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章 桂文亞的寫作背景和人生經歷 在兒童文學的發展上, 兒童散文總不如其他文類來得受到歡迎與重視, 在這樣的文學背景下, 桂文亞卻選擇以 兒童散文 這一文類, 來表達對兒童文學的投入與喜愛, 這其間的付出與努力, 對兒童散文的發展, 可說是貢獻良多 因此若欲解析桂文亞兒童散文作品深層的意涵, 對於作者身處的文學寫作環境與個人的境遇, 當有深入的了解 桂文亞是海峽兩岸兒童散文界中重要的推手之一, 由於她長年努力於兒童散文的創作, 再加上兼有編者 出版者等多重身分, 並積極出版兩岸兒童文學作品 舉辦各項交流活動, 不僅使得她的作品廣受兩岸小讀者的喜愛, 也使得兩岸的兒童文學在她的推動之下得以熱絡交流 這些努力, 在兒童散文的發展上當受到肯定 而在桂文亞的作品中, 生活上的經驗提供了她最好的寫作素材, 她出生於一個管教嚴格的家庭, 也曾經歷過快樂的童年, 和無可避免的升學壓力 由於對寫作的喜愛, 讓她選擇編採 創作之路, 並在因緣際會之下走入兒童文學的世界 工作之餘, 喜愛旅行 攝影的她, 更將寫作的觸角延伸到豐富的旅行文學中 桂文亞的成長歷程和大時代的創作背景, 給予她什麼樣的創作動力? 這樣的宇宙環境又激發出何等的生命啟示? 這是本章將要探析的重點 本章欲探討桂文亞兒童散文的寫作背景和人生經歷, 其下細分為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和桂文亞的人生經歷等二節進行分述與討論, 從探討中試圖探析出桂文亞所處的文學創作背景, 以及桂文亞個人的人生經歷對其兒童散文創作的影響 21
第一節 寫作背景 : 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 從五四白話文學運動以來, 以白話文寫作的文學散文, 在現代文學領域中的表現可說是成績斐然 五四 時期的作家創作出不少名篇, 而其中有不少作品是適合兒童欣賞的散文作品 : 如許地山的 落花生 冰心的 寄小讀者 等, 都為當代兒童散文發展開啟了先聲 以冰心的 寄小讀者 為例, 本書是冰心於留美期間, 陸續在北京 晨報副刊 的 兒童世界 專欄, 為小朋友寫的 寄小讀者 從一九二三年七月到一九二六年八月, 共發表了二十九篇作品 此書至一九四一年共發行了三十六版, 可說是最暢銷的兒童散文集 6 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間, 有許多作家也陸續發表了適合兒童欣賞的散文作品, 如 : 郭風的 給孩子們 ; 靳以則的 寄小朋友們 短簡 -- 寄弟書 等 ; 李健吾的 北平 ; 魯克的 兩個女孩 -- 寄小洛 ; 聖野的 方方和他的皮鞋 ; 陳伯吹的 光明的燭 ; 魯兵的 城牆 等等 7 從一九四九年政府遷台起, 總觀台灣兒童文學的發展, 兒童散文這一類別的作品, 不如兒童詩的創作來得蓬勃 桂文亞曾以 兒童文學裡的一葉孤舟 8 來形容兒童散文的現況, 面對兒童散文的創作者和評論者的缺乏, 以及兒童的閱讀性向, 桂文亞也進一步的提出了她的觀察與說明 : 根據過去若干年來民生報兒童版每年必做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 兒童的閱讀性向, 永遠至誠至忠的以漫畫為心中最愛, 緊跟其後的, 則是萬變不離其宗的童話及其他以情節發展為主幹的各類故事 ( 當然也包括小說 ), 而所謂的 散文 令散文寫作者十分黯然, 始終敬陪末座 ( 廣義的界定, 尚包括新聞報導, 特寫專訪及兒童自己寫的作文 ) 成人文學界的散文評論雖然形單力薄, 但終無損一片長虹的散文創作氣候, 兒童文學界的兒童散文, 面對的, 可就是千真萬確的 雙重打擊 - - 不但乏人創作必然也乏人評論 ( 中華民國兒童文學學會會訊 兒童文學裡的一葉孤舟 -- 兒童散文, 頁 10) 6 冰心於一九五八年, 又開始寫 再寄小讀者 ; 四人幫 垮台後, 又寫了 三寄小讀者 寄小讀者 再寄小讀者 三寄小讀者 這是她寫的兒童散文 三部曲 ( 參見杜榮琛 : 兩岸兒童散文初探, 頁 54) 7 此處篇目援引杜榮琛在 兩岸兒童散文初探 中, 對抗戰時期 ( 一九三七年 -- 一九四五年間 ) 兒童散文作品所列之資料 ( 頁 54) 8 桂文亞在 兒童文學裡的一葉孤舟 -- 兒童散文 一文中提到 : 很無奈的說, 兒童文學創作的河流中, 就像一葉寂寞的孤舟, 默默前行, 除了偶爾浮動一小圈漣漪, 激不起一朵耀眼的浪花 ( 中華民國兒童文學學會會訊, 頁 10) 22
就兒童的閱讀性向而言, 兒童散文始終敬陪末座, 再加上作品乏人評論, 真可謂形單力薄 面對這樣的文學環境, 兒童散文更需要創作者 評論者 讀者的投入與耕耘 目前對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做概要性之說明者有 : 馮輝岳在 散文選集 有情樹 編選說明 中, 對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做簡要的分期與概述, 他將台灣的兒童散文發展以一九八 年為分期 9 ; 馬景賢則根據 台灣兒童文學 100 書目 所提供的資料, 就五十多年 (1945~1998) 來所出版的兒童散文及作家的作品, 將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析分為 : 空白期 (1945~1980) 播種期(1981~1990) 萌芽期 (1991~1998) ( 兒童散文面面觀, 頁 34) 另外盧淑薇在 台灣童年散文研究 中對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 有詳盡的說明 ; 陳瀅如在 琦君兒童散文的傳記性 中對兒童散文的發展與相關研究, 亦做了簡要的陳述 本節所做的探討, 擬參照馬景賢為台灣兒童散文發展所做的分期 10, 以及歸納上述相關篇章, 以做概括性的介紹, 並針對一九九八年迄今的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做補述說明 以下便就兒童散文的播種期 ( 一九四五 ~ 一九八 0) 兒童散文的萌芽期 ( 一九八一 ~ 一九九 0) 兒童散文的成長期( 一九九一 ~ 迄今 ), 做簡要的分述 一 兒童散文的播種期 ( 一九四五 ~ 一九八 0) 兒童散文的播種期是從一九四五年到一九八 0 年 從 台灣兒童文學 100 書目 資料中, 我們可以發現, 直至一九五五年開始才有兒童散文集出現, 在此之前的十年間 ( 一九四五年 ~ 一九五四年 ), 台灣的兒童文學發展還在起步 馬景賢認為 : 有些兒童散文作品可能混雜在 散文形式的兒童文學 裡面, 所以單獨以 兒童散文 出現的作品就沒有了 這在當時作者 編者和讀者, 在意識上並沒有兒童散文文類的概念的存在, 也可以說兒童散文還沒有發芽成長, 或是說兒童散文的 空白期 在台灣兒童散文的空白時期, 如果說有兒童散文也只是成人寫的回憶, 而 9 馮輝岳以一九八 0 年為分界, 將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分為 : 一九八 0 年代以前的兒童散文 一九八 0 年代以後的兒童散文 ( 參見林文寶策畫 : 彩繪兒童又十年-- 台灣 1945~1998 兒童文學書目, 頁 36-41 ) 10 此處對台灣兒童散文發展所做的分期陳述, 在時間的劃分上擬援引馬景賢先生為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所做的分期, 但在名稱上則更動為 : 兒童散文的播種期 ( 一九四五 ~ 一九八 0) 兒童散文的萌芽期 ( 一九八一 ~ 一九九 0) 兒童散文的成長期( 一九九一 ~ 迄今 ) 23
