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壹 前 言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極 為 盛 行 於 下 層 社 會, 彼 時 教 派 名 目 繁 多, 有 屬 於 白 蓮 教 支 派 及 衍 生 者, 亦 有 自 行 創 設 者 這 類 新 興 民 間 秘 密 教 派 係 源 自 傳 統 民 間 信 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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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國 立 臺 南 大 學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第 41 卷 第 2 期 ( 民 國 96 年 ):79 ~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邱 麗 娟 國 立 臺 南 大 學 文 化 與 自 然 資 源 學 系 摘 要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相 當 盛 行, 普 遍 流 傳 於 下 層 社 會, 其 緣 由 包 括 各 種 內 外 緣 因 素, 根 據 相 關 檔 案 記 載, 由 於 許 多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具 民 俗 醫 療 知 識 與 技 能, 遂 經 常 為 患 者 治 病, 並 趁 勢 傳 教 收 徒 這 些 秘 密 教 派 常 用 的 醫 療 方 式 頗 多, 尤 以 坐 功 運 氣 療 法 最 被 普 遍 採 行, 並 將 此 視 為 宗 教 修 持 儀 式 與 醫 療 行 為, 希 冀 藉 由 個 人 長 期 修 練 氣 功 而 發 揮 卻 病 延 年 消 災 獲 福 作 用 秘 密 教 派 氣 功 的 形 式 係 源 自 道 教 與 佛 教 氣 功 的 理 論 與 方 法, 再 加 以 通 俗 化 儀 式 化, 以 提 供 平 民 百 姓 簡 單 易 行 的 修 練 方 式 由 於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不 時 宣 稱 修 練 氣 功 可 以 解 除 病 痛 延 年 益 壽, 頗 能 得 到 身 處 醫 療 條 件 欠 佳 的 民 眾 信 服, 而 願 意 嘗 試 拜 師 練 功, 以 期 達 到 有 病 治 病 沒 病 強 身 目 的 總 之,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透 過 傳 授 氣 功 方 式, 吸 引 民 眾 求 醫 求 教, 並 藉 機 宣 揚 教 義, 勸 誘 其 入 教, 俾 於 教 派 組 織 在 底 層 社 會 更 為 拓 展 關 鍵 詞 :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醫 療 傳 教 民 俗 醫 療 氣 功 療 法 氣 功

2 80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壹 前 言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極 為 盛 行 於 下 層 社 會, 彼 時 教 派 名 目 繁 多, 有 屬 於 白 蓮 教 支 派 及 衍 生 者, 亦 有 自 行 創 設 者 這 類 新 興 民 間 秘 密 教 派 係 源 自 傳 統 民 間 信 仰, 雜 揉 儒 釋 道 教 的 思 想 與 儀 式, 並 崇 奉 無 生 老 母 為 最 至 高 神 明, 其 教 徒 以 在 家 人 士 為 主 體, 平 日 喫 齋 誦 經 聚 會 修 行, 希 冀 解 除 現 世 苦 難, 追 求 未 來 福 祉 由 於 這 些 教 派 修 持 方 式 明 確 易 達, 教 義 淺 俗 易 懂, 儀 式 簡 便 易 行, 故 深 為 經 濟 條 件 較 匱 乏 知 識 程 度 較 低 落 的 市 井 小 民 所 接 受 1 然 而, 清 廷 基 於 鞏 固 政 權 與 維 護 社 會 風 氣 考 量, 視 之 為 邪 教, 予 以 打 壓 查 禁 與 嚴 辦, 但 教 勢 仍 然 難 以 被 根 除, 往 往 芟 而 復 生 絕 地 再 起 根 據 相 關 檔 案 記 載, 由 於 許 多 秘 密 教 派 教 首 或 師 傅 具 若 干 醫 療 知 識 與 經 驗, 他 們 經 常 穿 梭 往 來 於 各 城 鄉 間 替 人 醫 病 療 傷, 最 能 夠 提 高 患 者 入 教 意 願 2 其 常 用 的 醫 療 方 式 包 括 捉 邪 治 病 茶 葉 療 傷 針 灸 按 摩 坐 功 運 氣 念 經 誦 咒 祈 福 靜 養 等, 尤 以 坐 功 運 氣 療 法 最 為 普 遍 採 行 諸 多 秘 密 教 派 ( 包 括 羅 教 黃 天 教 八 卦 教 青 蓮 教 長 生 教 收 元 教 一 炷 香 教 等 ), 常 以 教 授 氣 功 做 為 傳 教 的 核 心 內 容, 它 們 將 教 義 儀 式 與 健 身 修 練 結 合 在 一 起, 藉 由 修 練 氣 功 的 修 真 養 性 功 夫, 使 教 徒 能 夠 體 會 入 教 奧 妙, 冀 能 發 揮 卻 病 延 年 消 災 避 劫 作 用 3 一 般 而 言, 秘 密 教 派 修 練 氣 功 的 基 礎 主 要 係 源 自 道 教 內 丹 派 理 論 與 方 法, 4 它 們 各 自 依 其 所 需, 從 中 吸 收 某 些 教 理 儀 式 以 形 成 自 身 教 派 特 色 易 言 之, 它 們 將 修 練 氣 功 方 式 予 以 通 俗 化 儀 式 化, 捨 棄 道 教 內 丹 修 練 說 法, 將 其 俗 稱 為 坐 功 運 氣 功 夫, 迴 避 內 丹 派 艱 深 難 懂 理 論, 簡 化 成 淺 顯 易 懂 的 練 功 歌 訣 咒 語, 以 做 為 平 民 百 姓 修 持 依 據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將 修 練 氣 功 視 為 宗 教 修 持 儀 式 與 醫 療 活 動, 強 調 透 過 調 心 調 息 與 調 身 等 功 夫, 可 產 生 防 病 治 病 延 年 益 壽 功 效, 藉 此 吸 引 平 民 百 姓 拜 師 習 教, 至 於 其 練 功 治 病 情 形 及 其 與 教 派 發 展 關 係 則 有 待 深 入 探 討 本 文 主 旨 即 是 探 討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修 練 氣 功 的 淵 源 與 方 式, 以 及 教 派 師 傅 教 授 氣 功 療 法 傳 播 教 派 情 形, 以 做 為 了 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如 何 以 民 俗 醫 療 方 式 吸 引 底 層 社 會 百 姓 入 教 的 面 向 5 在 資 料 的 引 用 上 以 臺 北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北 京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所 藏 的 檔 案 資 料 為 素 材, 6 並 佐 以 諸 如 方 志 寶 卷 等 相 關 史 料 以 為 相 互 印 證 * 本 文 為 筆 者 執 行 行 政 院 國 家 科 學 委 員 會 專 題 研 究 計 畫 清 乾 嘉 道 時 期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民 俗 醫 療 之 研 究 (NSC H ) 的 研 究 成 果 之 一, 謹 此 申 謝 國 科 會 的 研 究 補 助 ; 並 感 謝 兩 位 論 文 審 查 人 細 心 審 閱, 提 供 諸 多 寶 貴 的 修 正 意 見 1 學 者 常 以 大 小 傳 統 概 念 區 分 中 國 的 精 英 與 庶 民 宗 教, 各 有 不 同 的 文 化 範 疇,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則 普 遍 為 基 層 百 姓 信 仰, 參 見 Bell, Catherine, Religion and Chinese Culture: Toward an Assessment of Popular Religion"", History of Religion, 29:1,p.35-36(1989). 2 有 關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的 醫 療 背 景, 可 參 閱 邱 麗 娟, 設 教 興 財 : 清 乾 嘉 道 時 期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經 費 之 研 究,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論 文,2000 年, 頁 馬 西 沙, 清 代 八 卦 教,(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 程 歗, 晚 清 鄉 土 意 識,(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252; 馬 西 沙 韓 秉 方, 中 國 民 間 宗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2 年 ), 頁 馬 西 沙 韓 秉 方, 中 國 民 間 宗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2 年 ), 頁 5; 劉 平, 文 化 與 叛 亂 : 以 清 代 秘 密 社 會 為 視 角,( 北 京 : 商 務 印 書 館,2002 年 ), 頁 對 於 清 代 祕 密 宗 教 發 展 的 軌 跡, 可 參 考 秦 寶 琦, 清 前 期 祕 密 社 會 簡 論, 清 史 研 究,1992 年 1 期, 頁 至 於 清 廷 查 獲 秘 密 教 派 的 案 件 數 量, 可 參 閱 王 信 貴, 清 代 後 期 官 方 對 民 間 祕 密 宗 教 之 政 策 ( ),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1998 年, 頁 等 數 據 整 理 6 清 代 官 方 檔 案 資 料 係 以 批 評 秘 密 教 派 為 立 場, 然 地 方 官 員 基 於 查 辦 需 求 須 奏 報 皇 上, 故 對 於 教 派 活 動 情 形 有 頗 為 詳 細 的 記 載, 乃 至 於 教 徒 口 供, 可 做 為 討 論 秘 密 教 派 活 動 的 主 要 參 考 資 料

3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81 貳 秘 密 教 派 氣 功 溯 源 明 清 時 期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在 傳 教 過 程 中, 常 以 教 授 氣 功 做 為 教 徒 修 行 依 據 所 謂 氣 功 係 指 練 功 者 通 過 對 意 念 姿 勢 和 呼 吸 三 項 內 容 的 結 合, 使 自 身 生 命 運 動 處 於 優 化 狀 態 的 自 我 鍜 鍊 方 法 其 具 體 內 容 包 導 引 吐 納 按 摩 存 想 胎 息 食 氣 行 氣 服 氣 內 丹 坐 禪 靜 坐 布 氣 等 7 這 類 氣 功 的 修 煉 在 中 國 歷 經 長 期 發 展, 8 從 古 代 文 獻 中 已 提 及 其 方 法 與 功 效, 如 黃 帝 內 經 內 建 構 一 套 出 五 運 六 氣 的 運 氣 理 論, 以 天 地 萬 物 應 時 變 化 之 理 來 對 治 人 的 病 候, 將 運 氣 與 人 體 疾 病 關 連 起 來, 9 如 其 書 內 素 問 遺 篇. 刺 法 論 即 謂 : 腎 有 久 病 者, 可 以 寅 時 面 向 南, 淨 神 不 亂 思, 閉 氣 不 息 七 遍, 以 引 頸 咽 氣 順 之, 如 嚥 甚 硬 物 如 此 七 遍 後, 餌 舌 下 津, 令 無 數 ; 又 如 莊 子. 外 篇. 刻 意 稱 : 呼 呴 呼 吸, 吐 故 納 新, 熊 經 鳥 申, 為 壽 而 已 此 道 引 之 士, 養 形 之 人, 彭 祖 壽 考 者 之 所 好 也 11 古 代 的 氣 功 理 論 是 建 築 在 中 醫 經 絡 學 說 之 上 的 經 絡 是 人 體 內 氣 血 通 的 管 道, 練 功 者 在 完 全 主 動 掌 握 運 氣 後, 可 使 氣 在 經 絡 中 依 一 定 的 線 路 循 行, 也 就 是 所 謂 周 天 運 轉 法 升 降 開 闔 法 在 周 天 運 轉 法 中 還 分 出 小 周 天 大 周 天 小 周 天 指 氣 在 人 體 中 線 前 後 兩 經 脈, 即 任 脈 ( 腹 面 ) 督 脈 ( 背 面 ) 不 斷 地 循 環, 而 大 周 天 則 是 指 氣 在 人 體 的 十 二 條 正 經 中, 依 照 十 二 經 有 序 地 循 行, 而 達 到 氣 血 通 暢 作 用 12 修 煉 氣 功 對 佛 道 教 而 言 皆 是 其 教 內 一 項 重 要 修 持, 因 此 明 清 秘 密 教 派 氣 功 即 深 受 佛 道 兩 教 修 練 方 式 影 響, 它 們 各 自 形 成 不 同 運 氣 功 夫, 如 佛 教 禪 法, 以 調 身 調 息 調 心 等 功 夫, 達 到 虛 空 入 定 境 地 ; 道 教 丹 法 則 強 調 人 體 精 氣 神 統 合, 以 意 行 周 天 進 到 性 命 雙 修 境 界 13 大 體 而 言, 秘 密 教 派 氣 功 多 半 依 據 道 教 內 丹 派 修 練 理 論, 從 而 吸 收 簡 化 在 道 教 發 展 過 程 中, 早 存 有 服 氣 吐 納 辟 榖 練 氣 之 類 方 術, 14 至 於 有 關 修 練 內 丹 主 張, 則 至 北 宋 張 伯 端 悟 真 篇 一 書 出 現 後 才 有 更 深 入 提 倡 15 該 書 宗 承 傳 統 內 丹 學, 把 內 煉 成 仙 原 理, 建 築 於 人 身 一 小 天 地 的 天 人 合 一 論 和 歸 根 返 本 論 之 上, 16 認 為 長 生 之 道 無 他, 即 是 在 自 家 身 上 修 練 內 丹 即 可, 將 人 體 視 為 一 只 丹 爐, 養 原 精, 化 7 余 瀛 鰲 蔡 景 峰, 中 華 文 化 通 志 --- 科 學 技 術 典. 醫 藥 學 志,(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8 年 ), 頁 276; 任 海, 中 國 古 代 武 術 與 氣 功,(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1998 年 ), 頁 5 8 中 國 人 對 氣 的 認 知, 從 史 前 時 代 考 古 器 物 的 圖 案 已 透 露 出 訊 息, 參 見 宋 光 宇, 從 考 古 與 文 獻 探 討 氣 的 概 念 形 成 與 發 展 過, 佛 光 人 文 社 會 學 科, 第 3 期,2002 年, 頁 廖 育 群, 中 國 傳 統 醫 學 的 運 氣 學 說, 自 然 辦 證 法 通 訊,1993 年 第 2 期, 頁 58-59; 鄭 志 明, 華 人 宗 教 的 文 化 意 識, 第 2 卷,( 臺 北 : 中 華 大 道 文 化 事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2003 年 ), 頁 黃 帝 內 經. 素 問 遺 篇, 收 入 於 王 雲 五 主 編, 四 庫 全 書 珍 本 十 二 集,( 臺 北 : 商 務 印 書 館, 1982 年 ), 頁 見 方 勇 陳 永 品, 莊 子 詮 評 : 全 本 莊 子 匯 注 匯 評,( 成 都 : 巴 蜀 書 社,1998 年 ), 外 篇. 刻 意, 頁 余 瀛 鰲 蔡 景 峰, 中 華 文 化 通 志 --- 科 學 技 術 典. 醫 藥 學 志,(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8 年 ), 頁 王 慶 餘 曠 文 楠, 道 醫 窺 秘 道 教 醫 學 康 復 術,( 成 都 : 四 川 人 民 出 版 社,1994 年 ), 頁 4; 陳 星 橋 編 著, 佛 教 氣 功 " 與 法 輪 功,(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1998 年 ), 頁 28-32; 鄭 志 明, 華 人 宗 教 的 文 化 意 識, 第 2 卷,( 臺 北 : 中 華 大 道 文 化 事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2003 年 ), 頁 陳 兵, 道 教 與 氣 功, 收 入 於 中 華 書 局 文 史 編 輯 部 編, 道 教 與 傳 統 文 化,(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1992 年 ), 頁 任 繼 愈 主 編, 中 國 道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任 繼 愈 主 編, 中 國 道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507

