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本 文 分 析 歸 納 勇 猛 一 詞 的 意 含 為 : 勇 敢 強 健 堅 毅 剛 決 堅 固 無 所 怯 劣 有 大 勢 力 不 退 無 畏 自 在 精 進 在 比 對 數 段 由 Vaidya 所 校 現 存 尼 泊 爾 之 梵 本 Gaṇḍavyūhasūtra 與 漢 譯 華 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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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張 文 玲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副 研 究 員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頁 ( 民 國 102 年 ), 新 北 市 : 法 鼓 佛 教 學 院 Dharma Drum Journal of Buddhist Studies, no. 12, pp (2013) New Taipei City: Dharma Drum Buddhist College ISSN: 引 用 文 獻 85

2 摘 要 本 文 分 析 歸 納 勇 猛 一 詞 的 意 含 為 : 勇 敢 強 健 堅 毅 剛 決 堅 固 無 所 怯 劣 有 大 勢 力 不 退 無 畏 自 在 精 進 在 比 對 數 段 由 Vaidya 所 校 現 存 尼 泊 爾 之 梵 本 Gaṇḍavyūhasūtra 與 漢 譯 華 嚴 經 之 結 果 後 顯 示 : 一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長 達 六 頁 有 關 甘 露 火 王 之 內 外 德 之 經 文, 可 說 是 結 合 佛 教 轉 輪 聖 王 與 漢 文 化 仁 王 賢 君 之 思 想 呈 現, 這 段 經 文 在 梵 本 以 及 其 他 漢 譯 中 皆 找 不 到 相 對 應 之 段 落, 是 四 十 卷 本 所 特 有 這 表 示, 般 若 翻 譯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時 所 依 據 之 梵 本, 與 流 傳 到 二 十 世 紀,Vaidya 校 勘 之 Gaṇḍavyūhasūtra, 應 為 不 同 之 版 本 二 精 進 與 勇 猛 常 見 並 用 為 勇 猛 精 進 之 因, 可 能 是 為 了 兼 顧 梵 漢 文 不 同 的 語 意 與 表 達 方 式 梵 文 vīrya 之 原 意 為 : 勇 氣 強 壯 英 雄 行 為 ( 即 勇 猛 之 意 ), 而 漢 譯 佛 典 中 之 精 進 常 表 努 力 精 勤 修 學 善 法 勇 猛 精 進 一 詞 才 能 完 整 表 達 以 無 比 勇 健 的 心 行 精 勤 修 學 諸 菩 薩 行 86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3 目 次 一 前 言 動 機 與 議 題 二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之 譯 本 及 其 重 要 性 三 華 嚴 經 中 的 勇 猛 意 含 四 善 財 與 所 參 訪 善 知 識 的 勇 猛 心 行 五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勇 猛 特 質 與 六 波 羅 蜜 多 的 關 係 六 結 論 關 鍵 詞 勇 猛 精 進 Gaṇḍavyūhasūtra vīrya * 收 稿 日 期 :2012/07/02, 通 過 審 核 日 期 :2013/03/16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87

4 一 前 言 動 機 與 議 題 筆 者 過 去 涉 獵 歐 亞 草 原 文 化 及 古 代 印 度 文 化 時, 發 現 印 度 史 詩 中 存 有 類 似 草 原 民 族 頌 揚 勇 赴 沙 場 英 雄 的 價 值 觀 從 古 代 的 民 族 遷 徙, 可 看 出 印 度 北 部 土 庫 曼 尼 花 剌 子 模 地 區 以 及 阿 契 美 尼 德 安 息 和 薩 珊 帝 國 都 與 來 自 中 亞 有 著 草 原 民 族 色 彩 的 阿 利 安 人 有 關, 北 印 度 文 化 與 中 亞 伊 朗 地 區 之 文 化, 從 歷 史 發 展 上 來 看, 彼 此 是 有 著 密 切 的 關 聯 基 於 具 草 原 色 彩 的 阿 利 安 人 南 遷 入 印 度 的 歷 史 背 景 1, 令 人 聯 想 到 印 度 現 存 最 長 的 一 部 史 詩 摩 訶 婆 羅 多 與 草 原 英 雄 史 詩 的 關 聯, 例 如 摩 訶 婆 羅 多 的 Nalopākhyānam 章 節, 以 及 薄 伽 梵 歌 中 一 些 偈 頌 所 歌 詠 的 英 雄 行 為, 2 與 希 臘 史 學 家 希 羅 多 德 (Herodot) 記 載 : 古 代 斯 基 泰 人 (Skythen) 對 勇 戰 沙 場 英 雄 的 讚 揚, 有 相 似 之 價 值 觀 3 1 請 參 考 : 張 文 玲, 黃 金 草 原 古 代 歐 亞 草 原 文 化 探 微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2012), 頁 例 如 : 摩 訶 婆 羅 多 Nala 王 的 故 事 中, 眾 神 之 王 因 陀 羅 (Indra) 對 仙 人 Nārada 所 說 的 一 段 偈 頌, 可 顯 示 古 代 印 度 思 想 中 對 勇 赴 沙 場 英 勇 作 戰 的 國 王 / 戰 士 之 敬 重 : nāradasya vacaḥ śrutvā papraccha valavṛtrahā dharmajñāḥ pṛthivīpālās tyaktajīvitayodhinaḥ śastrena nidhanam kale ye gacchanty aparāṅmukhāḥ ayam loko kṣayas teṣāṃ yathaiva mama kāmadhuk kva nu te kṣatriyāḥ śūra na hi paśyāmi tān aham āgacchato mahīpālān dayitān atithīn mama 上 述 偈 頌 之 詮 釋, 以 及 薄 伽 梵 歌 中 幾 個 歌 詠 英 雄 行 為 偈 頌 之 例, 請 參 考 張 文 玲, 黃 金 草 原 古 代 歐 亞 草 原 文 化 探 微, 頁 例 如 : 古 代 斯 基 泰 社 會 ( 草 原 文 化 ) 中, 認 為 英 雄 氣 概 與 勇 敢 是 最 高 尚 的 德 行, 而 男 人 最 高 的 天 職, 便 是 戰 死 沙 場 根 據 希 羅 多 德 的 記 載, 古 代 斯 基 泰 人 戰 利 品 的 數 量 就 代 表 著 戰 士 對 其 社 會 貢 獻 的 多 寡 88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5 此 外, 筆 者 在 閱 讀 佛 教 史 及 思 維 早 期 佛 教 造 像 時, 也 發 現 古 代 中 亞 地 區 之 草 原 民 族 與 早 期 印 度 佛 教 史 關 係 密 切, 4 而 草 原 文 化 與 菩 薩 思 想 和 早 期 菩 薩 造 像 之 間, 也 存 在 著 某 些 可 能 的 關 聯, 例 如 : 從 現 存 梵 本 八 千 頌 般 若 經 第 二 十 品 善 巧 方 便 思 維 (upāyakauśalyamīmāṁsāparivarto viṁśatitamaḥ) 對 菩 薩 的 描 述, 不 論 在 外 觀 或 性 格 特 質 上, 都 可 視 為 典 型 印 度 秣 菟 羅 早 期 菩 薩 造 像 之 最 佳 詮 釋 而 同 樣 出 自 公 元 一 世 紀 前 後 的 般 若 經 與 秣 菟 羅 早 期 菩 薩 造 像, 二 者 所 一 致 顯 示 之 勇 猛 (vīrya) 特 質, 令 筆 者 聯 想 到 草 原 文 化 所 歌 詠 的 英 雄 氣 概 與 勇 敢 等 最 高 德 性 5 而 草 原 民 族 英 勇 作 戰, 視 死 如 歸 的 大 無 畏 精 神, 與 本 生 經 中 菩 薩 捨 身 救 人 和 求 法 的 勇 氣 也 有 其 相 通 之 處, 例 如 : 毘 楞 竭 梨 王 本 生 月 光 王 本 生 曇 摩 鉗 投 火 坑 求 法 本 生 修 樓 婆 王 求 法 本 生 等 捨 身 求 法 之 故 事, 以 及 尸 毘 王 本 生 薩 埵 太 子 本 生 猴 王 本 生 九 色 鹿 本 生 等 捨 身 救 眾 生 的 故 事 大 乘 思 想 中, 如 英 雄 史 詩 般 勇 猛 壯 麗 的 菩 薩 行, 與 草 原 英 雄 為 護 衛 子 民 視 死 如 歸 的 英 勇 行 為, 有 巧 合 之 處, 基 於 這 樣 的 觀 察, 而 引 起 筆 者 對 探 討 菩 薩 勇 猛 特 質 的 興 趣 而 前 人 之 研 究 中, 似 乎 沒 有 專 門 以 勇 猛 為 論 題 去 探 究 菩 薩 特 質 的 論 著, 因 此 本 文 以 菩 薩 的 勇 猛 特 質 為 探 討 議 題, 其 旨 趣 並 非 試 圖 証 明 大 乘 菩 薩 思 想 每 年 每 個 單 一 行 政 區 的 首 長 都 會 舉 辦 慶 祝 大 會, 在 這 個 大 會 上 對 最 勇 敢 的 戰 士 賞 以 一 杯 或 兩 杯 用 象 徵 榮 耀 的 杯 子 所 盛 裝 的 酒 令 其 飲 用, 對 於 英 雄 行 為 不 止 如 此 鼓 勵, 根 據 族 規, 首 長 對 那 些 自 戰 場 上 將 敵 人 首 極 取 下 並 帶 回 給 他 的 英 勇 戰 士 都 會 論 功 行 賞, 並 將 戰 利 品 分 給 他 們 參 考 自 :Ljudmila Galanina, Pferdebogner, ihre Götter und Rituale, In Zwei Geschichte der Eremitage Die Skythen und ihr Gold, Band I, die großen Sammlungen VI (Bonn: Kunst-und Ausstellungshalle der Bundesrepublik Deutschland, 1997), pp 請 參 考 : 張 文 玲, 中 亞 西 半 部 七 世 紀 前 後 佛 教 藝 術 風 貌, 法 鼓 佛 教 學 報 3, 頁 張 文 玲, 黃 金 草 原 古 代 歐 亞 草 原 文 化 探 微, 頁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89

6 與 草 原 文 化 的 密 切 關 係, 或 菩 薩 勇 猛 行 為 與 草 原 英 雄 的 可 能 關 聯, 而 是 希 望 藉 此 探 知, 在 菩 薩 所 具 之 特 質 中, 除 了 一 般 強 調 的 慈 悲 與 智 慧 外, 勇 猛 特 質 對 行 菩 薩 道 有 何 重 要 性? 應 如 何 運 用 勇 猛 特 質, 才 能 於 穢 土 中 修 行 並 利 益 眾 生? 本 文 之 所 以 選 定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為 探 討 菩 薩 勇 猛 特 質 之 經 典 依 據, 6 其 主 要 原 由 如 下 : 1. 文 獻 豐 富 性 : 本 文 在 研 究 所 需 的 文 獻 資 料 上, 有 華 嚴 經 於 不 同 時 期 所 譯, 六 十 卷 本 的 六 十 華 嚴 八 十 卷 本 的 八 十 華 嚴 和 四 十 卷 本 的 四 十 華 嚴 漢 譯 本, 也 有 現 存 尼 泊 爾 的 入 法 界 品 梵 文 本, 還 有 藏 文 本, 更 有 梶 山 雄 一 的 日 譯 本, 其 文 獻 的 豐 富 性, 構 成 了 本 文 寫 作 的 基 本 客 觀 條 件 2.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最 後 一 卷, 即 一 般 所 稱 普 賢 行 願 品, 乃 前 經 兩 譯, 即 六 十 華 嚴 和 八 十 華 嚴 所 未 有 3. 呈 現 個 人 具 體 修 學 佛 法 的 榜 樣 :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所 述 善 財 五 十 三 參 的 故 事, 乃 具 體 呈 現 一 個 人 實 際 修 學 佛 法 的 參 學 歷 程, 好 比 一 位 不 畏 艱 難 鍥 而 不 捨 勇 往 向 前 的 旅 行 家 冒 險 家 及 熱 愛 真 理 的 學 者 4. 充 滿 了 世 間 性 與 親 切 感 :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所 述 善 財 見 文 殊 之 處 的 福 城, 據 考 證 乃 位 於 今 東 印 度 奧 里 薩 (Orisa) 的 Bhadraka, 位 於 優 陀 延 山 (Udayagiri) 山 一 帶 7 而 當 筆 者 於 2006 年 參 訪 東 印 度 Orisa Udayagiri 一 帶 時, 得 知 此 地 在 印 度 民 間 傳 統 信 仰 上, 乃 眾 神 聚 集 處 由 於 曾 經 親 訪 之 故, 更 增 添 了 筆 者 細 研 此 經 之 趣 6 本 文 所 稱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即 一 般 所 稱 四 十 華 嚴 7 釋 印 順, 初 期 大 乘 佛 教 之 起 源 與 開 展 ( 臺 北 : 正 聞 出 版 社, 1989), 頁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7 二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之 譯 本 及 其 重 要 性 唐 般 若 於 西 元 年 所 譯 的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其 所 依 之 梵 本, 是 烏 荼 國 王 奉 獻 給 唐 德 宗, 於 貞 元 十 二 年 在 長 安 崇 福 寺 開 始 翻 譯, 到 貞 元 十 四 年 ( 西 元 798) 譯 成 它 的 全 名 是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 入 不 思 議 解 脫 境 界 普 賢 行 願 品, 簡 稱 為 普 賢 行 願 品, 又 稱 貞 元 譯, 或 後 譯, 亦 稱 四 十 華 嚴 整 部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其 實 只 是 八 十 華 嚴 第 三 十 九 品 入 法 界 品 的 增 廣 別 行, 由 於 年 代 晚 了 一 百 年, 兩 相 比 對 之 下, 多 了 些 內 容, 其 中 最 重 要 者 為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最 後 一 卷, 即 一 般 所 稱 普 賢 行 願 品 普 賢 行 願 品 乃 前 經 兩 譯, 即 六 十 華 嚴 和 八 十 華 嚴 所 未 有 因 此,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的 譯 出, 使 整 部 漢 譯 華 嚴 在 八 十 華 嚴 五 十 九 卷 離 世 間 品 之 後, 得 接 續 內 容 更 為 豐 富 完 整 之 入 法 界 品, 這 對 漢 譯 華 嚴 經 的 發 展 而 言, 可 說 是 梵 本 昭 彰, 也 更 形 文 勢 連 續 石 井 教 道 在 其 華 嚴 經 教 學 成 立 史 一 書 中 整 理 出 十 種 入 法 界 品 不 同 的 譯 本 : 1. 羅 摩 伽 經 三 卷, 曹 魏 安 法 賢 譯 ( 缺 ) 2. 羅 摩 伽 經 三 卷, 西 秦 聖 堅 譯 3. 羅 摩 伽 經 一 卷, 西 秦 聖 堅 譯 ( 缺 ) 4. 六 十 華 嚴 中 之 入 法 界 品 5. 大 慈 恩 寺 梵 本 入 法 界 品 ( 見 於 目 錄 記 載 中 ) 6.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 續 入 法 界 品 一 卷, 唐 地 婆 訶 羅 譯 7. 八 十 華 嚴 中 之 入 法 界 品 8. Gaṇḍavyūhasūtra 9. 藏 譯 本 華 嚴 經 中 之 入 法 界 品 10.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8 8 石 井 教 道, 華 嚴 經 教 學 成 立 史 ( 京 都 : 平 樂 寺,1979), 頁 234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91

