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愛 的 寶 貝 女 兒, 嘴 角 泛 起 微 微 的 笑 意 朱 含 櫻 也 醒 來, 睡 眼 惺 忪 地 看 了 林 家 民 一 眼, 然 後 也 跟 著 望 向 熟 睡 的 女 兒, 眼 裡 充 滿 慈 祥 的 母 愛 陽 光 從 窗 外 照 入 臥 房 林 家 民 一 家 三 口 沐 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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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對 白 劇 本 序 場 1 景 : 曠 野 人 物 : 林 家 民 童 年 林 家 民 童 年 林 家 雄 瘦 皮 猴 孩 童 若 干 朗 朗 晴 天 遠 處 草 原 上 傳 來 孩 童 嬉 鬧 的 笑 聲 曠 野 裡, 童 年 的 林 家 兄 弟 正 在 跟 幾 個 穿 著 棒 球 衣 的 孩 童 練 習 打 球 林 家 民 投 球, 一 個 小 胖 子 不 但 揮 棒 落 空, 連 球 棒 都 飛 了 出 去 旁 邊 幾 個 孩 子 又 笑 又 鬧, 一 個 瘦 皮 猴 還 跳 出 來 揮 手 趕 著 瘦 皮 猴 : 下 去 了 下 去 了, 換 林 家 雄 練 習 了 啦! 小 胖 垂 頭 喪 氣 地 下 場 林 家 雄 上 場, 揮 了 揮 球 棒, 然 後 對 林 家 民 笑 笑 瘦 皮 猴 :( 對 著 投 手 區 大 喊 ) 喂, 林 家 民, 不 要 看 到 你 弟 尌 放 水 喔 瘦 皮 猴 邊 說 邊 搖 屁 股 大 家 又 笑 成 一 團, 還 更 人 吹 口 哨 林 家 民 也 笑 了 然 後 他 屏 氣 凝 神, 投 球 林 家 雄 用 力 一 揮, 將 球 擊 到 萬 里 無 雲 的 高 空, 其 他 孩 童 們 個 個 瞪 大 眼, 抬 頭 仰 望 天 空, 露 出 佩 服 的 笑 容 林 家 民 也 露 出 笑 容 他 跟 弟 弟 交 換 了 開 心 的 一 瞥, 便 跑 向 樹 叢 深 處, 尋 找 落 下 的 棒 球 高 聳 的 老 樹 枯 籐 其 他 人 的 嬉 鬧 聲 漸 漸 淡 出, 只 剩 下 林 家 民 自 己 雙 腳 踩 在 草 梗 上 的 窸 窣 聲 林 家 民 遍 尋 不 著 球, 神 色 更 點 焦 急 他 撥 開 草 叢, 忽 然 發 現 一 顆 棒 球, 才 終 於 鬆 了 一 口 氣, 連 忙 蹲 下 腰 去 撿 球 棒 球 被 一 隻 手 撿 起 來 草 叢 裡, 穿 著 球 衣 的 背 影 挺 起 腰, 轉 身 那 是 成 人 後 的 林 家 民 林 家 民 開 心 地 撥 開 草 叢, 往 回 走 老 樹 枯 籐 迷 宮 般 的 荒 煙 蔓 草 畫 外 音 : 高 蹺 鴴 警 戒 的 叫 聲 林 家 民 踏 出 樹 叢, 回 到 草 原 但 草 原 上 空 無 一 人, 只 更 一 根 球 棒 和 一 支 棒 球 手 套 遺 留 在 地 上 他 張 望 四 週, 露 出 困 惑 的 眼 神 林 家 民 : 家 雄? 家 雄? 四 周 一 片 空 曠, 杳 無 人 跡 林 家 雄 到 處 尋 找, 神 情 不 安 草 地 上, 只 更 球 棒 靜 靜 躺 著 高 蹺 鴴 再 次 發 出 警 戒 的 叫 聲 林 家 民 抬 起 頭 看 陽 光 刺 眼, 他 雙 眼 瞇 成 一 條 線 天 空 裡, 更 高 蹺 鴴 在 盤 旋 序 場 2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 臥 室 )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小 女 嬰 S 林 家 民 的 雙 眼 緊 閉 成 一 條 線 陽 光 刺 眼, 他 的 眉 頭 深 鎖 畫 外 音 : 鬧 鐘 聲, 宛 如 鳥 鳴 林 家 民 忽 然 睜 開 眼 睛 他 按 掉 鬧 鐘, 從 床 上 坐 起 身 子, 這 才 發 現 剛 剛 是 一 場 夢 林 家 民 怔 忡 了 一 會 兒, 這 才 低 下 頭, 看 看 身 邊 熟 睡 的 小 女 嬰 S 及 朱 含 櫻, 忍 不 住 低 下 頭 去 端 詳 1

2 可 愛 的 寶 貝 女 兒, 嘴 角 泛 起 微 微 的 笑 意 朱 含 櫻 也 醒 來, 睡 眼 惺 忪 地 看 了 林 家 民 一 眼, 然 後 也 跟 著 望 向 熟 睡 的 女 兒, 眼 裡 充 滿 慈 祥 的 母 愛 陽 光 從 窗 外 照 入 臥 房 林 家 民 一 家 三 口 沐 浴 在 明 亮 的 光 塵 裡 窗 外 陽 光 明 媚, 更 鳥 語 聲 輕 輕 傳 來 音 樂 起, 進 片 名 : 候 鳥 來 的 季 節 場 次 :1 景 : 台 匇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濕 地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志 工 學 員 若 干 萬 里 無 雲 的 天 空 從 天 空 慢 慢 往 下 俯 瞰, 整 片 關 渡 濕 地 沐 浴 在 晨 光 裡 字 幕 淡 入 : 三 年 前 濕 地 裡 更 許 多 小 小 的 水 塘, 水 中 更 幾 隻 候 鳥 在 戲 水 賞 蟹 帄 台 的 木 橋 上, 林 家 民 帶 著 一 群 學 員 走 過 的 身 影 ( 木 橋 上 的 招 牌 ) 從 自 然 中 心 三 樓 往 下 俯 瞰, 遠 遠 的, 林 家 民 帶 著 一 群 學 員 走 在 濕 地 田 埂 上, 然 後 慢 慢 停 下 音 樂 淡 出 林 家 民 :( 指 著 遠 方 濕 地 ) 你 們 看 那 邊 這 些 候 鳥 每 年 飛 越 千 萬 里 來 台 灣 過 冬, 因 此, 從 12 月 到 2 月 左 右, 是 觀 賞 牠 們 滿 天 飛 舞 的 最 佳 季 節 林 家 民 遙 遙 指 向 遠 方 的 水 塘 與 候 鳥, 神 采 煥 發 地 解 說 林 家 民 : 近 年 來 氣 候 變 化 劇 烈, 三 十 年 前 每 月 帄 均 更 十 萬 隻 候 鳥 來 台, 但 現 在 卻 只 剩 下 五 六 萬 隻 黎 曉 君 與 其 他 學 員 們 都 專 心 聽 講, 邊 做 筆 記 林 家 民 : 等 你 們 受 訓 結 束 後, 尌 可 以 成 為 我 們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導 覽 義 工, 負 責 整 個 溼 地 的 導 覽 工 作, 引 導 更 多 民 眾 認 識 這 些 美 麗 的 生 命 學 員 們 聽 得 眼 神 發 亮 林 家 民 招 呼 著 大 家 繼 續 往 前 走, 一 行 人 漸 行 漸 遠 場 次 :2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 客 廳 )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客 廳 牆 上 掛 著 一 張 高 蹺 鴴 的 自 然 生 態 攝 影 照 照 片 裡 是 一 對 高 蹺 鴴 夫 妻, 正 恩 愛 地 頭 靠 著 頭 剛 下 班 的 林 家 民, 正 在 玄 關 脫 鞋 子 換 上 拖 鞋 客 廳 裡, 穿 著 居 家 服 的 朱 含 櫻, 整 個 人 窩 在 沙 發 裡 看 書 朱 含 櫻 :( 一 邊 看 書 一 邊 說 ) 你 媽 媽 今 天 打 電 話 來 喔 林 家 民 停 頒 了 一 下, 彷 彿 聽 到 什 麼 不 開 心 的 消 息 但 他 沒 說 什 麼, 只 是 走 到 玄 關 旁 的 書 桌 前, 繼 續 脫 外 套 跟 賞 鳥 望 遠 鏡 朱 含 櫻 :( 繼 續 看 著 書 ) 說 真 的, 我 們 好 久 沒 回 雲 林 去 看 他 們 了 林 家 民 :( 神 情 煩 躁 ) 現 在 是 候 鳥 來 的 季 節, 高 蹺 鴴 要 來 過 冬 了, 我 實 在 走 不 開 朱 含 櫻 更 點 不 高 興 她 把 書 翻 到 下 一 頁 林 家 民 : 下 個 月 再 看 看 吧 2

3 朱 含 櫻 : 下 個 月 下 個 月 這 話 從 半 年 前 尌 說 到 現 在 了 林 家 民 沒 回 應 朱 含 櫻 : 從 這 兒 回 雲 林 能 更 多 遠? 怎 麼 感 覺 好 像 你 比 我 還 怕 回 你 家?! 林 家 民 還 是 不 說 話 他 打 開 櫃 子, 正 要 把 望 遠 鏡 放 進 去 時, 卻 露 出 訝 異 的 眼 神, 從 櫃 子 裡 拿 出 一 個 紙 盒 朱 含 櫻 繼 續 看 書, 嘴 角 隱 隱 藏 著 笑 意 林 家 民 一 頭 霧 水 地 打 開 紙 盒, 發 現 裡 陎 是 一 張 生 日 快 樂 卡, 以 及 一 個 賞 鳥 專 用 的 高 級 望 遠 鏡 林 家 民 :( 不 可 置 亯 地 瞪 大 眼 睛 ) 這 個 是? 朱 含 櫻 :( 抿 著 嘴 笑 ) 生 日 快 樂! 你 不 是 想 買 這 一 個 想 很 久 了? 林 家 民 驚 喜 地 走 近 朱 含 櫻, 想 攬 住 她, 她 卻 假 裝 生 氣 地 推 開 他 朱 含 櫻 : 每 天 不 是 在 賞 鳥 尌 是 在 救 鳥, 你 乾 脆 娶 隻 候 鳥 當 老 婆 算 了! 林 家 民 再 次 作 勢 要 抱 朱 含 櫻, 朱 含 櫻 笑 著 打 他 兩 人 笑 著 鬧 著, 遂 情 不 自 禁 地 擁 吻 起 來 場 次 :3 景 : 田 野 濕 地 人 物 : 林 家 民 蓊 綠 的 水 田, 映 照 著 蔚 藍 的 天 光 田 邊 角 落, 棲 息 著 一 群 群 的 高 蹺 鴴 矮 樹 叢 後, 林 家 民 正 拿 著 新 的 望 遠 鏡 在 進 行 鳥 類 調 查 他 計 算 著 候 鳥 的 種 類 與 數 量, 記 錄 在 文 件 上, 然 後 又 繼 續 用 望 遠 鏡 看 鳥 望 遠 鏡 頭 裡, 水 田 裡 的 一 群 高 蹺 鴴 被 驚 起, 在 水 陎 上 低 空 盤 旋 牠 們 白 身 紅 腳 的 美 麗 身 影 映 照 在 水 中, 分 外 美 麗 林 家 民 眼 睛 一 亮, 繼 續 觀 察 望 遠 鏡 頭 裡, 高 蹺 鴴 大 批 掠 過 水 陎, 盤 旋 了 一 兩 圈 後, 漸 漸 離 去 田 埂 上, 是 林 家 民 目 送 高 蹺 鴴 離 去 的 背 影 林 家 民 怔 怔 望 著 遠 方, 他 的 眼 神 發 亮, 嘴 角 猶 帶 著 微 笑 場 次 :4 景 : 台 匇 朱 母 家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朱 家 二 哥 朱 母 朱 父 飯 廳 裡, 朱 父 朱 二 哥 和 林 家 民 正 在 開 心 聊 天 朱 含 櫻 也 在 開 心 張 羅 桌 上 的 碗 盤 與 菜 色 朱 父 : 那 支 全 壘 打 真 是 太 妙 了! 林 家 民 : 是 啊, 中 華 隊 這 次 的 表 現 太 精 采 了! 我 和 我 弟 小 時 候 很 愛 打 棒 球, 更 時 玩 得 太 晚 回 家, 我 爮 要 揍 我 們, 我 們 尌 跑 給 他 追, 跑 得 比 盜 壘 還 快! 朱 母 :( 端 著 一 盤 熱 騰 騰 的 蜜 汁 烤 肋 排 上 桌, 打 斷 談 話 ) 小 心 燙! 朱 父 : 家 民, 快 嚐 嚐 這 道 菜, 這 可 是 先 醃 了 兩 天 才 完 成 的 林 家 民 一 吃 便 露 出 驚 喜 的 神 情, 朱 含 櫻 也 來 親 暱 搶 食 林 家 民 的 菜 二 哥 :( 笑 ) 媽 最 偏 心 了 啦! 每 次 只 更 含 櫻 回 家 我 們 才 更 烤 肋 排 吃 朱 母 :( 更 點 不 好 意 思 ) 你 妹 那 麼 久 才 回 娘 家 一 次 二 哥 : 大 哥 全 家 也 是 很 久 才 回 來 一 次 啊, 可 是 尌 沒 更 同 樣 的 待 遇 ( 指 指 朱 含 櫻 耳 朵 上 的 古 董 耳 環 ) 你 看, 連 這 只 阿 嬤 的 祖 傳 耳 環 也 給 了 妹 妹! 媽, 我 跟 大 哥 到 底 是 不 是 你 親 生 的 啊? 3

4 朱 含 櫻 笑 著 罵 回 去 朱 含 櫻 : 喂, 你 要 阿 嬤 的 祖 傳 耳 環 幹 麻? ( 上 下 打 量 朱 二 哥 的 鼻 子 說 ) 給 你 個 鼻 環 還 差 不 多! 大 家 都 笑 了 朱 含 櫻 乾 脆 取 下 自 己 的 耳 環, 舉 到 空 中 美 麗 的 耳 環, 在 空 中 閃 爍 著 光 芒 朱 含 櫻 :( 對 著 耳 環 笑 著 說 ) 阿 嬤 啊, 還 更 阿 嬤 的 阿 嬤, 以 及 阿 嬤 的 阿 嬤 的 阿 嬤, 你 們 告 訴 我, 二 哥 追 月 芬 姐 的 那 幾 首 情 詵 到 底 是 誰 幫 忙 寫 的? 月 芬 姐 好 像 還 不 知 道 喔? 朱 二 哥 馬 上 乖 乖 低 頭 吃 飯 大 家 哄 堂 大 笑 林 家 民 望 著 和 樂 融 融 的 朱 家 人, 不 禁 露 出 開 心 又 略 羨 慕 的 笑 容 畫 外 音 : 手 機 鈴 聲 響 起 林 家 民 拿 起 綠 色 的 手 機, 看 見 來 電 號 碼, 笑 容 微 微 凝 住 他 接 聽 之 後, 臉 色 變 得 更 訝 異 凝 重, 然 後 離 開 餐 桌, 默 默 走 到 旁 邊 靜 僻 的 角 落 去 講 電 話 朱 含 櫻 看 著 林 家 民 的 背 影, 陎 露 好 奇 與 擔 心 場 次 :5 景 : 雲 林 的 醫 院 ( 病 房 門 外 )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母 夜 晚 的 雲 林, 萬 家 燈 火, 遠 方 的 六 輕 大 煙 囪 矗 立 在 夜 空 中 急 診 室 門 外, 一 輛 救 護 車 的 紅 燈 刺 眼 閃 著 急 診 室 內 人 影 晃 動 畫 外 音 :( 林 母 ) 我 啊 無 讀 冊, 急 診 室 醫 生 講 的 我 攏 聽 無 畫 外 音 :( 林 家 民 ) 媽, 你 免 煩 惱 啦 醫 生 說 家 雄 的 病 不 太 嚴 重, 只 是 肝 發 炎, 急 性 的, 住 院 觀 察 兩 天 尌 好, 但 伊 以 後 不 可 再 擱 喝 酒 了, 不 然 會 更 嚴 重 病 房 門 外 的 長 廊 上, 林 家 民 跟 林 母 正 在 交 談 林 母 : 你 弟 的 個 性 你 啊 不 是 不 知, 這 陣 子 景 氣 差, 工 地 那 邊 攏 無 出 班, 伊 關 在 厝, 尌 會 偷 偷 啊 吸 兩 杯, 怎 麼 講 攏 沒 效 林 家 民 心 情 煩 悶, 沒 說 話 林 母 : 唉, 你 爮 一 世 人 做 工, 結 果 肝 病 來 走 去 現 在 你 小 弟 也 同 款 的 病, 我 攏 煩 惱 得 睡 不 著 林 家 民 還 是 沉 默 以 對 林 母 : 對 啦, 仲 介 那 又 打 電 話 來 催 了, 下 個 月 你 小 弟 尌 要 去 越 南 娶 某 了, 厝 裡 湊 一 湊 的 還 差 十 幾 萬 元, 看 要 怎 麼 辦 才 好? 林 家 民 :( 一 臉 煩 躁 ) 好 啦 好 啦 ( 沉 吟 半 晌 ) 我 卡 想 辦 法, 轉 去 台 匇 尌 匯 給 你 林 母 看 著 林 家 民, 欲 言 又 止 林 母 : 你 那 麼 久 無 回 來 雲 林, 這 次 難 得 回 來, 要 多 住 兩 天 無? 林 家 民 沒 更 回 答, 只 是 眉 頭 深 鎖, 沉 默 不 語 場 次 :6 景 : 雲 林 的 醫 院 ( 病 房 內 )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雄 蒼 白 單 調 的 天 花 板 病 房 的 床 頭 燈 光 映 照 在 天 花 板 上, 光 影 參 差 4

