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The Ruler s Homesickness from Nowhere: Modernity, Cultural Hegemony and Chinese Nationalism in Taiwan Literature Lin Yun-Hong Ph.D. Student Dep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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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台 灣 文 學 研 究 學 報 第 十 八 期 2014 年 4 月, 頁 國 立 台 灣 文 學 館 統 治 者 那 無 中 生 有 的 鄉 愁 現 代 性 文 化 霸 權 與 台 灣 文 學 中 的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林 運 鴻 東 華 大 學 中 國 文 學 系 博 士 生 摘 要 本 文 將 討 論 在 戰 後 台 灣 文 學 裡, 三 種 重 要 的 小 說 文 類 如 何 再 現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這 一 主 題, 以 及 其 敘 事 形 式 背 後 所 採 取 的 文 化 政 治 1. 在 反 共 文 學 中, 馬 克 思 主 義 被 視 為 是 中 國 傳 統 的 他 者, 從 而 確 立 了 民 族 身 分 的 認 同 位 置 ;2. 而 在 台 灣 現 代 主 義 小 說, 語 言 的 實 驗 同 時 也 蘊 含 了 中 國 性 的 更 新 與 再 生 ; 另 外, 3. 儘 管 後 現 代 主 義 帶 來 了 解 構 的 敘 事 技 巧, 但 是 在 特 定 案 例 中, 解 構 的 並 非 國 族 敘 事, 而 是 解 構 現 代 性 的 制 度 層 面 這 種 解 構 的 效 應 是, 中 國 民 族 將 被 看 作 是 傳 統 文 化 的 自 然 產 出, 而 不 是 現 代 性 的 後 果 如 果 將 台 灣 文 學 中 的 皇 民 文 學 與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主 題 互 相 比 較, 我 們 更 能 注 意 到, 皇 民 文 學 強 調 的 是 現 代 化 的 與 本 土 社 會 斷 裂 的 新 生 民 族, 而 不 是 如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所 試 圖 建 立 的, 整 體 連 續 歷 史 悠 久 的 民 族 圖 像 這 兩 種 民 族 主 義 想 像, 一 個 是 針 對 少 數 都 市 菁 英, 一 個 是 針 對 普 遍 的 民 族 成 員 綜 上 所 述, 台 灣 文 學 中 的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敘 事 一 方 面 統 合 了 中 國 的 地 方 性 與 異 質 性, 另 一 方 面, 從 葛 蘭 西 的 意 義 上 說, 在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背 後 的 其 實 是 某 種 人 民 民 族 的 概 念, 這 能 夠 創 造 出 某 種 意 識 形 態 上 的 接 著 劑, 將 統 治 政 權 的 利 益, 重 新 表 述 為 中 國 全 體 ( 台 灣 社 會 ) 的 民 族 利 益 關 鍵 詞 :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台 灣 文 學 現 代 性 文 化 霸 權 皇 民 文 學

2 262 The Ruler s Homesickness from Nowhere: Modernity, Cultural Hegemony and Chinese Nationalism in Taiwan Literature Lin Yun-Hong Ph.D. Student Department of 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National Dong Hwa University Abstract The present paper discusses how three major genres of fiction represent Chinese nationalism in post-war Taiwan literature as well as the cultural politics behind their narrative form. (1) In anti-communist literature, Marxism is seen as the other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thereby establishing an identificatory location for national identity. (2) In Taiwanese modernist fiction, its experimentation with language also includes the renewal and rebirth of Chineseness. (3) Despite the deconstructionist narrative techniques brought by postmodernism, what is deconstructed, is not, in specific cases, nationalist narrative, but the institution of modernity. One of the effects of such deconstruction is that the Chinese nation will be seen as a naturalized production of traditional culture, rather than the consequence of modernity. By juxtaposing the Komin literature with Chinese nationalism in Taiwan literature, it becomes more evident that the former s emphasis is placed on a newborn nation that is modernized and cut off from the indigenous society, rather than the totality of a historically congruous national icon that Chinese nationalism attempts to establish. One version of this nationalist imagination caters to the urban elite while the other to the average members of the nation. To conclude, the Chinese nationalist narratives of Taiwan literature, on the one hand, help amalgamate Chinese regionality and heterogeneity. On the other, the process of conceptualizing the nation-people, in a Gramscian sense, witnessed the creation of a certain

3 263 ideological adhesive that re-fashions the interests of the ruling regime into the national interests of China in its totality (or Taiwan society). Keywords: Chinese Nationalism, Taiwan Literature, Modernity, Cultural Hegemony, Komin Literature

4 264 台灣文學研究學報第十八期 一般論文 統治者那無中生有的鄉愁 現代性 文化霸權與台灣文學中的中國民 族主義 當他下岸著陸之時 我們也不知道他來自哪塊土地 他的真理 他的故 鄉 只能是兩塊土地之間 那片寸草不生的綿延領域 而他永遠也不能 將之據為己有 Michel Foucault 古典時代瘋狂史 噯 我對他說 我是經過那些悲慘的地方才在今天早晨來到這裡 的 我還留在今生 雖然我此行是為了獲得來生 Alighier Dante 神曲 煉獄篇 一 思考台灣文化中的中國中心主義 2011年5月24日 重量級鄉土文學作家黃春明 在國立台灣文學館以 台 語文書寫與教育的商榷 為題 發表演講 黃春明在演講中認為 台灣文化 好多的地方都是漢人文化或是從中國來的 1 同時強調台語文書寫的不可 行 這引起了成功大學台文系教授蔣為文的抗議 蔣為文當場舉起了寫有 台 灣作家不用台灣語文 卻用中國語創作 可恥 的標語 並發言反對黃的立 論 為此 蔣黃兩人爆發劇烈衝突 事後不但鬧上法庭 更引發一些作家學者 對於蔣為文的圍剿 2 在我們未曾親臨現場 官方也沒有公開錄音檔的情形下 妄下斷語自然 1 2 百年小說研討會 台南場 趨勢教育基金會主辦 台文筆會 蔣為文抗議黃春明的真相 台灣作家ài用台灣語文創作 台南 亞細亞國際傳播社 頁173 該書收錄此次演講部分的逐字稿

5 265 legitimacy 3 3 同 註 2, 頁 還 有 一 點 值 得 一 提, 在 逐 字 稿 中, 黃 春 明 也 不 是 完 全 反 對 母 語, 他 只 是 反 對 國 民 教 育 中 的 母 語 教 學 因 為 黃 認 為 : 母 語 是 到 學 校 裡 學 習 的 嗎? 不 是, 是 到 生 活 裡 學 習 換 句 話 說, 黃 春 明 認 為 母 語 的 保 存 主 要 是 私 領 域 的 事 情, 不 需 要 公 共 資 源 的 介 入 這 裡 隱 含 一 種 政 治 觀 點, 即 是 認 為, 儘 管 某 些 文 化 在 當 下 的 弱 勢 是 來 自 於 制 度 性 的 歷 史 性 的 原 因, 但 是 國 家 對 於 此 等 弱 勢 文 化 的 存 續 並 不 必 要 扮 演 積 極 主 動 的 角 色 如 果 將 文 化 或 語 言 的 存 續 僅 僅 歸 諸 私 領 域, 恐 怕 就 是 默 許 了 弱 肉 強 食 的 市 場 原 則 自 然 而 然 地 淘 汰 掉 弱 勢 文 化 黃 現 在 的 這 種 觀 點, 與 他 早 年 的 批 判 人 道 主 義 精 神 看 來 不 免 存 在 著 不 小 的 衝 突