8 此 外, 石 井 教 道 亦 提 及 在 各 論 書 中 稱 呼 入 法 界 品 時 所 使 用 的 不 同 經 名 : 9 1. 大 智 度 論 中, 稱 為 不 可 思 議 解 脫 經 2. 入 大 乘 論 中, 稱 為 結 解 脫 經 覺 賢 所 譯 大 部 華 嚴 中 稱 為 入 法 界 品 4. 聖 賢 所 譯 之 羅 摩 伽 經 5. 唐 般 若 所 譯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 ( 外 題 ) 6. 唐 般 若 所 譯 入 不 思 議 解 脫 境 界 普 賢 行 願 品 ( 內 題 ) 7. 菩 薩 學 集 論 中, 稱 為 華 嚴 經 8. Gaṇḍavyūhasūtra 入 法 界 品 之 梵 本, 應 即 Gaṇḍavyūhasūtra 現 存 入 法 界 品 之 梵 本, 流 傳 最 廣 且 最 重 要 者, 應 屬 Vaidya 校 勘 之 Gaṇḍavyūhasūtra, 11 Vaidya 所 校 入 法 界 品 梵 文 本 主 要 根 據 1949 年 日 本 京 都 世 界 聖 典 刊 行 協 會 出 版, 由 D. T. Suzuki 和 H. Idzumi 兩 位 教 授 編 輯 而 成 的 一 個 印 刷 版 本, 12 並 配 合 收 藏 於 9 石 井 教 道, 華 嚴 經 教 學 成 立 史, 頁 石 井 教 道 書 中 所 言 為 在 各 論 書 中 所 見 稱 呼 入 法 界 品 所 使 用 的 不 同 經 名, 然 實 際 上 所 列 出 者, 其 中 只 有 大 論 ( 即 指 大 智 度 論 ) 入 大 乘 論 為 真 正 的 論 書, 其 餘 則 非 論 書 10 [ 古 印 度 ] 堅 意 菩 薩 造, 北 涼 道 泰 等 譯, 入 大 乘 論 卷 1 義 品 : 如 結 解 脫 經 中, 善 財 童 子 詣 善 知 識 海 幢 比 丘 所, 十 二 年 中 入 大 海 三 昧, 白 海 幢 言 : 此 三 昧 中, 深 廣 無 邊, 更 有 法 門 大 此 三 昧 不? 說 是 語 已, 於 大 海 三 昧 中, 見 大 蓮 華, 佛 從 中 出, 即 以 右 手 摩 海 幢 頂, 讚 言 : 善 哉! 善 哉! 善 男 子! 更 有 普 眼 法 門, 汝 當 受 持 (CBETA, T32, no. 1634, p. 38b24-29) 11 P.L. Vaidya, Gaṇḍavyūhasūtra (Bihar: The Mithila Institute of Post-graduate Studies and Research in Sanskrit Learning, 1960). 12 鈴 木 大 拙 編, 梵 文 華 嚴 經 入 法 界 品 ( 日 本 : 世 界 聖 典 刊 行 協 會,1949) 92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9 Baroda 東 方 研 究 所 的 一 本 以 Newari 書 寫 之 手 稿, 進 行 修 正 而 成 1949 年 京 都 所 出 版 的 印 刷 版 是 根 據 1929 年 由 S. Susa 教 授 所 做 的 複 寫 版 的 一 個 複 製 版 這 個 版 本 是 由 六 個 手 稿 所 組 合 而 成, 這 六 個 手 稿 分 別 來 自 五 個 地 方 : 倫 敦 皇 家 亞 洲 協 會 圖 書 館 劍 橋 大 學 圖 書 館 巴 黎 國 家 圖 書 館 東 京 大 學 圖 書 館 和 京 都 大 學 圖 書 館 其 中 劍 橋 大 學 圖 書 館 擁 有 兩 份 手 稿, 而 六 份 手 稿 中, 以 倫 敦 皇 家 亞 洲 協 會 圖 書 館 所 藏 的 手 稿 時 代 最 早, 年 代 相 當 於 西 元 1166 年, 且 為 貝 葉 經 的 形 制, 其 他 五 個 手 稿 則 全 部 為 紙 本 日 本 京 都 世 界 聖 書 出 版 學 會 所 出 版 的 入 法 界 品 梵 文 本 有 許 多 空 白 錯 誤 之 處, 即 便 在 修 正 了 多 處 的 字 句 段 落 和 標 點 之 後, 依 舊 很 難 閱 讀 後 來 Vaidya 在 Baroda 東 方 研 究 所 (Oriental Institue) 的 收 藏 裏 找 到 了 一 本 以 Newari 所 寫 的 手 稿 No , 這 份 手 稿 是 由 尼 泊 爾 東 方 學 會 前 任 會 長 同 時 也 屬 於 加 得 滿 都 Vajrācārya 寺 院 的 Dr. B. Bhattacharya 所 取 得 Baroda 手 稿 也 有 一 些 空 白 處, 這 顯 示 這 份 手 稿 也 是 抄 寫 於 另 外 一 份 年 代 更 早 的 手 稿 Baroda 東 方 研 究 所 也 藏 有 入 法 界 品 的 天 城 體 轉 寫 本, 當 Vaidya 於 1958 到 1959 年 拜 訪 Baroda 時, 也 運 用 了 學 會 所 蒐 藏 的 天 城 體 轉 寫 本 來 進 行 他 的 校 勘 工 作 13 Vaidya 在 1956 年 拜 訪 尼 泊 爾 加 德 滿 都 金 剛 行 (Vajrācārya) 寺 院 時, 看 到 許 多 以 天 城 體 書 寫 的 入 法 界 品, 這 意 味 著 在 這 個 地 區 應 有 機 會 找 到 更 古 老 的 入 法 界 品 手 稿 14 然 而, 什 麼 是 Gaṇḍavyūhasūtra 的 原 來 面 貌? 而 Gaṇḍavyūhasūtra 的 原 版 是 否 仍 然 存 世? 而 真 正 原 版 的 Gaṇḍavyūhasūtra 在 那 13 P.L. Vaidya, Gaṇḍavyūhasūtra, p. VIII, IX. 14 P.L. Vaidya,Gaṇḍavyūhasūtra, p. X.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93

10 裡? 15 依 據 一 般 梵 本 與 胡 本 佛 經 的 形 成 與 流 傳 情 形 來 推 測, Gaṇḍavyūhasūtra 在 不 同 時 代 與 不 同 地 區 所 流 通 之 內 容, 應 皆 不 盡 相 同 筆 者 比 對 三 種 漢 譯 本, 華 嚴 經 六 十 八 十 卷 本 之 入 法 界 品 四 十 卷 本 與 Gaṇḍavyūhasūtra 的 部 分 經 文, 結 果 發 現, 沒 有 任 何 一 種 漢 譯 本 與 現 存 之 Gaṇḍavyūhasūtra 是 完 全 相 同 的 例 如 : 比 對 華 嚴 經. 入 法 界 品 經 文 開 頭 法 界 眾 會 的 菩 薩 名 稱 : 四 個 版 本 幾 乎 都 是 每 十 位 一 組, 每 組 的 菩 薩 其 名 稱 都 有 一 共 同 之 詞 彙, 例 如 : 四 十 華 嚴 卷 1: 一 時, 佛 在 室 羅 筏 城 逝 多 林 給 孤 獨 園 大 莊 嚴 重 閣, 與 菩 薩 摩 訶 薩 五 千 人 俱, 普 賢 菩 薩 摩 訶 薩 文 殊 師 利 菩 薩 摩 訶 薩 而 為 上 首 ; 其 名 曰 : 智 慧 勝 智 菩 薩 普 賢 勝 智 菩 薩 無 著 勝 智 菩 薩 華 勝 智 菩 薩 日 勝 智 菩 薩 月 勝 智 菩 薩 無 垢 勝 智 菩 薩 金 剛 勝 智 菩 薩 無 塵 勞 勝 智 菩 薩 毘 盧 遮 那 勝 智 菩 薩 星 宿 幢 菩 薩 須 彌 幢 菩 薩 寶 勝 幢 菩 薩 無 礙 幢 菩 薩 華 幢 菩 薩 無 垢 幢 菩 薩 日 幢 菩 薩 妙 幢 菩 薩 離 塵 幢 菩 薩 毘 盧 遮 那 幢 菩 薩 16 其 中 之 勝 智 與 幢, 便 是 每 組 菩 薩 名 稱 所 呈 現 的 共 同 詞 彙, 可 說 是 反 映 菩 薩 德 性 特 質 之 所 在 以 下 表 格 便 是 針 對 這 四 個 版 本, 華 嚴 經 六 十 八 十 卷 本 之 入 法 界 品 與 四 十 卷 本 和 Gaṇḍavyūhasūtra, 在 經 文 開 頭, 法 界 眾 會 每 組 菩 薩 名 稱 所 使 用 之 共 同 詞 彙, 所 作 的 一 個 排 比 整 理 : 15 此 為 民 國 100 年 6 月 8 日, 筆 者 就 讀 法 鼓 佛 教 學 院, 碩 士 畢 業 論 文 口 試 答 辯 時, 答 辯 委 員 高 明 道 教 授 所 提 供 的 思 考 角 度 16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61a7 94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11 梵 本 四 十 卷 本 八 十 卷 本 六 十 卷 本 Jñānin, dhvaja, tejas, garbha, netra, mukuṭa, cūḍa, prabha, ketu, ghoṣa, udgata, śrī, indrarāja, svara, buddhi 勝 智 幢 光 藏 眼 冠 髻 焰 光 聚 聲 出 生 吉 祥 自 在 王 音 覺 幢 威 力 藏 眼 冠 髻 光 幢 音 上 勝 自 在 王 音 覺 幢 端 嚴 藏 眼 天 冠 周 羅 光 幢 音 上 妙 德 王 音 覺 四 個 版 本 在 每 組 菩 薩 名 稱 的 共 同 詞 彙 使 用 上, 相 同 者 為 : 幢 (dhvaja) 光 (prabha) 藏 (garbha) 眼 (netra) 冠 / 天 冠 (mukuṭa) 髻 (= 周 羅 )(cūḍa) 王 / 自 在 王 (indrarāja) 音 (svara) 覺 (buddhi) 除 了 上 述 的 詞 彙 外, 梵 本 其 他 有 關 菩 薩 名 稱 所 使 用 之 共 同 詞 彙 :Jñānin, tejas, ketu, ghoṣa, udgata, śrī,, 與 四 十 卷 本 中 所 見 之 詞 彙 大 致 相 符 : 勝 智 (Jñānin) 焰 光 (tejas) 聲 (ghoṣa) 出 生 (udgata) 吉 祥 (śrī) 惟 獨 ketu 之 意 與 漢 譯 聚 較 難 吻 合 就 此 而 論, 三 種 漢 譯 本 中, 與 梵 本 最 接 近 者 為 四 十 卷 本 然 而 四 十 卷 本 中, 具 勝 智 之 十 位 菩 薩 的 名 號, 與 梵 本 之 菩 薩 的 名 號 也 有 些 許 之 出 入, 試 比 對 分 析 如 下 : 四 十 卷 本 中, 具 勝 智 之 十 位 菩 薩 的 名 號 為 : 智 慧 勝 智 菩 薩 普 賢 勝 智 菩 薩 無 著 勝 智 菩 薩 華 勝 智 菩 薩 日 勝 智 菩 薩 月 勝 智 菩 薩 無 垢 勝 智 菩 薩 金 剛 勝 智 菩 薩 無 塵 勞 勝 智 菩 薩 毘 盧 遮 那 勝 智 菩 薩 17 而 在 Vaidya 校 勘 之 Gaṇḍavyūhasūtra 中, 這 十 位 菩 薩 的 梵 文 名 號 為 : 17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 卷 1,CBETA, T10, no. 293, p. 661a10-13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95