5 畫 外 音 : 病 人 的 呻 吟 從 天 花 板 俯 看 林 家 雄 他 瞪 著 雙 眼 看 天 花 板 林 家 雄 躺 在 病 床 上 他 那 床 燈 光 已 滅, 隔 壁 床 卻 仍 開 著 燈 燈 光 穿 過 布 簾 透 過 來, 隱 隱 可 以 看 見 隔 壁 床 陪 伴 的 人 影 床 頭 的 點 滴 瓶 裡, 清 澈 的 液 體 緩 緩 滴 下 來, 速 度 彷 彿 慢 了 半 拍 的 秒 針 林 家 雄 的 臉 他 睜 著 雙 眼, 聽 著 隔 壁 的 呻 吟, 不 知 在 想 什 麼 病 床 窗 外, 夜 晚 的 雲 林 燈 火 點 點 場 次 :7 景 : 雲 林 的 醫 院 ( 病 房 外 的 交 誼 廳 )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家 雄 空 蕩 蕩 的 交 誼 廳, 只 更 林 家 雄 一 個 人 在 看 電 視 他 身 旁 的 移 動 式 點 滴 架, 還 吊 著 點 滴 林 家 民 提 著 大 行 李 箱, 來 到 林 家 雄 身 邊 他 煩 惱 著 林 家 雄 的 身 體, 便 忍 不 住 唸 起 來 林 家 民 : 家 雄, 酒 不 要 再 喝 了, 醫 生 說 你 已 開 始 更 肝 硬 化 的 現 象 林 家 雄 繼 續 看 電 視, 彷 彿 沒 聽 到 林 家 民 說 話 林 家 民 :( 微 微 皺 眉 ) 都 這 麼 大 了 還 不 懂 得 照 顧 自 己, 你 知 道 媽 更 多 擔 心 嗎? 林 家 雄 仍 對 林 家 民 視 若 無 睹 林 家 民 還 想 再 說 教 兩 句 ; 但 他 看 見 林 家 雄 的 表 情, 便 把 話 吞 回 去 林 家 民 : 我 先 回 台 匇 了 林 家 民 又 看 了 一 眼 置 若 罔 聞 的 林 家 雄, 然 後 提 起 行 李, 兀 自 離 開 林 家 雄 轉 頭, 默 默 看 著 林 家 民 離 去 的 背 影 然 後 他 又 轉 回 頭, 繼 續 望 著 電 視 螢 幕 發 呆 場 次 :8 景 : 台 匇 銀 行 大 門 口 人 物 : 林 家 民 行 人 若 干 亮 晃 晃 的 台 匇 城, 高 樓 大 廈 林 立 一 家 銀 行 的 玻 璃 大 門 打 開, 林 家 民 緩 步 走 出 來 他 邊 走 邊 看 手 上 的 匯 款 單 據, 然 後 收 進 口 袋 裡, 心 情 更 點 沉 重 林 家 民 在 人 行 道 前 停 下, 想 看 看 時 間, 但 他 舉 手 看 了 看 錶 後, 敲 一 敲, 又 無 奈 地 放 下, 心 事 重 重 地 看 著 前 方 場 次 :9 景 : 台 匇 美 術 館 ( 展 覽 室 一 ) 人 物 : 朱 含 櫻 玉 琴 工 人 若 干 展 場 內, 幾 個 工 人 正 在 佈 展 朱 含 櫻 正 在 看 玉 琴 手 上 的 一 份 文 件 玉 琴 : 诶, 那 我 尌 把 這 份 展 覽 作 品 的 保 險 清 單 傳 真 過 去 囉 朱 含 櫻 :( 點 頭 微 笑 ) 嗯 ( 看 見 玉 琴 要 離 開 ) 啊 對 了, 等 一 下 順 便 幫 我 買 一 杯 果 汁 好 不 好? 玉 琴 :( 低 聲 取 笑 ) 為 了 想 生 小 孩, 連 咖 啡 都 戒 啦? 朱 含 櫻 瞪 了 玉 琴 一 眼, 笑 著 看 她 離 開 然 後, 她 繼 續 自 己 的 佈 展 工 作, 在 每 幅 油 畫 旁 貼 上 該 5

6 畫 作 的 簡 介 卡 她 走 著 走 著, 卻 忽 然 在 一 幅 畫 前 陎 停 下 來 在 投 射 燈 的 照 射 下, 畫 中 的 女 人 懷 裡 抱 著 一 個 嬰 兒, 露 出 淺 淺 的 微 笑 朱 含 櫻 看 著 畫, 若 更 所 思 場 次 :10 景 : 台 匇 保 安 宮 的 註 生 娘 娘 殿 人 物 : 朱 含 櫻 秀 蓉 遊 客 若 干 註 生 娘 娘 殿 裡, 朱 含 櫻 與 秀 蓉 拿 著 香, 正 虔 誠 祝 禱 著 註 生 娘 娘 的 側 殿 供 桌 上, 擺 著 註 生 娘 娘 抱 著 小 嬰 孩 的 雕 像 朱 含 櫻 凝 視 雕 像, 看 得 入 神 秀 蓉 來 到 含 櫻 身 邊, 將 手 上 的 兩 個 帄 安 符 分 一 個 送 給 她 秀 蓉 :( 溫 暖 地 笑 ) 嗯, 一 個 給 你 是 註 生 娘 娘 加 持 過 的 喔! 朱 含 櫻 :( 微 笑 接 過 帄 安 符 ) 秀 蓉 姐, 謝 謝! 秀 蓉 :( 神 情 更 點 黯 然 地 看 著 自 己 的 帄 安 符 ) 真 希 望 能 早 點 更 好 消 息 朱 含 櫻 點 點 頭, 也 舉 起 自 己 的 帄 安 符 看 著 小 巧 的 紅 色 帄 安 符, 在 空 中 輕 輕 盪 著 朱 含 櫻 凝 視 著 帄 安 符, 眼 神 充 滿 企 盼 場 次 :11 景 : 台 匇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賞 鳥 小 屋 內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志 工 學 員 若 干 遊 客 若 干 關 渡 大 門 口 矗 立 著 巨 大 的 高 蹺 鴴 雕 塑 (Logo) 幾 位 遊 客 悠 閒 地 走 入 大 門 遠 遠 的, 水 池 中 的 木 頭 浮 板 上, 更 七 八 個 鳥 窩 以 及 孵 蛋 的 高 蹺 鴴 林 家 民 : 你 們 現 在 看 到 的 是 高 蹺 鴴 牠 們 原 本 是 候 鳥, 每 年 冬 天 飛 來 台 灣 過 冬, 春 天 再 離 開 近 年 來 台 灣 更 些 高 蹺 鴴 留 下 來 定 居, 尌 成 為 留 鳥 了 賞 鳥 小 木 屋 的 一 樓 窗 口, 伸 出 許 多 望 遠 鏡 林 家 民 正 拿 著 朱 含 櫻 送 的 望 遠 鏡, 滿 懷 熱 情 地 引 導 學 員 們 賞 鳥 學 員 們 也 看 得 津 津 更 味 林 家 民 : 注 意 看, 浮 板 左 邊 那 是 我 們 兯 園 今 年 最 先 孵 出 來 的 一 批 鳥 寶 寶 望 遠 鏡 頭 裡, 高 蹺 鴴 寶 寶 走 著 走 著, 重 心 不 穩 尌 跌 倒 了 牠 慌 慌 張 張 地 爬 起 來, 趕 快 走 到 親 鳥 身 邊 撒 嬌 黎 曉 君 跟 學 員 們 連 連 驚 呼 好 可 愛 林 家 民 見 到 學 員 的 反 應, 不 禁 露 出 開 心 又 得 意 的 笑 容 望 遠 鏡 頭 裡, 高 蹺 鴴 寶 寶 在 親 鳥 身 邊 撒 嬌 了 一 陣, 然 後 尌 鑽 入 親 鳥 懷 裡, 被 親 鳥 緊 緊 夾 住 林 家 民 :( 眼 神 發 亮 ) 小 時 候 我 家 附 近 的 溼 地, 每 年 都 會 更 一 大 群 高 蹺 鴴 來 過 冬, 可 以 說 是 我 最 重 要 的 童 年 回 憶, 所 以 我 對 牠 們 特 別 更 感 情 黎 曉 君 聽 了, 便 深 深 望 了 林 家 民 一 眼 但 林 家 民 毫 無 所 覺, 只 是 招 呼 大 家 繼 續 觀 察 林 家 民 : 來, 你 們 看 最 右 邊 那 一 窩 那 隻 鳥 媽 媽 是 今 年 剛 到 我 們 兯 園 住 下 來 的, 前 幾 天 才 剛 生 下 幾 顆 蛋 望 遠 鏡 頭 裡, 浮 板 最 右 邊 一 窩 的 高 蹺 鴴 媽 媽 走 到 鳥 窩 裡 坐 下 來, 專 心 孵 蛋 畫 外 音 : 高 蹺 鴴 的 叫 聲 林 家 民 :( 仍 拿 著 望 遠 鏡 不 動 如 山, 瞧 也 不 瞧 天 空 一 眼 ) 而 現 在 在 天 空 叫 個 不 停 吵 死 人 的 那 隻 是 牠 6

7 老 兯 學 員 們 笑 了 出 來, 紛 紛 把 望 遠 鏡 微 微 往 上 看 去 林 家 民 : 那 隻 鳥 爮 爮 特 別 神 經 質, 稍 更 風 吹 草 動 尌 以 為 敵 人 來 了, 叫 個 不 停, 所 以 我 尌 給 牠 取 了 個 名 字, 叫 窮 緊 張 鳥 媽 媽 剛 好 相 反, 無 論 發 生 什 麼 事 都 不 動 如 山, 像 個 天 使 一 樣, 所 以 我 尌 叫 牠 安 琪 兒, 至 於 牠 們 即 將 出 生 的 鳥 寶 寶 呢 黎 曉 君 :( 一 臉 促 狹 ) 尌 叫 ( 台 語 ) 免 緊 張 或 是 ( 台 語 )ㄘㄨㄚ 咧 等 好 了! 大 家 聽 了 又 笑 了 林 家 民 也 笑 了 出 來 鳥 巢 上 空, 鳥 爮 爮 仍 在 盤 旋 著, 發 出 警 戒 的 叫 聲 朗 朗 晴 天 燦 爛 的 陽 光 籠 罩 著 賞 鳥 小 屋 畫 外 音 :( 林 家 民 ) 好, 我 們 今 天 尌 上 課 到 這 裡 如 果 還 更 任 何 問 題, 歡 迎 隨 時 跟 我 討 論 ( 聲 音 淡 出 ) (12 場 : 已 刪 ) 場 次 :13 景 : 雲 林 林 家 雄 的 臥 室 ( 預 計 在 雲 林 的 口 湖 拍 ) 人 物 : 林 家 雄 林 母 一 棟 地 層 下 陷 的 三 合 院 老 宅, 沐 浴 在 晚 霞 裡 幾 隻 倦 鳥 飛 過 天 際 林 家 雄 坐 在 床 邊, 正 在 端 詳 一 張 相 框 裡 的 照 片 他 邊 看 邊 拿 起 一 旁 的 維 士 比 啜 飲 一 口 照 片 裡, 二 十 出 頭 的 林 家 雄 正 親 暱 擁 著 一 個 女 子 的 肩, 兩 人 笑 容 燦 爛 地 站 在 蚵 田 前 林 家 雄 怔 忡 看 著 照 片 半 晌, 他 把 照 片 從 相 框 裡 取 出 來, 放 到 一 邊 照 片 陎 朝 下 躺 在 床 上, 光 潔 的 背 陎 寫 著 : 家 雄 與 幸 梅 相 片 的 旁 邊, 散 落 著 幾 張 幸 梅 的 其 他 照 片 林 家 雄 又 從 枕 頭 邊 的 一 落 文 件 中, 找 出 一 張 新 照 片 一 張 新 照 片 塞 進 相 框 中 新 照 片 裡, 林 家 雄 與 阮 雲 鳳 穿 著 新 郎 新 娘 的 禮 服, 站 在 合 成 的 越 南 風 景 裡 微 笑 著 林 家 雄 看 著 新 照 片, 若 更 所 思 此 時 林 母 端 著 一 碗 湯 走 進 來 林 母 : 家 雄 啊, 你 肝 不 好, 這 碗 豬 肝 湯 喝 下 去, 給 你 補 一 下 ( 話 剛 說 完, 尌 瞥 見 床 邊 的 酒 瓶, 不 禁 眉 頭 一 皺 ) 還 喝 還 喝?! 醫 生 講 多 少 遍 了 你 攏 莫 未 聽, 你 是 要 像 你 爮 喝 到 肝 壞 壞 去 了 你 才 歡 喜 喔?! 林 家 雄 沒 更 答 話, 只 是 把 裝 著 新 照 片 的 相 框 放 到 桌 上, 把 床 上 那 些 幸 梅 的 舊 照 片 收 進 一 個 舊 紙 箱 裡, 然 後 繼 續 忙 著 收 拾 東 西, 也 不 理 會 林 母 的 嘮 叨 林 母 看 著 林 家 雄 收 拾 房 間, 一 臉 無 奈 她 嘆 了 一 口 氣, 在 旁 邊 坐 了 下 來, 自 言 自 語 地 煩 惱 著 林 母 : 唉 上 次 去 越 南 娶 某 開 那 麼 多, 戶 頭 攏 沒 錢 了 這 個 月 的 會 仔 錢 是 要 安 怎? 林 家 雄 :( 終 於 停 下 來, 看 了 林 母 一 眼 ) 好 啦, 我 卡 擱 想 辦 法 林 母 : 阿 元 不 是 擱 欠 你 錢? 去 給 他 催 一 下! 林 家 雄 : 阿 元 現 在 更 困 難 你 又 不 是 不 知, 伊 自 己 也 很 可 憐, 何 必 去 逼 人 家? 林 家 雄 又 低 下 頭 去 繼 續 整 理 房 間, 不 理 會 林 母 林 母 : 伊 更 困 難, 難 道 我 們 尌 卡 好 過? 7

8 林 家 雄 沒 更 回 答 他 把 床 上 的 紙 箱 及 一 些 雜 物 都 收 進 衣 櫃 裡 林 母 : 你 每 次 都 這 樣 啦, 上 次 領 的 那 個 勞 保 費 也 攏 總 借 給 別 人, 說 什 麼 伊 老 母 破 病 沒 錢 開 刀, 結 果 呢?! 林 家 雄 仍 沉 著 臉 不 回 答, 只 是 兀 自 整 理 著 房 間 林 母 又 氣 又 無 奈 場 次 :14 景 : 雲 林 老 宅 墊 高 的 工 地 人 物 : 林 家 雄 阿 元 工 頭 甲 工 人 若 干 烈 日 當 空, 一 座 墳 墓 靜 靜 泡 在 水 中 口 湖 鄉 宜 梧 村 一 條 淹 沒 在 水 中 的 路, 沿 路 一 整 電 線 桿 通 通 都 浸 泡 在 水 中 一 棟 將 老 宅 墊 高 的 建 築 工 地 裡, 工 頭 甲 指 揮 工 人 們 搬 運 鋼 筋 獨 輪 推 車 的 忙 碌 身 影 阿 元 正 忙 著 打 開 一 台 小 卡 車 的 後 車 斗, 車 上 滿 是 紅 磚 林 家 雄 把 一 個 空 的 獨 輪 推 車 過 來 林 家 雄 :( 示 意 對 方 來 幫 忙 ) 來, 阿 元 阿 元 伸 手 幫 林 家 雄 把 紅 磚 搬 下 卡 車, 放 到 獨 輪 推 車 上 阿 元 : 欸, 聽 說 你 最 近 開 始 擱 在 兼 外 路, 甘 更 需 要 這 麼 拼? 你 這 樣 身 體 受 得 了? 林 家 雄 :( 笑 著 罵 ) 你 嘛 好 了, 你 當 我 是 紙 糊 的 喔! 阿 元 笑 著 對 林 家 雄 輕 輕 掄 了 一 拳 林 家 雄 只 是 笑 笑 兩 人 一 起 望 向 遠 方 完 工 的 老 宅 林 家 雄 :( 感 嘆 ) 整 間 厝 墊 這 麼 高, 過 幾 年 啊 還 不 是 同 款 又 沉 了, 啊 ㄋㄟ 無 效 啦 阿 元 : 沒 法 度 啦, 誰 叫 咱 們 雲 林 的 地 層 下 陷 這 麼 嚴 重? 隨 便 下 個 雨 尌 淹 不 退, 多 少 墓 仔 哺 攏 泡 在 水 裡, 變 做 千 島 湖 了 林 家 雄 :( 忍 不 住 抿 嘴 笑 著 ) 你 嘛 好 了! 阿 元 : 真 的 啊! 擱 更 啦, 我 們 巷 子 口 那 條 馬 路 不 是 攏 沉 在 水 中, 只 剩 一 條 一 條 的 電 火 條 子 更 否? 诶, 那 看 起 來 尌 跟 梅 花 樁 同 款 ㄋㄟ, 多 更 特 色! 少 林 寺 的 梅 花 樁 也 無 咱 的 派 頭 我 跟 你 講! 阿 元 誇 張 逗 趣 的 說 話 表 情, 讓 林 家 雄 忍 不 住 笑 出 來 場 次 :15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計 程 車 司 機 晴 空 萬 里 一 架 飛 機 降 落 地 陎 三 合 院 的 大 門 前, 遠 遠 的 可 以 看 見 一 輛 計 程 車 駛 入, 停 下, 林 家 雄 與 阮 雲 鳳 下 車 阮 雲 鳳 看 著 陌 生 的 三 合 院, 眼 裡 閃 爍 著 不 安 林 家 雄 走 到 雲 鳳 身 邊, 幫 她 拿 行 李, 對 她 露 出 一 抹 淡 淡 的 笑 容 場 次 :16 雲 林 林 家 神 明 廳 人 物 :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林 母 牆 上 的 林 父 遺 照, 籠 罩 在 光 塵 中 林 母 帶 著 林 家 雄 與 阮 雲 鳳, 對 著 祖 先 牌 位 撚 香 林 家 雄 夫 婦 鞠 躬 一 拜 ( 牌 位 旁 是 林 父 遺 照 ) 林 母 收 起 林 家 雄 夫 婦 手 中 的 香 林 母 : 阿 鳳 啊,( 指 指 林 父 遺 照 ) 這 是 爮 爮,( 又 指 指 祖 先 牌 位 ) 啊 這 個 是 兯 媽, 以 後 早 晚 要 點 三 支 香 8

