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民 等.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0 #"# 0 了中国东中部地区大约!<; 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约占全国总面积的!%/ $S ' =99 座城市沦入侵略者手中* 抗战爆发以来'虽然每一次战役中国军队都曾作过殊 死 战斗'取 得 局 部 战 役 的 胜 利'但 终 因 武 器 装 备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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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 卷 第 # 期 $%&! 年 ' 月 () *+!"+ )+ #!-. &%%!&&3 /$%&!+ """""""""""""""""""""""""""""""""""""""""""""""" 012. #"/ #%"0$/ 234 5/ 67 '8/!"#$/ "9/ "#% 1/ 1 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何一民! 刘! 杨 摘! 要.中国东中部地区是近代 中 国 经 济 最 发 达人 口 最 密 集城 市 数 量 最 多 的 地 区'!" 世纪 9" 年代初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侵华战争'东中部地区成为主要战场'城市遭到 严重破 坏'整体出现衰落*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发展的影响有三个方面*一 是战争 的直接破坏和影响'导致城市居民被大量屠杀'社会结构遭到破坏'经济被摧毁'工 商业衰 败'街道建筑多遭毁坏'城市肌理也变得 面 目 全 非-二 是 日 本 军 队 占 领 东 中 部 城 市'对 这 些城市和地区实行殖民统治'城市发展的 内 在 机 制动 力 因 素 和 外 部 空 间 环 境条 件 等 都 发生了!异变"'故而在战争期间呈现出严重衰败*三是战前在东中部大城市发展 起来的 部分现代工业商业金融业和文化教育 事 业 也 因 战 争 被 迫 转 移 到 大 后 方'故 而 也 使 这 些 城市的发展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正是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东中部大多数城市 发展严 重受阻'相当部分城市出现停滞和倒退* 关键词.日本侵华战争-东中部城市-殖民统治 城市作为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政治经 济文 化 中 心'聚 集 了 一 定 区 域 内 相 当 数 量 的 人 口资源和社会财富'对于国家或地区 的 战 略 至 关 重 要* 因 而 无 论 是 冷 兵 器 时 代'还 是 热 兵器时代'城市都是战争双方争夺攻打 的 主 要 目 标'特 别 是 政 治 中 心交 通 枢 纽军 事 要 塞工业中心商贸中心等城市'往往都成为重要的战场'受到军事打击和严重破坏* 中国 城市从 #= 世纪中后期开始就出现了早期 现 代 化 转 型'在 东中 部 地 区 出 现 了 一 批 重 要 的 新兴城市'这些城市承载了中国大部分 现 代 工 业商 业金 融文 化 等'成 为 中 国 早 期 现 代 化的推进基地*!" 世纪 9" 年代日本发动了大规 模 的侵 华战争'中 国东中部 城市 成为其 攻打的主要目标'在长达 #% 年的战争中'中 国 东中 部 地 区 的 城 市 遭 到 日 军 的 巨 大 破 坏' 部分城市甚至被毁灭'大量居民被屠杀'社会结构遭到破坏'经济被摧毁'建筑和城 市肌理 也面目全非'相当部分城市在战争期间处 于 严 重 衰 败 状 态'中 国 的 早 期 现 代 化城 市 化 进 程受到严重阻碍'部分城市的发展被迫中止'甚至倒退衰败*目前有关抗战时期大 后方城 市研究受到较大的关注'不仅发表有相当数量的 论 文'而且相 关专 著 也已 经出版 " * 但有 关抗战时期东中部地区城市的研究却较 为 薄 弱'为 了 推 动 抗 战 时 期 城 市 研 究'本 文 以 较 为宏观的视角对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地区城市所产生的 破坏和影 响进行 考察 # ' 以起抛砖引玉作用'希望有更多研究者对此加以关注和研究* 一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破坏 从 #=9# 年至 #=%; 年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试图灭亡中国*在十余年间'日军攻占 " 何一民.(抗民战时期西南大后方城市发展与变迁)'重庆出版社!"#; 年* # 本文所探讨的东中部城市'具体指黑龙江吉林辽宁热河'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湖南广 东福 建河 南山东河北山西绥远等省的城市*

2 何一民 等.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0 #"# 0 了中国东中部地区大约!<; 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约占全国总面积的!%/ $S ' =99 座城市沦入侵略者手中* 抗战爆发以来'虽然每一次战役中国军队都曾作过殊 死 战斗'取 得 局 部 战 役 的 胜 利'但 终 因 武 器 装 备落后后勤保障不足等多种原因而不得不放弃守 城'故而 大量城 市 陷 入 敌 手* 在 抗 战 时 期'中 国 东 北 四省的全部城市'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等省的大部分城市'以及湖南省的部分城市先后沦陷'特别是中 国东中部最重要的大城市上海天津北京南京广州相继失守'对中国的城市发展造成了巨大的负面 影响*据统计日本发 动 全 面 侵 华 战 争 以 后 的 $ 年 内'所 占 领 的 东 中 部 城 市 #市 县 城 区 $!为 <;# 处 以 上"" *如果加上冀东!# 县和豫湘桂 战 役 中 被 占 城 市 #%$ 座'则 八 年 抗 战 中 东 中 部 地 区 约 有 =#0 市 县 先后被日军占领*另 外'若 计 云 贵 地 区 沦 陷 的 城 市'其 总 数 达 到 约 =9" 余 座'!约 占 全 国 城 市 总 数 的 %<S 以上'其中被侵占的大城市约占全国大城市总数的 0"S 以上"*!全国直 接间 接蒙受战 祸的灾 区人 口达!/ $ 亿以上'无家可归的难民达 %!"" 万*据国民政府估计'从!九0一八事变"到日本投降的 #% 年 艰苦而漫长的岁月中'中国战争受害区域占全亚洲战争受害地区的 %;S # *中国东中部地区的城市在 近代以后一直是中国现代政治经济和文化发展的重心*#= 世纪中后期 至抗战 前'中国东中部 地区的 城市率先开始向早期现代化转型'上海天津广州武汉厦门福州青岛大连等开埠通商城市在此一 时期出现快速的发展'集中了中国主要的现代工商 业现代 金融业 以 及 现 代 文 化 教 育 事 业* 然 而'战 争 和殖民统治对这些城市造成巨大破坏'致使相当部分城市陷入持续的衰落之中'中国城市发展格局发生 了历史性的大变动'中国的城市化和早期现代化也因此严重受阻* #一$战争对城市构筑物和城市肌理的破坏 自古以来'城市都是战争的首要攻击目标'!每当战争爆发之时'作为主战场的城市物态构成要素总 是最先遭受战争的打击'突出地表 现 为 城 池 的 破 坏建 筑 和 街 道 等 城 市 构 筑 物 的 破 坏 损 毁"$ * 因 而 成 为战场的城市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甚至部分城市 遭遇灭 顶之灾'出 现!街 里 萧 条'城 廓 崩 毁'庙 塔 丘墟"的衰败景象*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全球已经完成了从冷兵器时代向热兵器时代的转变'步枪机 枪炸药炮弹以及原子弹等对城市的破坏'远远超过冷兵器时代'从而对城市所造成的破坏烈度是之前 无法想象的*日本在明治维新以后'大力发展现代军事 工业'在发动 全 面 对 华 战 争 时 期'已 拥 有 强 大 的 军事实力'特别是火炮和飞机远超中国军队'日军对中国城市的攻击采取了最野蛮和最残忍的大轰炸方 式'甚至还公然违反国际公约'对没有设防的城镇也进行炮击和空中轰炸'使中国东中部大部分城市受 到很大破坏*据湖南省不完全统计'全省 <0 个市县就有 $" 个遭到日军 飞机的轰 炸 % * 又据(善 后救济 总署河南分署 周 报)统 计'抗战期 间 河南 省县城被 破 坏程 度达 9"S 及以上的 就多达 ;$ 个'其中西 峡 口 城的破坏程度达 ="S '驻马店城和郑州城的破坏程度分别为 0"S 和 <"S ' *下面分两个方面概述日本 侵华战争对东中部城市构筑物和城市肌理破坏的具体状况* #/战争导致城市工厂商铺等建筑物受到严重破坏损毁*日军为了占领中国城市'打击中国经济' 破坏中国人民的抗战能力'对所攻击 的 城 市'除 攻 击 军 事 设 施 外'也 对 城 市 的 经 济 设 施 进 行 破 坏'故 工 厂商业街市等往往成为日军轰炸和破坏的重要目标'相 关 记载 不绝于 书'下 面 仅 举 以 几 个 案 例 加 以 证 明*一是日军对上海工厂企业的破坏*据上海公共 租界工 部 局 相 关 报 告 记 载'从 #=90 年 # 月 至 9 月' 上海华界各工业区变成了火窟'数十天内' 0"S 以上的店铺工厂以及民房被焚毁'仅剩残垣灰烬'上海及 其附近地区的工业建筑也差不多完全被毁-甚至公共租界也难逃劫难'公共租界东区和北区有 ="; 家工 厂被焚于兵火'该两区平时共雇有工人 9"0$0 人'而战争导致所有的工人逃散'或死 亡'或 游离失所'工 厂的机器设备也多遭破坏已不能再用 ( *另据 #=90 年 9 月 #= 日上海(密勒 氏评论 周报)载.!据 公会共 租界工部局捐务处负责人称'被毁的商店至少有十万家'其中包括店主的住宅和财产*这些商店或被焚 #=9< 至 #=%9$)'载(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辑)第 = 辑'文海出版社 #=<% 年'第 = 页* " 韩桐杨家骆.(中国对日战事损失之估计# E % 卷'中国档案出版社!""# 年'第 #9"0&#9"= 页* # 汤应武.(中国共产党重大史实考证)第 # $ 何一民.(近代中国衰落城市研究)'巴蜀书社!""< 年'第 %#! 页* % 萧栋梁.(抗战时期湖南经济损失和人口伤亡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9 年'第 ;< 页* #% 期' #=%$ 年 % 月 #; 日* ' (善后救济总署河南分署周报) ( 延安时事问题研究会.(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沦陷区)'上海人民出版社 #=;0 年'第 =" 页*