6 grand narrative 6 4 邱 貴 芬, 大 和 解? 回 應 之 三, 台 灣 社 會 研 究 43 期 ( ), 頁 除 了 國 語 之 外, 台 灣 其 他 母 語 始 終 在 結 構 上 被 邊 緣 化, 這 包 括 了 國 家 與 市 場 層 面 例 如 在 戰 後 台 灣 前 期, 媒 體 上 有 限 的 母 語 節 目 多 數 指 向 的 是 鄉 下 地 方 或 是 窮 困 年 老 族 群 ; 而 即 使 在 民 進 黨 主 政 本 土 意 識 興 起 後, 諸 如 有 限 的 預 算 緊 繃 的 教 學 時 數 市 場 導 向 的 教 科 書 等 等, 也 常 讓 母 語 教 育 的 效 果 有 限 在 原 住 民 語 言 問 題 上 更 是 如 此, 國 家 幾 乎 沒 有 提 供 專 業 的 族 語 師 資 可 以 參 考 Friedman, Kerim P.., Learning Local Language: Passive Revolution, Language Markets. and Aborigine Education in Taiwan (Ph.D. diss., Temple University, 2005), pp 對 於 台 灣 文 學 史 中 存 在 的 矛 盾, 紀 大 偉 的 看 法 值 得 文 學 史 研 究 者 進 一 步 思 考 他 認 為, 如 果 能 保 留 甚 至 刺 激 那 些 不 和 諧 音, 也 許 文 學 史 的 滋 味 能 夠 更 為 深 長 : 不 妨 承 認 這 些 美 醜 難 以 消 解, 承 認 種 種 矛 盾 也 都 難 以 和 解, 並 且 將 轉 化 苦 痛 的 過 程 拉 長, 或 許 這 種 比 較 不 快 樂 的 後 殖 民 之 路 才 能 導 向 更 多 的 資 產 或 遺 產 紀 大 偉, 陳 芳 明 台 灣 新 文 學 史 書 評, 中 國 文 哲 研 究 期 刊 40 期 ( ), 頁 219

7 267 nationstate 7 alternative modernity 8 9 做 為 一 個 整 體 10 7 Liah Greenfeld 著, 王 春 華 譯, 民 族 主 義 : 走 向 現 代 的 五 條 道 路 ( 中 國 上 海 : 三 聯 書 店, ), 頁 例 如 杜 維 明 對 於 儒 家 文 化 與 現 代 社 會 的 看 法, 或 是 余 英 時 討 論 華 人 社 會 資 本 主 義 化 中 的 傳 統 因 素 余 英 時, 韋 伯 觀 點 與 儒 家 倫 理 序 說, 中 國 近 世 宗 教 倫 理 與 商 人 精 神 ( 台 北 : 聯 經 出 版 社, ), 頁 朱 惠 足, 民 族 國 家 間 隙 中 的 現 代 性 形 構, 現 代 的 移 植 與 翻 譯 : 日 治 時 期 台 灣 小 說 的 後 殖 民 思 考 (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社, ), 頁 8 10 Partha Chatterjee 著, 范 慕 尤 楊 曦 譯, 民 族 主 義 思 想 與 殖 民 地 世 界 : 一 種 衍 生 的 話 語? ( 中 國 南 京 : 譯 林 出 版 社, ), 頁 153 黑 體 字 為 原 書 所 加

8 268 台灣文學研究學報第十八期 一般論文 民族主義當然不是此三種文類唯一關心的主題 但在本文所選擇的小說文本 中 中國民族主義 將充滿創造力 且技巧嫻熟地舞弄這三種文學典範 藉 由指出民族主義的敘事特徵 我希望也能說明召喚讀者的 中國民族 意識形 態 究竟是透過那些典型的情節或者段落而得以被構成 與此同時 本文也將 並置戰後台灣小說與日治時期皇民文學 透過比較來思考兩種民族主義敘事 在類型上的重大差別 我將藉由葛蘭西 Antonio Gramsci 對於 民族 問 題的看法 來討論中國民族主義敘事如何自覺地建立一種 關於民族整體的 圖像 從而構造一個比起日本殖民計畫更為成功的 文化霸權 cultural hegemony 二 反共文學 威脅傳統的邪惡他者 在當年 異議作家柏陽曾經以 鄧克保 這個名字寫過一本有些曖昧的 反共小說 異域 描寫的是國民政府撤退台灣後 滇緬邊境守軍腹背受敵 物資匱乏的艱困處境 說其曖昧 是因為這本小說對於國民黨官僚的腐敗也不 吝著墨 這本小說極為暢銷 甚至改編成兩部煽情催淚的商業電影 其敘事 形式採用一種類似日記的體裁寫就 許多段落著重的不是情節的戲劇性 反而 是敘述者內心虔誠呼喚祖國的獨白 也因此 異域 讀起來不似虛構 反而 更像一位凜然不阿的軍官 在中緬戰地有限的空閒裡寫下的信件或筆記 應鳳 凰特別把這類強調 親身經驗 的記實反共文學歸為獨自一個類型 並引用了 一段反共小說家潘磊的自述 來當做反共文學強調 見證歷史 這一特色的解 剖 我時常餓的混身發抖 每天只吃一斤香蕉 但 在這種困苦中 我的創 作慾望反而非常旺盛 每每埋首達旦 這部書的初稿就是在這種情形下 完成的 前後足足寫了五年 轉引自應鳳凰 反共+現代 右翼自由主義思潮文學版 陳建忠等著 台灣小說史論 台 北 麥田出版社 頁172

9 應 鳳 凰, 五 年 代 文 學 出 版 顯 影 ( 台 北 : 台 北 縣 政 府 文 化 局, ), 頁 姜 貴, 懷 袖 書 題 記, 旋 風 ( 台 北 : 九 歌 出 版 社, ), 頁 張 愛 玲, 秧 歌 ( 台 北 : 皇 冠 出 版 社, ), 頁 189

