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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浙 江 文 史 资 料 第 七 十 四 辑 史 海 拾 珍 浙 江 省 政 协 文 史 资 料 委 员 会 编 浙 江 人 民 出 版 社

2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史海拾珍/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 杭州: 浙江人民出版社, I SBN Ⅰ.史... Ⅱ.浙... Ⅲ.名人 生平事迹 浙江省 Ⅳ. K 中国版本图书馆 CIP 数据核字( 2004)第 号 史 海 拾 珍 浙江省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 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췍 出版发行 编 浙江人民出版社 (杭州市体育场路 347 号) 责任编辑 市场部电话:( 0571) 汪琴煊 封面设计 王义钢 责任校对 叶 激光照排 杭州大漠照排印刷有限公司 印 刷 开 本 印 张 字 数 印 数 版 次 书 号 定 价 宇 杭州之江印刷厂 (杭州体育场路 156 号) / 毫米 插 页 万 年1 1月第1版 年1 1月第1次印刷 I SBN 元 如发现印装质量问题,影响阅读,请与印刷厂联系调换

3 前 言 呈 现 在 读 者 面 前 的 浙 江 文 史 资 料 第 74 辑 史 海 拾 珍, 是 由 浙 江 省 政 协 文 史 资 料 委 员 会 编 辑 出 版 的 又 一 本 浙 江 近 现 代 综 合 史 料 专 辑 本 书 的 主 要 特 点 : 一 是 时 间 跨 度 较 大 所 刊 史 料 记 述 了 自 清 末 至 今 100 多 年 来, 有 关 浙 江 籍 或 在 浙 江 工 作 生 活 过 的 一 些 近 现 代 名 人 的 生 平 或 事 迹 片 断 二 是 涉 及 的 人 物 较 多 其 中 既 有 中 共 老 一 辈 领 导 人, 也 有 民 国 元 老 ; 既 有 学 界 泰 斗 和 艺 术 大 师, 也 有 科 研 群 体 和 学 术 新 秀 ; 既 有 大 陆 的 知 名 人 士, 也 有 香 港 台 湾 的 各 界 名 流 ; 既 有 知 名 度 很 高 的 大 家, 也 有 尚 不 太 为 人 熟 知 的 人 物 三 是 涵 盖 的 领 域 较 广 凡 有 关 政 治 经 济 军 事 科 技 教 育 文 化 艺 术 体 育 等 领 域 的 人 和 事 都 或 多 或 少 有 所 涉 及 本 书 的 文 章 作 者, 有 曾 任 各 级 领 导 的 老 同 志, 有 著 名 的 专 家 学 者, 有 长 期 从 事 政 协 文 史 工 作 的 老 文 史, 也 有 酷 爱 文 史 的 热 心 撰 稿 人, 他 们 所 写 的 文 章 大 都 是 其 亲 历 亲 见 亲 闻 的 三 亲 史 料 曾 任 中 共 浙 江 省 委 副 书 记 省 政 协 副 主 席 的 陈 法 文 所 撰 通 过 信 访 渠 道 促 进 政 策 落 实 一 文, 通 过 对 粉 碎 四 人 帮 之 后, 浙 江 省 委 在 拨 乱 反 正 的 过 程 中, 重 视 信 访 工 作, 促 进 政 策 落 实 情 况 的 回 顾, 既 为 人 们 留 下 了 珍 贵 的 史 料, 也 为 我 们 今 天 建 设 平 安 浙 江 提 供 了 很 好 的 经 验 借 鉴 浙 江 日 报 社 的 老 新 闻 工 作 者 张 金 庄, 在 其 所 撰 周 恩 来 总 理 1957 年 在 杭 州 的 两 次 讲 话 中, 记 述 了 自 己 作 为 1957 年 周 恩 来 总 理 在 杭 州 先 后 两 次 讲 话 的 记 录 整 理 者 的 亲 身 经 历, 史 料 弥 足 珍 贵 曾 任 绍 兴 市 政 协 副 主 1

4 席 的 陈 惟 于 撰 写 的 双 飞 共 进 为 乡 国 记 香 港 大 律 师 胡 鸿 烈 博 士, 记 述 了 原 全 国 政 协 常 委 绍 兴 籍 的 香 港 大 律 师 胡 鸿 烈 博 士 的 成 才 之 路, 及 其 爱 国 爱 乡 为 香 港 的 回 归 作 出 贡 献 的 业 绩 ; 曾 任 浙 江 省 政 协 委 员 的 韦 俊 世 的 王 惕 吾 的 中 国 心 与 两 岸 情, 记 述 了 其 东 阳 同 乡 台 湾 报 业 大 王 王 惕 吾 先 生 爱 国 爱 乡, 捐 赠 巨 款 支 援 家 乡 建 设, 为 促 进 海 峡 两 岸 的 文 化 交 流 和 祖 国 的 统 一 大 业 而 不 懈 努 力 的 事 迹 此 两 文 则 堪 称 是 颇 具 统 战 特 色 的 三 亲 史 料 著 名 作 家 全 国 政 协 委 员 叶 文 玲 的 桂 子 香 年 年 追 忆 越 剧 艺 术 大 师 尹 桂 芳, 浙 江 大 学 中 文 系 博 士 生 导 师 艾 青 研 究 专 家 骆 寒 超 教 授 的 忆 诗 学 大 师 艾 青, 中 国 美 院 教 授 卢 炘 的 潘 天 寿 20 世 纪 中 国 画 坛 的 杰 出 代 表, 均 属 大 家 手 笔, 不 仅 文 采 斐 然, 而 且 史 料 价 值 也 甚 高 省 政 府 参 事 孟 丙 南 的 乔 司 情 结 省 五 七 干 校 亲 历 记, 则 是 一 篇 珍 贵 的 文 革 亲 历 史 料 本 书 除 收 录 三 亲 史 料 外, 也 刊 用 了 一 些 有 特 色 的 研 究 性 史 料 文 章 杭 州 师 范 学 院 弘 一 大 师 丰 子 恺 研 究 中 心 主 任 陈 星 所 撰 弘 一 大 师 杭 州 行 迹 一 文, 就 是 一 篇 融 学 术 性 与 可 读 性 为 一 体 的 很 有 价 值 的 研 究 性 史 料 民 国 奇 人 张 静 江 轶 闻, 虽 然 是 由 苏 殿 远 参 考 旧 史 料 编 写 而 成 的, 但 作 者 从 旧 史 料 中 发 掘 出 了 不 少 新 意, 这 对 于 丰 富 文 史 资 料 的 内 涵 无 疑 是 十 分 有 益 的 俞 泽 民 的 俞 同 奎 先 生 传 略, 则 是 以 年 谱 的 方 式 略 述 浙 江 籍 的 中 国 现 代 化 学 教 育 开 拓 者 和 文 博 专 家 俞 同 奎 先 生 的 生 平 与 业 绩 的 朱 真 葵 所 撰 的 水 稻 南 繁 育 种 四 十 年 见 闻, 记 述 了 尚 不 太 为 人 们 熟 知 的 科 研 群 体 浙 江 省 农 业 科 学 院 新 老 两 代 科 研 人 员,40 年 薪 火 相 传, 为 浙 江 水 稻 科 学 育 种 事 业 的 发 展 而 历 尽 艰 辛 无 私 奉 献 的 感 人 事 迹 纳 米 技 术 研 究 的 领 先 者 汤 子 康 一 文, 记 述 了 从 武 义 农 村 走 出 来 的 青 年 科 学 家 汤 子 康 博 士 的 2

5 成 才 之 路, 及 其 在 国 际 高 科 技 纳 米 技 术 研 究 领 域 所 作 的 贡 献 本 书 收 录 的 所 有 文 章, 尽 管 体 裁 不 同, 文 风 有 别, 但 所 能 起 到 的 存 史 资 政 团 结 育 人 的 社 会 作 用 却 是 共 同 的 本 书 史 料 翔 实, 内 容 丰 富, 记 述 生 动, 文 采 纷 呈 书 中 记 载 的 不 少 人 和 事, 对 于 增 进 人 们 对 浙 江 乃 至 中 国 近 现 代 社 会 发 展 状 况 的 了 解 无 疑 都 是 十 分 有 益 的 ; 尤 其 是 老 一 辈 无 产 阶 级 革 命 家 的 崇 高 精 神 风 范, 著 名 书 画 艺 术 家 为 繁 荣 和 发 展 新 中 国 的 文 化 艺 术 事 业 所 作 的 贡 献, 港 台 知 名 人 士 的 爱 国 爱 乡 精 神, 科 技 工 作 者 的 无 私 奉 献 精 神 等, 对 于 浙 江 乃 至 中 国 的 现 代 化 建 设 事 业, 则 更 具 积 极 的 借 鉴 和 促 进 作 用 本 书 限 于 篇 幅, 有 关 浙 江 籍 近 现 代 名 人 的 史 料 收 录 尚 不 太 多, 征 编 更 多 这 方 面 的 史 料, 尤 其 是 现 当 代 浙 江 籍 名 人 史 料, 当 是 我 们 今 后 的 努 力 目 标 限 于 编 者 水 平, 本 书 疏 漏 舛 错 之 处 恐 尚 难 免, 祈 望 方 家 和 读 者 不 吝 指 正 编 者 2004 年 8 月 3

6 目 录 周 恩 来 总 理 1957 年 在 杭 州 的 两 次 讲 话 张 金 庄 1 通 过 信 访 渠 道 促 进 政 策 落 实 陈 法 文 7 霍 士 廉 同 志 与 浙 江 统 战 工 作 韦 俊 世 12 献 身 真 理 光 熠 千 秋 缅 怀 敬 爱 的 父 亲 华 岗 华 景 杭 19 我 的 渔 民 情 结 姚 德 隆 34 瑞 安 塘 下 区 实 行 公 社 干 部 不 脱 产 试 验 始 末 周 士 味 41 马 一 浮 先 生 与 故 乡 先 贤 的 交 往 何 信 恩 57 弘 一 大 师 杭 州 行 迹 陈 星 61 忆 诗 学 大 师 艾 青 骆 寒 超 87 潘 天 寿 20 世 纪 中 国 画 坛 的 杰 出 代 表 卢 炘 100 叶 浅 予 富 春 山 居 新 图 创 作 记 刘 兵 112 常 书 鸿 和 常 书 鸿 美 术 馆 蔡 琴 120 陆 俨 少 情 系 桐 庐 故 乡 行 刘 兵 133 忆 著 名 文 博 专 家 书 画 家 郦 承 铨 教 授 徐 润 芝 139 记 潘 韵 艺 术 生 涯 中 的 两 个 创 作 高 峰 朱 馥 生 148 1

7 沈 迈 士 的 人 品 作 品 钱 朴 163 不 雕 的 春 泥 吴 高 清 先 生 写 意 王 凌 170 飞 旋 的 神 笔 记 工 艺 美 术 大 师 吴 子 熊 赵 征 177 创 造 京 剧 辉 煌 的 麒 派 艺 术 周 信 芳 的 生 平 和 麒 派 艺 术 的 特 色 桂 子 香 年 年 任 明 耀 188 追 忆 越 剧 艺 术 大 师 尹 桂 芳 叶 文 玲 208 张 翼 鹏 在 南 京 演 出 轶 事 彭 兆 棨 240 重 教 助 学 泽 及 千 秋 船 王 包 玉 刚 和 宁 波 大 学 唐 德 中 246 双 飞 共 进 为 乡 国 记 香 港 大 律 师 胡 鸿 烈 博 士 陈 惟 于 256 王 惕 吾 的 中 国 心 与 两 岸 乡 亲 情 韦 俊 世 262 爱 国 实 业 家 查 济 民 陈 启 文 268 爱 国 教 育 家 马 临 戴 光 中 278 谁 怜 爱 国 千 行 泪 记 爱 国 港 商 庄 保 庆 先 生 的 传 奇 经 历 刘 晓 伟 294 邹 氏 兄 妹 与 家 乡 公 益 事 业 朱 炜 303 2

8 奉 港 联 谊 架 桥 人 王 剑 伟 先 生 王 舜 祁 309 记 热 心 公 益 事 业 的 香 港 大 业 炽 造 厂 董 事 长 沈 炳 麟 周 添 成 313 民 国 奇 人 张 静 江 轶 闻 苏 殿 远 316 重 修 陈 英 士 墓 纪 实 邱 鸿 炘 327 虎 口 余 生 策 反 胡 宗 南 经 过 孟 丙 南 333 俞 同 奎 先 生 传 略 俞 泽 民 365 王 文 熙 传 略 解 莉 华 378 灵 隐 寺 首 任 住 持 慧 明 法 师 传 奇 陈 浩 望 384 张 同 泰 国 药 号 及 其 传 人 张 鲁 庵 劳 志 鹏 391 情 系 泰 清 记 奉 化 国 际 灾 童 教 养 院 苏 锦 炎 394 记 两 届 奥 运 会 举 重 冠 军 占 旭 刚 巨 文 418 纳 米 技 术 研 究 的 领 先 者 汤 子 康 乔 司 情 结 周 子 恒 余 依 明 428 省 五 七 干 校 亲 历 记 孟 丙 南 434 水 稻 南 繁 育 种 四 十 年 见 闻 朱 真 葵 442 省 文 物 商 店 工 作 的 回 顾 董 其 伟 452 文 革 期 间 抢 救 古 籍 亲 历 记 何 槐 昌 461 3

9 周恩来总理 1957 年在杭州的两次讲话 张金庄 周恩来总理曾于 1957 年 3 月 下 旬 和 4 月 下 旬 两 次 来 到 杭 州,并先后于 3 月 24 日 和 4 月 24 日 在 杭 州 人 民 大 会 堂 发 表 了 两次重要讲话 我是周 总 理 这 两 次 讲 话 的 记 录 和 整 理 者,这 也 是我记者生涯中最为难忘的经历之一 1957 年 3 月 21 日,周 恩 来 总 理 为 接 待 当 时 的 捷 克 斯 洛 伐 克总理西罗基专程从 北 京 来 到 杭 州 下 午,西 罗 基 乘 专 机 到 达 杭州 周总理作为主人,比西罗基提前一点时间到达杭州机场, 然后在停机坪上迎接这位来自东欧的客人 3 月 23 日 下 午,西 罗基离开杭州去上海,周总理又在杭州机场为他送行 第二天, 即 3 月 24 日,周总理就 在 杭 州 人 民 大 会 堂 广 场 上,向 来 自 全 省 各地的干部一 万 余 人 作 了 杭 州 解 放 以 来 最 为 重 要 的 一 次 公 开 讲话 我没有参加西罗基总理来杭的采访活动 但就在这次外事 活动期间,浙江日报总编辑于冠西同志单独找了我去,嘱咐我作 好准备,将去参加一次 会 议 做 记 录 他 要 求 我 把 会 上 的 讲 话 全 部记录下来,会后整理成文,并说这是省委领导布置的任务 当 时我们一般都使用自来水笔,有时因参加外事活动采访,需要边 走边记,我也随带一支粗芯铅笔(那时还很少有人使用圆珠笔) 这次,我预感到 任 务 一 定 很 重 要,就 在 事 先 削 好 了 几 支 铅 笔 备 用 3 月 23 日上午,我 按 照 总 编 辑 的 要 求,骑 着 自 行 车 赶 到 杭 州饭店负责外事接待 的 临 时 办 公 室 到 了 那 里 后,于 冠 西 同 志 告诉我: 今天的任务取消了,你先回去吧! 事后,一位外事部门 1