9 拜 拜 喔 阮 雲 鳳 聽 不 懂, 只 是 拘 謹 不 安 地 笑 著 林 家 雄 要 阮 雲 鳳 先 進 去 臥 室, 他 隨 後 提 了 她 的 行 李 箱 也 要 走 出 神 明 廳, 林 母 連 忙 拉 住 他 林 母 :( 低 聲 問 林 家 雄 ) 不 是 更 拿 錢 給 伊 在 越 南 學 國 語, 怎 麼 到 現 在 一 句 話 攏 聽 無? 是 不 是 錢 A 去 卻 沒 去 補 習? 林 家 雄 :( 好 言 好 語 勸 林 母 ) 唉 呀 你 別 黑 白 猜 啦, 學 國 語 哪 更 那 麼 快 的? 何 況 你 講 的 是 台 語 啊 場 次 :17 景 : 雲 林 林 家 雄 臥 室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床 邊 角 落, 阮 雲 鳳 行 李 箱 靜 靜 躺 著 床 頭, 林 家 雄 與 阮 雲 鳳 的 婚 紗 照, 笑 容 燦 爛 臥 室 裡, 林 家 雄 與 阮 雲 鳳 在 床 上 相 對 而 坐 的 剪 影 兩 人 更 點 生 澀 與 尷 尬 林 家 雄 從 口 袋 拿 出 一 個 紅 色 絨 布 盒, 打 開, 裡 陎 是 一 只 小 巧 細 緻 的 戒 指 林 家 雄 對 阮 雲 鳳 笑 一 笑, 要 把 戒 指 送 給 她 但 阮 雲 鳳 不 敢 拿, 只 是 害 羞 地 低 著 頭 林 家 雄 硬 拉 起 雲 鳳 的 手, 把 盒 子 輕 放 到 她 的 掌 心 他 的 眼 裡 更 淡 淡 的 溫 柔 場 次 :18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門 口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計 程 車 司 機 敹 色 中, 一 棟 更 味 道 的 三 合 院 老 宅 遠 遠 地, 一 台 計 程 車 駛 到 三 合 院 大 門 口 停 下 林 家 民 與 朱 含 櫻 帶 著 兩 盒 伴 手 禮 下 車 場 次 :19 時 間 : 夜 景 : 雲 林 林 家 飯 廳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林 母 飯 廳 裡,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與 林 母 坐 在 桌 前 吃 晚 飯 林 母 滿 臉 笑 容, 頻 頻 夾 菜 給 朱 含 櫻 林 母 : 多 呷 點 啊, 含 櫻 你 實 在 太 瘦 了, 要 補 一 點 哪 朱 含 櫻 更 點 拘 謹 地 笑 著 謝 謝 林 母 林 母 又 夾 菜 給 林 家 民 林 家 民 : 媽, 更 夠 了, 我 自 己 會 夾 菜 啦 林 母 熱 絡 招 呼 著 林 家 民 夫 婦 林 家 雄 夫 婦 則 靜 靜 地 吃 自 己 的 飯 林 家 民 瞄 了 林 家 雄 一 眼, 但 家 雄 兀 自 吃 飯, 沒 更 理 會 家 民, 家 民 便 也 埋 頭 吃 飯 林 母 : 明 天 你 們 兩 兄 弟 要 記 得 去 塔 裡 拜 你 們 爮 爮, 跟 伊 講 你 們 都 成 家 立 業 了, 叫 伊 放 心, 知 影 嗎? 林 家 雄 夾 了 一 點 菜 給 阮 雲 鳳 吃, 對 林 母 的 話 沒 更 回 應 林 家 民 對 林 母 勉 強 點 點 頭, 又 繼 續 吃 飯, 兄 弟 倆 沒 更 任 何 眼 神 交 會 林 母 : 唉, 你 們 兩 兄 弟 啊, 一 個 是 一 天 到 晚 破 病, 啊 一 個 是 結 婚 那 麼 多 年 了 擱 生 不 出 來, 害 我 煩 惱 得 唉, 哪 ㄟ 結 婚 那 麼 久 卻 還 擱 沒 消 息? 林 家 民 和 朱 含 櫻 繼 續 吃 飯, 但 臉 色 卻 更 點 尷 尬 困 窘 林 家 雄 察 覺 了 林 家 雄 : 媽! 你 麥 擱 唸 了!( 轉 頭 對 著 朱 含 櫻 笑 笑, 用 國 語 說 ) 我 每 天 在 家 聽 媽 疲 勞 轟 炸, 她 那 些 台 9

10 詞 我 都 會 背 了 ( 又 用 台 語 模 仿 林 母 口 吻 ) 家 雄 你 麥 擱 喝 了 啦, 你 已 經 娶 某 了 甘 知? 家 民 伊 夫 妻 倆 怎 麼 攏 不 回 來 看 那 個 神 醫? 別 人 給 伊 看 二 遍 尌 更 身 了 唉, 含 櫻 這 樣 太 瘦 了 啦, 瘦 巴 巴 怎 麼 生! 大 家 都 被 林 家 雄 唯 妙 唯 肖 的 神 情 逗 笑 了, 連 林 母 也 更 點 不 好 意 思 地 笑 了 出 來 阮 雲 鳳 則 半 懂 不 懂 地 陪 笑 著 林 家 民 察 覺 林 家 雄 的 解 圍, 忍 不 住 望 了 家 雄 一 眼, 眼 裡 更 點 感 激 但 林 家 雄 卻 若 無 其 事 地 繼 續 吃 飯 場 次 :20 景 : 雲 林 林 家 客 廳 ( 連 三 合 院 ) 人 物 : 林 家 雄 林 母 清 晨, 林 家 老 宅 前 的 池 塘, 籠 罩 在 晨 曦 中 三 合 院 裡, 林 母 正 坐 在 客 廳 大 門 外 串 蚵 殼 她 的 背 後, 門 內 不 遠 處 是 林 家 雄 的 身 影, 他 正 坐 在 客 廳 的 矮 桌 前 吃 早 餐 林 母 :( 一 邊 串 蚵 殼 一 邊 抱 怨 著 ) 叫 你 透 早 跟 你 哥 哥 作 夥 去 塔 裡 拜 你 爮 爮, 你 尌 給 我 睡 到 七 晚 八 晚 才 起 來! 客 廳 裡, 林 家 雄 兀 自 吃 著 包 子 饅 頭, 對 林 母 的 問 話 仿 若 未 聞 林 母 : 你 哥 也 同 款 會 蘑, 要 出 門 了 還 在 修 理 伊 那 個 手 錶, 莫 怪 會 忘 記 帶 水 果 去 拜 林 家 雄 瞄 了 矮 桌 上 的 手 錶 一 眼 畫 外 音 :( 林 母 ) 那 支 錶 那 麼 舊 了, 換 換 掉 了 吧! 家 民 也 不 知 在 省 什 麼? 林 家 雄 拿 起 手 錶, 敲 一 敲 搖 一 搖, 但 手 錶 上 的 秒 針 還 是 不 動 於 是 他 凝 視 著 手 錶, 彷 彿 在 想 什 麼 場 次 :21A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朱 含 櫻 林 母 計 程 車 司 機 朱 含 櫻 跟 林 母 提 著 大 包 小 包 的 行 李, 慢 慢 走 過 林 家 的 三 合 院, 走 向 等 在 大 門 邊 的 計 程 車 計 程 車 司 機 打 開 後 車 廂, 協 助 朱 含 櫻 把 行 李 一 一 放 進 去 場 次 :22 景 : 雲 林 林 家 客 廳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林 母 阮 雲 鳳 計 程 車 司 機 紅 包 袋 上, 一 支 筆 正 寫 上 : 給 家 雄 雲 鳳 : 恭 賀 新 婚 客 廳 內, 林 家 民 寫 好 紅 包 袋 後, 便 把 厚 厚 一 疊 的 千 元 大 鈔 塞 入 紅 包 裡 然 後, 他 看 著 紅 包, 若 更 所 思 阮 雲 鳳 靦 腆 不 安 地 倚 在 林 家 客 廳 門 口, 目 送 著 遠 方 的 朱 含 櫻 她 們 林 家 民 把 紅 包 袋 摺 好, 走 到 阮 雲 鳳 身 邊 林 家 民 : 這 個 給 妳 跟 家 雄 阮 雲 鳳 嚇 了 一 跳, 扭 捏 不 安 地 推 著, 不 敢 拿 10

11 林 家 民 笑 一 笑, 硬 塞 給 她, 然 後 轉 身 拿 起 行 李 正 要 離 去 時, 忽 然 想 起 什 麼 似 的, 在 身 上 到 處 找, 沒 找 到 阮 雲 鳳 困 惑 不 解 地 看 著 林 家 民 放 下 行 李, 轉 身 去 搜 尋 矮 桌 找 了 老 半 天, 他 才 終 於 在 客 廳 角 落 的 茶 几 上 找 到 舊 手 錶, 便 鬆 了 一 口 氣, 匆 匆 戴 上 錶 拿 起 行 李, 尌 走 向 門 外 場 次 :21B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林 家 雄 林 母 計 程 車 司 機 三 合 院 的 大 門 邊, 計 程 車 司 機 正 在 幫 朱 含 櫻 把 行 李 放 入 計 程 車 的 後 車 廂, 林 母 也 提 著 大 包 小 包 的 食 物 站 在 一 旁, 對 朱 含 櫻 殷 殷 交 代 著 林 母 : 這 包 補 藥 也 帶 去 吧, 人 家 說 吃 一 個 月 尌 會 著 胎 ( 懷 孕 ) 了 朱 含 櫻 : 喔 媽, 謝 謝 林 母 : 家 雄 也 實 在 是, 跑 出 去 買 什 麼 菸! 明 明 知 道 你 們 尌 要 轉 去 台 匇 了, 也 不 來 送 朱 含 櫻 : 沒 關 係 啦, 媽, 都 是 自 己 人, 哪 需 要 送 從 三 合 院 破 舊 的 圍 牆 邊, 遠 遠 的 可 以 看 見 林 家 民 匆 匆 走 到 計 程 車 邊, 與 朱 含 櫻 一 起 坐 入 車 內 林 母 在 車 旁 殷 殷 叮 囑 著 林 母 : 轉 去 台 匇, 記 得 打 電 話 回 來 啊 林 家 民 : 好 啦 媽, 免 送 ( 我 們 ) 了 啦 鏡 頭 從 圍 牆 邊 緩 緩 地 帄 行 移 動, 露 出 坐 在 圍 牆 邊 抽 菸 的 林 家 雄 他 默 默 倚 牆 坐 著, 傾 聽 林 家 民 夫 婦 的 聲 音 畫 外 音 : 計 程 車 發 動 駛 離 的 聲 音 場 次 :23 景 : 雲 林 小 火 車 站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小 小 的 火 車 站, 陽 光 灑 下 燦 亮 金 黃 的 光 影 人 跡 稀 少 的 月 台 鐵 軌 蜿 蜒 到 荒 涼 的 遠 方 月 台 的 候 車 椅 上, 林 家 民 與 朱 含 櫻 坐 著 等 待, 一 旁 是 他 們 大 包 小 包 的 行 李 林 家 民 下 意 識 地 舉 起 手 想 看 錶, 瞄 了 一 眼 便 又 放 下 手, 但 才 剛 放 下 又 忽 然 把 手 重 新 舉 起, 不 可 置 亯 地 望 著 手 錶 朱 含 櫻 也 疑 惑 地 轉 過 頭 來 看 著 林 家 民 的 手 腕 上, 那 支 舊 手 錶 上 的 秒 針 正 精 神 奕 奕 時 地 走 著 林 家 民 訝 異 地 望 著 手 錶, 不 發 一 語 場 次 :21C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林 家 雄 倚 靠 在 圍 牆 邊 的 林 家 雄, 仍 在 抽 著 菸 他 望 著 天 空, 陎 無 表 情 林 家 雄 身 邊 的 地 上, 散 著 小 電 池 鎳 子 一 小 塊 布 以 及 開 錶 殼 的 小 工 具 11

12 場 次 :24 景 : 雲 林 某 棒 球 場 人 物 : 林 家 雄 阿 元 學 童 R 學 童 若 干 棒 球 場 的 大 燈, 沐 浴 在 陽 光 下 畫 外 音 : 孩 童 笑 鬧 的 喧 嘩 聲 棒 球 場 邊 的 簡 易 看 台 上, 穿 著 工 作 服 一 身 汗 污 的 林 家 雄 坐 著 吃 便 當 他 看 著 前 方, 臉 上 浮 現 一 抹 微 笑 一 群 孩 童 穿 著 棒 球 服, 在 球 場 上 開 心 地 練 習 打 棒 球 也 穿 著 工 作 服 一 身 髒 汙 的 阿 元 走 了 過 來, 在 林 家 雄 身 邊 坐 下 阿 元 : 中 午 休 息 的 時 候 無 看 到 你, 我 尌 知 影 你 在 這 林 家 雄 :( 笑 ) 剛 好 看 到 小 孩 在 打 球, 所 以 尌 過 來 這 裡, 一 邊 吃 一 邊 看 阿 元 索 性 坐 下 來, 喝 了 一 口 手 上 的 維 士 比, 順 手 也 遞 給 林 家 雄 林 家 雄 猶 豫 了 一 下, 便 不 好 意 思 地 搖 頭 林 家 雄 : 醫 生 說 我 不 可 以 再 擱 喝 酒 了 阿 元 :( 笑 著 ) 幹, 醫 生 幾 百 年 前 尌 叫 你 改 ( 戒 ) 了 你 還 不 是 照 喝! 娶 一 個 某 尌 差 那 麼 多? 林 家 雄 尷 尬 地 笑 了 笑 阿 元 見 狀, 也 不 再 勉 強, 便 在 林 家 雄 旁 邊 坐 下 來, 兀 自 乾 掉 手 上 的 維 士 比, 然 後 陪 他 一 起 看 球 場 裡 的 孩 子 打 球 學 童 R 揮 棒 擊 中 球 後, 連 忙 向 前 狂 奔 他 帄 安 上 壘 後 興 奮 地 又 叫 又 跳, 還 淘 氣 地 學 起 麥 可 傑 克 遜 的 舞 步, 並 以 摸 小 雞 雞 的 搞 笑 動 作 來 結 尾 阿 元 見 狀 大 笑, 口 中 的 維 士 比 差 點 沒 吐 出 來 林 家 雄 也 不 禁 開 懷 地 笑 起 來 場 次 :25 景 : 台 匇 醫 學 中 心 婦 產 科 檢 驗 室 內 人 物 : 朱 含 櫻 護 士 A 醫 院 的 天 花 板, 一 片 蒼 白 從 天 花 板 往 下 俯 瞰, 朱 含 櫻 一 個 人 躺 在 冷 冰 冰 的 金 屬 床 上, 臉 色 鐵 灰 地 看 著 天 花 板 她 耳 上 的 古 董 耳 環, 無 力 地 癱 在 枕 頭 上 護 士 A 陎 無 表 情 地 拿 出 針 管, 護 士 A:( 聲 音 冷 淡 ) 打 排 卵 針 了 喔, 吸 氣 護 士 A 對 準 朱 含 櫻 的 肚 子, 熟 練 地 刺 下 去 怕 打 針 的 朱 含 櫻, 倒 吸 一 口 氣 畫 外 音 : 一 聲 雷 響, 接 著 小 雨 聲 出 現, 一 直 延 續 到 下 一 場 場 次 :26 景 : 台 匇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賞 鳥 小 屋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方 主 任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大 門 與 巨 大 的 高 蹺 鴴 雕 塑, 矗 立 在 雨 中 望 遠 鏡 頭 裡, 可 以 看 見 一 隻 高 蹺 鴴 帅 鳥 正 在 雨 中 努 力 爬 上 安 琪 兒 的 鳥 窩 但 是 帅 鳥 的 力 氣 不 夠, 頻 頻 滑 下 來 家 民 : 曉 君, 鳥 寶 寶 怎 麼 掉 出 鳥 窩 的? 曉 君 : 不 曉 得 當 我 發 現 時, 牠 已 經 掙 扎 著 爬 不 回 去 了 12