3 0 #"! 0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第!" 卷 第 # 期 毁'或被炸毁'或被轰毁或被抢劫4我们倘驱车经过 虹口'杨树 浦'闸 北 和 南 市 等 处'但 见 两 旁 街 道'尽 成废墟'往往延长几里*"" 二是日军对南京城市工商业的破坏*日军在占领 南京城以 后'不 仅进 行了惨 无人道的大屠杀'而且还对南京下关的商业街进行焚毁'除!旧仪 风门 外'大 马 路 至 惠 民 桥 一 段'及 路 两 旁之鲜鱼巷'#至铁路桥止$'复兴街等尚完整外'其他地方不被烧净'即被拆 完"# * 据时人 记载'战后的 南京城!触目所及'都是令人怵目惊心凄凉哀伤的景象.偌大的地区'曾经那么热闹的街道'不仅行人寥 落车马稀'甚至不见一块招牌一 个 摊 贩* 只 有 三 三 两 两趾 高 气 扬 的 日 本 兵'在 空 旷 的 街 道 上 靴 声 橐 橐'悠然来往"$ *除了以上两城市之外'几乎所有被日军攻占的城市工商业都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坏*!/民居和街道也成为日寇攻击轰炸的对象'城市的道路格局和城市肌理都遭到严重损毁*长沙市 是日军飞机轰炸的重点之一'据 #=%$ 年 #! 月湖南省政 府统 计室编 印的(日 军 飞 机 轰 炸 地 区 表)'!长 沙 市自二十六年七月起被日军飞机轰炸共约百余次"*新中国建立初期'长沙市的房地产和税务部门对抗 战时期长沙房屋被破坏的情况进行了调查评估'结 论 是.长 沙 全 市 有 ##"" 多 条 街 巷 #不 包 括 水 陆 洲 和 河西$'其中全部焚毁的有 $=" 条'幸存房屋不到 ; 栋的 有 99" 多 条'综 计 严 重 受 灾 的 街 道 几 近 ="S % * 时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第三厅六处处长的田汉'目睹自己家乡灾后惨状'曾写下一首(重返劫后长沙) 的诗'对长沙劫后的状况进行描述.!市烬无灯添夜 黑'野烧 飞焰破 天 蓝* 衔 枚 荷 重 人 千 百'整 瓦 完 垣 户 二三*"' 长沙古城!百年缔造'可怜一炬"( *武汉是华中重镇'日军在武汉遭到中国军队顽强的阻击'因 而日军在攻占武汉之前'对武汉实施了狂轰滥炸'造成市 区 白天警 报不 绝 于 耳'时 常 出 现 房 毁 人 亡 的 惨 景'武汉三镇繁华的街市遭到严重破坏*据统计' #=9< 年 0 月!# 日 D#=90 年 #" 月!; 日的一年多时间 内'武汉共遭受日机空袭 <! 次#其中汉口 9# 次'武昌 9! 次'汉阳 = 次$'投弹 9"9" 枚'死亡 #$;# 人'伤 9#%< 人'炸毁房屋 9%9< 栋#汉口 ;;% 栋'武昌 #9;= 栋'汉阳 #;!% 栋$) *日军占领 整个 武汉三 镇后'!武汉市区成为荒凉'恐怖的世界'人们提心吊胆'遑遑不可终日*不到 ; 天'日军又大量拆毁民房'昔日 商业繁华的黄陂街永界平'迥龙寺一带'一片瓦砾'又纵火焚烧汉口中山大道六渡桥至满春路一带'火焰 腾空'浓烟蔽日'花楼街上段广益桥一带'也是一片火海"** 数十年后'国际 舆论公认.中国 的长 沙和南 京英国的伦敦及日本的广岛'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损失最大的城市 + * #二$战争造成城市人口巨大的损失 人口作为一种重要的特殊资源'是城市社会财富生产之源泉'因而战争的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尽量消. * 有 关 中 国 抗 战 人 口 损 失 的 记 载 有 较 多 分 歧' 据中国 灭敌对方的人口'!战争损害所及'以 人 口 称 最" 社科院近代史所最新研究表明.抗战期间!中国军民伤亡 9;"" 万以上'军人伤亡 ##"" 余万人'平民死伤 / *现代军事力量的打击' 不仅造成军人的大 量伤 亡'而 且 还 会 波 及 平 民'使 之 伤 亡 惨 重*!9"" 多万人" 尤其是日本军国主义毫无人性'对中国民众实施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导致战区内人口数量锐减* 一是日军在战争中对城市平民进行的大规模杀戮'造成 了中 国 东中 部 地 区 城 市 人 口 的 大 量 减 少* 日军在占领城市之后'多采用屠杀平民的残暴手段'制造!屠城"!毁城"等惨剧'!南京大屠杀"即是举世 闻名!屠杀"典型*据不完全统计'东中部 沦 陷 区 各 重 要 城 市 人 口 伤 亡 数 均 以 万 计 #详 见 表 #$'除 南 京 外'徐州无锡南通长沙衡阳朔县金华等城市都在遭到日 军 的 战 火 洗 劫 后'惨 遭 屠 城'而 诸 如 济 南 琵琶山!万人坑"等亦是日本军国主义屠杀中国人 民的历史 见证*衡阳 人 民 也 经 历 了 空 前 浩 劫'衡 阳 人 " 延安时事问题研究会.(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沦陷区)'第 =! 页* # 陆咏黄遗.(丁丑劫后里门闻见录)'载王卫星.(日军官兵日记)'凤凰出版社!""; 年'第 ;!" 页* $ 郭岐.(陷都血泪录)'载张连红编.(幸存者日记与回忆)'凤凰出版社!""; 年'第!9$ 页* % 谭仲池.(长沙通史0现代卷)'湖南教育出版社!"#9 年'第 $%; 页* ' 田汉.(诗词)'载(田汉全集)第 ## 卷'花山文艺出版社!""" 年'第!$% 页* #=90 年 ## 月 #0 日* ( (长沙大火111敬慰湘民)'载(中央日报) ) 武汉地方志编委会.(武汉市志 军事志)'武汉大学出版社 #==! 年'第 %"0&%## 页* % 辑合刊'武汉市政协文史委员会 #==" 年'第 99" 页* * (武汉文史资料)编辑部.(武汉大事选录 #0=0D#=%= 年)第 9 + 郑佳明陈宏.(湖南城市史)'湖南人民出版社!"#9 年'第 %"# 页* #=9< 至 #=%9$)'载(近代中国史 料 丛 刊 续 辑)第 = 辑'第 #% 页* 具 体 来 讲'战 争 中 的. 韩桐杨家骆.(中国对日战事损失之估计# 人员损失大致可分为两大类.军人的损失和平民损失*本文人口伤亡统计'皆以平民为主*!"#; 年 "< 月 #; 日'第 % 版* /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专家详述中国反法西斯的贡献)'载(人民日报)

4 何一民 等.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0 #"9 0 在战争中死亡的人约 ; 万余人'而在沦陷期间患疟疾痢疾伤寒等恶疾者约 = 万余人'其中有 9 万余人 因病死亡'衡阳人因战争和战争 带 来 的 瘟 疫 疾 病 而 死 亡 的 人 口 占 人 口 总 数 的 #;S " *#=9< 年 ## 月 日 本侵略军对无锡人进行了大屠杀'日军!沿途烧杀'死伤 累累*后来 无锡 县 伪 自 治 会 组 织 的 卫 生 队 收 尸 掩埋'掩埋无人收殓的尸体至少 在 万 具 以 上*"##=%! 年 ; 月'金 华 沦 陷'日 军 实 行!三 光"政 策'烧杀 淫掠无所不为'屠杀无辜百姓 #<!"% 人'因伤致残 9$;$= 人 $ *#=9< 年 = 月 = 日'日本侵占山西省阳 高县'数日内!在敌人的血腥屠杀中'一座两万人的县城变成了死城"%!0 日'日军又至朔县'屠城三日' 屠杀了 %0"" 多人 ' *此外'日本军国主义者通过 <9# 部 队制造 的细 菌 战'用 飞机 向城市 或 密 集 部 队 等 目标撒下细菌'造成宁波常德金华以及浙赣铁路沿线城市鼠疫流行'导致人口大量死亡*据细菌战犯 川岛清在远东军事法庭供认.!本部队驻扎平房站 ; 年'通过 # 个工厂'因染病菌消灭至少 9""" 人*"( 表 &! 抗战时期沦陷区部分重要城市人口伤亡统计 省别#市$ 死亡人口 轻重伤合计 上海 ##";$9 武汉 #$9#% #=!9< 长沙 9$%$" ;$;9$ 杭州 #%9!; %;;" 九江!9;9< 9<=; 广州!%09% 济南 $!""" 衡阳 ;!9!# 无锡 #%!;" 金华 #<!"% 朔县 %0""!;%9" 9$;$= #章伯峰'庄建平.(抗日战争)第 < 卷'(侵华日军暴行日志)'四 川 人 民 出 版 社 #==< 年'第 #;<&#$9 页!余 杭 县 志!! 本表资料来源. 编纂委员会.(余杭县志)'浙江人民出版社 #==" 年'第 ;=# 页9武汉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武汉市志 军事志)'武汉 大 学 出 版 社 #==! 年' 第 %"0&%## 页%武昌县志编纂委员会.(武昌县志)'武汉大学出版社 #=0= 年'第 #00 页;汉 阳 县 县 志 编 纂 委 员 会 编.(汉 阳 县 志)'武 汉出版社 #=0= 年'第 #;=&#$# 页$禹硕基.