4 82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原 氣, 化 原 神, 最 終 在 體 結 成 聖 胎, 這 便 是 成 仙 之 途, 17 故 云 : 人 人 本 有 長 生 藥, 自 是 迷 途 枉 擺 拋 丹 熟 自 然 金 滿 屋, 何 須 尋 草 學 燒 茆 18 兩 宋 以 後 道 教 內 丹 派 流 傳 日 廣, 分 南 北 二 宗 19 南 宗 以 鍾 離 權 呂 洞 賓 張 伯 端 白 玉 蟾 等 人 為 祖 師, 北 宗 以 王 重 陽 邱 處 機 馬 端 陽 諸 人 為 祖 師 至 明 代 以 後, 由 於 道 教 中 衰, 修 練 內 丹 理 論 和 方 法 廣 泛 流 傳 民 間, 遂 為 秘 密 教 派 接 受 改 造, 將 原 本 晦 澀 難 懂 理 論, 以 及 單 傳 秘 授 清 規 戒 律 予 以 通 俗 化 普 及 化 20 如 以 秘 密 教 派 氣 功 名 稱 來 看, 原 本 道 教 內 丹 修 練 或 金 丹 術 用 語, 被 俗 稱 為 坐 功 運 氣 打 坐 運 氣 坐 功 念 經 打 坐 入 功 坐 功 運 氣 之 法 而 字 功 夫 參 功 悟 道 功 夫 運 氣 念 無 字 真 經 等, 俾 使 教 徒 能 夠 對 內 丹 術 有 基 本 認 識 和 理 解 21 由 於 明 清 時 期 秘 密 教 派 吸 收 道 教 內 丹 派 的 思 想 與 修 練 方 法, 因 此 其 寶 卷 內 即 載 有 許 多 有 關 內 丹 修 持 內 容, 茲 試 舉 數 部 寶 卷 為 例 以 說 明 之 : 羅 教 無 為 正 宗 了 義 寶 卷 論 及 修 練 內 丹 的 最 上 乘 方 法 云 : 夫 最 上 一 乘, 無 上 至 妙 道 者, 以 太 虛 為 鼎, 太 極 為 爐, 清 靜 為 丹 基, 無 為 為 丹 母, 性 命 為 鉛 汞, 定 慧 為 水 火, 洗 心 滌 慮 為 沐 浴, 存 誠 定 意 為 固 濟 中 為 玄 關, 明 心 為 應 驗, 見 性 為 凝 結, 三 元 混 一 為 聖 胎, 性 命 打 成 一 片 為 丹 成, 身 外 有 身 為 脫 胎, 打 破 虛 空 則 為 了 當, 此 最 上 一 乘 之 妙 道 22 黃 天 教 普 靜 如 來 鑰 匙 寶 卷 提 及 修 練 內 丹 後 境 界 : 先 說 諸 經 骨 體, 妙 訣 脩 因, 定 旡 生 之 路, 內 用 妙 訣 寶 卷 者, 精 氣 神 週 轉 也 外 用 妙 訣 者, 天 地 人 三 寶 也 得 道 之 人, 先 通 內 用 養 神 養 氣, 神 氣 不 散, 結 成 大 丹, 諸 病 不 生, 內 觀 聖 境, 自 飲 刀 圭, 耳 聽 仙 音 旡 弦 之 曲, 上 昇 下 降, 醍 醐 灌 頂, 左 右 逢 源 內 用 妙 訣 者, 精 氣 神 相 結 也, 氣 不 散, 精 不 少, 血 不 缺, 結 成 大 丹, 外 用 妙 訣 者, 忍 辱 慈 悲 也 23 圓 頓 教 古 佛 天 真 考 證 龍 華 寶 經 載 有 內 丹 修 持 的 十 項 層 次, 以 做 為 教 徒 修 練 依 據 : 傳 與 你 採 清 換 濁 上 昇 下 降 母 傳 你 十 件 修 行, 救 度 眾 生 頭 一 步 修 行, 恰 定 玉 訣, 開 閉 存 守 第 二 步 修 行, 先 天 一 炁, 穿 透 中 宮 第 三 步 修 行, 捲 起 竹 簾, 迴 光 反 照 第 四 步 修 行, 西 牛 望 月, 海 底 撈 明 第 五 步 修 行, 泥 牛 翻 海, 直 上 崑 崙 第 六 步 修 行, 圓 明 殿 內, 性 命 交 宮 第 七 步 修 行, 響 喨 一 聲, 開 關 展 竅 第 八 步 修 行, 都 斗 宮 中, 顯 現 緣 神 第 九 步 修 行, 空 王 殿 裡, 轉 天 法 輪 第 十 步 修 行, 放 去 收 來, 親 到 家 中 馬 西 沙 韓 秉 方, 中 國 民 間 宗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2 年 ), 頁 ( 宋 ) 張 伯 端 撰,( 明 ) 陸 西 皇 述, 悟 真 篇, 收 入 於 王 沐 選 編, 道 教 五 派 丹 法 精 選,( 北 京 : 中 醫 古 籍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陳 俊 民, 論 全 真 道 及 其 內 丹 長 生 思 想 之 演 變, 漢 學 研 究, 第 16 卷 第 2 期,1998 年, 頁 馬 西 沙, 清 代 八 卦 教,(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 任 繼 愈 主 編, 中 國 道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692; 路 遙, 山 東 民 間 秘 密 教 門, ( 北 京 : 當 代 中 國 出 版 社,2000 年 ), 頁 梁 景 之,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出 版 社,2004 年 ), 頁 無 為 正 宗 了 義 寶 卷 破 泥 水 金 丹 品 第 二 十 二, 收 入 於 王 見 川 林 萬 傳 主 編, 明 清 民 間 宗 教 經 卷 文 獻,( 臺 北 : 新 文 豐 出 版 社,1999 年 ), 第 4 冊, 頁 普 靜 如 來 鑰 匙 通 天 寶 卷 ( 咸 豐 抄 本 ) 鑰 匙 佛 如 來 開 內 外 妙 訣 分 第 六, 收 入 於 王 見 川 林 萬 傳 主 編, 明 清 民 間 宗 教 經 卷 文 獻,( 臺 北 : 新 文 豐 出 版 社,1999 年 ), 第 4 冊, 頁 管 藍 田 傳 抄, 古 佛 天 真 考 證 龍 華 寶 經, 卷 1, 弓 長 領 法 品 第 五, 頁 22-23, 北 京 慈 誠 印 刷 局 石 印 本,1929 年 印 行, 影 本 藏 於 中 央 研 究 院 傅 斯 年 圖 書 館

5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83 聞 香 教 皇 極 金 丹 九 蓮 正 信 皈 真 還 鄉 寶 卷 論 及 修 練 內 丹 過 程 與 妙 用 : 若 有 緣, 遇 親 傳, 金 丹 大 道, 點 玄 關, 明 開 閑, 養 炁 存 神 久 久 的, 加 精 進, 觀 空 淨 坐, 功 夫 到, 心 開 悟, 見 性 明 心 神 為 性, 氣 為 命, 本 元 無 二, 從 無 始, 至 如 今, 一 炁 穿 通 到 臨 時, 封 閉 了, 三 關 九 竅, 胯 白 牛, 往 上 闖, 功 上 加 功 25 由 於 上 述 寶 卷 有 關 修 練 氣 功 內 容 仍 有 許 多 艱 澀 難 懂 之 處, 因 此 若 干 教 派 寶 卷 則 以 較 簡 單 易 懂 的 譬 喻 詞 彙 來 說 明 行 氣 過 程, 如 八 卦 教 五 聖 傳 道 經 係 以 農 家 婦 女 紡 紗 織 布 等 勞 動 做 比 喻, 做 為 教 徒 修 練 氣 功 步 驟, 26 其 書 云 : 修 道 好 似 來 織 機, 五 鳳 樓 在 對 面 立, 沖 彈 經 紡 咱 不 講, 按 貼 經 成 上 了 經 若 問 線 頭 不 少 數, 三 百 六 十 不 少 一, 端 然 坐 在 機 子 上, 金 鳥 玉 兔 上 下 飛 頂 樓 消 息 只 一 劫, 海 底 明 月 放 光 輝, 玉 線 中 間 張 龍 口, 呼 一 呼 來 吸 一 吸 繒 眼 就 是 無 縫 鎖, 不 通 線 路 織 不 的, 杼 眼 裡 邊 千 條 路, 一 處 不 到 一 處 迷 張 口 不 知 合 口 意, 日 月 穿 梭 走 如 飛, 一 升 一 降 前 後 動, 一 起 一 落 上 下 提 任 他 千 門 并 萬 戶, 一 線 穿 連 總 歸 一, 打 成 一 片 結 成 布, 一 尺 就 是 二 四 尺 27 由 上 所 述, 可 知 秘 密 教 派 修 練 的 氣 功 深 受 道 教 內 丹 派 思 想 儀 式 影 響, 其 寶 卷 內 容 更 是 出 現 許 多 有 關 內 丹 修 持 記 載 不 過, 由 於 原 本 道 教 內 丹 派 理 論 過 於 玄 奧 晦 澀, 令 人 卻 步, 故 秘 密 教 派 將 其 修 練 內 容 改 造 成 通 俗 語 句, 運 氣 過 程 轉 化 為 簡 單 易 行 步 驟, 吸 引 許 多 希 冀 消 災 獲 福 追 求 長 生 的 民 眾 拜 師 入 教 學 習 氣 功 28 參 秘 密 教 派 修 練 氣 功 方 式 諸 多 民 間 秘 密 教 派 修 練 氣 功 各 具 特 色, 一 般 而 言, 其 運 氣 形 式 多 以 盤 腿 打 坐 閉 目 吸 氣 為 主 如 乾 隆 年 間, 混 沌 教 師 傅 廣 秀 和 尚 傳 授 運 氣 時 係 令 盤 膝 打 坐, 閉 眼 咬 牙, 舌 往 上 頂, 把 意 注 在 元 關, 從 鼻 子 裡 把 氣 往 腹 裡 吸 到 滿 了, 慢 慢 的 放 出 來 29 ; 嘉 慶 年 間, 三 元 教 師 傅 陳 攻 玉 傳 授 運 氣 之 法 為 先 用 手 向 臉 一 摸, 閉 目 捫 口, 氣 從 胸 腹 下 行 運, 仍 從 鼻 子 放 出, 30 並 強 調 其 過 程 不 能 被 人 窺 見, 否 則 將 無 法 產 生 作 用 ; 道 光 元 年 (1823), 青 蓮 教 師 傅 陳 皈 聚 強 調 閉 目 趺 坐, 以 鼻 吸 氣, 運 至 丹 田 ; 31 道 光 年 間, 先 天 教 師 傅 程 從 得 則 傳 授 閉 目 盤 膝 端 坐, 用 手 抹 臉, 以 鼻 吸 氣, 25 皇 極 金 丹 九 蓮 正 信 皈 真 還 鄉 寶 卷 ( 明 刊 本 ) 卷 上 無 為 談 道 品 第 五, 收 入 於 王 見 川 林 萬 傳 主 編, 明 清 民 間 宗 教 經 卷 文 獻,( 臺 北 : 新 文 豐 出 版 社,1999 年 ), 第 4 冊, 頁 馬 西 沙, 清 代 八 卦 教,(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五 聖 傳 道 經, 轉 引 自 路 遙, 山 東 民 間 秘 密 教 門,( 北 京 : 當 代 中 國 出 版 社,2000 年 ), 頁 梁 景 之,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出 版 社,2004 年 ), 頁 248; 劉 平, 清 代 教 門 中 的 氣 功 現 象 破 譯 ---- 兼 及 按 摩 武 術, 收 入 於 社 會 問 題 研 究 叢 書 編 輯 委 員 會, 論 邪 教 ---- 首 屆 邪 教 問 題 國 際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南 寧 : 廣 西 人 民 出 版 社,2001 年 ), 頁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馮 進 京 供 詞, 收 入 於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歷 史 系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合 編, 清 代 農 民 戰 爭 起 義 史 資 料 選 編, 第 3 冊,(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48587 號, 嘉 慶 21 年 6 月 26 日, 直 隸 總 督 那 彥 成 奏 摺 31 硃 批 奏 摺,( 北 京 :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藏 ), 號, 道 光 16 年 10 月 2 日, 湖 南 巡 撫 裕 泰 奏 摺