10 的 同 志 告 诉 我, 中 捷 两 国 总 理 曾 临 时 决 定 在 杭 州 举 行 一 次 会 谈, 要 求 省 里 派 人 担 任 记 录 后 来 捷 方 提 出 改 为 两 国 总 理 私 下 会 谈, 只 允 许 一 位 翻 译 在 场, 并 且 不 作 记 录, 不 发 消 息, 所 以 其 他 人 员 都 不 参 加 了 1956 年 苏 共 二 十 大 赫 鲁 晓 夫 秘 密 报 告 之 后, 我 党 连 续 发 表 了 两 篇 论 述 无 产 阶 级 专 政 的 历 史 经 验 的 重 要 文 章 ( 即 关 于 无 产 阶 级 专 政 的 历 史 经 验 再 论 无 产 阶 级 专 政 的 历 史 经 验 ), 在 国 际 共 产 主 义 运 动 中 引 起 了 极 大 的 反 响 中 捷 两 国 总 理 的 会 谈, 必 然 会 涉 及 这 个 十 分 敏 感 的 问 题, 其 他 工 作 人 员 不 宜 参 加, 是 很 自 然 的 当 天 下 午, 于 冠 西 同 志 再 次 通 知 我, 第 二 天 周 总 理 要 在 人 民 大 会 堂 作 报 告, 仍 旧 由 我 去 做 记 录 万 人 大 会 在 杭 州 市 人 民 大 会 堂 前 的 广 场 上 举 行, 来 自 省 级 机 关 杭 州 市 及 从 各 地 区 赶 来 的 机 关 干 部, 都 按 事 先 划 定 的 方 阵 有 秩 序 地 坐 在 草 坪 上 大 会 主 席 台 设 在 人 民 大 会 堂 大 厅 门 口 的 台 阶 平 台 上, 正 中 间 放 置 着 一 张 从 大 会 堂 内 主 席 台 上 搬 来 的 讲 台 讲 台 的 左 侧 摆 着 一 张 普 通 的 办 公 桌, 这 就 是 我 的 记 录 席 此 外, 主 席 台 上 没 有 别 的 桌 椅 和 摆 设 主 持 会 议 的 沙 文 汉 省 长 在 开 始 时 作 了 简 短 的 讲 话 后, 就 退 到 后 面 的 休 息 室 去 了 周 总 理 讲 话 时, 没 有 讲 稿, 讲 话 内 容 主 要 是 我 国 社 会 主 义 改 造 完 成 以 后, 如 何 正 确 认 识 和 处 理 各 方 面 的 关 系 我 现 在 留 在 脑 子 里 印 象 特 别 深 刻 的 一 点 是, 总 理 提 到 不 久 前 刚 刚 访 问 过 苏 联 波 兰 等 一 些 国 家 ( 当 时 没 有 公 开 报 道 ), 他 很 具 体 地 讲 到 苏 联 波 兰 等 国 的 一 些 情 况, 例 如 苏 联 的 部 长 每 月 的 工 资 一 般 为 多 少 卢 布, 而 苏 联 一 个 普 通 工 人 的 工 资 却 只 有 多 少 卢 布, 两 者 相 差 有 好 多 倍 波 兰 则 不 同, 他 们 的 部 长 每 月 工 资 为 多 少 兹 罗 提 ( 波 币 名 称 ), 与 一 个 普 通 工 人 每 月 的 工 资 相 比, 差 距 要 小 得 多 总 理 的 意 思 是 : 领 导 干 部 和 普 通 工 人 之 间 的 工 资 差 距 不 能 太 大 过 了 很 长 时 间 2

11 之 后, 我 才 逐 渐 理 解 到, 总 理 这 次 讲 话 的 整 个 内 容, 是 阐 述 毛 主 席 在 1956 年 所 讲 的 论 十 大 关 系 的 精 神 但 毛 主 席 的 这 篇 讲 话, 直 到 70 年 代 才 正 式 发 表 总 理 讲 话 持 续 了 三 个 多 小 时, 他 出 口 成 章, 逻 辑 严 密, 很 有 条 理, 而 且 音 调 清 晰, 节 奏 也 很 均 匀, 非 常 好 记 他 那 略 带 苏 北 口 音 的 普 通 话, 深 深 地 印 记 在 我 脑 子 里, 直 到 现 在, 每 当 电 视 里 出 现 周 总 理 的 形 象, 我 总 要 用 存 贮 在 脑 子 里 的 信 息 来 对 照 电 视 演 员 的 声 调, 从 而 辨 别 哪 个 讲 得 像, 哪 个 相 差 比 较 远 总 理 讲 话 中 间 休 息 时, 我 曾 走 到 讲 台 边 看 看, 没 有 发 现 讲 话 提 纲, 他 完 全 是 一 口 气 讲 下 来 的 当 他 和 沙 文 汉 省 长 交 谈 时, 我 也 站 在 旁 边 看 着 当 时 他 年 近 六 十, 但 精 神 很 好, 面 色 红 润, 非 常 健 康, 两 颊 的 络 腮 胡 子 尽 管 修 刮 得 很 干 净, 但 青 青 的 肤 色 仍 看 得 很 清 楚 参 加 这 次 大 会 的 干 部 虽 然 只 有 万 人 左 右, 但 实 际 上 聚 集 在 人 民 大 会 堂 广 场 四 周 马 路 上 的 群 众, 却 也 不 下 数 千 人, 他 们 都 是 自 发 赶 来 一 睹 总 理 风 采 的 报 告 会 结 束 之 后, 参 加 听 讲 的 各 地 干 部 都 听 从 指 挥, 有 秩 序 地 从 会 场 东 南 西 三 面 大 门 疏 散 出 去, 周 总 理 则 由 沙 文 汉 省 长 等 陪 同, 进 入 人 民 大 会 堂, 穿 过 舞 台, 从 北 门 而 出 总 理 的 座 车 就 停 在 大 会 堂 的 北 门 外 哪 里 知 道, 当 周 总 理 走 出 北 门, 坐 进 汽 车 之 后, 车 子 再 也 开 不 动 了 柳 莺 路 上 早 就 有 人 在 等 候 着, 一 瞬 间, 真 是 人 群 如 潮, 人 们 鼓 掌 欢 迎, 情 绪 极 为 高 涨 在 这 种 情 况 下, 沙 文 汉 省 长 只 好 再 从 车 里 出 来, 高 声 地 劝 说 大 家 让 开 一 条 路 来 沙 省 长 人 高 马 大, 站 在 汽 车 旁 边, 足 足 高 出 人 群 一 个 头 他 微 笑 着 挥 动 双 手, 高 声 地 对 大 家 说 : 同 志 们, 总 理 已 经 作 了 半 天 报 告, 很 吃 力 了, 请 大 家 让 一 让, 让 总 理 回 去 休 息! 但 是, 人 们 不 但 不 退, 反 而 越 聚 越 多, 真 可 以 说 是 水 泄 不 通 了 这 使 我 想 起 捷 克 斯 洛 伐 克 总 理 西 罗 基 这 次 访 问 杭 州 时 说 的 一 句 话 : 人 民 总 是 欢 迎 自 己 的 总 理 的! 因 为 每 当 周 3

12 总 理 陪 同 西 罗 基 参 观 游 览 时, 人 们 总 是 不 断 地 朝 着 周 总 理 鼓 掌 欢 呼! 沙 文 汉 省 长 感 到 再 这 样 下 去 是 无 法 脱 身 的, 他 只 好 打 开 车 门, 请 周 总 理 下 车, 重 新 走 入 人 民 大 会 堂, 另 换 了 一 辆 汽 车, 从 西 门 出 去, 回 到 了 杭 州 饭 店 回 到 报 社 后, 我 花 了 近 两 天 时 间 把 周 总 理 的 报 告 整 理 成 一 万 多 字 的 草 稿 后 来 知 道 浙 江 人 民 广 播 电 台 有 一 台 钢 丝 录 音 机 也 录 了 音, 我 就 又 到 电 台 对 着 录 音 机 校 对 了 一 遍 那 时 的 录 音 设 备 也 是 非 常 简 陋 的, 放 音 时 既 不 能 停, 也 不 能 倒, 音 质 又 很 不 好, 只 能 一 遍 又 一 遍 地 放, 一 次 又 一 次 地 校 对 修 改 不 过, 有 了 手 记 的 草 稿, 加 上 录 音 的 校 对, 相 互 参 照, 整 理 成 的 稿 子 就 放 心 多 了 这 份 记 录 稿 经 总 编 辑 于 冠 西 同 志 阅 后 转 送 给 了 省 委 办 公 厅 薛 驹 同 志 后 来 我 看 到 的 是 一 份 中 共 浙 江 省 委 发 出 的 正 式 文 件 一 个 月 后 的 4 月 24 日, 周 恩 来 总 理 又 在 杭 州 向 两 千 多 位 党 内 外 干 部 作 了 第 二 次 讲 话 这 一 次, 周 总 理 是 在 杭 州 迎 接 苏 联 最 高 苏 维 埃 主 席 团 主 席 伏 罗 希 洛 夫, 并 陪 同 他 在 杭 访 问 的 前 一 天, 在 人 民 大 会 堂 向 出 席 全 省 地 市 委 书 记 会 议 和 全 省 宣 传 工 作 会 议 的 同 志, 作 了 题 为 正 确 处 理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若 干 问 题 的 解 答 的 讲 话 在 回 忆 周 总 理 这 次 讲 话 之 前, 我 先 把 周 总 理 在 杭 州 笕 桥 机 场 同 苏 联 朋 友 的 一 次 谈 话 介 绍 如 下 : (1957 年 )4 月 25 日 上 午 9 时 20 分 左 右, 苏 联 最 高 苏 维 埃 主 席 伏 罗 希 洛 夫 从 上 海 来 到 杭 州 在 机 场 上, 周 总 理 和 随 同 伏 罗 希 洛 夫 来 访 的 苏 联 最 高 苏 维 埃 主 席 团 副 主 席 拉 希 多 夫 高 教 部 部 长 叶 留 金 和 苏 联 驻 华 大 使 尤 金 博 士 畅 谈 了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和 反 对 官 僚 主 义 问 题 拉 希 多 夫 对 周 总 理 说 : 听 说 中 国 现 在 大 力 4

13 反 对 官 僚 主 义 周 总 理 说 : 是 的, 昨 天 我 还 在 这 儿 向 两 千 多 党 内 外 干 部 作 过 关 于 如 何 正 确 处 理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和 新 的 整 风 的 报 告 在 我 们 社 会 主 义 社 会 中 仍 然 有 生 产 力 和 生 产 关 系 的 矛 盾, 经 济 基 础 和 上 层 建 筑 的 矛 盾 而 各 种 社 会 关 系 中 领 导 和 群 众 的 矛 盾 也 会 突 出 我 们 承 认 矛 盾, 检 查 缺 点, 区 别 处 理 方 法, 就 可 以 不 断 地 解 决 这 些 矛 盾 在 周 总 理 和 伏 罗 希 洛 夫 来 杭 期 间, 我 正 在 作 全 省 地 市 委 书 记 会 议 和 全 省 宣 传 工 作 会 议 的 采 访 工 作 这 两 个 会 议 的 主 要 议 论 题, 是 学 习 和 贯 彻 毛 泽 东 主 席 在 最 高 国 务 会 议 上 所 作 的 关 于 正 确 处 理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问 题 的 讲 话 和 在 全 国 宣 传 工 作 会 议 上 的 讲 话 4 月 24 日 下 午 3 时, 周 总 理 由 江 华 同 志 陪 同 来 到 人 民 大 会 堂 这 次 讲 话 是 在 人 民 大 会 堂 内 大 会 议 场 里 进 行 的 江 华 同 志 作 了 简 短 讲 话 后, 请 周 总 理 作 报 告 我 坐 的 记 录 台 仍 放 置 在 主 席 台 的 右 侧 周 总 理 所 作 的 正 确 处 理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若 干 问 题 的 解 答, 共 分 六 个 部 分 : 一 正 确 处 理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这 一 问 题 提 出 的 客 观 基 础 ; 二 新 形 势 新 任 务 ; 三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的 根 源 性 质 内 容 转 化 及 处 理 的 方 针 ; 四 长 期 共 存, 互 相 监 督 ; 五 百 花 齐 放, 百 家 争 鸣 ; 六 共 产 党 内 的 整 风 这 天 因 为 会 议 开 始 已 经 是 下 午 3 时 了, 所 以 周 总 理 讲 话 结 束 时 已 经 超 过 了 6 点 钟, 天 已 开 始 暗 了 下 来 讲 话 中 间 休 息 时, 我 走 到 讲 台 边 看 到 讲 台 上 放 着 几 张 用 32 开 白 色 打 字 纸 打 印 的 讲 话 提 纲, 每 张 纸 上 打 印 一 个 问 题, 几 个 淡 蓝 色 的 字, 打 印 在 每 张 纸 的 正 中, 总 理 每 讲 完 一 个 问 题, 就 翻 过 一 张 纸, 讲 话 的 详 细 内 容, 则 全 部 来 自 总 理 的 脑 子 里 周 总 理 讲 话 结 束 后, 趁 总 理 还 未 离 开, 我 急 忙 找 到 总 理 的 外 事 秘 书 马 列 同 志, 同 他 商 量 有 关 报 道 问 题 我 问 : 总 理 今 天 的 讲 话, 是 详 细 整 理 发 表 还 是 只 发 表 简 短 摘 要 的 新 闻? 马 列 说 : 5

14 你是不是先整理一篇比 较 详 细 的 稿 子,然 后 摘 写 一 篇 简 要 的 新 闻稿,各打印几份,明天送给我,我再请示总理 按照马列同志的意见,我 连 夜 整 理 了 一 篇 约 三 四 千 字 的 讲 话摘要,然后摘编了一篇千字左右的新闻稿,请排字车间的同志 用比较大的字体各排印了 10 份,第二天上午送到杭州饭店五楼 马列同志的住处 因为参加两个会议的同志这天都参加欢迎伏罗希洛夫来杭 访问的活动,我也接受了一点采访任务,并在杭州饭店等候马列 同志的回音 但是直到 周 总 理 离 开 杭 州,马 列 同 志 仍 没 有 拿 到 这两篇送审稿 他对我说,看来这个报道不可能见报了,因为毛 主席的两次讲话也还没有公开发表呢! 因此,在 5 月 1 日 浙江 日报 发表的两个会议结束的报道中,我只好在请示了林乎加书 记 吕志先(宣传部)部 长 后,简 单 地 写 上 中 共 中 央 副 主 席 周 恩 来同志向大会作了 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若干问题的解答 的 重要讲话 这样一句话,而必须严守纪律,不能写出具体的内容 我们敬爱的周总理,也正是我们全党的谦虚谨慎 严守纪律 的楷模 作者简介: 张金庄,老新闻工作者,浙江日报社离休干部 6

15 通过信访渠道 促进政策落实 陈法文 每当我看到成批群众 到 省 里 上 访 的 情 景,就 不 禁 想 起 了 上 个世纪粉碎 四人帮 以 后 的 一 段 时 间,我 们 在 拨 乱 反 正 的 过 程 中,通过信访渠道,促进政策落实的一些往事 文化大革命 的十 年 浩 劫,在 我 省 积 累 了 许 多 严 重 的 政 治 问题和社会问题 据不完全统计, 文革 期间,全省共有 7 万多 名干部受到了非法 审 查,占 当 时 干 部 总 数 的 23. 8%,林 彪 四 人帮 反革命集团在 我 省 制 造 的 集 团 性 冤 案 有 1300 余 起,受 迫 害的干部和群众达 55 万人,其中非正常死亡的近 2000 人,致伤 致残的有 1. 2 万多人 同时,从 20 世纪 50 年代后期开始,由于 左 倾错误影响,在历次政治运动中以及工作中的某些失误,也 遗留了不少历史问题 因此,粉碎 四人帮 以后,我们认真贯彻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精神,平反 文革 中的冤假错案,有步骤地 妥善处理建国以来的历史遗留问题,认真落实各项政策,就成为 拨乱反正的一项重要内容,也是调动一切积极因素,为实现工作 重点转移创造前提条件的不可缺少的工作 拨乱反正,落实政策是 各 级 党 委 政 府 和 各 有 关 部 门 单 位 的共同任务,而信访部 门 是 一 条 重 要 的 渠 道 党 的 十 一 届 三 中 全会以后,随着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讨论的展开,社会 主义民主和法制的逐 步 恢 复 和 健 全,广 大 干 部 和 群 众 冲 破 左 的阻力,要求落实政策的呼声很高,信访量急剧增加 全省受理 的信访从过去每年约 3 万余件上升至 万多件,并出现了许 多群体性和成批性问 题 的 信 访,以 及 大 量 的 越 级 信 访 在 这 期 7