12 jñānottarajñāninācabodhisattvenamahāsattvena / sattvottarajñānināca / asaṅgottarajñānināca / kusumottarajñānināca / sūryottarajñānināca / candrottarajñānināca / vimalottarajñānināca / vajrottarajñānināca / virajottarajñānināca / vairocanottarajñāninā. 18 白 話 意 譯 作 : 智 慧 的 超 絕 智 慧 (jñānottarajñānin) 勇 健 的 超 絕 智 慧 (sattvottarajñānin) 無 滯 礙 的 超 絕 智 慧 (asaṅgottarajñānin) 如 花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kusumottarajñānin) 如 日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sūryottarajñānin) 如 月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candrottarajñānin) 離 塵 垢 的 超 絕 智 慧 (vimalottarajñānin) 如 金 剛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vajrottarajñānin) 無 塵 勞 的 超 絕 智 慧 (virajottarajñānin) 毘 盧 遮 那 的 超 絕 智 慧 (vairocanottarajñānin) 表 格 條 列 如 下 :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漢 譯 Vaidya 校 勘 之 Gaṇḍavyūhasūtra 白 話 意 譯 智 慧 勝 智 菩 薩 jñānottarajñānin 智 慧 的 超 絕 智 慧 普 賢 勝 智 菩 薩 sattvottarajñānin 勇 健 的 超 絕 智 慧 無 著 勝 智 菩 薩 asaṅgottarajñānin 無 滯 礙 的 超 絕 智 慧 華 勝 智 菩 薩 kusumottarajñānin 如 花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日 勝 智 菩 薩 sūryottarajñānin 如 日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月 勝 智 菩 薩 candrottarajñānin 如 月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無 垢 勝 智 菩 薩 vimalottarajñānin 離 塵 垢 的 超 絕 智 慧 金 剛 勝 智 菩 薩 vajrottarajñānin 如 金 剛 般 的 超 絕 智 慧 無 塵 勞 勝 智 菩 薩 virajottarajñānin 無 塵 勞 的 超 絕 智 慧 毘 盧 遮 那 勝 智 菩 薩 vairocanottarajñānin 毘 盧 遮 那 的 超 絕 智 慧 18 P. L. Vaidya,Gaṇḍavyūhasūtra, pp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13 漢 梵 比 對 結 果, 四 十 卷 本 中 這 十 位 菩 薩 的 名 號 與 梵 文 非 常 接 近, 其 中 唯 獨 排 名 第 二 位 的 普 賢 勝 智 菩 薩, 其 字 面 的 意 含 與 梵 本 相 對 應 之 菩 薩 名 號 sattvottarajñānināca (sattvottarajñānin 白 話 譯 為 勇 健 的 超 絕 智 慧 19 ) 不 吻 合 雖 然 上 述 之 比 對 顯 示,Vaidya 所 校 對 的 Gaṇḍavyūhasūtra 與 漢 譯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相 似 度 很 高 然 而, 部 分 經 文 段 落 的 落 差 卻 也 很 大, 例 如 四 十 卷 本 中, 借 婆 羅 門 之 口, 所 道 出 長 達 六 頁 有 關 甘 露 火 王 之 內 外 德 之 經 文, 20 在 尼 泊 爾 之 梵 本 中 找 不 到 相 對 應 之 段 落 這 表 示, 西 元 八 世 紀, 般 若 翻 譯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時 所 依 據 之 梵 本, 與 流 傳 到 二 十 世 紀,Vaidya 校 勘 之 Gaṇḍavyūhasūtra, 應 為 不 同 之 版 本 綜 上 所 述, 或 許 可 以 如 是 來 看 待 佛 經 的 形 成 與 流 傳 : 佛 經 為 佛 教 思 想 的 載 體, 它 是 為 眾 生 而 存 在, 為 了 隨 順 不 同 時 代 與 不 同 地 區 的 眾 生, 佛 經 的 經 文 便 會 因 時 因 地 調 整 與 增 減, 好 比 佛 陀 為 不 同 根 器 的 眾 生 說 法 一 樣 因 此, 經 文 內 容 便 如 同 有 機 體 一 般, 會 隨 著 環 境 與 時 空 而 產 生 變 化 特 別 是 早 期 以 口 誦 方 式 來 傳 播 佛 經, 各 地 依 據 不 同 的 口 誦 本 所 筆 錄 下 來 的 手 抄 本, 便 形 成 了 不 同 的 梵 本, 而 根 據 不 同 時 代 傳 入 中 國 的 梵 本 所 譯 出 之 漢 譯 本, 自 然 便 會 有 所 出 入 因 此,Gaṇḍavyūhasūtra 的 原 型, 以 及 所 謂 真 正 的 Gaṇḍavyūhasūtra, 幾 乎 是 不 可 得 知 的 或 許 只 能 從 現 存 不 同 的 版 本 及 譯 本 中 的 共 有 思 想 與 相 同 部 分, 去 找 尋 Gaṇḍavyūhasūtra 的 原 型, 與 真 正 的 Gaṇḍavyūhasūtra 19 如 此 翻 譯, 乃 根 據 Monier-Williams, Sanskrit English Dictionary (Delhi: Lakshmi Printing Works, 1987), p. 1135, 選 取 sattva 之 意 含 : 存 在 本 質 個 性 力 量 堅 毅 的 秉 性 活 力 勇 氣 生 命 中 的 力 量 堅 毅 的 秉 性 勇 氣 之 意, 一 來 是 配 合 本 文 之 主 要 議 題 ( 菩 薩 的 勇 猛 特 質 ), 而 取 其 勇 健 之 意, 二 來 就 單 獨 sattvottarajñānin 一 詞 之 文 意, 譯 為 勇 健 的 超 絕 智 慧 似 乎 要 比 取 sattva 的 其 他 意 含 來 得 通 順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97

14 三 華嚴經 中的 勇猛 意含 本節首先從漢譯 華嚴經 四十卷本與梵本 Gaṇḍavyūhasūtra 的幾個對譯例子 來探討漢譯 勤 精進 勇猛 精進勇 猛 和梵文 vīrya 之意 並配合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 勇猛 一 詞之複合詞的意含 以界定 勇猛 一詞的含義 其次 從 華 嚴經 四十卷本中選取數段具 勇猛 一詞的經文段落 以及雖不 見 勇猛 一詞 卻具 勇猛 之意的詞句 並配合 華嚴經 離 世間品 所述具備勇猛特質之內涵 來總結歸納菩薩勇猛特質所 運用之目標及其對治境 最後 從 華嚴經 四十卷本與八十卷 本 離世間品 中來探討勇猛特質與菩薩的種種關聯 一 何謂 勇猛 對 勇猛 一詞的定義 瑜伽師地論 卷 47 菩薩相品 有 如下明確之解釋 謂諸菩薩有五真實菩薩之相 若成就者墮菩薩數 何等 為五 一者哀愍 二者愛語 三者勇猛 四者舒手惠 施 五者能解甚深義理密意 勇猛自性 謂諸菩薩 剛決堅固 無所怯劣 有大勢力 21 據此可知 勇猛為五真實菩薩相之一 而 勇猛 一詞的定義 也清楚明確地解釋作 剛決堅固 無所怯劣 有大勢力 然而 華嚴經 四十卷本對 勇猛 一詞的定義 並不見如 瑜伽師地 論 卷 47 菩薩相品 中明確的解釋 因此以下將從漢譯 華嚴經 20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p. 712b18-718a6 21 瑜伽師地論 卷47 菩薩相品 CBETA, T30, no. 1579, p. 549b20-c3 98 法鼓佛學學報第12期 民國102年

15 四 十 卷 本 與 梵 本 Gaṇḍavyūhasūtra 的 幾 個 對 譯 的 例 子 中, 來 探 討 漢 譯 佛 典 中, 常 出 現 的 勤 精 進 勇 猛 精 進 勇 猛 和 梵 文 vīrya 之 原 意, 以 及 上 述 詞 句 的 彼 此 關 聯 一 般 認 為, 漢 譯 佛 典 中 之 精 進, 所 對 譯 之 梵 文 為 vīrya, 例 如 四 十 華 嚴 卷 1: 南 方 過 不 可 說 佛 剎 極 微 塵 數 世 界 海 外, 有 世 界 海 名 金 剛 海 藏, 佛 號 普 光 遍 照 吉 祥 藏 王, 於 彼 如 來 大 眾 海 中, 有 菩 薩 摩 訶 薩 名 難 摧 伏 速 疾 精 進 王 22 此 段 經 文 之 梵 文 為 : dakṣiṇāyāṃ diśi anabhilāpyabuddhakṣetraparamāṇurajaḥsamānāṃ lokadhātusamudrāṇāṃ pareṇa vajrasāgaragarbhāyā lokadhātoḥ samantāvabhāsaśrīgarbharājasya tathāgatasya buddhakṣetrād duryodhanavīryavegarājo nāma bodhisattvo mahāsattvaḥ. 23 其 中 菩 薩 摩 訶 薩 名 難 摧 伏 速 疾 精 進 王 (duryodhanavīryavegarājo nāma bodhisattvo mahāsattvaḥ) 之 精 進 即 譯 自 vīrya 然 而 梵 語 vīrya, 漢 本 有 時 又 依 音 譯 而 作 毘 梨 耶, 例 如 : 四 十 華 嚴 卷 2: 亦 現 彼 佛 過 去 所 行 毘 梨 耶 波 羅 蜜, 勇 猛 不 退, 隨 順 積 集 本 事 影 像 相 應 行 海 24 其 梵 文 為 : sarvabodhisattvavīryavegavikramasaṃprayuktānapi pūrvayogasamudrān pratibhāsaprāptān saṃdarśayan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63b P.L. Vaidya, Gaṇḍavyūhasūtra, p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65b P.L. Vaidya, Gaṇḍavyūhasūtra, p. 11.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99

16 其 中 vīryavegavikrama 之 漢 譯 作 毘 梨 耶 波 羅 蜜, 勇 猛 不 退, 亦 即 vīrya 是 音 譯 作 毘 梨 耶, 而 vegavikrama 義 譯 作 勇 猛 不 退 其 實 vīrya-vega-vikrama 三 個 字 的 字 義 相 近, 尤 其 是 vīrya 與 vikraman, 此 二 字 都 有 勇 敢 力 量 英 雄 行 為 之 意, 26 而 vega 有 猛 烈 激 動 急 衝 急 行 之 意, 27 因 此,vega-vikraman 譯 成 勇 猛 不 退 從 梵 文 及 漢 譯 來 看,vīrya 與 vegavikrama 可 視 為 同 義 詞, 亦 即 毘 梨 耶, 便 等 同 於 勇 猛 不 退 之 意 因 此, 不 論 精 進 一 詞 之 梵 文 為 vīrya 或 vikrama, 其 意 含 都 與 勇 猛 有 關 一 般 所 稱 之 精 進 波 羅 蜜, 亦 有 稱 為 勤 波 羅 蜜, 例 如 四 十 華 嚴 卷 7: 普 遍 十 方 一 切 世 界 稱 揚 讚 歎 一 切 諸 佛 往 昔 所 修 勤 波 羅 蜜, 并 所 隨 順 相 應 行 海 ; 令 諸 菩 薩 精 進 勇 猛, 為 一 切 智 勤 求 正 法, 供 養 承 事 一 切 如 來, 恭 敬 讚 歎 心 無 疲 厭 ; 令 諸 世 間 不 起 放 逸, 攝 取 眾 生 令 離 苦 蘊, 入 佛 究 竟 圓 滿 智 海 28 這 段 經 文 清 楚 道 出 勤 波 羅 蜜 與 精 進 勇 猛 以 及 心 無 疲 厭 的 密 切 關 係 而 從 此 夜 神 之 名 守 護 一 切 眾 生 大 願 精 進 力 光 明 (Sarvajagadrakṣāpraṇidhānavīryaprabhā) 29 的 梵 漢 比 對 來 看, 漢 譯 是 相 當 忠 實 於 梵 文 字 義 的 :Sarva( 一 切 ) jagad( 眾 生 ) rakṣā( 守 護 ) praṇidhāna( 大 願 ) vīrya( 精 進 力 ) prabhā( 光 明 ) 由 此 例 可 知, 精 進 力 的 梵 文 為 vīrya, 而 vīrya 之 原 意 為 : 男 子 氣 概 26 Monier-Williams, Sanskrit English Dictionary, pp. 955, Monier-Williams, Sanskrit English Dictionary, p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91a P.L. Vaidya, Gaṇḍavyūhasūtra, p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17 剛 強 雄 壯 勇 氣 膽 量 強 壯 力 量 精 力 活 力 英 雄 主 義 英 雄 行 為 尊 嚴 光 亮 壯 觀 等, 30 這 與 一 般 佛 教 義 理 中 對 精 進 或 精 勤 一 詞 的 理 解 不 懈 怠 地 努 力 修 學 善 法, 以 斷 惡 修 善 似 乎 並 不 完 全 吻 合 梵 文 vīrya 語 義 中 的 英 雄 主 義 英 雄 行 為 等 意 含, 其 在 中 國 佛 教 世 俗 脈 絡 中 的 轉 變, 或 可 理 解 如 下 : 佛 教 義 理 傳 到 中 國 後, 漢 譯 文 詞 的 表 達, 主 要 強 調 不 懈 怠 的 修 善 斷 惡 之 行 為, 也 就 是 努 力 認 真 勤 勞 不 懈 的 修 持 行 為, 而 沒 有 強 調 修 善 斷 惡 的 強 健 勇 猛 心 與 勇 猛 力 而 梵 文 vīrya 之 原 意 則 強 調 英 雄 行 為 的 勇 敢 與 強 健, 從 中 可 意 識 到 強 健 勇 猛 的 心 與 力 是 成 就 英 雄 行 之 必 要 條 件, 因 為 若 無 此 勇 健 為 因, 自 無 勇 猛 的 英 雄 行 為 之 果 生 成 菩 薩 行 其 實 就 是 英 雄 行 為, 而 要 行 菩 薩 萬 行, 除 了 需 要 強 健 勇 猛 的 心 與 力 外, 還 需 要 有 久 處 生 死 的 無 疲 厭 心, 這 便 是 勤 或 因 勤 與 精 進 勇 猛 之 意 含 在 修 行 上 常 互 為 表 裡, 密 不 可 分, 加 上 中 印 文 化 習 慣 上 表 達 與 認 知 上 的 差 異, 故 在 漢 譯 經 文 中, 勤 精 進 與 勇 猛 常 為 同 義 字, 而 或 許 也 為 了 兼 顧 梵 漢 文 之 語 意 及 表 達 方 式, 故 漢 譯 佛 典 中 也 常 出 現 精 進 勇 猛 之 詞 句, 以 涵 蓋 梵 文 vīrya 之 原 意 : 勇 氣 強 壯 英 雄 行 為, 與 漢 譯 經 文 中 對 精 進 或 精 勤 一 詞, 所 表 示 努 力 修 學 善 法, 以 斷 惡 修 善 的 意 含 從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勇 猛 與 其 他 語 詞 共 同 組 成 的 複 合 詞, 可 更 進 一 步 了 解 勇 猛 的 意 含 性 質 與 運 用 例 如 : 1. 善 財 童 子 對 文 殊 菩 薩 所 說 偈 中 的 : 廣 博 福 智 大 商 主, 勇 猛 不 退 求 菩 提 Monier-Williams, Sanskrit English Dictionary, p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78a29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01