不是專為孩子寫的 在七 0 年代以前, 可以說是沒有兒童散文的時代 ( 兒童散文面面觀, 頁 35-36) 在上段敘述中提到, 在七 0 年代以前, 可以說是沒有兒童散文的時代 如果說有兒童散文, 也只是成人寫的童年回憶, 而並非專為兒童寫作的兒童散文作品 直至一九七五年六月, 林良在 中國語文 月刊三十六卷六期發表的 兒童散文 一文中, 兒童散文 的名稱才正式出現 11 一九七六年 一九七七年教育部委託 中國語文 月刊舉辦的文藝創作獎, 其中設有兒童文學創作獎 此一獎項在一九七六年分為散文 童詩兩組, 一九七七則分散文 少年小說兩組, 當時參加的作品十分踴躍, 兩屆比賽總共錄取了二十幾篇兒童散文, 刊登在 中國語文 月刊, 其中幾篇也曾引發討論與迴響 這是國內兒童文學獎徵文首設兒童散文獎, 也是 兒童散文 此一名稱開始稍稍為人知的時候 12 一九七九年教育部的文藝創作獎取消了兒童散文的徵選, 少了獎項的鼓勵, 兒童散文便在乏人提倡, 缺少發表的園地情況之下, 沉寂下來了 從刊物和出版情況來看此期兒童散文發展, 馮輝岳指出以一九七 0 年代以後推展 探討兒童文學, 最具代表性的 國語日報兒童文學周刊 為例 : 檢視一九七二年至一九八三年的周刊合訂本, 無論目錄的分類, 或是裡面的文章, 討論散文的實在少之又少, 僅有一本目錄中列出散文類, 而底下也只有一篇林海音女士的 琦君談童年, 另外, 在評介的部分也只三 五篇評介而已 ( 散文選集 有情樹 編選說明, 頁 37-38) 由此可見, 當時兒童文學的創作者 評論者, 都不重視或鼓勵兒童散文的創作 而在這段散文的播種期中, 能提出作品者有 : 謝冰瑩的 我的少年時代 魏廉與魏訥的 方向 ( 為 國語日報 方向 專欄的方塊文章集結成冊 ) 嚴友梅的 小燈盞 林良的 爸爸的十六封信 鄭仰貴的 壯麗的行程 ( 一九八 0 年中山學術文化基金會董事會獎助出版的作品 ) 等 此外從一九六五年四月到一九八 0 年, 台灣省教育廳所出版的四百多冊 中華兒童叢書 中, 則有 : 花環 11 林政華在 談兒童少年文學散文 一文中提到 : 兒童散文 一名, 始見於民國六十四年六月, 林良先生所撰之文 林良 兒童散文 一文於次年七月, 收入 淺語的藝術 一書中 ( 林政華 : 瓶頸與突破 -- 兒童少年文學觀念論集, 頁 204-217) 12 1976 年 3 月馮輝岳參加台灣省國校教師研習會辦理的兒童文學寫作班, 對這一時期兒童散文的發展他提到 : 在這一大堆資料中, 收錄了一篇林良的兒童散文 看 ; 而這一年教育部徵文的散文得獎作品中, 幾乎有一半是模仿 看 的寫作方法和表現技巧 可見, 當時兒童文學作者們, 對於兒童散文仍然十分陌生, 有人懵懵懂懂, 有人似懂非懂, 多數作者還搞不清怎樣的文章, 才算是兒童散文, 看 在那個年代, 像一粒種子, 自然成了兒童散文的範例 在這之後, 也才有萌芽的跡象, 然而僅止於萌芽而已, 當時從事兒童文學創作的人不多, 他們熱中投入比較熱門的童話 童詩創作 ( 參見馮輝岳 : 散文選集 有情樹 編選說明, 頁 37) 24
集 燈 祖母的拐杖 兒時記趣 大海輪 一窩夜貓子趣 哥兒倆的玩具 看 青青草 永恆的彩虹 等十本散文選集 除了創作之外, 對於理論的建構, 馮輝岳也提出了他的觀察 : 而一般兒童文學論述的書籍, 對兒童文學的分類, 都有意無意的忽略了散文, 也許是兒童散文作品太少了, 以致不知如何定位 常見的分類是童話 兒童詩 兒歌 少年小說 兒童劇等 直至近年, 兒童散文才站上了位置, 例如將兒童文學畫分散文 韻文 戲劇三類, 在散文類下邊, 再分為散文 故事 寓言 神話 童話 小說等幾小類 ( 同前註, 頁 38) 從兒童文學分類的情形來看, 兒童散文 在此期並未被獨立討論, 直至近幾年, 兒童散文才在兒童文學中佔有獨立的地位 一九八 0 年以前我國的兒童散文作品, 數量並不多, 報刊上偶見的作品, 亦往往被歸類為生活故事, 此期在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上, 尚屬播種階段 二 兒童散文的萌芽期 :( 一九八一 ~ 一九九 0) 一九八一年到一九九 0 年是兒童散文的萌芽期 此期的兒童散文有了極大的轉變, 在 國語日報 和 兒童日報 中有兒童散文刊出, 但最大的動力則來自於 民生報 少年兒童版主編桂文亞的努力推動 一九八一年桂文亞接任 民生報 兒童版主編, 對於兒童散文的創作和發展便多了份關注 她積極舉辦兒童散文研習營, 更在其所主編的兒童版中開始刊載兒童散文作品, 廣邀作家寫稿, 並出版散文選集, 從早期的 快樂的生活 世界萬花筒 兒童散文 等系列, 到近年 中學生書房 兒童散文 等叢書出版, 不但促進兒童散文的生機, 也吸引更多作家如 : 馬景賢 謝武彰 李潼 馮輝岳 王淑芬 陳素宜 林芳萍 張嘉驊 洪志明 林世仁等人, 投身創作的行列 兒童散文在這種情況下, 總算在兒童文學園地裡佔有一席之地, 也把台灣的兒童散文漸漸帶入佳境 班馬曾提到 : 桂文亞的長年努力, 已經使她成為中國兒童文學界中 兒童散文 創作的最重要代表人物 ( 班馬 : 桂文亞探論, 頁 37) 民生報 的散文專欄, 也帶動其他的報紙媒體, 兒童日報 的文藝版上也常有優秀的散文作品刊登 ; 新生報 新生兒童版 也偶見兒童散文佳作 而國立中央圖書館台灣分館編纂的 兒童讀物研究目錄, 至 1987 年始專立 散文 25
一類, 至此兒童散文才取得其地位 ( 林政華 : 瓶頸與突破, 頁 205) 一九八七年 一九八八年 民生報 舉辦兩屆的兒童文學徵文活動, 散文是其中的項目之一, 同時 民生報 兒童版上開闢 溫馨的小品文 專欄, 刊登散文作品 一九八九年洪建全兒童文學獎 ( 第十六屆 ) 也辦理唯一一次的兒童散文徵選 在這十年中, 兒童散文的量與質都有增進, 出現了許多出色的兒童散文作品, 甚至以寫成人散文的作家, 也投入創作的行列 例如 : 琦君 琦君說童年 琦君寄小讀者 ; 謝武彰 溫暖的家 赤腳走過田野 ; 桂文亞 思想貓 ; 孫晴峰 寶貝在美國 ; 徐素霞 媽媽小時候, 陳玉珠 菱角塘, 呂政達 生活筆記本, 陳亞南 天上人間 ; 卜貴美 楊小妹妹在加拿大 等 ( 馬景賢 : 台灣地區 (1945~1998) 兒童文學散文面面觀, 頁 38) 三 兒童散文的成長期 :( 一九九一 ~ 迄今 ) 一九九一年迄今是兒童散文的成長期 一九九四年 一九九五年為了鼓勵兒童文學創作, 充實兒童語文教材, 中華民國教材研究發展會特別提供獎金, 辦理了兩屆 兒童語文教材創作徵選, 徵選活動分低 中 高年級三組, 徵選詩歌 散文 故事三類作品, 由於獎金高 字數少 錄取名額多, 參選作品十分踴躍 一九九四年選出五十六篇得獎作品 ; 一九九五年選出六十四篇得獎作品, 這項活動讓兒童散文的創作, 活絡了起來 ( 馮輝岳 : 散文選集 有情樹 編選說明, 頁 39-40) 一九九五年 國語日報 改版, 其兒童版以刊登散文創作為主, 由於提供了發表的園地, 因而鼓舞了許多新秀提筆創作, 此間刊出了不少好的作品 一九九六年以後的 陳國政兒童文學獎 徵文, 徵選散文和圖畫書兩類, 首獎更獎金高達十萬元, 一時吸引許多好手躍躍欲試, 新手 老手紛紛前來, 也間接帶動散文寫作的風潮 13 除此之外, 民生報 的兒童叢書開始大量出版大陸作家的作品, 對於作品的引介和理論之推動, 桂文亞居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一九九六年更以私人邀約籌備 散文之旅 的小型研討會, 試圖結合 中生代理論家 全面參與兒童散文的理論建構, 並和創作者互相激發 建立共識 ( 桂文亞 : 這一路我們說散文 13 陳國政兒童散文獎由台英公司委託中華民國兒童文學學會訂定獎項及執行, 前三屆徵選的是童話 童詩和圖畫故事, 第四屆開始才改徵選散文 ( 參見林麗娟 : 陳國政兒童文學新人獎的設獎, 頁 52-53) 26