16 间, 我 先 后 在 中 共 浙 江 省 委 办 公 厅 和 省 委 担 任 领 导 职 务, 曾 分 管 和 分 工 联 系 信 访 与 落 实 政 策 的 工 作 从 信 访 部 门 报 送 给 我 的 情 况 反 映 和 典 型 案 例 来 看, 信 访 机 构 可 以 说 是 反 映 社 会 动 态 和 干 部 群 众 呼 声 的 重 要 窗 口, 是 接 待 和 处 理 信 访 的 前 沿 阵 地, 在 拨 乱 反 正, 落 实 政 策 中, 可 以 起 到 重 要 的 作 用 为 了 充 分 发 挥 信 访 渠 道 的 作 用, 要 认 真 解 决 好 两 个 主 要 问 题 一 个 是 要 提 高 各 级 领 导 对 加 强 信 访 工 作, 抓 紧 落 实 政 策 的 认 识, 统 一 思 想, 增 强 紧 迫 感 和 责 任 感 为 此, 省 委 多 次 召 开 有 各 级 党 委 政 府 和 各 有 关 部 门 主 要 负 责 同 志 参 加 的 信 访 工 作 会 议, 认 真 学 习 贯 彻 中 央 的 指 示, 要 求 各 级 党 组 织 集 中 一 段 时 间 和 一 定 力 量, 抓 紧 处 理 来 信 来 访 问 题, 认 真 落 实 有 关 政 策 当 时, 主 持 中 央 工 作 的 胡 耀 邦 同 志 非 常 重 视 干 部 群 众 的 信 访 和 落 实 政 策 的 工 作 仅 1983 年, 我 看 到 的 耀 邦 同 志 对 这 方 面 的 重 要 批 示 就 有 七 八 件 他 批 示 的 主 要 精 神 是 : 抓 落 实 政 策, 要 有 最 大 的 务 实 精 神, 最 大 的 魄 力 要 一 个 一 个 地 方 检 查, 发 现 一 个 解 决 一 个, 有 些 典 型, 要 发 通 报 要 大 力 加 强 检 查 督 促, 发 现 和 解 决 具 体 问 题, 少 作 不 能 解 决 问 题 的 一 般 号 召 通 知 和 规 定 对 不 认 真 落 实 政 策 的 现 象, 他 进 行 了 严 肃 的 批 评 他 在 一 件 批 示 中 指 出 : 一 些 地 方 排 斥 知 识 分 子, 是 非 不 分, 甚 至 到 了 颠 倒 黑 白 的 程 度, 真 是 触 目 惊 心, 我 主 张 查 一 百 个 事 例, 处 理 后 教 育 全 党 他 还 指 出 : 人 事 组 织 部 门 确 有 些 工 作 极 端 马 虎, 鄙 视 知 识, 不 学 无 术 的 人, 组 织 部 门 人 事 部 门 不 引 进 一 大 批 热 衷 四 化, 积 极 上 进 的 优 秀 干 部, 并 坚 决 把 某 些 不 称 职 的 人 调 走, 我 看 要 打 开 组 织 人 事 部 门 的 新 局 面 是 困 难 重 重 的 习 仲 勋 同 志 也 深 刻 地 阐 述 了 做 好 信 访 工 作 认 真 落 实 政 策 的 极 端 重 要 性 和 紧 迫 性 他 指 出 : 这 绝 不 仅 仅 是 一 般 的 具 体 工 作 问 题, 不 是 一 件 小 事, 而 是 一 个 重 要 的 政 治 问 题, 是 一 件 大 事 ; 它 绝 不 仅 仅 是 解 决 少 数 有 关 人 员 的 8

17 个 人 问 题, 而 是 关 系 到 调 动 和 发 挥 千 千 万 万 人 参 加 社 会 主 义 现 代 化 建 设 的 积 极 性 问 题 ; 也 绝 不 仅 仅 是 改 善 某 一 个 地 方 部 门 和 单 位 的 党 群 关 系 的 问 题, 而 是 关 系 我 们 整 个 党 政 府 的 声 望 和 信 誉, 关 系 到 国 内 外 的 政 治 影 响, 并 关 系 到 党 风 和 社 会 风 气 根 本 好 转 的 问 题 中 央 领 导 同 志 的 这 些 指 示, 对 于 提 高 我 们 各 级 领 导 的 思 想 认 识, 增 强 领 导 决 心 起 了 很 大 的 作 用 另 一 个 是 要 充 实 信 访 队 伍, 健 全 信 访 机 构, 特 别 要 重 视 提 高 信 访 干 部 的 素 质 搞 信 访 工 作 的 干 部 不 仅 要 熟 悉 各 方 面 的 政 策, 更 需 要 有 一 个 满 腔 热 情 地 为 群 众 服 务 的 态 度 只 有 关 心 群 众 的 疾 苦, 理 解 群 众 的 心 情, 才 能 不 怕 麻 烦, 不 把 处 理 群 众 的 来 信 来 访 看 成 是 额 外 的 负 担, 而 且 会 把 来 访 的 群 众 看 成 是 送 上 门 来 进 行 思 想 政 治 工 作 的 对 象 同 时, 要 解 放 思 想, 实 事 求 是, 不 受 两 个 凡 是 ( 凡 是 毛 主 席 作 出 的 政 策, 我 们 都 要 坚 决 维 护, 凡 是 毛 主 席 的 指 示, 我 们 都 始 终 不 渝 地 遵 循 ) 的 束 缚 因 此, 各 级 党 委 都 认 真 组 织 信 访 干 部 学 习 邓 小 平 文 选 中 关 于 完 整 地 准 确 地 理 解 毛 泽 东 思 想 解 放 思 想, 实 事 求 是, 团 结 一 致 向 前 看 坚 持 党 的 路 线, 改 进 工 作 方 法 党 和 国 家 领 导 制 度 的 改 革 贯 彻 调 整 方 针, 保 证 安 定 团 结 等 文 章, 并 经 常 组 织 他 们 交 流 工 作 情 况 和 经 验, 从 而 使 信 访 干 部 能 深 刻 地 认 识 到, 平 反 冤 假 错 案 和 复 查 处 理 历 史 遗 留 问 题, 主 要 阻 力 来 自 左 的 思 想 如 果 坚 持 两 个 凡 是, 大 量 的 政 策 问 题 就 不 可 能 落 实 只 有 认 真 贯 彻 党 的 十 一 届 三 中 全 会 精 神, 恢 复 和 发 扬 党 的 实 事 求 是 的 思 想 路 线 和 群 众 路 线, 增 强 社 会 主 义 民 主 和 法 制 意 识, 才 能 解 决 好 落 实 政 策 的 问 题, 才 能 实 现 安 定 团 结 生 动 活 泼 的 政 治 局 面, 以 利 于 社 会 主 义 现 代 化 的 建 设 这 些 指 导 思 想 的 明 确, 对 于 提 高 信 访 干 部 的 思 想 水 平 和 业 务 水 平, 具 有 重 要 的 作 用 在 加 强 信 访 工 作 的 过 程 中 我 们 还 体 会 到, 大 量 信 访 问 题 的 9

18 处 理, 必 须 建 立 分 级 负 责, 归 口 办 理 的 制 度 因 此, 从 1981 年 开 始, 全 省 有 33 个 县 ( 包 括 地 市 ) 建 立 了 党 政 领 导 干 部 接 待 群 众 来 访 日 制 度, 推 动 各 级 主 要 领 导 定 期 接 待 群 众, 直 接 听 取 群 众 意 见, 亲 自 处 理 信 访 问 题, 从 而 显 著 地 加 快 了 落 实 政 策 的 进 度 至 1989 年, 我 省 比 较 彻 底 地 平 反 了 文 革 中 的 冤 假 错 案, 较 好 地 处 理 了 24 批 历 史 遗 留 问 题, 约 为 100 多 万 人 落 实 了 各 项 政 策 此 后, 信 访 数 量 日 趋 减 少, 每 年 一 般 稳 定 在 5 万 件 左 右 通 过 信 访 渠 道, 促 进 政 策 落 实 的 效 果 十 分 明 显 一 是 纠 正 了 被 林 彪 四 人 帮 颠 倒 了 的 许 多 思 想 理 论 是 非, 为 广 大 干 部 端 正 思 想 路 线, 执 行 正 确 的 政 治 路 线 和 组 织 路 线, 实 现 工 作 重 点 的 转 移, 打 下 了 很 好 的 基 础 因 为 平 反 文 革 中 的 冤 假 错 案, 清 退 文 革 中 被 查 抄 的 财 物 等 政 策 的 落 实, 实 质 上 就 是 对 文 化 大 革 命 的 否 定, 对 无 产 阶 级 专 政 下 继 续 革 命 的 错 误 理 论 的 纠 正 这 些 都 有 利 于 干 部 和 群 众 的 思 想 解 放, 使 他 们 从 过 去 盛 行 的 个 人 崇 拜 和 教 条 主 义 的 精 神 枷 锁 中 解 脱 出 来 二 是 为 各 级 领 导 集 中 精 力 抓 经 济 建 设 提 供 了 必 要 的 条 件 许 多 党 政 负 责 同 志 反 映 : 粉 碎 四 人 帮 初 期, 信 访 数 量 空 前 增 加, 许 多 群 众 成 批 上 访, 我 们 是 上 班 有 人 找, 出 门 有 人 跟, 回 家 有 人 等, 哪 有 功 夫 去 搞 调 查 研 究 做 好 工 作? 以 后 政 策 落 实 了, 逐 步 做 到 政 通 人 和, 安 定 团 结, 我 们 的 精 力 才 能 集 中 到 抓 现 代 化 建 设 上 面 来 三 是 为 端 正 党 风, 恢 复 与 发 扬 密 切 联 系 群 众 的 优 良 作 风 起 了 积 极 的 作 用 因 为 信 访 中 反 映 的 问 题, 大 量 的 是 十 年 动 乱 期 间 造 成 的, 有 的 是 过 去 我 们 工 作 中 的 一 些 失 误, 也 有 不 少 是 干 部 作 风 方 面 的 问 题 实 事 求 是 地 处 理 好 这 些 问 题, 对 于 端 正 党 风, 恢 复 党 在 群 众 中 的 崇 高 形 象, 调 动 干 部 群 众 的 积 极 性, 关 系 极 大 群 众 往 往 是 从 解 决 一 个 一 个 的 信 访 问 题 中, 看 到 我 们 领 导 作 风 的 改 进, 体 会 到 我 们 党 风 的 好 转 因 此, 那 几 年 的 信 访 工 作, 对 于 拨 乱 反 正, 10

19 落实政策确实起了很好的作用 我们不能忘记广大信访干部的 辛勤劳动,不能忘记他们为干部群众办了大量实事所作的贡献 当前,我们国家已进入全面建设小康社会,加快社会主义现 代化建设的新的发展 阶 段 人 民 群 众 信 访 的 内 容 会 因 时 而 异, 但信访工作的地位与 作 用 不 会 改 变 它 对 人 民 群 众 来 说,是 依 法行使民主权利,维护自身合法权益的重要形式;对国家机关来 说,是发扬社会主义民 主,听 取 人 民 群 众 意 见,接 受 人 民 群 众 监 督的重要渠道 所以,它 仍 然 是 党 政 领 导 机 关 必 须 长 期 抓 好 的 一件大事 现在随着改 革 的 不 断 深 化 和 利 益 格 局 的 不 断 调 整, 信访工作仍然面临着 严 峻 的 形 势 群 众 的 来 信 来 访,比 较 集 中 的是反映强行征地拆迁 企业改制中职工利益受损 拖欠来自农 村打工者的工 资 福 利,以 及 执 法 人 员 违 法 司 法 审 判 不 公 等 问 题 这些问题,总体上说 都 是 涉 及 群 众 切 身 利 益 的 人 民 内 部 矛 盾 因此,做好信访工作,坚持依法办事,按政策办事,努力维护 人民群众的合法利益,是我们实践 三个代表 重要思想,具体体 现立党为公 执政为民 这 一 本 质 要 求 的 重 大 问 题 我 希 望 当 前 的信访工作能以史为 鉴,从 20 世 纪 80 年 代 信 访 工 作 所 积 累 的 经验中,受到一些有益的启示 作者简介: 陈法文, 原中共浙江省委副书记, 第七届浙江省政协副 主席 11

20 霍士廉同志与浙江统战工作 韦俊世 霍士廉同志( )生前曾在浙江整整工作了 16 年 早在 1949 年 8 月 就 从 华 东 局 调 来 浙 江 担 任 第 一 任 民 政 厅 长 新中国成立后,从 1950 年 9 月 起,他 先 后 担 任 过 中 共 浙 江 省 委 的秘书长 常委 省委副 书 记 书 记 处 书 记 和 省 人 民 政 府 的 副 主 席 代省长 副省长等领导工作,还兼任过浙江大学的校长,直到 1965 年 12 月调任陕西省委第一书记,才离开浙 江 20 世 纪 50 年代后期到 60 年代,霍 书 记 分 管 过 浙 江 统 战 工 作,他 对 统 战 工 作和知识分子工作的重 视 有 口 皆 碑,他 不 但 在 全 省 统 战 工 作 会 议上亲自作报告,还针对统战工作中出现的重点 难点和热点问 题,排除 左 倾思潮的干扰,把浙江的统战工作引向了正确的发 展方向 全党办统战 作为分管统战工作的 省 委 书 记 处 书 记,霍 士 廉 同 志 一 直 强 调 党的统战工作是 全 党 的 工 作,他 的 全 党 办 统 战 的 思 想 坚 定 明确 深刻 他毫不含 糊 地 提 出: 每 一 个 组 织 每 一 个 部 门 都有统战工作,每一个 党 员 都 有 责 任 做 统 战 工 作 霍 书 记 还 以 毛主席 周总理亲自担任全国政协主席,亲自带头做统战工作的 光辉典范,鼓励各级党政 领 导 和 全 党 同 志 高 度 重 视 并 努 力 做 好 统战工作 他说: 不仅 是 搞 党 务 工 作 的 同 志,所 有 担 任 行 政 工 作的党员同志,也要做 统 战 工 作 大 专 院 校 的 党 委 书 记 支 部 12

21 书 记 校 长 天 天 与 知 识 分 子 接 触, 天 天 要 做 统 战 工 作 工 厂 机 关 学 校 都 有 统 战 工 作 所 以 统 战 工 作 是 要 大 家 动 手 做, 特 别 是 各 级 负 责 同 志 要 带 头 做 党 委 要 直 接 抓 统 战 工 作, 这 是 主 要 工 作, 不 是 可 有 可 无 的 统 战 工 作 不 是 统 战 部 几 个 人 就 能 搞 好 的, 要 全 党 来 搞 霍 士 廉 同 志 深 入 浅 出 语 重 心 长 的 谆 谆 教 诲, 给 浙 江 各 级 领 导, 特 别 是 专 门 从 事 统 战 工 作 的 同 志 留 下 了 深 刻 的 印 象, 至 今 令 人 难 以 忘 怀 当 然, 在 工 作 业 务 上, 统 战 部 是 党 的 统 战 工 作 的 专 管 机 构 职 能 部 门, 更 要 在 统 战 工 作 上 大 显 身 手 在 50 年 代 末 和 60 年 代 初, 社 会 上 有 一 股 左 的 思 潮, 对 浙 江 的 统 战 工 作 是 一 个 冲 击, 如 有 的 地 方 的 党 政 领 导 不 重 视 党 的 统 战 工 作, 错 误 地 认 为 统 战 工 作 是 可 有 可 无 的, 他 们 想 乘 精 简 机 构 之 机, 把 统 战 部 一 刀 砍 掉, 许 多 地 方 甚 至 把 原 有 的 县 委 统 战 部 统 统 取 消, 刮 起 了 一 阵 取 消 风 为 了 及 时 挽 回 取 消 统 战 部 的 危 险 局 面, 省 委 统 战 部 在 霍 士 廉 书 记 的 支 持 下, 于 1961 年 8 月 提 出 了 地 市 县 委 统 战 部 的 机 构 设 置 和 干 部 配 备 的 意 见, 特 别 提 到 县 委 统 战 部 也 不 应 该 削 弱, 而 要 适 当 加 强 霍 士 廉 书 记 明 确 批 示 : 县 委 统 战 部 原 有 的, 还 是 保 留 为 好 1962 年 8 月, 中 共 浙 江 省 委 正 式 批 转 省 委 统 战 部 关 于 恢 复 县 委 统 战 部 的 报 告, 省 委 在 批 语 中 指 出 : 原 经 省 委 批 准 设 立 统 战 部 的 31 个 县 可 以 恢 复 县 委 统 战 部 ; 原 来 未 设 统 战 部 的 县, 统 战 工 作 由 城 工 部 或 宣 传 部 兼 管 这 样 就 从 思 想 上 组 织 上 进 一 步 推 动 全 省 各 级 党 政 领 导 重 视 统 战 工 作, 并 为 全 党 办 统 战 奠 定 了 坚 实 的 组 织 基 础 为 了 尽 快 落 实 好 省 委 的 批 示, 霍 书 记 还 专 门 在 整 编 会 议 上 与 各 地 地 委 书 记 打 了 招 呼, 要 省 委 统 战 部 调 查 一 下 有 多 少 统 战 干 部 调 出, 调 在 哪 里, 能 否 想 办 法 调 回 统 战 部 他 特 别 关 照 对 原 来 长 期 做 统 战 工 作 的, 特 别 是 统 战 部 长, 没 有 特 殊 情 况 不 要 调 出 去, 以 便 积 累 经 验, 不 断 提 高 统 战 工 作 的 水 平 同 志 们 反 映, 13