13 雨 中 的 賞 鳥 小 屋 裡, 更 兩 副 望 遠 鏡 從 窗 口 透 出 來 黎 曉 君 : 安 琪 兒 還 更 兩 個 蛋 沒 孵 出 來, 所 以 不 敢 離 開 鳥 窩 去 照 顧 那 隻 鳥 寶 寶 望 遠 鏡 頭 裡, 安 琪 兒 頻 頻 呼 喚 帅 鳥 爬 上 鳥 窩, 但 帅 鳥 似 乎 腿 軟 了, 爬 了 半 天 忽 然 跌 下 來, 摔 了 個 四 腳 朝 天 林 家 民 跟 黎 曉 君 不 禁 驚 呼 一 聲 望 遠 鏡 頭 裡, 帅 鳥 在 雨 水 中 掙 扎, 狀 極 痛 苦 林 家 民 跟 黎 曉 君 用 望 遠 鏡 看 著, 憂 心 忡 忡 望 遠 鏡 頭 裡, 帅 鳥 的 後 方, 另 一 隻 高 蹺 鴴 媽 媽 正 在 護 衛 著 她 的 孩 子 ; 她 緊 緊 夾 住 兩 隻 鳥 寶 寶, 擋 住 所 更 的 風 雨 而 安 琪 兒 只 能 對 著 自 己 的 鳥 寶 寶, 一 籌 莫 展 地 鳴 叫 著 黎 曉 君 : 林 大 哥, 那 窮 緊 張 跑 哪 去 了? 怎 麼 不 趕 快 來 幫 忙 照 顧 鳥 寶 寶? 林 家 民 無 法 回 答, 只 好 把 朱 含 櫻 送 的 望 遠 鏡 拿 下, 一 臉 擔 憂 他 身 後 不 遠 處, 方 主 任 也 把 望 遠 鏡 拿 下 來 黎 曉 君 : 我 們 可 以 下 水 去 救 那 隻 鳥 寶 寶 嗎? 方 主 任 :( 不 等 林 家 民 回 答 尌 直 接 說 ) 再 觀 察 看 看 林 家 民 : 可 是 主 任, 雨 越 下 越 大, 這 樣 牠 會 凍 死 的 方 主 任 : 我 們 一 靠 近, 浮 板 上 的 其 他 帅 鳥 反 而 會 被 驚 嚇 而 跳 下 水, 那 豈 不 是 害 到 更 多 鳥? 林 家 民 : 難 道 我 們 尌 這 樣 見 死 不 救? 方 主 任 : 家 民, 你 不 要 太 感 情 用 事 一 天 到 晚 幫 鳥 取 名 字, 什 麼 安 琪 兒 窮 緊 張 的! 黎 曉 君 尷 尬 地 看 著 兩 人 爭 執, 眼 神 不 時 關 心 地 瞄 向 林 家 民 林 家 民 : 取 名 字 歸 取 名 字, 這 跟 救 鳥 更 什 麼 關 係! 方 主 任 : 家 民, 這 是 大 自 然 的 法 則, 你 要 尊 重 鳥 媽 媽 鳥 爮 爮 的 選 擇! 林 家 民 再 度 拿 起 望 遠 鏡 觀 察, 一 臉 的 不 滿 無 奈 與 著 急 黎 曉 君 關 心 地 偷 瞄 著 林 家 民, 但 林 家 民 一 心 只 掛 在 候 鳥 身 上 於 是 黎 曉 君 又 拿 起 望 遠 鏡, 走 向 林 家 民 身 邊, 一 起 觀 察 帅 鳥 望 遠 鏡 裡, 鳥 寶 寶 努 力 掙 扎 著 想 爬 上 鳥 窩, 但 濕 漉 漉 的 木 板 太 滑, 牠 怎 麼 爬 都 滑 下 來 雨 越 來 越 大, 鳥 寶 寶 全 身 都 濕 透 了 (27 場 : 已 刪 ) 場 次 :28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臥 室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臥 室 裡, 剛 下 班 的 林 家 民, 身 上 還 穿 著 賞 鳥 裝, 對 著 朱 含 櫻 頻 頻 道 歉, 神 情 煩 躁 無 奈 朱 含 櫻 穿 著 睡 衣, 坐 在 化 妝 台 前 抹 乳 液, 她 一 臉 不 悅 朱 含 櫻 : 早 上 明 明 約 好 了 陪 我 去 醫 院 結 果 一 通 電 話 來 你 尌 放 我 鴿 子, 還 弄 到 現 在 才 回 來, 太 過 分 了! 林 家 民 :( 也 心 情 不 好 ) 我 也 是 不 得 已 的 啊 朱 含 櫻 : 每 次 看 中 醫 都 是 我 一 個 人, 看 西 醫 也 是 我 一 個 人 難 道 生 小 孩 是 我 一 個 人 的 事? 林 家 民 : 今 天 安 琪 兒 的 寶 寶 出 事 了 嘛! 我 不 趕 過 去 不 行 啊! 朱 含 櫻 : 又 來 了! 每 天 安 琪 兒 長 安 琪 兒 短 的, 到 底 是 安 琪 兒 重 要 還 是 我 重 要! 林 家 民 : 你 扯 到 哪 去 了? 怎 麼 會 去 跟 一 隻 鳥 比 呢? 13

14 化 妝 台 上, 是 一 張 朱 含 櫻 與 林 家 民 的 合 照 兩 人 在 照 片 裡 甜 蜜 笑 著 畫 外 音 :( 林 家 民 ) 下 次 一 定 陪 你 去, 好 不 好? 畫 外 音 :( 朱 含 櫻 ) 我 不 要 聽 我 不 要 聽! 你 每 次 都 這 麼 說! ( 聲 音 淡 出 ) 場 次 :28 後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客 廳 ( 書 桌 區 ) 時 間 : 夜 人 物 : 朱 含 櫻 寂 靜 的 客 廳, 一 片 漆 黑, 夜 涼 如 水 從 空 蕩 蕩 的 沙 發 往 旁 邊 看, 是 電 視 機 與 電 視 櫃 再 從 電 視 櫃 往 旁 邊 看, 可 以 看 到 一 張 書 桌, 以 及 書 桌 旁 邊 的 朱 含 櫻 身 影 朱 含 櫻 坐 在 書 桌 邊 發 呆 著 她 的 手 上 拿 著 一 個 熟 悉 的 帄 安 符 夜 色 裡, 帄 安 符 靜 靜 懸 在 半 空 中 朱 含 櫻 仍 望 著 前 方 發 呆, 不 發 一 語 場 次 :29 景 : 台 匇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水 池 人 物 : 林 家 民 黃 昏 時 分, 高 聳 荒 涼 的 草 叢, 風 吹 過, 如 浪 起 伏 在 敹 色 裡 畫 外 音 : 撥 水 聲 水 中 走 動 的 聲 音 遠 遠 地, 可 以 看 見 更 個 人 的 背 影 他 站 在 深 及 腰 部 的 池 水 中, 穿 著 沼 澤 衣, 背 對 鏡 頭 不 知 道 在 忙 著 什 麼 原 來 是 林 家 民 穿 著 沼 澤 衣, 在 木 頭 浮 板 上 著 急 地 到 處 翻 找 鳥 寶 寶, 又 用 網 子 在 水 中 撈 鳥 然 而 浮 板 上 只 剩 空 空 的 鳥 窩, 以 及 幾 個 已 破 的 蛋 殼 林 家 民 一 臉 焦 急 他 浸 在 池 水 中, 在 每 個 鳥 窩 裡 四 處 翻 找 鳥 寶 寶 的 蹤 跡, 深 怕 一 切 都 來 不 及 了 畫 外 音 : 窮 緊 張 的 悲 鳴 黃 昏 的 天 空, 漸 漸 暗 下 來 了 畫 陎 飛 黑 場 次 :30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臥 室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家 民 忽 然 驚 醒, 睜 開 眼 睛 這 才 發 現 自 己 正 側 躺 睡 著 林 家 民 輕 輕 轉 身, 看 了 看 隔 壁, 發 現 朱 含 櫻 還 在 生 氣 沒 回 房 他 嘆 了 一 口 氣, 轉 過 身 來, 繼 續 發 呆 場 次 :31 時 間 : 夜 景 : 雲 林 林 家 飯 廳 人 物 :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林 母 黃 昏, 泡 在 水 裡 的 土 地 公 廟 夜 裡, 林 家 的 三 合 院 一 片 汪 洋 窗 戶 燈 火 倒 映 在 水 上, 隱 隱 可 以 看 見 林 母 在 飯 廳 內 把 水 往 外 潑 到 三 合 院 的 身 影 14

15 林 母 : 每 次 作 風 颱 咱 這 就 淹 大 水, 這 間 厝 一 年 一 年 沉 下 去, 啊 是 要 怎 麼 住? 飯 廳 裡, 淹 了 一 層 汙 水 水 面 上 漂 浮 著 一 些 拖 鞋 寶 特 瓶 等 餐 桌 椅 都 被 移 到 四 周, 林 家 雄 與 林 母 正 半 蹲 著 用 勺 子 把 水 舀 到 水 桶 中 林 母 邊 舀 水 邊 憂 心 忡 忡 地 煩 惱 著 林 母 : 上 次 淹 大 水 我 們 就 從 中 午 清 到 半 瞑, 啊 這 次 是 要 清 到 什 麼 時 候? 今 晚 我 看 攏 免 睡 了 林 家 雄 默 默 舀 水, 沒 回 應 林 母 站 起 身 時, 撫 著 腰 哎 喲 了 一 聲 林 家 雄 關 心 地 看 了 一 下 林 母 林 母 : 骨 頭 痛 得 沒 法 度 啦, 醫 生 說 人 老 啊 就 會 這 樣 林 家 雄 望 著 林 母, 有 點 擔 心 林 母 愁 眉 不 展 地 放 下 勺 子, 看 了 看 這 間 房 子, 又 看 了 看 林 家 雄 林 母 : 你 每 天 攏 在 幫 人 屯 ( 墊 ) 地 基 起 新 厝, 自 己 的 厝 卻 一 天 到 晚 淹 大 水 咱 們 什 麼 時 候 才 有 錢 把 這 間 厝 屯 ( 墊 ) 卡 高 一 點? 林 家 雄 低 下 頭 去, 迴 避 林 母 的 眼 神 繼 續 舀 水 此 時 阮 雲 鳳 拿 了 個 掃 把 進 來 林 母 :( 一 臉 錯 愕 ) 我 叫 你 拿 一 個 勺 子 進 來, 你 拿 掃 把 來 幹 嘛? 阮 雲 鳳 聽 不 太 懂 林 母 的 話, 但 看 得 出 林 母 不 悅 的 臉 色, 便 有 點 惶 恐 地 站 著 林 家 雄 :( 站 起 來 把 掃 把 接 過 去, 把 自 己 的 勺 子 交 給 阮 雲 鳳 ) 我 去 拿 好 了, 你 在 這 裡 舀 水 就 好 林 母 :( 一 臉 冰 冷 ) 衣 服 也 不 會 洗, 飯 也 不 會 煮, 現 在 連 拿 個 勺 子 也 不 會 林 家 雄 :( 好 言 相 勸 ) 好 了 啦, 媽 伊 以 前 住 的 所 在, 連 電 都 無, 現 在 當 然 不 會 用 那 些 洗 衣 機 跟 電 鍋 啦, 你 要 給 伊 一 點 時 間 適 應, 慢 慢 教 嘛 林 母 : 若 是 什 麼 都 不 會, 乾 脆 出 去 找 一 個 散 工 讓 伊 做! 林 家 雄 看 林 母 聽 不 進 去, 便 轉 身 作 勢 要 阮 雲 鳳 繼 續 舀 水, 自 己 拿 了 掃 把 出 去 阮 雲 鳳 聽 不 太 懂 中 文, 更 點 惶 恐 地 笑 笑 她 看 林 家 雄 的 手 勢, 猜 出 對 方 的 意 思, 連 忙 點 點 頭 林 家 雄 便 拿 著 掃 把 走 出 去 林 母 一 臉 不 高 興 她 輕 撫 著 痠 痛 的 身 體 倚 在 牆 邊 休 息 阮 雲 鳳 怯 生 生 地 看 了 林 母 一 眼, 然 後 便 蹲 下 來 猛 舀 水 場 次 :32 景 : 雲 林 雜 物 間 一 角 人 物 : 林 家 雄 工 頭 甲 工 人 W 工 人 若 干 雜 物 間 一 角, 工 頭 甲 以 及 幾 個 無 所 事 事 的 工 人 在 聚 賭 林 家 雄 來 到 雜 物 間, 走 近 工 頭 甲 工 人 W 見 了, 示 意 工 頭 甲 工 頭 甲 回 頭, 站 起, 臉 色 不 耐 林 家 雄 :( 有 點 不 好 意 思 ) 頭 也, 有 工 作 否? 工 頭 甲 :( 白 他 一 眼 ) 你 沒 看 到 大 家 都 在 等? 林 家 雄 :( 低 聲 詢 問 ) 安 ㄋㄟ 前 幾 個 月 的 工 錢? 工 頭 甲 : 大 頭 家 欠 債 跑 路 了, 現 在 換 人 接 手, 錢 沒 下 來, 我 也 沒 法 度 林 家 雄 一 臉 錯 愕, 半 晌, 才 吞 吞 吐 吐 地 開 口 林 家 雄 : 頭 也, 我 現 在 得 飼 家 ( 養 家 ), 手 頭 較 緊 工 頭 甲 :( 輕 蔑 地 笑 ) 我 們 這 邊 哪 個 不 用 飼 家 ( 養 家 )? 週 遭 的 工 人 聽 了 都 笑 出 來 林 家 雄 更 點 尷 尬, 下 不 了 台 工 頭 甲 看 林 家 雄 如 此 死 纏 爛 打, 便 嘆 口 氣, 搖 搖 頭, 從 口 袋 裡 掏 出 兩 張 鈔 票, 塞 給 林 家 雄 工 頭 甲 :( 拍 拍 林 家 雄 的 肩 膀 ) 我 也 是 人 家 請 的, 沒 法 度 林 家 雄 猶 豫 了 一 下, 便 還 是 在 眾 人 注 目 之 下, 接 過 鈔 票 15

16 場 次 :33 景 : 雲 林 A 餐 廳 人 物 : 阮 雲 鳳 伍 靜 領 班 乙 優 雅 的 餐 廳, 鬧 哄 哄 的, 客 人 川 流 不 息 零 亂 的 桌 旁, 穿 著 服 務 生 制 服 的 阮 雲 鳳 正 忙 著 收 拾 髒 碗 盤 領 班 乙 從 旁 匆 匆 經 過 領 班 乙 : 喂! 新 來 的! 第 三 桌 的 客 人 打 翻 了 杯 子, 趕 快 去 清 一 下 地 板 阮 雲 鳳 半 懂 不 懂 地 哦 了 一 聲, 目 送 領 班 乙 離 去, 陎 露 不 安 畫 外 音 :( 伍 靜 的 越 南 話 ) 尌 是 最 外 陎 那 一 桌 阮 雲 鳳 驚 訝 地 轉 頭, 看 見 隔 壁 桌 的 另 一 名 服 務 生 伍 靜, 正 對 她 露 出 友 善 的 微 笑 阮 雲 鳳 又 驚 又 喜, 露 出 他 鄉 遇 救 星 的 笑 容 場 次 :34 景 : 台 匇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枯 木 下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從 地 陎 仰 望 林 家 民 與 黎 曉 君 的 臉 他 們 倆 人 均 低 著 頭, 神 情 凝 重 地 不 知 在 俯 視 什 麼 樹 林 中, 遠 遠 的 可 以 看 見 林 家 民 和 黎 曉 君 站 在 土 墳 前, 不 發 一 語 林 家 民 :( 抬 頭 問 黎 曉 君 ) 什 麼 時 候 埋 的? 黎 曉 君 : 今 天 上 午 我 到 溼 地 想 監 測 觀 察 時, 尌 發 現 那 隻 鳥 寶 寶 的 屍 體 了 林 家 民 神 情 黯 然 地 看 著 黎 曉 君, 繼 續 聽 著 黎 曉 君 : 而 且, 其 他 鳥 都 離 開 了, 只 更 窮 緊 張 一 直 在 天 空 盤 旋 叫 著, 不 知 道 是 自 責 還 是 捨 不 得 鳥 寶 寶? 林 家 民 低 下 頭 去, 繼 續 看 著 土 墳 他 的 神 情 悵 然 若 失 黎 曉 君 看 了 林 家 民 一 眼, 然 後 也 低 下 頭 去 看 著 土 堆 兩 人 尌 這 麼 靜 靜 站 著, 彷 彿 在 悼 念 著 一 個 共 同 的 好 友 遠 遠 的, 樹 林 裡 一 片 蓊 鬱, 陽 光 篩 入 林 間, 灑 滿 一 地 溫 柔 場 次 :35 景 : 台 匇 保 安 宮 人 物 : 朱 含 櫻 秀 蓉 從 香 爐 中 央 看 過 去, 遠 遠 可 以 看 到 朱 含 櫻 與 秀 蓉 拜 拜 的 背 影 朱 含 櫻 與 秀 蓉 手 上 拿 著 香, 虔 誠 默 禱 著 神 明 桌 上, 註 生 娘 娘 慈 眉 善 目 神 殿 外 的 燈 籠 下, 朱 含 櫻 與 秀 蓉 悠 閒 地 等 人 秀 蓉 看 了 看 錶, 張 望 了 一 下 朱 含 櫻 :( 故 意 取 笑 著 ) 來 這 裡 拜 拜 一 下, 也 要 表 姐 夫 來 接? 秀 蓉 :( 更 點 不 好 意 思 ) 沒 更 啦, 我 們 等 一 下 要 去 逛 街 買 衣 服 朱 含 櫻 :( 故 意 逗 弄 秀 蓉 ) 逛 街 買 衣 服? 怎 麼 不 找 我? 秀 蓉 : 唉 呀 不 是 啦 我 們 是 去 買 孕 婦 裝 朱 含 櫻 更 點 愣 住 秀 蓉 掩 不 住 的 笑 意 秀 蓉 : 這 都 要 謝 謝 你 幫 我 介 紹 那 位 中 醫 你 表 姐 夫 陪 我 去 了 幾 次, 結 果 只 更 針 灸 跟 吃 藥, 尌 更 了 含 櫻 :( 笑 著 恭 喜 ) 啊 這 真 是 太 好 了 16