自你心中抽絲織布 ), 頁 9) 此外在兒童散文創作技巧的研習上, 也獲得大力的推廣, 如一九九七年九月, 便由海峽兩岸兒童文學研究會 民生報 國語日報 共同舉辦 少年兒童散文研究班, 講授兒童散文的創作技巧, 介紹優秀的兒童散文作品 從 台灣地區 1945~1998 年兒童散文一百本評選活動候選書目 中, 我們可以從出版數量來驗證兒童散文的成長 散文書目中, 一九八一年到一九九 0 年散文集有 42 本 ; 一九九一年到一九九八年散文集有 64 本 由候選書目中, 我們可以發現兒童散文的發展是這二十年間的事, 而一九九一年到一九九八年間, 發展又更為快速 ( 林文寶策畫 : 彩繪兒童又十年, 頁 155-164 至於一九九八年之後的發展, 在作品的出版上更為蓬勃 一九九九年潘人木編選 台灣少年兒童散文選上 : 烏煙公公 和 台灣少年兒童散文選下 : 好吃的小東西 兩集 二 000 年 台灣 (1945~1998) 兒童文學 100 評選選出具代表性的十一冊兒童散文, 同年馮輝岳主編 有情樹, 謝武彰出版 寫給兒童的好散文 等兒童散文選集, 而這樣的編選為兒童散文的創作選出代表性的作品 馮輝岳和馬景賢也對史料的發展做一整理, 為發展至今的兒童散文整理出一份初步的成績單 綜合上述, 就影響台灣兒童散文發展的因素來說, 民生報 有系統地出版, 和設獎鼓勵兒童散文創作, 以及其他各種文學獎的獎勵扶持等, 可說是影響台灣兒童散文發展的重要因素 民生報 的類型出版, 在兒童散文此一文類發展初期, 不僅引領潮流, 更吸引許多作家投入兒童散文的創作和發表, 而其透過傳播和出版的影響力, 也對讀者和作者強力型塑兒童散文此一文類的風格樣貌, 如此循環下來, 幾乎完全掌握兒童散文此一文類發展的主導權 其次文學獎的頒發也具有型塑文類 導引風潮的力量 文學獎的頒發取決於評審的口味和同場競技的作品, 作者無不費心在題材 內容上力求突破, 如此便更加深獎項的影響力, 以及文類風格題材創新的速度 此外在兒童散文的作家和出版領域中, 成人散文一直具有重要的影響力, 因為兒童散文的形成是來自成人散文作家的提倡, 再加上早期的作者都兼有成人散文作家的身份, 所以在創作時, 難免會帶來成人文學的觀點和架構 以桂文亞來說, 民生報 雖然有兒童版 兒童讀物的出版, 但主事的桂文亞早期不但是成人散文作家, 也是成人文學的編輯人員, 兒童版專欄 溫馨的小品文 即直接取自成人小品文的概念, 由此可見到兒童散文受到成人散文的影響 從文類發展的痕跡來看, 兒童散文文類的建立始自期刊報紙上的專欄文字 此外對兒童言, 基礎的語文教育是重要的, 因此在教材的選擇上, 主要是以散文 27
為主, 重視散文教材的徵選, 有助於兒童散文文類的發展 總而言之, 報刊專欄和語文教材徵選, 給了許多兒童散文創作者投入的機會與空間 ; 文學獎的設立和各類型兒童散文的出版, 則提供了品賞與評論的機會, 透過彼此的相互討論, 兒童散文的文類特質方能更為清楚 14 14 盧淑薇在 台灣童年散文研究 中曾歸納整理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 她提到幾個重點 : 一是 民生報 有系統地出版和設獎鼓勵兒童散文創作, 和其他各種文學獎扶持, 是影響台灣兒童散文發展的重要因素 ; 二是兒童散文的作家和出版領域中, 始終可以見到成人散文的重要影響 ( 盧淑薇 : 台灣童年散文研究, 頁 29-30) 28
第二節 桂文亞的人生經歷 散文的魅力與可愛在於文中處處有我, 當我們閱讀一篇散文時, 就如同閱讀一個高貴的心靈, 作家在散文的世界中將生活體驗與人格個性, 做了真實 直接的表白 人格即文調 文如其人 正說明了作家本身的識見 體悟與文采, 決定了散文風格的展現, 散文是與作者最沒有距離的文類 15 兩者關係的貼近, 讓我們可以從作者人生的經歷中整析出風格呈顯之源, 也可以從閱讀作品中聞染作者的心靈特質 另外人生的經驗往往是創作的題材, 生活的經驗愈豐富, 題材愈多元 ; 人生的歷練愈多, 呈現的內容也就愈深刻, 桂文亞便是一個積極創造生活的人, 她說 : 人生即不斷的創造, 創造生活則寫作題材不虞枯竭, 我相信生活, 崇尚經驗, 推崇經確 ( 這一路我們說散文 散人散語, 頁 100) 在桂文亞的寫作歷程中, 生活的經驗提供了她在寫作上最好的素材, 她出生於一個軍人家庭, 身上背負著是父母企望成龍成鳳的深切期許, 走的是自己喜愛的編採寫作之路, 選擇的是興趣與工作兼顧的生活 但她如何用生活的彩筆寫出好的文學作品? 如何由成人文學創作的世界走向兒童文學的世界, 在兒童文學的世界裡寫出深受歡迎的兒童散文? 這是進入作家創作世界前所要深入了解的 桂文亞, 安徽省貴池人, 出生於一九四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臺北市 世界新聞專科學校第七屆編輯採訪科畢業, 曾任世界新聞專科學校助教與兼任講師 皇冠雜誌策畫編輯 聯合報記者 聯合報副刊編輯 民生報記者 民生報兒童版主編 美國 世界日報 少年兒童版主編, 現職 民生報 少年兒童組主任 本節是針對桂文亞的人生經歷做一概略性的介紹 桂文亞的人生經歷可從家世背景 求學時期 工作環境與寫作歷程四方面來討論, 透過人生經歷的介紹, 以進一步了解桂文亞的文藝創作之路 一 家世背景 15 張堂錡在 現代散文概論 中曾針對現代散文的魅力提出說明 文中提到 : 散文之可愛之處, 就在於文中處處有我 我們閱讀一篇散文, 就如同閱讀一個高貴的心靈, 這就是散文的魅力所在 文中並引梁實秋 人格即文調 的特性, 強調現代散文也有令讀者有 文如其人 的合理聯想 : 其原因就在於作家的生活體驗與人格個性, 透過散文往往有最直接 真實的表白 文章所呈現的 風格, 決定於作家本身的識見 體悟與文采, 可以說, 散文是與作者最沒有距離的文類 ( 簡恩定等著 : 現代文學, 頁 119-120) 29