18 2. 無 憂 德 主 宮 殿 神 對 善 財 讚 頌 道 : 善 來 丈 夫! 有 大 智 慧, 勇 猛 無 畏 善 財 童 子 趣 摩 竭 國 菩 提 樹 王 大 道 場 處, 詣 自 性 不 動 神 所 時, 十 千 地 神 更 相 讚 嘆 善 財 言 : 此 來 童 子, 當 執 菩 薩 金 剛 慧 劍, 勇 猛 自 在, 得 法 無 畏 勇 猛 的 漢 語 複 合 詞, 最 常 見 者 或 可 說 是 勇 猛 精 進, 例 如 : 喜 目 夜 神 以 妙 言 音 而 說 十 波 羅 蜜 中 的 精 進 波 羅 蜜 時, 便 一 連 出 現 十 一 次 的 勇 猛 精 進, 而 其 中 的 勇 猛 精 進, 發 菩 提 心, 不 動 不 退 以 及 勇 猛 精 進, 供 養 承 事 一 切 如 來, 心 無 疲 厭 34 更 顯 示 勇 猛 精 進 的 特 質 是 不 動 不 退 以 及 心 無 疲 厭 由 上 述 勇 猛 之 複 合 詞 : 勇 猛 不 退 勇 猛 無 畏 勇 猛 自 在 勇 猛 精 進, 可 將 不 退 無 畏 自 在 精 進 視 為 勇 猛 的 同 位 格 與 同 義 詞 而 從 勝 熱 婆 羅 門 對 善 財 稱 讚 諸 菩 薩 摩 訶 薩 大 功 德 焰 所 說 的 一 段 經 文 : 如 諸 菩 薩 摩 訶 薩 大 功 德 焰, 悉 能 燒 盡 一 切 眾 生 諸 見 煩 惱, 安 住 菩 薩 無 退 轉 心 無 窮 盡 心 無 懈 怠 心 無 怯 弱 心, 如 那 羅 延 金 剛 藏 心 疾 修 諸 行 無 慢 惰 心, 大 願 風 輪, 普 持 一 切, 勇 猛 堅 誓 無 有 退 轉 35 可 視 為 勇 猛 字 義 更 詳 盡 的 詮 釋 綜 上 所 述, 將 勇 猛 一 詞 的 含 義 及 特 質 歸 結 為 : 勇 敢 強 健 堅 毅 剛 決 堅 固 無 所 怯 劣 有 大 勢 力 不 退 無 畏 自 在 精 進 意 即 菩 薩 的 勇 猛 心 與 行 是 無 退 轉 無 窮 盡 無 懈 怠 無 怯 弱 無 慢 惰 的 32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84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37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43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01a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19 二 菩薩運用勇猛特質之目標及對治境 本節從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選取數段具 勇猛 一詞的經文 段落 以及雖不見 勇猛 一詞 卻具 勇猛 之意的詞句 並配 合 華嚴經 離世間品 所述的菩薩摩訶薩發十種不動心 發十 種如金剛大乘誓願心 發十種如山增上心 發十種無畏心 以探 知菩薩的發心中 具備勇猛特質之內涵 來總結歸納菩薩勇猛特 質所運用之目標及其對治境 以了解 勇猛 一詞在漢譯本中之 意含 1. 單獨出現 勇猛 一詞於經文中之例 (1) 伊舍那優婆夷對善財的說法 菩薩為欲成滿一切智故 為欲 隨順菩薩行故 為欲嚴淨一切剎故 於一切法勇猛勤求無有 懈息 36 (2) 釋女瞿波為宣說解脫門義 所說偈言中提及 勇猛護持於佛 法 37 (3) 彌勒菩薩 稱讚善財而作是言 諸仁者 此善男子甚為難 有 發大勇猛 擐大悲甲 以大慈心救護眾生 起大精 進修波羅蜜 作大商主護諸眾生 38 (4) 根據喜目夜神說精進波羅蜜之經文 勇猛精進 摧伏魔怨 勇猛精進 發菩提心 不動不退 勇猛精進 度諸眾生出生死海 勇猛精進 除滅一切惡 道諸難 勇猛精進 以智慧力壞無智山 勇猛精進 供 36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696c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96c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824a17-b3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的勇猛菩薩行 兼參八十卷本 離世間品 103

20 養 承 事 一 切 如 來, 心 無 疲 厭 ; 勇 猛 精 進, 受 持 一 切 諸 佛 法 輪, 常 不 忘 失 ; 勇 猛 精 進, 壞 散 一 切 諸 重 煩 惱 大 障 礙 山 ; 勇 猛 精 進, 教 化 成 熟 一 切 眾 生 ; 勇 猛 精 進, 嚴 淨 一 切 諸 佛 剎 土 如 是 方 便, 成 熟 眾 生 39 (5) 文 殊 師 利 於 福 城 觀 察 善 財, 知 此 童 子 : 已 曾 供 養 過 去 諸 佛, 深 種 善 根 ; 勇 猛 精 進, 淨 菩 薩 道, 求 一 切 智, 成 佛 法 器, 心 行 清 淨, 猶 如 虛 空 40 (6) 善 財 童 子 見 守 護 一 切 眾 生 大 願 精 進 力 光 明 主 夜 神, 合 掌 瞻 仰, 於 善 知 識 生 十 種 心 其 中 與 勇 猛 有 關 者 為 : 同 勇 猛, 得 不 共 法 摧 滅 一 切 障 礙 山 故 ; 同 精 進, 於 無 量 劫 行 菩 薩 行 無 懈 倦 故 41 (7) 善 財 詣 嵐 毘 尼 林, 妙 德 圓 滿 愛 敬 林 神 為 善 財 解 說 菩 薩 十 種 受 生 藏 之 一 的 菩 薩 平 等 光 明 普 照 受 生 藏 時 說 道 : 菩 薩 以 大 精 進 勇 猛 志 力, 趣 向 出 生 一 切 智 體 42 (8) 守 護 菩 薩 法 堂 羅 剎 鬼 王 妙 眼, 於 虛 空 中 以 天 拘 蘇 摩 可 愛 妙 華, 及 眾 妙 香 散 善 財 上, 並 告 之 曰 : 善 男 子! 汝 應 謙 下 普 禮 十 方, 盡 虛 空 際 一 切 境 界, 求 善 知 識 ; 勇 猛 自 在, 遍 遊 十 方 求 善 知 識 43 根 據 上 述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七 個 具 勇 猛 一 詞 之 經 文 段 落, 總 結 菩 薩 運 用 勇 猛 特 質 之 目 標 如 下 : 39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43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77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p. 770c25-771c15 42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78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98c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21 一 發 菩 提 心 二 摧 伏 魔 怨 : 除 滅 一 切 惡 道 諸 難 以 智 慧 力 壞 無 智 山 壞 散 一 切 諸 重 煩 惱 摧 滅 一 切 障 礙 三 與 大 悲 大 慈 大 精 進 相 互 結 合, 救 護 成 熟 一 切 眾 生, 增 長 成 就 一 切 功 德 四 親 近 供 養 承 事 一 切 如 來, 受 持 一 切 諸 佛 法 輪, 嚴 淨 一 切 諸 佛 剎 土 五 行 菩 薩 道, 於 無 量 劫 勤 修 一 切 菩 薩 行 六 勤 求 一 切 法, 成 就 一 切 智 七 護 持 佛 法 八 遍 遊 十 方 求 善 知 識 2.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具 勇 猛 之 意 的 經 文 段 落 本 節 將 選 取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雖 不 含 勇 猛 一 詞, 但 使 用 具 勇 猛 之 意 的 經 文 數 段, 以 期 從 心 身 二 方 面 去 闡 述 菩 薩 勇 猛 的 心 行 心 力 的 勇 猛 是 勇 猛 之 本 源, 一 切 勇 猛 的 菩 薩 行, 若 無 勇 猛 之 心 力 則 無 以 為 始, 也 無 以 為 繼 有 關 菩 薩 心 勇 猛 之 經 文 依 據 舉 例 如 下 : (1) 文 殊 師 利 菩 薩 為 善 財 童 子 所 說 偈 中 之 一 段 : 若 有 菩 薩 心 堅 固, 久 處 生 死 無 疲 厭, 彼 當 具 足 普 賢 行, 得 佛 功 德 無 能 壞 44 (2) 迦 毘 羅 城 嵐 毘 尼 林 妙 德 圓 滿 愛 敬 林 神, 對 善 財 講 述 菩 薩 十 種 受 生 藏 中 的 第 四 受 生 藏 ( 菩 薩 以 深 淨 心 普 照 三 世 受 生 藏 ) 時, 說 到 菩 薩 是 : 其 心 堅 固, 猶 如 金 剛, 攝 取 眾 生, 畢 竟 不 捨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79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78c5-13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05

22 綜 合 上 述 二 例, 菩 薩 攝 取 眾 生, 畢 竟 不 捨 之 心 的 勇 猛 堅 固, 最 動 人 的 描 述 應 屬 久 處 生 死 無 疲 厭 雖 說 心 力 的 勇 猛 是 勇 猛 之 本 源, 然 一 切 勇 猛 的 菩 薩 行, 若 無 勇 猛 之 身 來 執 行, 則 一 切 也 無 法 實 現 因 此 勇 猛 的 心 與 身 必 須 相 互 配 合 才 能 勇 猛 行 菩 薩 行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對 於 菩 薩 身 心 俱 勇 的 描 述 基 本 上 有 兩 種 風 格, 一 種 是 直 接 描 述 菩 薩 勇 猛 心 行 的 特 質, 例 如 : (1) 海 幢 比 丘 從 其 頭 上 出 無 量 百 千 阿 僧 祇 佛 剎 極 微 塵 數 諸 菩 薩 眾, 其 諸 菩 薩 各 於 其 身 肢 節 毛 孔 一 切 普 放 大 光 明 雲, 顯 現 諸 佛 往 昔 所 行 菩 薩 行 海, 宣 說 菩 薩 種 種 妙 行, 其 中 在 稱 揚 讚 歎 一 切 諸 佛 往 昔 所 成 力 波 羅 蜜 時, 清 楚 描 述 菩 薩 妙 行 中 的 種 種 身 心 俱 勇 行 : 方 便 法 音 妙 辯 才 力 成 熟 眾 生 廣 大 願 力 摧 伏 魔 怨 智 自 在 力 制 諸 外 道 心 無 畏 力, 身 力 堅 固 猶 若 金 剛 能 碎 一 切 大 鐵 圍 山, 能 滅 十 方 一 切 劫 火, 能 竭 海 水, 能 吞 猛 風, 掌 擎 盡 空 所 有 世 界 而 於 身 力 無 有 損 減 46 (2) 三 目 國 妙 見 比 丘 稱 讚 諸 菩 薩 摩 訶 薩 之 用 詞 : 心 行 堅 固, 猶 如 金 剛, 其 身 堅 固, 不 可 沮 壞, 毒 刃 火 災, 所 不 能 害 降 魔 兵 眾, 摧 伏 異 道 47 另 一 種 則 是 以 描 述 勇 猛 的 行 為 來 表 達 菩 薩 勇 猛 的 心 行, 例 如 : (1) 經 中 描 述 善 財 童 子 往 勝 樂 國 登 妙 峯 山, 勤 求 吉 祥 雲 比 丘 之 經 文 : 善 財 童 子 周 遍 求 覓, 經 于 七 日 竟 不 能 見 ; 由 為 勤 求 善 知 識 故 捐 捨 身 命, 無 飢 渴 想, 正 念 觀 察 心 安 無 退 48 (2) 守 護 一 切 眾 生 大 願 精 進 力 光 明 主 夜 神 回 答 善 財 所 問 : 從 幾 時 來 發 菩 提 心 修 菩 薩 行 之 內 容 中, 有 如 下 之 描 述 : 譬 如 船 46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91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03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79b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23 師, 菩 薩 摩 訶 薩 亦 復 如 是, 以 波 羅 蜜 船 於 生 死 流 中, 不 厭 生 死 不 取 涅 槃 不 住 中 流 而 度 眾 生, 達 於 彼 岸, 無 有 休 息 雖 於 無 量 無 數 劫 中, 常 勤 精 進, 修 菩 薩 行 教 化 眾 生, 未 曾 分 別 劫 數 長 短 華 嚴 經. 離 世 間 品 述 及 之 菩 薩 勇 猛 心 從 華 嚴 經. 離 世 間 品 所 述 的 菩 薩 摩 訶 薩 發 十 種 不 動 心 十 種 如 金 剛 大 乘 誓 願 心 十 種 如 山 增 上 心 十 種 無 畏 心, 可 以 探 知 菩 薩 發 心 的 內 涵, 以 下 將 菩 薩 所 發 心 具 勇 猛 特 質 者 舉 例 歸 納 如 下 : (1) 無 量 法 門 誓 願 學 : A. 第 一 如 金 剛 大 乘 誓 願 心 : 一 切 諸 法, 無 有 邊 際, 不 可 窮 盡 我 當 以 盡 三 世 智, 普 皆 覺 了, 無 有 遺 餘 50 B. 十 種 不 動 心 之 一 : 求 一 切 佛 法 無 有 休 息 不 動 心 51 (2) 無 量 劫 行 菩 薩 行, 不 驚 不 怖 不 畏, 不 生 疲 厭 亦 無 退 轉 : A. 十 種 不 動 心 之 一 : 一 切 眾 生 數 等 不 可 說 不 可 說 劫, 行 菩 薩 行 不 生 疲 厭 亦 無 退 轉 不 動 心 52 B. 第 七 如 金 剛 大 乘 誓 願 心 : 於 不 可 說 不 可 說 無 央 數 劫 修 菩 薩 行, 攝 受 眾 生 無 廢 捨 心 不 動 亂, 能 捨 自 身 忍 其 苦 故 53 C. 第 八 如 金 剛 大 乘 誓 願 心 : 行 菩 薩 道 教 化 眾 生 ; 如 一 世 界, 盡 法 界 虛 空 界 一 切 世 界 悉 亦 如 是, 而 心 不 驚 不 怖 49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73b13-c11 50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1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7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7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1b27-c5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07

