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一 前 言 乾 隆 執 政 中 期, 傅 恆 和 坤 掌 權, 皇 權 旁 落, 理 學 之 士 紛 紛 自 中 央 走 避, 官 府 內 的 宋 學 風 氣 逐 漸 趨 向 衰 微 到 了 晚 期, 乾 隆 皇 帝 敕 令 編 制 四 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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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7:2(2014),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 陳 詠 琳 摘 要 姚 配 中 為 清 朝 嘉 慶 道 光 時 期 的 易 學 家, 於 惠 棟 張 惠 言 兩 人 之 後 闡 揚 漢 易 姚 氏 除 了 承 襲 惠 張 易 學 外, 更 在 漢 魏 唐 三 代 的 基 礎 上, 建 立 出 一 套 易 元 理 論 架 構, 能 成 一 家 之 言, 清 末 民 初 的 學 者 多 稱 許 之, 其 易 學 應 當 有 值 得 深 究 之 處, 可 惜 卻 不 被 今 日 的 學 術 界 所 重 晚 清 張 壽 榮 摘 錄 周 易 姚 氏 學 卷 首 三 篇 易 學 通 論, 獨 立 刊 刻 成 易 學 闡 元 一 書, 為 姚 配 中 畢 生 易 學 思 想 精 要 本 研 究 以 此 書 為 門 徑, 試 著 闡 述 其 內 容 解 易 特 色 對 易 元 理 論 之 繼 承 與 發 揚, 冀 望 能 藉 由 對 易 學 闡 元 的 初 步 探 討, 稍 微 窺 見 姚 配 中 易 學 之 堂 奧 關 鍵 詞 : 易 學 闡 元 周 易 姚 氏 學 姚 配 中 易 元 清 代 易 學 * 作 者 為 國 立 成 功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 博 士 生, emc78jij@yahoo.com.tw 兩 位 評 審 所 提 出 的 諸 多 指 正 與 建 議, 皆 對 本 文 助 益 良 多, 謹 此 致 謝

2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一 前 言 乾 隆 執 政 中 期, 傅 恆 和 坤 掌 權, 皇 權 旁 落, 理 學 之 士 紛 紛 自 中 央 走 避, 官 府 內 的 宋 學 風 氣 逐 漸 趨 向 衰 微 到 了 晚 期, 乾 隆 皇 帝 敕 令 編 制 四 庫 全 書 與 四 庫 提 要, 延 攬 大 批 民 間 著 名 漢 學 家 入 朝, 1 使 漢 學 勢 力 急 遽 成 長 在 易 學 方 面, 嘉 慶 皇 朝 忙 著 應 付 內 憂 外 患, 無 暇 再 度 纂 修 以 宋 學 為 主 的 宮 廷 易 學 著 作, 2 更 讓 宋 代 易 學 衰 退 ; 另 一 方 面, 惠 棟 周 易 述 多 方 輯 錄 漢 魏 古 易, 開 啟 了 清 代 的 漢 易 研 究 風 潮, 3 遂 使 諸 多 民 間 易 學 家 陸 續 投 入 漢 魏 易 學 研 究 行 列, 例 如 : 嘉 慶 道 光 年 間 的 經 學 家 姚 配 中 即 是 一 例 姚 配 中 ( ), 字 仲 虞, 安 徽 旌 德 縣 人, 深 邃 易 學 二 十 餘 歲 時, 拜 師 書 法 名 家 包 世 臣, 因 而 旅 居 揚 州, 在 當 地 結 識 諸 多 江 蘇 安 徽 漢 學 家, 五 年 後, 學 有 所 成, 在 江 淮 一 帶 享 有 學 名, 後 回 鄉 傳 道 修 業, 教 學 二 十 餘 年, 從 學 者 眾, 以 諸 生 終 姚 配 中 的 學 術 傾 向 屬 於 漢 學 一 派, 鑽 研 易 學 本 由 虞 翻 入 門, 而 後 宗 主 鄭 玄, 精 通 漢 魏 儒 說 與 象 數 法 則, 能 得 惠 棟 張 惠 言 兩 人 易 學 精 髓, 4 於 嘉 道 之 際 闡 揚 兩 漢 易 學 5 姚 配 中 更 憑 藉 漢 魏 梁 啟 超 曰 : 四 庫 館 就 是 漢 學 家 大 本 營, 四 庫 提 要 就 是 漢 學 思 想 的 結 晶 體 引 自 清 梁 啟 超 著 : 中 國 近 三 百 年 學 術 史. 清 代 學 術 變 遷 與 政 治 的 影 響 ( 中 ) ( 臺 北 : 華 正 書 局,1994 年 ), 頁 清 代 官 方 易 學 尊 崇 程 朱 宋 易 的 學 術 取 向, 從 四 部 宮 廷 易 書 卷 首 的 敕 令 與 御 製 序 可 以 看 出, 請 參 閱 拙 作 : 清 代 嘉 慶 道 光 時 期 易 學 背 景 探 析 兼 論 輯 佚 對 易 學 發 展 之 輔 成, 收 錄 於 世 新 中 文 研 究 集 刊 總 第 7 期 (2011 年 7 月 ), 頁 錢 大 昕 曰 : 周 易 述 一 編, 專 宗 虞 仲 翔, 參 以 荀 鄭 諸 家 之 義, 約 其 旨 為 注, 演 其 說 為 疏, 漢 學 之 絕 者 千 有 五 百 餘 年, 至 是 而 粲 然 復 章 矣 引 自 清 錢 大 昕 撰 民 國 呂 友 仁 標 校 : 潛 研 堂 文 集. 傳 三. 惠 先 生 棟 傳 卷 三 十 九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曹 元 弼 曰 : 漢 易 自 惠 氏 創 通 大 義 後, 張 氏 繼 之, 姚 氏 又 繼 之 引 自 曹 元 弼 撰 : 周 易 學. 明 例. 別 例. 姚 氏 易 學 例, 收 入 嚴 靈 峯 編 輯 : 無 求 備 齋 易 經 集 成 第 124 冊 ( 臺 北 : 成 文 出 版 社,1976 年 ), 頁 244 有 關 姚 配 中 生 平 與 學 行, 請 參 閱 清 包 世 臣 撰 民 國 李 星 點 校 : 藝 舟 雙 楫. 附 錄 二. 清 故 文 學 旌 德 姚 君 傳 卷 八, 收 入 包 世 臣 全 集 ( 合 肥 : 黃 山 書 社,1994 年 ), 頁

3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唐 三 代 易 學 基 礎, 深 入 探 討 易 中 之 元, 其 以 一 為 元, 並 以 元 為 易 之 本 源, 以 此 推 演, 正 式 建 構 了 易 元 思 想 體 系, 可 成 一 家 之 言, 在 易 學 史 上 有 繼 承 之 功 和 開 創 之 舉 除 了 吳 承 仕 外, 清 末 民 初 的 杭 辛 齋 亦 將 姚 氏 與 眾 多 清 代 易 學 名 家 並 稱, 讚 揚 其 易 學 具 獨 特 之 處 ; 6 梁 啟 超 更 將 姚 配 中 的 周 易 姚 氏 學 列 舉 為 清 朝 易 學 新 疏 代 表, 與 惠 棟 周 易 述 及 張 惠 言 周 易 虞 氏 義 齊 名 7 吳 梁 杭 三 位 民 初 著 名 學 者 皆 給 予 姚 配 中 相 當 程 度 的 肯 定, 但 反 觀 當 今 的 學 術 界, 卻 鮮 少 提 及 姚 配 中 及 其 易 學, 是 知 此 人 已 被 埋 沒 久 矣, 實 為 清 代 易 學 研 究 之 遺 珠 清 史 稿. 藝 文 志 記 載 姚 配 中 有 三 本 易 學 著 作, 一 本 為 會 通 禮 記. 月 令 與 周 易 的 周 易 通 論 月 令 ; 第 二 為 姚 氏 對 周 易 經 傳 的 注 解 本, 即 其 生 平 易 學 代 表 作 周 易 姚 氏 學 ; 最 後 還 記 有 一 本 易 學 闡 元 8 然 而, 事 實 上, 姚 氏 生 前 並 未 撰 寫 過 名 為 易 學 闡 元 之 著 作, 此 書 是 光 緒 時 期 的 張 壽 榮 自 行 摘 錄 周 易 姚 氏 學 卷 首 之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易 學 通 論, 將 之 獨 立 刊 刻 成 易 學 闡 元 一 書 9 柯 劭 忞 曾 云 : 按 通 論 三 篇, 為 全 書 綱 領, 繁 稱 博 引, 奧 衍 宏 深 10 依 柯 氏 所 指, 此 三 篇 可 謂 周 易 姚 氏 學 之 綱 領, 表 示 易 學 闡 元 所 載 錄 的 內 容, 象 徵 著 姚 氏 畢 生 易 學 研 究 的 成 果 結 晶, 乃 是 探 討 姚 配 中 易 學 的 首 要 門 徑, 本 研 究 便 以 此 書 為 基 石, 踏 入 姚 氏 易 學 之 堂 奧 參 閱 清 杭 辛 齋 撰 : 學 易 筆 談. 勝 朝 之 易 學 卷 一, 收 入 林 慶 彰 主 編 : 民 國 時 期 經 學 叢 書 ( 第 二 輯 ) 第 21 冊 ( 臺 中 : 文 听 閣 圖 書 有 限 公 司,2008 年 ), 頁 13 參 閱 清 梁 啟 超 著 : 清 代 學 術 概 論. 十 四 經 學 注 疏 為 中 堅 (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2008 年 ), 頁 54 參 閱 國 史 館 編 : 清 史 稿 校 註 卷 一 百 五 十 二, 第 5 冊 ( 臺 北 : 國 史 館,1986 年 ), 頁 4003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張 壽 榮 跋 花 雨 樓 叢 抄 本, 收 入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經 部. 易 類 第 31 冊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2002 年 ), 頁 12 引 自 中 國 科 學 院 圖 書 館 整 理..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總 目 提 要 經 部. 易 類. 周 易 姚 氏 學 十 六 卷 上 冊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93 年 ), 頁

4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二 易 學 闡 元 之 內 容 概 要 易 學 闡 元 11 依 序 分 為 前 言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本 文 張 壽 榮 跋 三 個 部 份 前 言 的 部 份 以 七 項 易 學 原 則 與 應 具 備 條 件 起 頭, 12 最 後 再 用 以 十 翼 為 正 鵠, 以 羣 儒 為 弓 矢, 博 學 以 厚 其 力, 思 索 以 通 其 神, 審 辯 以 明 其 旨, 則 庶 幾 其 不 遠 也 13 之 語 來 呼 籲 學 習 周 易 的 方 法 與 態 度 ; 承 接 前 言 的 是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易 學 通 論, 三 篇 內 容 雖 然 各 自 獨 立, 卻 都 能 圍 繞 著 易 元 這 個 思 想 核 心 論 述 ; 第 三 部 份 則 為 張 壽 榮 跋, 張 氏 讚 嘆 姚 配 中 能 闡 發 易 中 微 言 精 義, 而 盡 歸 於 元, 遂 摘 錄 周 易 姚 氏 學 卷 首 三 篇, 另 外 刊 刻 成 書, 並 題 名 為 易 學 闡 元 易 學 闡 元 首 篇 贊 元 專 論 易 元 之 發 用, 第 二 篇 釋 數 藉 文 字 數 字 解 說 易, 第 三 篇 定 名 探 究 周 易 名 稱 之 緣 起, 三 篇 議 題 雖 異, 但 主 旨 都 是 彼 此 共 通 相 互 串 聯 的 下 文 便 簡 單 介 紹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內 容, 以 及 其 間 的 連 通 性 ( 一 ) 贊 元 易 學 闡 元. 前 言 : 一 者, 元 也 元 者, 易 之 原 也 14 提 綱 挈 領 指 出 元 乃 周 易 根 源 贊 元 即 是 在 闡 發 易 元, 故 本 篇 可 謂 為 易 學 闡 元 最 重 要 的 篇 章 贊 元 說 明 元 分 化 為 乾 坤 兩 元, 而 乾 元 坤 元 不 在 六 爻 之 數, 而 在 用 九 與 用 六 姚 氏 在 確 立 乾 本 研 究 所 提 及 和 所 徵 引 的 版 本, 皆 為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刊 印 的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影 印 本 該 叢 書 本 稱 易 學 闡 元 為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據 上 海 復 旦 大 學 圖 書 館 藏 清 光 緒 八 年 洨 川 張 氏 刻 花 雨 樓 叢 抄 本 影 印 姚 配 中 歸 結 論 易 之 七 項 條 件 : 一 為 知 一 ( 一 即 是 元 ), 二 為 知 周, 三 為 知 太 極 之 始 終, 四 為 知 四 象 之 動 靜, 五 為 知 繫 辭 之 旨, 六 為 通 羣 籍, 七 為 深 究 眾 說 之 會 歸 每 一 條 件 皆 根 據 一 種 易 學 原 則, 姚 氏 認 為 習 易 者 須 具 備 以 上 知 識, 否 則 不 足 以 言 易 請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前 言, 頁 1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前 言, 頁 1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前 言, 頁