桂文亞的父親桂吉輝成長於戰亂時代, 由於時局混亂, 自幼他便離鄉背井, 投身於軍旅, 隨著軍隊四方流徙 然而在戰亂流離的歲月裡, 在失學的遺憾中, 他勤勉地靠著自修來補缺心中的苦憾 桂文亞生於軍人家庭, 但父親的勤學 努力及對讀書的重視, 使得家中充滿著書香氣習 天下父母心, 在成龍成鳳的企盼下, 桂文亞從小扛負的便是父親未圓的夢想與殷切的期望, 桂文亞提到 : 我生長在一個人丁單薄的家庭裡, 父親 母親和相差一歲的妹妹 長女而又無兄弟的緣故吧, 家人總是加諸我太多期望 老一輩人, 難免有些士大夫觀念, 小學開始, 讀書讀書讀書便成為我形影不離的包袱, 而物極必反, 在有形無形的壓力下, 使我最厭惡的, 也便是傳統的讀書論調了 ( 煙塵小札 後記, 頁 297) 在父親傳統士大夫的觀念裡, 讀書是最重要的事, 只要子女成材, 考上好的學校, 前途必然一片光明, 而做為父母最大的責任, 便是為子女費心舖排一條坦途, 直通大學之路 從小父親的管教與督促十分嚴格, 當鄰家的孩子盡興玩耍時, 桂文亞則須在父親的監督下, 努力的記誦古文 古詩詞, 父親認為古詩文中談的道理, 可做為立身的準則, 謹記在心不僅是勤學的表現, 日後的道理體現才真是他特別用心之處 就這樣她背了不少詩文, 這些詩文則在心中蘊化為寶藏, 並輕悄悄的從筆尖洩出光華 在父母親的保護下, 童年時期的她幾乎未曾單獨出過遠門, 桂文亞曾說 : 我生長在一個說得上 過度保護 的家庭裡 初中以前, 除了上學, 到家附近替媽媽跑腿外, 幾乎沒有被允許過單獨出遠門 ; 記得我最遠的離家紀錄, 是從景美 -- 擠上火車 -- 一路搖搖晃晃到新店上學 ( 水底學校 序, 頁 1-2) 而父親採取的 繭居政策, 則讓她無法像其他孩子般學游泳 騎腳踏車, 甚至到隔壁同學家做功課, 因為在父親的觀念裡, 除了 家 以外, 這個世界並不太安全, 處處是陷阱 危機 ( 桂文亞 : 思想貓 相信 ( 自序 ), 頁 11) 桂吉輝先生曾在寫給桂文亞的書信中, 深刻的道出自己的心情, 他提到 : 為人父母, 望龍希鳳之心, 天下皆是, 我希望我們有力量, 幫助你和文飛 30
我已年逾半百, 知命之年, 我將要盡全力, 為你們開啟幸福之門, 直到老邁, 不能勞動為止 我已經以有你這樣一個女兒為榮了, 如果文飛真有所成就, 那更是老懷欣慰了 ( 收錄於 馬丘比丘組曲 致女兒書, 頁 191-192) 父母之愛表現在深切的期望與關心保護上, 寬容與溫情雖不輕易表露出, 但他們的愛卻是桂文亞最大的精神力量 在書香氣息的浸染下, 養成了她對文藝的興趣, 而昔時記誦的詩文, 則為日後的創作奠下深厚的根基 雖然父母親過度的保護, 讓她過著 繭居 的生活, 但她卻能從平凡的生活中創造出不一樣的生活經驗 這些背景與生活故事均為桂文亞的創作之路, 開啟了一扇窗, 讓她見聞到了文藝世界的美好與馨香 二 求學時期 父母親的過度保護, 並非代表她的童年在無聊中過 小學的六年時間裡, 學校到家裡的這段十分鐘路程, 她遍尋每一條可以相通的小路, 並展開了新奇的探險之旅 在軟綿綿快被融化的柏油路上吃著 ㄍ一ㄚ冰, 沿著大街小巷尋找糖果紙, 以及在鄉間道路上玩閉著眼睛走路的遊戲, 在她小小的世界裡, 這些有趣的事, 不僅讓她的童年充滿樂趣, 也豐富 趣味化了日後創作的題材 她和一般孩子一樣, 也曾努力的想長大, 對於一切大人做的事總是特別感興趣, 而父親書架上的小說 書籍, 不管內容能否看懂, 她總是煞有介事的翻看一遍 她也曾瞞著父母躲在棉被裡偷看 基度山恩仇記, 在英文練習本裡夾著兩張凌波和樂蒂的明星照片, 現代青少年有的喜好與興趣, 她都曾經經歷, 雖然內容有所不同, 但童心與單純的追求, 不因時空的遷移而有所不同 中學時期的升學壓力, 也深深在桂文亞的心裡烙下深刻的記憶 由於學業上的表現始終無法符合父親期望, 她依照了父親的要求參加了惡補, 功課要好 的無形壓力, 讓桂文亞在中學生活裡充滿著挫敗, 唯一讓她感受到肯定的, 除了活潑與樂於助人的好性情外, 便是體育與國文科目上的表現了 在老師的肯定與鼓勵下, 對寫作極感興趣的桂文亞, 十五歲就在 大華晚報 上發表第一篇文章, 也由於受到這樣的肯定, 讓她更清楚的知道, 在寫作的世界裡, 可以找到自信與興味 以桂文亞的功課來說, 要跨越聯考的競爭關卡, 似乎十分困難 初三時, 由於父親在外地出差, 家信中總是不斷的叮囑她要努力用功, 才能考上一所好高 31
中, 將來才有希望進大學, 父親甚至要她留級一年, 接受補習, 準備重考 但桂文亞並未順著父親的交代去做, 她決心要唸世界新聞專科學校 她說 : 我是很會為明天著想的人, 常想著將來工作一定要有一技之長呀! 於是自忖衡量 : 我的興趣在哪裡? 專長又是什麼? 那時每天上下學都會看到世新, 心裡就想 : 新聞? 那一定跟寫作有關 : 這學校不必經過聯考, 離家又近 ( 莊慧秋 : 站在天平的中點-- 桂文亞和洪冬桂的雙職生涯, 頁 83) 可見初中時期的她, 已為自己找到了方向 但可惜的是她並未如願考上世新專校, 心情極為沮喪, 幸由父親的一位長輩出面說情, 世新專校校長特地破例收她為旁聽生 在沒有學籍的認可下, 雖然她進入了世新, 卻也為她招來許多的恥辱 她記得有一回, 班上同學和她起爭執, 當著全班的面, 對方銳利地拋過來一句話 : 你有什麼了不起呀? 旁聽生! 這話就跟晴天霹靂一樣, 帶給她的自尊很大的傷害 ( 同前註, 頁 83) 除此之外, 沒有學籍和學生證的尷尬身分, 讓她連公車月票都不能買, 媽媽難免會嘀咕 : 妳花了那麼多錢唸書, 連個車票都沒得買, 妳想想妳到底在幹什麼呀? 這些話語她只能全忍下來 這些境遇雖使得她受到傷害, 但卻也時時激勵著她, 她決定要好好用功 努力表現, 連週記都寫得很工整認真 隔年她果然通過考試, 正式成為編輯採訪科的學生 ( 同前註, 頁 83) 求學過程中的挫傷, 讓桂林亞的寫作題材內容激起了許多讀者的迴響, 班長下台 一文便廣受小讀者喜愛, 因為它道出了許多學子的心情 而自中學起 成為一名新聞人 的志向追求, 與學校課程中所受的編訪寫作專業訓練, 則讓桂文亞比一般創作者多了份新聞專業的視角 求學時期的經歷, 則讓桂文亞在邁入文藝創作之門前, 做好了充實且專業的準備 三 工作環境 世新專校畢業以後, 她很想進報社工作, 但從無工作經驗的她, 與一般畢業生一樣, 寄出了許多求職信 最後, 她鼓足勇氣回到世新毛遂自薦, 憑著她五年來在寫作上的積極表現, 順利地找到一份助教的工作, 之後, 又努力為自己爭取到教授歷史以及國文課程的機會, 並由助教升格為任課教師 一年後, 在學長的引薦下, 桂文亞進入 聯合報 擔任社長祕書 祕書的工作並非桂文亞志趣所在, 此時社長先生也發現了她的寫作能力, 於是寫了張便 32
條, 要她去見副刊主編 當時 聯合報 副刊上正好有個專欄, 是請名人來 各說各話, 主編便給了桂文亞採訪金石家王王孫的任務, 沒想到做事明快的她, 三天即完成了聯絡 採訪 完稿的任務, 如此高效率以及寫作能力上的突出表現, 讓桂文亞得到了主編先生的肯定, 從一九七二年四月起至一九七六年六月止, 共完成了四十篇以上 各說各話 的訪問稿 祕書工作結束後, 桂文亞轉任家庭版記者 在 聯合報 任職的七年當中, 她先後擔任過採訪組的報導記者, 以及副刊的編輯工作 專訪稿的撰寫, 及 各說各話 專欄時所累積下來的經驗, 讓她學習到對 何人說何話 的秘訣 : 當採訪對象是年輕活潑的模特兒時, 我就從她的外表 風度來寫 如果對象是位穩重的學者, 就得利用他本身的語言來表達他的身分及思想 寫專訪稿固然要客觀, 但我們用的卻是主觀的筆, 因此在分析他的身分與思想時要特別慎重 ( 李秀雯 : 秀秀氣氣桂文亞, 各說各話讀者多 ) 這也是桂文亞在報導文學上表現出色的秘訣 除了在聯副工作外, 此時的她亦在其他園地中, 不斷的自我磨鍊, 如在 皇冠 介紹 作家作品, 世新校友 的 竹子書屋 播種者週刊 的 採果集 上寫專欄 後來桂文亞因血管瘤開刀住院, 再加上孩子幼小, 需要照顧, 只好忍痛辭去自己熱愛的工作, 僅利用空閒的時間寫寫專欄 隨筆 兩年之後, 桂文亞意識到自己並不適合這樣的生活, 於是選擇再出發, 進入 民生報 工作 擔任 民生報 副刊組記者的她, 由於 媽媽手記 專欄上的表現, 讓人感受到她性格本質中散發著與兒童近似的一面, 一九八一年調升為 民生報 兒童版的主編, 面對工作環境 對象的極大轉變, 她也道出了自己的心情與想法 : 那就是在五年以前, 我接下了兒童版的編輯工作 那時候, 不瞞你說, 心裡可真有點兒惶恐不安呢! 何況, 我好不容易才長大啦, 怎麼可能再往回走? 而且, 每天得看許多小朋友的文章, 豈不愈過愈小啦? 事實上, 人的想法是會隨著環境 經歷改變的 就像我, 重新回到兒童的世界, 對我的工作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以後, 才真正體會出, 自己是多麼的幸運和幸福 我並不是說, 成人的世界有多麼的複雜 沉重, 但是, 我的確從兒童世界裡真正認識了單純和美好, 而且這些單純和美好, 正是促使一個人追求光明向善和理想的源頭 人的想法真是會改變的, 童年的我, 是那樣的急著想長大, 而現在的我, 卻對失去的童年有著百分之百的留念和失而復得的喜悅!( 水底學校 33