(日本帝国主义在 华 暴 行 )'辽 宁 大 学 出 版 社 #=0= 年'第!9; 9;# 页<湖 南 省 政 府 编 印. (湖南省抗战损失统计)'(编辑例言)' #=%$ 年0(江西省志 军事志)'江西省科技印刷自 动 化 公 司 #==< 年'第!9= 页=(山 东 省 战 时 人 口伤亡及财产损失报告总表#自二十六年七七事变起至三 十 四 年 战 争 结 束 之 日 止$)'山 东 省 档 案 馆 G #"! E "! E ""#%'载 闫 化 川.(抗 战 时 期 山东平民伤亡述论)'(日本侵华史研究)!"#; 年第! 期* 二是因战争所产生的巨大社会恐惧等负面效应'导 致战区 城 乡 人 口 大 量 逃 亡* 日 本 发 动 侵 华 战 争 后'相当部分东中部地区的城市居民不愿作亡国奴'更 不愿成 为战 争 的 牺 牲 品'纷 纷 迁 往 西 南 或 西 北' 导致战区城市人口骤然减少*据伪武汉特别市政府 公报 记载'抗战 初期 武 汉!市 民 逃 避 一 空'繁 华 市 镇 竞呈荒凉之景象'热闹商场徒余鼠 窃 之 惊'所 历 浩 劫 亘 古 未 有") * 又 据 行 政 院 善 后 救 济 总 署 编 译 处 及 安徽河南苏宁分署 #=%$ 年所编(黄泛区损失统计)记载'抗战时期江苏省境黄泛区达!" 县'逃亡人口 就达 $0<%<" 人*湖南省衡阳是战争的重灾区'战争开始后'!因避战祸流亡到 黔桂川等 省及湘南湘 西的约 0 万余人-逃避到衡阳县偏僻农村的约 #" 万余人-旅 居衡阳 的外 省 外 县 人 士 避 寇 回 乡 不 再 返 衡 的约 #" 万余人'三项合计占原有人口的 ;;S "* * 三是战争状态下沦陷区城市人口的身心均受到 不同 程度 的 摧 残* 抗 战 期 间'日 军 对 沦 陷 区 实 行 殖 民统治'城乡居民的物质生活条件和医疗卫生条件均 极差'导致人 口的 身 体 素 质 普 遍 下 降'发 病 率 提 高 #=09 年'第 %" 页* " 湖南省衡阳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衡阳文史资料)'第 9 辑' #=0! 年'第 =9&=% 页* # 江苏省无锡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无锡文史资料)'第 % 辑' $ 金华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金华市志)'浙江人民出版社 #==! 年'第 9#%&9#; 页* % (中华文史资料文库)第 ; 卷政治军事编'中国文史出版社 #==$ 年'第 ;=; 页* ' 高春平冯素梅宋丽莉.(暴行0奴役0苦难)'载(山西抗战口述史)第 # 部'山西人民出版社!""; 年'第 ;! 页* ( (中华文史资料文库)第 ; 卷政治军事编'中国文史出版社 #==$ 年'第 $=9 页* ) #伪$武汉特别市政府.(武汉特别市政府周年纪念特刊)'武汉特别市政府 #=%" 年'第 9 页* #=09 年'第 %# 页* * 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湖南省衡阳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衡阳文史资料)'第 9 辑'

5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第!" 卷 第 # 期 0 #"% 0 而不能得到有效治疗'死亡率也随之而提高'人口的平均 预 期寿命 也大 大 缩 短'从 而 降 低 了 城 乡 居 民 从 事经济活动的效率和劳动质量*如五台胡家庄的居民!在敌人治强#治安强化$运动各种摧残毒害下'人 民疾病蔓延44已有九十余名病死'尚有百来人染病 在床'奄 奄 垂 危* 秋 禾 在 野'无 人 收 获* 而 这 一 带 重要出产品花椒'至今仍未收完'损 失 甚 大"" * 同 时'由 于 人 力 资 源 的 磨 损消 耗 与 流 失'鳏 寡 孤 独身 体致残等无生活能力者不断增多'社会上需要抚养的 人口比 例迅 速膨 胀'社 会 经 济 压 力 日 益 沉 重'从 而 成为战时严重的社会问题'如晋西北地区在 八 年 抗 战 期 间 被 日 军 致 残 者 达 #!%$! 人'因 战 争 成 为 鳏 寡 孤独无助者达 00"$" 人'患慢性疾病而影响劳作或不能劳动者有 %%%!9 人 # * 人是城市的主体'是推动城市发展的主要力量'城市经济社会的兴盛与人口数量有着直接的关系* 抗战时期'东中部城市人口因战乱死亡逃散而大量减少'成为经济衰退的重要指标* #三$战争对城市经济教育的破坏 #/城市经济遭到战争的巨大破坏* 东中部城市集中了中国早期现代工业商业和金融'因 而 日 本 发 动 侵 华 战 争 以 后'对 摧 毁 中 国 东 中部城市经济是不遗余力的*战争开始初期'中国东中 部 地区 城 市 的 工 厂商 铺车 站码 头 等 经 济 要 素均被日军破坏'!建设于沿海沿江一带之民族工业也摧毁无已"* 据 中央工厂 检查 处 调查' #=9; 年'全 国有合法工厂共 $9%% 家'而 #=9< 年以后被日军毁坏的工厂数量达 90%" 家'损失资金 </ % 亿元 $ * 另 据统计' #=9<D#=%; 年'南 京北 平天 津青 岛 等 #% 省 市 即 有 #%$; 家 工 厂 被 毁'损 失 达!9<%"9;$0 元 % *!日机的轰炸与日军的破坏'使 整 个 南 京 的 工 商 企 业 损 失 达 0"S "' * 南 京!重 要 的 大中 型 工 厂 企业损失 =# 家'占原有工厂数的 0"S 以上'价值达 #;/ = 亿元"( *相关城市工业损失情况详见表!* 表 $! 沦陷区部分城市工业损失之估计 地域 资产估计#国币元$ 资产损失#国币元$ 上海 损失程度#S $!=!"$"9$0 #;#<$0<"" ;! 南京 9"9!#9$"!%!%0""" 0" 杭州!="%;$00 0#"%"""!0 无锡 %=90%0#0 9#$%;""" $% 武汉三镇 #%!<$=#00 #$$<!=$0 #! 湖北 #$ 县 %!"=""" =%!"""!! #/其中南京的资产损失据 M(65 8L/ P/ LB: '(.!-+ *H+B+>(5 3 '(Q >V* ( +"'表 中 所 列 损 失'只 有 机 器 及 工 具 与 生 产 原 料!! 注. 两项'可以辨明确属工厂损失*!/无锡损失报告仅列纺纱织布面粉及榨油等四业*资 料 来 源.韩 桐杨 家 骆.(中 国 对 日 战 事 损 失 之 估计 #=9<1#=%9)'载(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辑)第 = 辑'文海出版社 #=<% 年'第 9! 页* 从 #= 世纪末开始兴起的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现代企业'在这 场 浩 劫 中 受 到 严 重 摧 残'以 代 表 我 国 民 族资本发展水平的纺织业而论'就可以一目了然*战 前'中 国各 地 纺 织 企 业 共 约 有 纱 锭 9"" 万 个'织 布 机!;""" 余台'战后仅余华商纱厂 =$ 家'纱 锭 损 失 达 #0" 万 个'为 战 前 纱 锭 总 数 的 $"S '织 布 机 损 失 #0""" 台'为战前织布机总数 <!S ) *另外 传 统 手 工 业 也 在 战 争 中 遭 到 很 大 破 坏'如 河 北 省 高 阳 县 是 十分有名的手工织布生产专业区' #=9; 年 有 织 机 9 万 多 架'年 产 各 种 布 达 ;"" 万 匹* 日 军 占 领 高 阳 县 城后'城内织布工厂和染轧厂皆关闭'业主携家带资逃往平津和保定'厂房设备被日军破坏'农村的手织 布专业户也多逃亡他乡'织机成为燃饮之薪 * *另外'面粉业的损失也十 分巨大* 抗战前中 国的面 粉业 有较大发展'!面粉业战前有 ##" 家'其中以上海江苏山东河北 等省几占 全国产量 0"S 强'战 后面粉 #=%! 年 #! 月! 日* " (在敌寇残酷毒害下'五台敌占区恶病盛行)'载(晋察冀日报) # (晋绥边区因敌灾天灾所引之各种灾难民统计)'山西革命历史档案 V="1#1!0'山西省档案馆藏* #0=$ 一 #=%<$)'京华书局 #=$< 年'第!9; 页* $ 中国通商银行.(五十年来之中国经济# %#% 省市为南京北平天津青岛江苏山东河北山 西河 南浙 江江 西安 徽广 东 和 厦 门* 陈 真.(中 国 近 代 工 业 史 料 )第 # 辑'三联书店 #=;< 年'第 0;&0$ 页* ' 储东涛.(江苏经济史稿)'南京大学出版社 #==! 年'第 %0; 页* #=%% 年第 % 期* ( 李善丰.(我国战时工业政策之检讨)'(建设研究)第 9 卷' ) 中国通商银行.(五十年来之中国经济)'京华书局 #=$< 年'第!9; 页* * 居之芬张利民.(日本在华北经济统制掠夺史)'天津古籍出版社 #==< 年'第 9<; 页*

