私 的 嫌 疑, 番 禺 业 主 对 李 坑 和 花 都 的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或 规 划 都 表 示 了 较 多 的 关 注 四 被 推 至 风 口 浪 尖 的 广 州 市 城 管 委 事 实 上, 政 府 内 部 对 于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厂 的 建 或 不 建 烧 或 不 烧 也 有 着 极 大 的 分 歧 23 尤 其 是, 这 个 烫 手 的 山 芋 谁 来 管?, 我 们 又 不 反 党, 又 不 反 政 府, 只 是 反 对 垃 圾 2009 年 11 月 9 日, 广 州 市 城 管 委 正 式 挂 牌 成 立 根 据 规 定, 市 城 管 委 将 会 参 与 市 容 环 境 卫 生 等 设 备 建 设 项 目 的 选 定 竣 工 验 收 等 工 作 11 月 23 日 是 城 管 委 成 立 后 第 一 个 公 开 接 访 日, 业 主 们 知 道 自 己 找 到 了 一 条 合 理 合 法 的 途 径 他 们 开 始 利 用 一 切 的 可 能 渠 道 来 宣 传 公 开 接 访 日, 自 发 印 制 数 千 张 传 单 在 各 大 楼 盘 内 派 发, 群 发 短 信 给 所 有 自 己 认 识 的 番 禺 业 主, 号 召 一 人 一 条 短 信, 一 起 救 救 番 禺 无 论 是 新 浪 微 博 Twitter 开 心 网 天 涯 社 区 还 是 江 外 江, 随 处 可 见 业 主 们 自 己 制 作 的 交 通 路 线 示 意 图 与 相 关 情 况 介 绍 广 州 本 地 媒 体 亦 利 用 这 个 机 会 打 破 沉 默, 刊 登 了 对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项 目 的 介 绍, 强 调 11 月 23 日 是 个 可 以 让 政 府 直 接 倾 听 民 意 的 机 会 就 在 首 个 公 开 接 访 日 的 前 一 天, 广 州 市 召 开 番 禺 生 活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建 设 情 况 新 闻 通 报 会 当 时 已 经 调 任 广 州 市 政 府 副 秘 书 长 的 吕 志 毅 态 度 强 硬 地 表 示, 广 州 将 坚 定 不 移 地 推 进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不 单 是 番 禺, 从 化 增 城 花 都 等 地 也 都 将 陆 续 新 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这 一 强 硬 表 态 激 怒 了 业 主 风 口 浪 尖 上 诞 生 的 城 管 委 的 首 个 公 开 接 访 日 注 定 不 寻 常 11 月 23 日 接 访 日 当 天, 城 管 委 还 未 开 门, 门 外 就 已 聚 集 了 数 以 千 计 的 业 主 和 会 江 村 民 根 据 规 定, 城 管 委 的 接 访 日 只 有 半 天 时 间, 许 多 业 主 的 意 见 根 本 来 不 及 传 达 为 表 示 不 满, 业 主 们 手 持 标 语, 喊 着 口 号, 缓 慢 散 步 到 附 近 的 广 州 市 政 府 门 前, 要 求 抵 制 垃 圾 焚 烧 领 导 出 来 接 访 僵 持 中, 政 府 要 求 民 众 派 5 个 代 表 出 来, 有 些 业 主 要 想 挺 身 而 出, 引 自 陈 晓 运, 去 组 织 化 : 业 主 集 体 行 动 的 策 略 以 广 州 市 反 垃 圾 焚 烧 厂 建 设 为 例 在 实 地 调 研 和 访 谈 中, 不 少 人 表 示, 这 次 业 主 维 权 活 动 得 到 了 不 少 政 府 内 部 人 士 的 支 持, 但 是 他 们 均 为 现 诸 媒 体 10

13 被 旁 人 劝 阻 民 众 高 喊, 我 们 不 要 被 代 表 接 受 现 场 媒 体 采 访 的 部 分 业 主 们 表 示, 不 上 访, 不 出 力, 有 一 天 我 会 后 悔 的 下 午 2 点 半 左 右, 人 群 散 步 到 市 政 府 附 近 的 人 民 公 园 后 有 序 散 去 下 午 5 时 半 左 右, 回 到 家 的 业 主 们 发 现 江 外 江 上 所 有 的 照 片 和 视 频 全 部 不 见 了, 但 是 这 并 浇 熄 未 业 主 们 网 络 讨 论 的 热 情 11 月 24 日 ( 接 访 日 第 二 天 ), 江 外 江 论 坛 上 的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讨 论 专 版 共 有 1900 余 条 新 帖 发 表 网 友 曹 哥 和 他 的 朋 友 们 记 得 很 清 楚, 那 天 创 下 了 江 外 江 成 立 7 年 以 来 的 发 帖 纪 录, 整 个 论 坛 共 发 表 了 3333 条 新 帖 子 24 第 三 阶 段 : 揭 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产 业 背 后 的 利 益 链 当 业 主 们 在 建 与 不 建, 烧 与 不 烧 的 垃 圾 围 城 论 战 中 站 稳 了 脚, 为 自 己 争 取 了 大 量 舆 论 支 持 的 时 候 他 们 开 始 反 思, 我 们 要 打 的 是 一 场 持 久 战, 下 一 步, 该 怎 么 办? 一 追 踪 溯 源, 人 肉 搜 索 垃 圾 焚 烧 产 业 背 后 的 利 益 链 在 11 月 23 日 的 管 委 会 接 访 日 当 天, 南 方 都 市 报 报 道 了 垃 圾 产 业 背 后 的 暴 利 25 由 此, 垃 圾 事 件 的 关 注 点 不 再 是 环 保 问 题, 而 是 直 接 触 及 到 社 会 敏 感 神 经 利 益 关 系 该 报 道 指 出, 广 州 市 政 府 将 给 予 广 日 集 团 垃 圾 处 理 补 贴 费 约 为 每 吨 140 元 按 照 现 在 广 州 每 日 垃 圾 处 理 量 1.2 万 吨 计 算, 如 果 全 部 进 行 焚 烧 发 电, 那 么 广 日 电 梯 集 团 每 天 可 获 得 的 垃 圾 处 理 费 补 贴 为 168 万 元, 全 年 累 计 超 过 6 亿 元 这 意 味 着, 如 果 广 州 市 政 府 给 予 广 日 集 团 25 年 城 市 生 活 垃 圾 终 端 处 理 特 许 经 营 权, 广 州 垃 圾 数 量 维 持 在 每 日 1.2 万 吨, 仅 垃 圾 处 费 补 贴 广 日 集 团 就 可 获 得 150 亿 元 此 外, 根 据 有 关 规 定, 国 家 为 扶 持 再 生 能 源 项 目, 除 保 证 垃 圾 发 电 的 电 量 全 部 收 购 上 网 外, 每 度 电 还 补 贴 0.25 元, 同 时 免 征 增 值 税 减 免 所 得 税 对 于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来 说, 一 般 靠 电 价 收 入 就 能 基 本 实 现 收 支 平 衡, 政 府 给 予 的 垃 圾 处 理 费 补 贴 则 成 为 企 业 利 润 12 月 1 日, 一 条 消 息 在 新 浪 微 博 和 业 主 QQ 群 上 被 疯 狂 转 发 : 现 已 查 清, 坚 决 主 张 垃 圾 焚 烧 的 广 州 市 副 秘 书 长 吕 志 毅 和 垃 圾 焚 烧 利 益 集 团 存 在 密 切 关 联, 其 弟 吕 志 平 是 垃 圾 焚 烧 控 股 公 司 广 日 集 团 物 流 公 司 总 经 理, 其 大 学 刚 毕 业 的 儿 子 吕 仁 斌 ( 或 作 吕 廷 斌 ) 是 垃 圾 焚 烧 投 资 商 广 州 环 投 公 司 采 购 部 经 理 当 晚, 樱 桃 白 从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承 建 方 广 日 集 团 的 内 部 网 站 发 布 的 一 则 摄 影 比 赛 通 知 上 发 现 大 赛 组 委 会 成 员 里 有 吕 志 平 的 名 字 稍 后, 另 一 条 消 息 传 开 : 纠 正, 吕 志 毅 儿 子 叫 吕 廷 斌, 不 是 吕 仁 斌, 来 自 权 威 消 息 源 12 月 2 日, 通 过 常 规 渠 道 登 陆 广 日 集 团 网 站, 打 开 这 则 主 题 为 广 日 风 采 的 摄 影 比 赛 通 知, 已 经 看 不 到 吕 志 平 的 名 字 然 而, 如 果 通 过 网 页 快 照 功 能 就 会 发 现 组 委 会 成 员 中 吕 志 平 赫 然 在 目 12 月 3 日, 有 知 情 人 士 向 记 者 透 露, 原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卫 局 副 局 长 现 广 州 市 城 管 委 副 主 任 徐 建 韵 正 使 用 的 一 辆 8 代 本 田 雅 阁 小 轿 车 粤 A3000V 由 广 日 集 团 提 供 该 局 设 施 处 处 长 现 广 州 市 城 管 委 环 卫 