編者的話, 頁 7-8) 在這樣的因緣際會裡, 桂文亞與兒童文學有了密切的接觸, 甚至更進一步的走入兒童文學創作的世界中 工作環境為她製造了貼近兒童文學世界的機會, 但她真摯, 幾近孩童般單純而美好的性格, 則是她適合兒童文學工作的主要因素 目前桂文亞擔任 民生報 兒童版主任, 兒童版固定在每星期六 日見報 此外她也必須主持或參加各種媒體出版品的評鑑工作 學術研討會 相關叢書的編選 葉深在 小人國的自我修煉者 中提到 : 問起在這些多元多層面的工作內容中, 最感到愉悅而忘我的部份是什麼 桂文亞稍稍偏頤著頭, 隨即篤定的說 : 出版 與習於思考的創作者雙向溝通, 並激發出他們的內在潛能 ; 再共同把抽象的思維逐一實踐成具體的結果, 這樣的過程對她而言是具有相當的吸引力的 而她也一直引以為自豪, 其經手編選的近三百種少年兒童叢書屢屢獲得各報刊文化機構的好書獎 童書獎, 並不時被推介為中小學生的優良課外讀物 自己喜愛的作品能獲得其他人的具體認同, 非常具有成就感 ( 文訊雜誌, 頁 75) 分享心中所愛, 讓經手選編的兒童叢書受到大家的肯定與喜愛, 是桂文亞認為在工作上最大的喜悅與成就 因此她也努力尋找 發掘兒童文學界的小星星, 她在 一朵紅薔薇 一文中提到: 你是知道的, 多年來, 我一直是個致力於尋找 兒童文學星星 的 專任使者, 基於職業上的敏感, 那些, 哪怕是從來也不曾透露過一點兒 風聲 的作者, 只要他有著那麼. 一的亮光 射 了出來, 立刻, 馬上, 就會被我發現, 而且迫不及待的想把他 揪 出來弄個明白 ( 金魚之舞, 頁 76-77) 有了這般親近孩童的工作環境, 是編輯者也是創作者的桂文亞, 在從事兒童文學創作之路上, 便更能知道孩子們的需要 在 民生報 兒童版服務期間, 桂文亞陸續編寫 創作兒童文學作品 此外在工作之餘, 也熱衷於文學社團的參與 她曾經是中華民國兒童文學學會的理事, 也擔任過短期的秘書長, 以及中國海峽兩岸兒童文學研究會第二任理事長 自一九八八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該報刊載大陸兒童文學作家洪汛濤先生給台灣小朋友的親筆信, 至此桂文亞 民生報 和大陸兒童文學界便開始相互交流 十餘年來, 桂文亞努力促進華文兒童文學作品的出版, 以及海峽兩岸兒童文學界的 34
交流, 包括合辦徵文獎活動, 或是作家作品討論會 16 一九九一年由 民生報 和中華民國兒童文學學會共同發起 好書大家讀 的活動, 桂文亞負責推動與策劃, 這項活動可說是目前國內頗具規模, 且評選制度嚴謹的少年兒童讀物評選活動 桂文亞認為 國民的閱讀風氣, 仍然停留在播種階段, 整體閱讀素質不高, 自然談不上文化的普及, 和閱讀文化層次的提昇 她更深信 重視少年兒童的閱讀成長, 不但是為人父母師長責無旁貸的權利和義務, 也是一個愛智者不可推卸的人生課題 ( 邱各容 : 播種希望的人們 讓童年讀出希望的桂文亞, 頁 191-192) 閒暇時桂文亞喜歡旅行 拍照, 她將自己的生活安排得極有興味, 旅行時的所見, 也成了筆下豐富的寫作題材, 而對於攝影的喜好, 則讓其作品更為立體 多元 但這並非表示她生活得很盡興順暢, 只是生活中不美好的事都在感恩 讚美中被轉化, 更在忍耐和吃苦中一一被克服 至於快樂的哲學則是她在父親的遺憾中深切體會到的, 她提到 : 我的父親活到七十六歲, 他是一個正直勤儉的好人, 卻一輩子活得不大愉快 在他去世前三年, 有一次對我這個做女兒的說 : 我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 我感到很難過 最後我對自己說, 那麼至少我要活得好些, 這樣也許可以減輕一點爸爸的不快樂 -- 因為我知道, 在這個世界上, 父親最愛的兩個人就是我和妹妹 這似乎是我唯一可以盡的一點孝心 ( 思想貓 天天都可樂, 頁 186) 苦痛可使人從跳脫的煉烒中增長智慧, 並找到快樂, 快樂的人才有希望, 她要快樂的生活, 讓父親不擔憂 ; 她要快樂的生活, 讓生命滿是希望 這是她生活的哲學, 也是她作品中能帶給孩子快樂的哲學 四 寫作歷程 在寫作的歷程中, 桂文亞經歷了從少年期的自我磨鍊 成熟期的健筆飛揚 16 合辦的徵獎活動有 : 一九九二年海峽兩岸少年小說 童話徵文活動 ; 一九九四年童話極短篇 ; 一九九四年校園幽默談小型徵文活動 ; 一九九四年童話徵文評獎活動 ( 與雲南昆明 少年故事報 合辦 ); 一九九七年海峽兩岸中篇少年小說徵文 ; 一九九八年海峽兩岸中篇少年小說徵文等 作家作品討論會有 : 一九九四年曹文軒作品討論會 ; 一九九六年當代少年兒童散文暨桂文亞作品研討會 ; 一九九六年海峽兩岸少年小說研討會 ; 一九九八年海峽兩岸童話學術研討會等 ( 資料引自邱各容 : 播種希望的人們 讓童年讀出希望的桂文亞, 頁 190-191) 35
轉耕前的尋向醞釀, 到小人國的絕妙散語四個時期, 目前仍不斷的力求自我突破 成人文學創作時期的創作經驗累積, 以及兒童書籍編輯, 均影響 累積了她在 兒童散文 上的創作表現與成就 以下便就其寫作歷程中各階段的變化做一分述與說明 ( 一 ) 少年期的自我磨鍊 桂文亞寫作歷程的開始, 可說是在抗拒家人的高度期許與讀書壓力的情況下促成的 可以說, 完全是處在一種抗拒的狀況下, 我借一枝筆來發洩不滿 開始的時候, 不外日記式的流水帳, 諸如某人如何如何, 等我長大後又如何如何云云 ; 因為平日看過不少閒雜書刊, 背誦了不少詩詞古文, 久而久之, 學業成績雖不理想, 一篇文章倒也寫得通順暢達 ( 煙塵小札 後記, 頁 297) 從廣泛的閱讀到心情的記錄, 桂文亞沒有被學業成績上的挫敗擊倒, 她在寫作的世界裡找到了自信, 十五歲那年的投稿作品 星 獲得了肯定, 刊登在 大華晚報 的 青少年園地 她描述了當時的心情 : 這篇四百字左右的散文 星, 刊登在民國五十四年四月二十三日大華晚報的青少年園地, 是我學會 作文 以來, 第一次正式上報的文章, 得稿費十元 這年, 我十五歲, 一個倍受升學主義壓迫的初三女生, 表面樂觀活潑, 實則自卑憤世, 因為數理成績不及格, 差一點連學校大門都跨不出去 唯一可談的, 只有國文成績 沒想到, 第一次投稿, 就榜上有名, 四天以後, 第二篇三百字左右的小散文 樂園 又相繼刊出! 多少重建了失去已久的信心 ( 墨香 小學徒出師記 -- 後記之二, 頁 227-228) 但這樣的肯定並未為她贏得家人的支持, 而家人漠視的態度, 更令她曾一度興起轉移陣地的念頭 原來自幼喜好繪畫的她, 也深思過在畫畫與寫作間做一抉擇, 她說 : 畢竟, 畫畫和寫作是不同的, 我畫畫, 為的是一種純粹的快樂, 而寫作, 帶給我的是比快樂還要多的滿足 ( 煙塵小札 後記, 頁 298) 於是在寫作世界中可得到充分滿足的她, 選擇了寫作之路 在世界新聞專科學校五年的求學生涯裡, 桂文亞最大的興趣還是看書寫作, 她對寫作的勤快與投入的程度連父親都忍不住納悶 : 妳成天寫呀寫, 小小年紀哪來這許多事兒好寫? ( 莊慧秋 : 站在天平的中點-- 桂文亞和洪冬桂的雙職 36