6 何一民 等.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0 #"; 0 厂之损失当在 ;"S 以上'产量减少在 $"S 以上*此外'火柴业损失 ;9S '缫丝业损失 ;"S 强'造纸业损 失 0"S '盐酸业损失 0"S '制盐业损失 0"S *"" 值得强调的是'沦陷区城市的民族工业在遭到战火洗劫 和日军强行军管霸占的同时'还要受到日商企业的直接兼并和排挤'根本无法生存和发展*!/城市腹地经济在日军的侵略下走向全面崩溃* 由于战时沦陷区劳动力资源在数量上不断耗损或流 失'使得广 大 城 市 腹 地 无 足 够 人 力 从 事 农 业 生 产'耕地荒废者甚多'城市供给严重不足'从而对城市 发展也 起了很 大 制 约 作 用* 据 国 民 政 府 善 后 救 济 总署于 #=%< 年发表的江苏山东等省 农 村 在 日 本 侵 华 战 争 中 所 受 损 失 的 报 告 显 示'!江 苏 在 战 争 中 有!0S 的耕地荒芜'农具损失 %!S '耕牛损失 <"S '渔 业 损 失 9"S '农 村 工 业 损 失 ;"S -虽 经 过 一 年 的 恢 复'其成效甚微'耕地仅恢复!S '农具恢复 #"S '房屋恢复了 ;S '农村工业恢复了 #"S -山东在战争中 荒芜的农田达 #;" 万亩'荒芜的盐田为 #" 万亩'无家可归的难民达 #% 万人'损失的农具为 ;;" 万件'牲 畜为 9$0"; 余头"# *山西为日军侵略的重灾地区'由于日军 在山西 大肆屠 杀平 民'以 及大 量 人 口 流 离 逃亡'农 村人口 锐减'农 业 生产力 急剧下 降'!路西 敌占 区 三分之 一的 田地尚未 犁耙'田 间人迹 稀少"$ * 山西北部农作物均较战前大幅减产'其中减产最小的黍稷亦仅及战前产量一半左右'而减产最大的作物 则只及战前产量的 9S % * 另 据 统 计!华 中 地 区 有 #; 种 农 作 物 的 总 收 获 量 在 战 时 比 #=9$ 年 平 均 低!"S 19"S *#=%# 年'长江中游平汉路沿线及镇江一带'水稻收获量只及!七0七"事变前的 %"S '常熟 及江阴杭州一带仅及!"S "' *战时衡阳市郊!田亩百分 之 九十 都 已 荒 芜'群 众 的 口 粮 靠 从 茶 陵攸 县 等地进谷接济'时时发生粮食恐慌"( * 9/城市教育资源在战火中蒙受极大损失* 抗战前'东中部重要城市集中了中国主要的现代高等 教育资 源'而 这 些 高 等 教 育 资 源 在 战 争 初 期 就遭到破坏*据统 计' #=9< 年 <D0 月'中 央 大学北 平大学清华大学 等 #< 所国 立专 科以 上 学 校 因 战 争损失达!!%=#0$< 元-省立河南大学河北省立工学 院 等 < 所省 立专 科以 上学校 损 失 约 为 9;$<!"" 元-金陵大学燕京大学等!# 所私立专科以上学校 损 失 达 <;%;0#! 元 ) *!八 0 一 三"淞 沪 会 战 期 间' 上海同济大学暨南大学商船学院和东南医学院全 部被 炸毁'复旦 大 学上 海 商 学 院大 同 大 学 等 高 校 或局部被炸'或校舍被占'!仅大学之部损失即达 <$<9#;= 元"* *#=9< 年< 月'日机轰炸南开大学及附 属中学'续又连续炮击'至 0 月 # 日晨'火犹未息'该 大 学已 成 一 片 瓦 砾* 据 南 开 大 学 档 案 馆 藏 #=%9 年 = 月!; 日编制(私立南开大学抗战期间损失报告清册)统计'南开大学损失房屋地产图书# #%/ ; 万册$ 仪器标 本机 器家 俱 及 其 他 各 类 物 资'折 合 战 前# #=9< 年$时 价 $$9"""" 元* 另 据 天 津 市 档 案 馆 藏 #=%$ 年 #! 月 #" 日编制(私立南开中学女中小学抗战损失报告清册)统计'计南 开中学在 抗战中 损失 #"#$="" 元-南开女中损失 #%!9"" 元 + * 东中部地区城市的图书和文物也在战争上损失 巨大*卢 沟 桥 事 变 后'东中 部 城 市 的 公 共 图 书 被.* 另 日军所强占劫运'据统计'北平约!" 万册'上海约 %" 万册'天津济 南杭 州等处 各约 #" 万 余册 据(中国战时文物损失数量及估价目 录 凡 例 暨 总 目 表)统 计'我 国 战 时 损 失 的 文 物'包 括 书 籍字 画碑 / *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文化教育所 帖古迹和仪器等共计 9$"<"<% 件'另<%# 处' #0<" 箱 造成的破坏不仅表现在以上所列举的这些事例方面'也 不仅是 对已经积累 了 数 百 年 的 物 质 文 化 进 行 了 " 中国通商银行.(五十年来之中国经济)'京华书局 #=$< 年'第!9; 页* # (行政院善后救济总署苏宁分署呈报辖区灾情概况代电)'(南京国民政府善后救济总署档案)'藏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 #=%9 年 $ 月 9 日* $ (壮丁牲口被拉尽'田园荒芜草丛生)'载(新华日报)#华北版$ #=9= 年 ## 月!% 日.#日$中国问题研究所.(支那经济旬报)第 %# 号'引自居之芬张利民.(日本在 华 北 经 济 统 治 掠 夺 史)' % (庸报) 天津古籍出版社 #==< 年'第 #%% 页* ' 于素云张俊华等.(中国近代经济史)'辽宁人民出版社 #=09 年'第 %%!&%%9 页* #=09 年'第 %"&%# 页* ( 政协湖南省衡阳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衡阳文史资料)'第 9 辑' ) 彭明主.(中国现代史资料选辑)第 ; 册 #=9<D#=%; 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0= 年'第 $9#&$9; 页* * 迟景德.(中国对日抗战损失调查史述)'国史馆 #=0< 年'第 #!$ 页* #=9< 年 < 月 9" 日第 % 版* + (南开大学损失奇重)'载(申报)' #=9< 至 #=%9$)'载(近代中国史料丛刊续辑)第 = 辑'文海出版社 #=<% 年'第 ;< 页*. 韩桐杨家骆.(中国对日战事损失之估计# #=%= 年 # 月!% 日'载 中 国 第 二 历 史 档 案 馆 编.(中 华 民 国 史 档 案 资 料 汇 编) / (中国战时文物损失数量及估价目录凡例暨总目表)' 第 ; 辑'档案出版社 #=== 年'第 %$" 页*

7 武汉大学学报 人文科学版 第 卷第 期 巨大破坏 而且使中国东部城市正处于快速发展的现代文化事业彻底衰退 从而使东中部城市的发展受到影响 并对战后中国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二 日本殖民统治与东 中部城市的衰败日本侵华战争是造成 世纪 ' 年代中国东 中部城市衰落的重要原因 其对城市的危害不仅在于它对城市进行了最直接的武力破坏 而且还诱发了其它严重的破坏因素 形成城市衰落综合征 从而导致城市快速衰落 日本发动侵华战争 并对沦陷区实行殖民统治 打断了中国东 中部城市发展的生长线 而呈现阶段性的严重衰败 一 政权沦丧与城市衰败日军发动侵华战争 攻克并占领东 中部地区重要城市 为了保证其殖民统治能够顺利推行 遂大力扶持 利用傀儡政权 使不同行政等级的城市沦为日本统治中国的政治控制据点 日本于 ' 年 ' 月就在中国东北地区扶持 末代皇帝 溥仪建立伪满洲国 地方行政以省为最高行政机关 下设市 县 旗 伪满洲国之行政区域包括 省 市 省区之缩小 日人毅然行之的用意 固不仅谋中央集权之功效 而且为 $ 国防 % 计划之实施 故各新省之省会悉为军事上之重镇 ' 年 月 月 日本相继以张家口为中心成立 察南自治政府 以大同为中心成立 晋北自治政府 以归绥为中心成立 蒙古联盟自治政府 等三伪政权 作为日本在 新支那北方的前哨 ' 年 月 王克敏等汉奸在日本的支持下 在北平成立 中华民国临时政府 下设北平 天津 青岛 ' 个特别市和河北 山东 山西 河南等 个省 年 ' 月 汪精卫 陈公博等汉奸也在日本的扶持下 在南京成立 中华民国国民政府 作为统领各地傀儡政府的 中央政府 据 申报年鉴 统计 至 ' 年 华东及华中沦陷区属汪伪统制的市县 除了上海 南京 汉口三个特别市以及江苏 浙江 安徽 江西 湖北 淮海 等省各有一个设市城市外 还建有 个县级伪政权 其中江苏有 ' 个县 淮海有 个县 浙江有 '' 个县 安徽有 ' 个县 江西有 个县 湖北有 个县 江西另有一个特别行政区 以上这些伪政权都是日本 以华制华 的工具 是日本人幕后操纵 汉奸在前台表演的傀儡政权 目的是麻痹中国人的民族意识 泯灭其爱国精神 从而巩固其殖民统治 因而这样的伪政权根本无法为城市提供稳定的政治环境 庇护居民安居乐业和推动经济发展 在各级政权中 日本军人以顾问或其它名义掌握了行政 财政 治安 经济 交通 文化教育 民生等实权 并将这些傀儡政权变成殖民掠夺的工具 使其殖民掠夺有着 合法 平等 的假象 因而这样的伪政权不能帮助饱受战争摧残的城市恢复生机 反而只能加速城市的衰落 二 掠夺经济资源与城市衰败日本侵华战争爆发前 现代经济的发展无疑是推动东 中部城市由传统向现代转型的最重要动力之一 鸦片战争后 在全球工业化背景之下 西力东渐 在中国东 中部地区的部分城市兴起近代工商业 并逐渐由东部沿海 沿长江向内陆地区城市扩散 民国建立后 政治一新 工商业受其刺激 生机骤动 东 中部地区的现代城市经济更是出现发展高潮 而在日军占领东中部期间 基于 以战养战 的需要 日军对于东 中部地区城市经济进行破坏性掠夺 使这些城市经济的发展偏离了正常轨道 几乎丧失促进城市发展的作用 同时也应注意到 日本在城市实行经济掠夺或统制方式是随着日军的战争进程而变化的 从开战初期的公开抢掠 强制开发到战争中后期的统制经济 日本对农村经济掠夺主要可分为土地掠夺 农产品搜刮和劳力奴役几个方面 而对城市则侧重于实行统制经济体制 控制工业 商业 金融业以及交通运输业 日本在发动战争的同时 即制定了实施经济侵略的主要政策方略 在占领中国东 中部地区城市以后 即在各个城市设立实施经济统制和掠夺资源的各种机构 在 日 $ 满 % 支经济共同体 口号之下 有组织 有计划 按步骤对城乡经济和资源进行疯狂掠夺 竭泽而渔 日本在中国建立的经济侵略机构具 辽宁 仍称承天 吉林 黑龙江 热河四省虽存其名 但面积大为缩小 新设黑河 三江 滨江 间岛 安东 锦州 兴安 牡丹江 省 新京与哈尔滨 则各设特别市 张其昀 沦陷后之东北 载 国闻周报 第 卷 期 ' 年 月 日 河北被分为 冀东 天津 保定 和 冀南 道 山东也被分为 鲁东 鲁西 鲁北 和 鲁南 道