部 门 设 施 处 处 长 徐 桂 林 正 使 用 的 一 辆 2.4 福 特 小 轿 车 粤 A069A6 也 来 自 于 广 日 集 团 当 晚, 徐 建 韵 在 接 受 记 者 电 话 采 访 时 表 示, 该 车 是 由 于 工 作 关 系 从 广 日 集 团 借 来 的 吕 志 毅 在 接 受 电 话 采 访 时 则 直 接 表 示 不 知 道 12 月 4 日, 南 方 都 市 报 用 3 个 版 面 报 道 了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卫 局 借 用 广 日 集 团 轿 车 一 事, 同 时 梳 理 出 了 以 造 电 梯 见 长 的 广 日 集 团 进 军 垃 圾 焚 烧 产 业, 取 得 油 水 颇 丰 的 广 州 垃 圾 终 端 处 理 权 的 来 龙 去 脉 当 晚, 央 视 24 小 时 栏 目 也 以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选 址 事 件 背 后 究 竟 是 否 存 在 利 益 链 条 为 题, 对 借 车 事 件 进 行 了 报 道, 直 指 原 环 卫 局 领 导 座 驾 由 特 许 经 营 者 提 供 年 01 月 01 日 南 方 人 物 周 刊, 番 禺 业 主 : 用 理 性 和 行 动 保 卫 家 园 25 南 方 都 市 报 , 穗 垃 圾 处 理 权 卖 给 广 日 电 梯 利 润 巨 大 11

14 经 过 多 家 媒 体 的 深 度 挖 掘 和 报 道,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项 目 背 后 的 那 条 若 隐 若 现 的 产 业 链 逐 步 清 晰, 这 条 产 业 链 每 年 能 给 相 关 利 益 集 团 带 来 上 千 万 的 收 益 虽 然 相 比 于 大 型 项 目 中 存 在 的 种 种 腐 败 问 题, 借 车 安 插 亲 戚 等 问 题 让 人 见 怪 不 怪, 但 这 些 内 幕 的 披 露 对 于 处 于 僵 局 的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业 主 维 权 事 件 的 进 一 步 发 展 非 常 关 键 在 此 之 前, 政 府 兴 建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的 理 由 非 常 充 分, 如 垃 圾 围 城 技 术 达 标 选 址 适 当 等 等, 而 在 利 益 链 被 曝 光 后, 面 临 来 自 社 会 的 道 德 谴 责 和 舆 论 压 力, 政 府 骑 虎 难 下, 态 度 也 发 生 了 重 大 转 变 二 业 主 邀 谈, 区 委 书 记 宣 布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项 目 暂 时 停 建 12 月 初, 一 条 新 闻 吸 引 了 不 少 番 禺 业 主 的 注 意 力 广 州 市 花 都 区 也 在 筹 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且 推 进 速 度 很 快, 已 经 进 展 到 了 二 次 环 评 阶 段 是 联 合 花 都, 坚 持 全 广 州 共 进 退? 还 是 牺 牲 花 都, 与 政 府 互 相 让 步? 业 主 们 的 意 见 也 有 分 歧 12 月 10 日, 番 禺 区 政 府 表 示, 暂 缓 垃 圾 发 电 厂 项 目 选 址 及 建 设 工 作 并 启 动 有 关 垃 圾 处 理 设 施 选 址 的 村 民 讨 论 重 新 选 址 与 建 设 的 日 程, 被 推 迟 到 了 亚 运 会 结 束 后 的 2011 年 1 月 面 对 在 花 都 开 建 的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和 那 份 简 单 的 推 进 时 间 表, 业 主 们 开 始 了 激 烈 的 内 部 讨 论 有 些 人 在 江 外 江 发 帖 声 援 花 都, 指 出 反 垃 圾 焚 烧 不 是 一 场 战 争, 而 是 一 场 战 役, 花 都 失 守, 番 禺 唇 亡 齿 寒 有 些 人 则 表 示, 花 都 垃 圾 焚 烧 厂 选 址 周 边 的 确 没 有 大 型 小 区, 受 影 响 范 围 小 于 番 禺, 而 且 利 益 链 的 根 除 绝 非 一 日 之 计, 只 有 双 方 各 让 一 步, 才 能 保 住 最 重 要 的 东 西 12 月 15 日, 网 友 巴 索 风 云 在 江 外 江 论 坛 上 发 表 了 一 封 邀 请 函, 公 开 邀 请 番 禺 区 区 委 书 记 谭 应 华 与 区 长 娄 旭 奎 于 12 月 27 日 赴 丽 江 花 园 与 业 主 面 对 面 交 流 随 后, 他 又 将 邀 请 函 送 交 番 禺 区 信 访 办 及 番 禺 区 政 府 收 发 室, 希 望 能 够 转 交 给 娄 区 长 这 封 邀 请 函 得 到 了 网 友 们 的 一 致 附 议, 并 被 广 州 市 各 大 媒 体 报 道 谭 书 记 公 开 表 示, 愿 意 于 12 月 20 日 早 上 前 往 丽 江 花 园 参 加 座 谈 会, 业 主 邀 请 我 27 号 来, 我 想 能 不 能 早 点, 越 快 越 好 此 时, 广 州 市 市 政 园 林 局 提 出 要 求, 所 有 参 加 座 谈 会 的 业 主 必 须 持 有 由 园 林 局 盖 章 的 邀 请 函, 没 有 邀 请 函 无 法 入 场 30 多 个 与 会 名 额 全 部 被 丽 江 花 园 居 委 会 留 给 了 上 届 业 委 会 换 届 时 选 出 的 居 民 代 表, 身 为 座 谈 会 邀 请 人 的 巴 索 风 云 突 然 发 现 自 己 根 本 没 有 参 加 座 谈 会 的 资 格 12 月 20 日 座 谈 会 当 天,100 多 位 无 法 入 场 的 业 主 们 在 场 外 高 呼, 我 们 不 要 被 代 表 谭 书 记 当 场 回 应 : 只 要 座 谈 会 现 场 还 站 得 下 人, 就 可 以 让 更 多 业 主 们 进 来 15 名 额 外 增 补 的 业 主 最 终 得 以 进 场, 巴 索 风 云 也 是 其 中 之 一 会 后, 谭 书 记 重 申, 大 石 镇 会 江 村 的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项 目 已 经 正 式 停 建, 相 关 的 重 新 选 址 项 目 将 会 于 2011 年 再 行 启 动 至 此, 一 场 持 续 3 个 月 之 久 的 反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的 业 主 维 权 活 动 终 于 阶 段 性 落 幕 结 语 停 建 不 代 表 不 建, 关 于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业 主 维 权 事 件, 还 有 很 多 未 完 待 续 的 声 音 : 丽 江 花 园 内 的 某 房 产 中 介, 刚 刚 传 出 要 建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消 息 时, 房 价 小 幅 下 跌 了 一 下, 之 后 就 恢 复 正 常 了, 价 格 基 本 没 有 收 到 任 何 影 响 番 禺 的 业 主 们 自 发 地 团 结 起 来, 抗 争 到 底, 绝 不 抛 售 樱 桃 白 ( 网 络 化 名 ), 一 天 不 停 止 所 有 的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我 们 的 运 动 就 一 天 都 不 会 停 止 湘 南 土 匪 ( 网 络 化 名 ), 我 们 远 没 有 胜 利, 如 果 我 们 不 再 关 注 李 坑, 我 觉 得 我 们 只 是 一 些 小 丑 阿 加 西 ( 网 络 化 名 ), 我 们 不 是 组 织, 我 们 谁 也 没 能 耐 去 组 织 别 人, 一 切 都 要 大 家 说 了 算 谁 说 的 对, 就 听 谁 的 巴 索 风 云 ( 网 络 化 名 ), 我 们 要 告 诉 所 有 人, 公 民 维 权 合 法, 我 们 不 是 刁 民, 但 我 们 也 不 是 臣 民, 我 们 是 公 民 我 们 有 宪 法 赋 予 我 们 说 不 的 权 利 12

