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人生 - 曹開的數學詩 學歷 碩士 經歷 曾獲台北文學獎 聯合報宗教文學獎 全國優秀青年詩人獎 全國學生文學獎 香港青年文學獎, 暨基隆市 新北市 台北市 新竹市 苗栗縣 臺中市 臺中縣 彰化縣 嘉義市 屏東縣 澎湖縣等 10 餘項各縣市文學獎新詩獎 ; 一 聯絡方式 : ( 部落格 ) http://www.wretch.cc/blog/kz590828/353506 二 個人簡介 : 王宗仁, 目前擔任文學講師 聯合報 聯合學苑 寫作技巧班講師 ( 暨導師 ) 亞太教育訓練網講師 中市青年 編輯 文思診療室 駐站作家, 並曾任臺灣日報副刊專欄作家 ; 曾獲台北文學獎 聯合報宗教文學獎 全國優秀青年詩人獎 全國學生文學獎 香港青年文學獎, 暨基隆市 新北市 台北市 新竹市 苗栗縣 臺中市 臺中縣 彰化縣 嘉義市 屏東縣 澎湖縣等 10 餘項各縣市文學獎新詩獎, 及散文 小說 歌詞 劇本 教案 簡訊文學 童詩等共 80 餘種獎項 新詩作品被選入 國立編譯館 青少年台灣文學讀本 : 新詩卷 二魚文化 臺灣現代文學教程 : 新詩讀本 中外華文散文詩作家大辭典 台灣文學英譯叢刊 等數十種選集, 並多次入選年度詩選 ( 爾雅 ) 台灣詩選( 二魚 ); 歌詞作品被譜曲成為每年度全國大專校院運動會永久使用之 全國大專校院運動會會歌 多次獲得 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 補助計畫 ( 刻正寫作補助作品 新詩之為流行歌詞的 100 種必要 詩集 ) 著有詩集 象與像的臨界 ( 爾雅 ) 等 5 本著作 149
現任 文化單位講師 助理員 著作 ( 一 ) 散文詩集 : 象與像的臨界, 台北市, 爾雅,2008 年 ( 本書由財團法人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補助創作 補助出版 ) ( 二 ) 編選 導讀 : 悲. 怨. 火燒島 白色恐怖受難者曹開獄中詩集, 台北市 : 行政院文建會,2007 年 ( 與黃旭初合編 ) 授課大綱 1949 至 1987 年長達三十多年的時間中, 台灣因二二八事件與白色恐怖而遭劫的受難者相當多, 有部分人也因而留下了文字紀錄 ; 這些被稱為二二八文學或者監獄文學的作品中, 小說 散文較多, 新詩最少, 而在新詩作品中最具代表性之一的便是曹開 1949 年曹開因被誣指涉入叛亂組織而被捕, 約自 1951 年就開始在獄中創作, 一直到 1997 年去世為止, 共寫作約一千五百首新詩, 內容大多描述獄中生活 控訴政治的迫害, 以及自己從數學中所悟出的哲理 ; 本文除了親自訪談曹開夫人羅喜女士外, 並蒐集到曹開所有的手稿與創作資料以為研究之用, 而曹開作品中如何反映時代和大環境的面向, 以及經歷苦難後所呈現出的精神與特色, 是此課程亟欲探討之問題 參考書目 ( 一 ) 論文 : 曹開新詩研究 ( 彰化學叢書 ), 台中市 : 晨星,2007 年 ( 二 ) 編選 : 給小數點台灣 曹開數學詩集 ( 彰化學叢書 ), 台中市 : 晨星,2007 年 ( 三 ) 編選 導讀 : 悲. 怨. 火燒島 白色恐怖受難者曹開獄中詩集, 台北市 : 行政院文建會,2007 年 ( 與黃旭初合編 ) 150