8 何一民等 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有 军政经合一特点 如 南满铁道株式会社 即为日本对中国东北进行经济侵略的一个特殊公司和殖民侵略机构 此外日本还在东北建立有各种会社等经济机构 据统计 从 ' 年到 ' 年 日本在大连 辽阳 沈阳 安东 旅顺 哈尔滨等东北重要城市设立的各种开发会社达到 ' 个之多 其中 特殊会社 有 '' 个 准特殊会社 有 个 这些会社拥有各种特权 举凡东北的重工业或军需工业殆完全为之包办 这些独占性的开发会社很快便完全操纵了伪满洲国的煤矿 钢铁 铁路 公路 港湾 水运 轻工业和化工工业等重要经济部门 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 相继在各沦陷区建立有若干经济侵略机构 如在华北地区建有 兴亚院 大东亚省驻北京大使馆 华北开发会社 机构等 这些机构均为 军政经合一 体制 在华中地区 日本设立了 华中振兴会社 作为伪政权的重要机关 以直接掠夺煤 铁 盐 棉四大资源为主要目的 在日本军方支持下建立的 地方日华经济协会 相继在天津 太原等重要城市设立了经济侵略为主的机构 天津沦陷后 相继有 中日实业公司 输入联合会 满津贸易公司 兴发群公司 等多个经济侵略机构在天津建立 这些经济侵略机构不仅控制了天津的实业 而且掌控了天津的对外贸易 战前中国西北各地的羊毛相当部分都是从天津港出口 每年平均金额在 万元以上 并以欧美国家为主要市场 日本占领天津后 这些侵华经济机构随即将天津的对外贸易全部掌控 以此扼制天津的经济命脉 掠夺中国的资源 日本侵略者在占领各城市后 即将原来中国政府所创办的矿山 冶炼等重工业企业接管 部分民资企业也改为中日合资公司 变相占有 九 一八 事变后 日本在东北即强占了奉系军阀所创办的全部工厂企业 价值约 亿日元 另外 日本企业还利用特权在沦陷区城市大量建立工矿企业 直接掠夺中国的工业资源 控制中国的经济命脉 到 年 旧伪在东北的工矿企业达 家 属于 满铁 等日本垄断企业的东北工矿企业有 ' 家 资本为 百万元 占总资本额的 亿元的 5 而其他的 家公司 仅占 5 在华中 华东地区 三菱重工业 占据江南 三北 合兴等造船厂 日清公司 占据 财利 恒昌 内河 等机器厂 上海 苏州 无锡 杭州 嘉兴 海宁 湖州 德清等城市共计 ' 家丝厂尽为日寇所掠 由日资 华中蚕丝公司 独占经营 包括吴县 句容 无锡 江阴等 个城市的 所茧行也全部为 华中蚕丝公司 所控制 抗战时期就中国的纺织业而言为日本侵略者所掠夺并利用者约有锭子 万锤 约占战前 布机 ' 台 约占战前 ' 共有 ' 家工厂 此外 汪伪政府于 ' 年成立商统会 下属米粮 棉花 油粮等专业统制委员会 将重要战略物资进行军事统制 将各地工厂实行军事管理 并交付日商经营 以麦统会为例 ' 年收购小麦 万余吨 日方收购占 5 华商仅占 '5 因而沦陷区城市工业完全失去了自主发展的可能性 在日本的殖民统治下只能仰人鼻息 被迫成为日本侵略机器的附属品和军需品加工厂 从 ' 年至 年 日本从东北掠走的煤炭达 ' 多万吨 生铁达 多万吨 钢 多万吨 仅从阜新矿区掠走的煤就有 多万吨 中国矿工有 ' 万多人丧生 平均每采 吨煤 就有 名中国矿工死亡 日本在占领区内各大中城市建立了一大批日伪银行 发行日伪币 取得了对占领区金融业的垄断地位 如伪蒙疆银行 伪中国联合准备银行 日伪华兴银行等 建立了为其所控制的日伪货币金融体系 实施对沦陷区的金融统制 疯狂地进行金融掠夺 使战前中国建立的城市金融网络体系彻底瘫痪 其中 伪联银主要在北平 天津 青岛等华北主要城市发展 设立分支机关 太平洋战争前已设立分行 处 办事处 处 所发行的联银券流通于北平 天津 山东 河南等地区 日伪中央储备银行在苏 浙 皖 沪 宁五省市及九江 汉口 广州等地设立分 支行和办事处 发行日伪中储券 流通于上海 广州等城市和津浦 宁沪杭各路线及华中等地区 这些日伪金融机构都在日方的监视和指导下采取各种手段 编织成一 延安时事问题研究会 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沦陷区 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 第 页 调资 > 第 ' 号 特殊会社 准特殊会社法令及定款集 满洲中央银行调查课 ' 年 目次第 页 延安时事问题研究会 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沦陷区 上海人民出版社 年 第 页 陆仰渊 九一八后日本对中国东北的经济掠夺 载 学海 年第 期 译自 密勒氏评论报 年 月 日 中华文史资料文库 第 卷政治军事编 中国文史出版社 年 第 页 军事科学院外国军事研究部 侵华日军暴行录 解放军出版社 年 第 页

9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第!" 卷 第 # 期 0 #"0 0 张榨取沦陷区人民财富的金融网络*一是沦陷区原有的华资银钱业被日伪银行强行兼并'或改组为!伞 下银行"" '或被强令停业*华北地区原有华资银行 %" 家'总分支机构共!$= 处'到 #=%# 年底仅剩下 $= 处'同期内平津两市的钱庄银号也由 %0% 家减为!$0 家 # *在华中地区'中央中 国农民两 行及中 央信 托局被迫停业!清理"'中国交通两行也被迫切断 与国民 政府 的 联 系'于 #=%! 年 = 月 复 业'受 控 于 日 伪 政权'被其利用*二是日伪银行把法币排挤出沦陷区市场'使日钞和各种日伪钞泛滥于市*在汪伪政府 范围内'同时公开流通的钞票'计有日本老头票日本 军票联银 券中 储 券华 兴 券 等 五 种'币 值 各 不 相 等'流通的区域又有人为的限制*另外'不公开而实际存在的钞票还有老法币和关金券两种*如此混乱 复杂的币制'对于沦陷区城市金融 秩 序 起 了 极 大 的 扰 乱 作 用 $ * 三 是 日 伪 政 权 强 制 实 行 物 价 统 制 和 通 货膨胀政策'造 成物 价飞 涨'黑市泛 滥* 以 长 春沈阳 和哈尔 滨为例#见表 9$'至 #=%; 年 $ 月 日 本 投 降 前夕'黑市物价比 #=%# 年平均上涨了!" 到 9" 倍以上'由于物 资 极 端 缺 乏'日 伪 统 制 森 严'黑 市 价 格 不 断上涨'城市人民购买力极度下降'生活日益恶化*通 过 上述一 系列 活 动'日 本 军 国 主 义 控 制 和 操 纵 了 沦陷区的金融业'将其变成殖民地金融* 表 #! 东北主要城市黑市物价总指数表 #以 &"3& 年为 &%%$!!!! 年度 地区!!!! 长春 #=%! #=%9 #=%% #=%; #=%; 年 $ 月 #%!!#% $90 #%!9!$!$ 沈阳 #;; %9= <=" #$%9 9";9 哈尔滨 #$9 9;% <"9 #;#0!#9$!! 本表资料来源.李浚源.(中国商业史)'中央广播电视大学出版社 #=0; 年'第!=" 页* 日本为了加强对占领区的统治'对水陆交通进行强制 性 的控 制'中 国 东中 部 地 区 的 交 通 运 输 系 统 成为为日本侵略军推进战争的工具'不 仅 要 承 担 军 队 的 往 来 运 载 任 务'还 要 担 负 对 庞 大 的 战 争 物 资 运 输'东中部地区城市经济失去了水陆交通的支撑'也就 失去了 重要的发 展 动 力* 日 本!满 铁 铁 道 总 局" 从 #=9# 年起开始掠夺中国东北地区的铁路资源'至 #=9; 年 就强制 性 地 完 全 占 有 了 东 北 的 铁 路'!其 长 度 $0;</ 9 公里'占当时中国铁路总长度的 %#S "% *#=%9 年'!满铁铁道总局经营着 ##""" 余公里的铁 路'约! 万公里的汽车运输'近 ;""" 公里的北满江运'控制了南满三港葫芦岛港北鲜三港等码头的运 输'以及东北各地的短途运输城市交通和海运业"' *据 #=%! 年上半年统计'!日 本在除东 北以外 的占 领区内基本建成了包括铁路公路内河海 运 在 内'互 相 连 接 的 水 陆 交 通 网 络 体 系'其 中 铁 路 有 $#0; 公里'公路有 #<$$; 公里'华北内河航线有 %!"" 公里'并控制了 天津 港塘沽港连云港青 岛港秦皇 岛港等重要港口"( *日军对东北以外占 领 地 的 中 国 铁 路 虽 然 并 未 完 全 强 行 改 为 日 本 经 营'但 却!竭 力 利用当地现有机构及人员资料承担军 事 运 输") '除 担 负 军 队 和 军 火 运 输 外'还 重 点 运 输 以 矿 产 资 源 和 农业资源等为主的军需战略物资'如 #=9=D#=%% 年'华北铁路共计运输煤炭 00"9" 千吨铁矿 石 ;"9" 千吨'矾土 #9%" 千吨'主要谷类 ;<0! 千吨'棉花 ##0" 千吨 * *而这些资源主要用于日本的军事用途' 并非发展中国城市经济*沦陷区城市的中国民族工商业正是由于失去了物流条件'发展也就失去活力而 奄奄待毙* #三$殖民文化专制与城市衰败 文化是城市的灵魂'是城市发展的核心动力'城市文化 对城 市 发 展 的 价 值 主 要 体 现 在 文 化 资 源文 " 所谓!伞下"银行'是日寇为了搜括物资'通过资本和人员渗 透'而!培 育"的 办 理 特 殊 业 务 的 银 行* 由 于 这 些 银 行 是 在 日 寇!保 护 伞"之下'故称为!伞下银行"* # 袁远福.(中国金融简史)'中国金融出版社!""# 年'第 #<0 页* $ (中华文史资料文库)第 ; 卷 政治军事编'中国文史出版社 #==$ 年'第 $; 页* % 中国社科院近代史所.(日本侵华七十年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 年'第 ;<$ 页* ' 苏崇民.(满铁史)'中华书局 #==" 年'第 ;#9 页* ( 关捷.(近代中日关系丛书之三! 日本对华侵略与殖民统治)上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年'第 %<; 页* #=9<D#=%; 日本在 中 国 沦 陷 区 的 经 济 掠 夺)'袁 愈? 译'复 旦 大 学 出 版 社 #==< 年'第 ) (军事铁道记录)第! 卷'引自浅田乔二等.( 9"" 页* #=9<D#=%; 日本在中国 沦 陷 区 的 经 济 掠 夺)'袁 * (日本人海外活动有关调查#通卷第!$ 册华北篇$)'第!99 页'引自浅田乔二等.( 愈?译'复旦大学出版社 #==< 年'第 99< 页*