15 12 月 23 日, 就 在 番 禺 业 主 抗 争 成 功 后 的 第 三 天, 李 坑 农 民 利 用 城 管 委 接 访 日 的 时 机 就 李 坑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二 期 工 程 问 题 上 访, 但 此 后 媒 体 对 此 再 无 关 注 的 热 情 李 坑 二 期 工 程 照 常 开 工 不 误, 其 经 营 权 仍 然 属 于 广 日 集 团 2010 年 初, 番 禺 区 轰 轰 烈 烈 地 开 展 了 垃 圾 分 类 处 理 试 点 工 作, 但 进 展 甚 少 从 2010 年 5 月 19 日 开 始 运 行 的 番 禺 首 个 厨 余 垃 圾 处 理 厂, 才 满 月 便 夭 折 2010 年 11 月 12 日, 第 16 届 亚 运 会 在 广 州 召 开, 随 着 亚 运 会 各 项 筹 备 工 作 紧 锣 密 鼓 地 进 行, 社 会 稳 定 也 成 了 当 务 之 急 为 了 亚 运 会 的 顺 利 召 开, 广 州 市 政 府 在 维 稳 方 面 做 了 很 多 努 力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的 暂 告 一 段 落 远 非 结 束, 它 的 胜 利 是 时 机 的 把 握, 还 是 媒 体 的 氛 围? 亚 运 之 后,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项 目 又 将 何 去 何 从? 思 考 题 1 番 禺 事 件 已 被 列 为 百 度 百 科 的 一 个 词 条, 你 如 何 看 待 番 禺 事 件 的 性 质? 2 在 番 禺 事 件 中, 有 哪 些 力 量 或 利 益 群 体 在 推 动 番 禺 事 件 不 断 发 展? 3 结 合 材 料, 试 剖 析 各 层 级 政 府 和 部 门 在 这 次 番 禺 事 件 中 的 不 同 反 应 4 您 认 为 什 么 才 是 番 禺 事 件 能 取 得 阶 段 性 胜 利 的 关 键 因 素? 为 什 么? 5 番 禺 垃 圾 焚 烧 事 件 入 选 人 民 网 发 布 的 年 度 网 络 对 话 十 大 事 件, 您 如 何 看 待 网 络 等 科 技 发 展 在 番 禺 事 件 之 类 活 动 中 的 角 色 与 作 用? 6 试 从 番 禺 事 件 出 发, 谈 谈 您 对 民 主 与 公 民 社 会 的 看 法 7 番 禺 事 件 对 于 与 我 国 相 关 公 共 政 策 的 制 定 有 何 启 示? 附 录 : 相 关 背 景 信 息 一 主 要 参 与 者 吕 志 毅 : 男,1954 年 7 月 生, 汉 族, 黑 龙 江 依 江 人,1975 年 5 月 入 党,1972 年 12 月 参 加 工 作, 广 东 省 党 校 97 级 经 济 专 业 研 究 生, 曾 任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境 卫 生 局 局 长 和 党 委 书 记, 现 任 广 州 市 人 民 政 府 副 秘 书 长 谭 应 华 : 男,1955 年 10 月 生, 汉 族, 广 东 台 山 人, 中 共 党 员 1973 年 11 月 参 加 工 作,1981 年 3 月 入 党 曾 任 广 州 市 统 计 局 党 组 书 记 局 长 和 广 州 商 业 局 党 委 书 记 局 长 等 职 务, 现 为 广 州 番 禺 区 区 委 书 记 13

16 业 主 维 权 方 : 下 图 左 起 顺 时 针 分 别 为 : 阿 加 西 郭 老 巴 索 风 云 kingbird 樱 桃 白 苏 老, 中 间 为 姚 姨 ( 该 图 引 自 南 方 人 物 周 刊, 由 方 迎 忠 所 摄. 部 分 人 员 未 出 现 在 本 案 例 中 ) 二 垃 圾 焚 烧 政 策 2002 年 6 月, 国 家 计 委 ( 现 国 家 发 改 委 ) 财 政 部 建 设 部 国 家 环 保 总 局 四 部 委 联 合 出 台 了 关 于 实 行 城 市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收 费 制 度 促 进 垃 圾 处 理 产 业 化 的 通 知, 正 式 建 立 了 垃 圾 处 理 的 市 场 化 制 度, 成 为 垃 圾 处 理 产 业 飞 速 发 展 的 起 点 随 即, 国 家 出 台 了 一 系 列 支 持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的 优 惠 政 策 : 一 是 发 电 量 全 部 收 购 ; 二 是 免 除 了 增 值 税 的 征 收, 并 在 所 得 税 上 享 受 减 免 政 策 ; 三 是 国 家 会 以 垃 圾 处 理 补 贴 的 方 式 向 企 业 支 付 服 务 费, 即 所 谓 的 垃 圾 处 置 费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项 目 迅 速 在 全 国 蔓 延, 从 1998 年 第 一 家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在 深 圳 投 入 运 营 使 用 以 来, 截 止 到 2006 年, 建 成 的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已 达 69 个 在 2007 年 通 过 的 全 国 城 市 生 活 垃 圾 无 害 化 处 理 设 施 建 设 十 一 五 规 划 更 是 明 确 要 求, 加 大 发 展 焚 烧 处 理 技 术, 新 增 城 市 生 活 垃 圾 无 害 化 处 理 设 施 479 项, 其 中 垃 圾 焚 烧 厂 82 座, 平 均 单 座 焚 烧 厂 的 日 处 理 能 力 约 为 810 吨 为 此 国 家 财 政 将 总 投 资 589 亿 元 在 近 600 亿 的 大 蛋 糕 面 前, 各 地 均 快 马 加 鞭,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的 建 设 进 入 了 一 个 高 潮 阶 段,2007 年 后, 拟 建 和 在 建 的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达 到 近 60 座, 仅 在 福 建 一 省, 未 来 3 年 中 将 再 建 20 座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厂 然 而 进 入 2008 年 后,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的 发 展 开 始 遭 受 阻 击 在 北 京 六 里 屯, 在 与 当 地 居 民 进 行 了 长 达 一 年 半 的 较 量 后,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被 迫 暂 停 在 江 苏 吴 江, 上 万 名 当 地 居 民 封 锁 了 发 电 厂 的 大 门, 迫 使 项 目 叫 停 在 上 海, 在 南 京, 当 地 居 民 都 以 各 种 各 样 的 方 式 进 行 了 抵 制 和 维 权 三 华 南 板 块 简 介 沿 着 广 州 大 道 向 南, 在 广 州 市 区 与 番 禺 行 政 中 心 市 桥 之 间, 就 是 密 布 了 丽 江 花 园 广 州 碧 桂 园 华 南 新 城 南 国 奥 林 匹 克 花 园 星 河 湾 祈 福 新 海 龙 湾 锦 绣 香 江 等 多 处 大 型 居 民 社 区 的 华 南 板 块 西 方 国 家 的 垃 圾 焚 烧 项 目 大 多 建 在 工 业 区, 而 很 少 在 人 口 如 此 密 集 的 居 民 区 此 外, 番 禺 项 目 距 西 南 的 亚 洲 最 大 火 车 站 广 州 新 火 车 站 不 足 3 公 里, 距 新 火 车 站 规 划 区 只 有 几 百 米 ; 项 目 东 边 1 公 里 处 是 广 州 唯 一 国 家 5A 级 风 景 区 香 江 野 生 动 物 园 上 述 区 域 又 构 成 广 州 新 火 车 站 - 汉 溪 长 隆 广 州 城 市 次 级 中 心 区 域 华 南 板 块 的 业 主 大 多 数 非 本 地 土 生 土 长, 户 籍 不 在 此 处, 工 作 在 广 州 市 区, 故 而 被 称 为 新 番 禺 人 他 们 的 共 同 之 处, 是 有 良 好 的 教 育 稳 定 的 事 业 不 菲 的 收 入, 简 而 言 之, 一 个 标 签 中 产 阶 级 他 们 活 跃 于 各 社 区 论 坛, 强 烈 关 注 社 会 公 正 和 个 人 权 利 被 侵 犯 的 事 件, 他 们 知 道 2003 年 的 孙 志 刚 2005 年 的 佘 祥 林 2007 年 的 杨 武 吴 苹 和 2009 年 的 唐 福 珍 同 时, 他 们 既 是 自 身 权 利 的 积 极 捍 卫 者, 也 是 各 种 慈 善 和 志 愿 活 动 最 热 心 的 支 持 者, 丽 江 花 园 的 修 路 风 波 祈 福 新 反 对 市 政 规 划 路 的 行 动 广 州 奥 林 匹 克 花 园 业 委 会 改 选, 都 曾 经 有 他 14