5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元 用 九 坤 元 用 六 之 前 提 後, 便 開 始 闡 發 元 之 玄 妙, 曰 : 元 實 起 於 一 卦 之 始, 而 舉 其 義 於 一 卦 之 終, 以 見 元 无 不 在, 非 上 九 之 後, 又 有 用 九 也 15 強 調 乾 元 恆 存, 無 所 不 在, 自 初 至 終, 無 非 元 之 所 為, 並 不 只 是 發 用 於 用 九 一 處 而 已, 故 曰 : 視 之 不 見, 聽 之 不 聞, 範 圍 不 過, 曲 成 不 遺 在 天 成 象, 在 地 成 形, 見 乃 謂 之 象, 形 乃 謂 之 氣, 皆 元 也 16 讚 嘆 元 即 是 道, 道 立 於 一, 無 所 不 在, 且 不 露 形 體, 視 之 不 見, 聽 之 不 聞, 相 當 於 周 易 所 謂 的 太 極 元 氣, 故 曰 : 乾 元 資 始, 父 道 也 ; 坤 元 資 生, 母 道 也 17 意 指 乾 坤 兩 元 相 合, 便 能 開 闢 天 地 化 育 萬 物 ( 二 ) 釋 數 姚 配 中 以 元 為 一, 贊 元 曰 : 元 者, 一 也 18 釋 數 則 承 接 此 理, 曰 : 凡 為 天 之 所 包, 皆 以 一 統 之 ; 為 易 之 所 有 者, 皆 以 一 貫 之 19 說 明 陰 陽 二 氣 始 於 一, 而 數 字 以 一 始, 以 十 終, 十 亦 是 一 也, 又 解 釋 曰 : 一 者, 數 之 原 萬 之 統 也 20 因 此, 周 易 以 一 為 道 天 地 以 一 統 萬 物, 而 後 藉 由 陰 陽 二 氣 之 消 長, 依 序 介 紹 十 二 月 卦 的 輪 替 現 象, 例 如 : 冬 至 陰 極, 陽 欲 萌, 陰 包 乎 陽, 卦 為 坎 十 一 月 一 陽 生, 據 其 初 生 之 形, 是 為 小, 所 謂 復 小 而 辯 於 物, 至 艮 東 北, 陽 浸 長, 陰 分 為 二, 陽 從 中 生, 是 為 三 21 姚 氏 以 陰 陽 時 令 之 演 變 為 論 述 主 軸, 並 間 雜 諸 多 陰 陽 五 行 色 彩 濃 厚 的 文 字 數 字 訓 釋, 例 如 : 陽 降 則 陰 又 分, 至 正 秋, 陰 成, 體 於 上 而 分 於 下, 卦 為 兌, 數 為 月 建, 為 春 門, 萬 物 以 出 ; 故 - - 為 秋 門, 萬 物 以 入, 故 是 故, 闔 戶 謂 之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2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3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2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5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6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9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6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坤 22 根 據 說 文 解 字 所 示, 字 為 古 文 四, 字 為 古 文 酉, 23 類 似 的 例 子 層 出 不 窮, 足 知 釋 數 一 篇 摻 染 不 少 漢 代 陰 陽 術 數 之 法 ( 三 ) 定 名 本 篇 看 似 在 探 究 周 易 名 稱 之 緣 由, 其 實 要 旨 在 貫 通 易 與 元 兩 者 姚 氏 率 先 解 釋 周 曰 : 周, 密 也, 遍 也, 言 易 道 周 普, 所 謂 周 流 六 虛 者 也 天 之 行 度 名 曰 周 24 以 周 為 天 道 遍 佈 環 繞 之 意, 25 而 後 說 明 易 不 可 見, 無 體 無 不 體, 無 為 無 不 為, 藏 於 乾 坤 之 中, 並 指 出 周 易 的 本 質 曰 : 一 經 皆 陰 陽 之 周 流, 乾 坤 變 化 皆 易 所 為 26 將 之 神 妙 玄 虛 化, 認 為 易 周 流 而 無 不 遍, 相 當 於 贊 元 的 元, 以 及 釋 數 的 一, 接 著 又 提 出 乾 坤 兩 元 曰 : 乾 元 用 九, 坤 元 用 六, 一 經 皆 九 六, 九 六 皆 元 之 用, 元 即 易 也 27 闡 述 元 與 易 的 關 係 然 而, 易 不 可 見, 古 代 聖 賢 遂 合 64 卦 384 爻 策 以 見 其 端, 故 稱 該 書 為 周 易 28 定 名 文 末 則 稱 頌 道 : 易 者, 彌 綸 天 下 之 道, 而 為 五 常 之 原 者 也 29 五 常 乃 指 樂 詩 禮 書 春 秋 五 者, 最 後 援 用 漢 書. 藝 文 志 文 句 作 為 結 尾, 30 再 次 聲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8 參 閱 漢 許 慎 撰, 清 段 玉 裁 注 : 新 添 古 音 說 文 解 字 注. 四 部 酉 部 ( 臺 北 : 洪 葉 文 化,2001 年 ), 頁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9 周 易 的 周 字, 歷 來 有 周 而 復 始 和 周 朝 兩 種 說 法 姚 配 中 直 接 使 用 周 而 復 始 之 說, 乃 因 : 一 以 配 合 易 周 流 而 不 可 見 及 元 無 所 不 在 的 性 質 ; 二 宗 主 鄭 玄 易 說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9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0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0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1 漢 志 : 樂 以 和 神, 仁 之 表 也 ; 詩 以 正 言, 義 之 用 也 ; 禮 以 明 體, 明 者 著 見, 故 無 訓 也 ; 書 以 廣 聽, 知 之 術 也 ; 春 秋 以 斷 事, 信 之 符 也 五 者, 蓋 五 常 之 道, 相 須 而 備, 而 易 為 之 原, 故 曰 : 易 不 可 見, 則 乾 坤 或 幾 乎 息 矣! 言 與 天.424.

7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明 周 易 為 群 經 之 源 頭 ( 四 )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相 貫 通 易 學 闡 元 的 三 篇 易 學 通 論 看 似 各 自 分 立, 實 際 上 皆 不 離 易 元 這 個 思 想 核 心, 甚 至 能 互 相 貫 通 文 章 精 妙 如 此, 乃 因 姚 配 中 在 此 三 個 篇 章 中, 又 個 別 設 立 了 一 項 主 題, 且 三 項 主 題 之 間 又 有 所 承 接 性 首 篇 贊 元 闡 述 易 元 之 所 藏 所 為 及 發 用 處, 並 直 指 元 等 同 於 一, 最 後 在 結 尾 曰 : 天 下 之 動 貞 夫 一, 發 為 六 畫, 變 為 六 爻, 以 一 貫 之 耳 31 藉 此 語 開 啟 第 二 篇 釋 數 釋 數 承 先 啟 後, 說 明 一 化 成 天 地 統 領 萬 物, 並 解 釋 陰 陽 二 氣 源 自 於 一, 以 一 者, 數 之 原, 萬 之 統 也 時 行 則 與 之 偕 行, 時 極 則 與 之 偕 極, 皆 元 之 貫 而 易 之 周 也 32 之 語 結 束, 帶 出 第 三 篇 定 名 定 名 探 討 周 易 為 何 要 用 周 與 易 兩 字 為 名? 周, 密 也, 普 遍 也, 天 之 行 度 名 曰 周 ; 易 則 神 妙, 無 體 無 不 體 無 為 無 不 為, 藏 於 乾 坤 之 中, 若 合 兩 者 : 往 而 還 反, 終 而 復 始, 无 一 息 之 停, 一 毫 之 間 不 得 其 端, 莫 窮 其 極 也, 是 曰 周 易 33 從 第 一 篇 的 贊 元 闡 元, 到 第 二 篇 的 釋 數 論 一, 到 第 三 篇 的 定 名 言 易, 雖 作 三 篇, 其 實 同 為 一 義, 三 者 只 是 因 情 狀 不 同 而 改 易 其 名 姚 配 中 將 元 一 易 三 個 概 念 一 一 詳 細 闡 述, 讓 讀 者 能 更 深 入 了 解 易 元 理 論 架 構 易 學 闡 元 三 篇 分 開 可 單 獨 成 文, 合 併 亦 能 形 成 一 套 完 整 的 易 元 思 想 體 系, 足 見 姚 氏 易 學 的 鎚 鑿 幽 深 地 為 終 始 也 引 自 漢 班 固 等 撰 唐 顏 師 古 注 : 漢 書 卷 三 十, 第 6 冊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07 年 ), 頁 1723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5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9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8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三 易 學 闡 元 解 易 之 特 色 在 大 略 介 紹 過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的 內 容 及 關 聯 性 之 後, 此 處 便 對 易 學 闡 元 較 為 獨 特 的 注 解 方 式 進 行 論 述, 筆 者 試 著 歸 納 出 三 項 此 書 的 解 易 特 色 : 一 繼 承 惠 棟 之 漢 學 傾 向 ; 二 繁 引 虞 鄭, 疏 通 羣 籍 ; 三 訓 詁 文 字 融 入 象 數, 以 下 便 就 此 三 點 討 論 之 ( 一 ) 繼 承 惠 棟 之 漢 學 傾 向 江 蘇 吳 縣 的 惠 氏 家 族 四 世 傳 經, 34 從 曾 祖 惠 有 聲 開 始, 即 以 經 學 教 授 鄉 里, 且 立 意 表 彰 漢 學, 惠 周 惕 惠 士 奇 依 序 繼 承 家 學, 亦 深 邃 於 經, 崇 尚 漢 魏 儒 者 清 史 稿 贊 惠 士 奇 易 說 曰 : 雜 釋 卦 爻, 以 象 為 主, 力 矯 王 弼 以 來 空 疏 說 經 之 弊 35 開 啟 清 人 研 究 象 數 易 學 之 先 河 其 子 惠 棟 繼 承 家 學, 專 治 漢 魏 易 說, 其 代 表 作 周 易 述 掀 起 了 民 間 研 究 漢 易 的 風 潮 陳 修 亮 先 生 曾 經 提 出 周 易 述 的 四 項 特 點 : 一 尊 漢 法, 以 象 數 解 易 ; 二 重 小 學, 以 文 字 音 韻 訓 詁 知 識 解 易 ; 三 貫 通 群 書, 納 入 多 學 科 以 解 易 ; 四 追 求 古 義, 改 易 經 文 36 陳 先 生 所 列 出 的 四 點, 皆 屬 學 術 傾 向 與 治 學 方 式, 惠 氏 以 此 大 開 有 清 一 代 的 復 古 風 尚 姚 配 中 身 處 這 股 漢 學 風 氣 的 末 梢, 除 了 不 去 仿 效 惠 棟 改 易 經 文 這 點 之 外, 易 學 闡 元 基 本 上 是 繼 承 且 延 續 了 周 易 述 的 學 術 傾 向 與 治 學 方 式, 以 下 便 分 成 三 個 小 節 來 說 明 1. 篤 守 漢 魏 易 學 易 學 闡 元 裡 面 若 出 現 引 用 前 人 文 獻 的 狀 況, 其 中 大 多 數 的 徵 引 文 獻, 都 源 自 於 先 秦 諸 子 兩 漢 經 史, 或 是 漢 魏 易 學 家 之 語, 比 如 首 篇 贊 參 閱 清 蕭 穆 著 : 敬 孚 類 稿. 記 惠 半 農 松 厓 兩 先 生 閱 明 北 監 本 漢 書 第 八 卷, 收 入 沈 雲 龍 主 編 : 近 代 中 國 史 料 叢 刊 第 43 輯 ( 臺 北 : 文 海 出 版 社,1973 年 ), 頁 388 引 自 國 史 館 編 : 清 史 稿 校 註. 列 傳 二 百 六 十 八. 儒 林 二 卷 四 百 八 十 八, 第 14 冊, 頁 參 閱 陳 修 亮 : 試 論 惠 棟 周 易 述 的 治 易 特 色, 周 易 研 究 總 第 69 期 (2005 年 第 1 期 ), 頁