10 何一民 等.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0 #"= 0 化设施文化产业和文化软实力等对城市发展的综合作用'文化建设能够显著提升城市竞争力*因而要 灭其国和灭其城市'就要灭其文化'奴役其文化*日本在发动侵华战争以后'对沦陷区进行了文化控制' 特别是在各大中小城市实行殖民地文化专制'企图消灭 中国固 有文化* 故 沦 陷 区 城 市 文 化 不 仅 遭 遇 极 大的破坏'更具有殖民性质'不仅不能推动城市社会发展'反而导致城市衰退* 大众传播系统和教育体系是城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日军十分重视对占领地民众进行舆论 宣传'特别是企图通过大众传播系统和学校教育来控制沦陷区民众的思想价值判断和道德标准*日本 侵略者将此种宣传称之为!思想战"'日本大本营在(对 支宣传 策略 纲要)中 特别 强 调 宣 传 工 作 在 战 争 中 的重要性'认为!忽视宣传工作'就难于在战争中取得胜利"" * #/日伪政权在各个沦陷区重要城市对舆论宣传实行严厉的控制'以武力强行掌控传媒并操控舆论' 试图通过传媒奴化中国民众'减少 中 国 人 对 日 军 侵 略 行 径 的 抵 抗*#=%" 年 ; 月'汪 伪 宣 传 部 将 中 央 通 讯社作为伪政权的新闻通讯最高统治机关'总社设于南京'上海武汉广州等地设立分社或通讯社*传 媒控制的直接执行机构则是各省市政府的宣传处'道市公署下辖的宣传室以及县公署宣传室或宣传班各个大中城市也设有新闻检查所和检查室负责对 新闻和 出版进 行检 查* 另 外'日 伪 政 权 还 设 立 了 名 目 众多的所谓专业团体'如中华报学会华北新闻协 会华北 广播 协 会 等 等'统 称 为 华 北 宣 传 联 盟* 由 此' 情报部门宣传部门和社会团体三者联合起来'在伪政权辖区建立了严密的传媒控制网络体系*日伪政 权以为!报纸是传播最普遍收效最广 泛 的 宣 传 手 段"# '故 在 各 大 城 市 发 行 汉 奸 报 纸'以 麻 痹 中 国 读 者' 而其官方通讯社就是日伪报纸最主要的新闻来源*上海是日本对中国进行文化侵略的中心和新闻战大 本营'因之日本不惜出巨资创办(新申报)'该报每天 出 版三 大张'编排形 式与日 本 的(读 卖 新 闻)有 些 相 象'因其形式较活泼'有一定影响 力'发 行 量 也 较 大'很 有 麻 痹 性'成 为 上 海 汉 奸 报 纸 中 的!大 王"$ * 此 外'江苏的汉奸报纸以南京为中心'(南京新报)影响最大'由汉奸秦墨西充任社长*!/日伪为达到培养顺民的目标'把侵略的魔爪伸向其控制区域内的教育事业'以!消除民族认同发 扬奴性"为教育理念'重组教育体系'挑选!合格"的 教师'选 择!合适"的 教育 知 识'以 图 培 养 出 反 共 亲 日 的!新"人*日本防卫厅战史室所编(华北治安战)明确写道.!有关学校教育'自临时政府成立以来'以取 缔抗日容共党化教育'铲除英美思想重新教育教员改编 教科 书普 及 职 业 教 育 等 为 方 针'努 力 促 使 各学校的复兴*特别 是 对 于 教 员'以 新 民 思 想 大 力 进 行 再 教 育'并 在 教 学 课 程 中 逐 渐 推 广 了 日 语 教 育*"% 汪伪临时政府成立后'在中央设立教育总署'在各省设立教育厅'在各 道县设立 教育科'构 建出自 上而下的教育行政系统*从 #=90 年起'日本军部命令汪伪 政府在 其 统 治 区 开 办 各 类 学 校'然 而 由 于 中 国民众及广大师生的顽强抵抗'这个命令只是在主要城 市和 铁路沿 线日伪 政 权 控 制 的 一 些 城 镇 据 点 得 到执行*据! #=9= 年统计'整个华北敌占区有完全小学 #!%0 所'初小!"9;$ 所'幼稚园!; 所'合计!# $!= 所"' *从日伪政权所设立的中小学课程看'虽均有国文数学生物化学劳作等普通课程'但在课 时和课程内容安排上却和战前差别很大'如天津市一 中大量 增设日 文 课'从 初 一 到 高 三 周 课 时 三 节'英 文课时大为减少'除高三为三节外'其余各年级均 为二节* 到 #=%% 年 秋 季'高 中 日 文 增 至 四 节'英 文 减 至二节*日寇刚进入北平时'各校教科书一时无法更换'于是 汉 奸们便采 用 原 商 务 印 书 馆 出 版 的!复 兴 教科书"'把里面所有反侵略抗日以及一切有关民族意识爱国思想的教学内容一律删去*此外也有汉 奸编纂了部分媚日教材'宣扬!中日亲善"'将日本对中国的侵略称之为!经济提携"'并宣扬建立!大亚洲 同盟"等*汉奸编纂的地理教科书则把东北三省划归为外国地理'音乐课程教材也一律以!和运歌曲"为 教材'借以宣传!和运国策"等 ( *如河北 省 龙 关 县 沦 陷 后'伪 政 权 在 县 城 中 小 学 的!课 程 设 置 以 亲 日 为 核心'日语是必修课'每天第一节是日语课'把国语改为汉语'其次是算术*为使青少年从小就忘记中华 " 北京市政协文史资料研究会.(日伪统治下的北平)'北京出版社 #=0< 年'第 #09 页* #=%% 年 ; 月 # 日'第 # 版* # (发刊词)'(华北新报) $ 延安时事问题研究会.(日本军国主义在中国沦陷区)'上海人民出版社 #=;0 年'第!90 页* % 日本防卫厅战史室.(华北治安战)下册'天津人民出版社 #=0! 年'第 <; 页* %!9&%!$ 页* ' 毛礼锐沈灌群.(中国教育通史)第 ; 卷'山东教育出版社 #=00 年'第 %"< ( 齐红深.(日本侵华教育史)'人民教育出版社!""! 年'第 9<= 页*

11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第!" 卷 第 # 期 0 ##" 0 民族固有的民族精神'不学中国历史而学日本史'特别宣扬明治维新以来逐 渐走 向 侵略 的扩张史*"" 可 以说'在日伪政权的监控下'沦陷区的学校都在强制实行 奴 化和愚 民教 育'中 国 原 有 的 文 化 和 伦 理 道 德 遭到极大的破坏* 9/日本侵略者对东中部沦陷区城市的社会教育机构进行摧毁后'竭力建立殖民地性质的社会教育 机构'规模较大的有教育研究所新民会新民教育馆等'力图通过这些社会教育机构对民众进行奴化教 育'巩固傀儡政权*以山东沦陷区为例'在日伪政权的支 持下山东 成立了 汉 奸 组 织!新 民 会"'总 会 设 在 济南'并在青岛烟台等各大中小城市设立分会'该会广 泛利 用日伪 报 刊电 台 等 媒 体 以 及 各 种 集 会讲 演活动进行奴化宣传*!新民会"的汉奸还配合日 军!宣抚班"'时常在 城 市 的 重 要 街 区商 场 节 点车 站 等人流较多之处举行讲演'散发传单等'宣扬!中日亲善"!共存共荣"*!新民会"还在日本的资助下'在 山东各级城市开办新民教育馆和新民学校'作为系统 性地常态化 的奴 化 教 育 机 构'试 图 对 城 市 居 民 进 行奴化教育'培养新的汉奸*据统计' #=%# 年山东省!已有 =# 县在县城内设立了新民教育馆"# * 三中国经济与社会重心西移对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国民政府先迁武汉'后迁重庆'表达了决不投降的信念*因而东中部地 区的机关企业学校等机构和各阶层民众为躲避日军的烧杀抢劫'不作亡国奴'也纷纷向中国西部地区 迁移'东中部地区的重要城市因社会要素和经济要素的 迁移而 普遍出 现 发 展 停 滞'部 分 城 市 更 因 日 军 的破坏'致使城市和区域现代化进程中断* #/工厂企业的转移和因战争而引起的经济倒退'导致东中 部 城 市 发 展 缺 乏 动 力* 战 前'中 国 现 代 经济偏集东中部沿江沿海地区的主要城市*据 #=9! 年工业普查统计'冀鲁苏浙闽粤沿海六省之 工厂数量'约占东中部 #< 省全部工厂总数的 =!S $ *#=9< 年 $ 月抗战爆发 前'据 不完全统 计'!全国资 本在万元以上的工厂有 9=9; 家'创办资本总额达 9<<"" 万 元"'其 中'!约 有 <"S 的 工 厂 集 中 在 上 海 武汉无锡广州天津等 ; 大城市"% *上海在 #= 世 纪 中叶以 后'成 为!中 国 与 西 方 联 系 的 焦 点"' * 战 前'!上海有大中型工厂 #!9; 家'占全国万元以上工厂总数的 9#/ 9=S "( *!七七"事变后'国民 政府即 开始启动东中部企业向西搬迁计划*#=9< 年 0 月'南京国民政府即 开始将 南京的重 要工厂 企业'如金 陵兵工厂中央修械所永利硫酸钮厂江南汽车公 司等向 内 地 迁 移* 到 #=9< 年 = 月 中 旬'上 海 主 动 报 名内迁的工厂达到 #!; 家-!至 #! 月 #" 日'除去公营工 厂外'上 海 共 迁 出 民 营 工 厂 #%$ 家'机 器 及 材 料 #%$"" 吨'技术工人!;"" 多名") '其 中 包 括 当 时 我 国 最 大 的 制 罐 工 厂111康 元 制 罐 厂大 鑫 钢 铁 厂 上海机器厂和大中华橡胶厂等重要企业*至 #=90 年! 月'由 上 海 等 地 内 迁 武 汉 的 厂 矿 达 #9< 家'机 器 约!;<"" 吨'随迁技工!9"" 余名 * *! #=90 年 #" 月'武 汉 失 守'除 上 海武 汉 迁 出 9"% 家 工 厂 外'苏 锡常及北方城市先后有 %! 家工厂外迁'而天津青岛石家庄广州等城市的工厂企业则全部为日寇所 占有*沿海沿江重要城市工厂企业的内迁使城市的经济 实力整 体下降'而 大 多 数 未 能 迁 出 的 工 矿 企 业 则遭到日军疯狂的破坏与劫掠'因而更使东中部地区城市的经济衰败*!/金融业的转移导致东中部城市进一步失去发展活力*以银行为主体的现代金融业'与现代工商 业的发展有着密切的关系'因而金融业的发展与否对于城市经济影响甚巨*战前'中国已经建立了地域 分布较广的现代金融网络体系'主要集中在沿海各重要城市* 据 统计' #=9$ 年 中国 有各类 银行 #$% 家' " 刘秋松.(解放前后龙关教育事业的对比)'王用斌刘茗赵俊杰.(晋察冀边区教育资料选编)续集'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 年' 第 $!9 页* #=%# 年'第 #9;&#9$ 页* # 兴亚院华北联络部.(北支<於=>文教?现状)' #0=$D#=%<$)'京华书局 #=$< 年'第 #<% 页* $ 中国通商银行.(五十年来之中国经济# % 陈真等.(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 # 辑'三联书店 #=;< 年'第 0= 页* *48 O/ P?W(.' G */" &'(L'+3>'+ 5P+@ 5 ' 如外商所办工厂一并计入'则为数必尤不至此-因外商工厂'十九皆在上海 及 沿 海 各 地*`+ E #;/ K '(Q+ 5? )?U( * 3B(3 "' #=!<D#=9<' X+ * U+ * KT3 5 U( * 8 5 ( 8 8' :`* ( 陈真等.(中国近代工业史资料)第 # 辑'三联书店 #=;< 年'第 <0 页* ) 林继庸.(民营厂矿内迁纪略)'新新出版社 #=%! 年'第 #% 页* #=0$ 年第 9 期* * 冯蓉.(抗战初期民营工矿辅助军需生产的一件史料)'载(民国档案)'