17 们 的 参 与 四 广 日 集 团 简 介 2000 年, 广 州 电 梯 企 业 集 团 公 司 改 制 并 更 名 为 广 州 广 日 集 团 有 限 公 司 如 今, 广 日 集 团 是 一 家 拥 有 电 梯 电 梯 配 件 智 能 停 车 设 备 地 铁 月 台 屏 蔽 门 起 重 运 输 机 械 专 用 汽 车 垃 圾 中 转 站 封 闭 式 垃 圾 收 集 系 统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系 统 以 及 物 流 服 务 业 等 多 元 化 产 品 的 的 国 有 独 资 企 业 广 日 集 团 自 2005 年 开 始 涉 入 垃 圾 处 理 行 业, 与 瑞 典 Envac 公 司 合 资 成 立 广 州 恩 华 特 环 境 技 术 有 限 公 司 2006 年 5 月 5 日, 广 州 市 市 容 环 卫 局 与 广 州 恩 华 特 环 境 技 术 有 限 公 司 ( 下 称 恩 华 特 ) 就 金 沙 洲 真 空 管 道 垃 圾 收 集 项 目 签 订 供 货 合 同 但 事 后 有 媒 体 曝 出, 该 项 目 系 统 设 备 及 服 务 招 标 时, 招 标 文 件 带 有 明 显 倾 向 性, 导 致 其 他 厂 家 都 没 有 参 与 该 项 目 投 标, 而 直 接 由 恩 华 特 中 标 进 行 设 备 供 货 建 设 据 报 道, 建 成 后 的 金 沙 洲 真 空 垃 圾 收 集 处 理 系 统 实 际 使 用 率 不 高 2007 年 10 月, 广 日 集 团 以 9.7 亿 元 的 代 价, 正 式 与 丹 麦 VOLUND( 伟 伦 ) 公 司 签 署 了 城 市 生 活 废 弃 物 焚 烧 发 电 技 术 授 权 协 议 计 划 在 广 州 创 建 全 国 最 大 的 垃 圾 焚 烧 发 电 产 业 基 地 2009 年 7 月, 广 日 集 团 宣 布, 广 州 市 政 府 已 经 将 广 州 市 生 活 垃 圾 的 终 端 处 理 专 营 权 授 权 给 了 广 日 集 团 根 据 行 政 特 许 经 营 权 管 理 规 定, 对 于 城 市 生 活 垃 圾 处 理 等 特 许 经 营 权, 必 须 经 过 公 开 的 招 投 标 广 日 集 团 获 得 广 州 市 城 市 生 活 垃 圾 特 许 经 营 权, 有 无 经 过 公 开 招 投 标 目 前 还 无 法 查 到 有 关 资 料 五 二 噁 英 简 介 二 噁 英 (Dioxin), 又 称 二 氧 杂 芑, 是 一 种 无 色 无 味 毒 性 严 重 的 脂 溶 性 物 质, 二 噁 英 实 际 上 是 二 噁 英 类 (Dioxins) 简 称, 它 指 的 并 非 一 种 单 一 物 质 它 包 括 210 种 化 合 物, 毒 性 是 氰 化 物 的 130 倍 砒 霜 的 900 倍, 有 世 纪 之 毒 之 称 国 际 癌 症 研 究 中 心 已 将 其 列 为 人 类 一 级 致 癌 物 二 噁 英 常 以 微 小 的 颗 粒 存 在 于 大 气 土 壤 和 水 中, 主 要 的 污 染 源 是 化 工 冶 金 工 业 垃 圾 焚 烧 造 纸 以 及 生 产 杀 虫 剂 等 产 业 日 常 生 活 所 用 的 胶 袋,PVC( 聚 氯 乙 烯 ) 软 胶 等 物 都 含 有 氯, 燃 烧 这 些 物 品 时 便 会 释 放 出 二 噁 英, 悬 浮 于 空 气 中 排 放 到 大 气 环 境 中 的 二 噁 英 可 以 吸 附 在 颗 粒 物 上, 沉 降 到 水 体 和 土 壤, 然 后 通 过 食 物 链 的 富 集 作 用 进 入 人 体 食 物 是 人 体 内 二 噁 英 的 主 要 来 源, 经 胎 盘 和 哺 乳 可 以 造 成 胎 儿 和 婴 幼 儿 的 二 噁 英 暴 露 二 恶 英 是 环 境 内 分 泌 干 扰 物 的 代 表, 它 们 能 干 扰 机 体 的 内 分 泌, 产 生 广 泛 的 健 康 影 响 经 常 接 触 的 人 更 容 易 得 癌 症 另 外, 有 调 查 显 示, 垃 圾 焚 烧 从 业 人 员 血 中 的 二 噁 英 含 量 为 806pgTEQ/L, 是 正 常 人 群 水 平 的 40 倍 左 右 版 权 声 明 : 本 案 例 由 中 山 大 学 政 治 与 公 共 事 务 管 理 学 院 2009 级 博 士 研 究 生 石 慧 组 织 撰 写, 案 例 中 心 指 导, 王 奇 喻 龙 曹 艳 艳 等 5 位 本 科 生 参 与 案 例 调 研 和 写 作 案 例 仅 用 于 课 堂 教 学, 版 权 归 中 山 大 学 政 治 与 公 共 事 务 管 理 学 院 所 有 如 需 使 用, 请 致 电 或 电 子 邮 件 :sysucase@gmail.com 未 经 中 国 政 府 与 政 治 案 例 中 心 许 可, 不 得 对 本 案 例 的 任 何 部 分 进 行 复 制 修 改 翻 译 出 版 传 递 或 存 储 于 检 索 系 统 和 数 据 库 15

18 政 府 晒 账 本, 何 去 何 从? 一 位 财 政 局 局 长 的 烦 恼 引 言 这 只 是 一 个 开 始, 明 年 只 要 我 们 的 部 门 预 算 经 过 人 大 会 议 审 议 通 过, 就 立 刻 上 网, 向 社 会 公 开,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局 长 林 子 名 接 受 媒 体 采 访 时 说 2009 年 10 月 16 日, 在 接 到 志 愿 者 提 出 申 请 之 后 的 第 八 天,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将 宜 和 市 2009 年 本 级 114 个 部 门 的 预 算 全 部 都 公 开 放 到 了 宜 和 财 政 网 上 当 上 海 仍 以 预 算 是 国 家 机 密 为 由 拒 绝 公 开 时, 宜 和 市 成 为 领 风 气 之 先 率 先 公 开 政 府 预 算 的 全 国 唯 一 一 个 大 城 市 社 会 舆 论 对 这 一 举 动 冠 以 破 冰 之 举 的 同 时, 也 将 三 公 消 费 不 透 明 机 关 幼 儿 园 花 费 高 昂 民 生 支 出 不 足 等 众 多 尖 锐 问 题 摆 在 了 林 子 名 面 前 今 年 宜 和 市 财 政 预 算 公 开 暂 无 计 划, 全 部 按 照 规 定 就 在 大 家 唾 沫 横 飞 意 犹 未 尽 之 际, 财 政 部 颁 布 了 关 于 进 一 步 做 好 地 方 财 政 预 算 信 息 公 开 的 通 知, 紧 接 着 就 有 了 林 子 名 这 番 表 态 在 很 多 人 看 来, 实 现 破 冰 之 举 的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今 年 公 开 财 政 预 算 的 路 上 却 出 现 了 迟 疑 一 切 又 从 喜 剧 演 变 成 了 悬 疑 剧 究 竟 是 谁 助 推 破 冰 之 力, 又 是 谁 吹 送 冰 封 三 尺 之 寒? 一 宜 和 开 明 之 风 宜 和 市 是 我 国 南 方 沿 海 大 省 林 和 省 的 省 会 对 于 先 行 一 步, 林 和 人 有 一 种 天 生 的 勇 气 与 执 着 他 们 不 仅 敢 为 天 下 先, 也 乐 为 天 下 先 也 许 在 历 史 上 林 和 地 处 蛮 荒 之 地, 受 名 教 影 响 最 浅, 人 们 喜 欢 冒 险, 喜 欢 闯 荡, 喜 欢 我 行 我 素, 身 上 透 着 一 股 天 不 怕 地 不 怕 的 气 概 改 革 开 放 以 后, 林 和 是 最 先 在 农 村 实 行 联 产 责 任 制 专 业 承 包 联 产 计 酬 责 任 制 的 地 区 之 一 ; 林 和 还 有 许 许 多 多 的 第 一 : 第 一 个 在 国 营 宾 馆 中 试 行 经 营 管 理 责 任 制 ; 第 一 家 商 业 银 行 向 外 发 行 股 票 ; 等 等 国 家 在 政 策 方 面 也 给 了 林 和 省 先 试 先 行 的 权 力, 在 经 济 体 制 和 行 政 体 制 改 革 方 面, 林 和 省 迈 出 了 很 大 的 步 子 尤 其 是 在 最 近 几 年 宣 和 市 灵 和 市 和 宜 和 市 进 行 了 改 革 开 放 以 来 最 大 力 度 的 一 次 地 方 行 政 体 制 上 的 改 革 林 和 省 在 改 革 开 放 30 年 的 历 程 中, 发 生 了 翻 天 覆 地 的 历 史 性 变 化, 目 前 林 和 省 的 GDP 占 全 国 比 重 1/8, 外 贸 出 口 占 全 国 的 1/3, 税 收 占 全 国 的 1/7, 累 计 吸 收 外 资 总 额 占 全 国 的 1/4, 经 济 规 模 先 后 超 过 了 亚 洲 四 小 龙 的 新 加 坡 香 港 和 台 湾 地 区, 成 为 中 国 内 地 第 一 经 济 大 省 26 个 体 户 万 元 户 这 些 一 度 在 中 国 人 心 中 魅 力 无 穷 的 名 词, 也 都 是 从 林 和 这 个 新 世 界 的 摇 篮 里 诞 生 的 曾 几 何 时, 创 新 几 乎 成 了 宣 和 的 同 义 词, 成 了 特 区 的 同 义 词, 成 了 林 和 的 同 义 词 市 场 观 念 法 制 观 念 竞 争 观 念 人 才 观 念 效 益 观 念, 都 在 这 里 得 到 全 面 更 新 而 宜 和 市 是 林 和 省 乃 至 中 国 思 想 最 开 放 的 地 区, 以 市 民 化 亲 切 务 实 宽 容 自 由 为 城 市 精 神 的 宜 和 市 是 中 国 最 具 有 市 民 社 会 因 素 的 城 市, 其 最 显 著 的 表 现 是 市 民 对 社 会 事 件 的 关 注 度 很 高, 不 论 是 宜 和 大 桥 收 费 问 题 还 是 宜 兰 垃 圾 焚 烧 问 题, 市 民 的 广 泛 参 与 对 政 府 行 为 形 成 了 强 力 监 督 宜 和 市 思 想 开 放, 典 型 表 现 在 媒 体 舆 论 相 对 开 放 作 为 改 革 开 放 的 前 沿 地, 宜 和 市 的 舆 论 环 境 一 直 被 认 为 相 对 宽 松, 媒 介 传 播 也 走 在 全 国 前 列 放 在 全 国 来 看, 宜 和 市 媒 体 的 舆 论 生 态 环 境 是 比 较 好 的, 比 如 说 宜 和 周 末 及 宜 和 都 市 报 等 27 宜 和 周 26 叶 曙 明, 其 实 你 不 懂 林 和 人, 林 和 教 育 出 版 社,2005 年 27 曾 实, 舆 论 空 间 相 对 宽 松 宜 和 最 大 声,2009 年 7 月 19 日 16