24 不 畏 為 一 切 眾 生 而 修 行 故 54 D. 第 七 如 山 增 上 心 : 行 菩 薩 行, 亦 不 驚 亦 不 怖 亦 不 畏 雖 能 一 念 即 成 阿 耨 多 羅 三 藐 三 菩 提, 然 為 眾 生 故, 於 無 量 劫 行 菩 薩 行 無 有 休 息 55 (3) 大 悲 願 不 捨 眾 生, 眾 生 無 邊 誓 願 度 : A. 第 十 如 金 剛 大 乘 誓 願 心 : 菩 薩 摩 訶 薩 發 大 願 故, 今 一 切 眾 生 未 得 解 脫 未 成 正 覺 未 具 佛 法, 大 願 未 滿, 云 何 而 欲 捨 離 大 悲? 56 B. 第 五 如 山 增 上 心 : 若 有 眾 生 罵 辱 毀 謗 打 棒 屠 割, 苦 其 形 體, 乃 至 斷 命, 如 是 等 事 悉 皆 能 受, 終 不 因 此 生 動 亂 心 生 瞋 害 心, 亦 不 退 捨 大 悲 弘 誓, 更 令 增 長 無 有 休 息 57 (4) 一 切 所 有 悉 皆 能 捨 : 第 四 如 山 增 上 心 : 為 求 一 切 佛 法 故, 一 切 所 有 悉 皆 能 捨 58 (5) 伏 魔 怨, 滅 除 障 礙, 破 外 道 邪 論 : 佛 子! 菩 薩 摩 訶 薩 有 十 種 發 無 畏 心 何 等 為 十? 所 謂 : 滅 一 切 障 礙 業, 發 無 畏 心 ; 降 伏 一 切 魔, 發 無 畏 心 ; 摧 破 一 切 外 道 邪 論, 發 無 畏 心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1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9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p. 291c28-292a14 57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9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9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4c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25 ( 三 ) 勇 猛 特 質 與 菩 薩 的 幾 個 關 聯 問 題 1. 菩 薩 摩 訶 薩 為 何 需 要 具 備 勇 猛 特 質? 八 十 華 嚴 卷 54 離 世 間 品 論 及 菩 薩 摩 訶 薩 有 十 種 印, 從 中 可 以 了 解 菩 薩 摩 訶 薩 為 何 需 要 具 備 勇 猛 特 質 所 謂 印 者, 印 章 印 契 認 可, 指 的 便 是 菩 薩 的 特 徵 屬 性 特 質, 60 亦 即 菩 薩 之 所 以 為 菩 薩 所 必 備 的 特 質 心 性 與 行 為, 而 觀 此 十 種 印 的 內 容, 便 知 勇 猛 屬 於 菩 薩 之 所 以 為 菩 薩 所 必 備 的 條 件, 試 舉 其 要 者 整 理 如 下 : (1) 第 一 印 : 菩 薩 摩 訶 薩 知 苦 苦 壞 苦 行 苦, 專 求 佛 法, 不 生 懈 怠, 行 菩 薩 行 無 有 疲 懈, 不 驚 不 畏, 不 恐 不 怖, 不 捨 大 願, 求 一 切 智 堅 固 不 退 61 (2) 第 六 印 : 菩 薩 住 如 是 等 欲, 於 無 上 菩 提 畢 竟 不 退 62 (3) 第 七 印 : 菩 薩 摩 訶 薩 行 菩 薩 行, 不 顧 身 命, 無 能 沮 壞, 發 心 趣 向 一 切 智 故, 終 不 捨 離 善 知 識 63 上 述 經 文 所 言 之 行 苦, 專 求 佛 法, 不 生 懈 怠, 不 驚 不 畏, 不 恐 不 怖, 不 捨 大 願, 求 一 切 智 堅 固 不 退, 行 菩 薩 行, 不 顧 身 命 等 行 為 皆 因 勇 猛 堅 毅 而 得 成 就 因 此, 勇 猛 是 菩 薩 之 所 以 為 菩 薩 的 必 備 特 質 之 一 60 印 者, 應 即 梵 文 mudrā, 其 意 含 請 參 考 :(1)Gosta Liebert, Iconogaphic Dictionary of the Indian Religions (Delhi: Sri satguru pulications, 1986), p. 181; (2) Monier-Williams, Sanskrit English Dictionary, p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8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8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88a23-27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09

26 2. 菩薩真的勇猛到什麼都不怕嗎 本論文所探討的主要議題為 菩薩的勇猛特質 然而 在展 開探討之前 有必要反過來思考的是 菩薩真的勇猛到什麼都不 怕嗎 64 以下四段出自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的經文 值得比較 思考一番 以了解菩薩勇猛行為的內涵與用意 四十華嚴 卷 36 善男子 譬如有人 依倚猛將 即不怖畏一切怨敵 菩 薩摩訶薩亦復如是 依菩提心勇猛智將 不畏一切惡行 怨敵 65 根據上述經文 菩薩摩訶薩依菩提心勇猛智將 不畏一切惡行 怨敵 四十華嚴 卷 25 守護一切眾生大願精進力光明主夜神 對善財童子說 善男子 我於爾時 但為利益一切眾生 不著三界心無 依止 不求果報無所希望 不貪世間一切名稱 不欲自 讚輕毀於他 不戀一切世間財寶 於所行施離有相心 於諸世間種種境界 無所貪染 無所怖畏 但唯愛樂如 來境界 淨菩提心 心性堅固猶若金剛 成就眾生勤求 匪懈 此為民國100年6月8日碩士論文口試時 高明道教授對筆者所提出的 問題的反思 65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829b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75b29-c6 110 法鼓佛學學報第12期 民國102年

27 根 據 上 述 兩 段 經 文, 菩 薩 摩 訶 薩 依 菩 提 心 勇 猛 智 將, 不 畏 一 切 惡 行 怨 敵 菩 薩 為 利 益 一 切 眾 生, 於 諸 世 間 種 種 境 界, 無 所 貪 染, 無 所 怖 畏, 心 性 堅 固 猶 若 金 剛, 成 就 眾 生 勤 求 匪 懈 然 而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以 下 兩 段 經 文, 顯 示 菩 薩 怖 畏 女 色 及 惡 人 四 十 華 嚴 卷 26: 善 男 子! 菩 薩 云 何 修 此 八 種 異 熟 之 因 若 諸 菩 薩 心 恒 愛 樂 丈 夫 之 身, 於 女 人 相 常 生 厭 棄, 怖 畏 女 色 猶 如 猛 火, 於 丈 夫 身 生 福 德 想, 亦 勸 眾 生 厭 離 女 身, 欣 丈 夫 相, 是 為 丈 夫 圓 滿 之 因 如 是 菩 薩 修 習 八 種 異 熟 之 因, 感 異 熟 果 67 此 段 經 文 顯 示, 菩 薩 為 修 習 八 種 異 熟 之 因 之 一 的 丈 夫 圓 滿 之 因, 故 需 心 恒 愛 樂 丈 夫 之 身, 於 女 人 相 常 生 厭 棄, 怖 畏 女 色 猶 如 猛 火 這 裡 所 謂 的 怖 畏, 主 要 意 味 著 厭 離 與 警 戒 之 意, 自 我 告 戒 要 愛 樂 丈 夫 之 身, 厭 惡 女 人 身 一 如 經 文 中 所 言 : 於 丈 夫 身 生 福 德 想, 亦 勸 眾 生 厭 離 女 身, 如 此 才 是 丈 夫 圓 滿 之 因, 故 所 謂 的 怖 畏, 並 非 是 真 正 的 膽 小 害 怕 四 十 華 嚴 卷 34: 善 男 子! 如 是 菩 薩 得 出 家 已, 於 諸 如 來 所 說 教 中, 具 足 三 輪, 戒 印 清 淨 於 諸 戒 中, 獲 得 善 巧, 不 由 他 教, 能 自 開 解 所 謂 隨 義 善 巧, 而 能 修 行 ; 於 諸 惡 人, 心 常 怖 畏, 乃 至 小 罪, 亦 不 覆 藏 ; 於 諸 學 處, 有 罪 無 罪 67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82a14-b5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11

28 悉能了知 知如是等業之久近 墮三惡趣 復生人天 如是菩薩善調六根 令無動亂 以是方便住阿蘭若 68 此段經文所言 於諸惡人 心常怖畏 是建構在菩薩出家 為達 到 善調六根 令無動亂 以方便住阿蘭若的方便善巧上 由於 惡人易引人為犯罪 故經文在 於諸惡人 心常怖畏 之後為 乃至小罪 亦不覆藏 菩薩為了要善調六根 令無動亂以住 阿蘭若 故對惡人要心懷戒懼 小心提防 遠離而不為其所害 以護衛自己的性命及慧命 如此才能 菩薩善調六根 令無動亂 住阿蘭若 因此 上述二段經文中的 怖畏女色猶如猛火 以及 於諸惡 人 心常怖畏 所言之 怖畏 並不應解讀為害怕 而是為了守 護自身的戒行 對會妨礙自身修行之人 事 物要戒慎恐懼 自 我警惕 厭離遠離 比對總結上述三段經文 可說菩薩在修行過 程中 為修行之圓滿 對特定之境 需心懷戒懼 厭離遠離之 然而菩薩在利樂救度眾生的前提之下 女人與惡人也都是菩薩救 度的對象 因此 菩薩是必須達到 於諸世間種種境界 無所貪 染 無所怖畏 否則菩薩如何能行菩薩萬行 因此 菩薩為正 法 為眾生所行各種菩薩行的所需之勇猛 是無所怖畏的 3. 菩薩如何能心得無畏 菩薩要於生死流中恆不捨眾生 更要以種種方便善巧隨順度 化 菩薩面對五濁惡世的眾生 須有什麼樣的思維與心力才能說 法無畏 酬對自若 菩薩面對眾生時的心作意可從 八十華嚴 卷 56 離世間品 所述的 十種無畏 來探知 基本上 菩薩能 68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815c 法鼓佛學學報第12期 民國102年

29 夠 心 得 無 畏, 主 要 來 自 認 真 修 持 的 自 信 以 下 歸 納 表 列 菩 薩 自 我 修 持 內 容 心 之 作 意 以 及 心 得 無 畏 之 境 的 關 聯 如 下 : 因 ( 菩 薩 修 持 內 容 ) a. 悉 能 聞 持 一 切 言 說 b. 所 行 真 實, 無 有 變 易 c. 身 語 意 業 皆 悉 清 淨, 鮮 白 柔 和, 遠 離 眾 惡 果 一 ( 菩 薩 作 如 是 念 ) 我 於 彼 問 不 見 微 少 難 可 答 相 我 不 見 有 少 分 威 儀, 令 諸 眾 生 生 訶 責 相 不 自 見 身 語 意 業 而 有 少 分 可 訶 責 相 d. 知 一 切 法 空 不 見 眾 生 有 微 少 相 能 損 惱 我 身 語 意 業 e. 心 無 忘 失 佛 所 悅 可 f. 於 一 切 法 已 得 自 在 到 於 彼 岸, 修 菩 薩 行 誓 不 斷 絕 如 來 所 說 成 菩 提 道 文 字 句 法, 我 不 於 中 見 有 少 分 忘 失 之 相 不 見 世 間 有 一 境 界 而 能 惑 亂 菩 薩 道 者 果 二 ( 心 得 無 畏 之 境 ) 隨 其 所 問 悉 能 酬 對, 斷 其 疑 惑 無 有 怯 弱 69 於 大 眾 中 安 隱 說 法 70 能 令 眾 生 住 於 佛 法 71 究 竟 到 彼 大 無 畏 岸, 堅 固 勇 猛, 不 可 沮 壞 72 受 持 一 切 如 來 正 法 行 菩 薩 行 73 究 竟 到 彼 大 無 畏 岸, 以 大 願 力 於 一 切 世 界 示 現 受 生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5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6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6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p. 295c24-296a2 73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6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79, p. 296a21-b3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13

30 總 之, 菩 薩 因 為 勇 猛 精 勤 的 修 學 一 切 法, 並 真 實 修 行, 使 自 己 的 身 語 意 業 皆 悉 清 淨, 鮮 白 柔 和, 以 此 增 長 智 慧 與 自 信, 進 而 在 面 對 眾 生 行 菩 薩 行 時, 能 得 自 信 自 在, 進 而 得 十 種 無 畏, 可 見 勇 猛 精 勤 與 真 實 修 行 是 長 養 勇 猛 無 畏 的 根 本 方 法 綜 上 所 述, 勇 猛 一 詞 的 含 義 及 特 質 可 歸 結 為 : 勇 敢 強 健 堅 毅 剛 決 堅 固 無 所 怯 劣 有 大 勢 力 不 退 無 畏 自 在 精 進 依 據 華 嚴 經. 離 世 間 品 所 述 菩 薩 摩 訶 薩 有 十 種 印, 可 知 勇 猛 屬 於 菩 薩 之 所 以 為 菩 薩 的 必 備 條 件 菩 薩 為 正 法 為 眾 生 故, 其 勇 猛 是 無 所 怖 畏 的 菩 薩 在 面 對 眾 生 行 菩 薩 行 時, 之 所 以 能 心 得 無 畏, 主 要 來 自 勇 猛 精 勤 於 一 切 法 的 修 學 與 認 真 修 持 的 自 信 心 力 的 勇 猛 是 一 切 菩 薩 勇 猛 行 之 源, 菩 薩 的 勇 猛 行, 最 動 人 之 描 述 應 屬 久 處 生 死 無 疲 厭 雖 說 心 力 的 勇 猛 是 勇 猛 之 本 源, 然 一 切 勇 猛 的 菩 薩 行, 若 無 勇 猛 之 身 來 執 行, 則 一 切 也 無 法 實 現 因 此 勇 猛 的 心 與 身 必 須 相 互 配 合 才 能 勇 猛 行 菩 薩 行 四 善 財 與 所 參 訪 善 知 識 的 勇 猛 心 行 ( 一 ) 善 財 之 勇 猛 入 法 界 品 是 善 財 童 子 的 參 學 歷 程, 可 作 為 修 學 佛 法 的 典 範, 並 藉 以 勸 學 流 通 本 節 將 從 善 財 童 子 在 福 城 發 心, 到 南 方 去 參 訪 三 千 大 千 世 界 微 塵 數 諸 善 知 識, 終 於 完 成 了 從 菩 薩 行 而 入 如 來 不 思 議 境 界 的 整 個 歷 程, 分 作 :1. 勤 求 善 知 識 之 勇 猛 ;2. 善 知 識 對 善 財 勇 猛 心 行 之 讚 揚, 兩 點 來 陳 述 分 析 善 財 求 道 歷 程 的 勇 猛 心 與 行 1. 勤 求 善 知 識 與 奉 行 善 知 識 教 之 勇 猛 印 順 法 師 根 據 根 本 說 一 切 有 部 毘 奈 耶 藥 事 卷 13 及 卷 14, 114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31 對 於 善 財 童 子 勤 求 善 知 識 之 勇 猛, 有 如 下 的 論 述 : 首 先, 善 財 童 子 的 故 事, 在 部 派 佛 教 傳 說 中, 是 釋 尊 的 本 生 內 容 為 善 財 不 惜 一 切 追 求 尋 訪 緊 那 羅 女 悅 意 的 故 事, 依 世 俗 的 觀 點, 這 是 真 摯 純 潔 的 愛, 本 生 中 到 處 尋 訪 的 善 財, 是 精 勤 威 力 第 一 超 越, 這 與 入 法 界 品 中, 善 財 童 子 到 處 參 訪 善 知 識, 非 常 類 似 雖 然 尋 訪 悅 意 的 精 勤 威 力 是 染 欲, 而 參 訪 善 知 識 的 是 正 法 欲 然 阿 毘 達 磨 大 毘 婆 沙 論 卷 143 說 : 諸 法 欲 為 根 本 75 有 欲 才 能 引 發 精 進, 有 精 進 才 能 成 就 一 切 事 業 以 願 欲 而 引 發 無 限 的 精 進, 是 善 財 童 子 故 事 的 精 髓! 76 願 欲 對 菩 薩 的 重 要 性, 見 於 大 乘 莊 嚴 經 論 卷 2 成 熟 品 : 諸 菩 薩 云 何 自 成 熟? 偈 曰 : 欲 信 捨 悲 忍 念 力 堅 支 具, 應 知 自 成 熟, 此 九 皆 上 品 77 rūciḥ prasādaḥ praśamo nukampanā kṣamātha medhā prabalatvam eva ca ahāryatāṅgaiḥ samupetatā bhṛśaṃ jinātmaje tatparipākalakṣaṇam 78 而 菩 薩 九 種 自 成 熟 中, 為 首 者 為 欲 成 熟 欲 之 梵 文 ruciḥ, 意 指 : 渴 望 喜 好 意 欲, 愉 悅 這 應 是 染 欲 正 法 欲 願 欲 三 者 所 共 通 之 內 涵, 而 這 也 是 引 發 所 有 精 進 之 基 本 動 力 所 在 善 財 童 子 以 其 正 法 欲 而 開 始 其 求 道 參 訪 之 行, 以 下 將 善 財 求 訪 善 知 識 的 勇 猛 行 分 四 點 陳 述 如 下 : (1) 周 遍 求 覓, 無 飢 渴 想, 心 安 無 退 75 阿 毘 達 磨 大 毘 婆 沙 論,CBETA, T27, no. 1545, p. 737a12 76 釋 印 順, 初 期 大 乘 佛 教 之 起 源 與 開 展, 頁 大 乘 莊 嚴 經 論,CBETA, T31, no. 1604, p. 600a28-b2 78 Asaṅga, Mahāyānasūtrālaṁkāra, Exposé de la Doctrine du Grand Véhicule selon le Systeme Yogacara. Tome I. Edited by Sylvain Levi, (Paris: Libraire Honoré Champion, Éditeur, 1907).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15