12 何一民 等.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0 ### 0 分行计有 #99! 家 " *上海一城的 金 融 机 构 居 中 国 各 城 市 之 首'有 总 行 ;0 家'占 全 国 银 行 总 行 总 数 之 9<S '分行有 #!% 家'占分行总数的 =S * 江 浙 二 省 有 银 行 总 行 9$ 家'占 总 行 总 数 的!9S '分 行 有 9"" 家'占分行总数的!9S * 再 次 为 京平津广汉 五 大 都 市'合 计 共 有 银 行 总 行!9 家'占 总 行 总 数 之 #%S 以上'分行有!#" 家'占分行总数的 #$S -即以华中华南六省#安徽江西湖南湖北广东福建$ 而论'总行有 = 家'占总数的 ;S '分行有!;0 家'占总数的 #=S # -汉口 有数十 家银 行'!民国 以来'44 浙江兴业银行黄陂实业银行四川铁路银行以及直隶湖南中孚盐业华丰蔚丰聚兴诚等银行'皆 经商会注册'金融机关当日臻发达矣"$ *抗战爆发后'经济重心转移大后方'东中 部地区的 相当部 分银 行也随之而向大后方转移'至使东中部地区的金融 机 构锐 减*日军 占 领 东 中 部 地 区 后'对 原 有 的 金 融 机构进行强占或兼并'因而经历抗战'中国的银行分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参见表 %$* 从表 % 可以看出'抗战前后中国金融业分布的变化'战后东中部地区 #; 省的银行数量较战前有大 幅下降'总行从战前占总数的 0$/ 9!S 下降到 %</ 0<S '分 行 从 战 前 占 总 数 的 <</ <!S 下 降 至 ;</ #!S 与之相反的是西部地区总行比重则由战前的 #9/ $0S 上升到战后的 ;!/ #9S '分行由战前的!!/!0S 升至 战后的 %!/ 00S '由此可见'战争对东中部地区城市金融所产生的影响*中国金融中心上海也因战争而发 展滞后'战后上海的银行总行数量仅占全国总数的 #%/ %;S '较战前比重下降了一半多'分行数量所占比重 也下降至 $/ 9%S '较战前减少 #/9*与之相比'战时大后方的政治中心城市重庆'银行总行数 量在战 时增 加了 % 倍'分行增加了 $ 倍'成都昆明贵阳等中心城市 的金 融机构 数 量 均 有 大 幅 度 增 加'其 所 占 比 重 也均有提升*战时东中部城市金融业一方面因内迁而减 少'另一 方面则 受 战 争 的 破 坏 和 日 本 侵 略 者 的 掠夺和控制'较战前明显衰落'而金融业的衰落则对城市工商业和社会生活直接产生负面影响* 表 3! 抗战前后全国银行分布表 总行数 上海 百分比 分行数 百分比 战前 战后 战前 战后 战前 战后 战前 战后 ;0 09 9</ $< #%/ %; #!% #=" =/ ;% $/ 9% 重庆 = 9< ;/ 0% $/ ;! #< ##" #/ 9 9/ $$ 五大都市!9!# #%/ =% 9/ $;!#" 9#! #$/ #; #"/ %! 西南五省 0 #=" ;/ #0 99/ # =$ 0%9 </ %!0/ #% 西北五省 % $=!/ $ #!/ "#!=; 9$$ ;/ "% =/ 0% 华中及华南六省 = <$ ;/ 0% #9/!9!;0 <$< #=/ 0$!;/ $ 华北七省 < $; %/ ;9 ##/ 9! #=$ #9% #;/ "0 %/ %0 江浙二省 9$ 9"!9/ 90 ;/!! 9"" 9"0!9/ "= #"/!0!! 注.五大都市系南京北平天津广州汉口-西南五 省 系 川滇黔贵康-西 北 五 省 系 陕甘新青宁-华 北 七 省 系 鲁冀豫绥 热察-华中华南六省系皖赣湘鄂粤闽*资料来源. #=9$ 年统计数据根据 #=9$ 年 度(中 国 银 行 年 鉴)#=%$ 年 统 计 根 据 中 央 银 行 稽 核处 #=%$ 年 #! 月底之统计* 9/大批高校和文化机构的西迁或停办'也导致东中 部 地 区 城 市 发 展 失 去 文 化 动 力 支 撑* 东中 部 地区的高校以及文化机构'也是当时社会重心西移 的重要 组成部 分*鉴 于!我 国 易 受 敌 人 攻 击 之 区'多 为学校文化中心"% *为减少文化教育事 业 之 损 失'蒋 介 石 同 意!把 东 南 沿 海 的 几 所 主 要 大 学 和 科 研 机 构西迁重庆"' *战前'!全国共有国立私立及外国教会所办大学独立学院和专修学校共 #"0 所"( '主 要分布在上海北平天津武汉南京广州等沿海沿江大城市*抗战爆发后'沿海城市即将卷入战火之 际'中国东中部的高校开始内迁'!除燕京辅仁等教会大学保持中立未动'上海交大等校迁入租界外'内 #0=$ 一 #=%<$)'京华书局 #=$< 年'第 %% 页* " 中国通商银行.(五十年来之中国经济# #0=$ 一 #=%<$)'第 %; 页* # 中国通商银行.(五十年来之中国经济# #=#0 年* $ (夏口县志)卷 <(商务志)' % 国民政府教育部档案.(战争发生前后教育部对于各级学校 之 措 施 总 说 明)'藏 南 京 第 二 历 史 档 案 馆* 转 引 自 史 全 生.(中 华 民 国 文化史)下册'吉林文史出版社 #==" 年'第 #"<< 页* ' 刘敬坤.(中央大学迁川记)'见(抗战时期内迁西南的高等院校)'贵州民族出版社 #=00 年'第!%= 页* (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华民国史档案资料汇编)第 ; 辑第! 编(教育)'江苏古籍出版社 #==< 年'第 <="&<=# 页*

13 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 第!" 卷 第 # 期 0 ##! 0 迁大后方高校有 ;! 所'停办 #< 所"" *至 #=9= 年底'内迁高校基本安置 完毕* 留 在战区续 办的大 学仅 有 #" 所'!北平有 ; 所'上海有 % 所'天津有 # 所"*!内迁高校多集中于四川省'共计 %0 所'其中重庆有!; 所'成都有 < 所"# *高校是城市文化的集中地和创新 中心'由于 大 批 高 校 内 迁'东中 部 地 区 城 市 的 发展顿失文化活力* %/人口为城市社会和经济活动的主体'抗战期间东中部城市人口向西南西北的迁移潮'使这一区 域的城市失去主体支撑*抗战期间最大的人口迁移潮'是华北华中华东等中国东中部地区人民在日 本军国主义的逼迫之下或者出于抗战需要而进行 的转移*关于人 口迁 移 的 具 体 数 据'无 论 是 国 民 政 府 官方统计'还是非官方的记载'均有较大的出入'多至数 千万'少则几 百 万'目 前 并 无 一 个 权 威 的 统 计 数 据*不过'在人口西迁潮中城市人口占有较大比例则为时人所认同*时人王卓然就指出.西迁人口'!农 民成分不到十分之一二'十分之八 九 皆 由 城 市 中 来"$ * 陈 达 也 认 为'!各 省 的 沦 陷 区包 括 那 些 小 市 镇 及农村区域'因被敌军破坏较轻'或者居民对于敌人抢掠 和 强暴行 为的 恐 怖 较 小'故 其 迁 出 的 人 口 也 必 较自城市迁出的人口为少"% *就战时内迁人口分类而言'可分为有组织的人 口内 迁与个体 自发迁 徙的 难民内迁'城市人口多属于前者'他们主要包括由国民党政府机关军队及工商业企业文教事业单位的 工作人员及其有关人员'而后者也包括部分遭日军进攻的大城市交通线附近的中小城市的居民*曾有 人估计'随国民政府内迁的人口相对较少' #=9< 年底国民政府西迁时'陆续乘 船西 上至重庆 的各部 官员 及所有公务人员约有万余人 ' *民生 公 司 一 家 自 #=9< 年 < 月 至 #=90 年 < 月'承 运 沦 陷 区 人 口 西 迁 为 #$ 万人'其 中'公 务 人 员 约 占 ;"S ( * 抗 战 胜 利 后'国 民 政 府 返 回 南 京'计 自 #=%; 年 0 月 至 #=%$ 年 # 月'由重庆港运出的政府机关公务人员达 ##<$" 人'各 公 司 职 员 家 属旅 客 有 ;#"" 人 ) * 而 在 随 厂 矿 内迁的人口中'由于国营厂矿的运输条件优于民营厂 矿'有 些厂 矿甚至 可 将 员 工 及 设 备 尽 数 迁 移'如 中 央杭州 飞 机 制 造 厂' #=90 年 = 月 至 #" 月 第 二 次 内 迁 时'全 厂 员 工 及 家 属 计 9""" 余 人 从 汉 口 随 迁 昆 明 * *因此'东中部西迁的人口不仅有当时中国的多数精英'政商学界名 流'即 一般的移 民也大 都是 具有一定科技文化知识和专业技能的知识分子和劳动者'一般都有一定的资产*故抗战时期人口西迁' 不仅使东中部城市失去发展现代工业大生产所必需 的管理 人员技术 工 程 人 员 和 技 术 工 人'以 及 从 事 科学技术研究设计和发明创造的人才'这些人员迁移时带走大量资金'也是造成城市经济萎缩的重要原 因*抗战时期人口西迁固然促进了中国西南西北地区 城市 发展'但 与 之 相 反'东 中 部 城 市 却 因 大 量 人 口'特别是精英分子的流失导致各类社会经济活动没 有主 体 参与'城市 规 模 逐 渐 缩 小'呈 现 出 一 系 列 衰 败迹象* 四余! 论 从 #=9# 年到 #=%; 年'日本相继侵占了中国东中部大 片 领 土'对 中 国 城 市 造 成 巨 大 破 坏 和 负 面 影 响*但是由于东中部地区面积广阔'无论是地理人口资源交 通 等 都 有 较 大 差 别'日 本 侵 华 战 争 对 各 地的破坏程度不一'以及日本在沦陷区采取的!分而 治 之"殖 民统治 策略'导 致 中 国 东中 部 不 同 地 区 的 城市呈现出差异较大的变迁轨迹* 由于日军对东北华北华中和华东等地区的侵略方针和计划各有所异'部分城市遭遇极大破坏'而 另有部分城 市则 在 非常 态环境下 呈 现畸 形发展-另外'河 南山西安 徽等省并 非全部 沦陷 + '因而 那 些 未沦陷的城市则在一定程度上出现发展*!""$ 年'第!#! 页* " 政协昆明市委员会文史委员会.(昆明文史资料选辑)第 %% 辑' # 四川省教育志编辑组.(抗战中 %0 所高等院校迁川梗概)'载(四川文史资料选辑)第 #9 辑'四川省政协省志编委会 #=$% 年* #=90 年 9 月!; 日'第 9 版* $ 王卓然.(佳民救济问题)下'(大公报) % 陈达.(现代中国人口)'天津人民出版社 #=0# 年'第 =9&=% 页* ' 杨光彦等主编重庆抗战丛书编纂委员会.(重庆国民政府)'重庆出版社 #==; 年'第 #% 页* #=90 年 #9 卷! 9 % 期* ( (抗战以来本公司的货运每客运)载(新世界) ) 俞飞鹏.(十五年来之交通概况)'京沪区铁路管理局印刷所 #=%$ 年'第 %= 页* * 云南军工志办公室.(中美合办的中央飞机制造厂及迁滇建立 垒 允 厂 始 末)'载 于 政 协 西 南 地 区 文 史 资 料 协 作 会 议 编.(抗 战 时 期 内迁西南的工商企业)'云南人民出版社 #=00 年'第 #;; 页* + 东中部地区沦陷省份为河南省山西省安徽省浙江省绥远省广东省湖北省湖南省江西省福建省*