講義 文 / 王宗仁 1949 至 1987 年長達三十八年的時間, 台灣均處在戒嚴體制的政治嚴密控制下, 其中以 五 年代白色恐怖 的悲歌最讓人動容, 但關於這段歷史的集體記憶長期受到扭曲與消音, 白色恐怖的受難者及相關的民間團體僅能透過私下的集結與聯絡, 小心翼翼地保存這些傷痛的跡痕 解嚴前後, 過去被壓抑的眾多聲音終於浮上檯面, 許多人開始透過紀念儀式 平反活動 修改法令 保存歷史地標等方式來讓事實呈現, 而五 年代當時以文學呈現的相關紀錄, 也終於能重見天日, 為這段苦難的歷史作見證 曹開 (1929 1997), 員林人 1949 至 1987 年長達三十多年的時間中, 台灣因二二八事件與白色恐怖而遭劫的受難者相當多, 有部分人也因而留下了文字紀錄 ; 在這些監獄文學的作品中, 在新詩類別最具代表性之一的便是曹開 1949 年曹開因被誣指涉入叛亂組織而被捕, 約自 1951 年就開始在獄中創作, 一直到 1997 年去世為止, 共寫作約一千五百首新詩, 內容大多描述獄中生活 控訴政治的迫害, 以及自己從數學中所悟出的哲理 ; 其中最別的便是 數學詩, 共約有 278 首 最特別的, 是以下這兩個資料 : ( 一 ) 口述歷史 為了對曹開的思想 人格與作品能夠有進一步的瞭解, 筆者特地南下高雄親訪曹開結髮之妻羅喜女士 ( 二 ) 曹開手稿 151
因為有曹開妻子羅喜女士的協助, 因此筆者得以親見曹開一生所寫下的全部手稿, 並再詳細分類整理成電腦檔案保存 詳細數量方面, 在筆者將所有手稿作品以電腦建檔, 再將所有資料親手整理 合併 刪除重複後, 統計出數學詩約 278 首, 獄中詩約 396 首, 醫事詩約 104 首, 科技詩約 249 首, 其他雜類約 406 首, 總數約 1,433 首 ; 雜類 則是筆者大略將其他散逸未訂集的篇章所蒐成 一 傳統的家族 曹開生於一個單純而傳統的家庭, 父母是從事勞動工作的市井小民 曹開的父母共生了二男四女, 曹開排行老大, 弟弟則在曹開入獄之後才出生, 兩人足足相差了二十四歲 曹開的父母從事編織竹簍的工作, 販賣給大型果菜市場裝水果 蔬菜, 日夜勞碌, 相當辛苦 二 青少年時期 1943 年曹開自員林東山公學校畢業, 進入員林公學校高等科,1944 年員林公學校高等科未及卒業, 就考入當時豐原商業專修學校 (1945 年戰後改為 縣立豐原商專, 為現今 豐原高商 前身 ) 1947 年畢業後, 自認學養不夠, 又考慮到工作與出路的問題, 因此再投考台中師範學校, 並順利考上公費生資格 1949 年, 曹開就讀台中師範學校美術類組三年級, 因為被懷疑牽涉中共地下學委會組織被捕 1950 年, 年方二十二歲的曹開先被監禁於台北監獄,1951 年 4 月轉到綠島服刑至 1959 年, 有長達十年時間過著肉體被禁錮 思想被凌遲的監獄生活 三 耗盡體力不許思想的獄中日子 1951 年保安司令部 ( 警備總部的前身 ) 在綠島設立 新生訓導處, 專門執行管訓判刑確定的政治犯 白色恐怖受害者年齡大多在二十到三十歲之間, 監禁著不分省籍的青年學子 平民, 更有許多是醫生 作家 音樂家 教師等社會菁英, 但一旦被送到綠島, 便全部關禁在新生訓導處接受感訓 為了不讓這些思想犯還有 思考 的能力, 他們被迫每天花三分之二以上的時間從事粗重的勞力工 152