10 270 台灣文學研究學報第十八期 一般論文 民世界的 民族誌一般的興趣 儘管反共文學大概不會給自己戴上 寫實主 義 這樣的標籤 但是 卻有一種趨勢 強調其寫作的真實不虛 無論是強調 該文類的民族性或是歷史性 例如早期反共小說 不論取材 表現手法 語法 都是民族文化本位的 具有濃厚鄉土味與東方色彩 15 或者陳建忠指 出的 反共文學文類一直具有的 歷史小說 自覺 其欲追求的是 展示一定 時期的歷史和社會面貌 表現歷史的發展趨勢 16 這些反共文學孜孜於再現 升斗小民的生活 風土甚至方言 儘管矛盾的是 寫實 元素正是高舉反共 大旗的國民黨當局最為厭惡的左翼文學傳統 其實 這種 擬似寫實 的元素 是按照反共文類自己的邏輯所衍 生 因為此文類所欲尋找的 就是那些經過 近代中國的苦難 沖刷淘洗 之後 還能留下的 實在 某種亟待從共產主義魔爪下搶救的中國性 Chineseness 某種經歷現代化劫難之後還保存於民間的文化香火 儘管 從台灣鄉土文學的角度 反共文學的這種 真實 在關注回憶中的現實的同 時 卻遠離了台灣當下現實 因而顯得如此偏頗和狹窄 甚至濫竽充數 例 如 葉石濤批評反共愛國文藝 不認識這塊土地的歷史和人民 也不想了解此 塊土地上台灣民眾真實的現實生活 17 然而 反共文學也許並不全然如本土 主義者所說的那樣 虛假 在這個問題上 德曼 Paul De Man 關於現代 性 modernity 的看法非常值得一讀 現代性存在於一種欲望形式當中 這種欲望形式能夠掃除一切先行事 物 並且希冀抵達某個可以被稱為 真正當下 的時間點 這個起源點 標誌了一段嶄新的旅程 當這種蓄意的遺忘結合了新的起源 就能夠向 張素貞 試探朱西甯小說的主題意識 細讀現代小說 台北 東大圖書出版社 頁83 歷史小說 的定義轉引自陳建忠 流亡者的歷史見證與自我救贖 由 歷史文學 與 流亡文 學 的角度重讀臺灣反共小說 文史台灣學報 2期 但是陳建忠強調的是反共文學 雖然自覺建構 歷史真實 其歷史真實卻是經過特定意識形態選拔的 葉石濤 台灣文學史綱 高雄 春暉出版社 頁88

11 統治者那無中生有的鄉愁 現代性 文化霸權與台灣文學中的中國民族主義 271 彼此展示現代性觀念所擁有全部的威力 18 這裡提到的 刻意遺忘 新的起源 正是現代性的秘密 並不是反共文學 不認識這塊土地的現實 而是因為民族國家體制下的中國民族主義敘事急 切地需要創造 嶄新的旅程 也就是從 當下的台灣 通向 過往中國 的那條康莊大道 必須理解到 與其說某種關於 真實性 的矛盾迴盪在反 共文類所欲召喚的幽靈中 更不如說 反共文學既然作為某種 民族國家敘 事 那麼 其念念不忘的那種 真實苦難 其實導源於中國民族主義對於 現代性情境的某一結構性解釋 以 異域 而言 中國民族 其實是對照於 中國共產黨以及緬甸軍政府這兩個邪惡他者 只有認識了 現代 他者的虛 假 才能繼承 傳統 自我之真實 也就是說 反共讀者對苦難中國那種崇高 的愛情 同時來自對於現代世界中種種邪惡之仇恨 讓我再以擅長寫鄉野傳奇的小說家司馬中原的長篇反共小說 荒原 為 例 更加可以看到 反共敘事 如何精確地掌握了這一 警惕現代 的情感結 構 小說發生在中日戰爭期間 洪澤湖畔的農村飽受馬賊與日軍的侵襲 然而 國民黨的游擊軍人歪胡癩兒來到此處 收服馬賊 將地方農民組織為槍隊 與 日本兵 八路軍 共產黨 鬥智鬥力 故事中的善惡分野 當然是意味深長 的 國民黨中央軍毫無疑問的被劃歸在 民間 鄉野 農村 的那一 邊 而裝備精良的日本兵 組織嚴密的八路軍 都是對於小說再三強調的 土 地的傳統意識 19 的叛離 在古老偉大的 荒原 之上 真正的中國 千百 年來土生土長 而那些蹂躪者則全部都是 現代的 惡棍 王鼎鈞就曾在一篇 回憶性質的文章中 提及當年反共文藝主事者對於大陸赤化的 解釋 並 非因為中華民國的政治和經濟制度有重大缺陷 而是因為西風東漸 俄式邪說 輸入 國民道德墮落 無賴無恥的人受煽動蠱惑成了暴民 20 這一證言很清 De Man, Paul. Literary History and Literary Modernity, Daedalus, Vol. 99, No. 2 Spring, 1970, pp 司馬中原 荒原 台北 皇冠出版社 頁72 王鼎鈞 反共文學觀潮記 文訊 259期 頁18

12 王 德 威, 歷 史 與 怪 獸, 歷 史 與 怪 獸 : 歷 史 暴 力 敘 事 (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社, ), 頁 劉 紀 蕙, 心 的 變 異 現 代 性 的 精 神 形 式 (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社, ), 頁 Martin Booth 著, 林 添 貴 楊 明 暐 譯, 黑 社 會 之 華 人 幫 會 縱 橫 史 ( 台 北 : 時 報 文 化 出 版 社, ), 頁 77

13 nation-state Ernest Gellner 著, 韓 紅 譯, 民 族 與 民 族 主 義 ( 中 國 北 京 : 中 央 編 譯 局, ), 頁 Prasenjit Duara 著, 王 憲 明 譯, 從 民 族 國 家 拯 救 歷 史 : 民 族 主 義 話 語 與 中 國 現 代 史 研 究 ( 中 國 北 京 : 社 會 科 學 文 獻 局,2003), 頁 司 馬 中 原, 荒 原,292 頁

14 三 現 代 主 義 與 符 號 化 的 中 國 constructive destruction Zygmunt Bauman 著, 歐 陽 景 根 譯, 流 動 的 現 代 性 ( 中 國 上 海 : 三 聯 書 店, ), 頁 劉 紹 銘, 現 代 文 學 發 刊 詞, 現 代 文 學 1 期 ( ), 頁 2 29 王 文 興, 鄉 土 文 學 的 功 與 過, 尉 天 驄 編, 鄉 土 文 學 討 論 集 ( 台 北 : 遠 景 書 局, ), 頁

15 統治者那無中生有的鄉愁 現代性 文化霸權與台灣文學中的中國民族主義 275 考其中採行了那些與中國民族主義敘事重合的現代主義技巧 30 這篇 銅像城 說的是宇宙中遙遠的 呼回 世界所發生的興衰榮辱 故事 其敘事位置相當特別 並不是直接描寫任何角色 而是採用一位綜覽 呼回帝國全史 的史書讀者的口吻 這似乎有點類似於福克納 William Faulkner 著名短篇 獻給艾蜜莉的玫瑰 中 以某個有感知能力的 抽象集 體 作為潛在的 真正的敘事者的手法 這位虛構史書的閱讀者娓娓說道 在 古代的一次叛亂之後 帝國分裂成擁護封建制的帝黨 與擁護共和制的民黨 兩方始終爭戰不修 而每一次戰爭後 勝利的一方都將失敗者軍隊的盔甲融 化 重鑄成一尊新的巨大銅像 以資紀念 當千年的內戰慢慢地過去 一層又 一層的外殼被加在原始銅像外部 這巨大銅像的臉孔 原本是不同朝代歷史人物的肖像 也許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係 也許是 受到地心引力的影響 這一層層的外殼自然而然壓縮黏合在一起 它的 面貌不再是某位歷史人物的樣貌 而成了無數人物的縱合相貌 看 到這銅像的人 彷彿看到的不是數百噸的金屬 而是一個有生命的東 西 有人說面對銅像時 似乎整個呼回歷史的眼睛都望著他 31 最後 新興的 銅像教 終於透過銅像這個共同象徵而將整個呼回世界統合成 一個牢固 團結的國家 不幸的是 銀河更遠處的高等文明為了制止呼回民族 的銅像崇拜 派出太空艦隊降臨 巨大的銅像在一瞬間就被高科技武器給氣 化 而曾經盛極一時的呼回文明 也在銅像毀滅後 迅速衰落 只留下各式各 樣關於銅像的傳說 穿鑿附會 繪聲繪影 這個寓言的骨幹彷彿不難辨認 在本土世界裡爭奪正統的兩套國家表述 還有從 進步 的遠處抵達本土 並隨之摧毀任何本土神話的 現代性 一 審查意見提到 本文將1980年發表的 銅像城 歸入現代主義時期 可能不夠精確 評審建議如果 將該篇歸入 保釣世代 可能會在時間上更為準確 我同意在歷史分期上 本文在此確實有疏失 不 過 因為在這裡我主要是想要討論 現代主義美學 與民族主義的關聯 因此 我還是將焦點放在 銅像城 中對於語言的關注 以及對於現代性的歷史隱喻 張系國 銅像城 星雲組曲 台北 洪範書店 頁89