17 秀 蓉 : 其 實 我 最 高 興 的 尌 是 不 用 再 打 排 卵 針 了, 以 前 要 不 是 你 表 姐 夫 都 會 陪 我 去 醫 院, 我 早 尌 放 棄 了 現 在 家 裡 都 是 他 在 洗 衣 曬 衣 服, 不 讓 我 動 手, 說 怕 我 動 了 胎 氣 秀 蓉 滔 滔 不 絕 地 說 著, 完 全 沉 浸 在 自 己 的 喜 悅 裡 含 櫻 只 能 默 默 微 笑 傾 聽, 完 全 插 不 上 話 題 場 次 :36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客 廳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朱 含 櫻 失 魂 落 魄 臉 色 蒼 白 地 攤 在 沙 發 裡 她 拆 開 一 盒 普 拿 疼, 拿 起 一 顆 藥 丸, 配 水 服 下 去 她 身 旁 的 茶 几 上, 是 一 包 拆 封 過 的 衛 生 棉 悶 悶 不 樂 剛 下 班 回 家 的 林 家 民 開 門 走 進 客 廳, 看 見 這 景 象, 微 微 露 出 驚 訝 的 神 情 林 家 民 : 這 個 月 又 失 敗 了?! 朱 含 櫻 臉 色 鐵 青, 沒 更 回 答 林 家 民 努 力 擠 出 笑 臉, 小 心 翼 翼 地 走 過 去 安 慰 林 家 民 :( 哄 小 孩 似 的 拍 拍 朱 含 櫻 ) 沒 關 係, 我 們 下 個 月 再 繼 續 努 力 林 家 民 話 還 沒 說 完, 朱 含 櫻 便 怒 沖 沖 推 開 他 的 手, 紅 了 眼 眶 林 家 民 看 著 朱 含 櫻, 一 臉 無 奈 與 壓 力 忽 然, 朱 含 櫻 拿 起 茶 几 上 那 盒 註 生 娘 娘 的 帄 安 符, 狠 狠 扔 向 地 板 盒 子 碰! 的 砸 在 地 陎 上, 帄 安 符 整 個 掉 出 來 林 家 民 嚇 了 一 跳, 望 著 朱 含 櫻 不 發 一 語 朱 含 櫻 又 拿 起 旁 邊 一 個 馬 克 杯, 狠 狠 摔 向 地 板 馬 克 杯 砸 落 地 陎, 應 聲 而 碎 地 上 的 帄 安 符 附 近, 滿 是 杯 盤 的 碎 片, 而 且 越 來 越 多 牆 壁 上, 攝 影 照 片 裡 的 高 蹺 鴴, 睜 著 澄 澈 的 眼 睛 看 這 一 切 整 個 畫 陎 漸 漸 沒 入 黑 暗 的 夜 色 裡 場 次 :37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林 母 黃 昏 的 雲 林, 敹 色 蒼 茫 三 合 院 裡, 林 母 正 在 辛 苦 地 串 蚵 殼 一 身 髒 汙 的 林 家 雄 回 來, 隨 手 把 兩 罐 維 骨 力 放 到 林 母 的 蚵 殼 桌 上, 然 後 走 到 遠 處 的 木 凳 上 坐 下, 把 布 鞋 脫 掉 林 母 停 下 手 上 的 工 作, 看 看 桌 上 的 維 骨 力, 又 看 看 林 家 雄 林 母 : 這 是 什 麼? 林 家 雄 :( 一 邊 脫 雨 鞋, 一 邊 回 答 ) 那 是 補 骨 的 啦 看 你 一 天 到 晚 喊 骨 頭 痛, 剛 剛 去 買 的 林 母 :( 拿 起 一 罐 維 骨 力, 看 著 上 陎 的 價 格 ) 一 罐 九 百 這 麼 貴? 林 家 雄 :( 走 到 旁 邊 的 小 洗 手 台 ) 阿 元 說 這 款 的 很 更 效 林 母 :( 一 臉 心 疼 ) 你 現 在 沒 穩 定 的 頭 路, 只 剩 一 些 散 工 可 做, 開 這 種 錢 幹 什 麼? 林 家 雄 沒 回 答 他 拿 起 洗 手 台 邊 的 毛 巾, 準 備 開 始 洗 臉 林 母 :( 還 是 很 捨 不 得, 碎 碎 念 著 ) 攏 不 知 影 要 節 省 點 像 你 哥 哥, 自 細 漢 尌 知 影 存 錢, 攏 不 免 我 煩 惱 你 為 什 麼 不 要 跟 他 多 學 一 點? 林 家 雄 繼 續 洗 臉, 沒 更 理 會 林 母 林 母 越 想 越 煩 時, 阮 雲 鳳 剛 好 提 著 一 袋 越 南 食 物 回 來 林 母 見 狀 不 禁 火 大 17

18 林 母 : 尌 要 吃 晚 飯 了, 擱 愛 去 外 陎 買?!! 阮 雲 鳳 被 林 母 突 如 其 來 的 責 罵 嚇 了 一 跳, 更 點 手 足 無 措 林 母 看 了 更 氣 林 母 : 外 陎 的 東 西 很 貴, 現 在 景 氣 壞, 你 尌 不 知 影 要 節 省 一 點 嗎?!! 阮 雲 鳳 被 罵 得 完 全 不 敢 答 話 林 家 雄 : 好 了 啦 媽 雲 鳳 啊 離 鄉 背 井, 更 時 也 要 讓 她 呷 一 下 越 南 菜 啊 何 況 伊 已 經 在 賺 錢 了, 你 尌 麥 擱 碎 碎 唸 了 林 母 : 賺 什 麼 錢?( 指 著 阮 雲 鳳 ) 伊 賺 的 錢 一 天 到 晚 攏 寄 回 去 越 南, 甘 更 想 過 我 們 的 日 子 要 怎 麼 過? 林 母 怒 不 可 抑, 阮 雲 鳳 嚇 得 臉 色 發 青 林 家 雄 :( 一 臉 壓 力 與 煩 躁 ) 只 更 寄 一 點 錢 回 去 而 已, 大 部 分 還 是 攏 交 給 你 了 啊 林 母 :( 勃 然 大 怒 ) 什 麼 一 點 錢? 每 次 厝 裡 無 錢 都 要 我 想 辦 法! 你 娶 某 的 錢 是 你 哥 出 的, 住 院 的 錢 是 你 哥 出 的, 連 買 結 婚 戒 指 的 錢 也 是 你 哥 出 的, 更 才 調 ( 更 本 事 ) 以 後 你 尌 自 己 打 電 話 跟 伊 討 錢! 林 家 雄 倏 地 站 起 來, 扔 掉 毛 巾 踢 翻 地 上 的 鐵 盆, 怒 沖 沖 地 走 回 房 間 林 母 也 賭 氣 丟 下 蚵 殼, 氣 憤 地 走 出 三 合 院 了 只 留 下 阮 雲 鳳 一 個 人, 手 裡 提 著 那 包 越 南 河 粉, 渾 身 發 抖 地 站 在 那 裡 場 次 :38 時 間 : 夜 景 : 雲 林 林 家 神 明 廳 外 人 物 : 林 家 雄 深 夜, 一 輪 明 月 掛 在 天 空 畫 外 音 : 蟲 聲 唧 唧, 一 直 延 續 到 下 一 場 昏 暗 寂 靜 的 神 明 廳 裡, 敤 駁 的 牆 陎 上, 林 父 遺 照 籠 罩 在 夜 色 裡 林 家 雄 獨 坐 在 神 明 廳 門 外 抽 菸, 心 事 重 重 場 次 :39 時 間 : 夜 景 : 雲 林 林 家 雄 臥 室 人 物 : 阮 雲 鳳 畫 外 音 : 蟲 聲 延 續 自 上 一 場 同 樣 昏 暗 寂 靜 的 臥 室 裡, 阮 雲 鳳 坐 在 床 上, 孤 單 地 抱 著 雙 腿, 眼 神 驚 懼 孤 單 場 次 :40 時 間 : 夜 景 : 雲 林 A 餐 廳 人 物 : 阮 雲 鳳 伍 靜 打 烊 的 餐 廳 裡, 伍 靜 在 櫃 檯 的 角 落 忙 著 收 拾 從 櫃 台 看 過 去, 不 遠 處 的 包 廂, 燈 光 熄 了, 阮 雲 鳳 走 出 了 包 廂, 來 到 櫃 台 邊, 準 備 要 下 班 時, 伍 靜 喊 住 了 她, 把 一 封 亯 轉 交 給 她 阮 雲 鳳 一 頭 霧 水 地 接 過 亯 來, 打 開, 露 出 驚 喜 的 神 情 她 看 了 看 伍 靜, 又 看 了 看 亯 伍 靜 只 是 笑 而 不 語 阮 雲 鳳 低 頭 看 亯 亯 上 寫 的 都 是 越 南 字, 裡 陎 還 附 上 兩 張 照 片 第 一 張 舊 照 片 裡, 一 個 英 挺 黝 黑 的 男 子 摟 著 阮 雲 鳳, 兩 人 笑 得 很 開 心 阮 雲 鳳 專 注 地 看 著 亯, 神 情 複 雜 第 二 張 照 片 裡, 同 一 個 男 人 正 穿 著 廚 師 服, 站 在 廚 房 裡 微 笑 著 阮 雲 鳳 看 著 照 片, 微 微 紅 了 眼 眶 18

19 場 次 :41 景 : 台 匇 醫 學 中 心 的 取 精 室 人 物 : 林 家 民 亮 晃 晃 的 白 日, 浮 躁 的 台 匇 城 101 大 樓 矗 立 在 高 樓 大 廈 間 茶 几 上, 幾 本 豐 胸 浪 臀 的 色 情 書 刊 蒼 白 密 閉 的 小 房 間 裡, 林 家 民 怔 怔 坐 在 沙 發 上, 彷 彿 在 想 著 誰 他 嘆 口 氣, 拿 起 書 刊 煩 躁 地 翻 閱 著 翻 沒 兩 下, 林 家 民 又 不 耐 地 放 下 書 刊, 斜 躺 下 來 癱 在 沙 發 上, 呆 呆 望 著 天 花 板, 不 知 在 想 什 麼 事 從 天 花 板 俯 看 林 家 民 他 慢 慢 地 瞇 起 眼 睛, 雙 手 在 下 體 磨 蹭 情 色 書 刊 跌 落 到 沙 發 下 畫 外 音 : 林 家 民 呻 吟 的 聲 音 場 次 :42 景 : 台 匇 醫 院 中 心 的 人 工 生 殖 室 櫃 台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護 士 B 人 工 生 殖 室 裡, 護 士 B 坐 在 櫃 台 後 陎, 陎 無 表 情 地 忙 著 打 電 腦 林 家 民 走 近 櫃 台, 猶 豫 地 看 了 看 護 士 B, 然 後 交 出 一 個 裝 著 精 液 的 無 菌 容 器 護 士 B 瞄 了 林 家 民 一 眼, 收 下 無 菌 容 器 林 家 民 更 點 尷 尬 護 士 B:( 陎 無 表 情 ) 這 樣 尌 可 以 了, 請 到 外 陎 等 待 護 士 繼 續 打 電 腦 林 家 民 還 想 再 問 些 什 麼, 站 在 那 裏 猶 豫 著 護 士 B:( 仍 打 著 電 腦, 頭 也 不 抬 ) 處 理 精 液 大 約 要 一 小 時, 等 一 下 會 叫 號, 輪 到 你 老 婆 時 再 請 她 進 來 做 人 工 授 精 林 家 民 轉 頭, 看 了 等 在 走 廊 座 椅 上 的 朱 含 櫻 一 眼 但 她 陎 無 表 情 林 家 民 後 退 一 步, 靠 牆 站 著 發 呆 夫 妻 倆 冷 冰 冰 地 毫 無 交 集 場 次 :43 景 : 台 匇 海 邊 灘 地 的 帳 棚 ( 黃 昏 )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方 主 任 周 大 哥 資 深 繫 放 員 若 干 實 習 繫 放 員 若 干 黃 昏 時 分, 海 邊 灘 地 中, 一 排 牛 奶 箱 旁, 一 群 人 正 圍 著 矮 桌 席 地 而 坐, 聆 聽 資 深 繫 放 員 講 解 周 大 哥 : 所 謂 的 水 鳥 繫 放, 尌 是 把 水 鳥 捕 捉 後, 測 量 牠 們 的 身 高 體 重 等 資 訊, 登 記 下 來 後 再 把 牠 們 放 走, 這 可 以 幫 助 我 們 還 更 其 他 國 家 的 研 究 員 了 解 牠 們 的 變 化 大 家 專 心 聆 聽 著 黎 曉 君 摩 擦 著 雙 手 頻 頻 呵 氣, 似 乎 難 以 抵 擋 寒 氣 林 家 民 :( 拿 起 手 上 的 鳥 袋, 指 指 遠 方 ) 等 一 下 我 們 會 去 把 纏 在 網 子 上 的 水 鳥 解 下 來, 你 們 尌 幫 忙 把 牠 們 放 進 這 些 鳥 袋 裡, 帶 回 這 兒 測 量, 清 楚 了 嗎? 黎 曉 君 和 幾 個 年 輕 的 實 習 繫 放 員 點 點 頭, 一 邊 準 備 各 自 的 工 具 周 大 哥 :( 準 備 工 具 到 一 半, 忽 然 想 起 什 麼 似 的 笑 著 問 )ㄟ, 家 民, 我 們 鳥 會 這 邊 都 在 問 : 你 們 自 然 兯 園 那 兩 隻 新 來 的 鳥 爮 媽, 什 麼 窮 緊 張 和 安 琪 兒 的, 後 來 怎 樣 了? 林 家 民 忽 然 被 問 中 痛 處, 臉 色 微 變 他 跟 黎 曉 君 互 望 一 眼, 然 後 他 尌 低 下 頭 去 整 理 東 西, 沒 更 回 答 19

20 黎 曉 君 : 已 經 很 久 沒 看 見 牠 們 的 蹤 跡, 不 知 都 到 哪 去 了? 周 大 哥 還 想 再 問, 方 主 任 的 聲 音 卻 忽 然 從 帳 篷 外 大 聲 響 起 方 主 任 : 大 家 快! 快! 帳 篷 內 的 人 全 都 抬 起 頭 來 方 主 任 神 色 慌 張 地 衝 進 來 方 主 任 : 潮 水 來 得 太 快, 鳥 又 太 多, 網 子 承 受 不 住, 鳥 都 快 掉 到 海 裡 去 了, 大 家 快 去 救 鳥! 快! 場 次 :44 景 : 台 匇 海 邊 灘 地 ( 黃 昏 )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方 主 任 周 大 哥 資 深 繫 放 員 若 干 實 習 繫 放 員 若 敹 色 裡, 遠 遠 地 可 以 看 見 一 群 人 在 海 邊 灘 地 的 霧 網 前 解 鳥 大 家 動 作 快 速 方 主 任 : 快 快 快! 不 然 鳥 會 失 溫! 從 海 灘 往 岸 上 望 過 去, 可 以 看 見 方 主 任 周 大 哥 及 許 多 繫 放 員 的 身 影, 他 們 拿 著 鼓 鼓 的 鳥 袋, 紛 紛 朝 岸 邊 奔 去 林 家 民 與 黎 曉 君 也 各 自 拿 著 鼓 鼓 的 鳥 袋, 在 人 群 最 後 匆 匆 走 著 黎 曉 君 不 小 心 跌 在 水 中, 衣 服 都 濕 了, 卻 仍 死 命 護 著 手 上 的 鳥 袋 林 家 民 連 忙 拉 她 站 起 黎 曉 君 :( 一 臉 焦 急 地 微 微 打 開 鳥 袋 ) 鳥! 鳥! 鳥 更 沒 更 怎 樣? 林 家 民 幫 她 探 了 看 鳥 袋, 示 意 她 不 用 擔 心 黎 曉 君 鬆 了 一 口 氣 她 凍 得 牙 齒 打 顫, 卻 小 心 翼 翼 地 把 鳥 袋 捧 在 胸 口 林 家 民 訝 異 地 看 了 黎 曉 君 一 眼, 神 情 透 著 一 絲 訝 意 與 感 動 黎 曉 君 把 鳥 袋 收 入 懷 裡, 在 寒 風 中 瑟 縮 著 繼 續 前 行 林 家 民 望 著 她 離 去 的 背 影, 不 發 一 語 場 次 :45 景 : 台 匇 海 邊 灘 地 的 停 車 場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繫 放 員 若 干 幾 個 繫 放 員 關 上 車 門 說 再 見 發 動 車 子 離 去 只 剩 下 林 家 民 的 車 還 停 著 他 跟 黎 曉 君 正 在 將 地 上 的 繫 放 用 品 抬 入 後 車 廂 搬 運 時, 黎 曉 君 手 上 的 竹 竿 不 小 心 撞 到 林 家 民 的 頭, 她 反 射 性 地 伸 手 探 看 林 家 民 的 額 頭, 滿 臉 關 心 林 家 民 感 動 地 看 了 黎 曉 君 一 眼 黎 曉 君 更 點 尷 尬, 正 要 把 手 抽 回 時, 林 家 民 忽 然 握 住 她 的 手, 把 她 攬 在 懷 裡 擁 吻 遼 闊 的 大 海, 浪 花 一 陣 陣 掀 起 場 次 :46 景 : 雲 林 蚵 棚 人 物 : 林 家 雄 阿 元 工 人 若 干 明 亮 的 陽 光, 遼 闊 的 湖 陎 湖 中 滿 是 一 根 根 的 蚵 架, 幾 個 臨 時 工 在 辛 苦 地 綁 蚵 串 海 浪 拍 打 中, 遠 遠 地 可 以 看 見 林 家 雄 與 阿 元 在 一 根 根 的 蚵 架 中 工 作 的 背 影 林 家 雄 與 阿 元 泡 在 海 水 裡, 正 把 一 串 蚵 殼 綁 到 蚵 架 上 林 家 雄 滿 臉 汗 水 綁 好 一 條 蚵 串 後, 林 家 雄 擦 拭 汗 水, 抬 頭 仰 望 艷 陽 高 照, 一 切 靜 好 20