19 末 被 认 为 是 敢 于 针 砭 时 弊 关 注 民 生 的 评 论 媒 体, 而 宜 和 都 市 报 也 因 孙 志 刚 事 件 和 非 典 等 一 系 列 报 道 而 闻 名 全 中 国 人 大 和 政 协 也 开 始 逐 步 负 起 责 任 行 使 权 力 人 大 代 表 经 常 在 预 算 等 方 面 向 政 府 提 出 质 询, 当 答 复 不 满 意 时, 敢 于 坦 率 地 向 政 府 表 达 意 见 ;2008 年 宜 和 市 政 协 副 主 席 炮 轰 铁 道 部 应 对 雪 灾 不 力 使 大 家 对 宜 和 政 协 有 了 较 深 刻 的 印 象, 宜 和 市 政 协 逐 渐 摆 脱 了 过 去 尴 尬 的 地 位 二 困 境 重 重 1 新 官 上 任 遇 难 题 2006 年 6 月,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局 长 林 子 名 走 马 上 任 林 子 名 曾 任 知 名 大 学 的 财 政 学 教 授, 后 来 担 任 宜 和 市 劳 动 和 社 会 保 障 局 局 长, 由 于 业 绩 显 著, 由 当 时 任 市 长 省 委 常 委 的 萧 廷 任 命 为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局 长 这 位 新 官 一 上 任 就 遇 到 一 个 棘 手 的 问 题 林 和 省 财 政 厅 正 在 部 署 一 项 重 大 改 革, 准 备 将 宜 和 作 为 预 算 公 开 的 试 点 单 位 就 在 上 一 年 当 时 林 子 名 还 是 劳 动 保 障 局 局 长 宜 和 市 两 会 出 现 了 前 所 未 有 的 情 况 :2005 年 3 月 26 日 上 午 的 座 谈 会, 有 二 十 多 名 人 大 代 表 和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官 员 在 场, 会 上 众 多 与 会 人 员 质 疑 预 算, 而 后 人 大 代 表 对 宜 和 市 和 市 本 级 2004 年 预 算 执 行 情 况 和 2005 年 预 算 的 决 议 草 案 进 行 表 决, 报 告 仅 获 68.6% 的 得 票 率 而 且 宜 和 市 在 2005 年, 为 进 一 步 加 强 财 政 监 督, 市 人 大 常 委 会 于 12 月 与 市 财 政 局 进 行 计 算 机 联 网, 便 于 了 解 市 的 财 政 预 算 情 况, 实 施 财 政 预 算 的 网 上 实 时 监 督 现 在 省 里 的 命 令 已 下 达, 宜 和 究 竟 还 要 不 要 向 人 大 代 表 公 开 预 算 呢? 预 算 公 开 到 什 么 程 度 呢? 虽 然 自 己 是 学 财 政 出 身 的, 但 面 对 这 个 问 题, 一 时 也 手 足 无 措 从 财 政 局 的 很 多 同 事 那 里 他 打 听 到, 上 一 年 财 政 局 确 实 处 于 很 尴 尬 的 境 地, 这 种 状 况 是 历 来 都 不 会 遇 到 的 私 底 下 也 有 很 多 同 事 建 议 他 重 新 考 虑, 只 公 开 部 分 预 算 草 案 就 好 了 但 林 子 名 的 思 路 跟 他 们 有 点 不 一 样, 他 是 一 个 学 者 型 的 官 员, 不 按 常 理 的 思 路, 如 果 换 成 是 从 小 公 务 员 身 份 干 起 的, 就 不 敢 那 么 大 胆 了, 在 处 理 事 情 方 面 可 能 会 前 瞻 后 顾 他 直 接 从 局 长 做 起, 思 路 不 一 样, 接 触 的 领 导 不 一 样, 比 较 开 阔, 跟 其 他 官 员 看 问 题 的 层 面 不 一 样 其 实, 林 子 名 在 劳 动 保 障 局 任 局 长 的 时 候, 就 显 示 了 他 这 种 敢 做 敢 为 的 作 风 在 劳 动 保 障 局 的 三 年, 他 基 本 上 不 出 差, 很 多 市 民 群 众 要 找 他 反 映 问 题, 都 可 以 直 接 上 楼 找 他 他 再 三 叮 嘱 门 卫, 不 要 拦 来 访 的 群 众 林 子 名 相 信 劳 动 保 障 工 作 更 需 要 面 对 面 的 交 谈 这 几 年 的 群 众 来 信, 凡 是 写 到 局 里 来 的 他 都 看 了, 他 觉 得 群 众 讲 的 很 多 也 很 有 道 理 林 子 名 把 群 众 提 的 问 题 梳 理 了 一 下, 大 概 有 十 一 二 个 问 题, 把 它 全 部 列 出 来 交 给 市 长 了 2004 年 宜 和 市 开 始 着 手 解 决 这 些 问 题, 当 年 就 解 决 了 困 难 企 业 的 退 休 职 工 医 保 问 题, 八 九 万 人 花 了 八 九 个 亿, 在 社 会 上 得 到 的 反 响 非 常 好, 还 列 入 了 当 年 全 国 劳 动 保 障 的 十 大 新 闻 一 贯 果 敢 开 明 务 实 的 作 风 的 林 子 名, 在 接 到 省 里 任 务 的 时 候 立 场 坚 定 : 找 准 时 机 执 行 省 的 部 署, 加 大 预 算 公 开 的 步 伐! 林 子 名 还 记 得 当 初 接 任 财 政 局 局 长 时, 时 任 市 长 省 委 常 委 的 萧 廷 语 重 深 长 地 向 他 交 待 : 宜 和 前 几 年 有 几 任 财 政 局 副 局 长 接 连 落 马 了, 财 政 局 在 市 民 中 的 口 碑 不 好, 选 他 接 任 财 政 局 局 长, 就 是 看 重 他 得 民 心 的 本 事 以 及 学 者 出 身 的 背 景 当 时 情 境 仍 历 历 在 目, 林 子 名 更 加 坚 定 了 预 算 公 开 的 决 心, 希 望 有 一 番 作 为, 挽 回 市 财 政 的 声 誉 2 公 开 势 在 必 行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袁 处 的 访 谈 记 录 17

20 作 为 一 名 学 者 型 官 员, 林 子 名 知 道 预 算 公 开 意 味 着 什 么 政 府 的 钱 归 根 到 底 都 是 人 民 的 钱 我 国 政 府 每 年 的 财 政 预 算 收 入 将 近 90% 来 自 税 收, 其 中 来 自 私 人 部 门 的 企 业 缴 纳 税 收 和 个 人 所 得 税 所 占 比 重 超 过 40% 政 府 的 钱 袋 子 装 的 都 是 民 众 的 钱, 拿 着 民 众 的 钱 却 不 能 向 民 众 公 开, 这 怎 么 说 来 都 有 些 诡 异 中 山 大 学 马 骏 教 授 就 曾 经 打 过 一 个 比 方 : 说 预 算 保 密 不 公 开 就 像 哪 一 天 你 有 钱 了, 家 大 业 大, 自 己 管 不 过 来, 雇 了 一 个 管 家 帮 你 管 家, 你 哪 天 有 兴 趣 了 叫 管 家 过 来 想 了 解 一 下, 结 果 管 家 很 严 肃 地 告 诉 你 这 是 机 密, 你 一 脚 就 把 他 踹 出 去 了 近 些 年, 从 中 央 到 地 方, 都 在 说 要 建 立 责 任 政 府 国 内 外 实 践 表 明, 没 有 预 算 的 政 府 是 看 不 见 的 政 府, 有 了 预 算 不 公 开, 仍 然 是 看 不 见 的 政 府, 而 看 不 见 的 政 府 不 可 能 是 负 责 任 的 政 府 对 权 力 进 行 控 制 的 最 好 方 式 就 是 对 钱 进 行 控 制 因 此, 从 根 本 上 来 说, 预 算 公 开 是 创 建 一 个 责 任 政 府 有 效 政 府 和 法 治 政 府 的 必 须 改 革 30 年, 我 国 的 治 道 需 要 进 行 改 变, 而 公 开 预 算 是 把 权 利 的 大 门 向 公 众 敞 开 的 重 要 一 步 林 子 名 是 会 计 统 计 学 博 士, 曾 任 暨 南 大 学 经 济 学 院 的 副 院 长 这 些 道 理 对 他 来 说 已 经 是 烂 熟 于 心 当 他 不 从 一 个 官 员 的 角 度, 而 从 一 个 学 者 的 角 度 去 思 考 预 算 公 开 的 时 候, 他 找 不 到 一 个 不 公 开 的 专 业 理 由 或 者 学 术 的 依 据 他 要 是 一 名 教 授 的 话, 会 毫 不 动 摇 的 支 持 预 算 公 开, 可 是 他 也 是 