作, 堆砌圍牆 修整馬路 種菜種樹 諷刺的是, 綠島監獄的最外圍原本只有鐵絲網, 這羣政治犯到達綠島所做的第一件事, 就是從海邊用鐵鑿將大塊的珊瑚礁石鎚打成石塊或石板, 再辛苦的用肩膀扛回營舍堆砌禁錮自己的藩籬 砌禁錮自己的藩籬 目前曹開高雄家中的牆上, 有一幅曹開的親筆畫作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1955 年 ------- 四 數字般顛沛的出獄生活 1959 年 12 月 30 日曹開終於出獄, 當時他已經三十一歲 ; 在入獄之前, 家裡經濟狀況原本就不好, 父母本來還期望身為老大的他, 唸完師範學校後能夠幫忙分擔家裡的經濟, 孰料會遇到被捕入獄的事情 入獄之初, 父母也曾經為了援救他, 急得胡亂請託 走旁門, 結果不但幫不上忙, 反而被騙走了一些錢, 加上在他服刑期間, 因為經濟的考量與路途遙遠, 家人就已經很少去探望他 ( 只定期寄去一些東西 ), 因此曹開與家人鮮少互動, 甚至於他的一位妹妹還曾指責他是個 了尾仔 這種種的因素, 導致曹開在出獄後, 雖然父母 家人都仍健在, 但他始終與家人保持著一段陌生的距離, 甚至結婚後也只與新婚妻子在老家住了一個多月, 就急忙搬到別處去了 日期 居住地 從事工作 1 1961.02 彰化縣員林鎮 員林果菜市場擺攤 2 1961.12 台北市 中央市場設立菜行 3 1963.11 彰化縣花壇鄉 開設西藥房 4 1965 屏東縣潮州鎮 開設皮膚肛門專科診所 5 1966 台南縣新營鎮 買地自建賜安醫院, 主治皮膚肛門科 6 1969 台南縣善化鎮 買地建綜和醫院, 聘其他醫師合營 7 1972 高雄市河北路 經營房地產及五金電器用品之批售 8 1976 高雄市松江路 繼續經營電器 五金業 9 1988 不堪情治人員的監視與輔導, 萌生移民念頭 10 1991 阿根廷 良民證 辦成, 離台赴阿根廷 153
11 1993 高雄市旗南路因適應不良, 自阿根廷返台 12 1995 高雄市新庄仔路 綜合前人研究成果及筆者自身的體悟分析, 這次課程分為六個部分來討論曹開數學詩的藝術成就與特色 :( 一 ) 獄中的生活實錄,( 二 ) 反抗意識的暗喻,( 三 ) 渺小的存在感嘆,( 四 ) 零的哲學與體悟,( 五 ) 理想世界的期待,( 六 ) 土地的永恆眷戀 五 老成文字, 詩壇新航 喜愛寫詩, 也對自己所創發的數學詩相當自信的曹開, 儘管已經寫了許多得意之作, 但因經歷白色恐怖的陰影, 所以數十年來從不發表作品, 也不跟其他作家來往, 直到 1987 年, 妻子羅喜在報紙上看到 第九屆鹽分地帶文藝營 的活動消息, 便大力鼓勵曹開參加, 曹開才有了在詩壇出現的機會 文學營的活動除了有文學性質的演講或座談外, 還為參加的學員設立創作獎, 共分短篇小說 散文 新詩三大類 曹開依然受到情治人員每個月的查訪 ; 當羅喜建議他參加文學營, 曹開可能還有所顧忌, 因此僅口頭允諾, 卻沒有任何的行動, 後來在妻子親身鼓勵並陪同前往報名之下, 他才前往參加營隊, 並選了幾篇作品報名 第九屆鹽分地帶文藝營 的文學獎, 沒想到就以 天平 跟 小數點 獲得了新詩創作第一名, 當年的 10 月還接受了 笠詩刊 的邀稿, 刊登了七首新詩作品 此外, 呂興昌也開始整理曹開作品, 於 1997 年為他出版了個人詩集 獄中幻思錄 曹開新詩作品集 一書, 可惜的是, 曹開在臨終前, 並沒有機會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整理成詩集出版的樣子 1997 年 12 月, 曹開因為長年高血壓導致腦溢血症, 昏迷一週後, 於 12 月 6 日病逝於高雄醫學院, 享年 69 歲 六 曹開的 數學詩 作品特色 ( 一 ) 獄中的生活實錄 1 外在的醜陋刻記 對於牢籠裡的運作, 曹開透過 報數 一詩, 有相當富於哲學性的思考 : 154