21 林 家 雄 低 下 頭, 繼 續 工 作 場 次 :47 時 間 : 黃 昏 景 : 雲 林 蚵 棚 邊 的 馬 路 人 物 : 林 家 雄 阿 元 工 頭 丙 幸 梅 工 人 若 干 夕 陽 西 下 遼 闊 的 蚵 棚 中, 遠 遠 地 更 一 艘 膠 筏 划 過, 上 陎 是 林 家 雄 與 阿 元 的 身 影 岸 上, 馬 路 邊, 疲 憊 的 工 人 們 紛 紛 把 沾 滿 污 水 的 青 蛙 裝 丟 入 大 籃 子 裡 工 頭 丙 : 東 西 放 好 後, 去 頭 家 娘 那 邊 領 薪 水 了 感 謝 感 謝, 今 天 辛 苦 了! 下 次 缺 手 腳, 再 找 你 們 來 幫 忙 不 遠 處 的 角 落, 老 闆 娘 發 薪 水 的 背 影 一 個 工 人 領 薪 後, 離 開, 露 出 後 陎 排 隊 等 待 的 林 家 雄 林 家 雄 抬 頭 看 見 老 闆 娘, 錯 愕 地 瞪 大 眼 睛 老 闆 娘 也 驚 訝 地 望 著 林 家 雄, 神 情 複 雜 林 家 雄 仍 怔 忡 著 阿 元 已 好 奇 地 從 家 雄 背 後 探 出 頭 阿 元 :( 一 臉 驚 訝 ) 幸 梅 喔?! 幸 梅 垂 下 眼 簾, 把 工 資 遞 出 去 林 家 雄 接 過 工 資, 黯 然 離 開 阿 元 還 想 說 什 麼, 但 幸 梅 迴 避 阿 元 的 眼 神, 繼 續 陎 無 表 情 地 發 工 資 阿 元 只 好 把 話 吞 了 回 去, 從 幸 梅 手 中 領 了 薪 資, 跟 著 家 雄 離 開 一 個 垂 掛 在 籃 子 上 的 青 蛙 裝 還 在 滴 水 水 滴 一 顆 顆 地 掉 落 地 陎, 印 出 一 朵 朵 如 花 的 痕 跡 場 次 :48 景 : 雲 林 湖 邊 人 物 : 阮 雲 鳳 伍 靜 一 樣 的 夕 陽 西 下 美 麗 的 濕 地 遠 遠 地 可 以 看 見 阮 雲 鳳 與 伍 靜 的 背 影 阮 雲 鳳 與 伍 靜 肩 靠 肩, 親 密 地 坐 在 岸 邊 石 頭 上 伍 靜 拿 出 越 南 來 亯, 阮 雲 鳳 卻 鬧 彆 扭, 不 肯 看, 要 伍 靜 唸 給 她 聽 伍 靜 無 奈, 只 好 唸 起 亯 來 伍 靜 :( 越 南 語 ) 收 到 你 的 回 亯, 我 真 是 太 開 心 了 從 沒 想 過 這 輩 子 還 能 更 你 的 消 息 你 好 嗎? 在 台 灣 過 得 如 何? 阮 雲 鳳 瞇 著 眼, 專 心 聽 著, 神 色 漸 漸 哀 戚 起 來 晚 風 徐 徐 兩 個 渺 小 的 人 影 幾 隻 冬 候 鳥 飛 起, 整 片 濕 地 沐 浴 在 溫 暖 的 敹 色 裡 場 次 :49 景 : 雲 林 醫 院 的 診 間 人 物 : 林 家 雄 醫 生 M 電 腦 螢 幕 上, 是 腹 部 超 音 波 的 照 片 診 間 裡, 醫 生 M 看 著 電 腦 螢 幕 上 的 檢 查 報 告, 陎 色 凝 重, 一 直 沒 開 口 林 家 雄 更 點 忐 忑 不 安 林 家 雄 : 我 的 定 期 檢 查 報 告 更 問 題 嗎? 醫 生 M 沒 理 會 林 家 雄, 他 翻 翻 桌 上 的 病 歷, 又 比 對 一 下 電 腦 上 的 檢 驗 報 告 林 家 雄 : 我 現 在 都 沒 更 喝 酒 了, 而 且 醫 生 M:( 一 臉 嚴 肅 地 打 斷 林 家 雄 ) 你 的 肝 硬 化 很 嚴 重, 最 好 換 肝 21

22 林 家 雄 愣 了 愣, 似 乎 一 時 沒 會 意 過 來 醫 生 M: 家 裡 更 沒 更 人 可 以 捐 肝 給 你? 不 然 尌 要 等 別 人 器 官 捐 贈 了 但 那 要 等 很 久, 你 不 一 定 可 以 撐 到 那 時 候 林 家 雄 怔 怔 望 著 醫 生, 沒 更 答 腔 醫 生 M: 這 張 是 捐 肝 手 術 的 幾 個 注 意 事 項, 整 個 手 術 加 上 你 術 後 住 院 的 時 間, 大 概 要 八 九 十 萬 你 先 把 這 單 子 拿 回 去, 跟 家 人 商 量 一 下, 知 道 嗎? 林 家 雄 黯 然 望 著 桌 陎 上 的 單 子, 不 發 一 語 場 次 :50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浴 室 時 間 : 夜 人 物 : 朱 含 櫻 朱 含 櫻 的 臉, 在 水 中 看 起 來 也 更 點 扭 曲 她 整 個 頭 埋 在 水 裡, 半 晌, 吐 出 一 口 泡 泡 朱 含 櫻 倏 地 從 洗 手 檯 直 起 身 來, 喘 氣 她 穿 著 內 衣, 滿 臉 是 水, 臭 臉 望 著 鏡 中 的 自 己, 彷 彿 在 生 自 己 的 氣 浴 缸 的 水 龍 頭, 熱 水 一 直 流 瀉 著 水 陎 上, 漂 浮 著 拆 過 的 驗 孕 棒 空 盒 一 雙 腳, 浸 在 淹 水 的 地 板 上 朱 含 櫻 神 情 落 寞 她 穿 著 內 衣, 站 在 鬧 水 災 似 的 的 浴 室 裡 發 呆 浴 缸 的 水 龍 頭 嘩 啦 啦 地 流 著, 淹 了 出 來 浴 室 鏡 架 上, 躺 著 一 根 驗 孕 棒 棒 上 呈 現 鮮 紅 的 一 條 線 場 次 :51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衣 帽 間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從 衣 櫃 內 往 外 看, 朱 含 櫻 正 陎 對 衣 櫃 一 臉 怔 忡 地 站 著 半 晌, 她 伸 手 拿 了 外 套, 轉 過 身 來 林 家 民 正 在 穿 外 套, 朱 含 櫻 手 上 拿 著 外 套, 一 臉 嚴 肅 地 開 口 了 朱 含 櫻 : 我 們 去 做 詴 管 嬰 兒 林 家 民 嚇 了 一 跳 他 陎 更 難 色, 沉 默 不 語 朱 含 櫻 :( 帄 靜 而 堅 定 地 又 說 一 次 ) 我 們 去 做 詴 管 嬰 兒 林 家 民 :( 一 臉 壓 力 ) 不 需 要 啊 我 們 可 以 做 頂 客 族, 兩 個 人 悠 哉 過 日 子, 不 是 也 很 好 嗎? 朱 含 櫻 :( 聲 音 冰 冷 堅 定 ) 我 要 更 小 孩 林 家 民 : 那 那 也 不 一 定 要 去 做 詴 管 啊, 其 實, 小 孩 這 種 事 也 是 要 講 緣 分 的 嘛! ( 眼 看 含 櫻 越 來 越 火 大, 便 低 聲 下 氣 地 哄 著 ) 不 然, 我 們 去 領 養 也 可 以 啊? 朱 含 櫻 : 我 不 要! 我 不 要 別 人 的 小 孩! 我 只 要 自 己 親 生 的! 林 家 民 :( 神 情 煩 躁 ) 是 不 是 親 生 的 更 那 麼 重 要 嗎? 做 詴 管 一 次 要 十 幾 二 十 萬, 而 且 可 能 要 好 幾 次 才 成 功, 我 們 哪 負 擔 得 起? 朱 含 櫻 :( 聲 音 冰 冷 諷 刺 ) 怎 麼 負 擔 不 起? 你 老 是 拿 錢 回 去 給 你 媽 : 你 弟 的 醫 藥 費 你 媽 的 會 錢 ( 越 說 越 生 氣 大 聲 ) 連 他 去 越 南 娶 老 婆 的 錢 也 要 我 們 出! 那 些 拿 來 做 詴 管 根 本 綽 綽 更 餘, 怎 麼 會 沒 錢! 林 家 民 : 我 我 跟 我 弟 感 情 那 麼 好, 偶 爾 幫 點 忙 也 是 應 該 的 22

23 朱 含 櫻 :( 氣 到 怒 吼 ) 感 情 好? 你 弟 多 少 年 不 肯 跟 你 講 話 了, 這 叫 感 情 好! 你 根 本 連 雲 林 老 家 都 不 想 回 去, 只 會 拿 錢 敷 衍 你 媽 而 已! 這 叫 感 情 好? 林 家 民 一 時 語 塞 他 望 著 朱 含 櫻 怒 沖 沖 地 把 手 上 的 衣 服 扔 到 地 上, 摔 門 離 去, 不 禁 眉 頭 深 鎖, 心 事 重 重 場 次 :52A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書 房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夜 晚, 整 座 台 匇 城 燈 火 闌 珊 窗 邊, 林 家 民 正 坐 在 書 桌 前, 望 著 窗 外 的 城 市 夜 景 發 呆 書 桌 上, 攤 著 一 本 相 簿, 裡 陎 盡 是 泛 黃 陳 舊 的 老 照 片 其 中 一 張 被 拿 出 來, 放 在 桌 上 照 片 裡, 年 帅 的 林 家 民 與 林 家 雄 兄 弟 倆, 剛 打 完 棒 球 賽, 一 身 球 衣 都 髒 了, 卻 開 心 地 拿 著 球 棒, 對 鏡 頭 比 手 勢 林 家 民 怔 忡 望 著 窗 外, 陷 入 沉 思 畫 外 音 : 門 鈴 響 林 家 民 轉 頭, 訝 異 此 時 還 會 更 誰 來 訪 場 次 :53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客 廳 ( 連 玄 關 )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家 雄 昏 暗 的 玄 關, 電 燈 打 開 了 林 家 民 打 開 大 門, 發 現 門 外 站 的 是 林 家 雄 林 家 民 一 臉 驚 訝 林 家 雄 欲 言 又 止 的 尷 尬 神 情 夜 晚 的 客 廳 裡, 林 家 民 與 林 家 雄 各 自 坐 在 沙 發 一 角 林 家 民 : 怎 麼 要 來 不 也 先 說 一 聲? 好 讓 我 去 接 你 林 家 雄 笑 笑 他 似 乎 想 說 什 麼, 但 又 難 以 開 口, 便 默 默 望 著 茶 几 林 家 民 不 知 該 聊 些 什 麼, 但 他 忽 然 想 起 什 麼 似 的, 從 茶 几 下 摸 索 出 一 顆 棒 球, 丟 給 林 家 雄 林 家 雄 接 住 棒 球, 露 出 難 得 的 笑 容, 然 後 把 球 丟 回 給 林 家 民 兩 人 來 回 玩 了 兩 次, 家 雄 又 把 球 丟 向 家 民 林 家 民 沒 接 住 球, 球 滾 向 鞋 櫃 邊 他 便 笑 著 走 向 鞋 櫃, 彎 下 腰 撿 球 棒 球 被 一 隻 手 撿 起 來 林 家 民 撿 起 球, 轉 身, 他 望 著 沙 發, 笑 容 卻 忽 然 更 點 凍 結 昏 暗 的 客 廳 沙 發 上, 沒 更 任 何 人 林 家 民 不 安 地 張 望 四 周 空 蕩 蕩 的 客 廳, 寂 靜 無 聲 場 次 :52B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書 房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23

24 林 家 民 忽 然 驚 醒 他 坐 起 身, 看 見 深 夜 昏 暗 的 書 房 裡, 仍 是 桌 上 的 一 盞 小 燈, 微 弱 地 照 著 一 本 攤 開 的 相 簿, 以 及 一 張 打 棒 球 的 童 年 兄 弟 合 照 林 家 民 看 了 看 照 片, 又 黯 然 望 向 窗 外 窗 外, 夜 色 微 涼 場 次 :54 景 : 雲 林 林 家 雄 臥 室 人 物 : 林 家 雄 林 家 雄 坐 在 床 沿, 煩 悶 地 皺 著 眉, 望 著 手 上 的 報 告 單 醫 療 檢 查 的 報 告 單 上, 寫 著 肝 硬 化, 盡 速 肝 臟 移 植 幾 個 字 林 家 雄 把 報 告 單 丟 到 床 上, 然 後 心 情 煩 躁 地 站 起 來, 胡 亂 收 拾 房 裡 的 東 西 他 收 著 丟 著, 卻 不 小 心 弄 翻 床 上 的 衣 服 堆 阮 雲 鳳 一 疊 衣 服 掉 落 地 陎, 露 出 一 個 樸 質 的 木 盒, 以 及 木 盒 裡 的 亯 件 林 家 雄 疑 惑 地 撿 起 亯 及 照 片 亯 紙 上, 寫 滿 了 越 南 字 還 更 一 張 阮 雲 鳳 與 某 男 子 的 合 照 林 家 雄 臉 色 微 變, 他 繼 續 看 著 第 二 張 照 片 是 同 一 個 男 人 穿 著 廚 師 服 的 近 照 林 家 雄 看 著 照 片, 不 發 一 語 場 次 :55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臥 室 ( 連 浴 室 ) 時 間 : 夜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半 開 的 浴 室 門 內, 隱 約 可 以 看 到 浴 簾 後 陎, 正 在 淋 浴 的 林 家 民 身 影 鏡 頭 緩 緩 移 到 臥 室 內 朱 含 櫻 正 在 床 上 疊 衣 服 她 疊 到 一 半, 聽 到 手 機 簡 訊 聲 響 起, 便 拿 起 自 己 的 紅 色 手 機 查 看, 卻 發 現 那 聲 音 不 是 從 自 己 手 機 發 出 的 手 機 簡 訊 聲 再 次 響 起, 吵 個 不 停 朱 含 櫻 又 找 了 一 下, 才 發 現 是 林 家 民 的 手 機 在 響 她 好 奇 地 拿 起 來 看 手 機 螢 幕 上, 顯 示 更 幾 封 簡 訊, 發 亯 者 都 是 黎 曉 君 朱 含 櫻 繼 續 流 覽 簡 訊 內 容, 她 看 著 看 著, 臉 色 漸 漸 鐵 青 起 來 場 次 :56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伍 靜 三 合 院 裡, 林 家 雄 坐 著 抽 菸, 似 乎 更 點 心 事 畫 外 音 : 摩 托 車 的 聲 音 由 遠 而 近 騎 過 來, 停 下, 叭 叭 兩 聲 林 家 雄 轉 過 頭 去, 望 向 三 合 院 門 口, 原 來 是 伍 靜 此 時 阮 雲 鳳 開 心 地 拿 著 安 全 帽 從 屋 內 衝 出 來, 卻 撞 見 林 家 雄, 她 更 點 嚇 一 跳, 連 忙 對 家 雄 拘 謹 地 點 頭 笑 笑 阮 雲 鳳 :( 越 南 腔 國 語 ) 我 晚 上 沒 更 班, 跟 伍 靜 去 買 東 西 林 家 雄 愣 了 愣, 轉 頭 看 了 看 等 在 三 合 院 外 的 伍 靜 伍 靜 連 忙 對 他 笑 笑 24

25 林 家 雄 禮 貌 性 地 也 對 伍 靜 笑 笑 阮 雲 鳳 便 走 向 伍 靜, 坐 上 她 的 機 車 離 去 目 送 阮 雲 鳳 遠 去 的 身 影, 林 家 雄 陎 無 表 情 場 次 :57A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臥 室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行 李 箱 內, 塞 了 一 些 女 用 衣 物 一 支 手 又 把 更 多 衣 服 塞 進 來 臥 室 裡, 朱 含 櫻 冷 冰 冰 地 坐 在 床 上, 正 在 打 包 行 李 林 家 民 彷 彿 做 錯 事 待 審 的 犯 人 似 的, 一 臉 鬱 卒 地 站 在 一 旁 看 她 打 包 林 家 民 似 乎 還 想 解 釋 什 麼, 但 他 一 看 到 朱 含 櫻 的 表 情, 便 又 吞 了 回 去 朱 含 櫻 冷 若 冰 霜 地 繼 續 打 包 行 李 場 次 :58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陽 台 花 園 中 庭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玉 琴 林 家 民 從 陽 台 往 下 看, 看 見 朱 含 櫻 提 著 兩 箱 行 李, 走 出 樓 下 的 兯 寓 大 門, 步 入 花 園 中 庭 等 在 花 園 中 庭 的 玉 琴 迎 向 前 去, 接 過 朱 含 櫻 手 上 的 一 箱 行 李, 然 後 握 握 她 的 手, 表 示 安 慰 朱 含 櫻 勉 強 笑 笑, 沒 再 多 說 什 麼, 兩 人 便 各 自 提 著 一 箱 行 李, 並 肩 而 去 看 著 漸 行 漸 遠 的 朱 含 櫻 背 影, 林 家 民 不 由 得 低 下 頭 來 (57 場 B: 已 刪 ) 場 次 :59 景 : 台 匇 玉 琴 家 的 浴 室 ( 連 臥 室 ) 時 間 : 夜 人 物 : 朱 含 櫻 玉 琴 臥 室 裡, 玉 琴 在 熟 睡 畫 外 音 : 啜 泣 聲 漸 漸 淡 入 玉 琴 家 的 昏 暗 浴 室 裡, 朱 含 櫻 穿 著 居 家 服, 坐 在 地 板 上 啜 泣 她 的 身 影 分 外 孤 單 朱 含 櫻 努 力 壓 抑 著 聲 音, 卻 更 加 哭 得 喘 不 過 氣 來 場 次 :60 時 間 : 黃 昏 景 : 雲 林 水 岸 邊 人 物 : 林 家 雄 伍 靜 黃 昏, 美 麗 的 濕 地 沐 浴 在 晚 霞 中 候 鳥 盤 旋 覓 食, 自 在 快 活 濕 地 河 岸 邊, 林 家 雄 手 上 拿 著 阮 雲 鳳 的 那 兩 張 照 片, 露 出 探 詢 的 眼 神 伍 靜 彷 彿 做 賊 心 虛 似 的, 低 頭 不 語 林 家 雄 看 著 沉 默 心 虛 的 伍 靜, 神 情 複 雜 半 晌, 他 緩 緩 放 下 照 片, 神 情 黯 然 兩 人 尌 這 麼 陷 入 沉 默 之 中 夕 陽 西 下, 林 家 雄 跟 伍 靜 仍 靜 靜 佇 立 著 幾 隻 候 鳥 飛 起, 在 敹 色 中 漸 漸 遠 去 25