9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元 便 援 用 易 緯 太 玄 漢 書 淮 南 子 春 秋 繁 露 說 文 解 字 等 先 秦 漢 代 文 獻, 以 及 京 房 馬 融 鄭 玄 虞 翻 荀 爽 等 漢 魏 儒 者 之 說, 而 全 無 宋 元 明 三 代 易 說, 37 似 刻 意 排 除 宋 易, 以 堅 定 自 己 的 漢 學 家 立 場 2. 重 視 文 字 訓 詁 惠 棟 曰 : 五 經 出 於 屋 壁, 多 古 字 古 言, 非 經 師 不 能 辨 經 之 義 存 乎 訓, 識 字 審 音 乃 知 其 義, 是 故 古 訓 不 可 改 也, 經 師 不 可 廢 38 惠 氏 認 為, 五 經 義 理 留 存 在 古 代 文 獻 之 中, 不 通 曉 訓 詁 者, 恐 怕 難 以 解 讀 經 書 文 字 及 其 精 義 姚 配 中 致 力 漢 易 研 究, 自 然 熟 知 訓 詁 的 重 要 性, 更 在 易 學 闡 元 中 多 次 探 求 字 義 的 本 源 為 釋, 例 如 : 釋 數 曾 以 包 字 為 陰 ( 勹 ) 包 陽 ( 巳 ), 十 月 陽 伏 而 陰 妊, 陽 之 屈 曲 於 中 也, 屢 用 龍 蛇 之 蟄 以 存 身 等 陰 陽 五 行 術 語 來 解 釋 包 字 ; 39 再 看 姚 氏 對 數 字 六 的 剖 析 : 六 从 入 从 八 从 入 者, 極 將 返 也 ; 从 八 者, 陽 將 升 也 於 時, 龍 戰 于 野, 陰 陽 接 壬, 妊 而 子 滋, 周 而 復 始 矣 40 可 知 易 學 闡 元 多 以 拆 解 文 字 為 釋, 且 對 文 字 的 訓 詁, 摻 雜 了 陰 陽 象 數 之 概 念 3. 博 引 羣 籍 眾 說 惠 棟 解 易 博 引 經 史 子 集 四 部, 能 以 天 文 曆 法 律 呂 兵 學 各 種 學 理 解 析, 又 不 避 易 林 火 珠 林 等 術 數 類 書 籍, 使 其 易 學 更 加 博 大 宏 闊 此 處 舉 泰 為 例, 周 易 述 解 讀 其 經 文 時, 在 各 家 易 注 之 外, 尚 列 舉 了 別 錄 後 漢 書 爾 雅 詩 經 周 禮 易 緯 禮 記 公 羊 傳 左 傳 荀 子 孔 子 家 語 世 本 逸 周 書 尚 書 等 十 數 本 書 目, 41 這 種 旁 徵 博 引 以 注 解 周 易 的 精 神, 使 清 代 士 人 深 受 其 感 染, 進 而 影 響 了 乾 嘉 學 術 的 發 展 姚 氏 讀 書 必 多 方 習 染, 曾 於 易 學 闡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2-6 引 自 清 惠 棟 撰 : 九 經 古 義. 九 經 古 義 述 首, 收 入 叢 書 集 成 初 編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1985 年 ), 頁 1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7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8 參 閱 清 惠 棟 撰 民 國 鄭 萬 耕 點 校 : 周 易 述. 周 易 上 經. 泰 卷 二, 上 冊, 頁

10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元. 前 言 曰 : 樂 詩 禮 書 春 秋 五 者, 五 常 之 道, 而 易 為 之 原 是 故 不 通 羣 籍 者, 不 足 與 言 易 42 主 張 研 究 易 學 不 可 獨 守 一 經, 應 將 各 經 互 相 參 照 觸 類 旁 通, 以 求 根 本 之 理, 此 種 治 學 精 神, 實 受 惠 氏 遺 風 滋 潤 也 ( 二 ) 繁 引 虞 鄭, 疏 通 羣 籍 姚 配 中 繼 承 了 惠 棟 周 易 述 之 漢 學 路 線, 其 代 表 作 周 易 姚 氏 學 所 援 引 者, 絕 大 多 數 為 馬 融 鄭 玄 虞 翻 荀 爽 等 漢 魏 易 學 家 之 語 43 易 學 闡 元 的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原 本 附 載 於 周 易 姚 氏 學 卷 首, 故 知 兩 書 的 徵 引 情 形 應 相 差 不 遠 在 對 周 易 經 傳 的 注 解 方 面, 易 學 闡 元 普 遍 援 引 鄭 玄 虞 翻 兩 家 易 說, 次 數 上 又 以 虞 氏 勝 之 此 以 贊 元 末 段 為 例 : 虞 氏 大 過. 象 傳 注 云 : 初 陽 伏 巽 中, 體 復 一 爻, 潛 龍 之 徳 據 此, 可 知 陽 氣 潛 藏 謂 元 矣 又 其 益 无 方, 注 云 : 陽 在 坤 初 為 无 方 寂 然 不 動, 注 云 : 隱 藏 坤 初, 機 息 矣 專, 故 不 動 者 也 據 虞 諸 注, 則 其 所 謂 復 初 乾 元, 謂 始 伏 復 初, 非 已 著 成 爻 象 明 矣 所 謂 在 坤 初 伏 巽 中 也 44 姚 配 中 徵 引 虞 氏 之 語 來 說 明 : 元 為 陽 氣 潛 藏, 隱 在 坤 初, 寂 然 不 動, 故 知 乾 元 起 始 乃 潛 伏 於 復 初, 此 處 連 續 引 用 三 次 虞 氏 易 注 如 此 密 集 援 用 虞 氏 的 狀 況, 亦 可 見 於 釋 數 最 末 句 : 皆 元 之 貫, 而 易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前 言, 頁 1 包 世 榮 曰 : 吾 友 姚 君 仲 虞, 乃 據 鄭 為 主, 參 以 漢 魏 經 師 舊 說, 作 周 易 參 象 ( 筆 者 案 : 周 易 參 象 即 周 易 姚 氏 學 前 身 )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周 易 姚 氏 學. 包 世 榮 序 一 經 廬 叢 書 本, 收 入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經 部. 易 類 第 30 冊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2002 年 ), 頁 450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11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之 周 也 句 後 用 附 註 的 方 式, 又 連 舉 三 則 虞 氏 易 說 45 他 處 雖 未 引 至 三 則, 但 徵 引 頻 率 亦 相 當 高, 為 書 中 被 提 及 最 多 次 的 易 學 家 另 外, 易 學 闡 元 所 引 用 的 鄭 注, 除 了 鄭 玄 對 周 易 經 傳 的 注 解 書 籍 外, 還 取 自 鄭 注 易 緯. 乾 鑿 度 例 如, 贊 元 就 有 兩 個 例 子 : 一 見 乾 鑿 度 云 : 陽 動 而 進, 陰 動 而 退, 故 陽 以 七 陰 以 八 為 彖 陽 動 而 進, 變 七 之 九, 象 其 氣 之 息 也 ; 陰 動 退, 變 八 之 六, 象 其 氣 之 消 也 鄭 注 云 : 彖 者, 爻 之 不 變 動 者 ; 九 六, 爻 之 變 動 者 46 二 為 乾 鑿 度 云 : 夫 八 卦 之 變, 象 感 在 人, 文 王 因 性 情 之 宜 為 之 節 文 鄭 注 云 : 人 情 有 變 動, 因 設 變 動 之 爻 以 效 之 47 兩 者 皆 乾 鑿 度 之 鄭 康 成 注 易 學 闡 元 以 虞 翻 鄭 玄 為 主, 其 他 漢 魏 易 學 家 為 輔, 旁 徵 京 房 馬 融 荀 爽 荀 爽 九 家 集 注 宋 衷 姚 信 干 寶 等 易 說, 並 言 及 孔 穎 達 崔 憬 李 鼎 祚 張 遂 四 名 唐 代 儒 者, 卻 隻 字 不 提 陳 摶 卲 雍 周 敦 頤 程 頤 朱 熹 等 宋 代 易 學 家, 完 全 迴 避 宋 元 明 三 代 易 學, 由 此 可 窺 姚 配 中 宗 主 漢 易, 不 喜 援 用 宋 代 易 學 的 學 術 偏 向 姚 氏 不 只 引 述 周 易 經 傳 與 諸 家 易 說, 亦 援 入 其 他 經 史 子 部 書 籍 : 於 經 部, 曾 引 大 小 戴 禮 記 董 仲 舒 春 秋 繁 露 何 休 公 羊 解 詁 賈 公 彥 周 禮 注 疏 陸 德 明 經 典 釋 文 和 許 慎 說 文 解 字 等 ; 史 部 只 有 採 錄 史 記 漢 書 二 本 漢 代 史 冊 ; 子 部 方 面 有 儒 家 類 的 新 論 道 家 類 的 參 同 契 雜 家 類 的 呂 氏 春 秋 淮 南 子 白 虎 通 義, 甚 至 涉 及 醫 家 類 的 黃 帝 內 經. 靈 樞 48 值 得 一 提 的 是, 姚 氏 於 易 學 闡 元 多 處 引 述 易 緯 太 玄 之 語, 可 見 其 不 排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9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3 然 而, 乾 鑿 度 原 文 只 到 陰 以 八 為 彖, 陽 動 而 退 至 象 其 氣 之 消 也 一 段 應 為 鄭 注, 姚 氏 此 處 徵 引 有 誤 請 對 照 漢 鄭 玄 注 : 周 易 乾 鑿 度 卷 上, 收 錄 於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編 : 緯 書 集 成 上 冊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94 年 ), 頁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4 以 上 書 目 的 某 部 某 類 之 區 分, 皆 採 取 四 庫 全 書 之 歸 類 參 照 清 永 瑢 紀 昀 等 纂 修 : 欽 定 四 庫 全 書 簡 明 目 錄, 收 入 景 印 文 淵 閣 四 庫 全 書 第 6 冊 (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1986 年 ).429.

12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拒 緯 書 與 術 數 類 文 獻 姚 配 中 雖 篤 守 漢 學, 但 其 所 徵 引 者 不 以 一 經 為 界, 不 以 儒 家 為 限, 不 以 一 人 為 斷, 這 種 包 容 各 派 會 通 眾 說 的 精 神, 使 易 學 闡 元 更 加 博 大 宏 碩 ( 三 ) 訓 詁 文 字 融 入 象 數 近 人 錢 鍾 書 說 : 乾 嘉 樸 學 教 人, 必 知 字 之 詁, 而 後 識 句 之 意 ; 識 句 之 意, 而 後 通 全 篇 之 義, 進 而 窺 全 書 之 指 49 姚 配 中 致 力 漢 代 易 學 研 究, 自 然 諳 熟 此 道, 曾 多 次 探 求 字 義 的 本 源 以 釋 易, 易 學 闡 元 即 徵 引 說 文 解 字 十 六 次, 見 其 釋 十 字 與 丨 字 : 陽 始 於 一, 其 動 也 直, 丨 是 也 以 丨 遇 一, 貫 而 成 十, 始 於 一, 終 於 十, 十 則 五 行 生 成 之 數 備 矣 說 文 云 : 十, 數 之 具 也, 一 為 東 西, 丨 為 南 北, 則 四 方 中 央 備 矣 案 : 一 至 五, 五 行 生 數 ; 六 至 十, 五 行 成 數 陽 動 也, 直 在 地 上 為 丄, 在 地 下 為 丅, 貫 地 中 通 上 下 則 為 十 為 中, 皆 丨 也 說 文 云 : 丄, 高 也 ; 丅, 底 也 ; 中, 內 也 从 口 丨, 通 上 下 50 姚 氏 徵 引 說 文 說 明 一 為 陽 之 始 丨 為 陽 之 動 丨 在 地 上 則 向 上 出 頭, 在 地 下 則 向 下 深 入 數 字 十 即 為 東 西 向 的 一 及 南 北 向 的 丨 相 貫 而 成, 為 五 行 生 成 數 之 備 此 段 將 十 拆 解 為 陽 之 始 與 動 方 位 之 東 西 方 與 南 北 方 五 行 之 生 數 與 成 數 三 種 面 相, 表 示 兼 備 完 全 之 意, 於 後 又 說 : 陽 升 為 丄, 降 為 丅, 丄 丅 合, 是 為 十 十 者 何? 一 陰 而 一 陽, 一 縱 而 一 橫 也 一 縱 一 橫, 陰 陽 交, 故 易 爻 取 相 交 之 義 焉 51 把 十 從 字 體 的 一 縱 一 橫, 轉 化 為 周 易 爻 畫 之 陰 陽 類 似 的 模 式, 亦 錢 鍾 書 著 : 管 錐 編. 左 傳 正 義. 隱 公 元 年, 收 入 錢 鍾 書 作 品 集 6-1 ( 北 京 : 書 林 出 版 有 限 公 司,1990 年 ), 頁 171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6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13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可 見 於 七 八 九 三 數, 此 將 說 文 解 字 與 易 學 闡 元 的 解 釋 相 互 比 對, 請 見 下 表 : 表 1: 說 文 解 字 52 與 易 學 闡 元 對 數 字 的 注 解 注 解 數 字 七 八 九 說 文 解 字 七, 陽 之 正 也 从 一, 微 陰 从 中 衺 出 八, 別 也, 象 分 別 相 背 之 形 九, 陽 之 變 也, 象 其 屈 曲 究 盡 之 形 易 學 闡 元 由 寅 甲 而 卯 乙, 乙 象 陽 生, 卯 象 陰 闢, 以 丨 交 一, 變 而 成 七 一 變 為 八 八, 別 也, 一 之 變 也 九, 老 陽 之 數 九 也 者, 一 之 究 也 將 兩 書 相 對 照, 可 發 現 姚 配 中 解 釋 數 字 多 採 取 許 慎 之 說 鄭 吉 雄 先 生 曰 : 西 漢 時 期 數 字 觀 念 繼 續 朝 向 神 祕 化 複 雜 化 的 方 向 發 展, 以 卦 氣 觀 念 為 核 心 的 思 想 影 響 所 及, 幾 無 處 不 在 春 秋 繁 露 史 記 白 虎 通 義 易 緯 等 幾 種 文 獻 的 數 字 思 想 以 及 鄭 玄 的 經 注 都 反 映 了 此 一 情 況 53 鄭 先 生 此 處 雖 未 列 舉 出 說 文 解 字, 但 足 以 明 瞭 漢 人 的 數 字 觀 帶 有 神 秘 化 傾 向, 許 氏 在 詮 釋 七 和 九 兩 字 時, 多 少 也 摻 雜 了 陰 陽 五 行 色 彩 姚 配 中 則 沿 用 此 說, 且 進 一 步 將 七 八 九 三 數 與 一 ( 一 即 是 元 ) 接 軌, 認 為 此 三 數 均 自 一 衍 生, 援 引 許 氏 說 文 解 字 驗 證 己 說, 成 功 地 把 七 八 九 併 入 易 學 闡 元 之 脈 絡 除 了 數 字 之 外, 姚 配 中 也 藉 著 訓 釋 其 它 文 字, 來 輔 助 自 己 的 學 說, 最 明 顯 的 例 子 應 是 王 字 易 學 闡 元 中 大 量 援 引 說 文 解 字 及 春 秋 繁 露 來 解 釋 王 之 字 義, 以 作 為 元 的 譬 喻, 請 見 定 名 : 此 處 說 文 注 解, 引 自 漢 許 慎 撰, 清 段 玉 裁 注 : 新 添 古 音 說 文 解 字 注, 頁 引 自 鄭 吉 雄 : 中 國 古 代 形 上 學 中 數 字 觀 念 的 發 展, 周 易 研 究 總 第 79 期 (2006 年 第 5 期 ), 頁