6 84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名 為 採 清 換 濁 32 ; 先 天 教 師 傅 曹 順 則 係 教 授 令 向 無 生 老 母 磕 頭, 復 以 手 之 中 指 點 其 口 中, 吹 氣 一 口, 教 令 閉 目 吸 氣 33 若 干 教 派 將 這 類 打 坐 運 氣 的 修 練 方 式 稱 為 性 命 雙 俢 功 夫, 如 嘉 慶 23 年 (1818), 艮 卦 教 師 傅 吳 得 榮 教 授 養 性 命 功 夫, 令 人 閉 目 運 氣, 修 得 命 從 五 臟 轉 出, 性 從 五 關 繞 出, 可 到 真 空 家 鄉, 朝 見 無 生 父 母 ; 34 嘉 慶 年 間, 大 乘 教 師 傅 張 維 儉 亦 強 調 閉 目 運 氣, 使 性 命 呼 吸 相 通 ; 35 道 光 9 年 (1829), 大 乘 教 師 傅 盧 思 文 稱 其 坐 功 運 氣 方 法 係 名 為 性 命 雙 修, 一 字 工 夫 36 為 了 讓 教 徒 更 能 掌 握 運 氣 要 領, 若 干 教 派 師 傅 對 其 間 流 程 有 進 一 步 指 示, 如 清 水 教 運 氣 方 式 為 : 第 一 口 氣 咽 了, 第 二 口 氣 往 上 頂, 第 三 口 氣 自 咽 喉 下 運 至 大 腹 少 腹 及 命 門 環 繞 到 背 脊 骨 內 直 至 天 頂, 復 自 上 而 下 貫 入 口, 如 是 者 三 次 37 另 嘉 慶 13 年 (1808), 離 卦 教 師 傅 張 東 瞻 傳 則 採 用 圖 像 向 教 徒 耿 孜 元 解 釋 運 氣 要 訣, 據 兩 江 總 督 孫 玉 庭 奏 稱 : 張 東 瞻 又 稱 吹 氣 有 冷 暖 之 分, 向 耿 孜 元 手 心 吹 氣, 果 屬 溫 暖, 該 犯 自 己 吹 氣, 係 屬 寒 冷, 因 此 益 信 其 說 張 東 瞻 取 出 掃 心 經 一 本 給 該 犯 等 閱 看, 內 有 坐 功 圖 像, 頂 上 有 放 出 圓 光 者, 亦 有 透 出 小 人 者 張 東 瞻 指 稱 係 透 天 真 人, 並 教 其 舌 抵 上 腭, 鼻 採 真 氣, 閉 目 存 神, 久 後 頂 上 透 出 小 人, 無 所 不 照, 即 得 真 傳 38 至 於 大 乘 教 內 部 訂 有 十 二 個 修 行 層 次, 對 於 修 練 氣 功 過 程 亦 有 詳 細 說 明, 以 做 為 教 徒 依 循 準 則, 據 湖 廣 總 督 馬 慧 裕 奏 稱 : 三 步 名 三 乘 受 教 的 將 面 向 外, 兩 手 反 捲 背 後, 傳 教 的 將 其 手 掌 掐 捏, 謂 之 開 五 行 口 內 說 左 手 三 分 仙 骨, 右 手 三 分 仙, 兩 手 合 住, 反 覆 揣 摩, 口 念 娑 婆 訶, 即 將 兩 手 輪 之 印 堂, 閉 目 伏 氣, 即 為 心 印, 相 傳 參 功 悟 道 若 所 伏 之 氣 上 升 則 好, 下 降 則 不 好 五 步 名 大 引 學 此 步 者, 每 於 三 更 時 候 參 功 悟 道 每 日 無 事, 打 盤 腳 坐, 緊 閉 六 門, 靜 心 運 神, 使 氣 上 升, 自 頂 心 由 鼻 口 而 出 其 六 門 係 眼 為 東 門, 又 為 廣 木 ; 鼻 為 西 門, 又 名 撐 仗 ; 耳 為 北 門, 又 名 都 聞 ; 口 為 南 門, 又 名 赤 國 ; 下 部, 前 為 生 門, 後 為 死 門 六 步 名 祀 主 六 門 道 亦 要 參 功 悟 道, 六 門 緊 閉 39 除 了 上 述 修 練 氣 功 的 流 程 與 層 次 外, 諸 多 教 派 師 傅 尚 會 要 求 教 徒 誦 念 咒 語 歌 詞, 甚 至 必 須 覆 誦 多 遍, 使 其 意 念 專 注, 達 到 入 靜 定 息 作 用 40 秘 密 教 派 最 常 誦 念 的 咒 語 為 真 空 家 鄉, 無 生 父 母 八 字 真 言, 如 嘉 慶 年 間, 大 乘 教 師 傅 傳 授 徒 弟 坐 功 運 氣 時, 即 要 求 弟 子 將 氣 運 致 鼻 子 內 暗 念 八 個 字, 運 九 口 氣 念 一 遍 ; 41 又 如 嘉 慶 13 年 (1808), 震 卦 教 師 傅 徐 安 幗 傳 授 教 徒 張 見 木 運 氣 32 外 紀 檔,(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 道 光 23 年 10 月 1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山 西 巡 撫 梁 萼 涵 奏 摺, 頁 5 33 硃 批 奏 摺, 道 光 15 年 3 月 26 日, 山 西 巡 撫 鄂 順 安 奏 摺, 收 入 於 喬 志 強 編, 曹 順 起 義 史 料 彙 編,( 太 原 : 山 西 人 民 出 版 社,1957 年 ), 頁 奏 摺 檔,(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 道 光 元 年 11 月, 直 隸 總 督 方 受 疇 奏 摺, 頁 硃 批 奏 摺 號, 嘉 慶 6 年 5 月 13 日, 直 隸 總 督 溫 承 惠 奏 摺 36 上 諭 檔 ( 方 本 ), 道 光 12 年 6 月 初 6 日, 大 學 士 曹 振 鏞 等 奏 摺 37 秦 震 鈞, 守 城 日 記, 轉 引 自 路 遙, 山 東 民 間 秘 密 教 門,( 北 京 : 當 代 中 國 出 版 社,2000 年 ),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0202 號, 嘉 慶 21 年 12 月 23 日, 兩 江 總 督 孫 玉 庭 奏 摺 39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農 民 運 動 類 2790 卷, 嘉 慶 20 年 8 月 17 日 湖 廣 總 督 馬 慧 裕 奏 摺, 轉 引 自 梁 景 之,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出 版 社,2004 年 ), 頁 馬 西 沙, 清 代 八 卦 教,(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2785 號, 嘉 慶 22 年 8 月 27 日, 英 才 英 綬 奏 摺

7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85 之 法 時, 則 要 求 弟 子 朝 太 陽 誦 念 八 字 真 言, 並 規 定 早 念 二 十 七 遍, 午 念 五 十 四 遍, 晚 念 八 十 一 遍, 42 認 為 透 過 不 斷 地 反 覆 修 練 誦 念 後, 日 久 即 可 了 道 還 元 至 於 道 光 年 間 兌 卦 教 師 傅 孫 起 洛 向 教 徒 傳 授 調 息 之 道, 則 是 誦 念 真 空 家 鄉, 無 生 父 母, 現 在 過 去, 未 來 彌 勒 十 六 字 43 除 了 誦 念 八 字 真 言, 有 的 教 派 另 編 有 其 他 咒 語 或 歌 詞 以 供 教 徒 念 誦, 如 雍 正 年 間, 空 子 教 師 傅 李 萬 祿 編 造 八 卦 歌 持 誦, 傳 授 運 脈 口 訣, 使 教 徒 能 夠 閉 目 捲 舌 運 氣 ; 44 如 嘉 慶 19 年 (1814), 白 陽 教 師 傅 郭 都 成 傳 授 的 咒 語 為 耳 為 東 方 甲 乙 木, 目 為 南 方 丙 丁 火, 鼻 為 西 方 庚 辛 金, 口 為 北 方 壬 癸 水, 平 了 在 西 南 北 處, 養 定 中 央 戊 己 土 等 句 咒 語 ; 45 道 光 年 間, 大 乘 教 師 傅 魏 中 沅 傳 授 運 氣 要 訣 的 彈 花 詞 織 布 歌 歌 詞, 46 令 教 徒 盤 腿 靜 坐 名 為 坐 蓮 花, 兩 手 捧 腹 名 為 捧 太 極 圖, 一 日 三 次 默 誦, 名 為 用 吾 三 省 之 功 47 在 修 練 氣 功 過 程 中, 若 干 教 派 則 要 求 教 徒 面 對 太 陽 方 向 進 行, 希 冀 將 太 陽 精 氣 吸 入, 而 進 入 較 高 層 次 的 修 練 境 界 48 如 道 光 7 年 (1827), 離 卦 教 教 徒 李 平 供 稱 教 內 師 傅 傳 授 運 氣 之 法 : 其 師 教 令 坐 功 運 氣, 鼻 內 出 氣, 口 內 收 氣, 早 向 東 方, 午 向 南 方, 晚 向 西 方, 一 日 三 次 朝 太 陽 磕 頭 ; 49 另 震 卦 教 師 傅 則 要 求 弟 子 坐 功 時, 亦 須 每 日 朝 太 陽 禮 拜 三 次, 尊 稱 太 陽 為 聖 帝 老 爺, 以 期 達 到 愚 門 弟 子 歌 詞 中 : 捲 蓮 缷 對, 清 氣 上 升, 濁 氣 下 降 境 界 50 在 教 徒 修 練 氣 功 的 時 間 與 場 地 方 面, 各 教 派 有 不 同 規 定, 有 的 教 派 要 求 教 徒 須 每 日 修 練 氣 功, 如 乾 隆 年 間, 清 水 教 教 徒 係 每 日 午 時, 向 南 方 並 著 腳, 閉 住 氣, 作 一 個 揖, 向 南 出 口 氣 ; 51 嘉 慶 13 年 (1808), 離 卦 教 師 傅 劉 燕 教 授 弟 子 每 日 朝 太 陽 吸 三 口 氣, 三 起, 三 落 52 ; 收 元 教 師 傅 耿 孜 元 則 要 求 教 徒 每 日 早 午 晚 朝 太 陽 磕 頭, 並 盤 坐 運 氣 呼 吸 三 次 53 道 光 年 間, 兌 卦 教 師 傅 孫 起 洛 的 教 徒 須 每 日 早 午 晚 修 練 氣 功 54 另 有 些 教 派 則 規 定 教 徒 每 月 修 持 二 次, 如 嘉 慶 年 間, 大 乘 教 師 傅 王 忠 則 要 求 徒 弟 每 月 初 一 十 五 日 一 炷 香 坐 功 運 氣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革 命 運 動 類 第 112 片 膠 捲 2387 號, 嘉 慶 18 年 9 月 30 日, 張 見 木 供 單, 轉 引 自 莊 德 仁, 顯 靈 : 清 代 靈 異 文 化 之 研 究 以 檔 案 資 料 為 中 心,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論 文,2003 年, 頁 外 紀 檔,(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 道 光 3 年 12 月 20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江 蘇 巡 撫 韓 文 綺 奏 摺, 頁 宮 中 檔 雍 正 朝 奏 摺, 第 3 輯,(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1978 年 ), 雍 正 2 年 9 月 12 日, 山 東 巡 撫 陳 世 倌 奏 摺, 頁 外 紀 檔, 道 光 3 年 11 月 24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山 東 巡 撫 琦 善 奏 摺, 頁 此 兩 首 的 歌 詞 內 容 即 從 八 卦 教 五 仙 傳 道 中 改 編 而 成 來, 參 見 劉 平, 文 化 與 叛 亂 : 以 清 代 秘 密 社 會 為 視 角,( 北 京 : 商 務 印 書 館,2002 年 ), 頁 硃 批 奏 摺,464-1 號, 道 光 12 年 3 月 12 日, 兩 江 總 督 陶 澍 奏 摺 48 馬 西 沙, 清 代 八 卦 教,(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150; 路 遙, 山 東 民 間 秘 密 教 門,( 北 京 : 當 代 中 國 出 版 社,2000 年 ), 頁 外 紀 檔, 道 光 7 年 12 月 27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山 東 巡 撫 琦 善 奏 摺, 頁 宮 中 檔 乾 隆 朝 奏 摺, 第 68 輯,(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1987 年 ), 乾 隆 53 年 5 月 28 日, 河 南 巡 撫 畢 沅 奏 摺, 頁 硃 批 奏 摺, 乾 隆 39 年 11 月 18 日, 徐 績 奏 摺, 收 入 於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歷 史 系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合 編, 清 代 農 民 戰 爭 起 義 史 資 料 選 編, 第 3 冊,(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革 命 運 動 類 第 112 片 膠 捲 2387 號, 嘉 慶 18 年 9 月 30 日, 張 見 木 供 單, 轉 引 自 莊 德 仁, 顯 靈 : 清 代 靈 異 文 化 之 研 究 以 檔 案 資 料 為 中 心,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論 文,2003 年,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9940 號, 道 光 5 年 5 月 7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河 南 巡 撫 楊 國 楨 奏 摺 54 外 紀 檔, 道 光 3 年 12 月 20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江 蘇 巡 撫 韓 文 綺 奏 摺,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2785 號, 嘉 慶 22 年 8 月 27 日, 英 才 英 綬 奏 摺