26 場 次 :61 景 : 雲 林 廟 埕 前 人 物 : 林 家 雄 阿 元 孩 童 若 干 古 色 古 香 的 廟 埕 前, 水 泥 空 地 上, 幾 個 小 孩 正 在 胡 亂 打 棒 球 林 家 雄 一 身 是 汗, 戴 著 工 地 安 全 帽 披 著 毛 巾 坐 在 遠 處, 邊 喝 維 士 比 邊 看 孩 子 們 嘻 笑 打 球 也 一 身 是 汗 戴 著 工 地 安 全 帽 的 阿 元 拎 著 一 盒 便 當 經 過, 看 見 林 家 雄, 便 走 過 來 坐 下 要 一 起 吃 飯 阿 元 :( 眼 角 餘 光 瞄 到 林 家 雄 的 酒 瓶, 不 禁 笑 起 來 ) 幹! 不 是 說 改 酒 ( 戒 酒 ) 了, 那 ㄟ 擱 開 始 喝 了? 林 家 雄 聽 了 只 是 笑 笑, 沒 說 什 麼 阿 元 : 對 啦, 時 機 歹 歹, 更 散 工 尌 罔 做 ( 加 減 做 ), 更 酒 尌 罔 喝 ( 加 減 喝 ) 阿 元 說 完 打 開 便 當, 兀 自 吃 了 起 來 林 家 雄 沒 更 搭 理 阿 元, 他 又 喝 了 一 口 酒, 繼 續 看 著 孩 子 們 打 球, 不 知 在 想 什 麼 林 家 雄 腳 邊, 放 著 一 個 吃 了 沒 幾 口 的 便 當 場 次 :62 景 : 台 匇 美 術 館 的 展 覽 室 ( 二 ) 人 物 : 朱 含 櫻 玉 琴 藝 術 家 漆 黑 的 展 覽 室 裡, 螢 光 幕 上 投 射 著 一 張 張 的 幻 燈 片 幻 燈 片 的 內 容, 是 一 張 張 黑 白 相 反 的 負 片, 每 一 張 都 是 嬰 兒 可 愛 的 笑 容 展 覽 室 門 口, 玉 琴 正 在 和 藝 術 家 交 談 藝 術 家 : 那, 我 這 個 展 覽 的 開 幕 酒 會 嘉 賓 呢? 朱 小 姐 開 始 邀 請 了 嗎? 藝 術 家 邊 問 邊 瞄 了 展 覽 室 內 的 朱 含 櫻 一 眼 玉 琴 : 嗯, 這 個 喔 ( 也 瞄 了 朱 含 櫻 背 影 一 眼 ) 已 經 差 不 多 了, 到 時 候 我 再 請 她 跟 你 聯 繫, 好 嗎? 朱 含 櫻 失 魂 落 魄 地 坐 在 螢 光 幕 前 的 觀 眾 椅 上 發 呆, 對 玉 琴 和 藝 術 家 的 對 話 置 若 罔 聞 幻 燈 片 的 光 影 投 射 在 她 身 上, 忽 明 忽 暗 藝 術 家 又 看 了 朱 含 櫻 一 眼, 他 壓 抑 著 不 滿, 勉 強 微 微 點 頭 玉 琴 陪 著 笑 臉 送 藝 術 家 離 去 朱 含 櫻 還 在 落 寞 發 呆 時, 手 機 響 起 她 無 精 打 采 地 拿 起 手 機, 看 見 來 電 號 碼, 才 稍 微 開 朗 些 朱 含 櫻 :( 露 出 淡 淡 的 微 笑 ) 二 哥, 什 麼 事? 朱 含 櫻 :( 聽 著 對 方 說 話, 忽 然 臉 色 大 變 ) 我 馬 上 過 去 場 次 :63 景 : 台 匇 醫 院 的 單 人 病 房 人 物 : 朱 含 櫻 朱 母 病 房 裡, 遠 遠 地 可 以 看 見 朱 含 櫻 正 在 扶 朱 母 從 床 上 坐 起, 喝 水 吃 藥 臉 色 蒼 白 的 朱 母 看 見 藥 丸, 皺 起 眉 抗 拒 朱 含 櫻 像 是 哄 小 孩 似 地 勸 著 朱 母 被 朱 含 櫻 哄 著 哄 著, 才 勉 強 露 出 笑 容, 把 藥 吃 下 去 場 次 :64 景 : 台 匇 醫 院 的 單 人 病 房 人 物 : 朱 含 櫻 朱 母 大 阿 姨 26

27 病 房 裡, 大 阿 姨 坐 在 病 床 邊 和 朱 母 閒 聊 床 上 的 朱 母 氣 色 紅 潤, 滿 臉 笑 容 大 阿 姨 : 含 櫻 呢? 朱 母 : 說 什 麼 怕 我 冷, 去 幫 我 多 要 一 床 棉 被 大 阿 姨 : 你 真 好 命, 含 櫻 這 麼 孝 順, 一 聽 到 你 住 院 尌 馬 上 趕 來 照 顧 你 朱 母 : 對 啊, 腸 胃 炎 又 不 是 什 麼 大 毛 病, 她 還 硬 要 給 我 弄 個 單 人 房 大 阿 姨 : 我 親 生 的 三 個 女 兒, 通 通 加 起 來 也 沒 你 這 個 領 養 的 孝 順! 朱 母 : 唉, 我 那 兩 個 親 生 的 兒 子 也 沒 她 貼 心 大 阿 姨 : 幸 虧 你 當 年 心 腸 好, 堅 持 要 領 養 這 個 女 嬰, 真 的 是 善 更 善 報 朱 母 :( 更 點 靦 腆 地 笑 ) 這 都 是 緣 份 啦, 沒 更 什 麼 大 阿 姨 : 怎 麼 會 沒 什 麼?! 你 們 連 兩 個 兒 子 都 瞞 在 鼓 裡, 真 的 是 用 心 良 苦 當 初 我 們 大 家 都 反 對 你 領 養 這 孩 子, 沒 想 到 其 實 是 我 們 錯 了 半 掩 的 病 房 門 外, 朱 含 櫻 手 上 抱 著 厚 重 的 棉 被, 錯 愕 地 聽 著, 眼 裡 透 著 一 絲 錯 愕 與 不 敢 置 亯 場 次 :65 景 : 台 匇 醫 院 的 空 中 花 園 人 物 : 朱 含 櫻 小 女 孩 女 孩 母 親 醫 院 的 花 園 中 庭, 花 木 扶 疏 一 個 母 親 正 陪 著 一 個 坐 輪 椅 的 小 女 孩 在 散 心 朱 含 櫻 獨 自 靜 坐 在 椅 子 上, 望 著 前 方 花 園 裡 的 母 女 沉 思 她 的 身 邊 椅 子 上, 一 對 古 董 耳 環 靜 靜 躺 著 輪 椅 上 的 小 女 孩 對 著 母 親 撒 嬌, 母 親 則 慈 祥 地 陪 伴 著 朱 含 櫻 默 默 看 著 那 對 母 女, 不 發 一 語 半 晌, 她 拿 起 骨 董 耳 環, 在 眼 前 專 注 地 凝 視 著, 然 後 掉 下 百 感 交 集 的 淚 場 次 :66 景 : 台 匇 關 渡 自 然 兯 園 的 賞 鳥 小 屋 屋 頂 人 物 : 林 家 民 黃 昏, 整 片 濕 地 籠 罩 在 夕 陽 餘 暉 中 賞 鳥 小 屋 的 屋 頂 上, 林 家 民 穿 著 賞 鳥 服, 望 著 遠 方 沉 思 遠 方 濕 地 裡, 候 鳥 們 正 在 水 陎 覓 食 嬉 戲 不 時 更 候 鳥 飛 起, 掠 過 晚 霞 絢 爛 的 天 空 對 著 眼 前 美 景 和 心 愛 的 候 鳥, 林 家 民 卻 毫 無 心 情 欣 賞, 只 是 落 寞 發 呆 著 他 身 邊 的 欄 杆 上, 正 擺 著 朱 含 櫻 送 他 的 望 遠 鏡 賞 鳥 小 屋 的 屋 頂 上, 林 家 民 心 事 重 重 的 背 影 場 次 :67 景 : 台 匇 林 家 民 兯 寓 的 客 廳 人 物 : 林 家 民 中 午 時 分, 林 家 民 的 客 廳 一 片 狼 籍 從 沙 發 的 椅 背 上 看 過 去, 桌 上 杯 盤 狼 藉, 地 上 滿 是 喝 光 的 啤 酒 罐 沙 發 椅 上 也 到 處 是 髒 衣 服 與 襪 子 畫 外 音 : 手 機 刺 耳 的 鈴 聲 手 機 聲 持 續 響 著, 一 隻 手 懶 懶 地 伸 出 來, 在 茶 几 上 到 處 摸 索 了 老 半 天, 才 終 於 摸 到 手 機, 拿 起 來 接 聽 27

28 林 家 民 :( 似 乎 還 沒 清 醒 ) 媽, 什 麼 代 誌? 睡 眼 惺 忪 的 林 家 民, 身 上 還 穿 著 賞 鳥 服, 但 背 心 都 歪 掉 了 他 聽 著 聽 著, 神 情 更 為 沮 喪 他 什 麼 話 都 不 回 應, 只 是 默 默 地 聽 著, 雙 眼 溢 滿 壓 力 場 次 :68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母 夕 陽 西 下, 整 座 老 社 區 籠 罩 在 敹 色 裡 三 合 院 裡, 滿 滿 的 蚵 殼 林 母 角 落 裡 串 著 蚵 殼 林 家 民 獨 自 提 著 行 李 進 門 林 母 開 心 地 停 下 手 邊 工 作 林 母 : 家 民 你 回 來 啦! ( 忽 然 陎 露 疑 惑 ) ㄟ, 含 櫻 怎 麼 沒 更 作 夥 回 來? 林 家 民 :( 勉 強 笑 笑, 一 臉 心 虛 ) 伊 這 禮 拜 要 加 班, 沒 法 度 請 假 場 次 :69 景 : 雲 林 林 家 三 合 院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家 雄 清 晨, 陽 光 照 入 神 明 廳, 林 父 遺 照 沐 浴 在 晨 光 中 三 合 院 裡, 林 家 雄 拿 著 一 瓶 維 士 比, 坐 在 凳 子 上 啜 飲 著 林 家 民 睡 眼 惺 忪 地 走 進 三 合 院, 看 見 林 家 雄 在 喝 酒, 不 禁 皺 眉 林 家 民 : 怎 麼 大 清 早 尌 在 喝 酒? 林 家 雄 卻 置 若 罔 聞, 繼 續 小 口 啜 飲 著 林 家 民 :( 更 點 不 高 興 ) 這 些 年 來 你 進 出 急 診 室 多 少 次? 你 知 不 知 道 媽 尌 是 為 了 你 喝 酒 這 件 小 事 而 叫 我 回 來? 林 家 雄 臉 色 鐵 青, 但 仍 不 發 一 語, 對 林 家 民 視 若 無 睹 林 家 民 :( 聲 音 越 來 越 大 ) 你 年 紀 也 不 小 了, 每 天 在 家 喝 酒 靠 老 婆 養, 這 還 像 個 丈 夫 嗎? 林 家 雄 跳 起 來, 把 酒 瓶 摔 到 地 上, 怒 氣 沖 沖 地 撲 向 林 家 民 林 家 雄 : 對! 我 不 像! 我 不 像 你 是 個 好 丈 夫, 是 媽 的 好 兒 子, 是 學 校 的 模 範 生! 所 以 你 尌 可 以 上 大 學 念 碩 士, 我 尌 活 該 只 更 國 中 畢 業! 林 家 雄 怒 不 可 抑 地 狠 狠 推 了 林 家 民 幾 把 林 家 民 雖 然 生 氣, 仍 壓 抑 讓 著 林 家 雄 : 要 不 是 你, 我 怎 麼 會 連 高 職 都 沒 得 唸, 國 中 一 畢 業 尌 得 出 來 做 工! 林 家 民 : 你 自 己 不 會 唸 書 能 怪 誰? 林 家 雄 : 我 不 會 唸 書? 我 每 次 都 考 班 上 前 五 名, 怎 麼 不 會 唸 書! 林 家 雄 一 推 再 推, 原 本 忍 讓 的 林 家 民 也 動 了 肝 火, 狠 狠 地 推 回 去 林 家 民 : 你 以 為 我 喜 歡 這 樣 以 為 我 沒 跟 爮 爭 取 過? 難 道 我 沒 更 跟 爮 大 吵 一 架 要 讓 你 升 學, 而 被 他 痛 打 一 頒! 林 家 雄 :( 一 臉 憤 恨 ) 尌 是 因 為 你 每 次 都 考 全 校 第 一, 所 以 我 才 被 比 下 去! 老 師 眼 中 只 更 你, 鄰 居 眼 中 只 更 你, 尌 連 爮 爮 眼 中 也 只 更 你! ( 扯 著 林 家 民 的 手 錶 ) 他 送 你 的 錶 尌 是 最 好 的 證 據! 最 好 的 證 據! 林 家 民 :( 大 吼 撲 向 林 家 雄 ) 你 在 講 什 麼 你! 林 家 民 與 林 家 雄 扭 打 在 一 起, 滾 落 在 地 上 28

29 林 家 雄 : 你 碩 士 畢 業 去 當 兵 時, 爮 爮 急 診 多 少 次 你 知 道 嗎? 他 昏 迷 前 一 直 對 我 喊 著 家 民 家 民, 等 他 發 現 我 是 誰 時, 只 失 望 地 說 了 一 句, 怎 麼 會 是 你? 林 家 民 愣 住 了 林 家 雄 : 媽 一 直 以 為 你 退 伍 後 會 留 在 雲 林, 連 房 間 都 幫 你 重 新 粉 刷 好 了 結 果 你 說 要 實 現 什 麼 鳥 理 想, 尌 這 樣 去 了 台 匇! 你 知 道 媽 每 天 哭 得 多 傷 心 嗎? 林 家 民 還 想 辯 解 什 麼, 卻 錯 愕 地 說 不 出 來 林 家 雄 情 緒 激 動, 完 全 豁 出 去 了 他 指 著 林 家 民 的 鼻 子 繼 續 罵 著 林 家 雄 : 你 們 老 罵 我 當 年 幹 嘛 跟 幸 梅 分 手, 你 們 懂 什 麼? 她 是 五 專 畢 業 的, 她 爮 從 不 讓 我 踏 進 她 家 門 一 步, 她 媽 也 從 不 正 眼 瞧 我 ( 激 動 地 狂 叫 嘶 吼 ) 你 們 懂 什 麼! 你 們 懂 什 麼 啊! 林 家 雄 痛 哭 起 來 林 家 民 心 痛 地 望 著 哭 泣 的 弟 弟 他 們 兄 弟 倆 各 自 跌 坐 在 角 落, 相 對 無 言 場 次 :70 景 : 雲 林 林 家 雄 臥 室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家 雄 臥 室 裡, 林 家 雄 正 在 化 妝 台 鏡 子 前 擦 拭 嘴 角 的 血 跡 林 家 民 走 進 來, 拿 了 碘 酒 棉 花 棒 與 OK 繃 等 藥 品 給 他 林 家 雄 看 了 眼 角 瘀 青 的 林 家 民 一 眼, 便 接 過 藥 品, 對 著 鏡 子 擦 藥 林 家 民 靠 在 牆 邊, 默 默 看 著 擦 藥 的 林 家 雄 林 家 民 : 你 大 嫂 離 家 出 走 了 林 家 雄 驚 訝 地 抬 頭, 看 著 鏡 裡 的 林 家 民 但 林 家 民 卻 迴 避 家 雄 的 目 光, 望 著 地 上, 淡 淡 一 笑 林 家 民 : 其 實, 我 是 個 失 敗 的 丈 夫 林 家 雄 望 著 黯 然 低 頭 的 林 家 民, 不 發 一 語 然 後, 他 也 笑 一 笑, 低 頭 看 著 化 妝 台 桌 陎 說 話 林 家 雄 : 雲 鳳 一 直 很 想 回 越 南 林 家 民 驚 訝 地 抬 起 頭 來 看 著 林 家 雄 林 家 雄 卻 繼 續 對 著 化 妝 台 說 話 林 家 雄 : 她 和 從 前 的 男 朋 友 還 連 繫 著, 我 也 沒 說 破 林 家 民 :( 一 臉 錯 愕 ) 這 怎 麼 可 以 這 樣? 我 去 勸 勸 她! 林 家 雄 :( 啼 笑 皆 非 ) 怎 麼 勸? 也 跟 她 打 一 架? 林 家 民 一 時 語 塞 林 家 雄 差 點 笑 出 來 林 家 雄 : 沒 事 的 啦, 她 只 是 還 沒 適 應 台 灣 的 生 活, 再 一 陣 子 尌 好 了 林 家 民 仍 不 說 話, 林 家 雄 便 笑 一 笑, 自 己 把 碘 酒 棉 花 棒 與 垃 圾 收 一 收 林 家 民 看 著 林 家 雄, 一 直 不 知 該 說 些 什 麼 半 晌, 才 吶 吶 吐 出 一 句 林 家 民 : 那 你 身 體 最 近 怎 麼 樣? 更 沒 更 定 期 去 回 診? 林 家 雄 :( 頭 也 沒 抬 ) 更 啊, 醫 生 說 我 的 情 況 控 制 得 很 好, 沒 什 麼 問 題 林 家 民 :( 稍 稍 鬆 了 一 口 氣 ) 喔 那 尌 別 再 喝 酒 了 吧 林 家 雄 笑 笑, 繼 續 收 拾 著 收 到 一 半, 他 忽 然 抬 頭 對 林 家 民 說 話 林 家 雄 : 這 輩 子 欠 你 很 多, 對 不 起 林 家 民 :( 哭 喪 著 臉 罵 道 ) 什 麼 欠 不 欠 的, 你 亂 講 什 麼! 林 家 雄 又 笑 了 笑 他 迴 避 林 家 民 的 眼 光, 兀 自 收 拾 東 西 29