14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一 經 之 卦 各 六 爻, 六 爻 者, 三 極 之 道 而 元 用 之, 是 元 之 以 一 貫 三 矣 說 文 云 : 王, 天 下 所 歸 往 也 董 仲 舒 曰 : 古 之 造 文 字 者, 三 畫 而 連 其 中, 謂 之 王 三 者, 天 地 人 也, 而 參 通 之 者 王 也 孔 子 曰 : 一 貫 三 為 王 王 部 文 用 是 例 焉, 則 元 之 為 元, 其 用 九 而 用 六 者, 亦 貫 之 而 已 矣 董 子 曰 : 王 者, 人 之 始 王 道 文 ; 又 曰 : 君 者, 國 之 元 立 元 神 文 六 官 之 屬 三 百 六 十, 王 為 之 元 ; 六 十 四 卦 三 百 八 十 四 爻, 元 為 之 君 也 54 以 一 直 線 連 三 橫 畫, 即 成 王 字, 象 徵 君 王 貫 通 天 地 人 三 者, 55 董 仲 舒 以 君 王 為 人 之 始 國 之 元, 56 相 當 於 周 易 六 爻 之 三 才, 57 易 元 亦 以 一 貫 通 天 地 人 三 者, 為 六 十 四 卦 三 百 八 十 四 爻 之 君 主 又 舉 屯 乙 等 字, 表 示 乾 為 天 為 圜 ; 58 以 易 字 从 日 月, 象 陰 陽 之 義 配 之 ; 59 並 以 包 字 為 陰 ( 勹 ) 包 陽 ( 巳 ), 十 月 陽 伏 而 陰 妊, 陽 之 屈 曲 於 中 也, 故 曰 : 龍 蛇 之 蟄 以 存 身 60 姚 配 中 運 用 訓 詁 的 方 法, 將 文 字 自 然 融 入 兩 漢 易 學 的 邏 輯, 使 之 沾 染 象 數 的 神 秘 化 與 複 雜 化, 又 將 易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此 概 念 可 見 於 董 仲 舒 : 古 之 造 文 者, 三 畫 而 連 其 中, 謂 之 王 三 畫 者, 天 地 與 人 也, 而 連 其 中 者, 通 其 道 也 取 天 地 與 人 之 中 以 為 貫 而 參 通 之, 非 王 者 孰 能 當 是? 引 自 清 蘇 輿 撰, 民 國 鍾 哲 點 校 : 春 秋 繁 露 義 證. 王 道 通 三 卷 十 一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10 年 ), 頁 董 仲 舒 曰 : 元 者, 始 也, 言 本 正 也 ; 道, 王 道 也 ; 王 者, 人 之 始 也, 又 言 : 君 人 者, 國 之 元, 發 言 動 作, 萬 物 之 樞 機 分 別 引 自 清 蘇 輿 撰, 民 國 鍾 哲 點 校 : 春 秋 繁 露 義 證. 王 道 第 六 立 元 神 第 十 九 卷 四 卷 六, 頁 頁 166 繫 辭 上 傳 : 六 爻 之 動, 三 極 之 道 也 繫 辭 下 傳 : 易 之 為 書 也, 廣 大 悉 備 有 天 道 焉 有 人 道 焉 有 地 道 焉 兼 三 才 而 兩 之, 故 六 六 者 非 它 也, 三 材 之 道 也 三 極 便 是 三 才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繫 辭 上 下 卷 七 八, 收 入 清 阮 元 校 勘 : 十 三 經 注 疏 (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2007 年 ), 頁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6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1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15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中 之 元 與 董 仲 舒 春 秋 繁 露 釋 王 之 說 相 比 附, 以 強 化 易 元 之 尊 貴 四 易 學 闡 元 對 易 元 理 論 之 因 革 姚 配 中 易 學 的 最 大 特 色 與 價 值, 即 在 於 對 易 元 理 論 的 建 構 與 闡 發, 姚 氏 於 周 易 姚 氏 學. 卷 首 自 序 便 已 揭 開 主 旨 曰 : 元 者, 易 之 原 也 61 指 出 元 乃 周 易 之 本 源, 並 以 此 成 立 了 一 套 易 學 體 系, 可 惜 當 時 張 惠 言 周 易 虞 氏 義 仍 廣 為 盛 行, 市 場 上 幾 無 周 易 姚 氏 學 可 介 入 的 空 間, 姚 氏 易 學 因 此 未 能 大 行 62 光 緒 年 間 的 張 壽 榮 可 謂 其 後 世 知 音, 曾 於 易 學 闡 元. 跋 曰 : 易 中 之 元, 自 宣 聖 發 之, 漢 儒 明 之, 我 朝 東 吳 惠 氏 武 進 張 氏 述 之, 已 可 得 其 端 倪 矣 嘉 道 以 來, 旌 德 姚 君 仲 虞 著 易 學, 復 為 大 暢 其 說, 於 卷 首 即 列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以 闡 發 易 中 微 言 精 義, 而 一 歸 於 元 明 元 之 義, 說 甚 塙 鑿 精 深, 有 裨 學 者 不 淺 63 從 孔 子 易 傳 開 始 有 易 元 之 說, 漢 代 易 學 家 能 承 傳 並 發 明 夫 子 之 言, 之 後 便 慢 慢 沉 寂, 鮮 少 再 被 人 提 起 時 至 清 代 的 惠 棟 周 易 述 和 張 惠 言 周 易 虞 氏 義 兩 書, 才 又 開 始 回 溯 挖 掘 漢 人 易 元 之 說, 讓 後 代 學 者 稍 可 窺 得 易 元 大 義 直 到 嘉 慶 道 光 年 間 的 姚 配 中 以 易 元 為 宗, 闡 發 易 中 微 言 精 義, 而 盡 歸 於 元, 易 元 理 論 才 又 重 返 於 學 術 界 張 壽 榮 將 易 元 理 論 的 學 術 脈 絡 說 明 得 頗 為 詳 細, 由 此 觀 之, 姚 配 中 的 易 元 理 論,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周 易 姚 氏 學. 卷 首 自 序, 頁 453 參 閱 清 包 世 臣 撰 民 國 李 星 點 校 : 藝 舟 雙 楫. 附 錄 二. 清 故 文 學 旌 德 姚 君 傳 卷 八, 頁 504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張 壽 榮 跋, 頁

16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實 有 一 番 繼 承 與 開 創 的 歷 程, 下 文 將 簡 述 其 源 流 本 章 分 為 三 節 : 第 一 節 考 究 易 傳 的 元 論 ; 第 二 節 則 爬 梳 兩 漢 魏 晉 李 唐 三 代 學 者 對 元 的 觀 點 ; 第 三 節 論 述 姚 配 中 在 易 學 闡 元 中 對 易 元 的 種 種 說 法, 試 著 深 入 姚 氏 易 學 之 殿 堂 ( 一 ) 易 傳 之 元 論 周 易. 乾 卦 辭 曰 : 元 亨 利 貞 此 四 字 在 周 易 經 文 中 凡 七 見, 分 別 位 於 乾 坤 屯 隨 臨 无 妄 革 七 個 卦 乾. 文 言 傳 將 此 四 字 命 名 為 四 德, 並 闡 釋 道 : 元 者, 善 之 長 也 ; 亨 者, 嘉 之 會 也 ; 利 者, 義 之 和 也 ; 貞 者, 事 之 幹 也 君 子 體 仁, 足 以 長 人 ; 嘉 會, 足 以 合 體 ; 利 物, 足 以 和 義 ; 貞 固, 足 以 幹 事 君 子 行 此 四 德 者, 故 曰 : 乾, 元 亨 利 貞 64 文 言 傳 將 元 亨 利 貞 稱 作 四 德, 後 世 遂 沿 用 此 說 宋 代 程 頤 曰 : 惟 乾 坤 有 此 四 德, 在 他 卦 則 隨 事 而 變 焉 故 元 專 為 善 大, 利 主 於 正 固, 亨 貞 之 體, 各 稱 其 事 四 德 之 義, 廣 矣 大 矣 65 是 知 乾 坤 四 德 所 謂 的 元, 具 有 廣 大 長 成 和 正 之 意 涵, 且 代 表 仁 善 義 等 正 向 價 值, 程 氏 表 示 : 只 有 乾 坤 有 此 四 德, 其 它 也 有 元 亨 利 貞 的 五 個 卦 ( 包 含 屯 隨 臨 无 妄 革 ) 乃 隨 事 而 變, 黃 師 忠 天 則 進 一 步 說 明 : 除 乾 坤 兩 卦 外, 他 卦 卦 辭 的 元 亨, 通 常 指 該 卦 有 大 通 之 象, 而 利 貞 有 固 守 正 道 之 意 66 由 此 可 知, 乾 坤 二 卦 的 元 亨 利 貞 應 是 較 為 特 殊 的, 再 看 方 中 士 先 生 對 周 易 卦 爻 辭 中 元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乾. 文 言 傳 卷 一, 頁 12 引 自 宋 程 頤 著 : 周 易 程 氏 傳. 乾 卷 一, 收 入 宋 程 顥 程 頤 著 民 國 王 孝 魚 點 校 : 二 程 集 下 冊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08 年 ), 頁 695 引 自 黃 師 忠 天 著 : 周 易 程 傳 註 評. 屯 卷 一 ( 高 雄 : 復 文 圖 書 出 版 社,2006 年 ), 頁

17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字 的 歸 納 : 元 之 義 為 大 此 高 蒙 二 氏 ( 筆 者 案 : 指 近 人 高 亨 以 及 蒙 傳 銘 ) 所 共 許 在 周 易 經 文 中, 元 字 無 獨 立 為 句 者, 凡 有 元 字 必 增 文 於 下, 其 例 有 四 :( 一 ) 元 吉,( 二 ) 元 亨,( 三 ) 元 夫,( 四 ) 元 永 貞 而 元 字 皆 作 大 解 67 方 先 生 整 理 了 周 易 經 文 中 的 元 字, 得 出 四 項 凡 例, 並 表 明 這 四 組 元 字 的 語 詞, 皆 作 大 解 方 先 生 考 察 過 周 易 經 文 後, 又 再 探 討 易 傳 之 元, 得 出 結 論 曰 : 就 以 上 所 引, 知 易 傳 中 除 乾. 文 言 及 乾. 彖 傳 可 以 善 之 長 訓 元 外, 其 他 皆 以 大 訓 元, 且 無 有 獨 立 為 一 德 者, 只 是 元 吉 之 元 68 方 先 生 表 示 : 易 傳 除 了 乾. 文 言 傳 和 乾. 彖 傳 兩 處 外, 其 他 皆 以 大 訓 元 此 論 筆 者 大 致 上 認 同, 但 美 中 不 足 的 是, 方 先 生 的 論 點 忽 略 了 與 乾. 彖 傳 : 大 哉 乾 元, 萬 物 資 始 69 相 對 應 的 坤. 彖 傳 : 至 哉 坤 元, 萬 物 資 生 70 此 處 的 坤 元, 應 比 照 乾 元, 以 善 之 長 訓 之 同 樣 見 於 乾. 文 言 傳 : 乾, 元 ( 亨 ) 71 者, 始 而 亨 者 也 ; 利 貞 者, 引 自 方 中 士 : 周 易 元 亨 利 貞 四 德 說 研 究. 周 易 經 傳 中 之 元 亨 利 貞 字 義 ( 高 雄 : 國 立 高 雄 師 範 大 學 國 文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87 年 ), 頁 123 引 自 方 中 士 : 周 易 元 亨 利 貞 四 德 說 研 究. 周 易 經 傳 中 之 元 亨 利 貞 字 義, 頁 151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乾. 彖 傳 卷 一, 頁 10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坤. 彖 傳 卷 一, 頁 18 清 人 王 引 之 認 為 此 段 乾 元 下 脫 亨 字, 參 閱 清 王 引 之 撰 : 經 義 述 聞. 周 易 下 五.435.