32 善 財 童 子 漸 次 南 行, 往 勝 樂 國 登 妙 峰 山, 周 遍 求 覓, 經 于 七 日 竟 不 能 見 ; 由 為 勤 求 善 知 識 故 捐 捨 身 命, 無 飢 渴 想, 正 念 觀 察 心 安 無 退 79 (2) 長 時 間 的 遊 行 尋 訪 漸 次 遊 行, 經 十 二 年 至 住 林 城, 周 遍 詢 求 解 脫 長 者 如 是 展 轉 難 中 之 難 80 (3) 展 轉 詢 求, 經 由 一 百 一 十 城 彌 勒 菩 薩 摩 訶 薩 普 觀 一 切 道 場 眾 會, 指 示 善 財 而 作 是 言 : 今 此 童 子, 曩 於 福 城, 受 彼 菩 薩 文 殊 師 利 教 化 示 導, 令 其 發 心, 展 轉 詢 求, 經 由 一 百 一 十 城 善 知 識 已, 然 後 而 來 至 於 我 所, 曾 無 暫 起 一 念 疲 懈 81 (4) 雖 歷 艱 難, 不 憚 勞 苦, 身 無 疲 倦, 心 無 厭 退 漸 次 前 行, 至 藤 根 國, 處 處 尋 訪 彼 城 所 在, 雖 歷 艱 難, 不 憚 勞 苦, 身 無 疲 倦, 心 無 厭 退 82 上 述 所 條 列 善 財 勤 求 善 知 識 之 勇 猛 行, 主 要 強 調 在 忍 受 艱 辛 不 辭 勞 苦 上, 而 這 些 堅 苦 卓 絕 的 勤 求 之 行 也 受 到 時 間 的 考 驗, 並 不 是 短 暫 的 忍 受 艱 辛 即 可, 所 謂 經 由 一 百 一 十 城 和 經 十 二 年 至 79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79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86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824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0c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33 住 林 城 都 是 時 間 與 耐 力 的 嚴 峻 考 驗 這 樣 不 憚 勞 苦, 身 無 疲 倦, 心 無 厭 退 的 堅 苦 卓 絕 求 道 之 行, 沒 有 勇 猛 之 心 智 與 勇 健 之 體 力 是 無 法 達 成 的 善 財 除 了 不 惜 身 命 勤 求 善 知 識, 也 不 惜 身 命 奉 行 善 知 識 之 教, 當 他 參 見 苦 行 外 道 勝 熱 婆 羅 門, 且 對 他 說 : 善 男 子! 汝 今 若 能 登 此 刀 山, 投 身 火 聚, 諸 菩 薩 行 悉 得 清 淨 時, 善 財 童 子 作 如 是 念 : 得 人 身 難, 得 正 命 自 活 難, 得 隨 法 修 行 難, 此 將 非 魔 魔 所 使 耶? 83 就 如 同 宋 代 法 雲 寺 住 持 佛 國 禪 師 惟 白 文 殊 指 南 圖 讚 對 此 參 之 讚 頌 : 求 師 擇 友 古 今 難, 邪 正 誰 分 萬 慮 間 84 真 是 一 語 道 盡 求 師 修 道 之 不 易 後 來 善 財 接 受 了 十 千 梵 天 十 千 諸 魔 天 眾 等 傳 統 印 度 文 化 中 之 神 祇 的 勸 說, 而 向 婆 羅 門 發 起 真 實 善 知 識 想 最 後 頭 頂 禮 足, 恭 敬 合 掌, 即 登 刀 山, 自 投 火 聚 華 嚴 經 所 述 的 善 財 童 子, 常 常 是 心 無 旁 騖, 一 心 專 求 善 知 識, 受 教 之 後, 則 隨 順 思 惟, 歡 喜 踊 躍, 志 樂 清 淨 其 單 純 童 稚 之 心 以 及 專 一 不 二 之 言 行 常 躍 然 紙 上, 顯 現 於 字 裡 行 間, 例 如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描 述 善 財 見 到 最 勝 長 者 時 所 言 : 聖 者! 我 是 善 財! 我 是 善 財! 我 專 尋 求 菩 薩 勝 行 菩 薩 云 何 學 菩 薩 行? 菩 薩 云 何 修 菩 薩 道? 85 如 是 之 經 文, 將 保 有 赤 子 之 心, 並 以 此 單 純 心 態 求 取 佛 道 的 善 財 表 露 無 遺 善 財 童 子 之 所 以 成 為 入 法 界 品 的 主 體 人 物, 作 為 修 學 佛 法 的 楷 模, 除 了 與 善 財 童 子 的 福 德 根 器 有 關 外, 或 許 也 藉 以 強 調 以 赤 子 之 心 求 取 佛 道 之 重 要 勇 猛 的 心 與 行, 若 要 其 純 正 美 好, 而 不 墮 入 雜 染 的 匹 夫 之 勇, 除 了 智 慧 與 信 念 外, 單 純 之 心 性 或 為 其 根 本 之 要 83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p. 698c25-699a9 84 文 殊 指 南 圖 讚,CBETA, T45, no. 1891, p. 795a29 85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27c2-4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17

34 2. 善知識及神祇對善財勇猛心行之讚揚 善財誠懇 勇敢 堅毅求訪善知識的行為 得到所有參訪之 善知識的肯定與接納 從以下幾位善知識對善財的讚嘆 可了解 善財所具有之勇猛特質 以及哪些勇猛心行是善知識所讚揚的 (1) 彌勒菩薩對善財之讚揚 諸仁者 此善男子甚為難有 發大勇猛 擐大悲甲 以大慈心救護眾生 起大精進修波羅蜜 作大商主護諸 眾生 86 諸仁者 此大丈夫 勇猛精進 念念勤求 無有退 轉 見善知識情無厭足 事善知識身不疲懈 復能如是為利眾生 勇猛精勤 集諸佛法 又能如 是不顧形命 唯願勤修一切智道 87 (2) 觀自在菩薩對善財的讚揚 善哉 善來童子 汝發大乘意 普攝眾生 普觀眾 生心無懈倦 大悲堅固猶若金剛 88 (3) 摩竭國菩提樹王大道場處 自性不動神所中之十千地神對善 財之描述稱讚 此來童子 當執菩薩金剛慧劍 勇猛自在 得法無 86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824a27-b4 87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824b24-c25 88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33a 法鼓佛學學報第12期 民國102年

35 畏 摧伏一切異道邪論 當以法船於生死海 運濟眾生 令達彼岸 89 (4) 無憂德主宮殿神對善財之稱讚 善來丈夫 有大智慧 勇猛無畏 能修菩薩不可思議受 生神變自在解脫 心恒不捨廣大誓願 我觀仁者勇 猛精進 難可沮壞 90 從上述所舉善知識的讚嘆中 可分析善財運用其勇猛特質於如下 之事與境上 1. 普觀眾生心無懈倦 發大勇猛 以大慈心救護眾生 大悲 堅固猶若金剛 2. 勇猛精進 念念勤求 無有退轉 事善知識身不疲懈 不 顧形命 唯願勤修一切智道 3. 有大智慧 勇猛無畏 4. 勇猛自在 得法無畏 摧伏一切異道邪論 5. 為利眾生 勇猛精勤 二 五十三參善知識之勇猛 善財歷經一百一十餘城 參訪五十三位善知識 學習如何入 菩薩道 成就偉大菩薩行 所謂的一百一十城與五十三位善知 識 這些數字主要表示 菩薩道的修學是要行萬里路 遍歷各 地學習無數法門 從實證中求一切智 而 入法界品 以 普賢 行願品 為終之意 便在強調大乘佛法的修學重在解行並重 對 89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37c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84a27-b21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的勇猛菩薩行 兼參八十卷本 離世間品 119

36 法 義 先 要 有 正 確 的 認 識, 而 後 依 法 如 實 奉 行, 從 實 際 生 活 中 去 完 成 自 利 利 他 的 菩 薩 行 善 財 在 參 訪 多 位 善 知 識 而 將 法 義 修 學 圓 滿 後, 最 後 參 見 普 賢 菩 薩, 便 是 要 學 習 實 際 利 樂 眾 生 的 大 願 大 行, 以 此 來 圓 滿 佛 果 一 如 華 嚴 經 綸 貫 卷 1 所 述 : 善 財 見 文 殊 乃 是 解 圓, 又 見 普 賢 乃 是 行 圓 91 普 賢 行 願 品 可 說 是 華 嚴 經 一 種 圓 滿 的 代 表, 也 是 華 嚴 經 之 真 義, 誠 如 澄 觀 於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 疏 卷 51 離 世 間 品 所 云 : 佛 華 嚴 者, 萬 行 披 敷 嚴 法 身 故 92 普 賢 文 殊 二 大 菩 薩 在 入 法 界 品 乃 至 整 部 華 嚴 經 中 所 代 表 的 意 含, 見 於 澄 觀 所 述 三 聖 圓 融 觀 門 中 : 三 聖 者, 本 師 毘 盧 遮 那 如 來 普 賢 文 殊 二 大 菩 薩 是 也 大 覺 應 世, 輔 翼 塵 沙, 而 華 嚴 經 中, 獨 標 二 聖 為 上 首 者, 託 以 表 法, 不 徒 然 也 93 而 對 於 二 聖 相 互 間 的 解 行 相 對 相 融 顯 圓 澄 觀 詮 釋 道 : 普 賢 表 所 起 萬 行, 上 下 諸 經 皆 言 : 普 賢 行 故 文 殊 表 能 起 之 解, 通 解 事 理, 窮 方 便 故 94 以 下 將 先 分 析 文 殊 普 賢 二 大 菩 薩 對 善 財 的 教 導 中, 所 呈 現 的 勇 猛 內 涵, 而 後 陳 述 善 知 識 所 修 法 門 中 的 勇 猛 行 1. 文 殊 普 賢 說 法 中 所 呈 現 的 勇 猛 內 涵 善 財 童 子 經 遊 一 百 一 十 城 後, 正 思 惟 欲 見 文 殊 時, 文 殊 便 從 一 百 一 十 由 旬 外, 遙 申 右 手, 至 蘇 摩 那 城, 摩 善 財 頂, 並 為 他 說 法, 其 最 後 所 說 為 : 菩 薩 十 種 成 就 修 真 供 養 一 切 如 來 的 法 : 91 華 嚴 經 綸 貫,CBETA, X3, no. 220, p. 568c18-19 // Z 1:4, p. 468a3-4 // R4, p. 935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 疏,CBETA, T35, no. 1735, p. 889b17 93 三 聖 圓 融 觀 門,CBETA, T45, no. 1882, p. 671a 三 聖 圓 融 觀 門,CBETA, T45, no. 1882, p. 671a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37 一 者 以 法 供 養 ; 二 者 修 行 諸 行 ; 三 者 平 等 利 樂 一 切 眾 生 ; 四 者 以 慈 悲 心 隨 順 攝 取 ; 五 者 以 如 來 力 隨 順 一 切 ; 六 者 不 捨 勸 修 一 切 善 法 ; 七 者 不 捨 一 切 菩 薩 事 業 ; 八 者 如 說 能 行, 如 行 能 說 ; 九 者 長 時 遍 修 心 無 疲 厭 ; 十 者 常 不 捨 離 大 菩 提 心 95 此 十 種 成 就 修 真 供 養 一 切 如 來 的 法 中, 雖 不 見 勇 猛 二 字, 卻 可 見 菩 薩 勇 猛 心 行 隱 含 於 每 一 種 供 養 如 來 的 法 中 而 文 殊 對 此 十 種 供 養 如 來 法 的 解 說, 道 盡 了 菩 薩 道 的 種 種 心 行 與 真 義 文 殊 首 先 言 明 供 養 如 來, 非 以 財 寶 飲 食 衣 服 名 真 供 養, 供 養 如 來 的 十 種 法 中, 居 首 者 為 以 法 供 養, 原 因 是 以 諸 如 來 尊 重 法 故, 以 及 菩 薩 為 欲 利 樂 諸 眾 生 故, 勤 求 阿 耨 多 羅 三 藐 三 菩 提 普 賢 十 大 行 願 中, 第 三 願 為 廣 修 供 養, 而 普 賢 在 宣 說 供 養 之 義 時 說 道 : 諸 供 養 中, 法 供 養 最 96 這 與 文 殊 師 利 所 說 菩 薩 十 種 成 就 修 真 供 養 一 切 如 來 法 的 : 一 者 以 法 供 養, 是 相 同 的 又 普 賢 對 於 法 供 養 最 的 解 說 : 善 男 子! 諸 供 養 中, 法 供 養 最 所 謂 : 如 說 修 行 供 養 利 益 眾 生 供 養 攝 受 眾 生 供 養 代 眾 生 苦 供 養 勤 修 善 根 供 養 不 捨 菩 薩 業 供 養 不 離 菩 提 心 供 養 97 與 文 殊 師 利 所 說 菩 薩 十 種 成 就 修 真 供 養 一 切 如 來 法 的 內 容 也 是 前 後 呼 應 相 互 印 證 的, 例 如 : 如 說 的 修 行 ( 即 八 者 如 說 能 95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837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845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845a4-8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21