一 个 财 政 局 局 长, 他 需 要 考 虑 的 事 情 更 多 3 各 方 合 力 推 公 开 倒 不 是 说 现 实 政 治 环 境 完 全 不 给 他 预 算 公 开 的 机 会, 林 子 名 也 能 体 会 到, 从 上 到 下, 要 求 预 算 公 开 的 声 音 是 越 来 越 大, 其 实 在 他 身 上 背 负 的 压 力 也 越 来 越 大, 而 且 作 为 宜 和 市 的 财 政 局 局 长, 他 的 压 力 格 外 大 说 他 压 力 格 外 大, 是 因 为 宜 市 和 一 直 有 预 算 公 开 的 推 进 2000 年, 宜 和 市 第 十 一 届 人 大 常 委 会 第 19 次 会 议 对 关 于 宜 和 市 1999 年 本 级 预 算 执 行 和 其 他 财 政 收 支 情 况 的 审 计 工 作 报 告 进 行 审 计 在 审 计 中, 人 大 代 表 们 纷 纷 表 示 了 对 于 审 计 报 告 的 不 满 意 当 时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只 会 把 一 个 总 预 算 呈 上 人 大 进 行 审 议, 也 就 是 说 人 大 代 表 们 只 能 看 到 这 个 财 年, 宜 和 市 收 入 多 少, 又 花 了 多 少, 至 于 钱 到 底 流 向 了 什 么 地 方, 谁 都 不 知 道 人 大 代 表 们 当 然 地 对 这 样 的 预 算 发 表 了 不 满, 他 们 觉 得 预 算 只 是 让 他 们 看 了 一 眼 所 谓 的 数 字, 他 们 什 么 都 做 不 了 当 时, 林 子 名 正 是 全 国 审 计 学 会 的 理 事, 也 是 宜 和 市 审 计 局 的 副 局 长 作 为 一 个 跟 公 共 预 算 相 关 的 官 员, 他 并 不 想 见 到 眼 前 的 一 切, 他 自 己 也 知 道, 公 共 财 政 体 系 需 要 一 次 彻 底 的 改 革 (1) 省 厅 强 力 推 公 开 为 什 么 省 财 政 厅 会 部 署 预 算 公 开 呢? 林 子 名 心 里 也 摸 不 透 其 实, 这 件 事 要 从 2002 年 林 和 省 财 政 厅 厅 长 宜 少 云 上 任 说 起 2002 年 10 月 宜 少 云 上 任,2003 年 1 月 召 开 的 林 和 省 第 十 届 人 民 代 表 大 会 第 一 次 会 议 上, 宜 少 云 第 一 次 代 表 省 政 府 向 人 大 做 预 算 报 告 比 去 年 提 交 的 114 页 部 门 预 算 更 进 一 步, 省 政 府 此 次 向 省 人 代 会 提 交 的 是 约 3 厘 米 厚 1 公 斤 重 605 页 长 的 林 和 省 省 级 部 门 预 算 单 位 预 算 表, 囊 括 了 省 政 府 所 有 的 102 个 部 门 年 度 预 算 从 省 委 办 公 厅 到 省 红 十 字 会 再 到 一 些 省 直 中 专 学 校, 每 一 个 具 体 项 目 都 详 细 列 在 表 上 新 官 上 任 三 把 火, 宜 少 云 的 上 任 把 部 门 预 算 草 案 的 监 督 推 向 了 一 个 新 高 峰 在 省 人 大 代 表 看 来, 这 是 林 和 省 从 1999 年 启 动 部 门 预 算 改 革 实 践 以 来 最 令 人 惊 喜 的 一 年 马 骏, 一 个 普 通 公 民 也 能 推 动 社 会 进 步, 宜 和 都 市 报,2010 年 5 月 9 日, 马 骏, 公 民 如 何 关 心 政 府 预 算? 宜 和 都 市 报 评 论 周 刊,2010 年 6 月 6 日, 佚 名, 推 动 预 算 公 开 的 老 板 公 民 王 一 君, 南 方 日 报,2009 年 2 月 23 日, 18

21 之 所 以 鼓 足 勇 气 公 开 大 部 头, 宜 少 云 觉 得 这 是 大 势 所 趋 早 在 在 他 上 任 前, 财 政 厅 已 经 着 手 推 行 预 算 改 革 1999 年, 林 和 省 九 届 人 大 常 委 会 通 过 了 关 于 加 强 中 央 预 算 审 查 的 决 定, 其 中 规 定, 林 和 省 要 作 为 试 点 先 行 实 践 部 门 预 算 改 革 部 门 预 算 不 同 于 以 往 的 总 预 算 是 因 为 政 府 提 供 的 预 算 要 细 化 到 每 一 个 部 门, 要 让 人 大 代 表 看 到 每 一 个 部 门 每 一 年 都 在 哪 些 方 面 花 钱 了 2001 年 2 月 19 日, 林 和 省 预 算 审 批 监 督 条 例 获 得 通 过, 该 条 例 规 定 政 府 预 算 报 告 所 列 的 预 算 科 目, 要 从 原 来 仅 列 的 类 级 收 支 数 目 扩 延 到 具 体 运 用 的 三 百 多 个 款 级 五 百 多 个 项 级 财 政 资 金 这 一 举 措 迈 开 了 部 门 预 算 改 革 重 大 一 步, 为 人 大 代 表 审 议 部 门 预 算 提 供 了 可 能 性 而 部 门 预 算 真 正 的 破 冰 之 旅 始 于 2002 年 2002 年 1 月 底, 林 和 省 首 次 尝 试 将 7 个 省 级 部 门 的 预 算 案 编 制 得 相 对 细 化, 并 向 人 大 代 表 公 开 随 后 一 年, 提 交 细 化 预 算 报 告 的 部 门 提 升 到 27 个, 报 告 的 内 容 细 化 到 了 某 个 部 门 买 的 电 脑 的 型 号 和 价 格 随 着 部 门 的 增 加, 预 算 的 页 数 增 加 到 了 144 页 2003 年,2002 年 144 页 的 预 算 也 只 能 算 一 个 小 薄 本 了, 因 为 最 后 摆 在 省 人 大 代 表 面 前 的 是 一 部 605 页 的 林 和 省 省 级 部 门 预 算 单 位 预 算 表 这 本 预 算 厚 3 厘 米, 重 量 超 过 1 公 斤, 囊 括 了 省 政 府 102 个 部 门 的 年 度 预 算 改 革 大 门 已 开, 作 为 财 政 金 融 专 业 科 班 出 身, 宜 少 云 自 然 有 责 任 延 续 林 和 省 在 预 算 改 革 上 面 的 排 头 兵 作 用, 大 刀 阔 斧 地 进 行 改 革 为 了 顺 应 省 人 大 代 表 提 出 预 算 逐 步 解 密 的 诉 求, 宜 少 云 组 织 了 细 致 的 调 查 研 究 在 经 过 周 密 的 改 革 部 署 后, 省 财 政 在 预 算 公 开 之 路 上 继 续 高 歌 猛 进 2004 年, 林 和 省 政 府 向 人 大 提 交 的 部 门 预 算 公 开 程 度 更 进 一 步 当 年 公 开 预 算 的 部 门 数 扩 大 到 114 个 部 门, 审 议 金 额 突 破 225 亿 元 每 个 部 门 的 预 算 草 案 都 增 加 了 一 份 文 字 说 明, 列 明 单 位 基 本 情 况 人 员 设 置 新 一 年 工 作 任 务 收 入 预 算 说 明 支 出 预 算 说 明 等 随 着 预 算 手 册 的 完 善, 代 表 们 的 热 情 被 空 前 激 发 起 来, 几 乎 所 有 的 代 表 都 对 省 政 府 的 预 算 报 告 给 予 了 高 度 赞 扬, 与 此 同 时 也 引 发 了 代 表 们 史 无 前 例 的 大 讨 论 有 了 省 财 政 部 门 的 积 极 回 应, 人 大 代 表 对 预 算 公 开 更 添 信 心 在 林 和 省 十 届 人 大 会 上 张 丽 杰 吴 以 环 等 代 表 强 烈 呼 吁 预 算 解 密, 把 家 底 交 给 人 民 代 表 们 对 于 审 看 预 算 报 告 的 时 间 太 仓 促 这 一 点 很 不 满 意, 而 且 令 他 们 更 加 不 能 理 解 的 是 预 算 报 告 封 面 上 的 秘 密, 会 后 回 收 这 几 个 字 既 然 预 算 报 告 人 大 代 表 能 够 看, 为 什 么 不 能 向 老 百 姓 公 开 呢 会, 林 和 省 代 表 团 的 李 秉 记 和 其 他 几 名 代 表 就 预 算 公 开 提 出 了 一 份 议 案, 名 为 推 进 预 算 公 开 打 造 阳 光 财 政, 在 全 国 引 起 了 很 大 的 反 响 一 直 密 切 关 注 人 大 动 态 的 宜 少 云 认 真 记 录 下 了 人 大 代 表 的 诉 求, 他 在 公 开 场 合 进 行 了 回 应 : 省 财 厅 从 2003 年 7 月 1 日 起 就 开 始 编 制 预 算, 预 算 本 身 不 是 秘 密, 但 细 化 后 难 免 会 有 涉 密 内 容 列 出 之 所 以 打 上 密 级, 也 是 按 保 密 法 的 规 定 来 做 的 其 实, 今 年 编 制 预 算 时, 省 财 厅 本 来 已 圈 掉 了 秘 密 二 字, 后 来 想 到 表 中 确 实 有 少 量 涉 密 内 容, 才 重 拾 密 级 31 30? 在 全 国 两 (2) 公 开 之 路 遇 寒 冬 宜 少 云 心 里 明 白, 自 己 这 几 年 在 部 门 预 算 的 改 革 力 度 上, 特 别 是 预 算 公 开 方 面 确 实 举 动 很 大, 使 林 和 省 政 府 成 为 第 一 个 敢 向 人 大 代 表 公 开 部 门 预 算 的 地 方 政 府 但 要 在 预 算 公 开 这 方 面 再 进 一 步 行 动, 恐 怕 不 是 那 么 容 易 的 事 情 虽 然 1989 年 实 施 的 国 家 保 密 法 不 再 将 国 家 30 南 方 网, 政 府 公 共 信 息 能 否 免 费 查,2004 年 2 月 12 日, 31 南 方 网, 预 算 解 密 钱 柜 开 启,2004 年 2 月 22 日, 19