18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性 情 也 72 此 處 的 元 ( 不 論 後 面 有 無 亨 字 ), 確 實 可 以 用 善 之 長 來 解 釋 善 之 長 意 味 著 眾 善 的 根 源 與 肇 端, 子 夏 易 傳 據 此 解 釋 元 亨 利 貞 曰 : 元, 始 也 ; 亨, 通 也 ; 利, 和 也 ; 貞, 正 也 73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子 夏 易 傳 釋 元 為 始, 已 脫 去 善 之 涵 義, 成 為 廣 義 的 本 源 初 始 之 意, 而 不 挾 帶 仁 善 等 正 向 價 值 子 夏 易 傳 為 諸 家 易 學 鼻 祖, 其 與 爾 雅. 釋 詁 裡 面 以 元 為 始 74 的 說 法, 廣 泛 被 眾 多 後 世 易 學 家 使 用, 尤 其 影 響 了 漢 魏 經 學 家 對 元 的 概 念 與 運 用 易 傳 裡 首 次 明 確 提 出 乾 元 一 詞 的, 則 在 乾. 彖 傳, 見 周 易. 乾. 彖 傳 曰 : 大 哉 乾 元, 萬 物 資 始, 乃 統 天, 雲 行 雨 施, 品 物 流 形 75 乾 元 為 天 地 萬 物 之 初 始, 統 領 自 然 界 一 切, 天 道 運 行, 滋 潤 萬 物, 彖 傳 所 謂 的 乾 元, 即 代 表 天 道 聖 人 何 以 觀 天 道? 此 在 周 易. 乾. 文 言 傳 早 已 述 說 : 乾 元 用 九, 乃 見 天 則 76 當 乾 元 在 用 九 之 時, 可 觀 天 地 運 行 之 法 則, 乾. 文 言 傳 又 言 : 乾 元 用 九, 天 下 治 也 77 說 明 乾 元 用 九 之 時, 即 天 下 治 平 之 時 易 傳 在 乾 卦 的 部 份, 多 次 出 現 乾 元 一 詞, 提 點 出 元 對 周 易 的 重 要 性, 又 以 乾 元 表 示 天 道, 說 明 乾 元 用 九 之 時, 即 是 國 泰 民 安 之 時 十 二 條. 小 過 小 者 過 而 亨 也 卷 二, 收 入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經 部. 群 經 總 義 類 第 174 冊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2002 年 ), 頁 294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乾. 文 言 傳 卷 一, 頁 16 引 自 清 孫 堂 編 輯 : 漢 魏 二 十 一 家 易 注. 子 夏 易 傳. 乾, 收 入 嚴 靈 峯 編 輯 : 無 求 備 齋 易 經 集 成 第 169 冊 ( 臺 北 : 成 文 出 版 社,1976 年 ), 頁 23 爾 雅. 釋 詁 : 初 哉 首 基 肇 祖 元 胎 俶 落 權 輿, 始 也 引 自 晉 郭 璞 注 宋 邢 昺 疏 : 爾 雅 注 疏. 釋 詁 第 一 卷 一, 收 入 清 阮 元 校 勘 : 十 三 經 注 疏 (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2007 年 ), 頁 6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乾. 彖 傳 卷 一, 頁 10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乾. 文 言 傳 卷 一, 頁 16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乾. 文 言 傳 卷 一, 頁

19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 二 ) 漢 魏 唐 之 元 論 漢 魏 時 期, 對 元 有 所 創 見 者, 不 單 單 只 有 易 學 家 而 已, 春 秋 繁 露 公 羊 解 詁 漢 書 緯 書 等 書 籍 皆 曾 對 元 提 出 論 述 最 早 對 元 有 所 發 明 的 漢 代 儒 者, 應 非 董 仲 舒 莫 屬, 其 在 春 秋 繁 露. 玉 英 曰 : 惟 聖 人 能 屬 萬 物 於 一, 而 繫 之 元 也 終 不 及 本 所 從 來 而 承 之, 不 能 遂 其 功 是 以 春 秋 變 一 謂 之 元 元, 猶 原 也, 其 義 以 隨 天 地 終 始 也 故 人 唯 有 終 始 也, 而 生 不 必 應 四 時 之 變, 故 元 者 為 萬 物 之 本 78 聖 人 順 天 以 治 天 下, 能 統 合 萬 物 於 一, 而 繫 之 於 元 元 為 原, 為 萬 物 之 本, 其 義 可 隨 天 地 自 始 至 終, 故 春 秋 經 文 在 魯 國 十 二 公 之 初 年 皆 謂 元 年, 而 不 以 一 年 為 稱, 即 所 謂 變 一 為 元 另 見 春 秋 繁 露. 王 道 曰 : 春 秋 何 貴 乎 元 而 言 之? 元 者, 始 也, 言 本 正 也 79 以 及 立 元 神 曰 : 君 人 者, 國 之 元 80 故 知 董 仲 舒 的 元, 是 指 天 地 萬 物 的 源 頭 根 本 宗 旨, 為 始 終 的 存 在 者 何 休 公 羊 解 詁 曰 : 元 者, 氣 也 無 形 以 起 有 形, 以 分 造 起 天 地, 天 地 之 始 也 王 者 當 繼 天 奉 元, 養 成 萬 物 81 何 氏 以 元 為 氣, 無 形 而 造 化 天 地 養 成 萬 物, 乃 天 地 之 始 春 秋 中 的 元 代 表 本 源, 也 象 徵 著 正 道, 為 君 王 統 馭 萬 民 之 圭 臬 緯 書 在 漢 代 的 地 位 不 低 於 五 經, 其 中 的 易 緯 在 經 過 鄭 康 成 注 解 之 後, 對 後 世 的 易 學 產 生 了 高 度 的 影 響 力, 比 如 易 緯. 乾 鑿 度 就 曾 經 述 及 與 元 相 關 的 論 點, 因 而 成 為 姚 配 中 發 展 易 元 理 論 的 重 要 參 考 依 據 乾 鑿 度 曰 : 易 一 元, 以 為 元 紀 鄭 注 : 天 地 之 元, 萬 物 所 紀 82 可 見 易 緯 引 自 清 蘇 輿 撰 民 國 鍾 哲 點 校 : 春 秋 繁 露 義 證. 玉 英 第 四 卷 三, 頁 引 自 清 蘇 輿 撰 民 國 鍾 哲 點 校 : 春 秋 繁 露 義 證. 王 道 第 六 卷 四, 頁 100 引 自 清 蘇 輿 撰 民 國 鍾 哲 點 校 : 春 秋 繁 露 義 證. 立 元 神 第 十 九 卷 六, 頁 166 引 自 漢 何 休 解 詁 ; 舊 題 唐 徐 彥 疏 : 春 秋 公 羊 傳 注 疏. 隱 公. 元 年 卷 一, 收 入 清 阮 元 校 勘 : 十 三 經 注 疏 (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2007 年 ), 頁 8 引 自 漢 鄭 玄 注 : 周 易 乾 鑿 度 卷 上, 頁

20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早 有 易 一 元 之 詞 乾 鑿 度 又 云 : 太 初 者, 氣 之 始 也 鄭 注 : 元 氣 之 所 本 始 83 乾 鑿 度 此 處 已 沒 有 提 到 元, 而 鄭 氏 仍 將 太 初 之 氣 命 名 為 元 氣, 並 把 它 連 結 成 周 易 所 謂 的 乾 元, 84 與 荀 九 家 : 元 者, 氣 之 始 85 的 解 釋 如 出 一 轍, 認 為 元 為 氣 之 初 始 易 中 之 元 比 起 春 秋 之 元, 具 有 更 強 的 氣 化 概 念, 亦 剔 除 了 規 範 帝 王 的 政 治 目 的 性, 86 使 之 更 加 抽 象 哲 理 形 上 化, 而 兩 者 相 同 的 是 : 元 為 天 下 萬 物 之 本 源, 且 永 恆 地 存 在 易 緯 鄭 玄 易 荀 九 家 等 對 元 的 觀 念, 深 深 地 影 響 了 姚 配 中 及 其 易 學, 姚 氏 在 易 學 闡 元. 贊 元 曾 道 : 自 初 至 終, 无 非 元 之 所 為 元 實 起 於 一 卦 之 始, 而 舉 其 義 於 一 卦 之 終, 以 見 元 无 不 在, 非 上 九 之 後, 又 有 用 九 也 87 說 明 元 開 創 一 切, 且 永 存 於 天 地 四 方, 而 非 上 九 之 後, 又 有 用 九 若 問 乾 元 發 用 於 何 處? 姚 配 中 則 依 循 鄭 氏 用 九 乾 元 的 觀 點, 曾 於 贊 元 曰 : 鄭 氏 用 九 注 云 : 六 爻 皆 體 乾, 羣 龍 之 象 也 舜 既 受 禪, 禹 與 稷 契 咎 繇 之 屬 竝 在 於 朝 是 鄭 氏 以 六 爻 為 禹 稷 諸 人, 而 舜 則 用 九 者, 不 在 六 爻 之 數, 所 謂 乾 元 也 虞 注 云 : 復 初 乾 之 元 者, 以 元 不 可 見, 終 亥 出 子, 藏 於 中 宮, 因 其 始 動, 以 目 其 未 動, 故 獨 繫 之 復 初 復 初 陽 始 來 復, 天 地 之 心 也 引 自 漢 鄭 玄 注 : 周 易 乾 鑿 度 卷 上, 頁 46 參 閱 胡 自 逢 著 : 周 易 鄭 氏 學. 鄭 氏 易 學 之 淵 源. 鄭 易 源 於 緯 書 考 ( 臺 北 : 文 史 哲 出 版 社, 1990 年 ), 頁 139 引 自 唐 李 鼎 祚 輯 : 周 易 集 解. 乾. 彖 傳 卷 一, 收 入 叢 書 集 成 初 編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85 年 ), 頁 4 春 秋 中 的 元 論, 間 接 具 有 匡 正 帝 王 的 政 治 效 用, 春 秋 公 羊 傳 疏 曰 : 以 元 之 氣, 正 天 之 端 ; 以 天 之 端, 正 王 之 政 引 自 漢 何 休 解 詁 ; 舊 題 唐 徐 彥 疏 : 春 秋 公 羊 傳 注 疏. 隱 公. 元 年 卷 一, 頁 10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21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是 虞 義 與 鄭 同 88 禹 稷 契 諸 位 先 賢, 皆 屬 人 中 之 龍, 並 在 朝 而 體 乾, 舜 既 受 禪, 即 為 用 九, 被 六 龍 所 體, 謂 之 乾 元 姚 配 中 以 鄭 玄 的 注 解 指 出 乾 元 用 九 一 說, 隨 後 徵 引 虞 氏 之 言 相 佐, 論 述 陰 極 陽 生 之 定 理 : 復 初 陽 始 來 復, 元 尚 不 可 見, 終 於 坤 亥, 出 乾 初 子, 藏 於 中 宮, 隱 初 入 微, 不 在 六 爻 之 數 姚 氏 融 合 鄭 虞 兩 家, 說 明 乾 元 即 用 九, 受 六 爻 所 體, 而 不 在 六 爻 之 中 然 而, 並 非 所 有 漢 魏 易 學 家 都 主 張 乾 元 用 九 之 說, 請 看 唐 代 李 鼎 祚 周 易 集 解. 乾. 初 九 所 輯 錄 的 干 寶 注 : 位 始, 故 稱 初 ; 陽 重, 故 稱 九 陽 在 初 九, 十 一 月 之 時, 自 復 來 也 初 九, 甲 子 天 正 之 位, 而 乾 元 所 始 也 陽 處 三 泉 之 下, 聖 德 在 愚 俗 之 中 89 干 寶 以 初 九 為 乾 元 所 始, 與 鄭 虞 之 意 不 同 姚 配 中 認 為 元 可 存 於 六 爻 之 中, 曾 於 定 名 曰 : 乾. 初 曰 潛 龍, 坤. 上 曰 龍 戰, 皆 謂 元 也 90 言 初 九 上 六 皆 可 謂 之 元, 但 所 謂 的 乾 坤 兩 元, 則 必 定 是 用 九 與 用 六 唐 代 對 姚 配 中 影 響 最 深 的 是 李 鼎 祚 及 其 周 易 集 解, 姚 氏 便 藉 由 此 書 來 研 究 兩 漢 魏 晉 諸 位 儒 者 解 易 之 法, 91 是 知 姚 氏 對 周 易 集 解 亦 有 所 鑽 研 從 周 易 集 解 的 案 語 可 知 : 李 氏 也 贊 同 乾 元 用 九 一 說, 此 處 便 舉 周 易 集 解. 乾. 文 言 傳 最 末 段 的 案 語 為 說 : 此 則 乾 元 用 九, 天 下 治 也 言 大 寶 聖 君, 若 能 用 九 天 德 者, 垂 拱 无 為, 芻 狗 萬 物, 生 而 不 有, 功 成 不 居, 百 姓 日 用 而 不 知, 豈 荷 生 成 之 德 者 也? 此 則 三 皇 五 帝, 乃 聖 乃 神, 保 合 太 和, 而 天 下 自 治 矣 今 夫 子 文 言 再 稱 聖 人 者, 歎 美 用 九 之 君, 能 知 進 退 存 亡, 而 不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闡 元, 頁 2 引 自 唐 李 鼎 祚 輯 : 周 易 集 解. 乾. 初 九 卷 一, 頁 1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1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周 易 姚 氏 學. 包 世 榮 序, 頁