16 Isaac Asimov Edward Gibbon 這 個 銅 像 的 謎 底 可 以 參 考 張 系 國 在 接 受 訪 問 時 的 夫 子 自 道 : 那 時 候 我 去 嘉 義, 然 後 去 玉 山, 玉 山 上 看 到 一 個 銅 像 ; 回 到 嘉 義 一 看 又 是 銅 像, 可 是 那 個 銅 像 並 不 討 厭, 是 吳 鳳 的 像 台 灣 銅 像 之 多! 後 來 想, 假 如 銅 像 會 長 大, 多 好 玩, 卻 有 很 可 怕 的 象 徵 意 義 權 力 的 膨 脹 所 以 寫 了 銅 像 城 引 自 龍 應 台, 與 張 系 國 一 夕 談, 龍 應 台 評 小 說 ( 台 北 : 爾 雅 出 版 社, ), 頁 201 如 果 原 諒 我 們 出 於 後 見 之 明 但 又 有 些 求 全 的 苛 責, 就 可 以 清 楚 看 到, 張 系 國 對 於 銅 像 所 隱 含 的 國 家 權 威 是 不 無 批 判 的, 但 同 時, 張 系 國 又 對 於 銅 像 漢 族 沙 文 主 義 的 那 一 面 缺 乏 足 夠 的 敏 銳 由 此 可 見,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即 使 對 於 洞 察 力 敏 銳 的 傑 出 小 說 家 而 言, 也 是 埋 藏 的 相 當 深 入, 以 致 於 沒 有 清 楚 意 識 到 在 吳 鳳 故 事 背 後, 那 種 對 於 原 住 民 族 的 貶 抑 與 邊 緣 化 33 李 歐 梵, 奇 幻 之 旅 星 雲 組 曲 簡 論, 張 系 國, 星 雲 組 曲, 頁 花 果 飄 零 此 一 短 語 來 自 思 想 家 唐 君 毅 的 說 中 華 民 族 之 花 果 飄 零 ( 台 北 : 三 民 書 局, ) 唐 君 毅 對 於 華 人 社 會 逐 漸 西 化 的 問 題, 主 張 一 種 尋 求 自 身 文 化 根 源 以 中 國 文 化 自 身 標 準 為 價 值 判 斷 的, 修 正 後 的 保 守 主 義 但 有 趣 的 是, 在 唐 看 來, 儘 管 已 兩 者 皆 為 舶 來 品, 但 是 基 督 教 理 想 就 能 夠 積 極 地 與 中 國 文 化 兼 容 並 蓄, 馬 克 思 主 義 則 是 對 於 傳 統 的 徹 底 破 壞 類 似 觀 點 在 一 些 台 灣 作 家 例 如 張 系 國 王 鼎 鈞 也 能 看 到, 也 許 這 反 映 了 某 種 右 傾 的 現 代 化 路 線

17 modernize isolation Franz Kafka 讀 做 鹿 睦, 呼 回 語 張 望 打 量 的 意 思 引 申 義, 窺 伺 亦 做, 你 些 什 麼? 意 思 就 是 說 : 你 賊 頭 賊 腦 張 望 些 什 麼? 盔, 是 人 特 用 的 頭 盔 轉 引 自 張 系 國, 五 玉 碟 ( 台 北 : 知 識 系 統 出 版 社, ), 頁 在 張 系 國 這 浩 大 的 孺 慕 故 國 的 呼 回 史 詩 中, 到 底 選 擇 了 哪 些 中 國 新 文 學 名 篇 來 作 為 其 致 敬 的 對 象, 其 實 就 透 漏 了 某 些 政 治 性 的 訊 息 相 比 起 來, 經 過 台 灣 現 代 主 義 篩 選 後 的 五 四 傳 統, 更 靠 近 沈 從 文 一 脈 的 抒 情 系 譜, 而 非 魯 迅 的 批 判 傳 統 ( 儘 管 魯 迅 式 的 癲 狂 當 然 更 有 現 代 主 義 文 學 的 精 神 ) 這 也 許 能 看 出 國 民 黨 對 於 現 代 中 國 文 學 的 那 種 有 所 篩 選 的 繼 承, 是 更 偏 好 於 溫 潤 的 美 學 情 調, 以 幫 助 其 建 立 一 種 充 滿 民 族 主 義 的 深 情 的 公 民 教 育 37 Williams, Raymond. Metropolitan Perceptions and the Emergence of Modernism in The city cultures reader, edited by Malcolm Miles and Tim Hall (London ; New York : Routledge, 2004),p.63.

18 Gellner 38 廖 炳 惠, 台 灣 文 學 中 的 四 種 現 代 性, 台 灣 與 世 界 文 學 的 匯 流 ( 台 北 : 聯 合 文 學 出 版 社, ), 頁 黃 錦 樹, 魂 在, 文 與 魂 與 體 : 論 中 國 現 代 性 (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社, ), 頁 銅 像 城 的 造 字 嘗 試, 其 實 類 似 於 章 太 炎 所 提 出 的 卻 沒 有 被 採 用 的 中 文 現 代 化 途 徑 章 太 炎 認 為 能 夠 在 漢 代 以 前 的 古 文 中, 找 到 現 代 中 文 的 資 源 : 要 應 付 當 下 的 問 題 一 方 面 要 創 制 新 字 詞, 一 方 面 則 要 啟 用 已 經 廢 棄 的 古 字 或 某 字 的 古 意 張 歷 君, 邁 向 純 粹 的 語 言 以 魯 迅 的 硬 譯 實 踐 重 釋 班 雅 明 的 翻 譯 理 論, 中 外 文 學 30 卷 7 期 ( ), 頁 林 建 國, 現 代 主 義 者 黃 錦 樹, 黃 錦 樹, 馬 華 文 學 與 中 國 性 ( 台 北 : 元 尊 文 化 出 版 社, ), 頁 8