生涯, 頁 84-85) 桂文亞將成長的苦澀與夢想, 透過筆端真切的記下, 並嘗試投到校刊 小世界 以及報紙副刊上 在這個 小世界 中, 由於投稿獲得刊登的篇數極多, 使桂文亞在校內享有文名 桂文亞認為 : 除了機緣以外, 我認為 : 寫作的起步, 不要把眼光放得太高, 不要一開始就想有什麼曠世鉅著 從作文 週記, 慢慢寫起, 寫得好了, 自然有人發現, 這個世界充滿著觀察者, 家人 朋友 老師, 都可能會發現 ( 朱寅生 : 把自己當讀者的桂文亞 ) 桂文亞就是被老師發現的, 從作文 週記 校刊, 終於走進了文壇 因此在寫作的路上, 她從來不好高騖遠, 她把握每次書寫的機會, 不斷認真勤寫, 從勤寫中沉澱自己 磨鍊筆端, 以使文章愈寫愈好 二十歲那年, 她的第一本散文集 裁冰集 出版了 畢業後, 母校的助教工作雖輕鬆, 但待遇微薄, 為了賺取額外的收入, 她利用空閒時間創作, 三年時間, 一共在 大華晚報 淡水河 發表了六十篇小說, 最高的紀錄是一個月登出四篇 上 下 的作品 ( 桂文亞 : 煙塵小札 後記, 頁 298), 作品之多, 實可說是位多產作家 一九七二年十月出版第二本作品 書寄北風遙, 本書分為 心遠集 結廬集 兩部份, 收錄二十八篇文章 其中七篇選自 裁冰集, 其他作品則分別取自 大華晚報 聯合報 新生報 三報副刊, 以及曾在世新專校 小世界週刊 發表的讀書雜記 從這些創作的回顧中, 桂文亞發現自己的寫作風格有了變化, 她寫道 : 這期間, 我的寫作風格, 已略有改變 也許是出社會增廣了見聞, 尖銳的稜角, 是愈磨愈圓了 同時也感覺出來, 學生時代的那一腔迂憤, 又是何其膚淺! 感覺的銳變, 心智的成長, 真正使我領悟到 : 這個世界, 不是嘶喊沙特 尼采 齊克果就能夠改造的, 也不是表現激情或譏諷生命就可以贏取共鳴的 ( 煙塵小札 後記, 頁 299-300) 社會經驗的累積與見聞的增長, 讓桂文亞走出了 孤憤 17 期的迂憤與激情 一九七二年六月, 桂文亞進入了 聯合報, 她稱這樣的一個機緣為 : 走出象牙塔 17 桂文亞提到 : 孤憤, 尤其是在二十歲左右的作品中最能露骨的表現出來 ( 桂文亞 : 煙塵小札 後記, 頁 296) 37
的一個轉捩點 ( 煙塵小札 後記, 頁 300) 在兩年的時間裡, 她陸續在 聯副 發表新作, 並將文稿做了番整理, 於一九七五年出版了 煙塵小札, 她將二十歲到二十五歲間, 六年心路歷程的紀錄收錄於此書中, 做為 少年期 的一個標記 ( 同前註, 頁 301) 對桂文亞來說, 每一篇作品她都極為珍視, 因為在創作的過程中, 她從不敷衍 草率, 但同時她嚴格的要求自己, 不斷自我突破, 因此她也從未滿意過自己的作品 少年期的自我磨鍊與努力, 讓她在日後的文學創作中寫出自己的特色 ( 二 ) 成熟期的健筆飛揚 散文 小說的創作之外, 此期的桂文亞轉向報導文學邁步 不同於一般文學創作的是, 報導文學在採訪學者 作家時, 必須真實 生動 深刻的寫出他們的形貌 風度 對桂文亞來說, 如何在新聞報導的寫作裡, 融合文學的技巧, 使其更具特色 ( 心靈的果園 後記, 頁 261 ), 一直是她努力的方向, 而且與新聞寫作的工作相較, 人物的專訪是能兼顧寫作興趣的另一項挑戰 一九七六年出版的 心靈的果園 一書, 是集結了桂文亞對學者 作家所進行的訪談 本書分成兩個部份, 分別是 訪學人談文學, 及 訪作家談作品 在訪問學人談文學前資料的收集, 與採訪當時針對問題所做的臨場擴充 深入探索, 以及之後針對不足所做的補充, 則讓桂文亞在報導文學的領域中培養了一枝能生動刻劃人物的健筆 18, 許多人物從她筆下道出, 無不栩栩如生, 形韻活現 同年出版的 她們在做些什麼? 一書, 則是一九七二年底至一九七五年初, 陸續發表在 聯合報 家庭版的人物專訪人物專訪 在這五十篇的女人專訪中, 她所強調的角度與價值觀, 並非建立在 知名度 的多寡, 對她來說, 只要是有上進心, 即使沒有赫赫聲勢, 一樣都可為人借鏡 ( 她們在做些什麼? 自序, 頁 8-9) 除了編訪工作外, 桂文亞也在 皇冠 雜誌寫 讀書專欄, 一九七七年四月出版的 橄欖的滋味, 是四年來 在讀書專欄 上發表的作品 在非學理性的評介之外, 她以一個愛書人的角度, 做一個既嚴肅也愉快的抒發 ( 橄欖的滋味 自序, 頁 6) 橄欖的滋味 甘澀不盡相同, 對於書籍的喜好也因人而異, 桂文亞感性的寫下了四十一本作品的讀後感 在人物專訪的天地裡, 桂文亞認為唯一的祕訣只有 勤能補拙 18 愛薇在 桂文亞 : 報告文學的一枝健筆 一文中, 以報告文學的一枝健筆來形容桂文亞在報導文學上的特殊表現 ( 南洋商報,1982.12.22) 38
做好人物專訪, 沒有什麼祕訣, 唯一相信的也只有四個字 : 勤能補拙 唯有勤於收集資料 ; 勤於分析比較 ; 勤於 不恥下問 ; 勤於觀察記錄 如此而已 我自覺不是一個 上智之材, 所以處處 唯 勤 是問 ( 墨香 小學徒出師記 -- 後記之二, 頁 235 ) 一九七八年時出版了一本當代學人作家專訪記 墨香, 則是訪問了在戲劇 小說 散文 詩的創作領域中有特出表現者 本書共集姚克 白先勇 陳之藩 余光中 白先勇 高陽先生等人的訪問記, 桂文亞細心的紀錄了他們的創作世界, 她精心而突出的探討, 將這些學人作家們的精神與作為, 做了深刻的傳達 十一位作家的風采, 跨越創作領域的訪談, 勤 字的實踐, 在她的身上又做了一次體現 報導文學之外, 桂文亞將她浪漫的一面展現在 夏日和蘭小春 中 一九七九年出版的 夏日和蘭小春 則是她與先生謝立元間的戀愛紀錄, 在這本散文 小說集中, 不僅生動的記下兩人相識到婚姻生活中的喜樂, 對於童年的趣事也多有回味 一次的深訪, 對桂文亞來說, 便有一次的成長 一九八一年以 仙人掌花 為名的智慧人物訪問記出版了 她寫道 : 一次訪談, 一次成長 仙人掌, 是沙漠裡的植物, 能在最低的生存條件下, 綻放美麗的花朵, 這些可佩的智慧人物, 正是我成長途程中的仙人掌, 那鮮活的花朵, 永不枯萎 ( 仙人掌花 自序, 頁 3) 從文學 藝術 音樂等領域中, 桂文亞專訪了其中默默付出者, 記下他們的生活哲學, 寫下他們的堅持, 以及他們不平凡背後平凡 生活化的一面 這其間的訪談收穫是極大的, 但人物寫到一個階段後, 就碰到了瓶頸, 她說道 : 民國六十七年到六十九年, 可以說是我寫作途程的一個真空期 我經常在提筆之際感到茫然, 而自覺走進死胡同 雖然, 這些年來我什麼都嚐試過, 如小說 ; 散文 ; 讀書隨筆 ; 還有本行新聞寫作, 而且也陸續出了幾本集子,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 每當我回顧反省, 總有那麼一點空洞沮喪的感覺 樣樣通 樣樣鬆恰是我這時心情最好的寫照 ( 春暉與春天 後記, 頁 261) 雖然在人物專訪上得心應手, 但桂文亞自認無法在短期內在此形式上, 做更深的突破 在不肯放棄的信念推進下, 她自覺應該找一個 有意義 的方向前進 於 39