8 86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除 了 教 徒 個 人 修 練 外, 有 的 教 派 則 選 擇 固 定 會 期, 召 集 教 內 人 士 共 同 聚 會 坐 功 運 氣, 彼 此 互 相 切 磋 學 習, 如 三 元 教 情 形 : 陳 攻 玉 即 以 每 年 正 月 十 五 日 為 上 元 七 月 十 五 日 為 中 元 十 月 十 五 日 為 下 元, 每 逢 會 期 均 赴 裴 元 通 家, 湊 出 錢 文, 交 裴 雲 布 買 備 素 供 恐 被 外 人 看 見, 俟 至 夜 晚 燒 香 上 供, 習 念 咒 語, 供 畢 分 食, 坐 功 運 氣, 其 餘 尋 常 日 期, 裴 景 義 等 或 三 五 人 聚 在 一 處, 或 各 人 在 家 學 習 運 氣, 并 無 一 定 56 嘉 慶 年 間, 黃 蓮 教 師 傅 王 六 的 徒 弟 係 各 自 在 家 中 練 習 氣 功, 如 遇 晚 間 無 事 時, 則 至 王 六 家 同 學 習 57 又 如 道 光 年 間, 白 陽 教 師 傅 周 添 明 的 教 徒 修 練 氣 功 時, 亦 是 彼 此 各 自 在 家 中 修 持, 唯 立 春 立 夏 立 秋 立 冬 時 節, 在 教 徒 荊 其 虎 家 中 會 齊, 共 同 修 練, 比 較 優 劣 58 另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各 教 派 師 傅 為 了 說 明 氣 功 奧 妙, 即 向 教 徒 告 知 如 能 修 練 功 夫 到 家 後, 可 產 生 神 奇 功 效 與 體 驗, 如 乾 隆 年 間, 王 倫 清 水 教 強 調 修 練 氣 功 到 一 定 程 度, 可 以 耐 飢 不 必 吃 飯, 並 謂 以 十 日 不 食 為 一 小 功, 八 十 一 日 不 食 為 大 功, 59 如 其 弟 子 梵 偉 跟 他 學 氣 功 之 後, 遂 可 四 五 日 不 喫 飯 60 不 僅 如 此, 各 教 派 師 傅 宣 稱 修 練 時 還 可 體 會 若 干 異 象 或 幻 覺, 諸 如 默 坐 出 神, 即 能 昇 天 謁 聖 61 身 到 西 天 目 睹 佛 菩 薩, 及 種 種 奇 異 佳 境, 即 為 來 生 享 受 之 地 者 62 閉 著 眼 滿 屋 皆 光, 可 以 看 見 奇 花 異 果, 土 地 灶 君 祖 先 63 屋 裡 不 點 燈 就 會 明 亮 的 64 可 如 佛 像 先 昇 65 積 妄 生 魔, 每 逢 閉 目, 如 見 天 上 人 來 往, 又 似 聽 聞 音 樂 66 那 頭 上 骨 縫 開 了, 可 以 上 天 得 道 等 67, 往 往 更 能 激 發 教 徒 練 功 意 願 68 總 之, 秘 密 教 派 氣 功 各 有 特 色, 彼 此 間 相 互 倣 效 融 合, 其 師 傅 儘 量 採 取 較 簡 單 易 行 的 運 氣 法 則, 並 口 授 咒 語 歌 詞, 俾 使 教 徒 透 過 盤 膝 靜 坐 閉 目 運 氣 的 修 持, 達 到 入 靜 定 息 採 清 換 濁 境 界 此 外, 有 些 教 派 則 會 強 調 運 氣 過 程 中 的 奧 妙 之 處, 以 吸 引 教 徒 練 功 意 願 56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48587 號, 嘉 慶 21 年 6 月 26 日, 直 隸 總 督 那 彥 成 奏 摺 57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農 民 運 類 2533 卷, 嘉 慶 19 年 5 月 11 日 董 誥 奏 摺, 轉 引 自 梁 景 之,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出 版 社,2004 年 ), 頁 外 紀 檔, 道 光 3 年 11 月 24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山 東 巡 撫 琦 善 奏 摺, 頁 ( 清 ) 潘 相 潤, 曫 文 書 屋 集 略 ( 清 刊 本 ), 卷 8, 頁 東 案 口 供 檔,(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 梵 偉 供 詞 61 硃 批 奏 摺 號, 乾 隆 11 年 6 月 9 日, 江 蘇 巡 撫 陳 大 受 奏 摺 62 硃 批 奏 摺, 農 民 運 動 類 716 卷 2 號, 乾 隆 13 年 3 月 初 8 日 浙 江 巡 撫 顧 琮 奏 摺, 轉 引 自 梁 景 之,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出 版 社,2004 年 ), 頁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馮 進 京 供 詞, 收 入 於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歷 史 系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合 編, 清 代 農 民 戰 爭 起 義 史 資 料 選 編, 第 3 冊,(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王 文 臣 供 詞, 乾 隆 18 年 8 月, 直 隸 總 督 方 觀 承 奏 摺, 收 入 於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2006 年 ), 第 6 冊,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9940 號, 道 光 5 年 5 月 7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河 南 巡 撫 楊 國 楨 奏 摺 66 上 諭 檔 ( 方 本 ),(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 道 光 12 年 5 月 9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大 學 士 曹 振 鏞 奏 摺, 頁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嘉 慶 18 年 11 月 22 日, 英 和 等 奏 摺, 收 入 於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2006 年 ), 第 18 冊, 頁 劉 平, 清 代 教 門 中 的 氣 功 現 象 破 譯 ---- 兼 及 按 摩 武 術, 收 入 於 社 會 問 題 研 究 叢 書 編 輯 委 員 會, 論 邪 教 ---- 首 屆 邪 教 問 題 國 際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南 寧 : 廣 西 人 民 出 版 社,2001 年 ), 頁

9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87 肆 氣 功 療 法 案 例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師 傅 為 鼓 勵 民 眾 入 教 練 功, 則 將 修 練 氣 功 這 種 健 身 運 動, 賦 與 宗 教 價 值, 69 並 不 時 宣 稱 氣 功 具 各 種 功 效 ( 諸 如 成 仙 成 佛 卻 病 延 年 消 災 解 難 長 生 不 老 來 世 富 貴 等 ), 強 化 教 徒 拜 師 習 教 意 願 如 嘉 慶 年 間, 三 元 教 師 傅 陳 攻 玉 即 曾 論 及 教 內 練 功 層 次, 即 上 等 人 學 成 時 成 仙 得 道, 中 等 人 學 成 時 卻 病 延 年, 下 等 人 學 成 時 消 災 免 難, 70 適 足 說 明 教 內 人 士 對 修 練 氣 功 充 滿 諸 多 期 待 以 積 極 面 來 說, 他 們 希 望 可 藉 此 追 求 來 世 福 祉, 所 謂 每 日 運 氣 默 誦, 能 修 來 世 福 壽 71 修 練 真 性, 以 修 來 世 ; 72 以 消 極 面 來 說, 至 少 可 以 逃 避 災 難, 所 謂 正 身 運 氣 修 練 養 性, 免 災 獲 福 等 語 73 生 前 得 免 災 殃, 死 後 不 轉 畜 類 74 只 有 入 道 運 氣 不 吃 飯 的, 纔 能 避 劫 75 熟 讀 歌 詞, 坐 功 運 氣, 將 逢 午 年 即 有 水 旱 瘟 病 大 劫, 在 教 之 人 均 可 得 免 等 76 總 之, 上 述 這 些 師 傅 的 說 詞, 足 以 吸 引 冀 望 消 災 獲 福 的 平 民 百 姓 入 教 練 功 然 而,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向 教 徒 陳 述 氣 功 效 果 中, 如 就 附 錄 內 容 所 示, 則 以 卻 病 延 年 說 法 最 為 普 遍 採 用, 他 們 向 教 徒 聲 稱 學 的 久 了, 還 能 卻 病 延 年 77 久 之 成 功, 自 能 免 病 避 難 78 日 久 功 深, 可 以 長 生 不 老 79 日 久 可 以 消 災 除 病, 兼 能 精 通 武 藝 ; 80 盤 腿 坐 功 運 氣, 謂 可 養 性 卻 病, 多 增 壽 數 等 81 由 於 一 般 民 眾 多 存 有 延 年 益 壽, 免 於 病 痛 折 磨 的 心 理, 故 當 他 們 經 由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告 知 煉 氣 功 具 卻 病 延 年 功 效 時, 往 往 隨 即 聽 信 入 教 如 嘉 慶 6 年 (1801), 直 隸 鉅 鹿 人 孫 維 儉 自 創 大 乘 教 時, 聲 稱 練 氣 功 可 以 今 生 卻 病 延 年, 來 生 必 有 好 處 之 言, 遂 吸 收 多 位 民 眾 納 錢 入 教 82 道 光 25 年 (1845), 金 丹 道 師 傅 史 青 亦 因 向 貴 州 貴 筑 縣 民 眾 李 元 俸 闡 述 練 功 療 效 而 吸 引 其 入 教, 據 貴 州 巡 撫 羅 繞 典 奏 稱 : 道 光 二 十 五 年 正 月, 伊 ( 李 元 俸 ) 路 遇 雲 南 人 史 青 趙 方 位 同 行, 史 青 說 及 及 供 奉 無 生 老 母, 茹 素 念 經, 坐 功 運 氣, 修 練 清 真 大 道, 可 以 卻 病 延 年, 如 肯 給 錢, 當 為 傳 授 伊 即 送 給 拜 師 錢 三 千 文, 史 青 傳 給 無 生 老 母 經 願 懺 開 示 等 經 各 一 本 運 氣 歌 訣 一 張, 又 教 令 坐 功 運 氣 法 則, 並 給 與 法 堂 添 恩 等 名 號 史 青 回 滇 後, 伊 回 家 照 依 供 奉 誦 習 莊 吉 發, 真 空 家 鄉 :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史 研 究,( 臺 北 : 文 史 哲 出 版 社,2002 年 ),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48587 號, 嘉 慶 21 年 6 月 26 日, 直 隸 總 督 那 彥 成 奏 摺 71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乾 隆 40 年 5 月 24 日, 舒 赫 德 等 奏 摺, 収 入 於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2006 年 ), 第 19 冊, 頁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嘉 慶 18 年 12 月 初 8 日, 季 文 升 供 詞, 収 入 於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2006 年 ), 第 18 冊,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9940 號, 道 光 5 年 5 月 7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河 南 巡 撫 楊 國 楨 奏 摺 74 硃 批 奏 摺, 道 光 12 年 12 月 11 日 直 隸 總 督 琦 善 奏 摺, 収 入 於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2006 年 ), 第 16 冊, 頁 東 案 口 供 檔, 王 經 隆 供 詞 76 硃 批 奏 摺,464-1 號, 道 光 12 年 3 月 12 日, 兩 江 總 督 陶 澍 奏 摺 77 軍 機 處 錄 副 奏 摺, 馮 進 京 供 詞, 收 入 於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歷 史 系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合 編, 清 代 農 民 戰 爭 起 義 史 資 料 選 編, 第 3 冊,(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外 紀 檔, 道 光 3 年 11 月 24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山 東 巡 撫 琦 善 奏 摺,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48587 號, 嘉 慶 21 年 6 月 26 日, 直 隸 總 督 那 彥 成 奏 摺 80 硃 批 奏 摺, 道 光 15 年 3 月 26 日, 山 西 巡 撫 鄂 順 安 奏 摺, 收 入 於 喬 志 強 編, 曹 順 起 義 史 料 彙 編,( 太 原 : 山 西 人 民 出 版 社,1957 年 ),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光 緒 7 年 10 月 26 日, 直 隸 總 督 李 鴻 章 奏 摺 82 硃 批 奏 摺,458-4 號, 嘉 慶 6 年 5 月 13 日, 直 隸 總 督 溫 承 惠 奏 摺 83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75174 號, 道 光 25 年 7 月 8 日, 貴 州 巡 撫 布 政 使 羅 繞 典 奏 摺