19 horizonal solidarity signifier Ernest Gellner 著, 韓 紅 譯, 民 族 與 民 族 主 義, 頁 黃 錦 樹, 流 離 的 婆 羅 洲 之 子 和 他 的 母 親 父 親 馬 華 文 學 與 中 國 性, 頁 李 永 平, 出 埃 及 記 第 四 十 年 海 東 青 序, 海 東 青 ( 台 北 : 聯 合 文 學 出 版 社, ), 頁 3-4

20 280 台灣文學研究學報第十八期 一般論文 如果 國家的誕生 是一種和西方遭遇的結果 文學史自覺 何嘗不 是 一支文學源流 甚至一個語系 並不必然察覺自己的存在 也就不 必然察覺自己的消失 一如 國家 的倉促誕生 是用了一個借來 的殼子安身立命 回應這個無所不在的消失感 並在這份消失感中為自 己的存在定影 45 既然西方現代性以及思想層面的現代主義無可避免地構成了第三世界現代化的 背景 那麼這種 感知到民族傳統的 消失感 恐怕就是無從根除的 尤其 對於必須寄生於高層文化與學院體系之內的 文學 來說 正是因為 民族文 學 不可避免地從屬於現代性計畫 從屬於民族國家建構的一部分 那麼 來自西方的現代主義材料便無可避免地越發遠離那個已經消逝的 本質 然 而 既然現代主義足以提供給我們一種尤其精緻 並且能在現代化過程中有效 運作的語言與符號體系 以用來 談論 那個岌岌可危的 關於民族本體的幽 靈 那麼 也許 持續以美學現代性來書寫 民族國家 則是此無藥可解 的僵局中唯一近似解藥的東西 四 後現代個人知識與民族主義集體認同 前面談及了台灣 反共小說 和 現代主義小說 中 如何折射與再現 了中國民族主義 這當然多少是意料中事 畢竟民族主義在現代化進程中 始 終佔去不只一席之地 然而 在1980年代 以顛覆解構是尚的後現代文學綱領 興起後 總應該對於民族主義這樣的大敘事敬謝不敏了吧 表面上看來 2000 年小說家張大春頗具野心的 城邦暴力團 正是晚近解構國族的典型代表 城邦 似乎有意地穿戴起稗官野史與武俠小說的外衣 以從事某種對於中華 民國正史的謀篡 但是 如同台灣現代主義往往有著歐美現代主義的源頭那 樣 後現代文學亦然 張大春這部 城邦 其實更讓我們想起了符號學家安柏 托 艾可 Umberto Eco 的名著 傅科擺 首先 城邦 與 傅科擺 45 林建國 方修論 中外文學 29卷4期 頁90

21 統治者那無中生有的鄉愁 現代性 文化霸權與台灣文學中的中國民族主義 281 都特意採用了博學且對於知性權威深感信心的第一人稱做為敘事位置 其次 這兩本樂於虛構種種掌故的書寫其實共享以下前提 文明發展歷程是很可以 在某種知識的偏執下被重新書寫一遍 由理性操控的知識迷宮 相信歷史在 足夠數量的細節性描述之下可以有新的解釋 46 於是 理所當然的 這兩部 旁徵博引 充滿炫學意味的後現代小說透過 足夠數量的細節性描述 同樣 把中古歐洲與近代中國的歷史 還原 至某個秘密兄弟會 傅科擺 揭發了 五百年來在幕後掌控基督教文明的聖殿騎士團 而 城邦 則是一一偵探國民 政府偉人蔣介石賴以鞏固權力的幕後黑手 那個在中國大陸的歷史暗角 經緯 乾坤的老漕幫 城邦 以與作者同名的小說人物 張大春 為主人公 他原本只是一 個足不出戶 卻飽讀詩書的中文系研究生 然而當他機緣巧合地認識了被 老 頭子 小說中對於蔣介石的稱呼 迫害的老漕幫後人 捻起表象的第一根線 頭之後 所有日常生活的細節 包括報紙上明星八卦 古書字裡行間的一首艷 辭 從小失蹤的玩伴 偶然邂逅的路邊老者 種種雞零狗碎都成了中華民國 之所以得以成立的 真相 及其注腳 在故事中 那個經濟初步起飛的 台灣 社會 中一切理所當然的現實 都被秘密的知識重構了 這本符號學偵探小說 這樣強調 而那些殘留下來的文字則理所當然地被不關心或不耐煩的世人棄置在任 何一個距離日常生活稍遠的角落中 哪怕其中隱藏了對每一個只能汲 汲於日常生活者而言其實十分迫切的秘密 這些秘密本將告訴我們 究 竟是什麼力量已經或正在塑造 掌控 形成和改變我們信以為真的歷 史 甚至現實 47 隨著故事進行 讀者漸漸地發現原來真正的 中華民國 本來是老漕幫在武 張大春 理性和知識的狎戲 傅科擺 如何重塑歷史 Umberto Eco著 謝瑤玲譯 傅科 擺 台北 皇冠出版社 頁3 仔細比對 城邦暴力團 與 傅科擺 應能發現濃厚 的 致敬 意味 張大春 城邦暴力團 肆 台北 時報文化出版社 頁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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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陳 光 興, 為 什 麼 大 和 解 不 / 可 能? 多 桑 與 香 蕉 天 堂 殖 民 / 冷 戰 效 應 下 省 籍 問 題 的 情 緒 結 構, 台 灣 社 會 研 究 43 期 ( ), 頁 我 認 為, 城 邦 所 隱 含 的 對 於 民 族 國 家 的 歷 史 解 釋, 也 就 是 中 國 不 是 西 方 現 代 性 的 產 物, 更 加 是 自 身 傳 統 的 產 物 這 一 命 題, 其 實 對 於 我 們 理 解 張 大 春 近 期 的 小 說 創 作 方 向 是 非 常 有 幫 助 的 張 晚 期 的 戰 夏 陽 春 燈 公 子 一 葉 秋 等 等 作 品, 為 什 麼 放 棄 了 現 代 白 話 放 棄 了 張 大 春 原 本 擅 長 的 後 設 理 論 技 巧, 而 模 擬 中 國 筆 記 小 說 體 裁? 我 猜 測 這 與 張 大 春 對 於 現 代 中 文 的 野 心 有 關 我 認 為 張 很 可 能 是 有 意 識 地 要 回 溯 漢 語 傳 統 的 生 命 力, 他 想 要 在 古 代 中 文 裡 頭, 找 到 足 以 刺 激 與 復 興 現 代 中 文 的 源 頭 活 水, 因 此 他 才 會 義 無 反 顧 地 從 ( 深 受 西 方 文 化 影 響 的 ) 現 代 文 學 中 離 去

25 intertextuality 朱 天 心, 古 都, 古 都 ( 台 北 : 麥 田 出 版 社, ), 頁 唐 小 兵, 古 都 廢 墟 桃 花 源 外, 朱 天 心, 古 都 ( 台 北 : 印 刻 出 版 社, ), 頁 呂 奇 芬, 後 現 代 巫 者 的 系 譜 與 變 貌 : 九 後 華 文 文 學 對 薩 滿 文 化 復 興 的 回 應, 中 山 人 文 學 報 31 期 ( ), 頁 120