22 霍书记为了搞好全省统战工作,想得多周到啊! 练好基本功 调查研究与掌 握 政 策,这 是 统 战 部 搞 好 统 战 工 作 的 基 本 功 霍士廉书 记 对 此 要 求 很 严 格 他 说: 统 战 部 应 该 经 常 深 入下去搞调查研究 他以学校为例,强调指出: 深入一个学校, 钻进去,进行调查研究 特 别 是 有 不 同 意 见,有 争 论,贯 彻 政 策 有问题的,更要深入调 查 研 究 霍 书 记 对 统 战 政 策 的 贯 彻 落 实 非常关注,很多问题都亲自抓,或者点出来,要统战部去 检查政 策有没有问题,有没有 偏 向 例 如 在 极 左 思 潮 的 影 响 下,杭 州 有一位植物学家被下 放 到 农 村 劳 动,调 不 回 来,不 能 在 教 学 科 研中发挥作用 最后下了命令才把他调回杭州 霍书记说: 这 就是政策问题 公私合营时,我们对民族资本家包下来,是有政 策的 反右斗争后,有人想不执行这个政策,这怎么行? 霍书记 要求统战部要经常检 查 统 战 政 策 执 行 情 况 他 说: 各 个 方 面 各个部门违反了政策,统战部就要管,要去检查,发现问题,提出 意见,向党委报告,并告诉督促各有关单位改正 对调查研究中 检查出来的政策问题怎样解决? 霍书记提出了解决问题的三条 途径,即 该报告党委的 就 报 告 党 委 解 决;该 自 己 解 决 的 就 自 己 解决;该有关部门解决的就由有关部门协商解决 霍士廉书记 对 政 策 问 题 抓 得 很 具 体 在 三 年 困 难 时 期, 中 共 浙 江 省 委 曾 下 发 文 件,在 副 食 品 供 应 方 面,把 民 主 党 派 无 党 派 民 主 人 士 非 党 高 级 知 识 分 子 等 13 个 方 面 的 代 表 性 人 士 确 定 为 照 顾 对 象,以 体 现 党 和 政 府 对 统 战 对 象 的 关 怀 有 一 次,霍 书 记 发 现 在 副 食 品 照 顾 上 党 内 党 外 不 一 视 同 仁 :党 外每人3斤黄豆 1 斤 糖 ;党 内 3 斤 黄 豆 1斤肉 他说如果党 14

23 外 人 士 不 给 肉 的 话,党 内 也 不 能 给,党 内 不 能 搞 特 殊,这 是 个 政 策 问 题,要 纠 正 反右斗争以来, 左 倾思想有所抬头,在宗教问题上也表现 得比较突出 当时在温 州 地 区 曾 发 生 关 闭 教 堂,不 准 搞 宗 教 活 动等违反政策的情况 在 霍 书 记 的 重 视 下,省 委 统 战 部 专 就 此 事到温州地区进行调查并写出了有关报告 1959 年 6 月,省 委 批转了省委统战部转发 省 宗 教 事 务 处 关 于 温 州 地 区 宗 教 政 策 执行情况的检查报告,省委在批语中严肃指出: 温州地区某些 地方对信仰宗教问题,采 取 擅 自 关 闭 教 堂 停 止 宗 教 正 当 活 动, 是一种粗暴行为 希望 各 地 切 实 引 起 注 意,防 止 类 似 情 况 的 继 续发生 这样就坚持了党的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 霍书记一再 指示统战部一定要根 据 党 的 政 策 妥 善 处 理 各 种 问 题,他 说: 党 的政策是真理 统战部要敢于坚持真理,修正错误,敢于按党的 政策办事 情系知识界 霍士廉书记对知识分 子 有 特 别 深 的 感 情,这 不 仅 仅 因 为 他 兼任过浙大校长,在全省 统 战 工 作 会 议 上 作 过 有 关 知 识 分 子 问 题的报告,更重要的是他 对 党 和 国 家 所 承 担 的 历 史 责 任 有 着 深 刻的认识,并有着强烈 的 使 命 感 早 在 1957 年,他 就 说 过: 现 在是从革命转向建设的时期,要解决好科学技术问题 要依靠 知识分子搞科研 办学校,积极为建设社会主义服务 他经常喜 欢向大家讲刘备 三顾 茅 庐 的 故 事,鼓 励 同 志 们 务 必 重 视 知 识 分子工作 他说: 诸葛亮是知识分子,刘备三顾茅庐,把他请下 山来,重用他,结果 27 岁的诸葛亮给刘备打了天下,而张飞却认 识不到这个问题,要用草绳把诸葛亮捆起来 对这个问题,今天 15

24 有 一 些 共 产 党 员 还 是 不 能 领 会 霍 书 记 特 别 强 调 要 尊 重 和 依 靠 知 识 分 子, 他 还 指 出, 在 高 等 院 校, 首 先 要 依 靠 教 授 副 教 授 各 系 系 主 任 教 研 室 主 任, 他 们 是 办 好 学 校 的 骨 干 要 尊 重 这 些 人 的 职 权, 使 他 们 真 正 有 职 有 权 有 责, 要 相 信 他 们 的 学 识 和 办 学 经 验 他 针 对 有 的 共 产 党 员 对 党 外 人 士 担 任 行 政 领 导 工 作 不 服 气 的 思 想, 在 浙 江 大 学 的 一 次 会 议 上 说 : 我 们 的 党 员 在 这 些 知 识 分 子 手 下 做 工 作, 究 竟 谁 领 导 谁? 应 该 服 从 他 们 的 领 导, 有 事 要 向 他 们 请 示 报 告, 对 他 们 的 指 示 和 布 置 的 工 作, 要 老 老 实 实 去 做 你 不 能 反 过 来 说, 主 任 要 请 示 秘 书, 这 像 什 么 样 子! 霍 书 记 进 一 步 指 出 : 一 个 党 员 和 党 是 两 回 事 情, 并 不 是 党 员 领 导 一 切, 是 党 组 织 领 导 一 切 党 外 人 士 当 系 主 任, 共 产 党 员 也 必 须 服 从 他 的 领 导, 这 就 是 执 行 党 的 政 策 服 从 党 组 织 的 决 定, 不 服 气 是 不 对 的 霍 书 记 反 复 强 调 对 知 识 分 子 一 定 要 大 胆 放 手 地 让 他 们 工 作, 发 挥 他 们 的 才 能, 不 能 随 便 去 戴 资 产 阶 级 知 识 分 子 的 帽 子, 对 表 现 好 的, 符 合 共 产 党 员 条 件 的, 要 积 极 发 展 他 们 入 党 他 对 1958 年 浙 江 大 学 在 知 识 分 子 中 发 展 了 17 名 党 员 表 示 非 常 高 兴 要 正 确 使 用 知 识 分 子, 要 把 他 们 安 排 在 最 能 发 挥 作 用 的 岗 位 上 贡 献 自 己 的 智 慧 和 才 能 当 时 有 的 医 院 曾 以 劳 动 锻 炼 为 名, 叫 一 些 知 名 的 医 生 去 干 倒 痰 盂 刷 马 桶 扫 地 擦 地 板 的 工 作, 说 什 么 这 样 还 可 以 节 省 勤 杂 人 员 对 此, 霍 书 记 很 恼 火, 他 严 厉 地 批 评 了 这 种 做 法 是 得 不 偿 失, 是 违 背 知 识 分 子 政 策 的 行 为, 必 须 坚 决 纠 正 他 指 示 有 关 部 门 要 让 这 些 专 家 教 授 和 高 级 医 生 们 有 足 够 的 时 间 从 事 学 术 研 究, 搞 好 本 职 工 作, 上 好 课, 把 学 生 培 养 好 还 有 一 件 事 情, 给 当 时 杭 州 大 学 的 老 师 们 留 下 了 很 深 的 印 象 原 杭 州 大 学 党 委 书 记 焦 梦 晓 与 知 识 分 子 的 关 系 很 亲 密, 很 注 意 倾 听 党 外 人 士 的 意 见 当 时 有 两 位 知 名 教 授 16

25 对 教 师 应 在 教 学 中 起 主 导 作 用 的 问 题 劳 动 过 多 的 问 题 如 何 提 高 教 学 质 量 的 问 题 等 提 出 了 一 些 意 见 和 建 议, 焦 梦 晓 接 受 了 他 们 的 意 见, 但 党 内 在 反 右 倾 中 则 批 判 焦 立 场 不 稳 是 资 产 阶 级 的 尾 巴 是 投 降 主 义 等 等 霍 书 记 认 为, 这 种 批 判 是 错 误 的, 他 在 1962 年 的 全 省 统 战 工 作 会 议 上, 公 开 为 焦 梦 晓 同 志 恢 复 了 名 誉 对 此, 广 大 知 识 分 子 无 不 拍 手 称 快, 从 而 推 动 了 知 识 分 子 政 策 的 贯 彻 落 实 在 省 委 以 及 霍 士 廉 书 记 的 重 视 关 怀 和 推 动 下, 为 了 认 真 贯 彻 落 实 党 的 知 识 分 子 政 策, 省 委 统 战 部 为 此 进 行 了 一 系 列 的 调 查 研 究 1957 年 1 月, 在 中 央 美 院 华 东 分 院 调 查 贯 彻 执 行 党 的 知 识 分 子 政 策 的 情 况, 历 时 3 个 月, 写 出 了 检 查 报 告, 分 别 报 送 省 委 和 中 央 统 战 部 1959 年 1 月 和 8 月 先 后 召 开 全 省 统 战 工 作 会 议 和 知 识 分 子 工 作 会 议, 着 重 研 究 了 知 识 分 子 政 策 问 题 1960 年 4 月, 为 了 准 备 中 央 统 战 部 召 开 会 议 研 究 知 识 分 子 工 作 的 有 关 材 料, 调 查 了 全 省 高 校 和 中 等 学 校 教 职 员 情 况 以 及 工 交 系 统 九 级 以 上 工 程 师 情 况 同 年 6 月 又 深 入 农 大 植 保 系 杭 大 生 物 系 进 行 调 研, 着 重 研 究 大 学 统 战 工 作 知 识 分 子 工 作 的 范 围 1962 年 7 月, 对 省 中 医 院 中 医 研 究 所 中 医 学 院 8 级 以 上 中 医 师 情 况 进 行 调 查 ; 同 时 又 会 同 宣 传 部 对 农 大 20 名 高 级 知 识 分 子 的 安 排 使 用 情 况 作 了 调 查 研 究 1964 年 1 月, 在 调 查 研 究 的 基 础 上, 整 理 了 浙 江 省 工 交 系 统 高 级 工 程 技 术 人 员 情 况 和 大 学 教 授 副 教 授 校 外 兼 职 等 情 况 的 有 关 资 料, 为 进 一 步 贯 彻 落 实 党 的 知 识 分 子 政 策 作 好 材 料 准 备 回 顾 霍 士 廉 同 志 在 浙 江 工 作 期 间, 关 心 和 重 视 统 一 战 线 工 作 的 上 述 情 况, 对 于 我 们 今 后 进 一 步 做 好 浙 江 的 统 战 工 作, 无 疑 17

26 是具有很大启发 借鉴和促进作用的 作者简介: 韦俊世,曾任浙江 省 政 协 委 员 和 文 史 资 料 委 员 会 委员 杭州大学统战部部长等职 18

27 献身真理 光熠千秋 缅怀敬爱的父亲华岗 华景杭 我的父亲华岗 1903 年 6 月 9 日出生于浙江省龙游县,中学 时代就投身于革命 1924 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 1925 年 加入中国共产党 解放前,曾任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长 中央组 织局宣传部长 新华日报(中共在国统区的机关报)总编辑 中共 南方局宣传部 长 国 共 谈 判 中 共 代 表 团 顾 问 中 共 上 海 工 委 书 记 解放后,任山东大学校长兼党委书记 青岛市委委员 在他 漫长的革命生涯中,走的是一条布满荆棘 坎坷不平的道路 他 一生度过了 69 个 春 秋,曾 两 次 被 捕,有 21 年 是 在 监 狱 中 度 过 的 其中 5 年是在国民党监狱中,还有 16 年是在共产党自己的 监狱中,直 至 1972 年 含 冤 去 世 1980 年 中 共 中 央 为 其 平 反 昭雪 1948 年春,父亲由于长期从事革命工作 积 劳 成 疾,由 中 央 安排到香港 边 养 病,边 工 作 1949 年 8 月,他 接 到 任 命 到 中央某部担任领导工作,便带领全家登上北去的轮船,准备先到 上海,再去北平赴任 在 船 上,父 亲 心 中 充 满 了 胜 利 的 喜 悦,他 自投身革命 45 年以来,南北奔波 出生入死,经历了多少艰难险 阻,现在新中国 即 将 诞 生,怎 能 不 使 人 百 感 交 集,欣 喜 万 分 呢! 不料当轮船驶临上海 港 时,正 遇 到 国 民 党 飞 机 轰 炸,无 法 停 靠, 只好开 往 青 岛 得 知 这 一 消 息,父 亲 回 忆 起 往 事 对 我 们 说: 1932 年,我去东北赴任,曾路过青岛, 17 年后不想又来到此地, 19

28 真 是 时 过 境 迁, 改 天 换 地 了 9 月 2 日, 船 刚 抵 青, 就 有 一 辆 小 轿 车 将 我 们 全 家 接 到 青 岛 市 军 管 会, 迎 接 我 们 的 竟 是 身 着 军 装 的 向 明 当 年 与 父 亲 一 起 坐 牢 的 难 友, 现 任 军 管 会 主 任 老 战 友 胜 利 重 逢, 喜 出 望 外 谈 话 中, 向 明 得 知 父 亲 要 去 北 平 赴 任, 便 极 力 挽 留 向 明 说 : 山 东 很 缺 干 部, 特 别 是 文 教 界, 希 望 你 能 留 下 来 父 亲 说 : 这 要 请 示 中 央 向 明 知 道 父 亲 当 时 胃 肠 溃 疡 又 发 作 了, 便 表 示 : 你 先 留 下 来 养 病, 中 央 的 手 续 由 我 去 办 过 了 一 段 时 间, 中 央 回 电, 同 意 父 亲 暂 留 青 岛 养 病 这 时, 青 岛 市 委 经 常 派 人 来 向 他 汇 报 青 岛 的 情 况, 特 别 是 要 求 指 导 文 教 工 作, 向 明 同 志 还 指 示 山 东 大 学 军 管 会 代 表 罗 竹 风 同 志 前 往 征 求 对 山 东 大 学 工 作 的 意 见 父 亲 一 直 认 为 国 家 要 发 展, 教 育 是 根 本 此 时, 看 到 青 岛 市 委 如 此 重 视 教 育, 山 东 大 学 又 是 一 个 重 要 的 教 育 阵 地, 他 们 对 自 己 抱 有 很 大 的 期 望, 于 是 从 1950 年 1 月 起, 父 亲 便 以 教 授 的 身 份 为 山 大 讲 授 社 会 发 展 史, 还 定 期 为 山 大 师 生 做 关 于 学 习 共 同 纲 领 的 报 告, 从 此, 开 始 了 与 山 大 的 全 面 接 触 他 的 讲 课 和 报 告 非 常 生 动, 紧 扣 形 势, 深 受 师 生 欢 迎 不 久, 在 校 委 会 的 民 主 选 举 中 他 被 选 为 校 委 会 委 员, 又 被 推 选 为 主 任 委 员, 事 实 上 已 行 使 着 校 长 的 职 权 1950 年 11 月, 华 东 大 学 与 山 东 大 学 准 备 合 并, 周 恩 来 总 理 亲 自 打 电 话 与 父 亲 交 换 意 见, 征 得 他 的 同 意 之 后, 中 央 任 命 华 岗 为 合 并 后 的 山 东 大 学 校 长 兼 党 委 书 记 就 这 样, 父 亲 放 弃 了 去 北 京 工 作 的 优 厚 待 遇, 只 领 取 大 学 校 长 的 工 资, 留 在 了 青 岛, 我 们 全 家 也 在 此 定 居 下 来 父 亲 将 全 部 精 力 投 入 山 大 的 工 作, 由 于 他 的 努 力, 山 大 的 教 学 科 研 工 作 成 绩 卓 著, 受 到 教 育 部 的 嘉 奖, 他 还 亲 自 创 办 了 文 史 哲, 这 是 全 国 高 校 中 最 早 的 校 刊, 在 全 国 影 响 很 大, 人 们 赞 誉 他 是 懂 政 策 有 能 力 会 办 学 的 一 位 出 色 的 大 学 校 长 这 样 平 静 的 生 活 刚 过 了 6 年, 令 人 意 想 不 到 的 事 情 发 生 了 : 20