是, 她走向事件主題的探訪, 主題式的寫作較人物專訪複雜, 她花了兩年的時間, 完成了 台灣聾人專輯 -- 春暉與春天 一九八一年出版的 春暉與春天, 是第一本報導台灣聾人的專輯, 書中有許多聾劇團 聾人和手語等有關的深入報導, 她以關懷的筆記下他們的遭遇 ; 以瞭解而不憐憫的心情深入他們的生活, 她為台灣的弱勢族群真摯的表現了她的愛, 這是一件極 有意義 的事 桂文亞曾說 : 撇開那些因興趣而提筆的創作品不談, 學人 作家專訪可以說是近年來比較得心應手的寫作題材了 ( 春暉與春天 後記, 頁 261) 從 心靈的果園 墨香 仙人掌花 中的人物專訪, 到關懷聾人的主題式訪作 春暉與春天, 桂文亞除了對寫作題材的得心應手外, 她的作品亦可說是自成一格, 這與她受過嚴格的新聞專業訓練及深厚的語文基礎有關 她的文筆是冷靜 明晰 悠然而靈活, 桂文亞所寫的專訪, 正如心岱在 墨香 的書序中所說 : 我們所看到的, 絕非只是一個記者的稿子, 若沒有她本身對文學的素養, 對知識的認識, 對人生的內涵, 這樣諸多的綜合, 如何來為讀者介紹學人 作家, 使我們能通過她的筆墨, 不但了解這些人的成就, 同時也目睹了他們的平凡與不平凡, 是這樣的一如照片的寫真, 毫不掩飾, 毫沒有阻擋, 一清二楚的 ( 墨香 墨香寫出了什麼, 頁 16) 有了文學素養 知識涵養, 以及對人生的體驗, 桂文亞在專業的報導中, 除了寫實的紀錄外, 也寫出了自己的風格 三毛在談及桂文亞時, 曾經寫到 : 文亞的待人接物, 極像她的文體 -- 清淡 悠然, 明淨而公正 她不在文章裡刻意討好任何人, 也不在意別人欣不欣賞她, 她是一幅乾乾淨淨的松林 溪水和大雪山的圖畫, 畫裡沒有雜質 我敬她, 也是她這種個性吸引了我 ( 墨香 筆飛墨走精靈出, 頁 12) 冷靜 明晰的角度, 客觀 深入了報導主題的核心 ; 悠然 靈活的筆法, 則讓作品呈現動人之處 成熟期的桂文亞, 用一枝敏健的筆, 在報導文學的世界裡恣意飛揚, 但幾近孩童般真純的特質, 則引領她轉向另一創作國度 ( 三 ) 轉耕前的尋向醞釀 主題事件的報導之後, 求變的桂文亞再回到人物寫作上, 但方向與以往不同處是從個人擴大到整個家族的方向, 此專輯名為 兩代情, 她提到 : 40
兩代情 的出版, 可以說是為我的報導文學寫作生涯, 做了一個美好的結束 在此之前, 我從事新聞採訪工作已有十多年, 也陸續出版過五本報導文集 ; 然而, 不論那些作品當時是多麼認真的採和寫, 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 : 都不如 兩代情 來得更費力與勞心 ( 兩代情 後記, 頁 179) 兩代情 這個專輯的作品, 從一九八一年元月四日至八月二十五日, 刊載於 民生報 副刊中, 為了突破之前專訪的模式, 桂文亞改變了單線人物專訪的範疇, 所謂的 兩代, 也至少是兩個人 兩組年代 兩組事件的經營 ( 同前註, 頁 180), 從資料的收集到真情的記錄, 桂文亞的確花了很大的心力 書中所採訪的對象除了成舍我先生 謝東閔先生 余光中先生等人外, 亦深入談及其家人與家庭生活, 並在整理之後, 以近似小說結構的書寫方式, 做完整 故事性的串連, 因此作品呈現出不同以往的寫作報導風貌 另外從一九七七年元月二十四日, 在 聯合報 副刊以 媽媽手記 為題, 發表的一系列以孩子為主題的散文創作小品, 此時也因職務上的調動, 以及發表園地的不同 19, 做了風格上的轉變 從以母親的角度, 抒發自己內心感受及情感的抒情創作, 到 民生報 副刊時期, 文章取材的範圍與關懷的角度, 不再只看見自己的孩子, 她開始關心書包 制服以及兒童安全的問題 她以平實的筆調, 討論與孩子們生活 學習相關的議題, 在她的筆下, 問題雖嚴肅, 讀來卻沒有說教的感覺 她提到 : 媽媽手記 在 愛 與 責任 中成長了 是一個母親, 也是天下母親最真摯的心聲, 是一個母親也是天下母親送給孩子無價的叮嚀與祝福 ( 媽媽手記 七載成書應未遲, 頁 218) 一九八四年 媽媽手記 出版了, 除了對孩子深情的情感紀錄外, 桂媽媽 的手記也多了份關懷兒童的社會責任, 這樣的叮嚀與祝福可說是送給孩子們的無價之寶 兩代情 與 媽媽手記 兩本書在桂文亞的寫作歷程中有極重要的意義, 在朱寅生所做的訪問 把自己當讀者的桂文亞 中, 桂文亞提到 : 19 媽媽手記 的專題散文創作, 是桂文亞以一個準母親的心情, 以孩子為主題的散文小品創作, 從一九七七年元月二十四日發表於 聯副 的第一篇 媽媽手記 -- 生命的蓓蕾 開始, 到一九八 0 年 民生報 副刊創刊, 桂文亞加入隊伍任職記者, 一九八一年九月調編兒童版 之後一九八三年三月, 開始在 民生報 副刊 天地版 發表 媽媽手記 桂文亞認為, 這是 媽媽手記 六年來正式轉移發表園地以及改變寫作風格的轉捩點 ( 參見桂文亞 媽媽手記 七載成書應未遲, 頁 216-217) 41
等這兩本書一出, 我的心願就達成了 這兩本書, 代表我人物專訪時代, 以及自我創作的時代, 都暫時的告一個段落, 短時間內, 我大概不會再提筆了 這大概是我成人寫作十年階段的結束 ( 民族晚報,1983.11.27) 兩代情 代表著一系列報導文學作品, 在一九八一年便暫告結束, 而對桂文亞來說 : 媽媽手記 就如同一把啟向另類國度的初造之鑰, 讓她無論是在新聞編輯, 抑或是文學創作上, 都做了一次巨大的翻轉 ( 葉深 : 小人國裡的自我修煉者, 頁 74) 之後她開始巡航於兒童文學的創作世界中 從成人文學的國度急轉入兒童的世界中, 再到兒童文學的創作, 桂文亞有一段摸索與適應階段, 在這一段長達六年的探問期中, 她把心力放在編寫和編選兒童讀物上 她編寫 編選的兒童讀物作品有 : 幽默筆記 第一集( 兒童漫畫 ) 人面猩猩 王子復仇記 鼻子的學問 媽媽的紅燈 爸爸的氣功 三絕顧虎頭 黃金鞋 水底學校 恐龍的咕 畫貓的男孩 中國神童 等 ( 詳見附錄一 桂文亞寫作 編輯年表 ) 透過兒童讀物的編寫 編選, 桂文亞從其中摸索到如何選擇適合兒童的題材, 知道了兒童的需要, 也藉由不斷的改寫中磨鍊出了一枝貼近孩童般天真的筆, 此階段正是其轉耕兒童文學創作的尋向與醞釀期 找到了方向之後, 桂文亞在小人國的國度裡, 以絕妙的散語贏得了孩子的心 ( 四 ) 小人國的絕妙散語 選擇以寫散文做為投入兒童文學創作的行列, 桂文亞認為, 這是一件很自然的事 她在王貞芳 吳文薰所做的訪問 桂文亞專訪 中提到 : 散文對我來說, 是比較容易入手的文體, 因為它隨處都可以寫, 隨處都有題材 我並不執著於寫任何一種體裁, 只是下筆的時候, 在氣質上它就是個散文 而兒童散文本身也可以有很多主題 當然, 以小朋友的學校生活 家庭生活 朋友之間的相處為主題的話, 是比較容易引起他們的共鳴的 散文的寫作著重於 真情實意, 它不必去虛構很多東西, 就有很多題材可以寫了 再者我認為對於兒童來說, 不論是閱讀也好 寫作也好, 散文都是入門, 對語文的學習幫助也最大 為什麼我多寫散文而少寫小說 我想那是很自然的 ( 林文寶主編 : 兒童文學工作者訪問稿, 頁 454) 體式的自由 題材的廣泛, 讓散文成為一個易入手的文體, 桂文亞喜歡散文的 真 42