26 邱 彥 彬, 恆 常 與 無 常 : 論 朱 天 心 古 都 中 的 空 間 身 體 與 政 治 經 濟 學, 中 外 文 學 35 卷 4 期 ( ) 54 李 鴻 瓊, 共 在 虛 實 間 : 論 朱 天 心 古 都 中 的 記 憶 與 共 群, 文 山 評 論 4 卷 2 期 ( ), 頁 13 李 鴻 瓊 對 古 都 的 分 析 相 當 有 意 思, 值 得 在 此 稍 作 討 論, 他 認 為 古 都 所 提 供 的 那 個 近 乎 死 亡 對 自 我 極 端 厭 棄 的 結 局, 其 實 仍 保 留 了 某 種 可 能 : 假 如 外 省 族 群 能 夠 在 自 身 邊 緣 處 境 中 體 悟 到 某 種 共 群 的 不 可 能, 那 麼 其 實 就 為 台 灣 社 會 互 不 包 容 的 多 元 族 群, 提 供 了 一 個 承 認 各 種 差 異 皆 應 堅 實 地 存 在 這 樣 的 共 有 基 礎 儘 管 在 概 念 上 李 鴻 瓊 對 於 古 都 的 解 讀 與 延 伸 是 相 當 巧 妙 的, 而 古 都 也 確 實 提 供 了 一 個 足 夠 豐 富 多 義 的 文 本, 來 接 納 不 同 的 詮 釋, 但 是 在 我 看 來, 李 鴻 瓊 還 是 太 樂 觀 了, 因 為 古 都 所 提 出 的 這 種 懷 舊 美 學 的 政 治, 其 實 仍 有 去 歷 史 去 脈 絡 的 嫌 疑 如 果 不 能 澄 清 國 民 黨 殖 民 統 治 所 帶 來 的 被 扭 曲 的 族 群 結 構, 那 麼 也 就 很 難 真 正 去 批 判 朱 天 心 尤 其 想 要 批 判 的 外 省 人 滾 回 去 這 種 很 大 原 因 是 出 於 反 撲 以 及 誤 認 ( 將 國 民 黨 權 貴 錯 誤 的 等 同 外 省 族 群 ) 的 福 佬 人 憤 怒 換 句 話 說, 古 都 所 譴 責 的 不 寬 容 本 土 主 義, 並 不 是 簡 單 地 從 政 客 與 投 機 者 的 手 中 製 造 出 來 的, 真 要 追 根 究 柢 的 話, 不 該 讓 美 學 停 留 在 天 真 無 邪 的 1970 年 代, 而 是 必 須 審 視 獨 裁 政 權 五 十 年 來 的 所 作 所 為, 統 治 者 長 期 積 累 的 那 些 結 構 性 罪 惡, 恐 怕 要 在 因 果 關 係 上 得 負 起 更 深 刻 的 責 任 ( 真 正 傷 害 外 省 族 群 的, 不 會 是 本 省 人, 而 是 國 民 黨 殖 民 政 權 )

27 張 大 春, 城 邦 暴 力 團 肆, 頁 綜 觀 張 大 春 朱 天 心 的 作 品 尤 其 如 此 例 如 兩 位 的 如 果 林 秀 雄 新 黨 十 九 日 等 等 作 品 中, 後 現 代 主 義 思 想 所 帶 來 的 懷 疑 論, 總 是 重 疊 於 對 本 土 意 識 的 不 信 任 但 是, 如 同 本 節 所 言, 在 城 邦 古 都 等 作 品, 中 國 文 化 又 變 成 隱 藏 在 表 象 之 後 的 真 實 在 這 幾 位 作 者 筆 下, 本 土 意 識 總 帶 著 人 為 與 刻 意 的 性 格, 但 是 中 國 文 化 卻 又 常 常 顯 得 恆 久 悠 遠, 這 似 乎 不 免 於 某 種 雙 重 標 準 ( 即 使 如 此, 我 身 為 一 個 政 治 上 親 近 本 土 派 的 讀 者, 仍 然 覺 得 古 都 真 的 是 台 灣 當 代 小 說 裡 數 一 數 二 的 傑 作 ) 又 例 如, 基 進 的 文 化 雜 誌 島 嶼 邊 緣 當 年 對 於 台 灣 民 族 主 義 的 批 判 路 線 也 有 點 類 似, 在 其 假 台 灣 人 專 號 中, 從 性 別 與 身 體 政 治 出 發 的 後 現 代 派, 他 們 對 於 新 興 台 灣 民 族 的 緊 張 與 反 感, 還 是 高 於 對 國 民 黨 政 府 醞 釀 50 年 的 舊 民 族 主 義 的 批 判 57 廖 咸 浩, 合 成 人 羅 曼 史 當 代 台 灣 文 化 中 後 現 代 主 義 與 民 族 主 義 的 互 動, 當 代 144 期 ( ), 頁 122 在 原 文 中 這 段 引 文 直 接 指 的 是 ( 當 時 的 ) 李 登 輝 那 頗 有 曖 昧 的 政 治 路 線, 但 因 為 該 文 主 要 是 樂 觀 地 將 李 登 輝 路 線 視 為 後 現 代 化 的 混 雜 的 合 成 人 式 的 政 治 實 踐, 並 樂 觀 地 說 明 此 路 線 帶 來 的 理 論 上 的 利 益, 故 此 我 還 是 在 此 引 用, 以 說 明 反 本 土 主 義 的 後 現 代 主 義 者 對 於 認 同 政 治 的 態 度

28 五 歷 史 意 識 與 文 化 霸 權 58 廖 咸 浩, 超 越 國 族 : 為 什 麼 要 談 認 同, 中 外 文 學 24 卷 4 期 ( ), 頁 68 強 調 處 為 原 文 所 加 59 Michel Foucault, 何 謂 啟 蒙, 汪 民 安 等 編, 現 代 性 基 本 讀 本 ( 中 國 河 南 : 河 南 大 學 出 版 社, 2004), 頁 649

29 289 Walter Benjamin Benjamin, Walter. Theses on 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 in Illuminations, edited and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Hannah Arendt, translated by Harry Zohn (New York : Schocken Books, 1969), pp 審 查 意 見 認 為 我 對 於 皇 民 文 學 的 概 括 過 於 簡 略, 並 且 建 議 我 刪 去 皇 民 文 學 與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比 較 的 段 落 對 此, 我 同 意 本 文 確 實 對 皇 民 文 學 的 描 述 不 夠 全 面, 並 且 選 擇 性 地 關 注 其 同 化 政 策 與 菁 英 主 義 的 聯 繫, 但 是, 這 種 選 擇 性 關 注 其 實 來 自 於 本 文 主 要 的 問 題 意 識 : 根 植 於 現 代 性 的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如 何 成 為 台 灣 文 學 史 中 揮 之 不 去 的 主 題? 又 要 如 何 解 釋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 相 對 於 本 土 民 族 主 義 或 日 治 同 化 政 策 ) 在 台 灣 社 會 中 取 得 的 長 時 期 成 功? 正 是 因 為 要 深 入 理 解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運 作 的 機 制, 故 而 我 選 擇 透 過 歷 史 比 較, 觀 察 在 不 同 時 期 的 殖 民 情 境 中, 其 他 類 型 的 民 族 主 義 如 何 構 成 對 公 民 的 規 訓