22 财 政 计 划 预 算 决 算 及 各 种 财 务 机 密 事 项 列 为 国 家 机 密, 但 现 实 中 其 他 地 方 政 府 部 门 也 一 直 将 预 算 案 看 成 是 政 府 秘 密 且 1997 年 国 家 保 密 局 会 同 财 政 部 等 一 些 部 门, 出 台 了 经 济 工 作 中 国 家 秘 密 及 其 密 级 具 体 范 围 的 规 定, 里 面 规 定 : 财 政 年 度 预 决 算 草 案 及 其 收 支 款 项 的 年 度 执 行 情 况, 历 年 财 政 明 细 统 计 资 料 等 属 于 国 家 秘 密, 依 照 法 定 程 序 确 定, 在 一 定 时 间 内 只 限 一 定 范 围 人 员 知 悉, 不 得 向 社 会 公 开 这 大 大 限 制 了 省 财 厅 在 这 方 面 的 作 为 为 此, 省 财 厅 从 2004 年 开 始 就 组 织 专 门 小 组 来 研 究 预 算 解 密 问 题 33 但 是 专 门 小 组 讨 论 了 大 半 年, 也 向 中 央 就 解 密 问 题 请 示 了 几 次, 最 后 还 是 没 有 得 到 明 确 的 回 复, 大 家 没 有 达 成 一 致 意 见, 反 而 就 此 形 成 了 观 点 鲜 明 的 两 派 开 明 派 和 保 守 派 保 守 派 认 为, 这 是 一 个 雷 区, 没 有 一 个 人 敢 跨 越, 也 没 有 人 想 成 为 第 一 个 吃 螃 蟹 的 人 一 个 与 会 官 员 说 : 32 的 过 程 而 在 开 明 派 看 来, 经 济 市 场 化 财 政 公 共 化 与 预 算 法 制 化 财 政 透 明 化 是 一 个 互 动 35, 随 着 社 会 的 发 展, 群 众 要 求 政 府 信 息 公 开 的 诉 求 将 越 来 越 多, 解 密 是 迟 早 的 事 情, 以 条 件 不 成 熟 为 由 拒 绝 群 众 将 会 引 来 更 大 的 社 会 不 信 任 (3) 幕 后 推 手, 计 划 初 成 宜 少 云 觉 得 预 算 解 密 问 题 可 以 讨 论, 可 以 逐 步 扫 雷 现 在 要 做 的 不 是 等 着 它 条 件 成 熟, 而 是 要 创 造 条 件 让 它 有 解 密 的 可 能 在 宜 少 云 脑 海 里 已 经 有 一 个 计 划 在 慢 慢 成 型 了 选 定 一 个 城 市 作 为 预 算 公 开 的 试 点, 以 此 来 试 探 上 级 的 反 应 和 社 会 舆 论 的 倾 向 其 中 林 和 省 有 两 个 理 想 城 市 可 供 选 择 宜 和 市 和 宣 和 市 但 是 经 过 一 番 观 察 和 深 入 思 量, 宜 少 云 最 终 敲 定 了 最 佳 试 点 宣 和 市 虽 然 也 是 大 城 市, 但 它 的 情 况 相 对 复 杂 很 多, 它 是 中 央 直 管 的 经 济 特 区, 涉 及 到 很 多 经 济 关 系 而 宜 和 市 毗 邻 港 澳, 文 化 较 为 开 放 和 包 容, 经 济 基 数 够 大, 财 政 系 统 成 熟, 在 全 国 具 有 一 定 的 影 响 力 36 而 且, 宜 和 市 新 一 任 财 政 局 局 长 是 一 名 学 者 出 身 敢 做 敢 为 的 官 员, 这 正 是 宜 少 云 所 期 待 的 所 以, 在 他 心 里, 宜 和 市 是 试 行 预 算 公 开 的 最 佳 试 验 田 接 下 来, 宜 少 云 加 强 了 与 林 子 名 的 沟 通 和 交 流, 给 新 上 任 的 林 局 长 下 达 了 一 项 艰 巨 的 任 务, 同 时 也 是 一 道 天 大 的 难 题 抓 准 时 机 推 动 预 算 公 开 (4) 市 局 紧 随 其 后 林 和 省 的 部 门 预 算 改 革 对 宜 和 市 的 预 算 工 作 产 生 了 积 极 而 深 远 的 影 响, 同 时 在 宜 和 市 人 大 的 强 势 推 动 之 下, 宜 和 市 的 预 算 公 开 步 伐 也 是 紧 随 林 和 省 之 后, 从 未 停 止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从 2000 年 开 始 主 动 进 行 部 门 预 算 改 革 的 尝 试, 制 定 了 宜 和 市 市 本 级 部 门 预 算 编 制 改 革 总 体 方 案 2001 年 选 择 市 科 技 局 教 育 局 技 术 监 督 局 劳 动 和 社 会 保 障 局 水 利 局 为 上 报 市 人 大 审 议 部 门 预 算 的 试 点 单 位 2002 年, 市 本 级 在 137 个 一 级 预 算 部 门 677 个 基 层 预 算 单 位 全 面 试 编 了 部 门 预 算, 其 中 上 报 市 人 大 审 议 的 一 级 预 算 部 门 增 至 10 个 2003 年, 市 本 级 上 报 市 人 大 审 议 的 一 级 预 算 部 门 增 至 15 个 2004 年, 市 本 级 在 继 续 全 面 编 制 部 门 预 算 的 基 础 上, 上 报 市 人 大 审 议 的 一 级 预 算 部 门 黄 河, 当 预 算 公 开 遭 遇 国 家 秘 密,2009 年 10 月 22 日, 南 方 网, 预 算 解 密 钱 柜 开 启,2004 年 2 月 22 日,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袁 处 的 访 谈 记 录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隋 处 的 访 谈 记 录 林 和 省 财 政 厅 陈 处 的 访 谈 记 录 20

23 增 至 30 个 专 项 经 费 安 排 进 一 步 细 化, 并 根 据 财 力 可 能 按 照 轻 重 缓 急 的 原 则 安 排 ; 对 上 报 市 人 大 审 议 的 部 门 预 算 单 位 实 行 备 用 金 制 度 从 2004 年 开 始, 每 年 宜 和 市 政 府 提 交 给 人 大 的 部 门 预 算 在 30 个 这 些 部 门 并 不 是 由 财 政 局 挑 选 的, 而 是 在 人 大 会 议 正 式 审 议 之 前, 通 过 问 卷 调 查 的 方 式, 让 人 大 代 表 在 114 个 部 门 中 勾 选 出 他 们 最 想 了 解 其 预 算 的 部 门, 然 后 再 由 人 大 财 经 委 选 出 最 受 关 注 的 30 个 部 门, 向 人 大 代 表 公 开 这 些 部 门 的 详 细 预 算 年, 林 子 名 担 任 市 财 政 局 的 一 把 手, 他 积 极 配 合 人 大 财 经 委 的 工 作, 关 注 人 大 代 表 的 诉 求, 在 力 推 预 算 改 革 深 入 发 展 规 范 预 算 编 制 的 同 时, 创 造 条 件, 为 预 算 公 开 保 驾 护 航 2008 年, 宜 和 市 政 府 向 人 大 提 交 了 市 级 全 部 114 个 部 门 的 预 算 同 时, 宣 和 市 也 实 行 了 部 门 预 算 的 全 部 公 开 这 一 切 的 变 化 是 那 么 的 微 妙, 但 这 一 点 一 滴 的 细 微 积 累 还 是 被 一 位 有 心 人 捕 捉 到 了, 他 顺 势 推 出 一 项 新 举 措 在 实 行 了 全 部 部 门 预 算 向 人 大 公 开 的 同 时, 林 子 名 还 在 配 合 人 大 财 经 委 做 一 件 事, 就 是 选 取 两 个 重 点 部 门 的 预 算 进 行 专 题 审 议 2008 年 教 育 局 和 卫 生 局 首 当 其 冲 接 受 专 题 审 议 参 与 审 议 的 代 表 的 专 业 性 相 当 强, 不 仅 有 会 计 律 师 事 务 所 的 专 家 代 表, 还 有 大 部 门 的 财 政 总 监 以 及 跟 部 门 相 关 系 统 的 代 表 和 普 通 民 众 这 些 人 集 中 注 意 力, 专 门 针 对 一 两 份 预 算 进 行 审 议, 这 样 也 就 更 有 针 对 性, 也 更 能 发 现 问 题 第 一 年, 由 于 不 需 要 邀 请 也 可 以 来 参 与 审 议, 许 多 人 大 代 表 主 动 来 旁 听 审 议, 让 本 来 不 大 的 会 议 室 坐 的 满 满 都 是 人 教 育 局 卫 生 局 的 审 议 过 程 中, 很 多 代 表 十 分 积 极, 提 问 相 当 犀 利 教 育 局 和 卫 生 局 的 官 员 被 追 问 得 有 些 喘 不 上 气, 想 尽 早 逃 出 这 会 场 在 场 上 帮 忙 解 释 的 林 子 名 敏 锐 地 察 觉, 在 预 算 公 开 的 路 上 还 有 许 多 要 解 决 的 问 题, 比 如 说, 专 业 人 士 对 数 字 背 后 含 义 的 质 疑 虽 然 市 人 大 代 表 对 市 财 政 部 门 预 算 公 开 的 决 心 