10 88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在 上 述 李 元 俸 拜 師 入 教 勤 習 氣 功 的 案 例, 反 映 平 民 百 姓 對 氣 功 效 果 的 信 服, 尤 其 如 為 患 者, 基 於 求 醫 癒 病 心 態 就 更 具 修 持 意 願 通 常 患 者 在 某 些 機 緣 與 教 派 師 傅 接 觸 談 話, 聽 聞 修 練 氣 功 益 處 時, 往 往 抱 著 姑 且 一 試 心 理 而 入 教, 如 乾 隆 10 年 (1745), 混 沌 教 師 傅 馮 進 京 即 勸 誘 患 者 王 會 入 教 練 功, 他 供 稱 : 乾 隆 十 年 三 月, 長 治 縣 北 關 村 大 會, 小 的 二 月 半 後 就 前 去 擺 攤 賣 針, 二 十 五 日, 遇 見 賣 烏 綾 王 會, 是 直 隸 沙 河 縣 人, 同 在 一 處 擺 攤, 說 起 他 是 吃 齋 的 人, 他 因 有 病, 小 的 說 會 治 病, 還 有 老 師 傅 傳 的 妙 法 初 三 日 會 散 了, 就 一 同 到 小 的 家, 小 的 領 他 在 神 前 磕 一 個 頭, 就 將 運 氣 念 無 字 真 經 的 法 子 教 他, 說 做 成 了 有 效 驗, 將 來 可 以 成 佛 作 祖 又 將 張 公 祖 王 奉 祿 傳 的 偈 教 他, 他 就 十 分 信 服 84 另 乾 隆 34 年 (1769), 直 隸 大 興 縣 民 眾 趙 美 公 時 常 患 病, 卻 未 能 得 到 良 醫 調 治, 故 當 他 與 白 陽 教 師 傅 屈 得 興 相 遇, 得 知 修 練 氣 功 可 以 癒 病 時, 即 拜 屈 氏 為 師, 依 其 囑 咐 每 夜 盤 膝 打 坐 默 念 85 又 乾 隆 59 年 (1794), 一 名 離 卦 教 教 徒 侯 岡 玉 因 患 病 緣 故, 而 拜 孟 見 順 為 師 學 習 氣 功, 他 供 稱 : 小 的 是 鉅 鹿 縣 沙 井 村 人, 年 四 十 歲 乾 隆 五 十 九 年, 小 的 身 上 長 瘡, 有 本 縣 銅 馬 鎮 人 孟 見 順 勸 小 的 入 他 的 離 卦 教, 可 以 癒 病, 小 的 應 允, 就 在 他 家 燒 香 供 佛, 同 他 望 空 跪 下 磕 頭 起 誓 孟 見 順 口 稱 今 在 南 方 離 卦 頭 殿 真 人 郜 老 爺 門 下 先 天 老 爺 台 下 收 某 人 為 徒, 俺 替 祖 親 傳 默 默 還 鄉 道, 直 至 當 來 出 世 人, 俺 傳 真 法 正 道, 要 傳 邪 法, 哄 了 大 地 群 民, 將 俺 自 身 化 為 膿 血, 並 叫 小 的 口 稱 遵 當 家, 願 受 拘 束, 若 還 不 遵, 自 身 化 為 膿 血 再 傳 非 禮 毋 言, 非 禮 毋 聽, 非 禮 毋 視, 非 禮 毋 動, 違 此 四 戒, 來 生 變 為 牛 馬 畜 類, 此 名 為 無 為 救 苦 教 又 傳 無 字 真 經 云, 一 子 進 佛 道, 九 祖 得 高 升, 十 王 皆 拱 手, 永 不 墜 沉 淪, 無 事 不 來, 這 一 遭 超 生 了, 死 路 一 條, 今 遇 明 師 親 指 點, 龍 華 三 會 樂 逍 遙 還 傳 給 坐 功 運 氣 的 法 子, 據 說 功 成 後, 就 不 生 瘡 患 病, 還 可 延 年 得 道 86 在 侯 岡 玉 求 醫 習 教 案 例 中, 可 知 他 因 身 上 長 瘡, 有 染 患 皮 膚 病 的 困 擾, 故 當 他 得 知 入 教 可 癒 病 的 訊 息 時, 即 抱 著 嘗 試 心 理, 在 經 過 一 段 嚴 謹 的 拜 師 儀 式 後, 學 習 運 氣 方 式, 希 冀 得 以 治 癒 苦 疾 嘉 慶 元 年 (1796), 山 東 城 武 縣 人 劉 化 安 因 染 患 時 疾, 而 向 離 卦 教 師 傅 孫 懷 亮 求 治, 隨 即 接 受 其 勸 誘 拜 師 入 教, 學 習 向 太 陽 兩 手 垂 下, 閉 眼 運 氣 方 法, 日 後 劉 氏 亦 為 人 治 病 勸 人 入 教 87 嘉 慶 15 年 (1810), 直 隸 青 縣 人 路 老 者 因 患 有 氣 病 症, 即 接 受 素 識 佛 門 教 教 徒 吳 二 說 詞, 拜 其 為 師, 修 習 坐 功 運 氣 及 按 摩 周 身 穴 道 之 術, 日 後 其 妻 媳 皆 聽 從 入 教 88 道 光 7 年 (1827), 四 川 華 陽 縣 居 民 唐 添 受 因 患 病, 遂 至 金 丹 教 師 傅 楊 守 一 處 算 命, 以 解 迷 惑 楊 氏 遂 告 知 坐 功 運 氣 具 卻 病 延 年 功 效, 致 唐 添 受 等 人 遂 納 錢 拜 楊 氏 為 師 修 習 氣 功 89 又 如 道 光 14 年 (1834), 湖 南 衡 陽 縣 人 譚 如 南 何 賢 湖 因 患 有 疾 病, 延 請 大 乘 教 師 傅 劉 偕 相 診 視, 劉 氏 藉 84 乾 隆 18 年 7 月 25 日, 馮 進 京 供 詞, 收 入 於 黎 青 主 編, 清 代 秘 密 結 社 檔 案 輯 印,( 北 京 : 出 版 社 不 詳,1999 年 ), 第 1 冊,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16228 號, 乾 隆 37 年 3 月 18 日, 直 隸 總 督 周 元 理 奏 摺 86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49509 號, 侯 岡 玉 供 詞 87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48628 號, 嘉 慶 21 年 7 月 24 日, 山 東 巡 撫 陳 預 奏 摺 88 軍 機 處 奏 摺 錄 副, 嘉 慶 19 年 3 月 29 日 直 隸 總 督 那 彥 成 奏 摺, 収 入 於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2006 年 ), 第 18 冊,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60783 號, 道 光 8 年 6 月, 清 單

11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89 機 宣 稱 入 教 練 功 可 卻 病 消 災, 譚 如 南 等 人 遂 拜 其 為 師, 學 習 該 教 坐 功 運 氣 之 術 90 道 光 年 間, 直 隸 井 陘 縣 居 民 杜 玉 因 手 患 麻 痺 症, 即 拜 離 卦 教 張 老 沖 為 師, 修 練 採 清 換 濁 的 功 夫 91 道 光 24 年 (1844), 湖 南 長 沙 縣 居 民 范 貽 福 以 喫 齋 癒 病, 後 因 舊 病 復 發, 遂 向 素 識 青 教 師 傅 張 致 讓 求 醫, 張 氏 告 知 如 學 習 坐 功 運 氣 能 夠 癒 病, 隨 即 拜 師 入 教 92 又 如 道 光 年 間, 金 丹 道 師 傅 周 燦 勸 患 者 譚 致 富 入 教 練 功 卻 病, 據 雲 南 巡 撫 調 任 福 建 巡 撫 鄭 祖 琛 奏 稱 : 譚 致 富 因 身 弱 多 病, 向 吃 素 齋 譚 致 富 與 素 識 病 故 之 周 燦 即 周 健 途 遇, 談 及 金 丹 道 鍊 精 歸 氣, 可 以 卻 病 延 年, 勸 令 入 教, 譚 致 富 聽 從, 即 拜 周 燦 為 師, 傳 授 十 報 十 懺 等 經 卷, 練 習 坐 功 運 氣, 禮 拜 無 生 老 母 93 如 就 上 述 患 者 向 秘 密 教 派 求 醫 的 案 例 來 看, 可 知 其 皆 因 身 體 不 適, 染 患 諸 如 氣 逆 病 症 手 患 麻 痺 症 時 疾 生 瘡 等 有 關 呼 吸 肢 體 皮 膚 等 病 症, 有 的 病 情 甚 至 久 醫 無 效, 或 是 舊 病 復 發, 致 使 他 們 深 受 病 痛 折 磨 因 此, 當 他 們 得 知 修 練 秘 密 教 派 氣 功 具 療 效 時, 即 聽 從 師 傅 勸 誘 入 教 練 功, 以 希 冀 病 癒 至 於 如 進 一 步 探 究 民 眾 願 意 入 教 學 習 氣 功 緣 由, 則 與 他 們 對 身 處 醫 療 環 境 求 醫 管 道 與 信 服 氣 功 療 效 有 密 切 關 連 根 據 相 關 研 究, 秘 密 教 派 教 徒 多 半 屬 於 從 事 勞 動 生 產 小 本 經 營 或 遊 走 各 地 憑 本 身 技 能 謀 生 的 族 群, 94 故 其 生 活 空 間 以 鄉 村 聚 落 為 主, 經 濟 條 件 亦 並 不 寬 裕 因 此, 一 旦 他 們 生 病 時, 能 尋 求 的 醫 療 管 道 與 資 源 相 對 有 限 以 醫 療 環 境 來 說, 鄉 村 社 會 的 醫 療 條 件 較 不 充 足, 較 缺 乏 開 設 藥 鋪 的 醫 生 為 村 民 治 病 95 因 此 當 他 們 因 緣 際 會 與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或 教 徒 接 觸 時, 得 知 修 練 氣 功 具 有 卻 病 延 年 功 效 時, 無 論 生 病 與 否, 即 願 意 嘗 試 入 教 學 習, 以 期 有 病 治 病 無 病 強 身, 並 尋 求 寄 望 來 世 富 貴 的 精 神 慰 藉 96 再 者, 因 修 練 氣 功 方 式 簡 單 易 行, 且 拜 師 入 教 費 用 並 不 多, 97 更 能 夠 強 化 他 們 拜 師 習 教 的 意 願 伍 氣 功 療 效 與 教 派 傳 佈 90 硃 批 奏 摺 號, 道 光 20 年 5 月 18 日, 湖 南 巡 撫 裕 泰 奏 摺 91 硃 批 奏 摺, 道 光 12 年 12 月 11 日 直 隸 總 督 琦 善 奏 摺, 收 入 於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2006 年 ), 第 16 冊, 頁 宮 中 檔 道 光 朝 奏 摺, 第 15 輯,(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1996 年 ), 道 光 25 年 8 月 初 4 日, 湖 南 巡 撫 陸 費 璟 奏 摺, 頁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76744 號, 道 光 25 年 11 月 11 日, 雲 南 巡 撫 調 任 福 建 巡 撫 鄭 祖 琛 奏 摺 94 有 關 秘 密 教 派 教 徒 的 經 濟 背 景, 可 參 閱 邱 麗 娟, 設 教 興 財 : 清 乾 嘉 道 時 期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經 費 之 研 究,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論 文,2000 年, 頁 有 關 鄉 村 醫 療 環 境 較 差 的 情 形, 筆 者 查 詢 中 央 研 究 院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所 的 內 閣 大 庫 檔 案 疾 病 醫 療 相 關 資 料 庫 中 曾 獲 得 4 筆 資 料, 如 號, 乾 隆 8 年 6 月 11 日, 廣 西 鬱 林 直 隸 州 興 業 縣 居 民 龐 瑞 祥 供 詞 : 鄉 林 裡 沒 有 醫 生 ; 號, 乾 隆 6 年 5 月 7 日, 河 南 南 陽 府 南 陽 縣 居 民 王 得 奇 供 詞 : 因 小 的 住 的 是 鄉 野 地 方, 一 時 尋 不 出 醫 生 來 ;49758 號, 乾 隆 13 年 9 月 8 日, 山 西 沁 州 直 隸 州 沁 源 縣 居 民 關 元 漢 供 詞 : 因 小 的 們 鄉 間 沒 有 醫 生 ;72914 號, 乾 隆 8 年 8 月 26 號, 直 隸 順 天 府 房 山 縣 居 民 趙 五 供 詞 : 小 的 因 村 裡 沒 有 醫 生, 找 了 一 個 過 路 行 醫 的 去 看 了, 顯 示 鄉 村 地 方 求 醫 困 難 的 實 情 96 路 遙, 山 東 民 間 秘 密 教 門,( 北 京 : 當 代 中 國 出 版 社,2000 年 ), 頁 有 關 秘 密 教 派 教 徒 入 教 費 用 多 寡 問 題, 可 參 閱 邱 麗 娟, 設 教 興 財 : 清 乾 嘉 道 時 期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經 費 之 研 究,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論 文,2000 年, 頁