29 1955 年 8 月, 父 亲 突 然 被 捕, 老 革 命 一 夜 之 间 变 成 了 反 革 命 这 不 仅 使 他 本 人, 也 使 所 有 熟 识 他 的 人 感 到 震 惊 在 父 亲 的 一 生 中, 身 陷 囹 圄, 失 去 自 由, 这 并 不 是 第 一 次, 早 在 解 放 前, 他 就 曾 被 投 入 国 民 党 的 监 狱, 达 5 年 之 久 那 是 在 1932 年 9 月, 父 亲 奉 命 去 东 北 担 任 满 洲 特 委 书 记, 先 到 达 青 岛, 等 待 南 满 派 来 的 人 接 送 不 料 交 通 员 张 永 祥 外 出 时 遇 到 叛 徒, 等 他 回 到 旅 馆 时, 警 察 已 尾 随 而 至, 对 华 张 二 人 进 行 搜 查, 从 张 的 皮 袍 夹 层 中 搜 出 密 信 一 封, 便 将 二 人 逮 捕 中 央 得 知 此 消 息 后, 立 即 组 织 营 救 华 张 二 人 在 青 岛 被 关 近 两 个 月 后 移 送 济 南 父 亲 始 终 未 暴 露 自 己 的 真 实 身 份, 只 说 自 己 叫 刘 少 陵, 是 贩 卖 皮 货 的 商 人 敌 人 对 他 软 硬 兼 施, 花 言 巧 语 地 劝 其 招 供 不 成, 又 对 他 毒 刑 拷 打, 搞 车 轮 战, 企 图 使 其 精 神 崩 溃 父 亲 下 定 了 为 革 命 献 身 的 决 心, 至 死 不 渝 敌 人 用 尽 各 种 毒 刑, 也 无 法 从 这 个 年 轻 的 共 产 党 人 口 中 得 到 丝 毫 线 索, 只 好 秘 密 将 他 转 移 至 济 南 看 守 所 在 那 里 他 遇 到 了 任 作 民 和 向 明 两 位 共 产 党 员, 从 此 三 位 革 命 者 常 聚 在 一 起, 讨 论 如 何 开 展 狱 中 斗 争 他 们 商 定, 政 治 犯 的 主 要 任 务 是 学 习 和 保 健 父 亲 系 统 地 给 政 治 犯 们 讲 授 了 中 国 革 命 的 发 展 情 况 和 中 国 共 产 党 的 宗 旨 斗 争 方 法 等, 当 然, 讲 课 时 要 采 取 隐 蔽 的 形 式 参 加 者 说 : 过 去 从 未 系 统 地 听 到 过 这 么 多 革 命 知 识, 监 狱 的 确 变 成 革 命 者 的 学 校 和 休 养 所 了 他 们 三 位 还 在 狱 中 筹 集 资 金, 为 生 病 的 难 友 购 买 药 品 营 养 品, 并 帮 助 审 查 每 个 政 治 犯 的 口 供, 使 之 在 审 判 时 能 做 到 对 己 对 组 织 都 有 利 在 看 守 所, 犯 人 经 常 遭 到 打 骂, 伙 食 也 极 差 父 亲 与 任 作 民 向 明 多 次 组 织 绝 食 斗 争, 均 取 得 了 胜 利, 使 犯 人 处 境 得 到 改 善 三 位 革 命 者 还 常 为 难 友 准 备 上 诉 材 料, 出 谋 划 策, 成 了 政 治 犯 们 的 义 务 律 师, 更 加 受 到 难 友 们 的 爱 戴 难 友 中 一 批 要 求 进 步 的 青 年 人 经 过 学 习 和 锻 炼, 21

30 出 狱 后 都 成 了 抗 日 救 亡 的 骨 干 分 子 1934 年 6 月 底, 虽 然 查 无 确 证, 但 当 局 仍 对 华 岗 张 永 祥 判 刑 5 年 11 月 底, 父 亲 便 被 送 到 青 岛 山 东 省 第 五 监 狱 服 刑 这 里 的 条 件 比 看 守 所 更 差, 住 处 狭 小, 光 线 极 暗, 吃 的 是 牙 碜 的 窝 头 咸 菜, 犯 人 戴 着 脚 镣 劳 动 父 亲 在 此 被 关 押 了 两 年 多, 于 1937 年 1 月 再 次 被 移 送 济 南 第 一 监 狱, 他 欣 喜 地 又 见 到 了 任 作 民 和 向 明 等 人, 大 家 交 换 了 情 况, 得 知 在 西 安 事 变 后, 共 产 党 与 国 民 党 几 次 谈 判 中 都 提 出 释 放 一 切 政 治 犯, 这 对 狱 中 的 同 志 们 无 疑 是 个 好 消 息 按 照 当 时 国 民 政 府 的 法 律, 犯 人 被 关 押 时 间 达 到 刑 期 2/3 后, 应 送 到 反 省 院 去 1937 年 2 月 17 日, 华 岗 等 几 十 人 被 押 上 火 车, 送 往 武 昌 反 省 院 反 省 院 主 要 目 的 是 为 犯 人 洗 脑, 除 了 上 课 外, 也 要 参 加 劳 动, 并 规 定 每 人 都 要 写 日 记 和 思 想 汇 报 华 与 任 等 常 几 天 不 写, 写 时 也 只 谈 天 气 个 人 健 康 等, 使 院 方 无 可 奈 何 再 就 是 开 讨 论 会, 院 方 指 定 题 目, 要 求 人 人 对 照 检 查 父 亲 尽 可 能 回 避, 或 请 病 假 与 敌 人 周 旋, 还 号 召 难 友 不 写 反 省 心 得 不 吹 捧 院 方, 使 院 方 得 不 到 他 们 想 要 的 东 西 按 规 定, 父 亲 应 在 1937 年 9 月 1 日 出 院, 但 院 方 却 以 表 现 不 好 为 由, 不 许 他 出 院 他 找 院 长 当 面 质 问, 未 果, 于 是 提 出 请 长 假, 不 参 加 院 方 的 任 何 活 动 1937 年 9 月, 中 共 代 表 董 必 武 到 达 汉 口, 在 此 之 前, 父 亲 通 过 组 织 送 信 给 董 老, 告 知 狱 中 斗 争 情 况 董 老 一 到 汉 口, 就 找 国 民 党 当 局 交 涉, 要 求 无 条 件 释 放 华 岗 任 作 民 迫 于 当 时 的 形 势, 反 省 院 于 10 月 16 日, 通 知 二 人 出 院 当 华 任 离 开 监 狱 时, 难 友 们 都 高 兴 地 夹 道 欢 送, 连 训 导 主 任 和 反 省 院 的 教 员 也 客 气 地 为 他 们 送 行 他 们 以 共 产 党 员 的 身 份, 昂 首 挺 胸 地 走 出 了 反 省 院 5 年 监 狱 生 活 的 磨 炼, 使 父 亲 增 长 了 才 干, 锻 炼 了 意 志, 更 22

31 养 成 了 冷 静 思 考 和 严 谨 慎 重 的 风 格, 但 是 狱 中 恶 劣 的 环 境 使 他 的 健 康 受 到 很 大 摧 残, 患 上 了 严 重 的 胃 肠 溃 疡, 身 体 极 度 虚 弱 组 织 上 对 父 亲 在 狱 中 的 表 现 经 过 考 查, 做 出 结 论, 认 为 他 在 狱 中 坚 贞 不 屈, 无 任 何 自 首 行 为, 表 现 很 好 考 虑 到 他 当 时 的 健 康 状 况, 决 定 让 他 先 休 养 一 段, 再 分 配 工 作, 但 父 亲 却 一 刻 也 不 肯 休 息, 迫 不 及 待 地 以 极 大 的 热 忱 开 始 了 新 的 工 作, 在 白 色 恐 怖 下 舍 生 忘 死 地 为 党 工 作 着, 直 至 解 放 解 放 后, 他 来 到 教 育 战 线, 为 新 中 国 的 教 育 事 业 废 寝 忘 食, 呕 心 沥 血 谁 能 想 到, 这 样 一 位 对 党 赤 胆 忠 心 的 革 命 战 士, 在 革 命 胜 利 以 后, 会 被 投 入 自 己 的 监 狱 事 后 得 知, 这 一 次 父 亲 是 以 胡 风 反 革 命 分 子 和 向 明 反 党 集 团 成 员 的 罪 名 被 捕 的 当 时, 胡 风 反 革 命 集 团 已 被 揭 露 出 来, 有 人 从 胡 风 的 日 记 中 查 到, 胡 与 华 有 过 来 往, 于 是, 不 分 青 红 皂 白, 华 就 被 戴 上 胡 风 分 子 的 帽 子 实 际 情 况 是 : 解 放 前, 父 亲 曾 向 胡 风 宣 传 共 产 党 的 主 张, 对 胡 的 影 响 很 大 解 放 后, 亦 有 接 触, 但 关 系 并 不 密 切, 更 谈 不 上 参 与 什 么 反 党 活 动 同 时, 就 在 这 一 年, 担 任 山 东 分 局 代 理 书 记 的 向 明, 忽 然 成 了 向 明 反 党 集 团 的 主 帅, 而 华 与 向 明 一 起 坐 过 牢, 现 又 在 一 起 工 作, 那 当 然 就 是 这 反 党 集 团 的 成 员 了 某 负 责 人 要 父 亲 揭 发 向 明 的 罪 行, 面 对 压 力, 父 亲 始 终 坚 持 实 事 求 是, 不 愿 诬 陷 好 人, 于 是, 就 成 了 反 党 分 子 再 加 上 众 所 周 知 的 原 因, 父 亲 早 就 上 了 康 生 之 流 的 黑 名 单, 当 然 也 就 在 劫 难 逃 了 专 案 组 不 顾 父 亲 正 在 生 病, 日 夜 审 讯, 要 他 交 代 罪 行 9 月 中 旬, 山 大 党 委 宣 布 召 开 批 判 华 岗 大 会, 连 续 开 了 三 天, 父 亲 只 说 了 两 句 话 : 欲 加 之 罪, 何 患 无 辞! 希 望 大 家 要 相 信 事 实 专 案 组 内 查 外 调, 仍 查 不 到 任 何 罪 证, 便 企 图 用 高 压 政 策, 让 他 屈 服 父 亲 义 正 词 严 地 对 他 们 说 : 你 们 开 始 时 怀 疑, 可 23

32 以 理 解, 现 查 无 实 据, 还 要 继 续 怀 疑 下 去, 则 公 私 两 伤 要 毁 掉 我 很 容 易, 不 必 这 样 兴 师 动 众 如 从 实 际 出 发, 我 的 问 题 很 容 易 查 清, 我 没 有 罪, 你 们 硬 把 罪 名 加 在 我 头 上, 还 要 我 承 认, 这 是 不 可 能 的 父 亲 看 出 与 他 们 讲 不 通 道 理, 便 给 中 央 写 上 诉 材 料, 但 均 被 他 们 扣 下 请 看 从 专 案 组 材 料 中 摘 引 的 1956 年 3 月 11 日, 父 亲 一 段 动 人 心 魄 的 自 诉 : 现 在 立 即 恢 复 我 的 自 由 和 工 作, 立 即 公 平 处 理 我 的 问 题, 这 不 仅 是 出 于 我 的 正 义 要 求, 也 是 组 织 上 应 有 的 责 任 因 为 党 有 实 事 求 是 的 原 则 和 不 冤 枉 一 个 好 人 的 英 明 政 策, 中 华 人 民 共 和 国 宪 法 更 有 保 障 人 权 的 明 文 规 定 如 果 这 是 一 时 的 偏 差, 那 么 既 经 发 现, 就 应 该 立 即 纠 正, 而 不 应 放 任 不 管 为 了 正 义 和 真 理, 我 据 实 说 了 这 样 的 话, 我 的 要 求 只 有 八 个 字 : 实 事 求 是 公 平 处 理 但 无 论 父 亲 怎 样 摆 事 实, 讲 道 理, 一 切 都 无 济 于 事, 专 案 组 必 须 执 行 早 已 设 定 的 目 标, 不 达 目 的, 绝 不 罢 休 两 年 多 时 间 过 去 了, 专 案 组 的 工 作 没 有 丝 毫 进 展 1957 年 秋, 父 亲 将 被 转 押 北 京 临 行 前, 上 面 允 许 母 亲 带 我 们 去 看 他, 只 见 他 已 是 双 颊 深 陷, 满 脸 病 容, 想 到 此 行 一 别, 不 知 何 时 才 能 重 见, 我 们 不 禁 潸 然 泪 下, 父 亲 却 安 慰 我 们 : 不 要 难 过, 我 的 问 题 去 北 京 也 许 能 比 这 里 解 决 得 快 些 父 亲 就 这 样 离 开 了 青 岛, 他 本 应 在 1949 年 去 北 京 赴 任, 却 在 8 年 之 后 被 押 赴 北 京 秦 城 监 狱, 这 真 是 历 史 的 误 会 秦 城 监 狱 是 关 押 高 级 政 治 犯 的 地 方, 犯 人 都 住 单 人 牢 房, 与 世 隔 绝 父 亲 原 以 为 到 了 北 京, 问 题 会 得 到 正 确 解 决, 但 他 的 希 望 很 快 破 灭 了 在 这 里 他 继 续 受 到 的 审 讯 与 在 青 岛 时 别 无 两 样, 他 仍 旧 没 有 申 诉 的 权 利, 并 一 再 被 施 压 : 顽 抗 下 去, 没 有 好 处 只 要 服 罪, 可 以 轻 判 等 等, 而 他 的 回 答 也 仍 是 我 无 罪 可 服 在 狱 中, 父 亲 冷 静 地 分 析 了 当 时 的 形 势 : 虽 然 自 己 是 被 人 24