22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失 其 正, 故 得 大 明 終 始, 萬 國 咸 寧, 時 乘 六 龍, 以 御 天 也 斯 即 有 始 有 卒 者, 其 唯 聖 人 乎? 92 李 氏 以 用 九 為 天 之 德, 無 為 而 治, 功 成 不 居, 百 姓 自 然 自 足 地 生 活, 遂 使 天 下 安 治 孔 子 作 文 言 傳 讚 美 用 九 之 君 明 瞭 天 道, 知 進 退 存 亡 之 理, 又 能 守 其 中 正 李 鼎 祚 以 乾 元 為 聖 君, 乃 天 地 最 高 統 治 者, 用 九 天 德 無 為 而 治 隨 時 而 動, 乾 元 用 九, 知 天 道 之 行, 則 可 長 治 而 久 安 李 鼎 祚 乾 元 用 九 的 論 點, 以 及 周 易 集 解 書 中 案 語 的 易 學 思 想, 皆 對 姚 氏 產 生 潛 移 默 化 的 效 果 ( 三 ) 易 學 闡 元 之 元 論 易 學 闡 元. 前 言 曰 : 天 一 地 二, 天 三 地 四, 天 五 地 六, 天 七 地 八, 天 九 地 十 一 者, 元 也 元 者, 易 之 原 也, 是 故 不 知 一 者, 不 足 與 言 易 ; 元 藏 于 中, 爻 周 其 外, 往 來 上 下, 而 易 道 周, 是 故 不 知 周 者, 不 足 與 言 易 93 姚 配 中 以 元 為 周 易 之 本 源, 又 以 一 為 元, 贊 元 曰 : 元 者, 一 也 94 釋 數 曰 : 自 一 至 十, 不 過 因 始 壯 究 而 易 其 名 耳 凡 為 天 之 所 包 者, 皆 以 一 統 之 ; 為 易 之 所 有 者, 皆 以 一 貫 之 95 數 以 一 始, 以 十 終, 十 亦 一 也, 故 易 以 一 貫 之 又 於 定 名 曰 : 周 者, 乾 坤 之 陰 陽, 而 易 則 元 也 96 將 易 與 元 連 接, 並 云 : 一 經 皆 九 六, 九 六 皆 元 之 用, 元 即 易 也 97 乾 坤 兩 元 合 則 為 太 極, 乃 淳 利 未 分 之 狀 態, 易 即 太 極 ; 九 六 合 為 易, 易 以 一 貫 之 以 一 統 之, 一 即 是 易 總 結 以 上, 可 知 姚 配 中 所 謂 的 元 一 易 三 者 互 通, 同 為 一 義, 只 引 自 唐 李 鼎 祚 輯 : 周 易 集 解. 乾. 文 言 傳 卷 一, 頁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前 言, 頁 1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5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釋 數, 頁 6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9-10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23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是 因 情 狀 不 同 而 改 易 其 名 而 已 除 了 元 一 易 三 者 相 貫 通 的 概 念 外, 姚 配 中 於 易 學 闡 元 一 再 呼 籲 的, 便 是 乾 元 用 九 的 思 想, 雖 然 易 傳 以 及 漢 魏 唐 代 之 學 者 早 有 乾 元 用 九 之 語, 但 唐 代 之 後 留 存 的 易 類 書 籍 中, 恐 怕 唯 有 姚 配 中 強 烈 倡 導 此 學 說, 其 在 贊 元 曰 : 鄭 氏 用 九 注 云 : 六 爻 皆 體 乾, 羣 龍 之 象 也 舜 既 受 禪, 禹 與 稷 契 咎 繇 之 屬 竝 在 於 朝 是 鄭 氏 以 六 爻 為 禹 稷 諸 人, 而 舜 則 用 九 者, 不 在 六 爻 之 數, 所 謂 乾 元 也 98 姚 配 中 援 引 鄭 玄 之 說, 用 舜 帝 受 禪 來 象 徵 用 九, 再 以 禹 稷 契 咎 繇 等 人 來 比 喻 六 爻, 將 用 九 轉 化 為 乾 元, 說 明 乾 元 用 九, 不 自 用 而 用 六 龍 此 段 與 周 易 姚 氏 學. 乾. 用 九 相 對 應 : 乾. 用 九 : 見 羣 龍 无 首, 吉 注 : 鄭 康 成 曰 : 六 爻 皆 體 乾, 羣 龍 之 象 也 舜 既 受 禪, 禹 與 稷 契 咎 繇 之 屬, 竝 在 於 朝 案 : 用 九, 乾 元 用 九 也 陽 爻 為 九, 元 則 用 之, 故 見 羣 龍 无 首, 謂 六 爻 為 乾 元 所 用, 不 為 乾 元 之 首, 乾 元 亦 不 自 用, 而 用 六 龍, 所 謂 乾 元 用 九, 乃 見 天 則 四 時 者, 天 之 用, 非 即 天 ; 六 龍 者, 乾 元 之 用, 非 即 乾 元 聖 人 作 易, 託 乾 元 之 位 於 五, 故 曰 : 與 天 地 合 德 日 月 合 明 四 時 合 序 鬼 神 合 吉 凶, 先 天 後 天, 皆 謂 乾 元, 不 專 言 五 也 宁 扆 者, 天 子 之 位, 非 即 天 子 ; 五 者, 乾 元 之 位, 非 即 乾 元 99 姚 配 中 以 乾 元 為 陽 之 始, 乾 元 不 自 用 而 用 六 龍, 乾 卦 六 爻 皆 能 從 之,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2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周 易 姚 氏 學. 乾. 用 九 卷 一, 頁

24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故 群 龍 無 首, 天 之 道 也, 此 即 文 言 傳 所 謂 : 乾 元 用 九, 乃 見 天 則 100 在 姚 氏 的 觀 念 中, 易 傳 皆 為 孔 子 所 作, 其 認 為 夫 子 雖 將 乾 元 之 位 立 於 九 五, 但 如 此 只 是 因 為 周 易 以 九 五 為 尊, 故 暫 且 寄 託 而 已, 如 同 四 時 運 行, 為 天 之 所 用, 而 不 等 同 於 天 ; 乾 六 龍 為 乾 元 之 用, 而 非 乾 元 本 身 天 地 中 良 善 美 好 的 狀 態, 皆 可 謂 之 乾 元, 若 僅 把 乾 元 之 位 拘 泥 於 九 五 一 位, 未 免 太 過 狹 隘 易 學 闡 元 以 乾 元 用 九, 同 樣 亦 以 坤 元 用 六, 姚 氏 曾 於 贊 元 援 引 荀 爽 為 說 : 荀 氏 大 衍 之 數 五 十, 注 云 : 卦 各 有 六 爻, 六 八 四 十 八, 加 乾 坤 二 用, 凡 有 五 十 乾. 初 九 潛 龍 勿 用, 故 用 四 十 九 其 說 五 十, 雖 似 與 鄭 異, 鄭 義 以 天 地 之 數 五 十 五, 五 行 減 五, 故 五 十 似 與 荀 異, 但 既 減 五, 即 以 象 八 卦 爻 數 及 二 用, 義 互 相 濟 也 而 云 加 乾 坤 二 用, 則 亦 以 乾 元 坤 元 不 在 爻 數, 用 九 用 六, 實 有 用 之 者 矣 101 指 出 坤 元 用 六 一 說, 又 於 定 名 曰 : 是 故 乾 元 用 九 坤 元 用 六, 一 經 皆 九 六, 九 六 皆 元 之 用, 元 即 易 也 102 再 度 闡 發 用 九 用 六 之 說, 此 處 再 取 周 易 姚 氏 學. 坤. 用 六 下 的 案 語 為 輔 助 說 明 : 乾 元 用 九, 坤 元 用 六 用 九 君 道, 故 物 莫 能 先 之 ; 用 六 臣 道, 故 利 永 貞 凝 陽 則 龍 戰, 用 六 所 以 利 永 貞 也 永, 長 ; 貞, 正 謂 成 既 濟, 皆 以 陰 從 陽 也, 坤 臣 道, 亦 不 自 用, 而 用 六 大 宰 之 職, 掌 建 邦 之 六 典, 則 坤 元 之 用 六 也, 以 佐 王 治 邦 國, 則 坤 元 之 順 承 天 也, 周 公 其 當 之 矣, 若 以 妻 道 言, 則 後 立 六 宮 是 也 103 乾 元 為 君 道, 統 領 天 地 萬 物, 故 任 何 事 物 皆 不 能 在 其 之 前 ; 坤 元 為 臣 道, 應 順 從 乾 元 用 九, 故 以 長 久 持 守 正 道 為 利 如 同 周 公 任 職 冢 宰 之 日,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乾. 文 言 傳, 頁 16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2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0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周 易 姚 氏 學. 坤. 用 六 卷 三, 頁

25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掌 國 家 之 六 典, 權 位 僅 在 一 人 之 下, 此 時 更 應 自 我 堅 貞, 全 力 效 忠 君 王, 不 可 懷 有 任 何 私 心 除 此 之 外, 姚 配 中 又 於 定 名 曰 : 五 上 之 中, 乾 元 託 位 ; 二 下 之 中, 坤 元 託 位 二 五 相 應, 二 而 一 者 也 104 一 般 而 言, 周 易 第 五 爻 處 天 子 之 位, 第 二 爻 居 卿 大 夫 之 位, 君 臣 之 勢 於 此 顯 明, 兩 元 各 安 其 性 各 守 其 職 可 知 姚 配 中 將 元 分 為 乾 坤 兩 元, 而 乾 元 用 九 象 徵 君 王 用 六 龍 而 不 自 用, 故 易 傳 以 大 贊 之 ; 坤 元 用 六 象 徵 宰 相 永 遠 效 忠 於 君 王, 故 亦 不 可 自 用 五 後 人 對 易 學 闡 元 之 評 述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為 周 易 姚 氏 學 綱 要, 張 壽 榮 將 之 獨 立 刊 刻, 讓 姚 配 中 的 易 學 思 想 菁 華 得 以 濃 縮 在 一 本 小 書 中, 此 為 張 氏 之 功, 亦 為 易 學 闡 元 之 首 要 價 值 易 學 闡 元 呈 現 出 姚 氏 易 學 的 兩 大 貢 獻 : 一 為 繼 承 之 功, 二 為 建 構 之 益, 皆 有 助 於 後 學 然 而, 一 套 思 想 體 系 固 有 其 獨 到 與 精 闢 之 處, 難 免 也 有 其 片 面 與 武 斷 之 偏 執, 自 然 會 引 發 質 疑 批 判 的 聲 音 後 世 評 議 易 學 闡 元 三 篇 者, 以 尚 秉 和 與 王 欣 夫 最 為 詳 贍, 以 下 便 就 這 兩 位 學 者 之 評 語 來 論 述 ( 一 ) 尚 秉 和 之 評 議 尚 秉 和 ( ), 字 節 之, 號 滋 溪 老 人 於 學 無 所 不 窺, 著 作 等 身, 老 而 學 易, 主 張 學 易 者 宜 先 明 筮 法 象 為 學 易 之 本, 撰 有 周 易 古 筮 考 周 易 尚 氏 學 等 多 種 易 學 專 著 對 焦 氏 易 林 尤 其 鑽 研, 撰 有 焦 氏 易 林 注 及 焦 氏 易 詁, 論 點 雖 有 不 少 可 議 之 處, 105 但 仍 不 失 為 今 日 研 究 焦 氏 易 林 與 象 數 易 學 的 經 典 參 考 書, 為 清 末 民 初 的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1 陳 伯 适 先 生 曾 就 取 象 論 述 用 象 陰 陽 概 念 上, 提 出 尚 氏 論 述 不 合 理 之 處 參 閱 陳 伯 适 : 尚 秉 和 對 焦 氏 易 林 詮 解 之 商 榷, 第 六 屆 中 國 經 學 研 究 會 全 國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 臺 北 : 輔 仁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2009 年 ), 頁