12 90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如 前 所 述, 秘 密 教 派 教 徒 願 意 拜 師 入 教 修 練 氣 功 的 主 要 目 的 是 為 了 能 達 到 卻 病 延 年 功 效 一 般 而 言, 如 以 修 練 氣 功 做 為 療 病 手 段 可 分 成 兩 種 方 式, 一 種 是 師 傅 將 行 氣 導 入 患 者 身 上 治 病, 另 一 種 則 是 靠 患 者 自 身 修 練 氣 功 來 達 到 卻 病 效 果, 至 於 清 代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傳 授 氣 功 治 病 方 式 如 據 上 述 內 容 應 屬 後 者 98 值 得 注 意 的 是 氣 功 療 法 療 效 較 不 似 其 他 民 俗 療 法 ( 如 茶 療 法 誦 經 療 法 符 咒 療 法 等 ) 顯 而 易 見, 而 是 須 經 過 教 徒 長 期 修 持 始 能 見 效 99 如 嘉 慶 年 間, 江 蘇 銅 山 縣 居 民 耿 孜 元, 自 幼 即 多 病, 因 見 家 中 祖 上 遺 有 記 載 運 氣 卻 病 的 地 理 書, 遂 加 以 效 仿 而 收 到 療 效 100 又 如 道 光 25 年 (1845), 黃 蓮 教 教 徒 黃 壽 榮 曾 供 稱 其 入 教 練 功 成 效 : 我 山 東 惠 民 縣 人 樓 子 王 家 莊 人 今 年 四 月 間, 不 記 日 期, 有 濱 州 城 南 崔 家 莊 的 崔 金 伯 也 來 王 家 莊, 在 我 家 空 院 閒 房 居, 始 相 認 識, 時 常 聚 談 崔 金 伯 說 他 能 坐 功 運 氣 斂 神, 令 我 學 習, 可 免 酒 色 財 氣, 日 後 必 有 好 處, 功 夫 煉 成, 神 能 出 竅, 隨 意 所 至, 即 可 成 仙, 長 生 不 老 其 名 為 黃 蓮 教, 供 奉 天 理 教 主 圖 像 我 被 煽 惑, 即 拜 他 為 師 就 學 習 打 坐 運 氣, 數 日 後, 頗 覺 心 中 開 豁 101 事 實 上, 修 練 氣 功 具 有 治 病 強 身 功 效, 在 古 代 文 獻 中 時 有 記 載, 102 而 在 道 教 經 書 中 對 此 方 面 的 討 論 更 時 可 見 及, 103 茲 試 舉 若 干 例 證 以 說 明 之 元 陽 經 提 及 行 氣 可 以 增 強 自 身 免 疫 力, 達 到 防 病 功 效 : 常 以 鼻 納 氣 當 少 飲 食, 飲 食 多 則 氣 逆 百 脉 閉, 百 脉 閉 則 氣 不 行, 氣 不 行 則 生 病, 玄 曰 : 志 者, 氣 之 帥 也, 氣 者, 體 之 充 也, 善 者 遂 其 生 惡 者 裘 其 形 故 行 氣 之 法, 少 食 自 節, 動 其 形, 和 其 氣, 血 因 輕 而 止 之, 勿 過 失 突 復 而 還 之, 其 狀 若 咽, 正 體 端 形, 心 意 專 一, 固 守 中 外, 上 下 俱 閉, 神 周 形 骸, 調 暢 四 溢, 修 守 關 元, 滿 而 足 實, 因 之 而 眾 邪 自 出 104 服 氣 經 云 : 閉 氣 不 息 於 心 中, 數 至 二 百, 乃 口 吐 氣 出 之, 日 增 息 如 此, 身 神 俱, 五 臟 安 能, 閉 氣 至 二 百 五 十, 華 蓋 明, 耳 目 聰 明, 舉 身 無 病, 邪 不 干 人 也 105 明 代 龔 居 中 的 紅 爐 點 雪 提 到 氣 功 療 法 云 : 98 例 如 三 國 時 代 的 吳 國 道 士 石 春 即 是 將 自 己 的 氣 導 入 病 者 身 上 進 行 治 療, 參 見 林 富 士, 疾 病 終 結 者 ---- 中 國 早 期 的 道 教 醫 學,( 臺 北 : 三 民 書 局,2001 年 ), 頁 有 關 秘 密 教 派 的 療 法, 可 參 閱 邱 麗 娟 以 茶 治 病 : 清 代 中 期 紅 陽 教 的 茶 療 法, 南 大 學 報, 人 文 與 社 會 類, 第 39 卷 第 2 期,2005 年 ; 邱 麗 娟,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誦 經 療 法,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 臺 南 大 學 ), 第 40 卷 第 1 期,2006 年 ; 邱 麗 娟, 畫 符 念 咒 :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符 咒 療 法,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 臺 南 大 學 ), 第 40 卷 第 2 期, 民 國 2006 年 100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0202 號, 嘉 慶 21 年 12 月 23 日, 兩 江 總 督 孫 玉 庭 奏 摺 101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74862 號, 道 光 25 年 7 月 17 日, 王 壽 榮 供 詞 102 黃 孝 寬 編 著, 醫 療 養 身 氣 功,( 臺 北 : 大 展 出 版 社,1995 年 ), 頁 鄭 志 明, 養 性 延 命 錄 的 養 生 醫 療 觀, 收 入 該 氏 著 宗 教 與 民 俗 醫 療,( 臺 北 : 臺 灣 宗 教 用 品 有 限 公 司,2004 年 ), 頁 ( 梁 ) 陶 宏 景, 養 性 延 命 錄, 服 氣 療 病 篇 第 四, 收 入 於 道 藏 要 籍 選 刊, 第 9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 梁 ) 陶 宏 景, 養 性 延 命 錄, 服 氣 療 病 篇 第 四, 收 入 於 道 藏 要 籍 選 刊, 第 9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89 年 ), 頁 404

13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91 人 誠 能 以 卻 病 延 年 之 法, 敬 而 行 之, 或 行 或 坐, 或 立 或 臥, 念 念 不 忘 旬 日 之 間, 血 氣 循 視 而 不 亂, 精 神 內 固 而 不 搖, 衰 者 起, 萎 者 愈 ; 疲 癃 轉 康 健 之 軀, 枯 槁 回 溫 潤 之 色 ; 頓 覺 增 精 補 髓, 養 氣 助 陽, 眼 目 光 明, 疝 痔 消 滅, 身 輕 力 健, 百 病 咸 除, 功 簡 而 效 速, 誠 為 保 身 之 至 道, 却 病 之 秘 訣 也 夫! 106 如 從 現 代 醫 學 觀 點 做 考 察, 氣 功 療 法 對 於 諸 多 疾 病 的 確 可 以 產 生 某 種 程 度 的 療 效 107 由 於 修 練 氣 功 方 式 是 要 通 過 調 節 姿 勢, 修 練 呼 吸, 鬆 弛 身 心, 控 制 意 識, 有 節 律 地 活 動 肢 體, 使 其 生 理 功 能 協 調 平 衡 藉 由 入 靜 功 夫 讓 大 腦 得 到 充 分 休 息, 並 用 調 息 來 按 摩 內 臟, 促 進 血 液 循 環, 增 強 全 身 組 織 器 官 功 能 ( 諸 如 提 高 神 經 系 統 協 調 能 力 改 善 消 化 及 吸 收 功 能 等 ), 而 能 夠 增 強 體 質 防 治 疾 病 108 整 體 而 言, 修 練 氣 功 能 夠 發 揮 的 作 用 包 括 :: 一 是 推 動 作 用 : 即 氣 推 動 人 體 的 生 長 發 育 臟 腑 經 絡 等 組 織 的 生 理 活 動, 血 的 生 成 運 行, 水 液 的 流 動 津 液 的 生 成 輪 布 排 泄 ; 二 是 溫 煦 作 用 : 即 溫 煦 人 體 的 各 個 部 分 的 生 理 活 動, 保 持 人 體 的 正 常 體 溫 ; 三 是 防 禦 作 用 : 即 護 衛 肌 表 防 禦 外 邪 的 侵 犯, 與 侵 入 人 體 的 外 邪 作 鬥 爭 ; 四 是 固 攝 作 用 : 即 統 攝 人 體 內 的 液 態 物, 使 之 沿 脈 絡 運, 固 攝 體 內 臟 器, 使 之 不 致 下 移 ; 五 是 氣 化 作 用 : 即 能 促 使 精 血 津 液 化 生 和 汗 液, 殘 渣 的 排 泄 等 109 如 就 上 述, 秘 密 教 派 強 調 修 練 氣 功 可 卻 病 延 年 說 詞, 的 確 吸 引 不 少 民 眾 拜 師 練 功, 成 為 傳 播 教 派 的 重 要 憑 藉 之 一, 如 以 明 代 三 一 教 教 首 林 兆 恩 傳 教 為 例, 他 曾 創 立 一 套 名 為 九 序 的 修 身 養 性 方 法, 並 以 教 授 氣 功 治 病 的 艮 背 法 做 為 吸 引 民 眾 入 教 的 主 要 方 式, 如 五 雜 俎 云 : 而 吾 閩 中 又 有 三 教 之 術, 蓋 起 於 莆 中 林 兆 恩 者 以 艮 背 之 法, 教 人 療 病, 因 稍 有 驗, 其 徒 從 者 雲 集, 轉 相 傳 授, 而 吾 郡 人 信 之 者 甚 眾 110 林 氏 傳 教 以 教 授 氣 功 為 號 召, 實 為 一 種 權 宜 之 策, 由 於 平 民 百 姓 不 易 了 解 深 奧 教 義 內 涵, 但 卻 很 容 易 透 過 自 身 體 認 或 是 他 人 傳 聞, 了 解 修 練 氣 功 益 處 而 紛 紛 入 教, 據 其 弟 子 云 : 自 壬 戌 建 祠 倡 教 今 十 載, 四 方 慕 名 登 堂, 蓋 不 可 縷 指 也 或 為 道 而 來, 勤 行 心 法, 深 信 而 不 退 者, 只 數 十 人, 或 因 病 而 來 病 愈 而 背 者, 十 有 八 九 卻 病 之 法, 雖 吾 師 自 計 用 心, 為 慶 世 之 微 權, 實 天 有 以 啟 之 也 忽 開 三 教 先 生 有 不 藥 法 能 治, 時 若 望 渴 就 河, 遂 齋 戒 拜 求 以 道 治 病 不 藥 自 愈, 固 無 難 矣 此 理 至 簡 至 易, 功 夫 非 秘 非 玄, 吾 師 以 卻 病 誘 人 之 道, 實 獵 較 微 權, 良 工 苦 心 至 矣 ( 明 ) 龔 居 中, 痰 火 點 雪, 卷 4, 收 入 於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子 部. 醫 家 類, 第 1005 冊, (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1997 年 ), 頁 葛 榮 晉 主 編, 道 家 文 化 與 現 代 文 明,(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91 年 ), 頁 程 歗, 晚 清 鄉 土 意 識,(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1990 年 ), 頁 ; 李 嗣 涔, 氣 功 的 科 學 觀, 歷 史 月 刊, 第 76 期,1994 年, 頁 63; 陳 樂 平, 醫 俗 史,( 上 海 : 上 海 文 藝 出 版 社,1997 年 ), 頁 135; 汪 新 象 汪 世 強 主 編, 中 醫 防 病 與 養 生,( 成 都 : 四 川 科 學 技 術 出 版 社,1997 年 ), 頁 222; 楊 國 安, 佛 教 與 健 康,( 臺 北 : 緣 生 文 化 工 作 坊,1998 年 ), 頁 ; 宋 光 宇, 談 呼 吸 ---- 養 生 的 第 一 步, 宗 教 與 民 俗 醫 療 學 報, 創 刊 號,2005 年, 頁 劉 敬 魯, 中 國 古 代 的 醫 學,(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2001 年 ), 頁 ( 明 ) 謝 肇 涮, 五 雜 俎, 據 明 萬 曆 36 年 (1608) 刻 本 影 印,( 臺 北 : 新 興 書 局,1971 年 ), 卷 8, 頁 ( 明 ) 真 懶 僧 人, 金 陵 中 一 堂 行 實, 收 入 於 林 子 全 集, 見 於 四 庫 全 書 存 目 叢 書, 子 部. 雜 家 類,( 臺 南 縣 : 莊 嚴 出 版 社,1995 年 ), 頁 748