33 诬 陷 的, 但 冤 案 已 不 可 能 很 快 搞 清, 也 许 要 被 长 期 关 押 作 为 共 产 党 人, 不 能 只 是 消 极 等 待, 让 时 光 白 白 流 逝, 只 要 活 着, 就 要 以 行 动 捍 卫 自 己 的 信 念, 要 为 一 生 追 求 的 光 辉 事 业 奉 献 最 后 的 力 量 现 身 处 囚 室, 要 接 受 审 讯, 要 写 思 想 汇 报, 要 参 加 劳 动, 唯 一 能 做 的 就 是 用 剩 下 的 时 间 进 行 写 作, 来 实 现 自 己 的 心 愿 当 时, 监 狱 为 改 造 政 治 犯, 有 不 少 马 列 著 作 书 籍 报 刊 可 供 阅 读, 父 亲 充 分 利 用 这 一 条 件, 一 面 了 解 外 面 的 形 势 发 展, 一 面 开 始 潜 心 写 作 他 说 : 真 正 的 悲 剧 可 以 使 痛 苦 变 成 力 量 他 立 下 了 这 样 的 誓 言 : 知 识 无 涯 天 地 宽, 须 行 即 骑 莫 迟 惶 双 膝 未 膑 当 知 足, 可 酬 热 血 换 文 章 监 狱 当 局 发 现 他 在 写 作, 便 规 定 : 不 许 涉 及 政 治, 不 许 用 钢 笔 这 一 切 都 难 不 倒 他, 他 从 自 己 仅 有 的 一 点 生 活 费 中 省 出 一 部 分, 托 人 买 了 毛 笔 墨 汁 笔 记 本, 以 惊 人 的 毅 力 开 始 写 作 父 亲 的 写 作 一 向 是 紧 扣 时 代 脉 搏 的, 即 使 在 狱 中 也 不 例 外 针 对 1957 年 全 国 范 围 内 开 展 的 一 场 关 于 美 学 问 题 的 讨 论, 他 写 了 美 学 论 要 (20 万 字 ), 对 当 时 社 会 上 的 主 要 观 点 都 提 出 了 自 己 的 见 解, 表 现 了 对 美 的 追 求, 对 真 理 的 希 求, 对 自 由 的 向 往, 对 生 活 的 热 爱 以 及 对 人 民 的 关 怀 在 文 艺 批 判 方 面 提 出 独 到 的 见 解 他 指 出 : 检 验 真 理 的 标 准 只 能 是 实 践, 而 不 是 什 么 主 观 臆 造 的 标 尺, 更 不 是 什 么 统 治 者 的 圣 旨 容 许 批 评 还 得 容 许 反 批 评, 那 种 只 许 自 己 批 评 别 人, 不 许 别 人 批 评 自 己 的 做 法, 实 质 上 仍 是 反 民 主 的 作 风 他 认 为 : 艺 术 批 评 也 要 首 先 分 清 敌 我, 不 可 搞 庸 俗 的 宗 派 主 义 的 文 艺 批 评, 这 只 能 有 害 于 文 学 艺 术 事 业 他 在 狱 中 的 另 一 部 著 作 规 律 论 (35 万 字 ), 则 对 社 会 主 义 革 命 和 建 设 中 规 律 的 问 题 进 行 了 系 统 的 科 学 的 研 究, 并 阐 述 了 自 己 的 观 点 他 说 : 差 别 和 矛 盾 是 两 个 不 同 的 范 畴, 有 它 25

34 们 各 自 不 同 的 含 义, 所 以 不 能 说 差 别 就 是 矛 盾 马 克 思 主 义 者 和 共 产 党 的 光 荣 任 务 是 实 事 求 是 地 去 发 现 矛 盾 和 解 决 矛 盾, 而 不 是 臆 造 矛 盾 和 夸 大 矛 盾 把 差 别 看 成 是 矛 盾 的 观 点, 是 导 致 阶 级 矛 盾 扩 大 化 的 一 个 理 论 根 源 他 在 阐 明 自 己 的 看 法 时, 虽 迫 于 处 境 没 有 引 用 现 实 政 治 生 活 中 的 实 例, 只 是 充 分 发 挥 哲 学 着 眼 于 战 略 思 考 的 作 用, 但 这 些 论 点 所 具 有 的 时 代 性 和 现 实 感 是 显 而 易 见 的 他 的 思 想 已 飞 出 了 监 狱 的 围 墙, 几 乎 忘 记 了 自 己 是 失 去 自 由 的 囚 徒, 忘 记 了 自 己 个 人 的 悲 剧, 忘 记 了 自 己 的 周 身 病 痛 他 废 寝 忘 食 奋 笔 疾 书 他 高 度 近 视 的 眼 睛, 因 劳 累 过 度 而 几 近 失 明 冬 天, 手 脚 生 满 冻 疮, 夏 天, 挥 汗 如 雨, 浑 身 被 蚊 虫 叮 咬, 他 全 然 不 顾, 像 一 个 勇 敢 的 斗 士, 把 全 部 心 血 都 凝 聚 在 那 犀 利 的 笔 尖 上 由 于 身 处 逆 境, 他 不 敢 奢 望 自 己 的 哲 学 著 作 有 一 天 能 公 开 发 表, 他 只 是 一 刻 也 不 愿 放 弃 自 己 对 真 理 的 追 求, 要 为 后 人 留 下 自 己 的 思 考 可 惜, 他 这 些 切 中 时 弊 的 分 析 和 见 解, 被 隔 绝 在 高 墙 之 内, 未 能 及 时 发 挥 其 应 有 的 作 用 为 了 坚 持 狱 中 写 作, 为 了 出 狱 后 能 重 新 为 党 工 作, 他 每 天 坚 持 锻 炼 身 体 他 不 悲 观, 不 怨 天 尤 人, 只 是 抱 定 一 个 信 念 : 真 理 必 将 战 胜 谬 误 当 父 亲 被 囚 于 狱 中 时, 外 面 的 形 势 已 发 生 很 大 的 变 化 : 1962 年 向 明 反 党 集 团 的 冤 案 已 获 平 反, 向 明 已 被 释 放, 其 他 成 员 到 1963 年 已 先 后 甄 别, 胡 风 反 革 命 集 团 也 已 定 案, 经 查, 父 亲 与 此 集 团 的 反 党 活 动 毫 无 关 系 事 情 发 展 到 这 一 步, 当 时 逮 捕 父 亲 的 两 条 罪 状 都 已 是 子 虚 乌 有, 为 什 么 他 仍 未 获 释? 原 因 只 有 一 条 : 态 度 极 端 恶 劣 也 就 是 说, 不 承 认 强 加 的 罪 名, 自 然 就 是 态 度 恶 劣, 连 甄 别 的 资 格 也 没 有 1965 年 3 月 19 日, 经 报 中 央 批 准, 以 莫 须 有 的 罪 名 判 处 父 亲 有 期 徒 刑 13 年, 剥 夺 政 治 权 利 7 年 此 时, 父 亲 已 经 被 关 押 了 10 年, 若 不 判 10 年 以 26

35 上 又 该 如 何 收 场 呢? 他 们 花 了 10 年 时 间, 用 尽 各 种 手 段 都 未 能 使 他 屈 服, 于 是 便 处 心 积 虑 地 要 把 他 整 死 在 狱 中, 因 为 他 们 做 贼 心 虚, 生 怕 真 相 披 露 之 后, 暴 露 他 们 的 卑 鄙 做 法 审 判 是 秘 密 进 行 的, 父 亲 当 庭 拒 绝 接 受 这 一 判 决, 按 照 法 律 程 序, 他 要 求 公 开 审 讯 请 律 师 辩 护 上 诉 等, 一 概 被 拒 绝, 因 为 这 已 是 最 终 判 决 这 种 做 法, 如 果 在 当 时 人 们 觉 得 无 法 理 解 的 话, 那 么, 经 历 了 文 化 大 革 命 之 后, 人 们 对 此 已 经 是 见 怪 不 怪 了 判 决 之 后,1965 年 底,62 岁 的 父 亲 被 押 往 济 南 山 东 省 监 狱 服 刑, 这 正 是 他 30 多 年 前 曾 被 关 押 过 的 地 方 狱 中 政 委 定 期 对 他 精 神 训 话, 要 求 他 写 学 习 心 得 思 想 汇 报, 除 了 一 个 姓 孙 的 工 作 人 员 外, 禁 止 他 与 任 何 人 接 触 他 在 检 查 中 说 : 我 虽 然 已 届 暮 年, 但 区 区 之 志, 仍 想 为 社 会 主 义 建 设 添 加 一 砖 半 瓦 在 这 里, 父 亲 终 于 可 以 会 见 亲 人 了, 母 亲 曾 去 监 狱 探 视 过 他 一 别 10 年, 再 次 见 面 之 时, 他 已 是 满 头 白 发, 身 体 虚 弱, 仍 穿 着 10 年 前 离 家 时 穿 的 衣 服, 上 面 缀 满 补 丁, 破 旧 不 堪 母 亲 忍 不 住 伤 心 落 泪, 父 亲 劝 慰 道 : 不 要 为 我 担 忧, 我 的 刑 期 不 长 了, 还 有 两 年 多 即 可 自 由, 我 们 共 产 党 人 更 应 有 坚 强 的 革 命 乐 观 主 义 精 神, 战 胜 各 种 逆 境 只 要 我 活 着, 还 可 以 继 续 为 党 工 作 小 孙 与 父 亲 朝 夕 相 处, 逐 渐 熟 悉 父 亲 常 给 他 讲 中 国 革 命 的 历 史, 自 己 的 革 命 生 涯, 鼓 励 他 学 会 读 书, 学 会 思 考 小 孙 被 这 位 犯 人 深 深 打 动 了, 他 们 之 间 的 隔 阂 逐 渐 消 除 小 孙 开 始 尊 重 他, 关 心 他, 在 允 许 的 范 围 内 尽 量 给 他 帮 助, 而 父 亲 则 尽 量 克 服 种 种 困 难, 避 免 给 小 孙 增 加 麻 烦 他 在 这 样 的 困 境 中, 仍 处 处 为 别 人 着 想, 真 是 用 特 殊 材 料 制 成 的 人 这 是 小 孙 对 父 亲 印 象 最 深 的 一 点 到 济 南 后 仅 过 了 半 年, 文 化 大 革 命 开 始 了, 这 对 父 亲 来 说, 无 疑 是 更 大 的 灾 难 监 狱 当 局 竟 怀 疑 父 亲 对 山 东 大 学 的 运 27

36 动 有 所 影 响, 在 他 的 房 间 里 安 装 了 窃 听 器 不 久, 父 亲 被 关 入 普 通 刑 事 犯 的 大 牢 房 造 反 派 批 斗 他, 要 他 低 头 认 罪, 每 每 因 态 度 不 好, 受 到 处 罚 年 老 多 病 的 他, 必 须 与 其 他 刑 事 犯 一 起 干 重 体 力 劳 动, 他 咬 紧 牙 关, 坚 持 着 经 受 着 这 种 肉 体 和 精 神 上 的 双 重 摧 残, 他 的 健 康 状 况 日 益 恶 化, 但 精 神 上 仍 没 有 被 压 倒, 最 使 他 担 忧 的 不 是 个 人 的 命 运, 而 是 文 化 大 革 命 对 党 和 国 家 造 成 的 巨 大 损 失, 他 已 被 剥 夺 了 学 习 和 写 作 的 权 利, 只 能 忍 耐 和 继 续 等 待 下 去 1968 年 8 月 24 日, 是 父 亲 应 被 释 放 的 日 子, 但 却 仍 被 关 押 着 直 到 1970 年, 军 管 会 才 于 3 月 5 日 签 发 了 释 放 令, 给 他 办 理 了 刑 满 释 放 手 续, 但 仍 不 许 走 出 监 狱, 将 他 安 排 到 了 监 狱 里 的 就 业 队 这 个 决 定 使 父 亲 出 狱 的 希 望 再 次 破 灭, 这 对 于 他 是 又 一 次 沉 重 的 打 击 长 达 15 年 的 狱 中 生 活, 彻 底 摧 毁 了 他 的 健 康, 他 已 身 患 多 种 疾 病, 又 缺 乏 起 码 的 医 疗 和 营 养, 终 于 病 倒 在 床, 失 去 了 自 理 能 力 为 卸 包 袱,1971 年 1 月, 监 狱 派 人 把 他 送 往 青 岛 家 中, 责 令 家 人 负 责 看 护 自 1955 年 父 亲 被 捕 之 后, 全 家 老 小 及 亲 朋 好 友 无 一 幸 免, 均 受 株 连 我 们 背 负 着 反 革 命 家 属 的 重 压, 经 历 了 历 次 政 治 运 动, 熬 过 了 25 个 春 秋, 受 到 的 歧 视 迫 害 是 人 们 难 以 想 象 的 母 亲 早 就 因 包 庇 华 岗 的 罪 名, 被 撤 销 职 务 开 除 党 籍, 行 政 连 降 四 级 文 革 中, 母 亲 一 面 被 批 斗, 一 面 在 仓 库 劳 动 改 造, 全 家 被 赶 到 一 间 10 平 方 米 的 斗 室 中 居 住 尽 管 如 此, 父 亲 回 到 家 里, 全 家 总 算 团 圆 了 16 年 的 监 狱 生 活 使 父 亲 改 变 了 许 多, 他 已 不 像 当 年 那 样 精 力 充 沛, 行 动 敏 捷, 谈 笑 风 生, 而 是 面 色 浮 肿, 行 动 迟 缓, 沉 默 寡 言, 这 使 我 们 欲 哭 无 泪, 心 如 刀 绞 父 亲 虽 然 走 出 了 监 狱, 但 并 未 获 得 真 正 的 自 由 公 安 局 宣 布 : 不 能 出 门, 不 能 会 见 他 人, 不 能 发 表 政 治 言 论, 不 能 要 定 期 汇 报 思 想, 28

37 继 续 接 受 改 造 民 警 则 奉 命 经 常 上 门 训 斥 : 不 准 乱 说 乱 动 还 规 定, 家 人 必 须 严 守 秘 密, 不 能 向 社 会 散 布 有 关 他 的 消 息, 全 家 时 刻 处 于 严 密 监 视 之 下 父 亲 看 病 也 须 公 安 局 批 准, 不 能 私 自 去 医 院, 医 生 为 他 看 病 开 药 须 在 公 安 局 监 视 下 进 行, 处 方 须 经 批 准, 方 可 取 药 我 们 的 住 房 朝 向 西 北, 冬 冷 夏 热 寒 冬 腊 月, 因 煤 是 定 量 供 应, 室 内 虽 生 着 小 火 炉, 温 度 仍 很 低, 父 亲 穿 着 厚 厚 的 棉 衣 棉 鞋, 甚 至 棉 大 衣, 仍 冻 得 手 脚 冰 凉 ; 夏 天 由 于 夕 晒, 室 内 如 同 蒸 笼, 他 终 日 大 汗 淋 漓, 也 无 法 到 室 外 乘 凉 他 虚 弱 的 病 体 需 增 加 营 养, 而 副 食 品 也 是 定 量 供 应, 只 能 靠 家 人 仅 能 买 到 的 一 点 食 物, 维 持 基 本 的 生 活 那 年 的 春 节, 是 父 亲 被 捕 后 回 家 过 的 第 一 个 也 是 唯 一 的 一 个 春 节 年 卅 晚 上, 全 家 人 围 坐 在 一 起, 吃 了 一 顿 团 圆 饭 那 一 年, 全 家 人 悉 心 地 照 顾 他, 让 他 感 受 家 庭 的 温 暖, 尽 量 抚 平 他 心 头 的 创 伤, 但 由 于 得 不 到 及 时 治 疗,1972 年 初, 父 亲 病 情 恶 化, 在 青 岛 进 医 院 绝 无 可 能, 只 得 重 回 济 南 山 东 省 监 狱, 要 求 治 疗 回 到 济 南, 进 医 院 的 要 求 仍 遭 拒 绝, 只 能 靠 一 点 简 单 的 药 物 维 持 生 命 3 月, 他 的 病 情 加 重, 母 亲 赶 到 监 狱 探 望, 多 次 要 求 允 许 他 住 院 治 疗, 仍 旧 无 效 母 亲 只 能 日 夜 守 护 在 他 身 边, 细 心 照 料, 忙 个 不 停 一 天, 父 亲 对 母 亲 说 : 我 一 生 无 愧 于 党, 历 史 将 证 明 我 无 罪, 我 的 时 间 已 不 多, 不 要 再 拖 累 你 了, 回 去 后, 要 坚 强 地 生 活 下 去 母 亲 见 他 病 情 沉 重, 不 忍 离 去, 但 监 狱 不 许 家 属 长 住, 只 得 与 他 挥 泪 告 别, 不 料 这 竟 是 最 后 一 别 4 月, 父 亲 的 病 情 进 一 步 恶 化, 才 被 送 进 医 院, 但 未 通 知 家 属, 更 不 许 家 人 陪 护 5 月 15 日, 曾 看 护 过 父 亲 的 小 孙 听 说 他 病 重, 赶 到 医 院 看 望, 父 亲 留 下 了 最 后 的 遗 言 : 历 史 会 证 明 我 是 清 白 的 5 月 17 日, 父 亲 在 医 院 去 世 第 二 天, 噩 耗 传 到 青 岛, 全 家 人 陷 入 极 度 悲 痛 之 中 因 只 允 许 一 名 家 属 去 济 南 料 理 后 事, 母 亲 只 身 一 人, 强 压 悲 愤, 匆 匆 赶 到 医 院, 看 到 父 亲 没 有 29