38 行, 如 行 能 說 ) 利 益 眾 生 ( 即 三 者 平 等 利 樂 一 切 眾 生 ) 攝 受 眾 生 ( 即 四 者 以 慈 悲 心 隨 順 攝 取 ) 代 眾 生 苦 勤 修 善 根 ( 即 六 者 不 捨 勸 修 一 切 善 法 ) 不 捨 菩 薩 業 ( 即 七 者 不 捨 一 切 菩 薩 事 業 ) 不 離 菩 提 心 ( 即 十 者 常 不 捨 離 大 菩 提 心 ), 這 些 無 一 不 是 利 樂 眾 生 的 修 行, 也 無 一 不 是 需 要 勇 猛 心 與 智 慧 慈 悲 以 及 諸 波 羅 蜜 行 的 配 合 才 可 完 成 文 殊 對 此 十 種 供 養 如 來 法 的 解 說 中, 最 精 闢 且 一 語 道 破 修 行 佛 道 之 根 本 要 義 處, 筆 者 以 為 是 如 下 之 句 : 善 男 子! 夫 為 菩 薩 為 欲 利 樂 諸 眾 生 故, 勤 求 阿 耨 多 羅 三 藐 三 菩 提, 若 無 眾 生, 一 切 菩 薩 不 成 正 覺 善 男 子! 汝 應 如 是 解 法 供 養, 則 得 成 就 供 養 如 來 98 此 句 清 楚 說 明 了 眾 生 是 成 正 覺 的 根 本 所 源, 唯 有 以 勇 猛 大 智 大 悲 心, 不 厭 生 死 地 利 樂 一 切 眾 生, 才 能 自 利 利 他 覺 行 圓 滿 有 了 這 樣 的 正 知 正 見 後, 對 文 殊 為 十 種 成 就 修 真 供 養 一 切 如 來 法 之 解 說, 例 如 : 修 行 諸 行 平 等 利 樂 一 切 眾 生 以 慈 悲 心 隨 順 攝 取 不 捨 一 切 菩 薩 事 業 如 說 能 行, 如 行 能 說 長 時 遍 修 心 無 疲 厭 等, 99 便 能 清 楚 理 解, 這 些 都 是 利 樂 一 切 眾 生 以 成 就 修 真 供 養 一 切 如 來 所 必 須 具 備 的 修 行 而 文 殊 所 言 : 若 無 眾 生, 一 切 菩 薩 不 成 正 覺 之 經 句, 在 普 賢 十 大 行 願 中 的 第 九 大 願, 恒 順 眾 生 的 法 義 中, 也 有 同 樣 的 精 闢 之 語 : 菩 提 屬 於 眾 生, 若 無 眾 生, 一 切 菩 薩 終 不 能 成 無 上 正 覺 100 可 見 華 嚴 雙 聖 文 殊 普 賢 二 大 菩 薩 對 善 財 的 教 導 是 前 後 呼 應 的 而 有 了 這 項 正 知 見, 所 有 利 樂 眾 生 的 勇 猛 心 行 也 得 依 此 而 產 生 四 十 華 嚴 卷 39 描 述 善 財 在 見 了 普 賢 菩 薩 不 可 思 議 自 在 神 通 境 界 後, 普 賢 菩 薩 告 訴 善 財 自 己 於 過 去 不 可 說 不 可 說 劫 行 菩 薩 行, 求 一 切 智 時 之 發 心 : 98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838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p. 837c20-838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846a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39 一一劫中為求佛智故 以不可說不可說佛剎極微塵數國 土 王位 村營 城邑 聚落 宮殿 妻子 眷屬 身 分肢節 我供養承事一切諸佛 諸善知識 於彼諸 佛 善知識所 為求正法 弘宣護持 一切內外悉皆能 捨 乃至身命亦無所吝 101 要做到乃至身命悉皆能捨 除了要有行節節肢解忍辱波羅蜜的空 慧外 但若沒有勇猛心也是無法做到的 筆者以為 不論任何菩 薩行 是源自悲願或定慧 不能忽略勇猛因素的存在 因為在執 行的當下 勇猛心與勇猛力是將勇猛行付諸行動的直接動力來 源 因此 勇 不應該被忽略或合併 勇 常常是與悲 智 勤 等其他菩薩的特質或能力 相互配合運用而完成菩薩行的 此外 普賢十種廣大行願感人至深的精神所在 也是集慈 悲 智慧與勇猛於一體之處 筆者以為 在於每段願文最後的 一段文字 以第九個行願恒順眾生為例 菩薩如是隨順眾生 虛空界盡 眾生界盡 眾生業盡 眾生煩惱盡 我此隨順無有窮 盡 念念相續 無有間斷 身 語 意業無有疲厭 善知識所修法門中的勇猛行 善財童子五十三參 的內容 主要為各行各業的善知識對善 財宣說自己學菩薩行 修菩薩道的經過 也就是各自宣說如何在 所從事的行業與修行法門中 運用慈悲與智慧 練就救渡眾生的 不同能力與方法 其中多位善知識都從事世間事業 作為入法界 的方便 其所宣說的修行法門是以具體的世間技藝來入世濟眾 為例說明之 茲舉例如下 101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840c19-841a9 102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846a25-28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的勇猛菩薩行 兼參八十卷本 離世間品 123

40 (1) 具 足 優 鉢 羅 華 鬻 香 長 者 以 善 別 知 一 切 諸 香 度 眾 : 善 男 子! 我 善 別 知 一 切 諸 香 ; 又 善 了 知 治 諸 病 香 善 男 子! 雪 山 有 香, 名 具 足 明 相, 若 有 眾 生 嗅 此 香 者, 其 心 決 定 離 諸 染 著, 我 為 說 法, 莫 不 皆 得 離 垢 圓 滿 清 淨 三 昧 103 (2) 婆 施 羅 船 師, 深 諳 水 性, 風 雨 順 逆, 能 引 導 商 人 出 海, 平 安 取 寶 歸 來 : 善 男 子! 我 普 觀 察 閻 浮 提 內 貧 窮 眾 生, 為 饒 益 故 修 種 種 行, 隨 其 所 願 悉 令 滿 足 ; 我 知 海 中 一 切 寶 洲 亦 知 大 海 漩 澓 淺 深, 波 濤 遠 近, 我 以 好 船 運 諸 商 眾, 行 安 隱 道, 隨 所 樂 欲 引 至 寶 洲 與 諸 珍 寶 咸 使 充 足, 然 後 將 領 還 閻 浮 提 若 有 眾 生 得 見 我 身 聞 我 法 者, 能 盡 一 切 眾 生 苦 海 104 (3) 根 自 在 主 童 子 善 知 十 八 工 巧, 及 一 切 農 商 事 業, 能 治 一 切 諸 病, 調 伏 眾 生 : 善 男 子! 我 昔 曾 於 文 殊 師 利 童 子 所, 修 學 算 數 印 相 等 法, 即 得 悟 入 一 切 工 巧 神 通 智 門 治 風 癇 痟 瘦 鬼 魅 所 著, 如 是 所 有 一 切 諸 病 亦 能 建 立 城 邑 聚 落, 亦 善 駕 御 駟 馬 車 乘, 戰 之 法, 亦 善 調 鍊 種 種 仙 藥, 幻 術 變 化 ; 亦 善 營 理 田 農 商 賈, 調 伏 眾 生, 能 令 堅 固, 隨 順 修 持, 越 生 死 流, 到 涅 槃 岸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p. 725c15-726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p. 726c19-727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04a23-b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41 上 述 三 例, 雖 於 經 文 中 不 見 勇 猛 二 字, 但 其 能 精 通 世 間 之 法, 並 用 其 善 巧 方 便 利 樂 眾 生, 這 整 個 度 化 眾 生 之 行 為, 絕 對 是 悲 智 勇 的 結 合 與 展 現 一 般 世 間 眾 生 要 學 得 一 技 之 長, 並 且 達 到 無 與 倫 比 的 精 通 水 準, 除 了 聰 明 才 智 外, 絕 對 需 要 行 勇 猛 精 進 的 勤 波 羅 蜜 才 可 達 到 精 通 世 間 之 法 後, 還 要 隨 順 眾 生 之 所 好, 不 厭 生 死 地 調 伏 令 其 成 熟, 這 樣 的 能 力 與 所 為 可 算 是 勇 猛 的 智 行 了 (4) 以 世 間 行 業 來 入 世 濟 眾 的 善 知 識, 最 特 別 的 應 屬 婆 須 蜜 女, 她 的 身 分 是 妓 女, 能 使 親 近 她 的 人, 遠 離 貪 慾 宋 代 法 雲 寺 住 持 佛 國 禪 師 惟 白 文 殊 指 南 圖 讚 對 此 參 之 讚 中 : 或 現 或 觸, 無 染 無 著 了 性 欲 空 皆 獲 道 果, 得 離 貪 慾 際 法 門 以 及 執 手 抱 身 心 月 靜, 吻 脣 唼 舌 戒 珠 圓 106 寥 寥 數 語 道 盡 婆 須 蜜 女 獨 特 的 修 行 與 方 便 度 眾 法 門, 真 可 謂 是 智 勇 雙 全 (5) 八 十 華 嚴 中 作 為 善 知 識 出 現 的 無 厭 足 王, 在 四 十 華 嚴 稱 為 甘 露 火 王, 可 說 是 將 菩 薩 道 的 修 行 範 圍 延 伸 至 統 治 階 層, 至 此, 入 法 界 品 的 善 知 識, 上 至 菩 薩 天 神 王 君, 下 至 凡 夫 妓 女, 顯 示 大 乘 佛 教 的 修 行 是 關 照 到 各 個 階 層, 也 藉 此 彰 顯 華 嚴 教 義 之 圓 融 無 礙 然 若 將 四 十 華 嚴 中 論 述 甘 露 火 王 之 經 文 段 落 與 現 存 尼 泊 爾 之 梵 本, 以 及 八 十 華 嚴 相 關 之 經 文 段 落 相 比 對, 則 發 現 四 十 華 嚴 中, 借 婆 羅 門 之 口, 所 道 出 將 近 長 達 六 頁 有 關 甘 露 火 王 107 名 稱 之 由 來, 以 及 甘 露 火 王 內 外 德 之 經 文, 在 尼 泊 爾 之 梵 本 與 八 十 華 嚴 中 皆 找 不 到 相 對 應 之 段 落, 是 四 十 華 嚴 所 特 有, 可 說 是 結 合 106 文 殊 指 南 圖 讚,CBETA, T45, no. 1891, p. 799a24-b 八 十 華 嚴 中 稱 為 無 厭 足 王, 四 十 華 嚴 中 作 甘 露 火 王, 名 稱 由 來 為 : 我 王 具 足 七 支 行 中 道 化, 治 罰 惡 人, 銷 其 過 犯, 猶 如 烈 火 ; 安 攝 善 人, 與 其 快 樂, 譬 如 甘 露 以 是 慈 悲 平 等 教 化, 增 其 壽 命, 心 無 厭 足 故 我 國 人 美 王 盛 德, 歌 讚 王 猷, 咸 稱 我 王 為 甘 露 火 (CBETA, T10, no. 293, p. 712b28-c3)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25

42 了 佛 教 轉 輪 聖 王 與 漢 文 化 中 理 想 的 仁 王 賢 君 以 教 化 治 國 以 下 將 甘 露 火 王 的 內 外 德 與 勇 猛 特 質 相 關 者 整 理 如 下 : A. 王 之 內 德 : a. 剋 敵 制 勝 : 返 逆 王 命, 酷 害 王 民, 聞 命 不 悛, 當 加 討 罰, 剋 敵 制 勝, 務 在 安 人 108 b. 王 香 水 沐 浴 所 具 十 功 德, 其 中 與 勇 猛 相 關 者 為 : 令 人 膽 勇 109 c. 王 御 新 淨 衣 所 具 十 功 德, 其 中 與 勇 猛 相 關 者 為 : 處 眾 無 畏 110 d. 王 塗 諸 妙 香 所 具 十 功 德, 其 中 與 勇 猛 相 關 者 為 : 具 大 威 德 111 e. 王 冠 妙 珠 鬘 所 具 十 功 德, 其 中 與 勇 猛 相 關 者 為 : 具 大 膽 勇 112 f. 我 王 莊 嚴 侍 衛 所 具 十 功 德, 其 中 與 勇 猛 相 關 者 為 : 令 人 敬 畏 增 王 膽 勇 佐 王 威 勢 降 伏 惡 人 113 g. 力 勢 雄 猛, 身 心 無 畏 : 我 王 由 聞 勝 法, 常 自 省 誡, 以 化 群 生 每 至 臨 朝, 力 勢 雄 猛, 王 德 增 上, 威 伏 彊 鄰 身 心 無 畏, 如 日 出 雲, 光 顯 自 在, 猶 天 帝 釋 處 眾 天 中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3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3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3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3b28-c2 112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3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3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14b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43 B. 王之外德 a. 王力能護眾生 國有君主 一切獲安 故名王力能護眾 生 115 b. 王治的好壞對修道者修行功德之成敗有關 如是種種邪宗 正宗 在家 出家 精心道檢 皆依王 國而得住持 彼所修一切功德 六分之一常屬於 王 正化不行 國內之人恣情積惡 令修善者無以 暫安 如是障修及造不善所有罪業六分之一還屬彼王 116 c. 我王三德 其中與勇猛相關者為 大智勇健 調諸怨敵 117 d. 王有四德 其中與勇猛相關者為 對敵賈勇 118 e. 王有五功德 其中與勇猛相關者為 呼鳴無畏 119 f. 王有六功德 其中與勇猛相關者為 威勇自在 無諸寇 難 120 綜觀甘露火王內 外德與勇猛相關之德行 由內而發之勇猛特質 為 令人膽勇 處眾無畏 具大威德 具大膽勇 令人敬畏 力 勢雄猛 身心無畏 其中一項由內修而外顯的雄猛 我王由聞 勝法 常自省誡 以化群生 每至臨朝 力勢雄猛 王德增上 威伏彊鄰 說明了聞思修的佛法修持對王者的助益 而直接向 外之勇猛行則多是執行王者階級剎帝利的職責 那便是以王力 115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14c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15a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16a26-b3 118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16b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16b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16b19-c1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的勇猛菩薩行 兼參八十卷本 離世間品 127