14 92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至 清 代 諸 多 秘 密 教 派 傳 播 情 形 亦 類 似 林 氏 三 一 教 的 傳 教 模 式, 即 教 內 師 傅 如 具 運 氣 治 病 能 力 聲 名, 毋 須 對 外 傳 教, 民 眾 自 會 上 門 求 教 如 嘉 慶 13 年 (1808), 若 干 居 民 因 耳 聞 收 元 教 師 傅 耿 孜 元 能 夠 運 氣 卻 病, 遂 慕 名 前 往 拜 師, 據 河 南 巡 撫 楊 國 楨 奏 稱 : 聶 士 貞 籍 隸 江 南 蕭 縣, 王 柱 耿 泳 昇 籍 隸 碭 山 縣 聶 士 貞 先 于 嘉 慶 十 三 年 間 聞 知 耿 泳 升 之 子 耿 孜 元 傳 習 收 元 教, 善 能 運 氣 卻 病, 即 與 同 縣 人 陳 逢 年 及 武 珣 往 拜 耿 孜 元 為 師 習 教, 耿 孜 元 告 以 收 元 教 即 由 離 卦 教 脫 化 而 來, 隨 取 黃 畫 一 蓮 花 佛 像, 焚 香 供 茶, 囑 令 口 念 傳 彌 勒 真 法 若 正 身 運 氣 修 練 養 性, 免 災 獲 福 等 語, 向 佛 像 拜 祝 焚 化 聶 士 貞 等 各 給 根 基 錢 二 百 文 至 道 光 五 年 正 月 間, 聶 士 貞 因 貧 難 度, 日 憶 及 事 隔 年 久, 欲 踵 行 舊 教, 冀 圖 傳 徒 斂 錢 白 珩 陳 希 李 連 登 聞 其 卻 病 有 效, 而 往 拜 聶 士 貞 為 師 112 從 上 述 聶 士 貞 由 患 者 轉 變 為 師 傅 的 過 程 中, 可 知 秘 密 教 派 宣 稱 氣 功 療 效 確 實 具 有 相 當 說 服 力, 足 以 吸 引 民 眾 入 教, 加 以 其 修 練 氣 功 要 訣 簡 單 易 行, 教 徒 亦 可 輾 轉 傳 徒 如 前 述 王 會 亦 屬 此 例, 他 因 患 病 拜 混 沌 教 馮 進 京 為 師, 修 習 氣 功 後, 亦 輾 轉 傳 授 他 人 113 至 於 這 些 患 者 願 意 招 人 為 徒 緣 由, 則 可 能 與 經 濟 因 素 有 密 切 關 連, 因 其 如 收 徒 教 授 氣 功, 則 可 獲 得 教 徒 獻 納 錢 財 如 嘉 慶 14 年 (1809), 一 名 患 病 監 生 洪 廣 漢 曾 因 拜 師 練 氣 後, 旋 創 立 新 教 派, 勸 人 習 教 練 功, 據 河 南 巡 撫 方 受 疇 奏 稱 : 緣 洪 廣 漢 即 洪 光 含, 籍 隸 永 城 縣 捐 納 監 生, 向 因 患 腿 痛 病 症, 獨 居 洪 家 樓 莊 外 空 房 調 養 嘉 慶 十 四 年 夏 間, 有 山 東 僧 人 玉 清 至 彼 募 化, 勸 令 洪 廣 漢 習 學 道 法, 收 運 元 氣, 可 以 卻 病 延 年 洪 廣 漢 聽 從, 將 玉 清 留 住 拜 師 求 救, 玉 清 教 令 向 南 打 坐 吸 氣, 稱 係 收 運 離 方 元 氣, 並 錄 給 書 史 歸 源 一 束 玉 清 去 後, 洪 廣 漢 照 依 打 坐 運 氣, 隨 起 意 傳 徒 斂 錢, 因 玉 清 有 收 運 離 方 元 氣 之 語, 即 名 為 離 卦 道 教, 自 十 六 年 夏 間 起 至 十 八 年 夏 間 止 有 洪 鶴 鳴 等 二 十 餘 人 先 後 拜 洪 廣 漢 為 師 傅 114 從 上 述 洪 廣 漢 從 自 身 練 功 求 醫, 乃 至 日 後 設 教 傳 徒 過 程 中, 顯 示 出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掌 握 民 眾 對 氣 功 療 效 頗 具 期 待 的 心 態, 遂 趁 機 勸 人 為 徒, 並 從 而 獲 得 若 干 經 濟 利 益 事 實 上, 不 僅 清 代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以 修 練 氣 功 當 作 卻 病 延 年 傳 教 收 徒 的 手 段, 時 至 今 日, 在 臺 灣 仍 可 見 不 少 標 榜 以 氣 功 治 病 與 養 生 的 宗 教 團 體, 115 如 大 乘 禪 功 學 會 號 稱 其 治 病 禪 功 ( 又 稱 為 世 界 禪 或 健 康 禪 ), 可 使 身 體 氣 能 凝 聚, 打 通 全 身 百 脈, 去 除 身 上 濁 氣 與 病 氣, 達 到 自 療 效 果, 能 夠 治 療 失 眠 症 心 臟 病 心 律 不 整 胃 潰 瘍 十 二 指 腸 潰 瘍 等 相 關 疾 病, 且 治 療 率 超 過 80% 116 姑 且 不 論 該 練 功 團 體 宣 稱 禪 功 治 病 功 效 是 否 名 實 相 符, 然 適 足 反 映 自 古 迄 今 宗 教 團 體 希 冀 透 過 氣 功 療 法 傳 播 教 派 的 模 式 仍 是 相 當 普 遍 現 象 112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59940 號, 道 光 5 年 5 月 7 日 奉 硃 批 日 期, 河 南 巡 撫 楊 國 楨 奏 摺 113 乾 隆 18 年 7 月 25 日, 馮 進 京 供 詞, 收 入 於 黎 青 主 編, 清 代 秘 密 結 社 檔 案 輯 印,( 北 京 : 出 版 社 不 詳,1999 年 ), 第 1 冊, 頁 硃 批 奏 摺,587-4 號, 嘉 慶 19 年 閏 2 月 26 日, 河 南 巡 撫 方 受 疇 奏 摺 115 鄭 志 明, 臺 灣 地 區 養 生 修 行 團 體 調 查 報 告, 二 十 一 世 紀, 第 73 期,1990 年, 頁 125; 鄭 志 明, 臺 灣 氣 功 團 體 的 靈 性 醫 療, 收 入 該 氏 著 宗 教 與 民 俗 醫 療,( 臺 北 : 臺 灣 宗 教 用 品 有 限 公 司,2004 年 ), 頁 鄭 志 明, 大 乘 禪 功 學 會 的 發 展 模 式, 宗 教 靈 異 科 學 與 社 會 研 討 會 論 文, 中 央 研 究 院 社 會 研 究 所 籌 備 處 主 辦,1997 年 12 月 5 至 6 日, 頁

15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93 陸 結 論 明 清 時 期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在 拓 展 教 勢 傳 教 收 徒 過 程 中, 經 常 以 教 授 修 練 坐 功 運 氣 方 式, 做 為 教 徒 修 行 依 據 這 些 修 持 方 式 多 源 自 道 教 內 丹 修 練 佛 教 靜 坐 參 禪 而 來, 尤 其 是 前 者 更 具 高 度 影 響 力,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將 原 本 道 教 內 丹 派 晦 澀 難 懂 的 理 論, 以 及 單 傳 秘 授 的 清 規 戒 律 予 以 通 俗 化 普 及 化 儀 式 化, 以 提 供 平 民 百 姓 簡 單 易 行 的 修 練 方 式 諸 多 教 派 師 傅 傳 授 的 氣 功 各 具 特 色, 彼 此 間 亦 相 互 倣 效 融 合, 一 般 而 言, 其 運 氣 方 法 多 以 盤 腿 打 坐 閉 目 吸 氣 為 主, 希 冀 能 到 達 採 清 換 濁 透 出 元 神 的 功 夫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為 了 要 讓 教 徒 能 夠 具 體 地 了 解 運 氣 要 訣, 亦 要 求 其 誦 念 咒 語 歌 詞, 甚 至 覆 誦 多 遍, 使 其 意 念 專 注, 達 到 入 靜 定 息 境 界 此 外, 若 干 教 派 ( 諸 如 離 卦 教 震 卦 教 等 ) 則 規 定 教 徒 須 面 對 太 陽 方 向 修 練 氣 功, 以 期 吸 入 太 陽 精 氣, 而 達 到 更 佳 修 練 效 果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為 吸 引 教 徒 能 夠 入 教 修 練 氣 功, 遂 不 時 強 調 其 功 效, 包 括 長 生 不 老 卻 病 延 年 消 災 解 難 獲 得 來 世 富 貴, 不 致 降 為 畜 類, 甚 至 可 以 出 神 上 天 見 到 異 象 等 這 些 功 效 中 尤 以 卻 病 延 年 的 作 用 最 易 吸 引 許 多 民 眾 入 教 拜 師, 學 習 修 練 氣 功 法 門 至 於 氣 功 治 療 的 疾 病 種 類, 如 就 檔 案 資 料 所 示, 可 包 括 氣 逆 病 症 手 患 麻 庳 症 時 疾 生 瘡 等 種 類, 其 性 質 包 括 呼 吸 流 行 病 肢 體 病 痛 及 皮 膚 病 等 症 狀, 患 者 皆 因 身 心 不 適 而 求 醫 受 教, 反 映 患 者 對 氣 功 療 法 的 信 服 與 期 待 總 之, 秘 密 教 派 師 傅 教 授 氣 功 可 吸 引 多 人 入 教 緣 由, 係 因 一 則 其 修 練 方 式 較 為 簡 單, 使 教 徒 易 於 掌 握 運 氣 要 訣, 而 無 須 面 對 艱 深 難 懂 內 丹 修 持 理 論 而 裹 足 不 前 不 敢 接 觸 ; 二 則 係 其 標 榜 練 功 的 多 種 功 效, 更 驅 使 教 徒 嘗 試 學 習, 以 期 達 到 有 病 治 病 沒 病 強 身 的 目 的 如 此 一 來, 秘 密 教 派 透 過 傳 授 修 練 氣 功, 讓 平 民 百 姓 自 然 地 接 觸 參 與 教 派, 使 其 教 勢 在 底 層 社 會 更 為 拓 展 參 考 書 目 ( 一 ) 古 籍 與 檔 案 史 料 上 諭 檔 ( 方 本 )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歷 史 系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合 編 (1990) 清 代 農 民 戰 爭 起 義 史 資 料 選 編, 第 3 冊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 外 紀 檔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東 案 口 供 檔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 梁 ) 陶 宏 景 (1989) 養 性 延 命 錄, 服 氣 療 病 篇 第 四 收 入 於 道 藏 要 籍 選 刊, 第 9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喬 志 強 編 (1957) 曹 順 起 義 史 料 彙 編 太 原 : 山 西 人 民 出 版 社 奏 摺 檔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藏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1978) 宮 中 檔 雍 正 朝 奏 摺, 第 3 輯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1987) 宮 中 檔 乾 隆 朝 奏 摺, 第 68 輯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1996) 宮 中 檔 道 光 朝 奏 摺, 第 15 輯 臺 北 : 國 立 故 宮 博 物 院 ( 宋 ) 張 伯 端 撰,( 明 ) 陸 西 皇 述 (1989) 悟 真 篇, 收 入 於 王 沐 選 編, 道 教 五 派 丹 法 精 選 北 京 : 中 醫 古 籍 出 版 社 ( 明 ) 真 懶 僧 人 (1995) 金 陵 中 一 堂 行 實 收 入 於 林 子 全 集, 見 於 四 庫 全 書 存 目 叢 書,