38 血 色 的 脸 上 双 目 圆 睁, 死 亡 诊 断 书 上 写 着 : 患 脑 溢 血 死 亡 父 亲 永 远 地 离 开 了 我 们, 他 没 有 倒 在 敌 人 的 枪 口 下, 却 倒 在 自 己 政 权 下 的 铁 窗 中 在 整 理 父 亲 的 遗 物 时, 母 亲 打 开 破 旧 的 柳 条 包, 里 面 除 了 几 件 破 旧 衣 服, 其 余 都 是 一 本 本 父 亲 用 毛 笔 认 真 书 写 的 手 稿, 这 便 是 他 以 钢 铁 般 的 意 志 写 下 的 笔 记 和 遗 著, 字 里 行 间 渗 透 着 他 对 党 的 一 片 赤 诚 之 心 他 为 中 国 共 产 党 的 事 业, 为 了 中 国 人 民 的 利 益, 贡 献 了 一 切, 最 后 所 要 求 的 只 有 还 我 清 白 他 没 有 等 到 平 反 这 一 天, 便 过 早 地 被 夺 去 了 生 命 他 的 一 生 是 战 斗 的 一 生, 坎 坷 的 一 生, 辛 勤 耕 耘 的 一 生, 光 明 磊 落 的 一 生 1980 年 3 月 28 日, 在 父 亲 离 开 人 世 8 年 后, 被 颠 倒 的 历 史 终 于 恢 复 了 它 本 来 的 面 目 : 经 中 共 中 央 批 准, 为 他 彻 底 平 反, 恢 复 荣 誉, 推 倒 一 切 诬 陷 不 实 之 词, 他 生 前 坚 持 的 实 事 求 是 还 我 清 白 的 信 念 终 于 实 现 4 月 10 日, 最 高 人 民 法 院 撤 销 原 判, 宣 告 无 罪, 这 一 长 达 25 年 的 冤 案 终 于 得 到 昭 雪 5 月 22 日, 中 共 山 东 省 委 决 定 恢 复 他 的 党 籍 和 政 治 名 誉 7 月 5 日, 山 东 省 委 在 革 命 烈 士 陵 园 召 开 华 岗 同 志 平 反 昭 雪 追 悼 大 会, 将 他 的 骨 灰 安 放 在 英 雄 山 革 命 干 部 灵 堂 罗 竹 风 同 志 在 悼 词 中 写 道 : 华 岗 同 志 虽 死 犹 生 历 史 岂 容 捏 造, 是 非 自 有 公 论 而 今 平 反 昭 雪, 还 君 本 来 面 目 日 月 经 天, 江 河 行 地, 著 述 等 身, 遗 惠 后 世, 华 岗 华 岗, 永 垂 不 朽! 在 父 亲 的 冤 案 平 反 之 后, 他 的 遗 著 美 学 论 要 和 规 律 论 相 继 出 版, 人 民 出 版 社 编 辑 部 将 此 作 为 对 这 位 坚 贞 不 屈 的 共 产 党 人 学 识 渊 博 的 著 名 学 者 的 一 种 纪 念 林 默 涵 同 志 评 论 美 学 论 要 时 说 : 在 华 岗 的 许 多 著 作 中, 美 学 论 要 有 着 特 殊 的 意 义 像 华 岗 这 样 一 位 为 了 打 碎 旧 中 国 这 座 黑 暗 牢 笼 而 英 勇 战 斗 的 人, 解 放 后 却 被 关 进 了 自 己 的 监 30

39 狱, 在 人 间 所 有 的 不 幸 和 不 平 中, 还 能 有 比 这 更 大 的 不 幸 和 不 平 吗? 要 说 创 伤, 又 有 什 么 比 这 更 深 的 创 伤 呢? 然 而 华 岗 同 志 不 是 用 眼 泪 来 敷 抹 伤 痕, 而 是 以 自 己 特 殊 坚 强 的 品 质 和 独 特 的 方 式 来 经 受 这 种 特 殊 的 考 验, 以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精 神 创 作 来 战 胜 了 巨 大 的 精 神 创 伤 他 没 有 陷 入 什 么 信 仰 危 机, 而 是 满 怀 信 心 地 尽 他 的 可 能 来 继 续 宣 传 马 克 思 主 义, 这 就 是 他 在 狱 中 呕 心 沥 血 千 辛 万 苦 地 完 成 的 几 部 著 作 林 默 涵 称 这 是 用 生 命 写 成 的 书 熊 复 同 志 在 读 过 规 律 论 后, 感 慨 道 : 写 一 部 有 创 见 的 哲 学 著 作 是 一 个 艰 苦 的 劳 动 过 程, 尤 其 是 作 者 在 身 心 受 到 极 大 的 摧 残 的 时 候, 长 年 累 月 地 在 孤 立 无 援 的 情 况 下 从 事 这 样 艰 辛 的 脑 力 劳 动, 没 有 极 坚 强 的 无 产 阶 级 党 性 和 顽 强 奋 斗 意 志 是 根 本 不 可 能 的 华 岗 同 志 在 这 部 发 愤 之 作 里, 已 经 很 好 地 表 现 出 了 一 个 共 产 党 员 的 本 色, 表 现 出 了 一 个 真 正 的 党 的 理 论 工 作 者 的 本 色 我 们 从 他 这 本 哲 学 著 作 中 清 楚 地 看 到, 他 丝 毫 没 有 一 般 人 经 受 不 平 等 待 遇 之 后 容 易 产 生 的 那 种 在 思 想 理 论 上 的 偏 颇, 而 是 始 终 坚 持 以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基 本 原 则 来 观 察 问 题 和 分 析 问 题 的 科 学 态 度 这 一 点 对 于 我 们 党 的 理 论 工 作 者 的 党 性 锻 炼 来 说, 是 特 别 具 有 启 发 教 育 意 义 的 他 的 早 期 著 作, 如 中 国 大 革 命 史 中 国 历 史 的 翻 案 已 经 再 版 历 史 学 家 尚 钺 在 再 版 前 言 中 说 : 华 岗 不 是 预 言 家, 他 不 过 是 在 阐 述 他 用 马 克 思 主 义 研 究 中 国 历 史 的 心 得, 但 他 35 年 前 所 说 的 这 些 话, 竟 然 应 验 在 后 来 的 事 实, 足 见 其 学 习 马 克 思 主 义 的 功 力 之 深 父 亲 在 狱 中 完 成 的 遗 作, 除 美 学 论 要 规 律 论 已 经 出 版 外, 还 有 自 然 科 学 发 展 史 纲 要 科 学 的 分 类 列 宁 表 述 辩 证 法 十 六 要 素 试 释 老 子 哲 学 的 伟 大 成 就 及 其 消 极 面 和 局 限 性 等, 共 计 100 多 万 字 这 些 文 稿 思 想 精 31

40 深, 见 解 独 特, 有 较 高 的 学 术 价 值 及 现 实 意 义, 是 他 晚 年 心 血 的 结 晶, 也 是 他 留 给 后 人 的 宝 贵 财 富 随 着 时 间 的 推 移 社 会 的 进 步, 我 们 重 新 回 顾 这 一 段 历 史, 不 是 为 了 单 纯 地 追 忆 往 事 怀 念 故 人, 而 是 通 过 研 究 历 史, 总 结 经 验 教 训, 避 免 重 蹈 覆 辙 悲 剧 重 演 当 年 担 任 山 东 省 副 省 长 的 赵 健 民 同 志 精 辟 地 说 过 : 在 痛 悼 华 岗 之 际, 一 个 很 大 的 教 训 就 是 要 加 强 党 的 法 纪 建 设 试 想 在 他 被 害 时, 如 能 允 许 实 事 求 是 地 调 查 研 究, 允 许 本 人 提 出 申 诉, 那 么, 那 些 怀 有 野 心 的 诬 告 者 和 没 有 党 性 的 领 导 者, 是 不 可 能 对 党 造 成 如 此 巨 大 危 害 的 过 去, 由 于 受 到 错 误 路 线 的 影 响, 我 们 党 已 付 出 了 巨 大 的 代 价, 幸 而 得 到 纠 正, 才 没 有 酿 成 更 大 的 危 害 今 天, 在 党 的 改 革 开 放 的 春 风 沐 浴 下, 我 们 的 国 家 正 以 前 所 未 有 的 速 度 蓬 勃 发 展 蒸 蒸 日 上, 父 亲 为 之 奋 斗 终 生 的 理 想 正 在 实 现, 倘 若 英 灵 有 知 九 泉 闻 讯 亦 欣 然 正 如 刘 少 奇 同 志 所 说 : 好 在 历 史 是 由 人 民 来 写 的 凡 是 真 心 实 意 踏 踏 实 实 为 人 民 做 过 好 事 的 人, 人 民 会 永 远 怀 念 他 当 年 任 山 大 党 委 副 书 记 的 余 修 同 志 说 : 华 岗 对 于 山 大 的 工 作, 做 出 了 出 色 的 成 绩 他 对 于 学 校 工 作 的 若 干 经 验, 至 今 仍 有 它 的 现 实 意 义, 我 们 应 记 取 和 学 习 他 的 模 范 行 为 和 成 熟 经 验, 把 学 校 办 得 更 好, 为 四 化 培 养 更 多 的 合 格 人 才, 以 此 告 慰 华 岗 同 志 的 英 灵 自 1980 年 以 来, 父 亲 的 生 平 事 迹 已 先 后 被 收 入 中 共 党 史 人 物 传 中 国 现 代 社 会 科 学 家 传 略 辞 海 哲 学 大 词 典 中 国 大 百 科 全 书 中 国 共 产 党 历 史 大 辞 典 传 记 文 学 ( 台 北,1993 年 第 5 期 ) 等 书 籍 他 当 年 的 学 生 精 心 撰 写 出 版 了 华 岗 传, 编 辑 出 版 了 华 岗 文 集 和 华 岗 纪 念 文 集 他 的 斗 争 经 历 和 部 分 遗 物 被 陈 列 在 中 国 革 命 博 物 馆 重 庆 红 岩 八 路 军 办 事 处 纪 念 馆 南 京 梅 园 新 村 纪 念 馆 上 海 思 南 路 中 共 代 表 团 纪 念 32

41 馆 他的遗作被珍藏在 北 京 国 家 图 书 馆 北 大 图 书 馆 和 中 国 历 史博物馆 中央编译局等处 在他工作过并两次遇难的青岛市, 屹立着他的青铜塑像,他 的 家 乡 浙 江 龙 游 成 立 了 华 岗 研 究 会,建立了华岗陈列室 并 在 市 中 心 为 他 建 造 塑 像,每 年 清 明,都 有相识或不相识的人们为他送上束束鲜花 2003 年 6 月,山 东 大学为纪念解放后首 任 校 长 华 岗 百 年 诞 辰,召 开 了 纪 念 大 会,建立了华岗塑像,出 版 了 华 岗 纪 念 文 集,山 东 电 视 台 播 放 了华岗百年诞辰专辑: 可酬热血换文章 父亲一生坚持真理,宣传马克思主义,实事求是地捍卫党的 正确路线,从不考虑个 人 私 利,虽 为 此 而 献 出 了 生 命,却 至 死 不 悔 社会的发展 革命的 胜 利,需 要 这 样 无 私 的 奉 献 者,在 人 民 心目中,他是真正的共产党员,人民的好儿子 他思想的光辉已 跨越了历史时空,照亮了我们前进的道路,激励人们为振兴中华 而拼搏 奋进! 作者简介: 华景杭,华岗 之 女, 1970 年 毕 业 于 北 京 轻 工 业 学 院,曾任北京西城科委技术部部长 中国大百科全书出 版社编辑等职 33

42 我的渔民情结 姚德隆 舟山群岛是我国最大 最 著 名 的 渔 场,与 日 本 北 海 道 渔 场 秘鲁渔场 加 拿 大 纽 芬 兰 渔 场 齐 名 处 于 渔 场 中 心 的 千 岛 之 城 舟山市因此闻名于世 全市 10 万渔 民, 25 万 渔 业 人 口, 分别占总人口的 10% 和 25%,机动渔船 1.2 万余艘 渔业是全 市的基础产业,其产值多年来占工农业总产值三分之一强,素有 渔兴则兴,渔衰则衰 的说法 我作为一名在海岛长大的舟山人,无论是当办事员,还是后 来 当 了 县 长 市 委 副 书 记,心 中 那 渔 民 情 结 却 总 也 挥 之 不 去 1997 年市政协换届,我 当 选 为 第 三 届 舟 山 市 政 协 主 席 当 时, 舟山渔业 渔民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200 海里专属经济区制度的挑战 1996 年 5 月 15 日,全 国 人 大 常 委 会 作 出 决 定,批 准 联 合 国海洋法公约,我国将实施 200 海里专属经济区制度 我意识 到此事对本已受近海渔业资源衰退困扰的舟山渔民来说非同小 可 一到政协,我便将 实施海洋专属经济区制度对我市渔业及 国民经济的影响 列为当年的重大课题,多次到省市有关部门搜 集相关资料,了解情况 当 时 中 韩 之 间 专 属 区 的 划 界 谈 判 正 在 进行 中日新渔业协定 已 经 签 订,但 具 体 实 施 尚 未 开 始 不 论 结果如何,临近韩国 日本的济州岛渔场 对马渔场 五岛附近渔 场等占到我国海洋 捕 捞 传 统 外 海 渔 场 的 40% 的 作 业 区 将 永 久 34

43 失 去, 还 有 40% 的 渔 场 将 受 严 格 限 制 粗 略 估 算, 将 直 接 影 响 到 舟 山 约 5000 艘 渔 船 4.5 万 名 渔 民 11 万 渔 业 人 口 35 万 吨 产 量 17 亿 元 的 产 值 而 此 时, 我 们 一 些 渔 区 干 部 和 渔 民 群 众 并 未 意 识 到 危 机 的 来 临, 我 到 渔 区 工 作 时 看 到 许 多 船 厂 海 边 滩 涂 仍 是 一 片 建 造 钢 质 渔 船 的 繁 忙 景 象, 许 多 渔 民 不 惜 投 入 上 百 万 资 金 还 在 打 造 新 船 我 深 感 问 题 的 严 重 我 们 政 协 有 责 任 有 条 件 对 此 重 大 问 题 进 行 超 前 调 研 和 呼 吁 于 是 我 多 次 组 织 政 协 委 员 深 入 渔 区 进 行 调 查 研 究, 与 渔 区 的 干 部 群 众 水 产 科 研 部 门 的 专 家 进 行 座 谈, 听 取 意 见, 共 商 对 策, 向 市 委 市 政 府 反 映 问 题, 提 出 建 议 在 此 同 时, 召 开 了 实 施 海 洋 专 属 经 济 区 制 度 对 我 市 的 影 响 和 对 策 的 专 题 研 讨 会 与 会 政 协 委 员 和 专 家 提 交 了 十 余 篇 研 讨 文 章, 提 出 了 许 多 十 分 有 见 地 的 意 见 和 建 议, 经 媒 体 报 道 后 在 全 市 产 生 了 较 大 的 影 响 和 积 极 的 作 用 1998 年 省 政 协 八 届 一 次 会 议 上, 我 作 了 题 为 实 施 海 洋 专 属 经 济 区 制 度 给 我 省 带 来 的 影 响 与 对 策 建 议 的 大 会 发 言, 呼 吁 省 委 省 政 府 对 此 引 起 重 视, 及 早 采 取 应 对 策 略, 关 注 渔 民 生 产 和 生 活 实 施 海 洋 经 济 专 属 区 制 度 是 国 家 的 行 为, 许 多 问 题 的 解 决 需 要 由 国 家 进 行 通 盘 研 究 为 此, 同 年 11 月 11 日 至 16 日, 我 们 又 邀 请 全 国 政 协 人 口 资 源 环 境 委 员 会 就 此 问 题 来 舟 山 调 研 带 队 的 是 严 宏 谟 同 志, 原 国 家 海 洋 局 局 长, 调 研 组 成 员 还 有 原 林 业 部 副 部 长 邹 玉 川 及 曹 文 宣 等 委 员, 共 6 人 调 研 期 间, 我 们 陪 同 他 们 深 入 渔 村 渔 民 家 中 了 解 情 况, 听 取 海 洋 水 产 部 门 的 情 况 汇 报 调 研 后, 他 们 也 深 感 问 题 的 重 要, 回 京 后 向 国 家 有 关 部 门 呈 交 了 关 于 东 海 区 捕 捞 渔 业 面 临 的 问 题 和 对 策 建 议 在 该 报 告 中, 调 查 组 提 出 了 加 强 海 洋 生 态 环 境 保 护, 控 制 近 海 捕 捞 强 35