44 護眾生 大智勇健 調諸怨敵 對敵賈勇 威勇自在 聞命不 悛 當加討罰 剋敵制勝 務在安人 勇猛剋敵可說是王者必 備的能力 整段敘述甘露火王內 外德的經文中 筆者以為 很值得注 意也頗具新意的一點是 婆羅門在描述王之外德時說到 王治的 好壞對修道者修行功德之成敗有關 種種邪宗 正宗 在家 出家 精心道檢 皆依王國而得住持 若無王力 功行不成 法滅無餘 從佛教發展史來看 不論在印度或中國 從佛陀到 近世 王力對佛法護持的與否 對佛法的影響的確很大 在此段 經文中除了道出修道者對王者的讚頌與期許外 同時也明言 為 王者若不好自為之 則 如是障修及造不善 所有罪業六分之一還 屬彼王 最後 甘露火王自說其化眾之善巧方便如下 我為調伏彼諸眾生 變化作忍害之人 逼惱責罰種 種苦治 令其國內作惡眾生見是事已 心生惶懼 永斷一切惡業 發菩提心得不退轉 121 華嚴經 四十卷本所特有的甘露火王內 外德 可說是佛教理 想的王治 也就是以轉輪聖王的慈悲與勇猛統治化導五濁惡世之 眾生 五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勇猛特質與六 波羅蜜多的關係 六波羅蜜多是菩薩所應實修的功課 因此 探討菩薩勇猛特 質 是有必要探討勇猛與六波羅蜜的關係 本節主要依據 華嚴 121 大方廣佛華嚴經 CBETA, T10, no. 293, p. 719a 法鼓佛學學報第12期 民國102年

45 經 四 十 卷 本, 各 善 知 識 說 法 中 所 論 及 之 六 波 羅 蜜, 來 分 析 探 討 勇 猛 與 六 波 羅 蜜 的 關 係 六 波 羅 蜜 多 的 內 容 是 從 釋 尊 作 菩 薩 時 的 大 行 所 類 集 而 成, 亦 即 從 本 生 與 譬 喻 加 以 選 擇 分 類 而 來 被 稱 為 波 羅 蜜 多 的, 或 四 或 六 或 八 或 十 例 如 迦 濕 彌 羅 論 師, 是 說 一 切 有 部 毘 婆 沙 師, 立 施 戒 精 進 般 若 四 波 羅 蜜 多 122 本 生 談 是 大 小 乘 經 典 所 共 有 的 內 容, 講 述 釋 迦 牟 尼 佛 前 世 種 種 修 行 的 偉 大 行 為, 在 部 派 佛 教 時 期 便 已 開 始 流 行, 當 時 可 能 被 視 為 教 化 偉 大 德 行 的 通 俗 材 料, 作 為 傳 播 教 義, 並 作 為 修 行 典 範, 而 裝 飾 於 佛 塔 周 圍 的 建 築 體 上, 例 如 建 造 於 西 元 前 一 世 紀 至 西 元 一 世 紀 間 的 桑 起 (sañcī stūpa) 一 號 佛 塔 的 四 個 石 造 立 門 上, 便 裝 飾 以 須 達 拏 太 子 本 生 與 猴 王 本 生 等 故 事 的 浮 雕 六 波 羅 蜜 多, 是 多 數 部 派 所 通 用, 因 此 大 乘 佛 法 興 起 也 立 六 波 羅 蜜 多 然 而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各 部 派 所 立 之 六 波 羅 蜜 多 的 內 容 並 不 一 致, 有 些 便 不 立 禪 波 羅 蜜 多, 而 以 聞 波 羅 蜜 多 代 替 禪 波 羅 蜜 多 123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所 論 及 之 波 羅 蜜 多 的 數 目 也 不 等, 名 稱 內 容 也 多 有 變 化, 例 如 卷 2 提 及 檀 尸 羅 羼 提 毘 梨 耶 禪 那 般 若 方 便 願 力 智 等 十 波 羅 蜜 124 而 卷 38 提 及 六 至 七 個 波 羅 蜜 ( 方 便 善 巧 看 似 波 羅 蜜, 然 又 不 言 之 為 波 羅 蜜 ) 125 本 節 主 要 以 布 施 持 戒 忍 辱 精 進 禪 定 與 般 若 等 六 度 為 主 要 探 討 的 對 象, 並 依 據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分 析 探 討 勇 猛 與 六 波 羅 蜜 的 關 係 122 釋 印 順, 初 期 大 乘 佛 教 之 起 源 與 開 展, 頁 釋 印 順, 初 期 大 乘 佛 教 之 起 源 與 開 展, 頁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65b15-c5 125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p. 835c26-836a7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29

46 ( 一 ) 勇 猛 與 布 施 波 羅 蜜 多 布 施 波 羅 蜜 多, 不 論 是 財 施 法 施 還 是 無 畏 施, 比 起 其 他 的 波 羅 蜜 多, 似 乎 與 眾 生 有 著 更 直 接 的 接 觸, 也 因 此 能 更 直 接 的 為 眾 生 解 憂 予 樂 這 在 以 利 樂 眾 生 為 前 提 的 菩 薩 道 修 行 上 來 說, 是 很 重 要 的 修 行 法 門 在 六 度 集 經 所 集 九 十 一 個 故 事 中, 有 關 布 施 者 共 計 二 十 六 事, 佔 全 經 百 分 之 二 十 九, 可 見 布 施 波 羅 蜜 多 對 利 濟 眾 生 的 重 要! 依 據 卷 7 海 幢 比 丘 的 說 法, 行 檀 波 羅 蜜 與 勇 猛 相 應 處 在 於 : 悉 捨 一 切 內 外 所 有 圓 滿 施 行 126 而 依 據 卷 18 喜 目 夜 神 的 說 法 : 諸 菩 薩 行 檀 波 羅 蜜, 於 一 切 事 皆 無 戀 著, 於 一 切 眾 生 普 皆 施 與, 法 界 一 相, 其 心 平 等, 供 養 承 事, 無 有 輕 慢, 內 外 悉 施 難 捨 能 捨 127 同 樣 強 調 一 切 施 的 重 要 性, 而 內 外 悉 施 難 捨 能 捨 的 布 施 行 為 顯 示 了 行 者 的 平 等 心 與 於 一 切 事 皆 無 戀 著 的 不 執 著 心 從 印 度 到 南 亞 中 亞 到 中 國, 本 生 經 中 最 常 被 描 述, 慷 慨 勇 猛 行 一 切 施 的 故 事, 要 算 是 須 大 拏 太 子 本 生 (viśvantara jātaka), 他 以 二 兒 及 婦 持 用 布 施 128 有 關 勇 猛 行 一 切 施 的 經 文 內 容 也 見 於 卷 39, 普 賢 菩 薩 告 訴 善 財 自 己 於 過 去 不 可 說 不 可 說 劫 行 菩 薩 行, 求 一 切 智 時 之 發 心 : 為 求 佛 智, 一 切 乃 至 身 命 悉 皆 能 捨 129 布 施 波 羅 蜜 多, 除 了 需 要 慷 慨 心 慈 悲 心 外, 還 須 加 上 勇 猛 心, 才 能 盡 施 一 切, 難 捨 能 捨, 包 括 自 己 的 身 命 都 可 捐 捨 126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92a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43b 菩 薩 本 行 經,CBETA, T3, no. 155, p. 119b 參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p. 840c19-841a9 130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47 ( 二 ) 勇 猛 與 忍 辱 波 羅 蜜 多 忍 辱 是 菩 薩 在 五 濁 惡 世 的 穢 土 上 行 菩 薩 道, 且 不 厭 生 死 地 濟 拔 眾 生 之 苦, 常 要 運 用 的 法 門, 也 是 在 對 治 眾 生 上, 絕 對 需 要 的 修 行 行 忍 辱 波 羅 蜜 多 所 需 運 用 的 勇 猛 對 治 境, 從 四 十 卷 本 各 善 知 識 說 法 中 可 歸 納 以 下 數 例 : 1. 依 據 卷 2 所 述, 從 如 來 所 入 師 子 嚬 申 三 昧 中, 室 羅 筏 城 逝 多 林 給 孤 獨 園 出 現 了 不 思 議 的 如 來 境 界, 於 是 十 方 菩 薩 都 來 此 娑 婆 世 界 毘 盧 遮 那 如 來 所, 各 菩 薩 悉 以 神 力 現 彼 佛 過 去 所 行 諸 波 羅 蜜 : 亦 現 彼 佛 過 去 所 行 羼 提 波 羅 蜜, 斷 截 肢 體, 心 無 動 亂, 隨 順 積 集 本 事 影 像 相 應 行 海 130 要 能 做 到 斷 截 肢 體, 心 無 動 亂 除 了 忍 力 以 外, 還 需 要 勇 猛 的 心 力 才 可 忍 受 之 2. 依 據 卷 7 所 述, 善 財 於 大 光 網 中 悉 見 海 幢 比 丘 往 昔 所 修 一 切 菩 薩 三 世 所 行 波 羅 蜜, 其 中 的 忍 波 羅 蜜, 是 要 有 觀 自 他 身 無 有 我 相 的 空 慧, 才 能 生 一 切 智, 成 大 慈 悲, 而 或 遇 損 害 頭 目 手 足, 斷 截 肢 節 惡 言 毀 辱, 悉 能 安 受 無 有 動 亂, 恒 思 捨 離 怨 害 之 心 且 能 為 了 勤 求 正 法 利 益 眾 生, 不 起 一 念 厭 退 之 心 131 換 言 之, 安 忍 智 慧 慈 悲 是 忍 辱 行 所 必 備 的 條 件, 成 就 菩 薩 行 常 需 要 多 種 的 能 力 相 互 配 合 才 可 完 成 3. 前 1 2 例 所 言 之 忍 辱, 主 要 偏 向 忍 受 皮 肉 身 體 之 苦, 然 卷 18 所 言 忍 受 的 內 容 則 包 括 身 心 靈 三 方 面 : 世 間 一 切 難 行 種 種 苦 事, 及 以 菩 薩 圓 滿 清 淨 所 修 苦 行, 這 或 許 比 較 偏 向 身 體 130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65b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692a19-25 華 嚴 經 四 十 卷 本 中 的 勇 猛 菩 薩 行 兼 參 八 十 卷 本 離 世 間 品 131

48 的 勞 苦 而 忍 受 一 切 眾 生, 於 己 身 心 惡 作 惡 說, 以 及 忍 一 切 業, 這 就 包 含 了 身 心 雙 方 的 忍 耐 至 於 忍 一 切 法 與 忍 諸 法 性, 能 諦 思 惟, 無 有 分 別 132 這 就 是 更 深 一 層 的 法 忍 了 每 一 種 忍 都 需 要 勇 氣 智 慧 與 忍 耐 例 共 同 配 合 運 用 才 可 4. 卷 31 天 主 光 天 女 告 訴 善 財 : 如 何 勤 修 無 礙 念 清 淨 莊 嚴 解 脫 門 中 論 及 忍 地 的 修 持, 其 中 種 種 苦 惱 逼 迫 身 心, 審 諦 觀 察 能 忍 受 告 示 了 忍 耐 種 種 苦 惱 逼 迫 身 心 的 方 法 是 審 諦 觀 察, 此 應 指 由 觀 而 生 慧, 進 而 由 慧, 了 悟 一 切 前 因 後 過 而 產 生 忍 耐 心 與 力 另 外 所 謂 勤 修 忍 耐 諸 境 ; 謂 惡 言 毀 辱 怨 結 毒 害, 不 壞 內 心 常 安 忍 故 與 上 一 例 的 忍 受 一 切 眾 生, 於 己 身 心 惡 作 惡 說 133 是 相 同 的, 這 講 的 其 實 就 是 菩 薩 於 穢 土 行 菩 薩 道 的 處 境 寫 照, 菩 薩 要 常 常 以 勇 猛 慈 悲 智 慧 行 安 忍, 才 能 不 壞 內 心, 才 能 恆 處 生 死 而 不 疲 厭 5. 卷 18 喜 目 夜 神 入 大 速 疾 普 喜 幢 無 垢 解 脫 門, 於 其 身 上 一 一 毛 孔, 出 無 量 種 變 化 身 雲 ; 隨 其 所 應, 以 妙 言 音 而 為 說 忍 辱 法, 清 楚 描 述 了 修 忍 辱 行 應 有 的 反 應 與 態 度 是 : 其 心 泰 然, 無 有 忿 恚, 不 動 不 亂, 於 一 切 行 不 卑 不 高, 於 諸 眾 生 不 起 我 慢, 而 面 對 的 方 法 是 : 安 受 諦 思, 於 諸 法 性 審 諦 觀 察 在 行 忍 辱 波 羅 蜜 之 後, 因 為 菩 薩 所 發 菩 提 心 的 勇 猛 宏 大, 因 而 菩 薩 在 心 無 盡 故, 智 亦 無 盡 的 情 況 下, 在 忍 受 了 割 截 捶 楚 訶 罵 輕 辱 之 後, 依 舊 能 繼 續 普 斷 一 切 眾 生 煩 惱 134 具 如 此 勇 健 心 與 勇 猛 行 者, 乃 所 謂 真 正 的 大 士, 摩 訶 薩 埵 132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44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802c 大 方 廣 佛 華 嚴 經,CBETA, T10, no. 293, p. 743c 法 鼓 佛 學 學 報 第 12 期 ( 民 國 102 年 )

49 三 勇猛與精進波羅蜜多 精進波羅蜜多是六度中 與勇猛特質最有直接關聯的一度 因為勇猛 毘梨耶 精進的字義接近到幾乎為同義字 因此勇猛 與精進常常連用而為複合詞 相互補充強調 有關勤 勇猛 毘 梨耶 精進的密切關聯 本節前面已有論述 此從略 不再贅 述 然而 勇猛 與六波羅蜜的關係 從窺基 瑜伽師地論略纂 對 瑜伽師地論 卷 47 菩薩相品 135 之注釋 可看到清楚的論 述 瑜伽師地論略纂 卷 12 論頌真實諸菩薩五種相應知下 長行解謂哀愍等五 此五體相者 如下法攝六波羅蜜為之 哀愍 以定為 體 三者 勇猛 精進 忍 慧三攝 據實但是精 進 以由慧發 安受長時苦忍故 所以兼論 此五 種皆由依行六度成熟 此五種入菩薩相也 136 據此 勇猛 攝精進 忍 慧三波羅蜜 可說是五真實菩薩相 中 含攝最多項波羅蜜的一種真實菩薩相 而窺基 瑜伽師地論 略纂 的注釋中也明白道出精進與勇猛的直接關聯 據實但是精 進 但也指明般若波羅蜜乃勇猛真實菩薩相之所依 勇猛來自 智慧 所謂 以由慧發 此外 安受長時苦忍故 也點出了忍 辱波羅蜜對勇猛真實菩薩相的重要性 四 勇猛與持戒波羅蜜多 135 瑜伽師地論 CBETA, T30, no. 1579, p. 549b20-c3 136 瑜伽師地論略纂 CBETA, T43, no. 1829, p. 157b27-c13 華嚴經 四十卷本中的勇猛菩薩行 兼參八十卷本 離世間品 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