30 historical bloc 如 何 設 想 不 同 階 層 的 受 眾 並 留 下 了 那 些 不 相 容 的 意 識 形 態 殘 餘 自 然, 我 的 看 法 也 許 不 算 成 熟, 但 我 希 望 的 是, 透 過 兩 種 民 族 主 義 論 述 的 對 照, 能 夠 更 深 入 地 思 考, 在 文 學 史 與 文 化 史 中, 民 族 主 義 民 族 國 家 等 等 制 度 性 張 力, 如 何 成 為 塑 造 語 言 思 想 情 感 的 動 力 62 呂 正 惠, 皇 民 化 與 現 代 化 的 糾 葛 王 昶 雄 奔 流 的 另 一 種 讀 法, 殖 民 地 的 傷 痕 台 灣 文 學 問 題 ( 台 北 : 人 間 出 版 社, ) 63 Gramsci, Antonio. The Southern question, translation and introduction by Pasquale Verdicchio (West Lafayette, IN : Bordighera, c1995), pp

31 291 cosmopolitanism 64 nationalpopular 65 Risorgimento Jacobins nation-state building 64 Gramsci, Antonio. 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 of Antonio Gramsci, 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Quintin Hoare and Geoffrey Nowell Smith (New York :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c1971), p Gramsci, Antonio. Selections from cultural writings, edited by David Forgacs and Geoffrey Nowell Smith (Cambridge, Mass. :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85), pp 同 註 64, p 同 註 64, pp.63-64, p.79.

32 龍 瑛 宗, 植 有 木 瓜 樹 的 小 鎮, 龍 瑛 宗 全 集 第 1 冊 小 說 卷 ( 台 南 : 國 家 台 灣 文 學 館 籌 備 處, ), 頁 周 金 波, 水 癌, 中 島 利 郎 周 振 英 編, 詹 秀 娟 等 譯, 周 金 波 集 ( 台 北 : 前 衛 出 版 社, ), 頁 王 昶 雄, 奔 流, 葉 石 濤 鍾 肇 政 主 編, 光 復 前 台 灣 文 學 全 集 8 ( 台 北 : 遠 景 書 局, ), 頁 298

33 統治者那無中生有的鄉愁 現代性 文化霸權與台灣文學中的中國民族主義 293 它同時也是統治集團著手的某種意識形態支配 以取得被統治階級心甘情願的 跟從 民族 人民 概念是密切地與雅各賓主義聯繫在一起的 此概念 之所以能夠作為一種政治支配形式 是因為其有能力去克服那些狹隘 的 出於階級或諸階級的經濟合作觀念 也是因其有能力將其他階級與 諸階級的利益 看作與霸權階級的利益一致 並與其他階級形成某種擴 張的 普遍化的聯盟 71 儘管葛蘭西是從馬克思的政治理論這一脈絡來進行思考 故而其原本關注的是 在經濟層面上的 階級 整合 但是 如果我們用類似的思路來思考 族群 的整合 那麼 我們同樣能看見 中國民族主義與日本同化政策最為重要的差 別 在我們前面舉的幾個例子裡 荒原 有意地混淆了鄉野 民族 國家三 者 銅像城 系列與 吉陵春秋 則是隱喻地編織了與五四新文學運動平行 的語言革命 而 城邦暴力團 更是直接把本應屬於現代性的 民族國家 安 置在庶民的幫會世界之中 最為高竿的或許是 古都 藉由 你簡直無法告 訴女兒你們曾經在這座城市生活過的痕跡 72 這一懷舊惆悵 直接還原了歷經 台灣本土意識洗劫的中華民國 從而感性地籲求著那個已經不復秦時明月的 老台北 曾經純潔的文化中國 值得特別注意的是 這些植根於文化 的 民族的 歷史的 中國 意象 始終緊緊聯繫於傳統 自覺地指向庶民階 層 不管是大陸的偏鄉農民或是台北的都市居民 並且相對於被汙染的 當 下 呈現出飽滿綿密的歸屬意識 換句話說 即使中國民族主義編織的 鄉 愁 實際上指向巨大卻單一的 中國 以及其背後做為霸權階級的國民政 府統治集團的利益 然而 經過民族主義敘事對於歷史以及共同體的那種有所 偏重的詮釋之後 中國 的利益同時也被視為所有民族成員 也就是這個教 Forgacs, David. National-Popular, in The cultural studies reader, edited by Simon During London ; New York : Routledge, 1999, p.213. 朱天心 古都 古都 台北 麥田出版社 頁181

34 294 coercion consent popular collective spirit cultural nostalgia 73 Ivers,Peter. Gramsci s Politics of Langauage(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2004), pp 當 然, 我 在 這 裡 的 意 思 並 不 是 說 皇 民 文 學 僅 僅 存 在 排 他 的 成 分 而 中 國 民 族 主 義 全 然 都 是 某 種 成 功 的 整 合 ( 國 民 黨 確 實 也 採 取 了 一 系 列 區 別 本 省 外 省 族 群 的 政 策 ) 民 族 主 義 的 機 制 是 複 雜 的, 常 常 排 他 與 整 合 兩 者 並 存, 只 是 我 想 要 指 出, 在 台 灣 所 經 過 的 兩 段 殖 民 經 歷 中, 還 是 可 以 透 過 歷 史 的 比 較, 來 說 明 不 同 殖 民 政 權 所 推 動 的 族 群 想 像, 各 自 在 策 略 上 的 偏 重

35 Sung-sheng Yvonne Chang, Literary culture in Taiwan : martial law to market law(new York :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2004), pp Paul Connerton, 納 日 碧 力 戈 譯, 社 會 如 何 記 憶 ( 中 國 上 海 : 上 海 人 民 書 局, ), 頁 Chen, Allen. From Nationalism to Nationalizing:Cultural Imagination and State Formation in Postwar Taiwanc," The Australian Journal of Chinese Affairs, No 31(Jan. 1994).

36 296 台灣文學研究學報第十八期 一般論文 此環節常常植根於更大的第三世界現代化歷史脈絡當中 78 六 結論 做為對於台灣文學史進行的側面思考 本文討論的是 現代性以及威權 國家意識形態 如何製作了關於 中國整體 的民族主義敘事 民族主義 宣 傳和捍衛延續性 但是 它之所以能夠存在 卻是因為人類歷史出現一個極 其深刻的 決定性的斷裂 79 這個 斷裂 在歐洲那裡 是啟蒙運動與工 業革命帶來的巨大震盪 而在我們第三世界 影響尤其深遠的則是 強行輸 入現代性的殖民主義與文化侵略 儘管如此 對民族國家而言 此 斷裂 有時反而是施加治理 遂行控制的契機 如能在公民社會中施以有效的民族 主義敘事 將能喚起大眾的愛國主義感情 也能夠得到文化本真性 cultural authenticity 之信託 周蕾 Rey Chow 曾用 原初激情 primitive passion 一語 描述第 三世界知識分子對於庶民主題的關注 說中國現代文學正是透過對原初的攝取 從屬團體 女性及孩童 而轉向 現代 並不過分 因此我們所需要的是再一次將文學史的傳統 寫法顛倒過來:並不是中國現代知識分子受 啟蒙 後 選擇關注受壓 迫階級來革新其寫作 而是受過教育的知識分子像世界上其他地方的菁 英一樣在弱勢群體中發現了令人迷戀的泉源 這能夠幫助知識分子在主 題和形式上激活 復興其文化生產 使之現代化 80 而我們也的確已經在前面的文本分析中看到 戰後台灣小說作品對於鄉野 民 俗 常民生活等主題的投入 儘管這些投入並不一定是 寫實 的 但是這反 Chen, Allen. From Nationalism to Nationalizing Cultural Imagination and State Formation in Postwar Taiwanc, pp 國民黨對於 傳統 擁護仍必須放在現代世界體系中來理解 所謂 維護傳統 其實是有意識地相對於中國共產黨變革 激進 往前看的那種世界觀 Ernest Gellner著 民族與民族主義 頁163 Rey Chow著 孫紹誼譯 原初的激情 視覺 性欲 民族誌與中國當代電影 台北 遠流出版公 司 2001 頁41