一個公式應用於千萬個命題千萬個公式歸宿於一個原理永遠是求個符號與數值當你為此思索而疑惑時又傳來了點名的報數聲萬物也回音證實 ( 小數點之歌,79) 2 內在的複雜心情 你要 10 可自 15-5 而得亦可從 7+3 來取當也能由 2 5 而獲何必一定要 20 2 看! 數字在微笑 1234 在唱藝術歌曲 ( 小數點之歌,96) ( 二 ) 反抗意識的暗喻 1 繁分數, 就如 我撫摸赤裸的自己 155
想起了精彩的疊羅漢他們總是誇耀屬於上層的分子忽略了下層的好公分母 他們都來得自大, 把得意的架子擺在我空虛的頭上殊不知一翻觔斗便是一無所有 ( 曹開手稿 ) 2 對於不公的控訴 獨裁的數學公式 裡也有曹開對於不公義的描述 : 人間繁分式裡他構造一條倒函數 成為 ; P = people 代表人民 在專制的公式裡盤鎮於最高層的寶座上傲視下界威風凜凜獨一無二就是至尊的象徵 而當 P 值趨向無窮大他的價碼接近零要是 P 值趨向極小它乃形成負面的數目 ( 小數點之歌,97) 3 對於劫後的深思 一個正確 156
與一個錯誤相加起來等於一個 劫數 ( 曹開手稿 ) 曹開手繪圖 ( 四 ) 零的哲學與體悟 曹開以 零與圓 為詩名的作品也相當多 1 零是自我的重生 所有階級的數目都被捲入加減乘除紛爭的漩渦終於在人間方程式裡無法避免被消去歸零 但, 每個數字並不能忘記, 萬物的母胎就是零從它的虛無中會孕育再誕生新的數字 ( 下略 ) ( 曹開手稿 ) 2 零是豁達的境界 ( 上略 ) 要是我們撃碎了一個零那純是為了貪慾並非有驚天動地的突破因接著另一個更大的零又顯現在眼前緊緊裏著我們 ( 下略 ) ( 曹開手稿 ) 157
( 五 ) 理想世界的期待 對於人際間相處的關係, 曹開則是以數學符號詩 形象學 看待 : 假若三角 ; = 惡行而圓 ; 善行 要是兩者的切點, 在圓週 ; 他的角尖不致傷人 反之, 切點在三角邊 ; 其角必會造成傷害 可見除非圓貫通三角尖無法達到詼和的境界 ( 曹開手稿 ) ( 六 ) 土地的永恆眷戀 在曹開的詩集的一開始, 就可以看到這首序詩 記在沉默的方程式中 曹開這樣寫著 : 當我死時我已為你的愛拼命而奮鬥過啊! 敬愛的台灣請把我的思想記在您沉默的程式中為我保留這一 小數點 以便引導數不清的卑微小數目 ( 小數點之歌,3) 158
曹開在台灣這塊土地上, 經歷白色恐怖的迫害而入獄十年, 出獄後仍不斷受到情治單位的監控與干擾, 讓他萌生移民的念頭, 甚至於真正付諸移民的行動, 也在國外住了數年, 但最後還是又回到這一個曾經讓他傷心的家鄉頤養天年 由 記在沉默的方程式中 這首詩, 我們可以知道他真正經歷了許多人為的迫害, 但在他心中對台灣這塊土地的愛, 卻仍多過於恨, 因為他在出獄之後還能以同理心來關懷在社會角落的弱勢者 那些跟他一樣被 因式分解 成小數目的不幸的人們 曹開在獄中就開始琢磨數學詩的寫作, 漫長悠遠的時間裡, 他身處恐懼與陰影之中, 在沒有舞台 沒有聽眾, 更沒有掌聲的情形下, 仍然堅持寫作的道路, 就數學詩的創作形式與數量來說, 他不但可說是台灣第一位真正創發數學詩的詩人, 數量也絕對是第一, 我們稱他是第一的 數學詩人, 實是當之無愧 159