44 度,将舟山列为全国重 点 远 洋 渔 业 基 地 等 建 议 国 家 农 业 部 等 部门采纳了这些建议 这为加强东海渔场渔业资源的保护和后 来舟山远洋渔业的加快发展创造了条件 柴油价格持续上涨渔民面临生存危机 2000 年 5 月中 下 旬,我 带 市 政 协 调 研 组 赴 定 海 普 陀 岱 山 嵊泗调查我市渔农民负担情况时了解到,舟山渔民的各种负 担较重,特别是因受国际原油价格上涨等原因的影响,舟山市渔 用柴油 平 均 每 吨 由 1998 年 的 1994 元 上 涨 到 1999 年 的 2381 元, 2000 年 1 月进一步上涨到每吨 2800 元,到我们 调 研 时 已 涨 到每吨 3000 元左右 柴油价格的持续上涨,导致渔业捕捞成本 急剧增加,许多渔民不 堪 重 负,纷 纷 歇 业 至 当 年 5 月 底,全 市 已有近千条渔船停产 在 嵊 泗 县 五 龙 乡 调 研 时,群 众 向 我 们 反 映该乡有数户渔民已 到 了 不 得 不 赊 米 吃 的 地 步 听 到 这 儿,我 感到震惊 这种解放前 和 60 年 代 特 别 困 难 时 期 才 出 现 过 的 情 况,如今竟然出 现 了 历 史 的 重 演 身 为 领 导 干 部,我 无 法 无 动 于衷 10 万渔民再一次面临生存危机 就在我们 焦 急 之 时,全 国 政 协 任 建 新 副 主 席 恰 好 来 舟 山 调研 5 月 26 日上午 10 时,我 早 早 赶 到 宁 波 北 仑 白 峰 轮 渡 码 头 迎接任副主 席 那 天,任 副 主 席 精 神 很 好,兴 致 很 高 在 渡 轮 上,他走出舱外,来到甲板上,尽情领略海上风光,并情不自禁地 说: 舟山很漂亮,岛上绿化也很好 我见他兴致这么好,就 把 已 经 在 心 中 憋 了 很 久 的 舟 山 渔 民 的困难向他作了汇报 任副主席听得很专注,边听边若有所思, 36

45 中 间 也 不 插 话 直 到 我 汇 报 完 了, 他 才 问 : 你 们 有 没 有 书 面 材 料? 我 们 正 在 调 研, 材 料 还 在 整 理 我 说 你 反 映 的 这 个 情 况, 我 回 去 后 要 向 李 瑞 环 同 志 汇 报, 并 通 过 瑞 环 同 志 向 江 泽 民 朱 镕 基 同 志 汇 报 任 副 主 席 接 着 说 : 舟 山 的 渔 业 不 仅 影 响 到 舟 山 渔 民 的 生 活 舟 山 的 经 济 社 会 发 展, 而 且 还 影 响 到 我 国 的 海 防 建 设, 对 国 家 安 全 都 有 重 要 影 响 我 这 次 下 来 调 研, 其 他 不 反 映 了, 就 反 映 你 们 舟 山 的 渔 业 和 渔 民 情 况 我 听 了 后 很 受 鼓 舞 下 午, 市 委 市 政 府 在 舟 山 华 侨 饭 店 向 任 副 主 席 汇 报 舟 山 工 作 借 此 机 会, 我 连 忙 打 电 话 给 市 政 协 特 邀 委 员 市 水 产 局 的 俞 锡 棠 同 志, 他 是 我 市 的 渔 业 问 题 专 家, 也 是 这 次 渔 农 民 负 担 调 研 组 的 成 员, 叫 他 务 必 连 夜 把 这 次 调 研 的 关 于 舟 山 渔 业 问 题 的 材 料 搞 出 来 俞 锡 棠 同 志 虽 已 退 休, 但 十 分 敬 业 他 接 到 任 务 后 立 即 把 已 形 成 的 初 稿 又 认 真 整 理 了 一 遍, 第 二 天 一 早 把 一 份 题 为 关 于 舟 山 渔 业 问 题 的 汇 报 的 材 料 搞 出 来 了 我 赶 紧 交 给 了 任 副 主 席, 因 为 他 当 天 就 要 走 了 任 建 新 同 志 走 后, 柴 油 价 格 还 在 迅 速 上 涨, 至 6 月 上 旬, 已 涨 至 每 吨 3200 元 左 右 一 些 渔 民 开 始 聚 集 到 县 ( 区 ) 市 政 府 上 访 6 月 8 日, 市 政 协 又 将 柴 油 价 格 持 续 上 涨 已 严 重 影 响 到 舟 山 渔 民 的 生 产 生 活 和 渔 区 的 社 会 稳 定 的 材 料 传 真 给 任 副 主 席 12 日, 任 建 新 同 志 以 个 人 名 义 向 江 泽 民 朱 镕 基 李 瑞 环 同 志 写 信 反 映 舟 山 渔 业 面 临 的 困 难 和 问 题, 信 后 附 了 我 们 反 映 的 两 份 材 料 19 日, 朱 镕 基 总 理 作 出 批 示 : 请 岚 清 其 琛 邦 国 家 宝 吴 仪 同 志 批 示 有 关 部 门 研 复 7 月 3 日, 温 家 宝 副 总 理 批 示 : 请 计 委 牵 头, 农 业 部 等 有 关 部 门 参 加, 专 门 研 究 这 个 问 题, 并 向 国 务 院 作 出 报 告 37

46 根据国务院领导的批示,国家计委会同农业部 中石化组成 联合调查组到舟山专题调研, 9 月 29 日向中办 国办递交了 关 于舟山渔业有关问题的报告,就扶持舟山渔业发展提出了支持 舟山远洋渔业项目 适当降低舟山用油价格 增加舟山专项用油 指标 增加舟山在中日共管渔域入渔配额 减轻渔民税费负担等 5 条措施 章猛进副省长 10 月 25 日就此批示: 请夏阿 国 同 志 (省海洋渔业局局长 作 者 注)会 同 计 委 舟 山 市 抓 紧 落 实 文 件意见,并把落实情况和问题及时报省政府和中央 国务院 根 据上述情况,市政协 11 月 9 日专门召开主席会议研究,向市委 市政府提交了 关于抓 紧 落 实 国 家 计 委 扶 持 舟 山 渔 业 发 展 政 策 建议的建议 后来,据粗略估算,仅柴油一项,即减少舟山渔民 生产成本支出约 1.5 亿元 平均每个渔民受惠 1000 余元 为舟山远洋渔业发展再使一把劲 随着近海渔业资源的 衰 退 和 舟 山 市 第 二 三 产 业 的 快 速 发 展,以发达的渔业闻名 遐 迩 的 舟 山,能 不 能 继 续 发 挥 优 势,发 展 渔业经济并保持它在全 国 的 应 有 地 位,这 是 舟 山 在 自 己 的 发 展 进程中必须回答和作 出 决 策 的 现 实 问 题 我 翻 阅 了 许 多 资 料, 利用人类共有的公海渔 业 资 源 发 展 远 洋 渔 业,这 是 世 界 上 渔 业 大国和地区保持他们 渔 业 大 国 地 位 的 最 重 要 途 径 勤 劳 智 慧, 勇于闯大海的舟山渔民也走出了一条 打出去,养起来 的路子 1995 年舟山的远洋渔船,从无到有已发展到 179 艘,时 隔 5 年, 到 2000 年猛增到 330 艘,年 产 值 亿 元,占 全 市 工 农 业 总 产值的 16.06%,年产量 万吨,分别占全 市 工 农 业 总 产 量 的9.1%,全省远 洋 渔 业 总 产 量 的 80%,全 国 的 16% 但 由 于 远洋渔业投资大,风险 大,又 受 到 我 国 入 渔 条 件 国 际 公 约 诸 多 38

47 制 约, 因 此 群 众 性 的 远 洋 渔 业 发 展 步 履 十 分 艰 难 要 让 远 洋 渔 业 有 进 一 步 的 发 展 空 间, 必 须 争 取 国 家 的 政 策 支 持 和 中 央 的 重 视 为 此 我 又 一 次 想 到 了 邀 请 全 国 政 协 来 舟 山 调 研 此 前, 市 政 协 已 经 连 续 3 年 邀 请 全 国 政 协 来 我 市 联 合 调 研 了 1998 年 的 课 题 是 东 海 区 捕 捞 业 情 况,1999 年 是 舟 山 港 口 资 源 开 发 问 题,2000 年 是 调 研 舟 山 的 旅 游 业 资 源 开 发 问 题 我 们 的 这 一 做 法 得 到 了 全 国 政 协 的 充 分 肯 定, 并 写 进 了 全 国 政 协 九 届 二 次 会 议 的 常 委 会 工 作 报 告 舟 山 作 为 我 国 的 重 要 渔 区 世 界 知 名 渔 场, 就 发 展 远 洋 渔 业 这 一 专 题 进 行 调 研, 向 中 央 反 映 情 况 和 提 出 建 议, 我 想 一 定 能 得 到 全 国 政 协 的 支 持 于 是, 我 带 着 办 公 室 的 同 志 找 到 全 国 政 协 郑 万 通 秘 书 长 出 面 接 待 了 我 们 郑 秘 书 长 了 解 了 我 们 的 来 意 后 很 高 兴 他 说 : 全 国 政 协 一 定 支 持 我 们 将 考 虑 安 排 一 位 德 高 望 重 的 副 主 席 带 队 去 舟 山 我 们 听 了 非 常 感 动 为 了 搞 好 这 次 调 研, 从 北 京 回 来 后, 我 们 即 着 手 调 研 前 的 准 备 工 作 当 年 4 月 下 旬 至 5 月 中 旬, 我 带 着 一 批 政 协 委 员 就 舟 山 如 何 建 设 全 国 重 点 远 洋 渔 业 基 地 这 一 课 题 进 行 了 深 入 广 泛 的 调 研, 并 赴 大 连 丹 东 等 地 考 察 6 月 27 日, 市 政 协 召 开 常 委 会 议 专 题 研 究 讨 论, 会 后 向 市 委 市 政 府 提 交 了 关 于 加 快 建 设 全 国 重 点 远 洋 渔 业 基 地 的 建 议 案 这 些 都 为 全 国 政 协 调 研 组 的 到 来 作 了 充 分 准 备 9 月 10 日 至 19 日, 全 国 政 协 副 主 席 杨 汝 岱 率 经 济 委 员 会 远 洋 渔 业 调 研 组 来 舟 山 实 地 调 查, 我 全 程 陪 同 期 间, 调 研 组 听 取 了 市 委 市 政 府 及 水 产 等 部 门 的 情 况 汇 报, 实 地 考 察 了 舟 山 兴 业 有 限 公 司 中 国 水 产 舟 山 海 洋 渔 业 公 司 舟 山 国 际 水 产 城 等, 并 深 入 到 普 陀 区 岱 山 县 了 解 情 况 回 京 后, 杨 汝 岱 副 主 席 10 月 29 日 以 个 人 名 义 向 温 家 宝 副 39

48 总理递交 了 关 于 建 议 解 决 舟 山 渔 业 面 临 的 困 难 和 问 题 的 报 告 温副总理十分 重 视, 11 月 1 日 即 作 出 批 示: 请 国 家 计 委 会同农业部研究 不 久,国 家 即 出 台 了 扶 持 远 洋 渔 业 发 展 的 9 条政策 舟 山 市 上 报 的 大 洋 性 远 洋 渔 业 项 目 也 取 得 了 积 极 进展 回首在政协这 5 年的工作,如果说有什么感受的话,那就是 在履行政协的职能 开展政协的各项工作中,凡事要多为老百姓 想一想,要把维护广大人 民 群 众 的 根 本 利 益 作 为 政 协 工 作 的 出 发点和归宿,并努力使党 政府和广大人民利益的一致性得到充 分的体现 作者简介: 姚德 隆,原 中 共 舟 山 市 委 副 书 记 舟 山 市 政 协 主席 40

49 瑞安塘下区实行公社干部 不脱产试验始末 周士味 1963 年 5 月 9 日,毛 泽 东 同 志 对 浙 江 省 七 个 关 于 干 部 参 加劳动的好材料 作 了 著 名 的 五 九 批 示,发 至 全 国,影 响 很 大 一年以后的 1964 年 5 月 27 日,刘 少 奇 同 志 又 对 中 共 浙 江 省委的 关于逐步发展 公 社(大 队)经 济 和 试 行 公 社 干 部 不 脱 产 的意见的报告 作了重要批示(简称 五 二七 批示) 此后,原 温州地区瑞安县的塘下区辟为试验区,全区 17 个公社全面实行 干部不脱产试验 这是当时党中央在全国农村进行社会主义教 育运动后,对公社 政社 合 一 的 基 层 政 权 和 干 部 体 制 进 行 的 重 大改革和大胆 尝 试,也 是 实 施 反 腐 倡 廉 防 止 干 部 变 色 的 有 效 措施 一 塘下区实行公社干部不脱产 试验的由来和历史背景 1. 中共浙江省委向中央的请示报告 1963 年 5 月 9 日,毛泽东同志对浙江省七个干 部 参 加 劳 动 的典型材料作了重要批示,充分肯定和大力倡导干部参加劳动, 并对其重大的意义作了深刻的阐述 这是对浙江省各级党组织 和广大干部群众的巨大鼓舞和鞭策 为了把干部参加劳动经常 化 制度化,对拒腐防变采取更有效的举措,浙江省委决定,对公 社一级的基层政权和干部体制有计划地由点到面地进行一次重 41

50 大改革 为此,省 委 在 进 一 步 认 真 学 习 深 入 贯 彻 毛 泽 东 同 志 五 九 批示的基础上,于 1964 年 5 月 23 日向中央 主席并华 东局呈报了 关于逐步 发 展 公 社(大 队)经 济 和 试 行 公 社 干 部 不 脱产的意见的报告 这 个 报 告 总 结 了 平 阳 县 城 西 公 社 试 行 干 部不脱产,大力发展社队企业的经验,要求在全省范围内有计划 地逐步解决这两个问题 具体要求 由地委掌握,选择一些经济 力量比较强大 企业领导班子比较坚强 生产发展比较快的大队 作为基础,根据自愿的 原 则,联 合 附 近 的 大 队,建 立 一 批 有 自 己 的独立经济,公社干部 不 脱 离 生 产 的 城 西 式 的 公 社 公 社 干 部不脱离生产,使他们在政治上既是集体经济的管理人员,又是 普通劳动者 能够始 终 保 持 劳 动 人 员 的 本 色,防 止 集 体 经 济内部形成特殊的管理阶层 2. 刘少奇同志的 五 二七 重要批示 刘少奇同志的 五 二七 批示有两个重要背景:一有毛泽 东同志 1963 年的 五 九 批 示 作 依 据;二 有 中 央 工 作 会 议 精 神 1964 年 5 月 15 日到 6 月 17 日,中央在北京开 了 一 个 多 月 的工作会议 这次会议的中心议题是讨论全国城乡如何分期分 批开展社会主 义 教 育 运 动 当 时,在 国 际 上,由 新 华 社 撰 写 的 九评 批判了原苏联共产党内的一些不良倾向;在国内,全党深 入学习 贯彻毛泽东同志 五 九 批示精神,大力倡导干部参加 劳动,密切联系群众,拒 腐 防 变,保 证 基 层 领 导 权 牢 牢 掌 握 在 人 民手里,这是党中央十分关切的头等大事 在这样的背景下,在 中央工作会议期间,刘少奇同志看到中共浙江省委 5 月 23 日给 中央的请 示 报 告,即 于 5 月 27 日 作 了 重 要 批 示 批 示 全 文 如下: 震林同志: 同意将此件印发会议各同志阅读 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