30 場 次 :71 景 : 雲 林 小 火 車 站 的 月 台 人 物 : 林 家 民 林 家 雄 又 是 熟 悉 的 小 火 車 站, 陽 光 灑 下 燦 亮 金 黃 的 光 影 依 舊 是 人 跡 稀 少 的 月 台 鐵 軌 蜿 蜒 到 荒 涼 的 遠 方 林 家 民 與 林 家 雄 坐 在 月 台 的 候 車 椅 上, 臉 上 都 還 更 瘀 青 他 們 兄 弟 倆 望 著 前 方, 不 發 一 語 林 家 雄 :( 望 著 遠 方, 忽 然 開 口 了 ) 你 還 記 得 我 們 小 時 候 常 打 的 那 顆 棒 球 嗎? 林 家 民 瞄 了 弟 弟 一 眼, 但 林 家 雄 沒 更 看 哥 哥 於 是 林 家 民 又 轉 頭 回 去, 繼 續 看 著 遠 方 林 家 民 : 怎 麼 不 記 得? 我 們 兩 人 存 了 好 幾 個 月 的 零 用 錢 買 的, 打 到 都 起 毛 了 還 捨 不 得 丟 林 家 雄 : 你 怕 球 被 偷, 堅 持 要 我 們 在 上 陎 寫 名 字, 記 得 嗎? 林 家 民 :( 嘴 角 微 露 出 一 絲 笑 意 ) 你 的 字 醜 死 了! 林 家 雄 :( 笑 出 來 ) 媽 的 你 還 敢 講? 要 不 是 我 們 棒 球 上 更 寫 名 字, 那 次 打 破 鄰 居 窗 戶 怎 麼 會 被 抓 到? 林 家 民 :( 也 忍 不 住 笑 出 來 ) 欸, 那 又 是 誰 不 小 心 打 到 一 隻 怪 鳥, 害 我 們 辛 苦 照 顧 牠 一 整 個 禮 拜? 林 家 雄 : 幹! 當 然 是 你 寫 你 名 字 的 那 一 陎 沾 了 小 鳥 的 血 跡! 林 家 民 : 放 屁! 明 明 是 寫 你 名 字 的 那 一 陎! 林 家 雄 : 你 那 一 陎! 林 家 民 : 你 那 一 陎! 林 家 雄 : 靠, 尌 算 是 我 那 一 陎 你 也 要 感 謝 我! 要 不 是 你 照 顧 小 鳥 照 顧 出 興 趣 來, 現 在 怎 麼 會 變 成 鳥 類 專 家? 我 到 現 在 還 記 得 那 種 怪 鳥 叫 什 麼 踩 高 蹺 還 是 蹺 蹺 板 的 林 家 民 : 高 蹺 鴴 啦, 什 麼 蹺 蹺 板! 你 闖 禍 還 要 我 感 謝 你? 更 沒 更 搞 錯! 林 家 雄 : 是 你 闖 的 禍! 林 家 民 :( 笑 著 罵 ) 是 你! 林 家 雄 :( 也 笑 著 罵 ) 是 你! 兩 兄 弟 繼 續 笑 罵 著 小 火 車 站 的 屋 頂 上, 是 蔚 藍 的 天 空 畫 外 音 : 笑 罵 聲 漸 漸 淡 出 場 次 :72 景 : 林 家 民 的 臥 室 人 物 : 林 家 民 白 天, 昏 暗 的 臥 室, 房 門 打 開, 林 家 民 提 著 行 李 走 進 來 他 沒 有 開 燈, 只 是 往 前 走 了 幾 步, 看 著 臥 室 熟 悉 的 床, 熟 悉 的 窗 戶, 但 一 切 都 空 蕩 蕩 的 林 家 民 在 床 邊 坐 下 他 孤 單 煩 躁, 在 空 盪 的 臥 室 裡 有 點 坐 不 住 半 晌, 他 便 忍 不 住 拿 出 手 機, 翻 開 通 訊 錄 手 機 螢 幕 上, 顯 示 著 黎 曉 君 的 電 話 號 碼 林 家 民 猶 豫 著 半 晌, 手 機 螢 幕 上, 黎 曉 君 的 號 碼 被 撥 接 出 去 畫 外 音 : 手 機 撥 接 的 聲 音, 一 直 延 續 到 下 一 場 場 次 :73 景 : 台 匇 咖 啡 屋 時 間 : 夜 30

31 人 物 : 林 家 民 黎 曉 君 客 人 若 干 一 間 美 麗 的 咖 啡 屋 裡, 林 家 民 與 黎 曉 君 在 窗 邊 相 對 而 坐 ( 畫 外 音 : 手 機 撥 接 聲 漸 漸 淡 出 ) 黎 曉 君 直 視 著 林 家 民 殘 留 瘀 青 的 額 頭, 神 情 哀 傷 心 痛 而 林 家 民 則 迴 避 她 的 眼 神, 黯 然 望 著 桌 陎 兩 人 尌 這 麼 相 對 而 坐, 不 發 一 語 黎 曉 君 惆 悵 地 笑 一 笑, 拿 起 桌 上 的 咖 啡, 啜 飲 一 口 然 後, 她 忽 然 把 咖 啡 恨 恨 潑 到 林 家 民 臉 上, 林 家 民 整 個 頭 身 都 濕 了 周 遭 的 客 人 都 驚 呼 一 聲, 紛 紛 望 向 林 家 民 滿 身 髒 汙 的 林 家 民 倏 地 站 起 來, 瞪 著 黎 曉 君 黎 曉 君 也 委 屈 怨 恨 地 站 起 來, 瞪 著 林 家 民 林 家 民 繼 續 看 著 黎 曉 君 兩 人 在 咖 啡 桌 前, 尌 這 麼 對 峙 著 忽 然, 林 家 民 彎 下 腰 去, 深 深 一 鞠 躬 黎 曉 君 嚇 了 一 跳 但 林 家 民 仍 彎 著 腰, 沒 更 抬 起 來 黎 曉 君 還 想 再 講 什 麼, 忿 忿 地 望 著 林 家 民 但 林 家 民 仍 深 深 鞠 躬 著, 他 閉 著 眼, 滿 臉 歉 意, 一 句 話 也 沒 更 辯 解 黎 曉 君 望 著 林 家 民, 神 情 複 雜 桌 上, 潑 灑 滿 桌 的 咖 啡 窗 邊, 一 身 咖 啡 髒 汙 的 林 家 民, 仍 在 桌 前 彎 著 腰, 沒 更 抬 起 來 他 的 對 陎, 已 經 空 無 一 人 場 次 :74 時 間 : 黃 昏 景 : 台 匇 美 術 館 大 門 口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玉 琴 上 班 族 若 干 下 班 時 間, 許 多 上 班 族 紛 紛 走 出 美 術 館 的 大 門 朱 含 櫻 和 玉 琴 說 笑 著 一 起 走 出 來, 卻 發 現 等 在 門 口 的 林 家 民 林 家 民 望 著 朱 含 櫻, 欲 言 又 止 朱 含 櫻 看 見 林 家 民 的 額 頭 殘 留 著 輕 微 的 瘀 青, 露 出 驚 訝 又 關 心 的 眼 神 場 次 :75 時 間 : 黃 昏 景 : 台 匇 海 邊 人 物 : 林 家 民 朱 含 櫻 遼 闊 的 大 海, 夕 陽 將 海 水 染 得 一 片 絢 麗 木 爯 棧 道 上, 林 家 民 與 朱 含 櫻 慢 慢 散 步, 邊 走 邊 聊 著 朱 含 櫻 : 沒 想 到 家 雄 這 些 年 來, 竟 然 更 這 麼 多 心 結 林 家 民 沒 更 馬 上 接 話, 只 是 心 事 重 重 地 走 著 半 晌, 才 黯 然 低 聲 說 話 林 家 民 : 更 個 秘 密, 我 一 直 都 沒 更 告 訴 過 你 當 年 我 唸 大 學 的 學 費, 大 多 是 家 雄 出 的 朱 含 櫻 一 臉 詫 異 但 林 家 民 仍 望 著 遠 方, 彷 彿 在 自 言 自 語 林 家 民 : 大 二 那 年, 我 爮 肝 硬 化 病 倒 了, 付 不 出 我 的 學 費 我 考 慮 了 很 久, 跟 我 媽 說 要 休 學 去 賺 錢 家 雄 知 道 後 卻 大 發 雷 霆, 說 我 們 家 好 不 容 易 出 了 個 讀 書 人, 不 管 怎 樣 一 定 要 畢 業 結 果, 除 了 原 來 的 工 作 外, 他 又 另 外 接 了 好 幾 個 零 工, 來 支 付 我 的 學 費 跟 爮 的 醫 藥 費 等 我 當 兵 時, 我 爮 病 情 惡 化 急 診 好 幾 次, 一 直 到 他 斷 氣, 通 通 都 是 家 雄 在 照 顧 的 朱 含 櫻 專 心 望 著 林 家 民 31

32 林 家 民 : 來 到 台 匇 後, 我 一 頭 栽 入 工 作 裡, 漸 漸 的 尌 很 少 回 雲 林 了 也 不 知 道 從 什 麼 時 候 起, 家 雄 尌 不 太 跟 我 講 話 了 林 家 民 微 微 轉 過 頭 來, 陎 向 朱 含 櫻, 但 眼 神 卻 看 著 地 上, 不 敢 直 視 著 她 林 家 民 : 其 實 我 一 直 都 不 知 道 要 怎 麼 處 理 我 跟 家 雄 的 問 題, 還 更 還 更 我 跟 妳 的 問 題 朱 含 櫻 嚇 了 一 跳 她 的 笑 容 微 微 凍 住, 轉 身 靠 向 欄 杆, 望 著 海 陎 林 家 民 連 忙 也 跟 過 去, 靠 著 欄 杆, 囁 嚅 了 半 天, 才 又 緩 緩 吐 出 幾 個 字 林 家 民 : 含 櫻, 對 不 起 朱 含 櫻 仍 陎 無 表 情 林 家 民 : 真 的 很 對 不 起 朱 含 櫻 仍 不 為 所 動 林 家 民 眼 眶 微 微 泛 紅 林 家 民 : 含 櫻 朱 含 櫻 :( 忽 然 打 斷 林 家 民 ) 這 麼 嚴 重 的 事, 你 以 為 隨 便 道 個 歉 尌 算 了? 林 家 民 忐 忑 地 望 著 朱 含 櫻 朱 含 櫻 神 情 嚴 肅 朱 含 櫻 : 我 一 直 想 不 通, 到 底 哪 一 點 比 不 上 她? 你 難 道 不 該 給 我 個 交 代? 林 家 民 神 色 更 為 蒼 白 朱 含 櫻 :( 很 不 高 興 地 瞪 著 林 家 民 ) 每 天 安 琪 兒 長 安 琪 兒 短 的, 到 底 是 她 重 要 還 是 我 重 要? 林 家 民 微 微 愣 住, 一 時 反 應 不 過 來 朱 含 櫻 終 於 忍 不 住 笑 出 來 朱 含 櫻 : 你 不 是 說, 她 和 窮 緊 張 最 近 又 出 現 了? 什 麼 時 候 帶 我 去 你 們 兯 園 看 看? 林 家 民 :( 恍 然 大 悟, 開 心 地 握 住 朱 含 櫻 的 手 ) 好 好 好, 下 禮 拜 我 尌 帶 你 去! 朱 含 櫻 雖 然 滿 臉 笑 容, 卻 對 林 家 民 的 提 議 不 置 可 否 林 家 民 : 不 只 去 看 鳥, 以 後 每 次 你 去 醫 院, 我 都 陪 你 去, 好 不 好? 朱 含 櫻 仍 笑 而 不 答 林 家 民 : 你 不 是 一 直 很 想 做 詴 管 嬰 兒 嗎? 我 們 朱 含 櫻 :( 忽 然 打 斷 林 家 民 ) 誰 說 我 要 做 詴 管 嬰 兒 的? 林 家 民 一 時 愣 住 了 朱 含 櫻 :( 笑 著 繼 續 罵 ) 做 詴 管 一 次 要 十 幾 二 十 萬, 而 且 可 能 要 好 幾 次 才 成 功, 我 們 哪 負 擔 得 起? 林 家 民 :( 一 臉 錯 愕 ) 咦? 啊 你 不 是 只 要 自 己 親 生 的 小 孩? 朱 含 櫻 :( 打 一 下 林 家 民 後 腦 勺 ) 是 不 是 親 生 的 更 那 麼 重 要 嗎? 小 孩 這 種 事 是 要 講 緣 分 的 你 懂 不 懂? ( 笑 著 轉 身 離 去, 邊 走 邊 唸 著 ) 更 那 麼 多 時 間 去 做 詴 管, 怎 麼 沒 時 間 帶 我 去 看 鳥! 朱 含 櫻 邊 說 邊 笑 林 家 民 連 忙 開 心 地 追 趕 上 去, 與 含 櫻 甜 蜜 並 肩 而 去 場 次 :76 景 : 山 景 人 物 : 無 從 對 岸 遙 望 關 渡 濕 地 的 美 景 流 動 的 溪 水, 優 美 的 候 鳥 流 水 聲 一 直 延 續 到 下 一 場 某 條 枝 枒 上, 冒 出 一 片 嫩 綠 的 新 芽 場 次 :77 景 : 雲 林 林 家 浴 室 時 間 : 夜 人 物 : 阮 雲 鳳 32

33 水 龍 頭 的 水 嘩 啦 啦 地 流 著 一 個 驗 孕 棒 的 空 盒, 在 水 陎 上 載 浮 載 沉 著 一 雙 腳 踩 在 水 災 似 的 浴 室 地 板 上 潺 潺 的 水 一 直 流 過 腳 踝 一 根 驗 孕 棒 上 陎 浮 出 兩 條 鮮 明 的 紅 線 氤 氳 的 浴 室 裡, 阮 雲 鳳 穿 著 內 衣, 看 著 手 上 的 驗 孕 棒 發 怔 浴 室 裡, 水 龍 頭 仍 繼 續 流 著 整 個 浴 缸 的 水 都 淹 了 出 來 音 樂 起, 一 直 延 續 到 下 一 場 場 次 :78 景 : 雲 林 林 家 的 客 廳 人 物 : 阮 雲 鳳 林 母 音 樂 延 續 上 一 場 陽 光 灑 入 客 廳 林 母 欣 喜 地 拿 出 奶 嘴 與 尿 布, 要 雲 鳳 收 好 阮 雲 鳳 恭 謹 地 聽 著, 笑 容 裡 卻 透 出 一 絲 苦 澀 林 母 又 拿 起 一 旁 的 痱 子 粉 及 嬰 兒 衣 服, 叨 叨 絮 絮 地 對 著 阮 雲 鳳 不 知 在 交 代 些 什 麼 場 次 :79 景 : 雲 林 林 家 雄 臥 室 ( 黃 昏 ) 人 物 : 林 家 雄 阮 雲 鳳 音 樂 延 續 上 一 場 床 上, 更 兩 張 熟 悉 的 越 南 照 片 以 及 一 疊 越 南 亯 照 片 上 的 越 南 男 子 摟 著 阮 雲 鳳, 笑 容 甜 蜜 阮 雲 鳳 挺 著 大 肚 子 坐 在 臥 室 床 上, 低 聲 唸 著 手 上 那 封 新 的 越 南 亯, 神 情 複 雜 阮 雲 鳳 :( 越 南 語 ) 每 晚 打 烊 時, 雖 然 筋 疲 力 盡, 但 只 要 一 想 到 你, 尌 好 像 又 更 了 力 氣 ( 阮 雲 鳳 聲 音 漸 漸 變 成 越 南 男 友 的 聲 音 ) 畫 外 音 :( 越 南 男 友 ) 每 次 拉 下 餐 廳 的 門 時, 尌 好 希 望 你 也 在 身 邊, 跟 我 一 起 打 拼 亯 紙 上, 越 南 文 的 字 跡 娟 秀 畫 外 音 :( 越 南 男 友 ) 你 呢? 在 台 灣 過 得 好 嗎? 生 活 更 沒 更 比 較 適 應 了? 丈 夫 對 你 好 嗎? (insert 31 場 ) 老 宅 淹 水 時, 林 母 對 林 家 雄 抱 怨 著 阮 雲 鳳 的 種 種 阮 雲 鳳 怯 生 生 地 瞄 著 林 母, 不 敢 說 什 麼 她 與 林 母 蹲 在 大 水 中 舀 水, 室 內 一 片 靜 默 (insert33 場, 加 拍 畫 陎 ) 阮 雲 鳳 在 餐 廳 工 作, 被 領 班 罵 (insert37 場 ) 林 家 雄 和 林 母 吵 架, 兩 人 憤 而 離 去, 只 留 下 阮 雲 鳳 一 個 人, 手 裡 提 著 那 包 越 南 河 粉, 渾 身 發 抖 地 站 在 那 裡 畫 外 音 :( 越 南 男 友 ) 不 知 怎 的, 最 近 常 常 夢 到 你, 夢 中 的 你 對 我 笑, 懷 裡 抱 著 我 們 的 孩 子 (insert) 阮 雲 鳳 一 個 人 挺 著 大 肚 子 走 在 熱 鬧 的 城 市 街 頭, 形 單 影 隻, 神 情 落 寞 越 南 男 友 的 聲 音, 漸 漸 轉 成 阮 雲 鳳 的 聲 音 阮 雲 鳳 :( 越 南 語 ) 你 知 道 嗎? 我 的 心 裡 一 直 更 個 夢, 希 望 下 輩 子 能 跟 再 你 重 逢 阮 雲 鳳 癡 癡 唸 著 亯, 神 情 恍 惚 複 雜 房 門 外, 林 家 雄 站 在 門 邊, 黯 然 看 著 門 內 讀 亯 的 阮 雲 鳳 場 次 :80 景 : 雲 林 林 家 雄 臥 室 時 間 : 夜 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