26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易 學 泰 斗 106 尚 氏 深 明 筮 法 象 數, 具 有 足 夠 的 識 見 直 接 對 姚 配 中 的 易 元 理 論 提 出 批 評 : 姚 氏 蓋 泥 於 乾. 初 九 : 潛 龍 勿 用 之 言, 而 元 則 萬 物 資 始, 非 不 用 也, 故 謂 元 自 元, 初 九 自 初 九 豈 知 復 初 即 乾 之 初 九, 乾 元 在 初 子 勿 用, 息 至 二 則 用 矣, 即 推 而 至 於 四 躍 五 飛, 仍 此 元 也, 與 初 九 不 異 也 繫 所 謂 周 流 六 虛 也 奈 何 欲 析 而 二 之 乎? 107 尚 氏 認 為 姚 配 中 太 過 拘 泥 潛 龍 勿 用 之 辭, 視 元 與 初 九 為 二 物, 乃 不 知 乾 元 在 初 只 是 潛 藏, 至 二 則 用, 至 四 而 躍, 至 五 而 飛, 未 免 不 明 繫 辭 下 傳 : 為 道 也 屢 遷, 變 動 不 居, 周 流 六 虛 108 之 理 又 斥 責 姚 氏 質 疑 七 變 九, 八 變 六, 非 陰 變 陽, 陽 變 陰 甚 為 荒 謬, 加 以 解 釋 乾 鑿 度 所 謂 變 七 之 九, 變 八 之 六, 皆 就 揲 蓍 而 來, 不 應 隨 便 臆 測 109 並 指 出 姚 氏 索 求 筮 例 太 過 : 姚 氏 又 云 : 宋 衷 注 革. 九 五 虎 變 云 : 九 者 變 爻, 若 如 常 解, 變 而 之 陰, 則 五 失 位 夫 革 之 對 為 蒙, 蒙 皆 革 之 九 六 所 變 而 成, 及 其 既 變, 於 本 卦 革 何 涉 乎? 是 皆 因 不 知 用 九 用 六, 文 王 以 筮 例 示 人, 而 求 之 過 深, 故 有 此 疑 誤 也 以 上 對 尚 秉 和 的 介 紹, 請 參 閱 張 善 文 著 : 歷 代 易 家 考 略. 近 現 代 ( 臺 北 : 頂 淵 文 化 事 業, 2006 年 ), 頁 ; 以 及 連 鎮 標 : 尚 秉 和 易 學 思 想 考, 周 易 研 究 總 第 82 期 (2007 年 第 2 期 ), 頁 引 自 中 國 科 學 院 圖 書 館 整 理..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總 目 提 要 經 部. 易 類. 易 學 闡 元 三 篇 上 冊, 頁 107 引 自 魏 王 弼 晉 韓 康 伯 注, 唐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 周 易 正 義. 繫 辭 下 傳 卷 八, 頁 參 閱 中 國 科 學 院 圖 書 館 整 理..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總 目 提 要 經 部. 易 類. 易 學 闡 元 三 篇 上 冊, 頁 107 引 自 中 國 科 學 院 圖 書 館 整 理..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總 目 提 要 經 部. 易 類. 易 學 闡 元 三 篇 上 冊, 頁

27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姚 配 中 激 問 革. 九 五 若 變 為 陰 爻, 五 即 失 君 位, 又 何 來 大 人 虎 變 之 辭? 以 此 反 駁 陰 陽 變 換 之 說 111 尚 氏 則 解 釋 : 一 卦 既 變, 即 應 從 變 卦 之 辭, 故 革 之 對 卦 為 蒙, 則 當 從 蒙 之 辭, 不 應 再 涉 及 原 本 的 革. 九 五, 指 出 姚 氏 的 論 點 本 身 早 有 所 誤 尚 秉 和 評 述 皆 有 理 據, 能 夠 糾 舉 姚 書 對 象 數 運 用 的 錯 誤 然 而, 姚 配 中 易 學 已 自 成 體 系, 如 乾 元 用 九 一 說, 即 為 其 易 元 理 論 的 重 要 基 礎, 姚 氏 或 許 對 某 些 象 數 條 例 的 應 用 與 尚 氏 觀 點 不 同, 但 在 易 學 闡 元 中 建 構 的 易 學 思 想 貢 獻, 並 不 因 此 而 減 低 其 價 值 ( 二 ) 王 欣 夫 之 評 議 王 大 隆 ( ), 字 欣 夫, 號 補 安 補 庵, 晚 年 室 名 蛾 術 軒, 曾 向 清 末 吳 派 傳 人 曹 元 弼 學 習 經 學 畢 生 致 力 於 目 錄 版 本 文 獻 考 證 研 究, 一 生 著 述 三 十 餘 種, 已 經 刊 行 的 有 黃 蕘 圃 先 生 年 譜 補 藏 書 紀 事 詩 補 正 文 獻 學 講 義 蛾 術 軒 篋 存 善 本 書 錄 等, 其 中 以 蛾 術 軒 篋 存 善 本 書 錄 為 最 具 代 表 性 的 學 術 著 作 112 王 氏 對 姚 配 中 易 學 的 評 議 即 出 自 此 書 : 據 乾 鑿 度 : 陽 動 而 進, 變 七 之 九, 陰 動 而 退, 變 八 之 六 之 文, 於 爻 變 外 推 出 畫 變 一 義, 為 理 藏 於 古 而 得 之 於 今 然 主 持 太 過, 據 以 說 經 處 太 多 又 以 乾 元 為 在 坤 元 中, 係 歸 藏 首 坤 之 義, 非 周 易 首 乾 之 旨, 且 未 免 義 涉 老 氏 113 畫 變 之 說 在 贊 元 一 篇, 姚 氏 曰 : 一 變 而 為 七, 是 今 陽 爻 之 象 ; 七 變 而 為 九, 是 今 陽 爻 之 變 八 變 而 為 六, 是 今 陰 爻 之 變 ; 二 變 而 為 八, 是 今 參 閱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3 以 上 對 王 欣 夫 的 介 紹, 請 參 閱 王 欣 夫 撰 ; 鮑 正 鵠 徐 鵬 標 點 整 理 : 蛾 術 軒 篋 存 善 本 書 錄. 前 言 上 冊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2002 年 ), 頁 1-3 引 自 王 欣 夫 撰 ; 鮑 正 鵠 徐 鵬 標 點 整 理 : 蛾 術 軒 篋 存 善 本 書 錄. 癸 卯 稿 卷 一. 周 易 姚 氏 學 十 六 卷 上 冊, 頁

28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陰 爻 之 象 然 則 畫 者 七 八, 由 七 八 而 變 為 九 六, 是 之 謂 變 114 能 發 前 人 所 未 發, 王 氏 頗 讚 賞 這 番 見 解, 對 之 予 以 肯 定 隨 後 指 出 姚 氏 用 乾 鑿 度 解 易 之 處 太 多, 據 筆 者 統 計,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總 共 徵 引 了 11 次 乾 鑿 度 文 句, 確 實 有 些 太 過, 但 這 不 啻 為 一 種 釋 易 方 式, 無 涉 優 劣 問 題 王 欣 夫 又 批 駁 乾 元 在 坤 元 中, 係 歸 藏 首 坤 之 義, 此 言 恐 怕 誤 讀 姚 書, 姚 氏 謂 元 為 陽 氣 潛 藏, 故 在 坤 中 實 際 上, 元 無 不 在, 潛 藏 而 已, 未 有 首 坤 之 義, 姚 氏 又 云 : 乾 元, 萬 物 資 以 始 ; 坤 元, 萬 物 資 以 生 115 再 次 說 明 兩 元 只 是 各 安 其 性 各 司 其 職 而 已 最 終, 王 欣 夫 言 姚 氏 未 免 義 涉 老 氏, 此 則 甚 為 中 肯, 例 如 贊 元 曾 用 : 視 之 不 見, 聽 之 不 聞, 範 圍 不 過, 曲 成 不 遺, 在 天 成 象, 在 地 成 形, 見 乃 謂 之 象, 形 乃 謂 之 氣, 皆 元 也 116 一 句 來 發 明 元 之 奧 妙, 若 將 之 比 對 老 子. 第 十 四 章 : 視 之 不 見 名 曰 夷, 聽 之 不 聞 名 曰 希, 搏 之 不 得 名 曰 微 117 可 發 現 兩 者 語 句 有 極 大 的 相 似 成 分, 意 境 更 是 類 似 老 子 言 道 之 語, 姚 配 中 曾 以 易 說 老, 118 此 處 又 以 老 說 易, 似 有 融 通 兩 者 之 意 然 而, 易 經 與 老 子 彼 此 有 各 自 的 哲 學 系 統, 若 未 能 自 成 一 套 思 想 架 構 或 詮 釋 脈 絡, 僅 以 片 斷 文 句 強 行 連 接 兩 者, 恐 怕 難 以 令 人 接 受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3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定 名, 頁 10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贊 元, 頁 3 引 自 魏 王 弼 注, 民 國 樓 宇 烈 校 釋 : 老 子 道 德 經 注 校 釋. 第 十 四 章 (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09 年 ), 頁 31 張 舜 徽 曾 云 : 惟 所 撰 讀 老 子 書 老 子 體 道 章 後 諸 篇, 比 附 易 義, 未 見 有 當 以 易 說 老, 徒 形 其 棼 據 張 氏 之 言, 姚 配 中 至 少 有 二 篇 相 關 於 老 子 的 文 章, 且 內 容 含 有 以 易 說 老 之 涵 義, 可 惜 今 已 亡 佚, 無 法 再 做 進 一 步 的 探 討 引 自 張 舜 徽 著 : 清 人 文 集 別 錄. 一 經 廬 文 鈔 卷 十 六,( 武 漢 : 華 中 師 範 大 學 出 版 社,2004 年 ), 頁