普 遍 表 示 满 意, 但 是 他 们 与 省 的 代 表 们 有 相 同 的 抱 怨, 那 就 是 面 对 着 厚 厚 的 一 沓 预 算, 根 本 没 时 间 看 完, 更 没 时 间 看 懂 几 百 页 的 预 算, 密 密 麻 麻 的 是 各 种 文 字, 而 代 表 们 审 议 的 时 间 只 有 一 两 天, 而 且 这 本 东 西 只 能 在 会 场 看, 不 能 拿 出 去 看 代 表 们 往 往 只 能 走 马 观 花, 或 者 挑 自 己 感 兴 趣 的 看 一 看 (5) 人 大 施 压, 火 药 味 十 足 可 是 不 管 怎 么 说, 预 算 公 开 还 是 让 代 表 们 得 以 更 多 的 了 解 政 府 的 支 出 行 为, 从 而 有 效 地 进 行 监 督 2003 年 在 林 和 省 的 预 算 审 核 过 程 中, 代 表 们 在 他 们 认 为 改 进 的 预 算 案 上 自 己 做 了 修 改, 第 一 次 提 交 了 预 算 草 案 修 正 案, 对 于 政 府 如 何 花 钱 提 出 了 自 己 的 看 法 2004 年 宜 和 市 的 人 大 代 表 对 于 预 算 案 的 质 疑 更 体 现 在 了 投 票 上, 往 年 都 是 全 票 通 过 的 政 府 预 算 案, 在 这 一 年 第 一 次 有 了 反 对 票 和 弃 权 票 2005 年,30 个 部 门 的 宜 和 市 财 政 预 算 同 样 没 有 逃 脱 被 挑 战 的 命 运, 在 3 月 26 号 上 午, 宜 和 市 人 大 举 行 了 一 场 关 于 预 算 的 座 谈 会, 参 会 的 二 十 多 名 人 大 代 表 对 预 算 表 示 了 质 疑, 现 场 的 财 政 局 官 员 十 分 尴 尬 而 当 天 下 午, 对 宜 和 市 和 市 本 级 2004 年 预 算 执 行 情 况 和 2005 年 预 算 的 决 议 草 案 时, 得 票 率 只 有 68.6% 当 时, 预 算 公 开 主 要 还 是 强 调 的 公 开 的 项 目 的 细 化 问 题, 而 不 是 公 开 的 范 围 问 题 在 人 们 眼 中, 似 乎 预 算 公 开 给 人 大 代 表 就 已 经 算 是 完 全 公 开 了 但 是 也 有 许 多 有 前 瞻 性 的 人 很 早 的 提 出 了 对 社 会 公 开 的 要 求 2003 年, 宜 和 市 人 大 代 表 陈 雪, 首 先 提 议, 希 望 有 关 部 门 能 够 公 开 财 政 预 算 2004 年, 林 和 省 的 全 国 人 大 代 表 李 秉 记 更 是 联 合 了 其 他 的 几 个 代 表, 直 接 在 全 国 两 会 上 公 开 提 交 了 名 为 推 进 预 算 公 开 打 造 阳 光 政 府 的 议 案 2007 年, 林 和 省 的 全 国 人 大 代 表 邓 明 义 再 次 向 人 大 提 交 推 动 预 算 公 开 的 议 案, 并 希 望 以 此 降 低 行 政 成 本 37 宜 和 市 人 大 财 经 委 沈 主 任 的 访 谈 记 录 21

24 人 大 代 表 们 对 于 预 算 公 开 向 前 推 进 的 期 望 很 高, 在 人 大 内 部 形 成 了 强 大 的 对 于 预 算 改 革 的 压 力 (6) 社 会 舆 论 大 势 所 趋 与 人 大 相 配 合 的 是 社 会 舆 论 的 力 量, 每 年 一 到 两 会 期 间, 预 算 问 题 总 是 媒 体 关 注 的 焦 点 从 最 早 关 注 预 算 的 政 策 指 向, 慢 慢 的 转 变 成 关 注 预 算 的 透 明 度 媒 体 争 先 报 道 预 算 案 的 不 足 和 改 进 之 处, 发 表 人 大 代 表 的 建 议 和 评 论, 并 且 邀 请 专 家 学 者 等 专 业 人 士 进 行 评 议, 从 而 形 成 全 社 会 热 烈 关 注 预 算 信 息 讨 论 预 算 公 开 之 势 其 中 2006 年 时 任 全 国 审 计 署 署 长 李 金 华 对 预 算 公 开 的 书 面 呼 吁 38 算 公 开 成 为 了 社 会 热 议 的 话 题 2006 年, 王 一 君 组 建 公 共 预 算 观 察 志 愿 者 团 队, 开 始 向 各 中 央 部 委 地 方 政 府 提 出 查 看 预 算 案 的 申 请 从 2006 年 到 现 在, 这 个 团 队 先 后 向 财 政 部 卫 生 部 国 家 发 改 委 教 育 部 科 技 部 农 业 部 国 家 统 计 局 中 国 人 民 银 行 等 十 多 个 部 委, 以 及 上 海 北 京 宜 和 重 庆 成 都 焦 作 等 几 十 个 城 市 发 出 了 申 请, 最 为 引 人 瞩 目 这 些 媒 体 报 道 极 大 的 激 发 了 民 间 力 量, 预 林 子 名 密 切 关 注 着 社 会 舆 论 的 动 向, 他 知 道, 现 在 不 仅 是 国 家 财 政 部, 各 级 地 方 政 府 的 财 政 部 门 都 在 承 受 着 预 算 公 开 的 社 会 压 力, 随 着 市 民 的 纳 税 人 意 识 的 不 断 成 熟, 政 府 对 待 预 算 公 开 的 态 度 也 在 悄 然 生 变, 一 场 重 大 改 革 正 在 酝 酿 4 危 机 四 伏 林 子 名 看 到 了 前 路 的 一 丝 光 明, 察 觉 到 政 治 环 境 的 微 妙 变 化, 也 深 知 预 算 公 开 的 重 要 性 和 必 要 性 但 是 他 又 不 能 不 考 虑 预 算 向 社 会 公 开 的 巨 大 风 险 官 员 不 同 于 百 姓 的 一 点 就 在 于, 百 姓 只 要 是 法 律 不 禁 止 的 就 可 以 放 心 做, 而 官 员 却 没 有 这 么 多 随 意 的 空 间, 他 们 只 有 做 法 律 明 确 允 许 的 事 情 才 保 险 而 在 中 国, 法 律 的 建 构 是 滞 后 于 行 政 实 践 的 官 员 们 每 做 一 项 行 政 改 革 都 有 很 大 的 风 险, 这 项 改 革 究 竟 怎 样 定 性, 要 看 上 级 如 何 认 定 如 果 上 级 认 可 你 的 实 践, 这 就 是 一 次 改 革 ; 如 果 不 认 可, 很 遗 憾, 这 是 一 次 胡 闹 是 改 革 还 是 胡 闹, 这 样 的 风 险 并 不 是 所 有 人 都 敢 于 承 担 的, 一 个 性 质 的 不 同, 可 能 以 后 的 一 切 都 将 不 同 他 的 举 动 受 到 了 社 会 和 政 府 的 极 大 关 注 预 算 公 开 还 是 不 公 开, 在 这 个 问 题 上 林 子 名 很 是 犹 豫, 后 面 有 强 大 的 推 力, 而 前 面 却 是 危 机 四 伏 说 到 风 险, 林 子 名 首 先 想 到 的 还 是 预 算 公 开 后 自 己 将 面 对 的 种 种 情 况 他 想 到 预 算 一 旦 公 开, 自 己 必 将 成 为 一 段 时 间 的 焦 点 人 物 上 级 领 导 会 根 据 产 生 的 政 治 风 险 事 态 严 重 性 而 重 新 对 他 进 行 评 估, 自 己 得 到 的 将 是 赏 识 还 是 处 分, 心 里 没 底, 也 不 敢 妄 加 猜 测 ; 同 级 的 其 他 职 能 部 门, 他 们 的 开 支 被 暴 露 在 阳 光 下, 从 此 行 动 备 受 约 束, 花 钱 也 是 小 心 翼 翼, 这 样 一 来 他 们 心 里 肯 定 有 一 千 个 一 万 个 不 愿 意, 到 时 他 们 会 怎 样 看 待 自 己 这 位 财 神 爷, 也 不 知 道 ; 其 他 政 府 的 财 政 部 门 会 受 到 前 所 未 有 的 预 算 公 开 的 压 力, 会 受 到 社 会 质 疑, 为 什 么 宜 和 市 公 开 了, 你 却 不 公 开, 这 无 疑 给 同 行 掴 了 一 巴 掌 ; 同 时 在 民 间, 媒 体 老 百 姓 都 会 将 目 光 转 向 自 己, 铺 天 盖 地 的 评 论 将 会 到 来, 到 底 得 到 的 好 评 还 是 骂 声, 自 己 同 样 没 底 预 算 公 开 的 改 革, 可 能 带 来 一 路 的 鲜 花 与 掌 声, 仕 途 顺 畅, 也 可 能 是 一 无 所 获 甚 至 乌 纱 帽 不 保 这 样 的 风 险 对 个 人 来 说 是 难 以 承 受 的 其 次, 针 对 预 算 本 身 也 是 有 风 险 的, 很 有 可 能 背 上 法 律 责 任 由 于 现 行 的 法 律 法 规 不 健 全, 究 竟 预 算 能 不 能 全 面 公 开, 哪 些 可 以 公 开, 这 些 都 是 没 有 明 确 规 定 的 如 果 贸 然 行 动, 公 开 了 政 府 预 算, 将 不 能 公 开 的 内 容 公 开, 或 者 将 公 开 的 范 围 搞 得 太 大, 就 会 带 来 很 大 的 麻 38 李 长 虹, 让 纳 税 人 的 钱 花 在 明 处, 人 民 时 评,2006 年 11 月 23 日, 39 夏 肇 玲, 王 一 君 : 中 国 推 门 第 一 人, 中 国 财 富,2010 年 4 月 20 日, 40 宜 和 市 财 政 局 袁 处 访 谈 记 录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