37 passive revolution 蕭 阿 勤, 認 同 敘 事 與 行 動 : 台 灣 1970 年 代 黨 外 的 歷 史 建 構, 台 灣 社 會 學 5 期 ( ), 頁 242 在 這 裡 稍 微 回 答 評 審 的 問 題 : 如 果 把 本 文 與 蕭 阿 勤 對 於 台 灣 民 族 主 義 的 系 列 研 究 互 相 比 較, 那 我 自 己 的 感 覺 是, 蕭 阿 勤 的 討 論 似 乎 更 關 注 於, 社 會 行 動 者 自 身 如 何 回 應 甚 至 是 重 寫 了 固 有 的 民 族 主 義 腳 本 (repertoires), 因 此, 他 的 做 法 也 許 更 強 調 了 行 動 者 本 身 的 作 為 與 能 力 相 對 的, 本 文 思 考 方 向 則 是 傾 向 於 認 為, 正 是 因 為 不 同 殖 民 政 權 提 供 了 不 同 內 容 的 文 化 腳 本, 因 此, 這 些 不 同 的 腳 本 才 會 形 塑 了 不 同 類 型 的 民 族 主 義 特 徵 如 果 說 蕭 阿 勤 更 偏 重 於 展 示 了 人 類 生 活 中 能 動 性 的 那 一 面, 那 麼 我 在 這 裡 大 概 就 是 更 強 調 了 歷 史 解 釋 裡 的 結 構 因 素 82 Gramsci, Antonio. 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 of Antonio Gramsci, p.59.

38 cultural capital 83 吳 叡 人 即 是 從 葛 蘭 西 的 消 極 革 命 觀 點 來 思 考 當 代 台 灣 的 民 主 化 歷 程 與 國 家 形 成 儘 管 吳 叡 人 的 觀 察 不 失 樂 觀, 但 他 也 注 意 到 :(1) 與 國 民 黨 龐 大 的 動 員 能 力 相 比, 在 民 族 主 義 上 較 基 進 的 本 土 化 陣 營, 滲 透 到 基 層 的 能 力 反 而 相 對 較 弱 (2) 台 灣 社 會 對 於 自 我 主 權 的 共 識 同 時 包 括 了 台 灣 中 華 民 國 兩 種 國 族 圖 騰 不 過 在 我 看 來, 即 使 以 民 族 主 義 的 部 分 而 言, 這 也 表 示 了, 中 國 此 一 符 號 未 被 完 全 地 去 殖 民 化, 仍 能 對 台 灣 社 會 有 一 定 的 象 徵 上 的 號 召 力 Wu, Rwei-Ren, Toward a Pragmatic Nationalism: Democratization and Taiwan s Passive Revolution, in Memories of the Future: National Identity Issues and the Search for a New Taiwan, Stephane Corcuff ed. (Armonk, London: M.E. Sharpe: March, 2002), p.208, p.212.

39 299 symbolic violence 在 戰 後 台 灣 社 會 中, 相 對 而 言 佔 有 較 高 象 徵 權 力 的 中 國 符 號 系 統, 包 括 道 德 的 美 學 的 政 治 的 歷 史 的 種 種 概 念, 不 只 是 歷 史 性 地 被 統 治 者 所 建 立, 同 時 也 在 文 化 市 場 中 有 一 定 程 度 自 我 生 產 的 能 力 在 對 於 台 灣 的 語 言 教 育 問 題 的 討 論 中,Friedman 就 認 為, 葛 蘭 西 與 布 爾 迪 厄 (Pierre Bourdieu) 的 概 念 工 具, 能 夠 分 別 說 明 此 符 號 性 統 治 的 不 同 面 向 例 如 採 用 葛 蘭 西 的 霸 權 概 念, 則 側 重 於 符 號 系 統 之 所 以 被 選 取 跟 被 建 立 的 實 際 過 程, 比 如 國 民 黨 政 權 的 具 體 歷 史 施 為 ; 而 如 果 借 重 布 爾 迪 厄 的 象 徵 統 治 (symbolic domination) 概 念, 則 更 適 合 用 來 說 明 此 符 號 體 系 進 行 再 生 產 自 我 維 持 的 結 構 性 能 力 詳 細 討 論 請 見 Friedman, Kerim P.. Learning Local Language: Passive Revolution, Language Markets, and Aborigine Education in Taiwan, pp

40 300 參 考 資 料 一 專 書 ài/oi

41 Bauman, Zygmunt Benjamin, Walter. Illuminations, edited and with an introduction by Hannah Arendt, translated by Harry Zohn, New York: Schocken Books, Booth, Martin Chatterjee, Partha Connerton, Paul Chow, Rey Chang, Sung-sheng Yvonne. Literary culture in Taiwan: martial law to market law,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David Forgacs and Geoffrey Nowell Smith. Selections from cultural writings, Mass.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Duara, Prasenjit 2003 Foucault, Michel 2004 Forgacs, David. The Cultural Studies Reader, edited by Simon During, London; New York: Routledge, Gellner, Ernest Greenfeld, Liah

42 302 Gramsci, Antonio. Selections from the prison notebooks of Antonio Gramsci, edited and translated by Quintin Hoare and Geoffrey Nowell Smith,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Ivers, Peter. Gramsci s Politics of Langauage, Toronto: University of Toronto Press, Malcolm Miles and Tim Hall, The city cultures reader, London; New York : Routledge, Stephane Corcuff, Armonk, Memories of the Future: National Identity Issues and the Search for a New Taiwan, London: M.E. Sharpe, Umberto Eco 二 期 刊 論 文

43 Chen, Allen. From Nationalism to Nationalizing Cultural Imagination and State Formation in Postwar Taiwan, The Australian Journal of Chinese Affairs, No. 31 Jan, 1994,pp De Man, Paul. Literary History and Literary Modernity, Daedalus, Vol. 99, No. 2 Spring, 1970,pp 三 學 位 論 文 Friedman, Kerim P.. Learning Local Language: Passive Revolution, Language Markets, and Aborigine Education in Taiwan,.Doctoral dissertation, Philadelphia: Temple University, 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