14 何一民 等.日本侵华战争对中国东中部城市的影响 0 ##9 0 #/华中华东等沦陷区城市遭到屠杀以及大规模直接 破 坏'其 城 市 经 济文 化 命 脉 遭 到 前 所 未 有 的 毁坏*如江浙地区城市遭受日军破坏非常严重'!一些城市被夷为平地'城市文明 遭到野 蛮践 踏"" * 仅 以抗战初期为例' #=9< 年 ## 月'苏州沦 陷'日 军 入 城 大 肆 抢 劫纵 火'闾 门 石 路 一 带 商 业 区 被 日 机 投 掷 燃烧弹'大火燃烧三天三夜'焦土面积达几万平方米*## 月'日军攻占无 锡放火 毁城'大火 延烧 #" 日不 灭'先后烧毁 厂 房 #0;9< 间'商 店 ;%!$0 间'校 舍 0#$% 间'祠 堂名 胜 和 其 它 民 用 机 关 设 施 更 不 计 其 数 # *#! 月'镇江失守'全城 9= 个镇'仅余 9 个'其余均遭焚烧*以上几个城市的遭遇'为抗战期间中国 城市遭受侵华日军残酷摧残的写照'战争期间中国每一处沦陷的城市都曾遭到过类似的破坏*!/日本将中国东北地区定位为支撑日军全面侵略中 国的战 略后 方'故 对 东 北 地 区 进 行 了 大 规 模 的 开发和建设'从而推动这一地区城市的发展*伪满时期'在日 本 当局 的 主 导 下'伪 满 当 局 制 定 了 北 边 振 兴计划等一系列发展经济的措施'并 组 织 大 量 移 民'导 致 东 北 地 区 城 市 出 现 快 速 发 展*#=%; 年 日 本 投 降前'沈阳已是拥有百万人口的特大城市'长春则接近百万人'哈尔滨和大连达到 0" 万人左右'抚顺安 东鞍山等城市人口也都发展至!" 万人以上'本溪锦州辽 阳和 阜 新 城 市 人 口 也 达 到 #" 万 人 以 上'新 民辽源铁岭四平赤峰通辽等城市 人 口 超 过 了 ; 万 人'另 外 辽 宁 省 人 口 超 过 9 万 的 城 镇 大 致 有 近!" 个'还有一些县城和集镇的人口超过了 # 万人 $ *这一时期'东北城市经济也有较大发展'据(满洲国 商业实态调查书)统计' #=9= 年东北各重要城市各类企业商店林立'其中新京特别市共计有公司企业! <=% 家'哈尔滨市有 0!<" 家'吉林市为!%;$ 家'齐齐哈尔市为 <0; 家 % *但需要强调的是'战时东北地 区城市的发展是建立在日军对中国全面侵略基础之上'是以中国其它地区城市的破坏和衰败为代价'其 城市的殖民地性质十分突出'广大东北民众更是生活在苦难之中* 9/东中地区未沦陷城市局势相对稳定'也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发展*如 #=9< 年日军占领上海后'并 未占领上海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因而上海租界与外面的沦陷区交战区相比'相对安定'经济出现畸形 繁荣'人口也较前增加*在淞沪战争进行时'苏州河两岸的租界内外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城市景观*据时 人所写.!苏州河一水之隔'一边是炮声震天'一边是笙歌达旦*每当夜幕降临'租界内彻夜通明的电炬' 透过幽暗的 夜空'与 闸 北 的火光连成 一 片'映红了 半 边天*"' 尤其 是在苏 州河以南的 两租界内'公 共 租 界工部局法租界公董局与战前 一 样 照 常 运 行*! #=9< 年 底'公 共 租 界 可 以 开 工 的 工 厂 只 有 %"" 多 家' 到 #=90 年底已达 %<"= 家'一年增加 #" 倍以上' #=9= 年 又 新 设 工 厂 #<"; 家-全 国 的 轻 工 业 产 品 仍 然 绝大多数从上海口岸输出'如 永 安 公 司 在 #=9= 年 每 天 平 均 营 业 额 超 过 百 万 元' #=%# 年 营 业 额 较 #=90 年增长 ; 倍 半'利润 额增 长 ## 倍 多*"( 由于上 海 租界成为 战争 中相对 安宁 的!孤 岛"'因而 江浙 地区的 工厂企业和金融机构纷纷迁至上海租界内*!整个 #=90 年'租 界 内 新 增 %=# 家 商 号 和 #$" 余 家 银 行 机 构'年终 结算'全 市 所有 银行和钱 庄 除了 一家之外'竟 统统赢 利*") 因而 抗战中 期的上海 租界'!繁 荣 到 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正如美国学者魏斐德所说'!人们几乎无法预订到一个房间'以致若要看一场周 末电影也得预先订票'夜总会则鳞次栉比"*不过这种繁荣是一种!畸形和糜烂的"'在表面繁荣背后'却 是以普通上海人的苦难为代价*!上海人在暗中却饱受着不断蔓延的毒气之害'正如一个家庭中有人生 了病'便预示着整个家庭的大混乱一样*"!毕竟财富只与极少数人有关'其余的都是待宰的羔羊*"* 又如安徽屯溪在抗战时期为国民政府军队所控 制'因 地理区 位 关 系'战 时 经 贸 往 来 十 分 繁 荣*!在 全长 9""" 多米的屯溪老街'横跨民生民族民权三条马路'商铺荟萃'市场繁 荣'行 业有 9" 多 个'仅酒 楼菜馆就有 ;" 多家*最著名的菜馆 是 海 阳 楼'它 是 军 政 要 人豪 绅 富 贾 的 宴 请 之 地'享 有!不 到 海 阳!""; 年 ; 月 #" 日* " 卞修跃.(日本侵华战争破坏了多少中国城市)'载(中国文化报) # 中共江苏省委党史工作办公室-陈鹤锦'孙宅巍.(侵华日军在江苏的暴行)'中共党史出版社!""# 年'第 ;" 页* $ 胡焕庸张善余.(中国人口地理)下册'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0$ 年'第 99$ 页* ;9' $='!99 页* % 经济部商务司.(满洲国商业实态调查书)'满洲国经济部 #=%! 年'第!<' ' 陶菊隐.(孤岛见闻1抗战时期的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 年'第 %&; 页* ( 此处数据综合该书第四部份整合*吴晓波.(跌荡一百年.中国企业 #0<"D#=<<)下册'中信出版社!"#! 年* ) 吴晓波.(跌荡一百年.中国企业 #0<"D#=<<)下册'中信出版社!"#! 年'第 $ 页* * 吴晓波.(跌荡一百年.中国企业 #0<"D#=<<)下册'第 < 页*

15 武汉大学学报 人文科学版 第 卷第 期 楼 算不上请客 的盛誉 安徽西北部的阜阳城也是地处国统区 大量的驻军和难民 促进了城市商业的繁荣 城区商店林立 商品琳琅满目 所发展起来的粮坊 竹木行 五洋杂货 瓜果等十多种行业不下百余家 而同样位于安徽西北部的界首 也因战争的原因 人口剧增 城市规模快速扩大 经济也出现前所未有的繁荣 六年以来 荒家旷野 均成街市院落 行店林立 货物充盈 而内地所未有之物品 在界首竟能购出 总体上看 日本侵略中国的 年期间 中国东 中部地区的大部分城市沦陷 遭到严重的破坏 但由于不同的时代背景以及区情的不同 因而在此期间不同城市的变迁轨迹也有所不同 世纪 ' 年代日本发动的全面侵华战争 使中国人民遭受到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作为文明载体的城市首当其冲遭到严重破坏 东 中部地区是近代中国人口最密集 经济最发达 现代文化高度集中的地区 也是最早开始进行早期现代化的地区 因而日本侵占中国东 中部地区 对城市进行破坏和殖民统治 破坏与衰败成为抗战时期该区域城市变迁的主要特征 日本的侵略不仅对于东 中部城市产生了巨大的破坏 而且直接阻碍了中国的进步与发展 使中国早期现代化出现整体的倒退 社会文化功能减弱 城市经济凋敝 也使战后中国重建面临重重困难 不少城市陷入发展困境 难以恢复战争创伤 其影响是长久而深远的 ) -% %&)9 / %&%4 '). '%&. & 1 %1 %& & 1% ' 1 #%!6!#7 &# #%!6!#7 &# &! &9! * & 7 (! * & ( (% %& #!$# & &!%*9 + # #&! *#!! #!+ %!&#!*!2#!! '& / (!&*# # #& & %!! +!&#7 #!& 2#! $ & -! #!9 * * #!9 %! 2# #& $ * & # %&! & * (( &%& #! #& &#&! &#!+ %!& +/ (!& +8 &&#! # #&#!) & 2! 2#! + * &( & 9 #! $# # #& 7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9%# #! &$ *!&#! * & # #&#! & -! #! 79!!#&9 #!! * #7 #!+ &!! &(!7#!*! +% 9! 7 (*! 7! $# 7 #& &7! %($# % $ ( + *!#! %& ** +#!!% %! % #!#!* # #& + #& $ + * 7 $# + & # #& & *! >! $# #*( +7 # %&+ &% 9! 7 (*! + &! $ &9 "! &%9&! #!%*9 + # #& * #! &!! 7! && / (!&#!7 &#!$ # #&#!) & 2! 2#!!# % 作者地址 何一民 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城市研究所 四川成都 )* # * ' * 刘 杨 四川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城市研究所 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 8 0' 责任编辑 桂 莉 王勉之 忆抗战时期的老屯溪 小上海 江淮时报 年 月 日 8 版 张宁等 阜阳通史 黄山书社 年 第 页 政协界首县文史资料委员会 界首史话 第 辑 年 第 '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