29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六 結 語 清 代 中 葉 因 政 治 憂 患 理 學 衰 敗 等 原 因, 促 使 漢 學 風 氣 達 到 鼎 盛 惠 棟 宗 主 漢 魏 易 學, 志 在 恢 復 古 易, 引 導 漢 易 的 發 展 方 向, 奠 定 了 漢 易 研 究 模 式 的 基 礎 嘉 慶 道 光 年 間 的 學 者 姚 配 中, 得 惠 氏 治 易 之 法, 並 開 創 自 己 的 學 說, 能 成 一 家 之 言, 其 易 學 代 表 作 周 易 姚 氏 學, 被 清 末 民 初 錢 基 博 譽 為 : 清 儒 易 學 之 有 根 據 有 條 理 者 ; 雖 立 說 或 有 未 純, 要 其 創 通 新 解, 補 苴 前 賢, 多 可 取 者 119 給 予 姚 氏 肯 定 的 評 價 周 易 姚 氏 學 卷 首 有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易 學 通 論, 為 姚 氏 自 敘 的 全 書 綱 領 張 壽 榮 慧 眼 獨 具, 唯 獨 擷 取 此 三 篇, 以 易 學 闡 元 一 名 刊 刻 成 書, 收 入 花 雨 樓 叢 書, 故 知 易 學 闡 元 實 為 姚 氏 易 學 思 想 之 精 要 姚 配 中 的 學 術 傾 向 在 易 學 闡 元 中 表 露 無 遺, 頻 頻 引 用 漢 魏 易 學 家 之 語, 尤 其 以 徵 引 虞 鄭 兩 氏 的 次 數 最 多, 卻 幾 乎 不 見 宋 元 明 三 代 易 說 姚 配 中 所 學 駁 雜, 於 經 史 百 家 之 言 皆 有 涉 獵, 甚 至 通 曉 術 數 類 書 籍 及 緯 書, 博 學 如 此, 絕 非 不 識 程 朱 易 說 之 學 者, 應 是 有 學 術 立 場 上 的 取 捨 與 偏 好 易 中 之 元 自 孔 子 發 之, 漢 代 儒 者 尚 且 能 明 其 中 道 理, 然 隨 著 時 代 流 轉, 漸 漸 無 人 通 曉 120 直 到 惠 棟 才 正 式 重 新 開 啟 易 元 議 題, 謂 太 極 元 氣, 函 三 為 一, 卻 只 是 提 出 此 說, 未 能 深 入 分 析, 誠 如 陳 伯 适 先 生 所 言 : 惠 氏 函 三 為 一 的 宇 宙 觀, 是 漢 人 在 這 方 面 主 張 的 再 現, 但 是, 惠 棟 並 沒 有 作 更 細 膩 的 闡 發 或 進 一 步 再 造, 只 停 留 在 概 括 的 引 述 121 張 惠 言 依 循 惠 氏 的 腳 步, 於 虞 氏 消 息 闡 述 易 有 太 極, 為 乾 元 的 宇 宙 觀, 但 尚 引 自 清 錢 基 博 著 : 經 學 通 志. 周 易 志 ( 臺 北 : 臺 灣 中 華 書 局,1971 年 ), 頁 38 晚 清 張 壽 榮 曰 : 易 中 之 元, 自 宣 聖 發 之, 漢 儒 明 之, 我 朝 東 吳 惠 氏 武 進 張 氏 述 之, 已 可 得 其 端 倪 矣 嘉 道 以 來, 旌 德 姚 君 仲 虞 著 易 學, 復 為 大 暢 其 說, 於 卷 首 即 列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以 闡 發 易 中 微 言 精 義, 而 一 歸 於 元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張 壽 榮 跋, 頁 12 引 自 陳 伯 适 著 : 惠 棟 易 學 研 究 ( 四 ). 惠 棟 易 學 的 義 理 觀, 收 入 林 慶 彰 主 編 : 中 國 學 術 思 想 研 究 輯 刊 五 編 第 12 冊 ( 臺 北 : 花 木 蘭 文 化 出 版 社,2009 年 ), 頁

30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未 成 為 一 套 體 系, 其 意 義 只 是 替 虞 氏 卦 氣 說 和 卦 變 說 提 供 理 論 依 據 而 已 122 姚 配 中 首 先 用 舜 受 禪 喻 用 九 為 六 龍 所 體, 是 為 乾 元, 絕 非 乾 之 初 九 元 為 陽 氣 潛 藏, 隱 初 入 微, 寂 然 不 動, 而 知 乾 元 始 伏 復 初, 復 初 陽 始 來 復, 終 於 坤 亥, 合 乾 坤 兩 元, 則 成 太 極 介 紹 完 乾 元 後, 便 闡 發 元 之 神 妙, 說 明 元 無 所 不 在, 自 初 至 終, 無 非 元 之 所 為, 以 元 為 易 之 原 姚 配 中 撰 贊 元 以 闡 元 作 釋 數 以 論 一 述 定 名 以 明 易, 易 學 闡 元 三 篇 分 開 能 各 自 獨 立, 合 併 能 相 互 呼 應, 形 成 一 套 完 整 的 易 元 理 論 架 構, 張 壽 榮 讚 嘆 曰 : 明 元 之 義, 說 甚 塙 鑿 精 深, 有 裨 學 者 不 淺 123 若 從 易 學 闡 元 觀 察, 姚 配 中 的 易 學 貢 獻 至 少 有 二 : 一 是 把 惠 棟 的 漢 易 研 究, 做 了 繼 承 與 整 理 ; 二 為 重 建 易 元 之 說, 使 之 成 為 一 個 較 完 整 的 思 想 體 系 然 而, 一 套 新 的 學 說 自 有 其 優 劣 之 處, 近 代 易 學 大 師 尚 秉 和 與 文 獻 學 名 家 王 欣 夫 皆 對 贊 元 釋 數 定 名 三 篇 提 出 諸 多 見 解, 多 能 指 出 姚 氏 之 非, 具 極 高 的 參 考 價 值 易 學 闡 元 堪 稱 為 姚 配 中 易 學 思 想 之 縮 影 參 閱 朱 伯 崑 著 : 易 學 哲 學 史. 道 學 的 終 結 與 漢 易 的 復 興 第 4 冊 ( 臺 北 : 藍 燈 文 化 事 業,1991 年 ), 頁 引 自 清 姚 配 中 撰 :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張 壽 榮 跋, 頁

31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參 考 文 獻 中 文 部 份 古 籍 漢. 許 慎,( 清 ) 段 玉 裁 注 新 添 古 音 說 文 解 字 注, 臺 北 : 洪 葉 文 化,2001 漢. 班 固 等 撰,( 唐 ) 顏 師 古 注 漢 書 第 6 冊,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07 漢. 何 休, 舊 題 ( 唐 ) 徐 彥 疏 春 秋 公 羊 傳 注 疏, 收 入 ( 清 ) 阮 元 校 勘 十 三 經 注 疏,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2007 魏. 王 弼,( 晉 ) 韓 康 伯 注 ( 唐 ) 孔 穎 達 等 正 義 周 易 正 義, 收 入 ( 清 ) 阮 元 校 勘 十 三 經 注 疏,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2007 魏. 王 弼, 樓 宇 烈 校 釋 老 子 道 德 經 注 校 釋,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09 晉. 郭 璞,( 宋 ) 邢 昺 疏 爾 雅 注 疏, 收 入 ( 清 ) 阮 元 校 勘 十 三 經 注 疏, 臺 北 : 藝 文 印 書 館,2007 唐. 李 鼎 祚, 周 易 集 解, 收 入 叢 書 集 成 初 編,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85 宋. 程 頤, 王 孝 魚 點 校 周 易 程 氏 傳,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08 清. 惠 棟, 鄭 萬 耕 點 校 周 易 述 上 冊,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07 清. 惠 棟, 九 經 古 義,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85 清. 錢 大 昕, 呂 友 仁 標 校 潛 研 堂 文 集,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89 清. 永 瑢 紀 昀 等 纂 修, 欽 定 四 庫 全 書 簡 明 目 錄, 收 入 景 印 文 淵 閣 四 庫 全 書 第 6 冊,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1986 清. 王 引 之, 經 義 述 聞, 收 入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經 部. 群 經 總 義 類 第 174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2002 清. 包 世 臣, 李 星 點 校 藝 舟 雙 楫, 收 入 包 世 臣 全 集, 合 肥 : 黃 山 書 社, 1994 清. 姚 配 中, 周 易 姚 氏 學, 收 入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經 部. 易 類 第 30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2002 清. 姚 配 中, 姚 氏 易 斆 闡 元, 收 入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經 部. 易 類 第 31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32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清. 孫 堂, 漢 魏 二 十 一 家 易 注, 收 入 嚴 靈 編 輯 無 求 備 齋 易 經 集 成 第 169 冊, 臺 北 : 成 文 出 版 社,1976 清. 蕭 穆, 敬 孚 類 稿, 收 入 沈 雲 龍 主 編 近 代 中 國 史 料 叢 刊 第 43 輯, 臺 北 : 文 海 出 版 社,1973 清. 梁 啟 超, 中 國 近 三 百 年 學 術 史, 臺 北 : 華 正 書 局,1994 清. 梁 啟 超, 清 代 學 術 概 論,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2008 清. 蘇 輿, 鍾 哲 點 校, 春 秋 繁 露 義 證,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2010 清. 杭 辛 齋, 學 易 筆 談, 收 入 林 慶 彰 主 編 民 國 時 期 經 學 叢 書 ( 第 二 輯 ) 第 21 冊, 臺 中 : 文 听 閣 圖 書 有 限 公 司,2008 清. 吳 承 仕, 檢 齋 讀 易 提 要, 收 入 張 善 文 等 校 理 尚 氏 易 學 存 稿 校 理. 附 編 第 3 卷, 北 京 : 中 國 大 百 科 全 書 出 版 社,2005 清. 錢 基 博, 經 學 通 志, 臺 北 : 臺 灣 中 華 書 局,1971 國 史 館 編, 清 史 稿 校 註 第 5 冊, 臺 北 : 國 史 館,1986 國 史 館 編, 清 史 稿 校 註 第 14 冊, 臺 北 : 國 史 館,1990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緯 書 集 成 上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94 中 文 部 份 論 著 中 國 科 學 院 圖 書 館 整 理 (1993),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總 目 提 要 經 部 上 冊,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方 中 士 (1987), 周 易 元 亨 利 貞 四 德 說 研 究, 高 雄 : 國 立 高 雄 師 範 大 學 國 文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王 欣 夫 (2002), 蛾 術 軒 篋 存 善 本 書 錄 上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朱 伯 崑 (1991), 易 學 哲 學 史 第 4 冊, 臺 北 : 藍 燈 文 化 事 業 胡 自 逢 (1990), 周 易 鄭 氏 學, 臺 北 : 文 史 哲 出 版 社 張 善 文 (2006), 歷 代 易 家 考 略, 臺 北 : 頂 淵 文 化 事 業 張 舜 徽 (2004), 清 人 文 集 別 錄, 武 漢 : 華 中 師 範 大 學 出 版 社 連 鎮 標 (2007), 尚 秉 和 易 學 思 想 考, 周 易 研 究,82, 頁 陳 伯 适 (2009), 惠 棟 易 學 研 究 ( 四 ), 收 入 林 慶 彰 主 編, 中 國 學 術 思 想 研.450.

33 姚 配 中 易 學 闡 元 初 探 究 輯 刊 五 編 第 12 冊, 臺 北 : 花 木 蘭 文 化 出 版 社 陳 伯 适 (2009), 尚 秉 和 對 焦 氏 易 林 詮 解 之 商 榷, 第 六 屆 中 國 經 學 研 究 會 全 國 學 術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臺 北 : 輔 仁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 陳 修 亮 (2005), 試 論 惠 棟 周 易 述 的 治 易 特 色, 周 易 研 究,69, 頁 陳 詠 琳 (2011), 清 代 嘉 慶 道 光 時 期 易 學 背 景 探 析 兼 論 輯 佚 對 易 學 發 展 之 輔 成, 世 新 中 文 研 究 集 刊,7, 頁 黃 師 忠 天 (2006), 周 易 程 傳 註 評, 高 雄 : 復 文 圖 書 出 版 社 鄭 吉 雄 (2006), 中 國 古 代 形 上 學 中 數 字 觀 念 的 發 展, 周 易 研 究,79, 頁 1-17 錢 鍾 書 (1990), 管 錐 編, 收 入 錢 鍾 書 作 品 集, 北 京 : 書 林 出 版 有 限 公 司.451.

34 長 庚 人 文 社 會 學 報. 第 七 卷 第 二 期 A Preliminary Exploration of Yao Pei-Zhong s Yi Xue Chan Yuan Yong-Lin Chen Abstract Yao Pei-Zhong was a Yi-ologist in the Jiaqing and Daoguang periods of the Qing Dynasty. After Hui Dong, and Zhang Hui-Yan, he interpreted the Yi learning of the Han Dynasty. In addition to inheriting the Yi-ology of Hui Dong, and Zhang Hui-Yan, he set up based on the Yi learning of the Han, Wei, and Tang Dynasties the theoretical structure for the essence of Yi and became a master. Most of the scholars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and the early Republic of China praised Yao Pei-Zhong. Yao s Yi-learning is worth exploration. However, it is a pity that Yao s Yi learning is not valued by today s academia. In the late Qing Dynasty, Zhang Shou-Rong selected the first three articles from Zhouyi Yao Shi Xue, which were about the general theory of Yi-ology, and printed them as a separate book, Yi Xue Chan Yuan, representative of the extracted Yi-ology thoughts of Yao Pei-Zhong. In the current study, Yi Xue Chan Yuan was researched as a path to Yao s thoughts. The contents of Yi Xue Chan Yua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Yi Xue Chan Yuan in interpreting Zhouyi, and the inheriting and developing of Yi Xue Chan Yuan for Yao s essence-of-yi theory were illustrated in this study. It was hoped that the depth of Yao s Yi-ology could be looked into slightly through this study. Keywords: Yi Xue Chan Yuan, Zhouyi Yao Shi Xue, Yao Pei-Zhong, Essence of Yi, Yi Learning in the Qing Dynasty. Ph.D. student, Department of Chinese Literature, National Cheng Kung University, emc78jij@yahoo.com.tw..4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