16 94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子 部. 雜 家 類 臺 南 縣 : 莊 嚴 出 版 社 硃 批 奏 摺 北 京 : 中 國 第 一 歷 史 檔 案 館 藏 黃 帝 內 經. 素 問 遺 篇 (1982) 收 入 於 王 雲 五 主 編, 四 庫 全 書 珍 本 十 二 集 臺 北 : 商 務 印 書 館 管 藍 田 傳 抄 (1929) 古 佛 天 真 考 證 龍 華 寶 經 北 京 慈 誠 印 刷 局 石 印 本, 影 本 藏 於 中 央 研 究 院 傅 斯 年 圖 書 館 ( 清 ) 潘 相 潤 曫 文 書 屋 集 略 ( 清 刊 本 ) 劉 子 揚 張 莉 編 (2006)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北 京 : 線 裝 書 局 黎 青 主 編 (1999) 清 代 秘 密 結 社 檔 案 輯 印 北 京 : 出 版 社 不 詳 ( 明 ) 謝 肇 涮 (1971) 五 雜 俎 據 明 萬 曆 36 年 (1608) 刻 本 影 印, 臺 北 : 新 興 書 局 ( 明 ) 龔 居 中 (1997) 痰 火 點 雪, 卷 4 收 入 於 續 修 四 庫 全 書, 子 部. 醫 家 類, 第 1005 冊 上 海 : 上 海 古 籍 出 版 社 ( 二 ) 資 料 庫 中 央 研 究 院 歷 史 語 言 研 究 所, 內 閣 大 庫 檔 案 疾 病 醫 療 相 關 資 料 庫 ( 三 ) 近 人 專 書 方 勇 陳 永 品 (1998) 莊 子 詮 評 : 全 本 莊 子 匯 注 匯 評 成 都 : 巴 蜀 書 社 王 信 貴 (1998) 清 代 後 期 官 方 對 民 間 祕 密 宗 教 之 政 策 ( )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碩 士 論 文 王 慶 餘 曠 文 楠 (1994) 道 醫 窺 秘 道 教 醫 學 康 復 術 成 都 : 四 川 人 民 出 版 社 汪 新 象 汪 世 強 主 編 (1997) 中 醫 防 病 與 養 生 成 都 : 四 川 科 學 技 術 出 版 社 任 海 (1998) 中 國 古 代 武 術 與 氣 功 臺 北 : 臺 灣 商 務 印 書 館 任 繼 愈 主 編 (1990) 中 國 道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余 瀛 鰲 蔡 景 峰 (1998) 中 華 文 化 通 志 --- 科 學 技 術 典. 醫 藥 學 志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林 富 士 (2001) 疾 病 終 結 者 ---- 中 國 早 期 的 道 教 醫 學 臺 北 : 三 民 書 局 邱 麗 娟 (2000) 設 教 興 財 : 清 乾 嘉 道 時 期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經 費 之 研 究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論 文 馬 西 沙 韓 秉 方 (1992) 中 國 民 間 宗 教 史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出 版 社 馬 西 沙 (1989) 清 代 八 卦 教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 陳 星 橋 編 著 (1998) 佛 教 氣 功 與 法 輪 功 北 京 : 宗 教 文 化 出 版 社 陳 樂 平 (1997) 醫 俗 史 上 海 : 上 海 文 藝 出 版 社 莊 吉 發 (2002) 真 空 家 鄉 :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史 研 究 臺 北 : 文 史 哲 出 版 社 莊 德 仁 (2003) 顯 靈 : 清 代 靈 異 文 化 之 研 究 以 檔 案 資 料 為 中 心, 國 立 臺 灣 師 範 大 學 歷 史 研 究 所 博 士 論 文 路 遙 (2000) 山 東 民 間 秘 密 教 門 北 京 : 當 代 中 國 出 版 社 梁 景 之 (2004)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出 版 社 葛 榮 晉 主 編 (1991) 道 家 文 化 與 現 代 文 明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 黃 孝 寬 編 著 (1995) 醫 療 養 身 氣 功 臺 北 : 大 展 出 版 社 程 歗 (1990) 晚 清 鄉 土 意 識 北 京 : 中 國 人 民 大 學 出 版 社 楊 國 安 (1998) 佛 教 與 健 康 臺 北 : 緣 生 文 化 工 作 坊

17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95 鄭 志 明 (2003) 華 人 宗 教 的 文 化 意 識, 第 2 卷 臺 北 : 中 華 大 道 文 化 事 業 股 份 有 限 公 司 劉 平 (2002) 文 化 與 叛 亂 : 以 清 代 秘 密 社 會 為 視 角 北 京 : 商 務 印 書 館 劉 敬 魯 (2001) 中 國 古 代 的 醫 學 臺 北 : 文 津 出 版 社 ( 四 ) 期 刊 論 文 宋 宋 光 宇 (2002) 從 考 古 與 文 獻 探 討 氣 的 概 念 形 成 與 發 展 過 佛 光 人 文 社 會 學 科,3 宋 光 宇 (2005) 談 呼 吸 ---- 養 生 的 第 一 步 宗 教 與 民 俗 醫 療 學 報, 創 刊 號 李 嗣 涔 (1994) 氣 功 的 科 學 觀 歷 史 月 刊,76 邱 麗 娟 (2005) 以 茶 治 病 : 清 代 中 期 紅 陽 教 的 茶 療 法 南 大 學 報 ( 人 文 與 社 會 類 ),39(2) 邱 麗 娟 (2006)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誦 經 療 法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 臺 南 大 學 ),40( 1) 邱 麗 娟 (2006) 畫 符 念 咒 :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符 咒 療 法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 臺 南 大 學 ),40( 2) 秦 寶 琦 (1992) 清 前 期 祕 密 社 會 簡 論 清 史 研 究,1 陳 兵 (1992) 道 教 與 氣 功 收 入 於 中 華 書 局 文 史 編 輯 部 編, 道 教 與 傳 統 文 化 北 京 : 中 華 書 局 陳 俊 民 (1998) 論 全 真 道 及 其 內 丹 長 生 思 想 之 演 變 漢 學 研 究,16(2) 廖 育 群 (1993) 中 國 傳 統 醫 學 的 運 氣 學 說 自 然 辦 證 法 通 訊,2 鄭 志 明 (1990) 臺 灣 地 區 養 生 修 行 團 體 調 查 報 告 二 十 一 世 紀,73 鄭 志 明 (1997 年 12 月 5-6 日 ) 大 乘 禪 功 學 會 的 發 展 模 式 宗 教 靈 異 科 學 與 社 會 研 討 會 論 文, 中 央 研 究 院 社 會 研 究 所 籌 備 處 主 辦 鄭 志 明 (2004) 臺 灣 氣 功 團 體 的 靈 性 醫 療 收 入 該 氏 著, 宗 教 與 民 俗 醫 療, 臺 北 : 臺 灣 宗 教 用 品 有 限 公 司 鄭 志 明 (2004) 養 性 延 命 錄 的 養 生 醫 療 觀 收 入 該 氏 著, 宗 教 與 民 俗 醫 療, 臺 北 : 臺 灣 宗 教 用 品 有 限 公 司 劉 平 (2001) 清 代 教 門 中 的 氣 功 現 象 破 譯 ---- 兼 及 按 摩 武 術 收 入 於 社 會 問 題 研 究 叢 書 編 輯 委 員 會, 論 邪 教 ---- 首 屆 邪 教 問 題 國 際 研 討 會 論 文 集, 南 寧 : 廣 西 人 民 出 版 社 ( 五 ) 外 文 資 料 Bell, Catherine, Religion and Chinese Culture: Toward an Assessment of Popular Religion"", History of Religion, 29:1,1989. 投 稿 日 期 :95 年 10 月 14 日 接 受 日 期 :96 年 8 月 10 日 修 正 日 期 :96 年 8 月 22 日

18 96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附 錄 清 代 秘 密 宗 教 師 傅 陳 述 氣 功 功 效 案 例 教 派 名 稱 時 間 教 派 師 傅 氣 功 功 效 資 料 來 源 子 孫 教 乾 隆 年 間 三 元 教 嘉 慶 21 年 陳 攻 玉 身 到 西 天 目 睹 佛 菩 薩 及 種 種 奇 異 佳 境, 即 為 來 生 享 受 之 地 者 日 久 功 深, 可 以 長 生 不 上 等 人 學 成 時 成 仙 得 道, 中 等 人 學 成 時 卻 病 延 年, 下 等 人 學 成 時 消 災 免 難 硃 批 奏 摺,716-2 號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大 乘 教 道 光 12 年 魏 中 沅 死 後 不 致 下 降 畜 類 硃 批 奏 摺,464-1 號 大 乘 教 嘉 慶 6 年 孫 維 儉 今 生 卻 病 延 年, 來 生 必 有 好 處 大 乘 教 嘉 慶 年 間 程 毓 惠 將 來 受 無 窮 的 富 貴 大 乘 教 道 光 9 年 盧 思 文 可 以 卻 病 消 災 硃 批 奏 摺,488-3 號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上 諭 檔 ( 方 本 ), 道 光 12 年 6 月, 頁 59 大 乘 教 道 光 14 年 劉 偕 相 可 以 卻 病 消 災 硃 批 奏 摺,488-3 號 白 陽 教 乾 隆 34 年 屈 得 興 日 久 即 可 消 災 獲 福 白 陽 教 乾 隆 35 年 屈 得 興 每 日 運 氣 默 誦, 能 修 來 世 福 壽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第 19 冊, 頁 4566 白 陽 教 道 光 年 間 周 添 明 久 之 成 功, 自 能 免 病 避 難 外 紀 檔, 道 光 3 年 11 月, 頁 541 老 君 門 離 卦 教 嘉 慶 17 年 季 八 收 元 教 乾 隆 17 年 收 元 教 嘉 慶 13 年 耿 孜 元 先 天 教 道 光 年 間 曹 順 學 得 了 功 夫, 那 頭 上 骨 縫 開 了, 可 以 上 天 得 道 若 是 功 夫 行 到 了, 屋 裡 不 點 燈 就 會 明 亮 的 免 災 獲 福 又 煉 成 功, 可 如 佛 像 先 昇 日 久 可 以 消 災 除 病, 兼 能 精 通 武 藝 金 丹 道 道 光 7 年 楊 守 一 可 以 卻 病 延 年 金 丹 道 道 光 25 年 史 青 可 以 卻 病 延 年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第 18 冊, 頁 4422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第 6 冊, 頁 189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曹 順 起 義 史 料 彙 編, 頁 44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金 丹 道 道 光 年 間 周 燦 鍊 精 歸 氣, 可 以 祛 病 延 年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19 清 代 民 間 秘 密 宗 教 的 氣 功 療 法 與 教 派 傳 佈 97 教 派 名 稱 時 間 教 派 師 傅 氣 功 功 效 資 料 來 源 青 蓮 教 道 光 元 年 陳 皈 聚 可 以 卻 病 祈 福, 成 佛 成 仙 硃 批 奏 摺, 號 青 蓮 教 道 光 15 年 王 又 名 可 以 卻 病 祈 福, 成 佛 成 仙 硃 批 奏 摺, 號 青 蓮 教 道 光 24 年 張 致 讓 可 以 卻 病 延 年 紅 陽 教 乾 隆 年 間 趙 姓 旗 人 可 以 療 疾 延 年 紅 陽 教 光 緒 年 間 邢 洛 紀 可 養 性 病, 多 增 壽 數 清 水 教 乾 隆 年 間 王 倫 混 沌 教 乾 隆 年 間 廣 秀 和 尚 只 有 入 道 運 氣 不 吃 飯 的 纔 能 避 劫 做 得 工 夫 到 了, 閉 著 眼 滿 屋 皆 光, 可 以 看 見 奇 花 異 果, 土 地 灶 君 祖 先, 學 的 久 了, 還 能 卻 病 延 年 黃 陽 教 嘉 慶 年 間 王 六 可 修 來 世, 有 好 處 之 言 黃 蓮 教 道 光 25 年 崔 金 伯 燃 燈 教 乾 隆 年 間 徐 氏 可 免 酒 色 財 氣, 日 後 必 有 好 處, 功 夫 煉 成, 神 能 出 竅, 隨 意 所 至, 即 可 成 仙, 長 生 不 老 工 夫 已 深, 默 坐 出 神, 即 能 昇 天 謁 聖 震 卦 教 嘉 慶 年 間 工 夫 用 久 才 可 了 道 還 原 離 卦 教 乾 隆 59 年 孟 見 順 離 卦 教 乾 隆 60 年 田 藎 忠 據 說 功 成 後, 就 不 生 瘡 患 病, 還 可 延 年 得 道 生 前 免 受 災 病, 死 後 不 致 轉 生 畜 類 宮 中 檔 道 光 朝 奏 摺, 第 15 輯, 頁 248 高 宗 純 皇 帝 實 錄, 卷 269, 乾 隆 11 年 6 月 壬 午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東 案 口 供 檔, 王 經 隆 供 詞 清 代 農 民 戰 爭 起 義 史 資 料 選 編, 第 3 冊, 頁 轉 引 自 梁 景 之,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頁 237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硃 批 奏 摺,474-3 號 轉 引 自 路 遙, 山 東 民 間 秘 密 教 門, 頁 195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上 諭 檔 ( 方 本 ), 道 光 12 年 5 月, 頁 112 離 卦 教 嘉 慶 元 年 孫 懷 亮 聲 稱 功 成 即 能 替 人 治 病 軍 機 處 檔 月 摺 包, 號 離 卦 教 嘉 慶 年 間 劉 隴 七 離 卦 教 道 光 年 間 張 老 沖 工 夫 用 久, 可 以 給 人 家 治 病 下 針 功 夫 做 久, 生 前 得 免 災 殃, 死 後 不 轉 畜 類 轉 引 自 梁 景 之, 清 代 民 間 宗 教 與 鄉 土 社 會, 頁 241 清 代 查 辦 秘 密 社 會 案, 第 16 冊, 頁 3797

20 98 人 文 研 究 學 報 Study on Breathing Medical Treatment of Folk Secret Religious Sects and Their Dissemination in Ch ing Dynasty Li-Chuan Chiu Department of Cultural and Natural Resource, National University of Tainan Abstract The development of folk secret religious sects flourished in Ch ing period. There were some internal and external reasons that the sects were widely prevalent among the lower strata society. According to the record of official files, because many masters of the sects had knowledge and skills of folk medicine, they could expand the organization of the sects by curing disease of the patients. There were some medical methods of the sects, and especially the method of deep breathing exercise was used most popularly. The sects regarded deep breathing exercise as religious ritual and medical behavior, and the effects of bringing good health and long life were believed by long-term practicing. The form of deep breathing exercise of the sects that originated from the theory and method of Taoism and Buddhism was cultivated and ritualized, providing simple and easy method to learn for common people. Because the masters of the sects declared continuously the effects of deep breathing exercise that included relieving the suffer of disease and binging long life, common people who situated in ill medical circumstance were believed to practice it. In sum, the masters of the sects attracted and persuaded common people to attend the sects for medical treatment by teaching deep breathing exercise, and it would affect widely the expansion of the sects. Key words: Folk Secret Religious Sects, Preachment by Medicine, Folk Medicine, Breathing Medical Treatment, Deep Breathing Exerc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