情實意, 不必刻意虛造就能闡述 敘寫 受到這樣特質的牽引, 她便自然而然的投入兒童散文創作的世界中 一九八六年九月, 民生報 兒童天地 創刊, 擔任編輯工作的桂文亞在此刊物上撰寫 思想貓 專欄, 一隻懂得思考的貓, 便開始在這一畝天地中與小朋友分享生活上的點滴 一九八八年七月出版的 思想貓, 是桂文亞正式進入兒童文學創作的第一本代表作品 唐兵曾在 兒童的心靈果園 -- 談桂文亞的小品文集 思想貓 一文中提到 : 直到 思想貓 的出現, 她才算真正進入了兒童文學創作的角色, 標誌著桂文亞從成人文學向兒童文學創作轉移的完成 桂文亞擅長於散文創作, 思想貓 正是她利用自己駕輕就熟的藝術形式, 為小朋友們寫的第一個散文專欄 思想貓 的結集出版顯示了桂文亞兒童文學創作的真正起步 ( 思想貓-- 作家與作品, 頁 190-191) 在 思想貓 中, 桂文亞以熟練的散文創作模式, 記錄了童年與生活中的趣事, 以及人生哲理 從生活中取材, 沒有巧怪撼人的故事, 思想貓 所呈現的平實風格, 是它能貼近小讀者, 受到讀者喜愛的主要因素 除了工作之外, 喜歡攝影與旅行的桂文亞陸續走訪了世界各地, 並將題材擴充至旅遊中的見聞 她偏愛旅行的地點是到深染文學藝術氣息, 具有歷史風味地區, 桂文亞認為世界是一本美麗的書, 所以她喜歡從旅行中去認識 發現世界, 並在心有所感之後, 沉澱出滿意的旅行文學 至於遊英國, 則起源於徐志摩的牽引, 桂文亞表示, 人間四月天 燃起人們對徐志摩感情世界的好奇, 但是她卻因徐志摩文學作品的牽引, 前往劍橋遊學, 進而醞釀出兩本遊記散文 -- 思想貓遊英國 和 長著翅膀遊英國 一九九二年出版的 思想貓遊英國, 以及一九九四年五月出版的 長著翅膀遊英國 即是她於一九九 0 年時, 在英國劍橋語言中心三個半月的進修的生活紀錄 旅行文學的創作之外, 桂文亞亦嘗試將多彩多姿的童年生活寫下來, 一九九三年出版的 班長下台 即是純真 快樂的童年紀錄 而一九九五年出版的少兒散文 美麗眼睛看世界 則又創新了她以往的書寫模式, 是一部圖文合一的 攝影散文 作品 這本作品與 思想貓遊英國 長著翅膀遊英國 二書相較, 雖然書中都附有精彩的自拍圖片, 但卻呈現出不同的風格 管家琪在 萬物靜觀皆自得 -- 我讀 美麗眼睛看世界 中曾提到 : 前兩本書毫無疑問是 遊記散文, 照片和文字之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照片不但可以補充文字, 還可以強化文字, 進而達到引領讀者臥遊的效 43
果, 是一種更有趣味 更富人文氣息的遊記 美麗眼睛看世界 整體風格是非常抒情 閒適的, 和前兩本 遊記散文 最明顯的不同是, 本書攝影作品和文字之間的關係不再那麼單一了, 作者經常是透過攝影引發種種心靈的聯想, 然後再用散文家文學的筆, 將這些聯想用精緻的文字呈現出來 ( 桂文亞主編 : 這一路我們說散文, 頁 96-97) 前兩本 遊記散文 呈現的是與讀者分享 共遊的心情, 而 美麗眼睛看世界 一書中所談的美學和兒時記憶, 以及人生所感, 則是透過圖文相應的處理方式, 讓作品呈現出 畫外之意 言外之意 的無限延伸 20, 讓讀者興起無邊的感觸 如此力求突破的用心, 是承續成人文學創作時自我求新求變的創作態度 一九九七年六月出版的 金魚之舞 -- 認識兒童文學作家與作品, 是桂文亞花了九年的時間用心完成的作品 在人物報導 讀書隨筆的寫作上, 桂文亞是倍受肯定的, 此書即是結合了報導文學與讀書隨筆的書寫方式, 所完成的兒童散文作品, 桂文亞提到 : 它不僅是向兒童文學的愛好者推介兩岸二十三位具有代表性的兒童文學作家與作品, 更為我個人長年從事的兒童文學編輯工作, 留下一份愉快溫馨的紀錄 ( 金魚之舞 後記 -- 一種分享, 一份善意, 頁 278) 對桂文亞來說, 這是本溫馨的紀錄, 也是自己在兒童散文創作上的另一項突破 二 000 年出版的 感覺的盒子, 則是桂文亞將感官的感覺 遊歷時的特殊經驗, 以及日常生活中的感受, 都收集 聚攏於此盒之中 本書內容分為感覺的盒子 探親記 響在心中的水聲三個部分 打開感覺的盒子, 作者與讀者間, 可以激起美麗的交會 在這個階段中, 除了本論文所討論的 兒童散文 創作外, 桂文亞將創作的觸角延伸至少兒散文創作, 她的旅行文學作品 馬丘比丘組曲 是旅遊秘魯, 聆聽印加古文明之聲, 所記下的感動與心情 作品中多了份古老城市沉鬱的人文氣息, 透過圖文的引領探奇, 呈現出與 美麗眼睛看世界 中不同的風格 此外她的創作尚有 : 兒童小說 二郎橋那個野丫頭 ; 旅行文學 再來一碗青稞酒 說吧! 香格里拉 哈瑪! 哈瑪! 伊斯坦堡! 等, 亦繼續用心讀物兒童讀物的編選 編寫工作上 ( 作品詳見附錄一 ), 是一個十分努力的兒童文學工作者 20 羅青在 圖文並 貌 論寫 攝 一文中, 評析 美麗眼睛看世界 一書時提到 : 順著上述對比, 我們便可以創造性的去發展我們所獲得的 畫外之意 而這個 畫外之意, 如 言外之意 一樣, 也是順著同一個方向, 向無限延伸的 ( 美麗眼睛看世界 作品賞析, 頁 193) 44
第三節 小結 在這一章節中, 我們分別以兩個主題進行討論 : 一是桂文亞兒童散文的寫作背景 ; 二是桂文亞的人生經歷 在桂文亞兒童散文的寫作背景部分, 主要是針對 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 做一簡述; 在桂文亞的人生經驗概述中, 則以 家庭背景 求學時期 工作環境 寫作歷程 等四個面向做一分述 從台灣兒童散文的發展過程來看, 我們可以簡要的做一分期 在播種期中 ( 一九四五 ~ 一九八 0), 並沒有單獨以 兒童散文 出現的作品, 有些兒童散文作品, 可能混雜於散文形式的兒童文學之中, 因此在觀念上並沒有 兒童散文 文類的存在 不過此期已有作家開始為兒童散文的播種工作努力 其次在兒童散文的萌芽期中 ( 一九八一 ~ 一九九 0), 兒童散文出現了極大的轉變, 在這十年中, 不僅報刊提供了發表的園地, 許多兒童文學創作者, 也都投入兒童散文的行列 而其中桂文亞的努力推動, 讓兒童散文在兒童文學的領域中, 逐漸佔有一席之地 此間她積極舉辦兒童散文研習營, 並在其所主編的兒童版中刊載兒童散文, 還廣邀作家寫稿, 在她的帶動之下, 台灣兒童散文已漸有發展, 其貢獻可說是台灣兒童散文發展上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 一九九一年迄今是兒童散文的成長期 除了創作園地的提供之外, 文學獎的徵文活動 兒童語文教材創作徵選, 吸引了許多優秀創作者的投入 再加上 民生報 的兒童叢書開始大量出版大陸作家的作品, 對於作品的引介和理論之推動, 桂文亞居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在作品的出版上, 此期正蓬勃的發展, 在質與量上均漸為提升 此外兒童散文除了創作量上的迅速增加之外, 亦開始著手於史料的整理, 為正在發展中的兒童散文整理出一份初步的成績單 總而言之, 就影響台灣兒童散文發展的因素來說, 民生報 有系統地出版 各類獎項的鼓勵, 可說是影響台灣兒童散文發展的重要因素 而兒童文學工作者的用心投入, 亦值得肯定, 其中桂文亞的表現十分突出 對於桂文亞來說, 一九八一年從成人文學創作轉而投入兒童文學, 也面臨了換跑道時的掙扎適應期 初起她以新人之姿投入兒童文學創作, 並以兒童散文做為闡發 敘寫情思的文類, 多年的努力, 讓她受到了肯定, 而其生命階段中的種種磨鍊過程, 對她的創作均有深切的影響 在她的人生經歷中, 家庭環境的影響, 為她開啟了一扇喜愛文藝的小窗 ; 求學時期的磨鍊, 為她邁入文藝創作之門紮實了基礎 ; 工作環境的轉變, 則讓她在文學創作之路上, 找到了新的方向 ; 而寫作的歷程, 則讓她在不斷的精進創作能力, 使其在兒童文學的世界中快樂悠遊 這 45
些多彩多姿的人生經驗, 都是桂文亞創作的靈感與題材來源 從以上的討論中, 我們可以找出桂文亞為台灣兒童散文發展所做的努力與貢獻 而對桂文亞人生經歷的了解, 將有助於我們進入她豐富的創作世界 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